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交with tsubasa1207| School Concert

  有些時候,路卡是放學後壓著線來到Cinnamon上班的,這使得修習提琴的青年除了裝有衣物與課本的提袋,也有著得額外揹著琴盒寄放在員工休息室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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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TD延畢𝄡藍染六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在發現翼也喜歡音樂之前,這件事其實對他來說是稱得上是小困擾。不過,也多虧了那裝著琴的黑箱子,才讓他和他搭上了話——雖然更多時候聊的是另一項嗜好,但總歸一個契機。

  而此時,路卡是以藍染六的身份站在校門前,手裏拿著一張校內音樂會的票,等待著。
【DTD場外】趙鷹翔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一到約定的地點,便見那抹熟悉的金髮身影已經在等待了,幾乎能想像那人看到自己會浮現的燦爛笑容,趙鷹翔也不自覺勾起嘴角。

  那是在Cinnamon少數因為他主動搭話而認識的朋友,儘管他有時覺得兩人的互動更像兄弟。
  可能是路卡散發的氣質太像弟弟了,就連他這個和哥哥屬性扯不上邊的人都不由得對人多照顧幾分。

  「久等了。」
  和人揮了揮手打招呼,他接過音樂會的票,又低聲問了句:「在學校要怎麼稱呼你才好啊?」
  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在外被藝名稱呼的,雖然這金髮碧眼的外貌罕見到即使說是不同人也沒有人會相信就是了。

  路卡確實如人所料的在看到眼熟面孔時便以用一張笑顏迎接,而那時喜悅也踏著無形的步,比人更早縮短了距離,見到那位外表看似不好親近,事實上卻時常有著可靠表現的同期——雖然在路卡心裡,對方的角色其實是更像兄長的。

  「不會!」他說,從聲音就可以聽出他的開心。而在遞過票後,青年要收回的手隨著那句低語在空中滯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其實沒有告訴過翼自己的真實姓名,反之,他也未曾過問對方的。

  「六,叫我六吧!」話說完,六本想直接順應著問下去,但另一個念頭閃過插了語序,他於是先補充道:「啊、也有些人會喊我藍染,我的姓。」

  「翼呢?我可以這樣喊你嗎?」配合著對方剛剛的態度,他也是放輕了聲做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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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TD場外】趙鷹翔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六、路卡,音還挺像的。」不確定對方是真不在意被認出,又或是想不出名字才這樣取。
  他只知道,路卡肯告訴自己本名,肯定是相當信任自己。

  不過他沒有要教人自己中文名字的意思,便只是淡淡回了句:「嗯,叫翼就可以了。」

  想了兩秒,似乎是怕眼前像弟弟一般的人誤會,趙鷹翔又補了一句:「我的中文本名不好念。」
  他能這麼確定也是因為曾經教其他日本人念過,但光是自己姓氏的捲舌就能把他們搞瘋了。

  「走吧。」看了看手上精心印刷的票券,他對路卡微笑道,要對方帶自己進去學校。
DTD延畢𝄡藍染六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路卡其實是我的外文名字喔。」他搔了搔頰,回應道。事實上,當初他在填寫入職資訊時確實是沒有多想到其他的藝名的,最後只在不影響聽讀的情況下抽換了字母,讓Luca成為了Ruka。

  「嗯!」這回的他並沒有多想,不過在聽完翼的補述後,提到的陌生語言倒是引起了聯想,他邊走邊想了一下過去對於中文的印象,還有幾個碎詞「嗯⋯⋯好像真的不太好唸。」

  在六的印象裡好像是世界前位排名的難,法語、德語、英語、日語在中文面前,都還算是好學的。
DTD延畢𝄡藍染六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但是,有機會的話我想學一點點。」他不忘加上手勢來形容那個份量,雖然知道不擅長學習的自己恐怕也學不了太多,但還是想藉著機會與眼前人多點認識。

