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在個不好的時間點邀請了您,菈可小姐,今日為蔽店換裝日,還望不會令您驚訝。」
生田生疏地戴上髮箍,將假尾巴上端的扣環藏在背心下,彷彿從遊戲或小說裡才會出現的貓耳男子,盡力藏著尷尬地向小姐說明。
這不是她第一次踏入SAKU,熟悉的燈光與陳設佈置映入眼簾,但她發現今日稍有些不同之處。
看著周圍的服務生及公關都頭戴耳朵甚至有尾巴,心想公關店也終於開始玩cosplay了嗎?即便這在她眼中不是太特別的事情,本身工作的制服就有這一招了,所以並不以為意。
她眨了眨眼,看著引路的男子似乎神情有些僵硬,接著一旁的酒保便遞來一對貓耳和尾巴給男子,他不算熟練的戴上道具面露歉意的神情表示。
而眼前的貓耳男子倒是逗笑了她,說實話與方才在外面堆雪球的模樣沒什麼分別,她淺淺的笑著纖細的手指稍微遮掩嘴唇。
「不會,我倒覺得生田先生的模樣,變得更加親民許多。」
而不一會酒保也遞了一副類似的道具在旁,她欣然的接受這份美意,便熟練的戴起雪白的狗耳朵還有毛茸茸的尾巴。
不讓菈可注意道地,生田對多管閒事的酒保淺淺皺起眉,輕咳提醒禮儀。
或許是換裝日以間隔許久,對多數人而言宛如慶典,而不是該敬而遠之的事;然自身並非會因裝扮而喜悅之人,還望這份遊戲能留給懂得享受或合適之人。
「若以菈可小姐所言,是我先前表現的有失親切?」
苦笑而言,但見毛絨的耳朵和尾巴與女孩子相當匹配一事,又不禁表情一亮,幽默回到舌尖,貓似地輕巧伸出手而道:「但看來今天成為小貓咪的是我,請容吾輩領小姐入座。」
對方伸出了手,她便識趣的將小手搭上。
然後輕輕地笑了一聲。
「畢竟初次對生田先生的印象,就是玩雪的小朋友,要把它談成親切也是沒有問題的。」
她跟著對方走到了裏處,由於店內開著暖氣所以與外邊相較起來,暖和了不少。
赤紅的雙眸瞧了瞧男子的貓耳跟貓尾巴,也許是喜好或著是本能,令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上頭,她喜歡貓也喜歡烏鴉,看著高大的男子戴上不怎麼符合設定的頭飾,倒別有一番韻味。
「不過我今日是狗狗,你覺得我們會打架嗎?」
她打趣的說著,摸了摸自己的狗耳朵。
「會爭鬥本是相不理解或利益相衝,但若是菈可小姐想要的,我都願意奉陪,從而若真要打架,也請您多多手下留情了。」
身後造型上揚的貓尾隨步伐晃了晃,顯得輕盈俏皮,又聽她玩性大發的詢問,讓人想像起狗狗追著貓尾巴跑的打鬧模樣。也不經讓生田後悔,也許自己也該選狗耳朵,這還能當小姐一天的忠犬八公;而說起貓,也只有周旋在窮教師和怪癖文人之間的吾輩是貓了。
無聲走過一組組歡笑之間,座位只剩偏角落的弧形沙發。也許是遠離人群之故,過強的暖氣吹不來,雖有涼意,卻是舒適。
他請她入座,雖是貓,但生田顯得耿直,原本承諾的香料紅酒當然不會少,卻似被招待的責任驅使,他還想帶上甜點。
「不知您比較喜歡西洋梨,或是蘋果?」
她眨了眨眼沒想到貓耳男子會認真的,與自己解說關於小貓小狗打架的觀點,並且告知若真打架要手下留情,語畢,她忍不住又側過頭,角度很巧妙的掩飾嘴角微笑。
她不擅於吵架或是打架,不如說這都不是她所樂見的,畢竟她喜歡輕鬆快活一點的相處方式,就好比像這樣;而當然她也明白對方只是打個比喻。
他們緩步止於一個角落的沙發處,這裡較與方才經過的每一處,還來的清閒舒適。
沒有響亮的酒杯、沒有似喧鬧的交談,她喜歡此處,或許是一個很好觀察人類的好地方。
於是當她褪去白色的大衣時,貓耳男子輕聲開口提問,而她眨了眨眼回應。
「蘋果。」
「依您所言。」
