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到啟動指令，開始自我檢測。』

　　　　『……』

　　　　『主要電池受損率 66 % ，同時啟動備用太陽能系統。』

　　　　『……』

　　　　『記憶硬碟毀損率 87 %，備份讀取失敗——』

　　　　『不建議繼續使用。』

　　　　『……』

　　　　『戰鬥插件已損毀。』

『……』
『基本檢測完成，機體將開始行動。』

「……」原本緊閉雙眼的人造人突然睜開眼睛，迷茫的眨了幾下眼，一片空白的人造腦袋無法提供關於「他」現在到底是處於甚麼狀況的資訊。

不管發送幾次請求指令，自己都無法掌握自己所處的位置、包括現實跟精神上…‥都沒辦法。

但是內部檢測卻沒有發出任何警訊，代表現在的狀態是正常的。

正準備下達其他測試指令的時候，注意到旁邊有別的東西存在。

「……」

誰？

「－－看來確實醒了呢。」少女一面用左手的板手輕敲著自己的肩膀，一面用右手向上拉起戴著的護目鏡看著位於實驗台上的他......雖然眼睛沒有張開就是了。

「你損壞的狀況相當嚴重，還有當時的暫存記憶嗎？」說到這裡少女向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頓了一下「......抱歉，你可以先不用回答。」留下了這句話後，少女抬頭看向了廣播器。

「艾佩我確認一下，這裡應該不會除了擬似聲帶連紙筆都沒有吧？」

「嗯～我記得有吧？你可以找看看附近的抽屜～？」從上頭傳來輕浮的女聲，雖然模擬了人類的聲音，但仔細聽仍然能聽到一絲機械感。

「不過我親愛～的弟弟應該能直接用手指寫地板吧，哈哈。」

『？？？』還是沒搞清楚狀況，自己不能發出聲音不是正常的嗎？

「我花了1天才修的差不多的，我不太想思考如果他的手指因為是年久失修的備品而在劃地板的時候損傷該怎麼辦。」少女一面對著天上這麼抱怨著，一面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紙筆塞到了諾桑德懷中。

「你應該會寫字吧？」少女再次確認道。

寫字……自己應該具備這種基本技能，看著沾著不少塵土的紙張點了點頭。

「壞掉呀～嗯，艾佩沒有實際操控過人造軀殼所以不知道是甚麼感覺耶？」雖然說了這樣的話，卻給人她並不在乎這種事情的感覺，「比起那個，我覺得我親愛～的弟弟應該有滿多疑問的吧？」

『記憶是指什麼？我應該要知道你們是誰嗎？』

「你上一次開機時候的事情，畢竟你全身上下都損毀的相當嚴重，而那個聲音的主人所給出的說法我認為沒有辦法完全聽信。」說到這裡少女頓了一下。

「至於第二個問題，上面的謎之聲你或許知道是誰，但我的話只是路過的技工而已，不過和你也不是那麼無關就是了，畢竟你是我工作的報酬。」微微的聳了下肩。

上一次開機的時候……說起來，自己當初為什麼會關機呢？明明人造人沒有休眠的必要。

『讀取記憶磁碟—─』

『──』

『可讀取資料：０。』

『？報酬是什麼意思？』儘管從資料庫可以檢索出對應的解釋，但不能理解對方這樣說的原因。

『連暫存區也被清空了嗎？做的可真絕啊。』手指抵在下巴微微的思考了一會。

「抱歉，那是是語法上的錯誤，其實應該是預定的旅伴兼交通工具才是。」說到這裡少女敲了敲自己的腿

「我因為原本的設計加上無法替換的部位有故障，所以不太適合單人進行長途旅行。」“不過最主要的是艾佩把你推銷給我就是了。”相當會讀空氣的省略了這句解釋。

『很抱歉，我的武裝插件已經完全損毀了。』並不覺得現在的自己能幫上任何忙。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留著最低限度的自律程式在，但是自己存在的意義已經沒有了。

……是沒有，還是不記得了？

「我並不期待你的戰鬥能力。」不如說他全身都已經被自己摸透，早就明白了「你只要能扛著我步行就足夠了。」

「這點小事沒問題吧，畢竟弟弟是機體強化版本呢～？」把自己稱呼的弟弟賣掉也沒在心虛的，不愧是不要臉的人工智慧。

『是嗎？』

『我要先取得行動許可——』習慣性的想要向主人取得動作許可，在接連幾次都沒有回應後才總算意識到請求對象已經沒有了。

『……』機生中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要怎麼辦才好……？

自己以前大概就是個人偶吧，沒有指令就不會做事的那種。

「——另外，離你上一次啟動至少過了百年以上的時間了，我們是徹頭徹尾的被拋棄品。」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聲調聽上去有些落寞的感覺但並不明顯。

