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想大將應該是沒有那個意思,畢竟這裡只是因為感受到山姥切さん才來的,不過我倒是對這部分不太熟……」攏了攏亮紫色的圍巾,裝作是確認四周環境但偷偷撇了眼似乎正懊惱的陸奧守吉行。
雖然有從物吉那聽過一點點,但果然就算是陸奧さん也是會很在意的吧,關於自己也暗墮的這件事。
「所以,得麻煩陸奧さん帶路去找找你覺得山姥切さん會出沒的地方了吧。」
不管怎麼看,這一趟還真的是狠戳痛處了。
「嗯——咱也不清楚捏。」說起來,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才要去改變歷史呢?按照他的性格的話,應該也不會跟其他人講過類似的話題吧。這樣的話,就只能從現有的線索、以及平日的人蛛絲馬跡去推斷。
「喏那邊伊達的小倆口,之前國廣有啥症狀,還是講過啥嗎?」
「……誰知道,沒興趣。」
隨口應答的話語聽似淡漠,卻是正聚精會神感受周遭變化的表現之一,鬱積在心口隱約浮著的不安讓人不由得揪了下胸口橫著的冑繩,金色的眸子不時探望遠方,只為了早一分一秒搜索出那讓整座本丸心懸著的初期刀。
……若是順利的話,也能提早撤退,盡量避免那人接觸到相關的事蹟。
「那傢伙的目標是你,既然如此,先找到過去的你就能找到那傢伙。……正因為如此,我們不能在這久留。速戰速決。」
沒將懷著的憂慮吐露出口,一如既往的以我行我素的話語替代所有侵擾自己的答案。
聽著那揶揄般的稱謂,帶了點羞赧無奈笑了笑,腦海中思考著可能的訊息抑是曾經調查過的內容。在最初事件發生的初期便曾經為了要查明原因而前往山姥切國廣的房間,無意間翻閱到紀載著對方心情的日記,裡頭的內容雖然遺失了不少但意外的能理解那種心情。
「嗯,在山姥切君的日記裏面,寫了不少陸奧守君你相關的事喔。他很在乎你呢......」
蜜金色目光悄悄朝著身旁的大俱利伽羅投去一眼,依此刻所知的事推斷若是也經歷過那樣的事,恐怕自己的選擇也會跟山姥切君差不多吧。
「所以我想會來到這個時間點,或許真的跟陸奧守君你的事有很大的關係,要不要直接去當初發生事情的地點找看看呢?」
知曉這般提案對陸奧守吉行而言無疑是有如揭開瘡疤的行為,但對任務卻是目標有極大可能會出現的地點。
「抱歉呢,但我也同意小伽羅說的喔。」
那時候的隊伍,好像也跟現在這樣讓人感覺意味深長。
慶應3年11月的京都,坂本龍馬遭到暗殺、新撰組那邊沒過多久也發生了油小路事件,對兩邊的刀來說都絕對稱不上美好的回憶。
當時的出陣隊伍看起來是很適合的組合,最熟悉這個時代的刀自然最熟悉這裡的歷史,但維新派的刀與新撰組的刀在立場上就有著無法忽視的衝突。
不如說就算到了現在,也依然無法理解那時候眼前這把刀的決定。
「只有你自己知道那時候的你和我們分開後去了哪,還是先過去看看吧。」
一旦開始回想就停不下腦袋浮現的畫面,在他們近乎以為出陣一切順利時,和泉守一提及才發現,陸奧守早就已經脫隊。
之後便是回本丸整頓後的再次出發,然而那次與和泉守、堀川和安定一起的出陣,他們也沒能把陸奧守吉行帶回。
下意識地握著刀柄,隨後看著一旁那思緒早已明顯混亂的打刀,難得的煩躁盤踞著心頭,參雜揮之不去的記憶,「回憶也夠久了,走吧。」
「嗯……」那時確實是想要去改變龍馬被暗殺這件事,因此活動範圍都集中在近江屋周邊。可當時決定要離開本丸的契機是跟他吵架,若是想要這一段歷史消失的話,只要回到當時的本丸、只要讓兩人吵架的導火線熄滅就好,根本不需要來到京都這兒。
他到底想要怎樣去改變「陸奧守吉行曾經墮落」這件事,又到底想要把事情引導去一個怎樣的結局?