他喚來服務生,聽其在耳際附了幾句後答應,交代對方先為小姐送上基礎招待,走前站著替菈可斟了些水。因桌子本為入座高度設計,較一般餐廳低矮,令他伸手拿起玻璃杯如貓舒展前肢地拉長,舉起水瓶似貓咪盯上懸在頭上的逗貓棒,即使並非他的本意,一連串平常的動作看來就如好奇活潑的短尾貓。
他自然沒注意到僅僅只是加上些許的道具便會改變自身氣質,人工的配飾歷來是粗糙不已,可映由不明朗的燈光使違和發酵,最後不只是滑稽,就如她所說的那般,令人如孩童的童趣一面彰顯而出。
然生田的肢體動作相當少,他只在必要時給予合適的手勢,這使得動與靜更加鮮明,俏皮中也懷慵懶,好似捉摸不定。
蘋果,甜橙,肉桂,月桂,糖,一點迷迭香,紅酒則選一瓶加州的薄酒萊。細數精選,他承諾十分鐘內會為美麗的薩摩耶小姐呈上佳飲。
對方的一舉一動好比慵懶的貓咪,在這氛圍下稍顯些違和,但又不失原本的氣度。
男子流暢既利索的動作,從指尖到舉臂在到神情,就好比一連串的精心演出、沒有太多的言語,便能深深的吸引觀眾,而她也在其中獲得了視覺的饗宴,目光沒從男子的身上移開過。
雖然這麼盯著瞧很失禮,不過這樣的景色可不是說看就能看得到的,便以欣賞的角度觀覽對方著手準備的過程。
與另一頭正在舉杯快活的氛圍截然不同,她更喜歡這樣一動一靜的自在,沒有附和、沒有呼喊、沒有吵雜,如同外面的雪花靜而優美、緩慢而舒適。
當她在睜開那雙腥紅色的雙眸時,眼前的貓兒男子似乎已完成了承諾的禮物。
而她坐直了身軀嘴角微微上揚幾分,如同等待拆開禮物的小女孩。
香料酒不為聖誕節才有的特色產物,它自古便是種藥,譬如蛋酒,為人驅寒同時以甜美暖和人因冷麻木的味蕾。只可惜對嗜酒者而言香料太過多餘,對少碰酒者而言,紅酒的澀味又令他們敬而遠之,使得香料酒成為種奇特而神秘的甜點,多在飄雪的日子才由人記起。
一杯酒倒映微光,使原先深邃的紅更加深沉,如倒映星光的夜中靜海;至於倚在寬口玻璃杯旁的白碟,整齊撲滿如經糖漬而色澤如蜜,微帶透明的蘋果片。
好比掬起一捧紅所得的結果,但這紅不張狂也不壓抑,只是自然而甘美,或許是甜膩了些,卻不可否認為暖身良藥。
「讓您久等,這是敝人不才招待,香料紅酒與紅酒燉蘋果。蘋果還留有脆度,但也請小姐使用碟子。」
鏟起盤中的燉蘋果至分裝的小盤,生田遞著盤子給菈可,方才煮酒的熱度使他雙手不再冰冷,襯著白瓷的盤子顯出血色,然依舊是白皙,像未融的雪。
當香料酒與襯著白瓷盤的紅蘋果上桌,那平常似湖水般無波瀾的雙眸,在此刻躍起了漣漪。
眼前的佳餚好比一盆深受祝福的聖誕紅,暖燈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獨樹一幟,微透明的紅蘋果綴上一點一點的星光,在此刻閃閃發亮。
她喜愛這般紅,即便本身就對紅色情有獨鍾,但有些紅只有特別的因緣才有所際遇能夠相見。
瞧見對方細心的替自己做準備,那雙方才在外凍紅的指尖,在紅酒的暖度之中消散,如不是因為知曉男子剛為自己準備香料酒,那麼她會以為那白皙的雙手,溫度還停留在外頭。
指尖輕握杯柄,以四十五度傾斜輕微的晃了晃,深紅的色澤在燈光下顯得飽和,淡淡地甜香竄入鼻尖,於是她品嚐了一口。
香料適當的甜味與酸度中和了紅酒的澀味,卻不失以紅酒為基底的特色,令她為之驚訝,儘管她並不怎麼會品酒,甚至認為這樣的美酒與自己很不是般配。
「香料酒非常美味,生田先生。」
她用沾染紅酒的小嘴簡易的開口讚許。
接著用叉子小心翼翼的叉起脆蘋果,因吃食的習慣性小口咀嚼,咬了角邊甜蜜的汁液刺激味蕾,與一般的蘋果相較起來多了幾分味道,由於燉過所以很輕易的就能吞嚥,她眨了眨雙眸然後沉默些許…
因不太擅於以華麗的辭藻形容其有多美味,於是便抬頭給予貓貓男子一個滿足的微笑,伸手叉起一塊遞到了男子的面前,張開小嘴示意。
「很高興合您的口味。然不確定您在香料上是否有特別偏好,味道上肉桂的比例放得較少,如果喜歡再濃重一些的口味,可以從這方面著手調整。 」