廢棄品……自己倒是對這個詞沒什麼感覺，也無法同理對方的情緒，倒是能解釋自己為什麼記憶磁碟是完全空白的。

「哼哼，本艾佩可是從主人還在的時候就被叫做廢棄品了喔——！」到底是在驕傲什麼，「不過活到最後卻是我們呢♥」

「雖然是這樣說，不過其實只是忘記銷毀我而已啦，阿哈哈——」

總覺得聲音似乎很理解自己忘記的事情，若他說的主人跟自己是同一個的話。

「嗯嗯～艾佩感受到親愛的弟弟似乎想知道什麼呢♥不過過去的事情在現在的世界裡一點也不重要就是了。」

「不過弟弟如果真心的請求倒也不是不能說——」

『不用了。』馬上拒絕。

「嘛，艾佩說的挺對的，那些確實都不重要了，不管有沒有記憶都是一樣的。」

「……但說是這麼說，這座實驗室的磁碟那時是全都被搜刮走了嗎？連一塊損壞的磁碟都沒看到，害我得讓諾桑德腦袋空空的醒來不可。」

並不是很在意記憶什麼的，大概失去的並不是現在的自己需要的。

不過現在的世界……是指什麼？跟自己關機的時候不一樣嗎？

「是喔，因為有人想要■■■的資料嘛～哈哈，雖然詳情是什麼我不知道就是了——不過因為他們也不知道，所以就通通帶走囉♥」

『我覺得我腦袋這樣剛剛好。』總覺得被罵了。

「認為現在這樣比較好的自己不過是錯覺罷了，等到你明天第一次記憶清空後會發現自己是不是少了什麼，為什麼眼前這個陌生人對你這麼好，為什麼會有個沒看過的人對你抱持恨意。」

「你所失去的並不只是過去，而是連未來也不剩了，這就是失去磁碟的機（我）器（們）的下場。」

「所以我才對艾佩生氣，明知道你沒辦法有任何記憶留存卻還是執意喚醒你。」

『這樣算是困擾嗎？』倒不如說自己也沒有辦法區分好或是不好的情緒，頂多只能根據對方的精神波動了解是不是屬於強烈情緒罷了。

『就是因為沒打算有未來，所以當時的我才會、』再寫下去等於是講對方做了沒有用的事情。

……可人造人不就是只能活在當下、照主人的命令活著嗎。

「活在當下可是人類最喜歡說的話不是嗎～這樣的弟弟應該是最接近人類的吧♥」

「剛好最近一直接受到奇怪的訊息……『成為人類吧』……不覺得很有趣嗎～？」

？？？不是很明白對方的有趣定義到底是什麼。

「每一天都是從零開始的當下可一點也不健康……」嘆了一口氣。

「……不過關於那個訊息，果然是我的系統被病毒入侵了嗎？」

『抱歉，果然還是不能幫上你吧。』思考迴路還沒能順利運作的樣子，晚了一步才發現如果記憶一直被清空好像會造成她的困擾。

「不知道呢～不過能夠一口氣入侵這麼多裝置很厲害呀，好想親眼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一直在廣播奇怪的訊息。」

才剛醒過來並沒有接收到相關訊息的人。

『成為人類是指什麼？』

「不，我的部分倒不太在意這件事，只是怕你哪天邏輯錯誤自爆了會有點困擾而已。」畢竟如自己所說，自己需要的只是能幫忙扛著自己的人罷了。

「不過艾佩，在親自看看前，你要不要先思考一下自己現在胖....咳，跟大鐵塊一樣的身軀，連出去都有問題不是？」少女似乎有點失禮。

「怎麼可以說女孩子胖呢？而且這邊不是我的本體啦——」

「我只是借用一下實驗室的設備♥」只是因為沒人所以霸佔了而已吧。

「我的本體跟主人備用的一些生活備品都放在附近的隱藏房間裡～雖然不知道有多少東西還能用就是了～」

你們能清楚聽到有個機關被打開的聲音。

「諾桑德你打算怎麼做？」大致上猜的到那個聲音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但姑且還是把選擇權交給對方，畢竟這裡算是他家。