  「對了,翼會餓嗎?想停都可以停一下,我們還有時間!」校內音樂會是附屬在校慶裡的產物,實際上目前在他的校園裡,處處是搭起的帳篷,吃的用的,都有人販售。

  對路卡日法混血的身分有依稀印象,是外文名字也不奇怪,便只是隨口回問:「是法文名字嗎?」

  見路卡的手勢和神情,似乎真的想知道更多資訊,趙鷹翔只好拿出手機,在翻譯軟體上打下自己的中文名字和英文拼音。

  他先將螢幕上的文字呈現給對方看,隨後才讓google翻譯念出名字,還不忘在放完之後補了句:「第一個字、也是我姓氏的那個字是捲舌音,對日文母語者來說不好念。」

  一路搭車過來,他確實是想吃點東西休息一下,順道體驗日本校園活動的氛圍,可看眼前琳瑯滿目的攤位,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從哪挑起,索性將問題丟回給路卡:「你有想吃的嗎?」
DTD延畢𝄡藍染六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應了一聲肯定對方的猜測後六便觀察起了字型,發現是他從未看過的漢字而且筆劃相當複雜,只認得出走的偏旁,對於右半只有滿滿的困惑。而當他湊近聽了幾次那在鬧聲中顯得過於冷靜的女聲,對於試讀仍有些猶豫,最後是試探性的發出了幾聲,「轎?宙?趙⋯⋯?」

  他試到第三次才稍微接近,但那對於中文母語者來說鐵定還是覺得有些彆扭,就如同純東方人說法語時所發的小舌音讓他總有些微妙感覺。

  唸好之前還是叫翼好了,他想。

  「想吃什麼嗎⋯⋯嗯、工藝科的雕刻糖果(カタヌキ菓子)?」

  其實比起想吃,他更接近想要玩。因為今天是他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吃與玩並行的食物,剛剛查下來也才發現原來這在關西區的祭典活動上是常見的活動,而關東地帶較不常見。

  對路卡的嘗試輕笑幾聲,又在對方的頭髮上揉了一把:「你念的也算接近了。」

  「雕刻糖果?」關上翻譯軟體,趙鷹翔順著路卡的視線看過去,看見攤位棚子底下有一排座位,幾個人正坐在那將各式圖案的糖果細細雕刻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遊戲,雖然他對甜食沒有特別大的興趣,可難得來一趟了,和朋友一起嚐鮮看看感覺也不錯。

  領著路卡一同前往攤位並付錢後,他挑了個音符圖案的糖果。

  淡粉色的糖比他想像的還要輕薄脆弱,他拿起牙籤轉了轉,對隔壁的人隨口問道:「你有玩過這個嗎?」
DTD延畢𝄡藍染六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被問到話時,試圖要專注起來的六,牙籤正好要落而未落,幸而沒有因為自己的分神而在開始前就破壞了糖。他回過頭看向提問的翼,搖了搖頭給出否認答案,「我跟翼一樣是第一次玩。」

  「感覺、有點小困難呢。」其實在落座前,他也偷偷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玩家們,發現這遊戲除了專心以外似乎也需要些運氣的成份,才能順利將糖果完整取下,在他們排隊時已經有不少人得到了作為參加賞的小木偶吊飾。

  說完,他便再一次提起牙籤來進行挑戰,前段過程中六的小心翼翼使他脫型儘管稍微慢了些,但也還算順利,只是到中後段,當他的期待與自信心一點一點漲起時,遠處大舞台旁的音箱突然播起了配合氣氛的曲,那巨響驚得他手一抖,那顆飽滿的音符登時開了裂口。

  「啊。」他垂眸望著糖覺得有些遺憾。

  碎掉了⋯⋯

  聽到路卡也是第一次玩,趙鷹翔頓了頓,想想又覺得不太意外,畢竟這種活動還是比較平民吧?這樣對方沒接觸過也不奇怪。
  「的確比想像中還難。」他邊用牙籤沿著音符飽滿的圓形雕刻,邊附和路卡的話,直到牙籤尖端傳來糖片要斷未斷的感覺,才小心地將外部分離。
  可音符內側的弧線就沒那麼好應付了,在他以為能完整取下多餘的糖片時,或許是手按壓的力道大了點,糖片便硬生生斷成了兩截。
  隨後是遠方音響突如其來發出一陣巨響,還有路卡的驚呼,他才跟著把視線轉向對方桌上碎裂的糖片。
  「至少你撐得比我久了。」感受到路卡殘念的氣息,趙鷹翔忍不住出聲安慰。
  「而且吊飾還滿好看的。」他拿起自己的木偶吊飾端詳,那大概是工藝科自己製作的,所以每個吊飾上電燒的表情都有微妙不同,可無非是微笑或是燦爛的笑顏。

