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繼續向前，他依舊等待著，等待那熟悉的亮綠出現；反正他也不期待睡眠，那混帳九成會擾亂他的夢，而他不打算將聖誕夜的美好拱手讓出。

他大可當個無名的聖誕老人，將禮物留於友人床頭，但「聖誕快樂」這句話他想親口說，就如他想親手轉交禮物與心意一樣。

為了模仿童書裡描寫的聖誕老人，克勞迪歐一直等到孩子睡著後，才偷偷地將禮物一個一個放到床鋪旁邊。

穿著麋鹿裝的奇怪大哥哥穿梭在各式帳篷與睡袋間，要不是大部分的人都知道這位亮綠色髮色青年的身份，不然他應該早就會因為被誤認為危險人士而被制伏。

接近半夜，克勞迪歐才完成他的送禮大業。正當他想著友人應該早已入眠時，而慢慢踱步回休息處時，才發現卡特還待在帳篷外像是等著誰。

oO（怎麼辦，卡特還醒著！我要怎麼偷偷送他禮物......）

只好尷尬地先搭話。

「唔、卡特你怎麼還沒睡？在等聖誕老公公嗎？」

pantheramia:


從站著變成坐著，過了一會兒又回到站姿，卡特古坎循聲望去，朝友人的身影咧開微笑。「你猜對了，我是在等聖誕老公公，我在等的那聖誕老人有綠色頭髮。」

失眠和熬夜已成為他的日常，所以在半夜保持清醒不再是難事。他彎下身以空閒的那手拿起早已冷掉的餅乾──他對透過盤子傳遞的溫度不甚滿意地小嘆口氣──同時確認藏在背後的紙袋依舊沒有被發現。

「送完禮物的聖誕老公公該休息一下，吃點點心之類的，在我那個世界是如此。」雖然在半夜吃這種甜度破表的餅乾應該不是最健康的事，但傳統畢竟是傳統，儘管出自童話它還是流傳下來了，而他有意維持。「還有牛奶，它應該要是溫的，」朝帳篷歪了下頭，卡特古坎不好意思地笑著補上一句。「但我想它現在大概已經變成常溫了，不介意吧？」

克勞迪歐聞言，左右看了四周，最後才看向卡特。

「是我嗎？」難道卡特已經知道他要偷偷送禮物？亦或只是單純在指他送禮物給小朋友的事？克勞迪歐緊張地握緊手上的麻布袋，原先鼓鼓的袋子裡如今只剩下一個小小的禮物盒。不仔細觀察的話，其實跟空布袋沒什麼差異。

「啊......好、謝謝......」因為擔心友人會發現他藏著的禮物，克勞迪歐顯得特別僵硬。「我不會介意常溫牛奶的。」

他猜測也許喝完牛奶吃完餅乾後，卡特就會心滿意足地睡著了，或再者，他可以像上次披薩聚一樣，唱安眠曲給對方聽，哄卡特睡覺。一方面能感謝對方這麼晚了還在等他，一方面也讓自己的聖誕老公公計畫能順利完成。

想好接下來的打算後，他向友人的邀請點點頭。「是放在帳篷內嗎？那我們先進去？」

pantheramia:
「就是你，沒錯。」即使有查覺到友人似乎異常僵硬，同樣緊張的他也只將其認定為可能是疲勞導致，畢竟對方可是花上整夜替孩子們送禮物，有點勞累是正常的。

「那請我們的聖誕老公公幫我把這盤餅乾帶進去，我拿牛奶。」將盤子遞給對方，這樣他才有手拿起同樣放在門口附近的杯子，以防等等進入時翻倒。「你先進去吧，聖誕老公公，裡面東西有點多，小心別踩到東西滑倒了。」他半開玩笑地說道；帳棚裡的東西多歸多，大部分都圍繞擠於牆周，中央應該是有足夠的空間給兩人享用點心才對。

自始至終都是正面面對克勞迪歐，卡特古坎在移動、讓出入口時悄悄把紙袋的提把抓緊了些，暗暗祈禱被他疊成方塊狀的圍巾不會因此倒塌。

「嗯，餅乾交給我吧！」用另一隻手接過卡特的餅乾盤，克勞迪歐率先往帳篷的方向過去。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麻布袋上，沒多餘的心思去思考為何對方一直正面朝著他。

「不會的，你東西再怎麼多也沒我的多。」克勞迪歐想起自己搬來L鎮的時候，雜七雜八的收集品讓他整理到幾乎是快癱瘓，明明才來商場半年而已，怎麼會累積那麼多東西，他自己也想不清。

克勞迪歐彎著腰進入帳篷後，往中間空位席地而坐，將袋子收在自己旁邊，餅乾盤則輕輕置於正中間，並隨手拿了一片餅乾，咬幾口後就吞下。不得不承認，在忙完送禮物任務後，吃幾塊餅乾點心的確是很棒的主意。

