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伎町,Luminescent的夜晚正被接連不斷的掌聲與歡呼推上高潮,一切都與平常無異。
然而在香檳泡沫將要滿溢而出的最後一秒,過於高挑的男人掐住時間的咽喉推開門踏進店內,有如投入酒精中的火種,瞬間炸毀歡樂的氣氛。
清脆的提示音響起,第一線的迎賓人員口中的歡迎光臨在看清訪客後嘎然而止。反應時間過後是數秒近乎奢侈的靜默,也許有些人會浪漫的稱之為天使經過的瞬間,但熟知內情的人都知道,這位客人說是天災也不為過。
細小的不安在紅地毯上與人們口耳間流竄,好奇如瘟疫,各種目光基於不同的理由卻同樣紛紛往門口處匯集。
「怎麼了,至少先請我到座位上吧?」
換成別人如此作為焦點可能當場人體自燃,關樂倒是完全沒被影響,甚至沒意識到自己造成的影響,對日本人來說顯得過於無禮的抱怨後又立刻換上親暱的態度,勾住距離自己最近的人自顧自地說:「位子哪裡都可以,只要讓輝來見我就好。」
輝揮衣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輝在開店前準備時就有些心神不寧,那種感覺多少像是吞下一隻泌出黏液的蟾蜍或者早高峰被迫擠入忘年會宿醉的大叔之間。
上述兩種情況他都沒有實際經歷過,然而當店內異樣突現,幾分鐘後接待愁眉苦臉、小心翼翼的朝他走來說出那句話,他才知道這世上應當有比蟾蜍與大叔更適合形容這種令人反胃感覺的名詞。
關先生來了。
接待是這麼說的,輝怎麼聽卻都像是對方要求他現在立刻下地獄。
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輝把領帶重新打好,在還可以分神的這最後至福的幾秒思考到底是呼吸被束縛還是面對關樂更痛苦。
這個偉大命題的答案最終得出於他近到能望進那雙鏽綠色的雙眼時,怎麼會有比後者更痛苦的事?關樂的興致是沒有上限的,而沒有上限的收緊領帶跟應付他最終都會導向死亡。
「你來之前應該說一聲。」
不得不避開浮現出星點笑意的深淵,輝有些僵硬的用日文回應關樂熱情的招呼,但他所說的話卻完全不該出現在任何一個男公關嘴裡。
「你不能說中文?或者說英文?」
聽見喜愛的嗓音說著他不怎麼喜愛的あいうえお,關樂毫不避諱將自己的不滿表達出來,因為有能這樣做的本錢,也知道對方沒有不配合的餘裕……理論上是這樣的,但今天他心愛的光表現的有些不一樣。
暫時還不清楚是什麼造成這種變化,所以他仁慈的不追究輝違反之前說好的規則,而是先回答問題。
「生日驚喜提前講就不是驚喜了……」
啊,抬頭對視後關樂才想起他忘了,即便是這雙讓人憐愛,竭力隱藏厭惡的眼睛,他也不喜歡被俯視。
只要請對方坐下就好,可惜還有個小問題卡在中間:在這種情況下「請」人入座無疑會加劇不開心的程度,完全自我中心的思考後關樂選擇直接把人拉下來,一種不管在生理或心理上都是他最喜歡的方式。
在店內炙手可熱或者被打入冷宮都無所謂,都是一樣的貨色,只要分清楚給予與接受的關係,沒人會做捧著錢求他們收下的白癡──
輝的身高在矮子之間已經非常出眾,還是比不過更破格的存在,只能有些狼狽的順著他的意半跌半坐上沙發。
這樣就好,只要順從什麼都會很好。
關樂伸出手捏住那張有些裂痕的美麗面具,用跟手上動作不相符的溫柔語調說:
「這樣好多了,想要得到生日禮物的話,先笑一笑才是基本禮貌哦?」
輝揮衣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他有聽錯嗎?全世界最無禮的男人,再直接點說就是無禮的化身,現在在跟他討論禮貌?