  青年的情緒本就容易起伏也容易安撫,而對他來說得到身邊人安慰和得到小獎品兩件事倒比真正得到一片完整的糖要來得更有滿足感了。更何況若是真的想要吃糖,那便循著香氣或是觀察人群的走向來尋找哪裡有販售甜品的攤位便是,他相信這樣的活動裡一定能看到有這樣的小販的。

  調適完情緒後,他便是回到了一張笑臉迎人的樣子,而初次與對方同遊,本就蠻喜歡拍照的六也有了留念的興致,便用空著的手翻找出了手機,解鎖,隨後便抬過頭來說起話,「還剩下一些時間,我們可以走回剛剛有賣炒麵麵包的攤位上!或是再找找別的,不過——在那之前,要不要一起拍照呢?」他對著人粲然一笑。

  問了,不過他其實並不覺得對方會拒絕他。

  望著男子燦爛的笑容,本就不討厭拍照的趙鷹翔自然是一口答應。
  興許是被周圍歡快的氛圍影響,又或者是青年單純的笑,他的臉上也難得浮現了笑意,氣場比平時柔和許多。
  拍完後,他想了想,還是跟路卡要了照片當作紀念,也拿起手機對周遭熱鬧的景象順手拍了幾張。

  不想在音樂會前吃太飽,趙鷹翔婉拒了炒麵麵包的邀約,視線在周邊攤位轉了轉後,最後停在蘋果糖的招牌上:「你想吃蘋果糖嗎?」
  那項食物他只在動畫裡看過,雖然並不嗜甜,但還是有些好奇味道。

  「想吃!」被婉拒了也沒有影響他的興致,畢竟本來就是考量到大部分的人其實都是以正餐為準,只有少數人如他會喜歡甜食遠大於正餐,有著相對不良好的飲食習慣才提出。對他來說,能聽到翼主動提出了這般選項是讓他再驚喜不過的,也就興高采烈地答應了下來,走在前頭帶著人穿越人潮來到攤位前。

  「我想要兩份蘋果糖——」點完單,六在取到商品後同那忙碌中的高年級學生小小聲地說了聲謝謝與辛苦,接著便含笑將糖食遞給翼,「請用!」

  「我們去那邊坐著吧,剛好有位子可以坐著吃。」他張望了一下,最後在靠近花圃處找到了空位。

  對路卡那過於驚喜的語調略為驚訝,趙鷹翔又默默在心裡替人添了筆愛吃甜食的印象。

  向笑得燦爛的人道謝後,趙鷹翔便接過蘋果糖,陽光在焦糖表面上照出漂亮的光澤,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
  剛抵達座位,他就迫不及待地咬了口,糖果層比他想像的還要硬,咀嚼時甚至會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
  蘋果的甜味和焦糖混在一起,讓他覺得有點太甜,也想起家鄉的糖葫蘆,果然糖葫蘆多半放草莓或番茄不是沒有理由。

  吞下一口蘋果糖,他隨口道:「感覺跟台灣的一種點心滿像的。」

  「蠻像的?意思是,我如果去台灣玩的話也吃得到蘋果糖嗎!」聞言,又驚又喜的他甚至先打住了原先要咬下的動作,移開了糖,轉而用好奇的眼光看著人,「我聽說台灣有很多很好吃的甜食,沒想到居然⋯⋯噢、我知道珍珠奶茶是台灣的喲!」本就是嗜糖的人,也樂於嘗試不一樣的食物,先前在車站附近的商店街看到了新開的小店前大排長龍,出於好奇他便也加入了隊伍,結果是毫不意外的被網羅。

  「我喝過很多次,很喜歡!」這麼說來,又有點想起珍珠奶茶的味道了,或許改天再路過時他該再去買一杯帶回家,「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珍珠跟著糖一起煮,卻不會融化或是軟軟的呀?明明珍珠跟麻糬有點像⋯⋯雖然被捏成小小顆的。」問完話,他一邊繼續進行剛剛沒有做到的事,張口咬下,一邊等待著對方能給他答案。