『我不知道。』

『比起成為人類，沒有能永久沉睡的選項嗎。』

「可惜，你在過戶到我底下的時候就喪失這個選項了。」過戶？

歪了下頭，過戶是什麼意思。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了做吧。』沒有意見之人。

「你都這麼客氣了，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囉。」語調有點點開心的樣子

「那麼我們先一起去把艾佩本體上的磁碟拆下來吧？」走向隱藏房間的可能位置。

默默的跟在後面，因為還沒完全掌握身體的部件，走的不是很順暢的樣子。

……說起來，載人要怎麼載，沒有相對應的資料實在是想不到。

「等一下——！我的磁碟跟本體是一體的，兩個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弟弟也說——算了你不能說，總之！不行！！你不可以恩將仇報呀！！！」一反剛才的輕浮，聲音聽起來很慌張的樣子。

「開玩笑的。」推開因為機關啟動而凹了一塊的牆壁不帶猶豫的走了進去。

「所以，你在哪裡？我好像沒看到電燈開關之類的物件。」

「……」

「我覺得沒有感受到開玩笑的點……」差點以為自己苟延殘喘這麼久，一不注意就要死在這裡了。

「算了——」剛講完，兩人所在的房間就亮了起來，「我記得是藏在、不是，放在放衣服的箱子裡面！」

「呼姆……」踮起腳，試圖打開比自己身高還要高的箱蓋……但完全碰不到。

「………真是可惜啊艾佩，看來你的身體已經不見了。」

「才沒有不見！本艾佩可是要長命百歲的人工智慧——」某種意義上沒有錯的發言。

……看著前頭的人碰不到箱子，在把人抱起來拿東西跟自己拿兩種想法糾結了下，還是自己伸手拿下了箱子。

拿的時候好像聽到什麼東西滾動的聲音，是錯覺嗎……？

「真幸運呢艾佩，本來要永遠腐朽在這裡的身體被發現了，諾桑德說不定有找東西的才能喔。」

諾桑德是誰？我？可是記錄資料沒有這個名字啊？

因為在想別的事情一直拿著箱子沒動。

「因為是我親愛的弟弟，找到姊姊在哪裡也是理所當然的嘛♥」

「不過，希望弟弟動作能輕一點呢——精密的儀器很容易撞壞的呀～」

？？？所以裡面到底是放了什麼？

「所以，艾佩你還不考慮出來嗎？」認真思考起要不要讓諾桑德學搖聖誕禮物確認內容物的小朋友一樣搖晃箱子。

「嗯——」頓了一下。

「啊哈、活動用的身體好像沒電了耶～看來要先充電一下才能用。」

充電……不知道自己的能源還夠不夠用，因為電池是損毀狀態，就算查了殘存電量也不一定是正確的。

「嘛，曬個太陽就好了♥還好那時候綠能算是主流，轉換效率還是挺好的～」

「根據資料庫內的資料所示，我們該不會是在喚醒什麼很不妙的東西吧？」從吸收太陽能的轉換效率很好這件事感受到了危機感。

「怎麼會♥這種設備弟弟身上也有裝呀♥」

的確是有收到相關的提示訊息，所以沒做任何表態。

「不是性能上的問題而是AI方……」越說越小聲。

「……咳、沒事，所以外頭的門是已經開啟了嗎？」對於對方在讓自己進來後立刻將門關上宣稱這裡是“不修理好諾桑德不能出去的房間”這件事怨念有點深。

「嗯嗯～開好啦！我可是信守承諾的人工智慧呀！」聲音不知道從什麼時後開始變成從諾桑德手上的箱子發出來的。

……有點恐怖，有點害怕，我現在該怎麼辦，在線等，很急。

不知所措的看了自己未來的同伴一眼。

「……走吧。」忍住做出嘆一口氣的動作，少女慢慢的走離了這間隱藏房間往室外去。

抱著箱子默默的跟上。

「天空可真藍呢，諾桑德你有什麼感想嗎？」走出陰暗的實驗室後，強烈的太陽光隔著樹蔭照耀在兩台人型機器人身上。

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現在的他又沒辦法說話。

不過可以感受到太陽能轉換系統正常運作。

「弟弟說沒什麼感覺呦～但是曬太陽很舒服呢～」

？！

「……你幹了？」完全沒有前後文的語句。

「我什麼都沒做呀♥」

「只是體諒弟弟講話不方便所以幫了個小～忙？」

「……」這一次真的嘆了口氣。

「恭喜你了諾桑德，你獲得了免費的病毒程式。」

