確實，人是一條不潔的河。要能容納不潔的河流而不致汙濁，人必須是大海。
注意，我教你們做超人：他就是大海，你們的極大的輕蔑會沉沒在這種大海裡。

人是聯結在動物與超人之間的一根繩索——懸在深淵上的繩索。
走過去是危險的，在半當中是危險的，回頭看是危險的，戰慄而停步是危險的。
人之所以偉大，乃在於他是橋樑而不是目的：人之所以可愛，乃在於他是過渡和沒落。

我恍然大悟了：我需要夥伴，而且是活的——不是我隨心所欲帶往我要去的地方的死的夥伴和屍體。
我需要的乃是活的夥伴，他們服從我，因為他們要服從他們自己——而且願去我要去的地方。

瞧這些善人和義人！他們最恨什麼人？是把他們的價值之石板打碎的人，那個破壞者，那個犯罪者——不過，他卻是創造者。

創造者尋求的是夥伴，不是死屍——也不是羊群和信徒。創造者尋求的是把新的價值寫在新的石版上的共同創造者。
創造者尋求夥伴和共同收割者：因為在他的眼前，一切都已成熟，等待收割。可是他沒有一百把連：因此他扯下麥穗，大為惱火。
創造者尋求夥伴以及會磨他們自己鐮刀的那種人。他們會被叫做善與惡的否定者和蔑視者：可是他們乃是收割者和慶豐收者。

從你們定立的價值內部孕育出一種更強大的力量和一種新的超越：由此使蛋和蛋殼破碎。
在善與惡方面必須做個創造者的人：確實，他首先必須先做個破壞者，打破各種價值。因此最高的惡屬於最高的善：而這最高的善乃是創造性的。

我相信你能作一切的惡：所以我希望你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