  「台灣的通常是包番茄或草莓,所以長得比較小顆。」回想自己在夜市看到的糖葫蘆,似乎以這兩種口味居多。
  知道珍珠奶茶曾經在日本掀起熱潮,但對從小生長在台灣的人而言,那樣的飲料實在稀鬆平常,珍珠也不過是手搖杯裡最常見的一種料而已。所以他只是繼續吃糖,時不時附和幾聲。
  對於路卡的提問,趙鷹翔則不禁在心裡吐槽這人是期待所有台灣人都會煮珍珠嗎?還是他看起來像是有經驗的人?他打工的領域可還沒拓展至飲料店。
  他回想起曾被踢爆廣告不實的黑糖珍珠飲品店,主打的就是手炒黑糖珍珠,於是給出了模稜兩可的答案:「可能是因為有攪拌吧?聽說沒攪拌的話,珍珠就會黏在鍋底焦掉。」
  不知不覺間,蘋果糖也剩沒幾口,這讓他動作小心了起來,就怕糖果一不小心掉到衣服上。

  草莓或是番茄⋯⋯?他看著眼前已經吃到透出部分竹籤的食物想像了一下,對於要理解尺寸和外觀上的不同並不覺得困難,但對於味道的想像——尤其是番茄,是怎麼也想像不到的,因為就他的認知裡,無論是怎麼樣的番茄都只會出現在生菜沙拉裡,但這話題很快的就讓他更好奇的珍珠奶茶給帶過,也就不做其他聯想。

  「原來只要攪拌!?」沒有想到步驟竟然如此的基礎,廚藝不精的人他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喜般地高了音量,「那說不定我也能試試看?之前我有看過販賣一整份材料的料理包⋯⋯如果會煮的話,就可以常常喝到了!」想著簡單便自信了起來,心情輕快的他沒多久後也吃完了蘋果糖,並拿出手帕擦了擦臉,好確認自己沒有吃到沾上糖屑。

  「好了,走吧!丟完我們剛好可以進去了。」話說完,他看往了九點鐘方向,「場地在那裡。」

被路卡一說才想起他也有在網路上看過有人開箱那種料理包,可出身台灣讓他對那種成品會有多好喝一事抱有相當大的懷疑,還不如等之後回國再去喝。

「材料包只要算好時間別泡太久,就不至於失敗的樣子,但實際上好不好喝還很難說。」他回想起影片內容,記得就只是把珍珠用熱水沖泡而已。
他吞下最後一口蘋果糖,跟著用面紙擦了擦嘴唇。處理完手上的垃圾後,兩人就拿出了手上的票,跟著群眾魚貫入場。

音樂會是自由入座的,因為他們來得不算早,有些前排的位子已經被坐走了。
趙鷹翔也知道,前排不一定是最佳觀賞座位,還要以表演項目為何綜合判斷,可今天這場音樂會既有多種樂器表演,自然難憑單一因素考量。
所以他邊沿著表演廳的階梯向下走,邊回頭問路卡:「你想坐哪裡?」

  「啊。」被問到座位的選擇,他登時停下了腳步,暫時思索起今天的節目,儘管前段安排了幾首鋼琴獨奏曲目,但以吸睛的目標來說,最最重要的仍然是擁有大型編制的管弦樂團。不過,對於同時作為修習兩種琴的藍染六來說,兩段演出其實有一樣的重要性,也有他想見習的點。

  「我想往左邊靠一點。」儘管他不能確定前方的觀眾是否會阻礙到他的視線,但他仍然為著鑑賞彈琴的考量而選擇了左側,也幸好這個選擇並不影響提琴的欣賞。

  「唔⋯⋯還有不要太靠前可以嗎?」六說,然後稍微看了一下目前所在的行數「那裡應該可以。」他在空氣中點到的是距離他們再往前三行處,恰好靠左還有幾個位子。

  趙鷹翔應了聲,對路卡的安排欣然接受,入座的時候還順便把靠左的位子留給對方。
  入座後,他漫不經心地翻起方才拿到的節目冊,每首曲目都附有演出者和簡單的介紹,讓人能快速進入狀況。

  目光掃過穿著正裝拍照的演出者照片,趙鷹翔抬頭看了看已經放有一架三角鋼琴的舞台,視線又回到身旁人的側臉。
  不確定他們全系有多少人,也不知道這場音樂會是否存有篩選機制,他對路卡隨口一問:「你之後也會在校慶上表演嗎?」

  「有想過,但⋯⋯啊、獨奏是不可能的,我沒有到那麼好的程度。樂團演出的話,是由高年級的學長姐和畢業校友自願組成的,升上去之後才有機會報名。如果真的、真的加入的話,也不知道會坐在哪裡。」青年把聲音放的稍小,似乎對於要說出嚮往感到有些侷促和緊張。而當他繼續往下說的同時,也有些無奈的搔了搔臉頰。