「......也許聖誕老公公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瘦不下來。」幸好他早早就制定好減肥計畫。這次挑戰穿著貼身的麋鹿裝，為了不要太難看，他一整天都收著小腹。幸虧減肥還是有點效果，現在就算放鬆下來，他也沒有直接變成圓形麋鹿，只是稍微有點「壯」而已。

pantheramia:
「你還需要瘦嗎？」小心翼翼地端著牛奶，卡特古坎跟著彎下腰進入帳篷，他很慶幸沒有一滴乳白灑出，不然整個帳篷都會充滿那味道。他笑著坐在友人對面，並在撥開幕布時順手將一直藏在身後的紙袋放入雜物堆的行列中，讓其看起來並無特別之處。「你看起來一點都不胖。」這句話當然是真心的。

「今天送禮的行程如何，順利嗎？」將玻璃杯遞給對方，他朝克勞迪歐收在身旁的袋子示意，依舊沒發現裡頭似乎不是空的。

他沒打算拿餅乾起來吃，亦沒急著在對方一坐下時便將禮物塞過去；他比較想先聽聽對方今夜過得如何。

小丑送禮時，弄醒小朋友的機率 %

機率也太高

好好笑直接過半

「不太順利，超過一半的小孩在我經過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不知道到底是他移動的時候太大聲，還是小朋友們太敏感，或者兩者都是原因之一。

「不過幸好我已經有準備了，」他指了指自己的服裝，笑了笑。「我就跟他們說我只是聖誕老公公的麋鹿，聖誕老公公已經先走了，然後就趕緊找機會趕跑掉，我靠這招躲過很多小朋友的糾纏，雖然有好幾次又弄醒到另一邊的孩子們......」似乎已經找到送禮失敗的原因了。

收下牛奶後，他摸了摸自己的麋鹿肚子。

「嗯，我至少要瘦到能穿回我的小丑裝，特別是束腰的部分。」雖然克勞迪歐現在脫下了小丑裝，但總有一天，他還會將其穿上。為了那天，他需要讓身材保持在能讓腰部完美拉緊的狀態上。

雖然克勞迪歐一開始能穿上那束腰，有部分原因也是由於原世界物資不充裕，不常有吃飽的機會，而能維持那樣的偏瘦體型。

pantheramia:
「我猜他們可能很期待聖誕老公公和禮物吧，所以才那麼容易醒。」卡特古坎猜測，坐著稍微往後移動些許，讓隱藏在背景中的紙袋回到觸手可及範圍內。「但我想他們看到聖誕老人的麋鹿也會開心的，就算因此而醒。」他笑道。

「不然這樣，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享受這些點心，睡飽一點，然後我們明天去趟健身房，這主意怎麼樣？」又往後一點點，他在說出下半段話時順手將紙袋抓著提把拉過來，放在自己盤起的腿上。「不管你是聖誕老公公或他的麋鹿，都值得休息一下，然後──」

「也值得一份屬於自己的……」視線帶著暗示移到袋子上，他不免緊張地笑了下，覺得自己的發言似乎過於老套，但都做到這步了，他便繼續下去。「禮物。」

輕輕以兩手捧起外表有些皺起的紙袋，他將其遞予對方，心中半是期待半是不安。

禮物？

克勞迪歐眨眨眼，沒意料自己也會收到一份聖誕禮物。他並不是沒收過聖誕禮物，以往，在三年前意外發生之前，他都會從家人那邊收到各樣的聖誕小禮品，雖然大多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這些重要的是心意。而自從他孤身一人後，聖誕禮物便成了過去式，因此現在是克勞迪歐睽違三年終於又收到聖誕禮物。

「謝謝你，卡特！」雖然還沒打開看看裡面的禮物，但克勞迪歐仍藏不住喜悅，他放下牛奶，小心越過餅乾盤，給卡特一個擁抱。

不過如此一來，他原先的驚喜禮物計畫似乎得臨時變更成交換禮物，會更適合現在的狀況。克勞迪歐笑了笑，結束短暫的擁抱，退回原來的位子，並拿起他的麻布袋。

「雖然乖孩子卡特還沒睡著，但麋鹿也從聖誕老公公那邊準備了禮物給你！」遞出藏於袋中的深色禮物小方盒。「聖誕快樂！卡特！」

pantheramia:
快樂地接收克勞迪歐的擁抱。

儘管仍不確定對方會不會喜歡禮物內容，卡特古坎心中的大石多少算放下了些，原本笑瞇的眼卻在友人下一句話出口時睜大。

禮物？他也有？

回到最初姿勢，他有些愣愣地看著對方遞出的小方盒，隨後笑出聲。

退伍後的他聖誕節多半是與朋友們一起過，一頓大餐後接著交換禮物的行程──包裝下的東西通常都不會多正經──然後他們會戴著太顯眼太招搖的聖誕樹帽闖進酒吧。

簡單來說，他的聖誕節大多都是跟一群人一起過，加幾滴酒精進去一場已經夠混亂的派對裡，他未曾如此認真準備要交出的禮物，亦未曾如此擔心收禮人的反應；當然，亦未曾如此期待收到的禮物過。