輕巧而言對讚賞示以謙虛,若不是兩人玩著角色扮演,不禁讓人聯想他們適合坐在火爐前,望著舔過乾燥泥磚的紅火竄起留下淺灰的灰,輕盈,無味,像在漆黑雪茄尖端的白點。
而遞到面前的蘋果將人喚回現實,這類互動大多是由生田開始,雖也非沒接受過這般好意,這對他而言依舊是新奇。說起是從容不迫的大方接受餵食,他的模樣更像擔心紅酒會落在她的掌心蔓延,有些慌張地低頭咬下蘋果。
「若讓紅酒滴在衣服上對您可是件麻煩,還請讓我來吧,今天菈可小姐可是我的客人。」
移開眼神,如不善應對主動地抿起嘴,卻冷不防拿起桌上的紙巾不著痕跡地沾去她唇上的紅酒漬,只隔薄薄一層紙巾使人能感到指間的溫度,卻又如飛雪般轉瞬而逝。他不因自己的動作洋洋得意,好比無心之為,相較下他更加在意菈可對點心的滿意,流暢地再次為她裝盤;若是仔細而想他雖顯得彷彿渾身破綻,但招待上滴水不漏,如走著鋼絲,時而穩健時而飄忽,這或許就是貓與狗狗的相處方式,喜歡對方追著自己的尾巴又忍耐著別轉身撲進她的好脾氣中。
見貓耳男子似乎有些慌張的叼走蘋果,原因是怕紅酒沾染到自己的衣服上,為此她稍稍的愣住,隨之嘴角稍稍捲起愉悅的弧度,輕聲的笑了一下。
對方的細心通過言語與舉止告訴了她,這便是屬於這位貓耳男子的溫柔。
當紙巾撫過雙唇,指尖的溫度消縱即逝沒有過多停留,於是她也同樣捻起紙巾,以相同的方式拭過男子沾染果蜜的嘴角,並回以一個微笑。
「如果生田先生的西裝上同沾染了紅酒,那麼我也會擔心。」
儘管自己現在的身份,僅是貓耳男子專屬的客人,但在個性驅使的同理心之上,較易以對等的立場去思考,深怕傷害對方便也是,深怕傷害了自己。
「很可惜,我並不是很懂的品酒,但我想已經足夠美味。」
她句句如實的告訴了貓耳男子,她品嚐的出對方的細心但卻品嚐不出,其中特別的美妙之處,令人著實的可惜。
冬雪下偶然收到的贈禮,就像一日的小小確幸,既溫暖又感慨、既平淡又不真實。
她曾看過狗狗和貓貓窩在一起睡覺的畫面,也許是冬季的寒冷、也許是外頭結晶的雪花,總是用身體的五官告訴人們,冬日的寂寞。
於是女子便放下手上的叉子,然後伸出手拍了拍旁邊空的座位,示意對方在此坐下,與其是請求不如說是種等待。
生田下意識地整理尾巴避免坐下時壓著,他俯身安靜入座,這是在店外與她接觸之後又再一次地靠近菈可。微光為她精巧的五官留下細緻的陰影,勾勒出白金色的輪廓,由圍巾與淺蔥的衣服襯得白皙,縱然是那樣多方色彩的組成,但她身上的紅與黑卻釋放強烈的存在感,令其他色彩都相形失色;她小嘴略張顯得欲言又止,讓人不禁想將耳多湊近她,又露出宛如陶瓷人偶的嫣然微笑,顯得美麗卻不令人驚訝,好比因人偶是由人設計,看來美麗是理所當然,反而是那活生生的樣子令人驚嘆不已。
「品酒本是種嗜好,但若憑興趣就為事物分作優劣後形成模式,那對生活會是種損失。」
如避免被這份美吞沒,他試著用理論為自己畫出邊界,於一片幽微為漆黑塑造模樣。「雖是否為損失也看生活方式,像在文化間區分孰好孰壞,想必對不同文化區的人而言是缺乏意義的比較。」
見對方優雅又安靜的坐在旁邊,並感受到男子雙眸的注視,她不討厭也並未感到不適、不如說她也享受這般視線的交流,無須濃情蜜意的言語、無須勾心的小動作,靜靜地感受那股溫柔亦或著是熱情。
而當貓耳男子開口,她靜靜聆聽,舉起酒杯將紅酒從口至喉嚨輕微的吞嚥。
她不可否認男子所說的每一句話,因為那些是人類最為純粹的價值觀,而那些也是由人們去定義的,提及到文化的分歧,令她想起神社時所食用的清酒、米酒類,在那裡的酒多半是恭奉神明或著做儀式用的,而她自然沒有少參予過。
東迷|海市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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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故鄉,酒多半都不是拿來自己喝的,相對種類之少雖然嚐過,但還是覺得調酒新鮮一些。」