「那時咱滿腦袋都是龍馬吶,都在近江屋附近跟山城守他們一起行動捏……嘛,那時的大概也不是真正的他們唄。」再這樣想下去也不是辦法,總之去先去近江屋附近,總會有辦法吧。帶領著部隊來到河原町,便轉身對著身後的短刀搭話。
「喏,當時咱大概在這兒附近。可以看看有啥痕跡麼?」
點點頭表示接收到來自隊長的指示,這四周的環境基本上都是房屋和小巷弄,對身為短刀的自己來說,算是十分擅長的環境,便先行攬下負責區域。
「我從上面找看看。」
話音落下後便沿著四周木牆、窗台與屋簷,跳上了屋頂並壓低身姿查探四周。
從上頭俯瞰街道與巷弄雖有被屋簷阻擾的可能性,但多了能瞄到一點室內狀況,更別提底下還有一群值得信賴的夥伴們負責,便專心搜尋目標身影。
那是宛如樹影般淺薄的存在,一晃眼便可能錯失蹤影,兩個身影在遠處交談的畫面看來無異,但藏在影子下晃動的骨頭尾巴充滿著詭譎氣氛,依稀能從兩人的靈力中感受到一絲相同的氣息。
太好了,那兩人應該還是本丸的夥伴,雖然還無法保證這能維持多久。
確認後連忙回到隊伍中向隊員報告情況。
「在隔三條街後的巷子裡,發現山姥切さん和陸奧さん的身影了,他們似乎正在交談,我從這邊沒能聽清楚……但是都長著尾巴。」
正在交談並非交戰,微妙不同的詞語卻是讓此刻形勢有了截然不同的形勢走向,微挑了眉對這番奇特的進展感到疑惑而轉而看向當初曾在此地的當事刀們。
「山姥切君似乎沒有展開攻勢的樣子呢,為什麼呢?」
打從曾經斷去的同伴再度復生於本丸時便有了疑惑,而之後接連參與的幾場出戰無一不是都有更簡潔的方式得以達成改變歷史的目標,但偏偏就是不曾傷及任何一把刀。雖並非沒有推測可能性,但在一切有更詳細的定論前並不想如此快的做下決定。
「是交談而非交戰,是打算對這時候的陸奧守君做些什麼嗎?拉攏?抑或是想從陸奧守君本身改變什麼呢?」
「……試圖改變本丸燒毀事實的刀刃,怎麼想也不可能做出同樣的行為。只是這樣罷了。」
始終靜靜聽著的打刀冷不防地開口,簡短的語句中卻蘊含著許多得以反覆咀嚼的意涵,單單自方才的報告與光忠脫口而出的困惑,便能判斷出那把刀至今仍抱持明確的思想,而非單純陷沒於長久鬱積的情感孕育出的惡念中。
然而即便有任何再讓人共感的理由,這種事態都不應發生。
「無論那傢伙想做什麼,倘若歷史因此而扭曲,就由我下手斬斷那兩把刀。」
扣上腰際懸著的打刀,踏出的步伐不帶遲疑,氣勢大有過往那般將一切扛上肩的孤傲,似是忌諱著眾人對此案過度深入,堅信自己的力量能帶來不同以往的結果。
「等等!」
伸出手一把自後領處抓住那又打算獨自率先有所行動的打刀,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帶了一絲無奈看著那不知為何似乎有些焦躁的人。
「這次的隊長可不是我們喔,小伽羅你以前的壞習慣又跑出來了呢,這樣可不行。」
倒也不是不懂大俱利伽羅的想法,在歷史被改變前先斬斷所有可能,正是身為刀劍男士的使命。
然而聽方才後藤回報的情況,並非交戰而僅是交談的兩刀以及那尾巴的存在,看似讓人鬆一口氣的景象,卻因為與自我所知的情報不同而讓人又緊繃了起來。
「如果是在交談的話,只能推測是山姥切想從陸奧守的『本身』去改變『什麼』吧。」
要說山姥切想改變什麼,他們能給出許多答案。但他們誰也不是山姥切国広,誰也不能確定自己的答案一定是正確解答。
冀望於能從那把曾斷去又復生的龍馬刀作出的推測中獲得什麼資訊,然而眼下情況似乎也不適宜讓他們思考或是停留過久。
轉頭往隊長看去,等待著對方給予指示,「那,現在該怎麼做?」
從陸奧守吉行「本身」去改變「什麼」?
那時的自己確確實實希望著改變歷史、希望着讓龍馬活下來,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想法與目的。那時為了讓龍馬活下來可說是不擇手段,若山姥切國廣此時以「協助保護龍馬」為條件的話,相信不管是怎麼樣的要求,那時候的自己都會答應。
啊——好想揍那時的自己一頓吶!
「要是國廣跟那時的咱合作起來,可不妙啦。」雖說那時練度依然不高,可跟仍在習慣溯行軍靈力的國廣不一樣,那時的陸奧守吉行可是已經跟那種靈力融合在一起,還是會有著一定的戰力。
現在要做的事,就是要盡快讓那兩個人離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