感覺很不妙，雙手下意識的放開手上的箱子。

箱子上的鎖早就腐朽不堪，這一摔倒是把蓋子掀了個七七八八。

「弟弟～摔這麼用力，人家可是會壞掉的呀～」裡頭露出的平板螢幕傳出了一直聽到的聲音。

「啊——啊，病毒王重見天日了，我們該怎麼辦才好呢——」用比以往更平淡的捧讀語氣說著。

「畢竟是我可愛的姊姊，應該沒關係——諾桑德是這樣說的呦♥」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那麼實際上他怎麼說呢？」對對方的話一個字也沒相信過的善良人型機器人。

『我沒有講，但是病毒是什麼意思。』空出手後終於能寫字的人。

「這方面解釋起來就稍微有點複雜了，簡單比喻的話，會擅自住進你的家裡拿你的東西吃你的東西，完全不管你的意見，差不多是這樣。」謹慎思考後給出的答案，嗯，謹慎。

……咦，總覺得……這種定義的人似曾相似。

『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差不多，再加上住進你的腦袋裡就是病毒了。」看來多少還是有點自覺。

『這樣。』

『那感覺病毒也沒什麼問題。』

「就是這樣～♥」

「你沒問題就好。」輕微的聳了聳肩。

「那麼接下來，既然我們都走出來了，諾桑德你的身體狀況如何？有不適的部分嗎？如果要在完善環境下修整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微微的張開一點眼睛，直視著諾桑德的雙眼這麼問道。

太陽能充電效率良好，內部檢測也沒什麼問題……微微的點了點頭。

「艾佩我也很健康喔！」從箱子裡翻出一隻手掌大的小機器人，動作熟練的爬到諾桑德的頭頂上。

「不過出發前……不先把身上那個有礙觀瞻的布料換掉嗎？雖然都是草很有藝術感——」

「換衣服…嗎？」微微歪了一下頭。

「這裡還有能穿的衣服嗎，我那裡剛醒的時候除了身上穿的以外，其他擺著的衣服都拿起來就碎了。」

「箱子裡面有主人的衣服，保存狀況應該還可以～雖然蛀掉了一點就是了。」

「不過弟弟想維持這樣也是可以啦——」小機器人轉了個圈，「畢竟艾佩我可是連衣服都是一體的，沒有換衣服的必要呢♥」

「也就是說，艾佩你是裸奔愛好者對吧，我已經將該項資訊紀錄在重要資訊區了。」平淡的說著。

「如果你想這麼記也無所謂～對人造人而言，穿不穿衣服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聳聳肩。

自己算是有穿衣服吧，咦，難道不穿比較好嗎？

「明白了。」在認知文件上打個星號。

「那麼，諾桑德你打算換一件新衣服嗎？我的旅程沒有特定的目的地，所以不會有時間壓力的，要換的話你就跑一趟吧。」至於自己，因為實在不想再走路了打算在這裡留守。

……

『系統判斷不換也可以，如果會造成你的不方便的話就換。』

「我持中立意見，如果你做不出決定的話能問艾佩試試。」

「嗯嗯～我嗎？」

「我還蠻想看到現在的弟弟扛著小姊姊被其他人看到的樣子。」最會說風涼話的人。

「我改變想法了，我想看艾佩踩著樹葉被諾桑德拉著跑的樣子，感覺有種夢幻感，不是嗎？」

被夾在中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的人。

……

「感覺還是換衣服比較好，雖然不是很理解他們在講什麼……弟弟真是好人～」

「……既然有答案了就去吧，我留在這裡看門。」一時間有點想說什麼，但想想還是算了。

點點頭，撿起箱子裡、艾佩所宣稱的主人的備用衣物去隱蔽處換上。

好多草……拔了一把頭上的草，除了弄得手髒外沒有別的收穫，盯著沾滿草汁的手幾秒後在要報廢的衣服上抹了幾下。

換成了躺姿躺在大片的四葉草上頭。

……

「嗯？衣服有點大？因為主人體型比你大呀～」翹著腳回應，「不過上面有束帶，應該勉強能讓衣服維持該有的作用吧。」

試了一下內裝勉強還能維持「穿著」的樣子，但是要拖地不拖地的白袍著實讓他有些苦惱。

雖然不是必要的部件，但是總覺得有種熟悉感，垂著長於自己手部的袖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脫。