  「喜歡音樂跟擅長音樂果然是兩回事呢。雖然,音樂已經是我少數做得比較好的事了。」他說。語畢了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在盛大而充滿期待的場合下對人說了喪氣話,正想道歉時那頂上的燈光便暗了下了,所有的燦爛輝煌都在舞台上。

  於是他安靜了下來,暫且將專注於演出。

  趙鷹翔聽出路卡話語中的失落,也能理解那樣的心情。
  當人花越多心力投入一項事物,便會期待能獲得回報,在這段過程中,興趣也容易慢慢變質。
  他見過不少在學習音樂的過程中,有感於自身能力不足而退卻的人,他偶爾也會有類似的心情。

  儘管如此,他向來不是擅長安慰人的類型,何況表演要開始了,他便只是跟著將視線轉往舞台上。

  演出者的手指靈活地在黑白琴鍵上躍動,行雲流水的鋼琴聲隨之傾洩而出。不只演奏技巧毫無瑕疵,更能從旋律和全身動作中感受到強烈的情感投入,讓他也隨著樂聲沉浸其中。

  中場休息時,一時間他甚至還沒回神,而是好一會才向身旁的人攀談:「真的每場演出都很厲害呢。」

  即便他對於上台名單的人們早有耳聞,但事實上這場演出又比他所想的要更加精彩與完善。即便是換了個場地,配上更高層級的樂廳也絕對不顯遜色。而這便使他投入了更多的心神去聆賞,也因而遲了些許的才抽離情緒回應起身邊的人,他點了點頭笑答道:「對吧!」

  「太好了——感覺翼也很享受。」

  知道對方對於音樂的喜好守備範圍相當的廣。但也非是每一位演奏者都能讓人滿意,畢竟音樂就是這麼的微妙,同一首曲子由不同人來演奏並不代表著聽起來都能引人共鳴,對方的反應讓六著實鬆了一口氣。

  「吶、晚點要不要一起去找空教室?你聽完音樂會後會有想彈琴的衝動嗎?」他好奇問道,而問題也有一部分是奠基在個人的私心——因為他自己是有的——即便他總認為自己無法像登上舞台的人們,但音樂到底是他的生命所賴,他最真實的情感都譜在音符裡。

  中場並不長,很快的音樂廳又再一次熄了燈,演出再一次的開始,而那宏大的樂團也不負眾望的,在掌聲下結束了演出。

  雖然不明白路卡口中的空教室,或者該說空琴房是能隨意讓外人進入的嗎?但趙鷹翔也認同對方的感想。聽完令人動容的演出後,除了腦內會不斷盤旋著表演的旋律以外,也會產生一種強烈的渴望,希望自己也能創造出那樣的演奏,即使實行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好啊。」他輕笑一聲,應允了對方的邀約。接著隨暗下的燈光,將注意力重新放回舞台。

  直到演出完全結束,觀眾陸續準備離場時,他仍有種尚未回神的感受,手指也在椅座上輕輕敲著,藉此按捺想彈琴的渴望。
  待人群隱約喧嘩起來,他才往身旁的人看去:「走吧?」

  在藍染六的學校裡,琴房的出借是不分平日假日的,即使是校內特定的日子又或者是國定的假日,只要運氣足夠好,那便能享有兩個鐘頭的練習空間,反倒是如果登記之後未到,又或者是破壞了整潔才會惹得管理員大發雷霆。而之於訪客,倒是沒有那麼嚴肅的規範,校門已經放來的人,再填一份資料與壓著證件便是。

  於是,順利跑完流程的兩人便來到琴房,走在前頭的六熟練地開啟了燈,又多走上幾步揭開窗簾,把恰好的陽光引入了一室,照亮了鋼琴那一身黑禮服。

  「嗯——我們兩個坐一張會不會太擠呢?」他打量了一下琴椅,抬起頭來徵詢對方的意見。而如果答案是否,他既不擔心,也不會因為被拒絕而感到沮喪,再搬一張小椅子湊到隔壁就好,反正兩人是空手來的,不必置物。而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練琴的人他也不願意困擾到身邊的朋友。