女孩挪動小嘴緩緩開口,將酒杯輕聲的放置桌面,半眯著雙眸,過往的日子一幕一幕的浮現在腦海中,也許是感到些許疲累,又或是感到些許的苦悶,胸口隱隱的沉重,使身體不自覺地傾靠在對方的臂膀。
「抱歉,就這樣一會。」
她小聲的低喃,輕聲的彷彿是在與自己對話。
細語很快地融進環境,成為僅殘音根的翁鳴。
不該有人為此不心動,然也同樣使人察覺,兩人好似一見如故早有默契,放下主與客的規章,像個老朋友,體貼讀著對方的需要。
「絕不介意。」他轉動姿勢讓她能舒適地倚靠,毛絨的白耳朵沒在髮梢間如與她融在一起,縱然無法直望她的表情,菈可一時間顯得如少女,像是十幾歲的女學生,讓人不勝愛憐與保護欲。「要是您覺得疲倦,要不休息一會後為您叫台計程車?沒察覺到您的疲倦實在是我的失職。」
她闔上雙眼僅僅只是閉目養神,即便現今身體感到些許暖和有了放鬆的舒適感,仍然沒有在陌生的環境中有半分的睡意。
而她靜靜聽完對方的話後,稍微挪動了身子好讓彼此挨的近一些,就像在寒冬中互相取暖的兩隻小動物,她將帶有溫度的小手覆蓋在男子的其中一隻手背上,像是安撫又或者示意“放心吧”的一種表現。
良久她緩緩開口。
「只是…喝了點香料酒、品嚐美味的燉蘋果,覺得身體暖和許多,在寒冷的天氣裡精神稍顯放鬆不少,所以生田先生不用太自責。」
對方身上淡淡地香氣她很喜歡,即便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香水,亦或者對方沒有使用,興許是衣服上沾染了些許香料酒的香氣也不一定。
就這樣如時間靜止般,兩人維持了這個姿勢很一會。
不知對方是否睡著了,他看著桌上剩餘的紅酒早已不再飄散暖煙,但寒冷亦不再滲入身子。生田動也不動好讓菈可依偎,縱然她纖長的雙睫不再眨動撥盪光芒,這並未讓她變得完全靜默。她的溫度從手背傳來,柔軟細膩的指尖輕輕施力,顯得是種慰留,好比將美好如此概念攥在手裡,只有她再次睜眼後才會同人分享。
他瞇起眼,如坐禪半入冥想地同人和緩呼吸,開口小聲地唱起歌。
前ぬ浜下りてぃ
遊ぶ童達が
笑い声ぬ清らさ 他にまさてぃ
干潮打ちゅる 波音や
我んなちぇる 親ぬ
子守唄ぬぐとぅに 唄ぬぐとぅに
低沉粗糙的嗓音令搖籃曲帶著粗獷,卻也似歌詞中海聲濤濤,潮濕地帶著涼意;不同東京腔調的方言發音亦讓歌詞自然成為了歌,令人留下並非藉由歌詞唱著歌,而是直接唱著旋律的印象。
這與他並不唱得十分明瞭也有關係,若不是如此靠近必然聽不見他的低唱。也許是對歌唱少有自信,生田唱得不算流暢,還有不少段落是以哼唱帶過,但他還是輕唱,似孩童踏在浪裡的腳步。
眼簾悄悄的半掀開,方才腦內那些許混沌的思緒因某個聲音而所擊飛。
低沉好聽的聲線,帶著微微的沙啞如在耳旁低語般哼起了小調,聽了前半段的歌詞與旋律,她便知曉這首是很著名的搖籃曲,只是她沒想到在稍顯寧靜的片刻下,對方就這麼唱了起來,就如家人溫柔哄著小孩睡覺般,這舉止令她內心,稍稍感到些許有趣的暗自偷笑一下,並且對這名貓耳男子印象加了幾分。
她沒有打破對方哼歌的意思,靜靜地聽完那獨有的搖籃曲後,聲音停止了,而她像是獎勵又或者是感動的,將指尖輕輕地握起對方的手,未將雙目打開卻惹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幾分,用稀鬆平常的語調,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我沒想到公關店,還有帶著唱搖籃曲的服務。」
嬌小的身子未曾從貓耳男子的身上離開,彷彿像是在溫和的撒驕又像是貪婪的依戀。