他還以為對方沒辦法講出這個詞,因為不在這個人的知識範圍內。
兩者之間產生連結實在是過於荒謬,非出於自願,輝還是因為倒錯的光景笑出來。
想停下也來不及,索性就讓關樂誤以為是因為那任性的要求才笑的吧。緊盯著獵物不放的獵人就算最終收穫面目全非也會割下他認為的頭顱,懸掛在槍尖向所有同樣野蠻的族類炫耀榮譽。
至於生日還沒到這件事也無須牽扯分明,輝從開始就很清楚,眼前這個人根本不在乎他的一切,不是愛一個人那樣愛他,所以不情願的態度會換來的是怒氣跟暴力,而不是體諒或歉意。
即便那些所謂的禮物可能不適合、甚至會造成傷害,只要關樂想給予的,就不能拒絕。他只嘗試過一次,那次經驗就足以理解對方並不會退縮,只會採取更激進的手段達成目的。
輝揮衣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比如現在,在兩個人認知意義中背道而馳的笑容也能令關樂滿意,從而換來施捨般的鬆手。
「好吧,那你願意告訴我禮物是什麼嗎?」
整理好在拉扯中有些凌亂的儀容,同時也整理好自己營業用的心情,輝再次開口時已經換成在對方要求下學會的中文,問的當然也不是他想問的,而是對方想讓他問的問題。
等來的不是另外一個回答,而是嘴唇上濕熱的觸感。
輝睜大眼睛。
有些對比能讓兩者互補,有些對比卻只能證明光譜有兩端終究是基於客觀現實。
紅與綠、黑與白顯然都屬於後者,必須有一方強硬的施加壓力,直到平行線扭曲成為閉環,將本該從手中逝去的光留下,輔以金錢加固,世上最純粹甜美的陷阱才於焉而生。
如此量身打造的奢華牢籠,有幸被看上並同意圈養在內的獵物卻毫不領情,即便無形的鐐銬已經設下,飼主居然還是得如此做為才能杜絕一切逃生的可能﹐如果哪天輝能懂他是如此煞費苦心,是不是就不會這麼不聽話?
用舌尖最後感受對方唇上滑膩的質地,不是他嚐過的味道。
打擊之下親吻毫無回應的雕像也不有趣,關樂很快失去興致主動拉開距離,消極不合作是輝慣用的手法,每次都有效。曖昧的照明跟店內規則都不能切割他們,但誰知道握著棉花也會被刺傷。
「如果你一定要用,為什麼不用我送你的?你不喜歡那個色號?還是不喜歡那個牌子?」
輝揮衣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在對方有退開的跡象後識趣的收斂起眼中的涼薄,輝理解對方的問題,大概是指某支此刻早已化為灰燼的口紅,關樂的禮物通常只配進入焚化爐。
偶爾像這樣追究起來他就會搪塞過去,不理解的是關樂明知故問的趣味,難道真的想聽一句我是不喜歡你。
他期待哪天自己渴望死亡又不願祈求上天賜予,終於可以把這句話說出口,否則擺在面前的只有安撫這個選項——
「如果下次提早說你要來,我會記得。」
沒有為甚麼,也沒有不喜歡,精挑細選的措辭是又一次徒勞的保險,關樂抽走被打折的鋼骨,他手中能填上的卻沒有忠誠或愛,那並非他的天性,殘忍才是。
潮汐漲落後危樓必然傾頹,往常的輝或許還會努力拖延一下,今日卻格外倦於打起精神,只求蒙混過關……比較起來,讓關樂張口還不如剛剛閉嘴省事。
還是快點回到正軌吧。
輝說出的話如霧,險些淹沒在重又熱鬧起來的Lnuminescent。
「所以,剛剛的……就是禮物嗎?」
記得?記得沒有用,輝是不會記住的,關樂內心很清楚,自己送的禮物大概是什麼待遇,他多少也有數。
問更多是為了刁難,只是從來沒有難倒對方,如此來回都快逐漸轉化成一種情趣,不滿卻不會因此有所減損。
那雙陳酒一樣無波的眼睛像是讀懂了,看過來,用會讓他耳根發熱的嗓音問起禮物,這倒是讓關樂又重新打起精神。
啊,你還不知道我要給你什麼。
關樂將手伸進口袋,握緊其中僅有的物體,感覺它慢慢被自己溫暖,想到將要送出的大禮,竟久違像是初次告白那般激動。這當然也是愛,只是規模更壯闊,差點連他自己都要被感動的一蹋糊塗。