  琴房的氛圍寧靜得讓人有些睏倦,好在路卡拉開窗簾引入一室日光,才讓他稍微提振了精神。
  即使他只是坐在台下的聽眾,可畢竟是全神貫注投入演出,還是消耗了些精力。
  也因如此,不想特地搬椅子的趙鷹翔回了句:「還行吧!」隨後就伸手示意路卡先坐到鋼琴前,自己再就著空位坐下。

  「想彈什麼?剛剛音樂會的曲目嗎?」靠外側的左手撫上琴鍵,他隨意地壓了幾個單音,像是在感受鋼琴的音色,順帶思索彈奏的力道。問話的語氣也因觸碰到喜歡的樂器而染上點笑意。
DTD延畢𝄡藍染六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剛剛的曲子我雖然也會,但可能不算是很熟練⋯⋯」發起邀約的人是他,不過此時此刻因為要在人前彈奏而有些緊張的人也是他,於是相比較於隨意且自在的人,六在選定曲子後,輕輕擱放上的貓爪一般的手勢,在一開始或多或少的有些僵硬,但隨著也簡單試過幾個音,順過樂曲裡的幾個特別有代表性的小節後,像是因為有了暖身而逐漸好轉,而在剛剛的數鍵的連奏中,其實也不難聽出不自信的人事實上不論在曲子的熟練度或演奏方面都有一定的水準,只是那深埋於心的怯懦,仍是或多或少的影響到了整體給人的音色。

  「這首⋯⋯或者說,我這樣可以嗎?」他停下了手,側過頭一方面是徵詢選曲,一方面也是想確認會不會一不小心敗了對方的興致。

  在路卡雙手放上鍵盤的瞬間,趙鷹翔也收回手,並將身子稍微往後退,盡可能將空間留給演奏的人。
  從話語中能聽出路卡的不自在,最初流露的琴聲與彈琴的姿態也展現了這點。直到彈了幾段,才有漸入佳境的感覺。
  眼見對方右手流利地在琴鍵上滑動,奏出一連串急促的單音,精準而毫不含糊,左手時而與之交錯彈奏,在在展現演出的細膩技巧。

  即使聽到最後,他仍想不出耳熟的旋律具體來自哪首曲子,只能從曲風依稀猜測是莫札特寫的。因而在聽見路卡的提問時,他忍不住笑了出來:「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們又不是在選表演或比賽的曲目。」
  「而且,我也不覺得你跟剛剛表演者的程度有差那麼多,你可以再有自信點的。」趙鷹翔笑著說,甚至在路卡的背上拍了拍當作激勵,就像以前在帶社團學弟時那樣。
  儘管音樂的世界充斥天才,他仍相信唯有彈奏時的快樂才能支撐人繼續下去。

  啊。在聽到翼的笑答時,那再實在不過的話很輕鬆的便為總是顧慮甚多到成自縛的人解開了一時的糾結,也使他在那時不禁莞爾,手輕了幾分——恰到好處。

  沒有顧忌之後,他又碰上了琴鍵,從他喜歡的曲子裡再抽取了幾個零散的小節,並將來自各處的音符用音樂串連起來。有趣的是,就如那星星來自於不同源頭,各自有著獨一無二的魅力,但當他們一齊徜徉在天空裡,再造出的更是一片綺麗。

  而玩了好一段時間後,感到滿足的六便停下了手,也如同剛剛對方移動了座位使他享有更多空間,他亦如此回禮,笑道:「換我聽你的音樂了。」

  路卡彈奏的期間,趙鷹翔也自始至終掛著淺笑。方才的話語並不是客套話,他是打從心底覺得路卡的實力並沒有他自己所想像的那麼技不如人,能聆聽那樣全心投入的音樂自然是種享受。
  曲畢,他輕輕拍了幾下手,就像真的在表演廳一樣。

  當路卡讓出更多空間時,他暗自感嘆對方的細心,卻也毫不客氣地移了過去,將手放上琴鍵。

  沒有停頓、也沒有什麼額外的暖身,一碰到琴鍵,他就泰然自若地奏起自己想彈的音樂。
  儘管輕快的曲調偶爾夾雜零星錯音,卻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就連彈奏的曲子也和剛才那場音樂會一點關聯都沒有,而是他更加熟悉的流行樂曲。

  他從在台日都有名的歌曲彈起,並在一段主歌和副歌後巧妙銜接上另一首曲子。即使有些曲子並不是那麼有名,也能從輕盈的節奏感中聽出樂團歌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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