這時才恍然大悟地,臉上短暫顯出意外,旋即為自己的反應笑了起來。
「但看來我還唱的不夠好,沒法帶您進入夢鄉。」
依偎的溫度讓紅潤浮上肌膚,就算至此生田滴酒未沾,仍看來沈浸微醺。
「然若是菈可小姐打算小睡一會,我可以隨後搖醒您,再叫車送您回去。」低頭望著女子如鳳冠鸚鵡羽毛般柔軟鬈翹的髮流,才第一次地主動接觸菈可。輕拍落在她的頭頂,一如順著薩摩耶耳朵的毛髮梳理,和緩地讓髮絲滑過掌心。
「那這樣,我就能下次再請您一杯調酒,直到您留下酒便是為人所喝才釀造的印象為止。」
對方的反應令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但絕非嘲笑之意,僅僅因為有趣和太過誠實而嶄露笑容。
她享受與對方之間的互動,在大掌輕拍頭頂的時候,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是隻很乖的狗狗,嗯…不如說現在就是了,但至於乖不乖她不曉得。
隨後將身子緩緩從對方的臂膀上離開,輕輕握住大掌的手仍然沒有收回的意思,她抬起頭望向貓耳男子緩緩開口。
「生田先生唱歌挺不錯的,只可惜薩摩耶小姐並不會在陌生的場合湧起睡意,所以這個魔法無效。」
她望向一旁尚未喝完的香料酒,由於溫度差的關係想必口味會改變許多,雖感到些許可惜…但也沒有因此要求男子再替她煮上一杯。
「時間不早,我該回去了。」
即便她沒看時鐘,身體的記憶以及大門外的天色,足夠讓她明白浪漫又溫馨的夜晚將至。
於是她雙手握著男子的一隻手,然後放在近胸口的位子嫣然一笑。
「那麼,下次光顧時,還請生田先生替我調一杯美味的酒。」
「自然,若不嫌棄我的手藝,要說合適您的酒譜,希望有機會能讓您品嚐亞歷山大或綠色蚱蜢。」兩人間距離親密,總使人不禁想像能在對方臉上留有一個吻,或附在耳畔說些又癡又傻的話,而若如此會壞了至此避而不言的和諧。生田回握她的雙手,低頭拉著她的指節碰觸在額,模樣像個騎士,簡潔卻滿為儀式感地無聲許下承諾,隨即流暢的拿過菈可的大衣為她敞開衣袖添上保暖,才請服務人員收走兩人的耳朵和尾巴。「最後也請讓我送您。」
外面依舊飄著雪,比稍早更大了些。縱然少了毛絨動物耳朵的裝飾,粉雪在人髮梢點綴晶瑩,仍是討喜。薄明裡風勢捲著玉屑似的雪花,為灰白的天色繪著晶瑩。
當他執意叫來的出租車打開門時,才讓人有了別離的實感。
「可惜下一次再見時,就無法見到美麗的薩摩耶小姐。」
自店中帶出的溫存化作呼吸間的白煙,模糊生田的表情,不好看不出他是懊惱或惋惜,但他輕輕的拈去菈可髮絲上的雪片,彷彿與那可愛又愛撒嬌的狗狗道別。
送女子坐上車位,他卻沒有立刻讓車門關上,而是俯下身子,一手擋住車門,一手在外套中探詢。「還希望能作為我們相識的紀念。」
生田從外套裡拿出名片夾,而這次從中取出的並非名片,那是收走裝扮道具的服務人員轉交給他的信封,內容乍一看是紙卡,但在他手中飄香,混和白檀和沈丁花的氣味在寒冷間益發鮮明。薄小的香片固定在名片大小的和紙,上頭印著雪與兔,繽紛的手毬綴飾左右,背面是寫著「鏡花文香」,沉穩低調而幽香的氣味悄悄染於冬風。
「我希望這會是讓您記住我的魔法。」
他冷不防地附在菈可耳邊說道,旋即抽開身,好似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仍舊是笑,直至車門自動關上。
中/再次感謝結月中交流!
一邊寫一邊覺得到底自己是交了什麼好運有機會能跟小結月和結月中交流嗚嗚嗚,這麼天使這麼仙女這麼俏皮這麼可愛這麼自代氣場還滿是成熟大人間恰好距離的畫面我只能粗糙的用文字描述,為什麼我不會畫畫嗚嗚嗚
(語無倫次)
真的再次謝謝結月中的不嫌棄與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