「當然不是,我是那麼小氣的男人嗎?」這是少數輝從身心都不會反駁的事情,對方確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直到看到那嶄新的鑰匙。
特意晃蕩好發出金屬碰撞獨有的清脆聲音,關樂帶著報復的快感念出一串數字與文字組合成的平假名,他是不喜歡日文,只是這個場合不允許輝找藉口聽錯。
他也不喜歡被拒絕,所以不給人拒絕的機會;同理,如果禮物會被扔下,就別給人拋棄的機會。
關樂的動作與說法並沒有引起輝的警覺,適合放在口袋中的東西太多,其中大部分又符合對方的審美,直到那幾乎無法想像的禮物像是隕石一樣,轟然降落在他的腦海,把所有常識常理粉碎。
剛剛才被親吻過的嘴終於捨得張開,卻不知還能說什麼挽救這種情況。
瘋了嗎?瘋了吧。
簇新的金屬是良好的反射面,鑰匙搖曳的光映在兩人眼中,得意與訝異的溫差簡直要讓氣氛為之心碎。而輝的第一反應居然可悲的是關樂說的這個地段真不錯。
送人一棟房子,這之間的暗示意味已經赤裸到無論說給誰,聽眾都會遮起嘴驚呼恭喜的程度,放在自己身上,卻只令指尖發冷。店內的暖氣向來給的很足,如今的僵硬都是拜面前之人所賜,輝永遠不感謝他。
是想把自己關起來?讓自己徹底活在掌控中?他不信有誰還能滿心歡喜地接下,但不收又顯得自己不識抬舉。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宛如垂死之人乾涸的呼救,光是找回聲音已實屬困難,平常靈巧的手指在不受控制的震顫,輝艱難的讓雙手交握,不知是抗拒或是祈禱。
他閉上眼又睜開,讓氣流穿過喉部,竭力想讓關樂收回這份本不該有的厄運。
「我不能收。」
從拿出鑰匙後關樂就緊盯著輝,並沒有錯過包覆在西裝下所有細微的動靜,哦,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抓起那雙手,咬掉手套後從指尖吻到掌心,也許下次吧。
受限於身分,輝的拒絕反而是欠了他的情,從小看著父母在商場虛情假意,他怎麼會不清楚這種禮物會讓收的人負擔很大?尤其又是這樣八面玲瓏的人。
他明知故犯,就是想反覆用這種方式提醒對方,你在我之下,如果我真的想做什麼,你也只能承受。
關樂咧開笑容,輕蔑的同意緩刑的申請:「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戲弄兼警告對方的目的達成,他爽快的收回鑰匙,仍不忘補上我隨時等你回心轉意這樣諷刺的提醒,然而看著輝的臉,到頭來還是不忍過度摧殘讓美麗的事物蒙塵。整好領子起身,居高臨下望著還沒恢復狀態的人,又拾起一開始那黏膩的調子問道:
「時間到了,希望你會期待我下次過來,你會嗎?」
只差在腦中一次性擬完辭呈的輝還不太能相信最難說話的關樂會如此輕易地答應,聽見對方起身說著時間到了,還有些遲疑。
時間到了嗎?亦或是同情?可是此刻的他確實需要這份同情,輝並不清楚,也不認為能搞清楚是什麼讓關樂在今晚需要用這種手段對付自己,如果是因為出現了其他同樣願意一擲千金的客人,如此興師動眾的找麻煩也……不,如果是關樂,一切不無可能。
本能的追隨對方站起的動作,重新貼上背脊的驚懼讓他收起所有倦怠,警惕所有陷阱,小心回應藏著刀抵在頸上的甜蜜問句:「當然,如您所願。」
關樂聞言,便點點自己的臉側,輝沒有選擇裝傻,靠過去讓今天虧本的事項再添上一個吻。
好像有點糊 不過沒關係(?
趁沒噗幣之前丟一下人設 謝謝boss中臨危受命接委託~
樂樂SUKI
怎麼可以.... 這麼... 好看.... ?我拍手叫好.... 請多一點.... (輝:
太辣了吧好好看@@?
我想看他們兩個都被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