就這樣，十分鐘過去了。

『應該是在滿深處的位置吧。』

三十分鐘過去了。

「...是太多選擇不知道該挑選哪一件嗎？」

一個小時過去了。

「......」默默的走進本來沒打算再進入一次的實驗室大門中，打算直接去瞧瞧他們在做什麼可以花上這麼久的時間。

還在糾結袖子到底是要捲還是不捲的人，整個白袍穿的跟破布一樣。

事不關己的揪著旁邊的四葉草玩，看到進來的人還打了個招呼。

「......」慢慢的走到諾桑德面前，先稍微幫他整理的像樣一點，再轉過頭看向另一隻生物。

「艾佩，你是跟廣播系統連接斷了嗎？花這麼久時間聯絡一下應該不會耗多少力吧。」

「看弟弟苦惱很有趣呀～」大概什麼狀況都能說很有趣的傢伙。

因為有人解決了選擇困難症所以鬆了口氣，『謝謝、抱歉。』

「不是你的錯，要說有錯是那一台大概系統時鐘故障的機器人的錯。」

『這樣。』點點頭。

「哇啊——」差點因為過於得意忘形滑下頭頂的機器人很快的爬回原位。

「呼……反正沒有壽命限制，慢慢來也是可以的嘛～」假裝沒發生意外的樣子。

「？差點因為太久沒曬太陽而半永久沒電啟動的小機器人有說話嗎。」

「沒有～」

「剛剛是弟弟說差不多可以走了吧～？」

我沒有……

「說的也是。」雖然覺得對方只是在躲避話題，但並不怎麼重要。

「但暫時沒有特定的目的地，所以艾佩有想去的方向嗎？沒有的話我就立一根樹枝決定了。」

「我沒有意見～」被關久了感覺去哪都一樣新鮮。

「既然這樣......」從背後拿出一根看上去歷戰多次(?)的樹枝，放到諾桑德手上。

「等我們離開這間又破又舊的實驗室以後，就由載具擔當來決定行進方向吧。」似乎把工作扔給諾桑德處理了。

根據殘餘資料庫的資料能夠理解要怎麼用，點點頭拿起樹枝插在皮帶上。

「那走吧～」繼續在頭頂當非法乘客。

頓了一下，彎腰把小人偶單手抱起就緩步離開實驗室、回到剛剛在的地方放下。

「那麼，結成同伴後，值得慶幸的第一擲，啪呼啪呼咚咚咚－－」待重新回歸地面的懷抱（？）以後，少女用著相當平板的聲音配合低節奏的拍手聲，望向諾桑德的方向等待他的行動。

……正準備要用樹枝占卜（？）的時候，意外接受到一股奇怪的訊息。

『飄向北方……什麼意思……？』直接用樹枝在地上寫字。

「你記得我們剛剛提過的奇怪廣播訊息嗎？看來你稍遲一些收到了。」

「雖然沒聽過這個訊息，但如果你因此有特定方向想走的話，我是不介意。」畢竟本來就沒有特定的目標，只是隨意走走的旅程而已。

感覺收到的訊息不一樣……

其實跟不跟隨著訊息走都可以，但是自己跟對方似乎都沒有必須要去的地方——他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既然都決定了就走吧～！」

「艾佩大人跟他愉快的小夥伴出發啦——」在諾桑德的頭頂舉高小手臂。

「艾佩，取名真爛。」損完對方以後，很自然走到諾桑德的旁邊。

「......那麼，本日最後的問題。諾桑德你打算怎麼運送我呢？背著還是扛著。」抬起頭望著對方的臉。

「就用單手抱著不是挺好的嗎？」

「反正弟弟的力氣能夠負荷的嘛。」

也覺得這樣沒問題，用扛的話感覺對方會很不舒服。

「那麼，蹲下一些吧？你這樣我可上不去。」矮子機器人。

半跪姿的蹲在小人偶面前，明明在人造人裡也算矮小的體型在此時卻感受不出來。

大概是因為新主人太矮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但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個抱法對方會比較舒服就是。

『唔嗯、總之先用背的吧，之後再研究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方法。』簡略的做完心理建設後，少女繞到對方的身後。

「嘿…咻。」雖然沒什麼必要，但還是發出聲音的爬上對方的背後抓牢他的肩膀。

「沒問題就這樣出發吧～弟弟是這麼說的♥」

點了點頭。

「沒問題，接著就往諾桑德你說的北方去吧。」

可以感受到訊號依然不斷地發送過來，確認抓緊後就往（自己認為的）的北邊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