「聖誕快樂，克勞迪歐！」這句話果然是要親口說出才對，他暗想道，將手中的禮物遞交同時收下對方的。

然後，他的緊張又回來了。

珍惜而小心地捧著克勞迪歐送的禮物，那雙明顯透著焦慮的藍綠緊瞅著對方的手，不敢直對上視線似地。他想親眼看青年拆開他送的禮物，同時卻又擔憂對方可能不會喜歡那圍巾，到底誰會把圍巾織成的毯子一樣又寬又長……

他在那些心底話越來越大聲前關上它們的嘴。

「我想直接看禮物是什麼，你不會介意吧！」北極星馬戲團的聖誕傳統提倡所有人在收到禮物後直接一同拆開，一起分享喜悅。收到禮物後如此興奮的克勞迪歐，當然也不例外，早就等不及想知道禮物的真身。

在看內容物前，透過輕壓，克勞迪歐能摸出紙袋裡裝的是軟而蓬鬆的物體。是一堆羽毛或者是一大片棉花糖？不管是什麼，他都能心懷感謝地收下，讓那個東西成為他雜亂位子的收藏品之一。

「這是......大毯子？」紙袋裡裝得是比他想像中更為實用與花俏的東西——一匹又長又寬的粉色綠心布。全部拿出來後，他披在自己的麋鹿肩上。讓克勞迪歐覺得很棒的是，因為毯子很寬大的關係，不論麋鹿的他多胖多大都能好好地保暖到。

「這個綠色心心是卡特挑的顏色嗎？好繽紛我喜歡，而且你好厲害居然能找到那麼長的大毯子！」單純的克勞迪歐以為這是對方在商場裡找到的商品，沒發現是手織的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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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猶豫秒後，卡特古坎才整理完字句好跟對方解釋這禮物來源。

「說個笑話，它原本應該要是條圍巾，我不知道為什麼跟著教學做到後頭變成毯子。」不好意思似地摸摸後頸，他嘗試別讓自己的緊張咬住舌頭。「會挑綠色是因為你的髮色，」最好認也最特別的那種。「心形則是因為，呃……」

「它是我第一個想到的花紋！」這句話對一半，他製作時當下的確第一想到的是愛心，但這並非唯一理由；他將心意織入圍巾中，卻不打算直接將其表明，最起碼不是現在，不是在對方累了一晚後，更不是在自己有點雜亂的帳篷裡。

說他老派吧，卡特古坎希望當他將心意表白時是在更特別的地方，或更特別的時刻；雖然這裡沒有需要訂位的高級餐廳──就算有他大概也搶不到位子──但再怎樣都比兩人擠在一個小帳篷裡好；這樣就算最後沒有成功，都能帶給雙方一個回憶。

「不過你喜歡就好！這是我第一次織圍巾，希望它不會等等就散掉……」越說越小聲，他可不想在這時預知未來。

「......這是你自己織的？」他用手搓揉披在身上的圍巾毯，不可思議地看著它。一方面是為對方的手藝驚嘆，一方面是因友人如此有心感到驚喜。「這麼大件正好全身都能披到，我覺得很好~」

「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絕對不會讓它散掉！」他小心地將圍巾毯子從肩上取下來，盡量不拉扯到，接著在手上對折幾圈後，抱在懷中。「它現在是我的寶貝了！」

克勞迪歐對卡特口述的愛心由來不疑有他，他甚至覺得友人一定是個很有愛心的人，所以才會第一個想到的是心型。

「你要開我送的禮物了嗎？那個也是我親手做的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交換禮物的氛圍讓他放鬆下來的緣故，克勞迪歐一點也不煩惱卡特是否會不喜歡禮物，他覺得感謝的心意有傳達到，就成功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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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想如果被用到散掉的話，它也算盡了它的職責，所以放心使用吧。」確認友人的確喜歡這禮物後，卡特古坎亦明顯放鬆下來。「而且它如果散掉了我不介意再織一條給你，如果你要的話。」他半開玩笑道，準備打開禮物前動作稍停了下。

「你也親手做了禮物？」兩人都親手做了禮物，該說這是默契嗎？他暗自思忖，隨後憶起之前做pocky時的猜拳事件，臉上微笑的弧度不禁上揚不少。「我等不及了。」

快卻又不失小心地將小盒上半打開──雖說這只是個小小的禮物盒，他也打算將其好好收著──端詳靜靜躺於裡頭的瓶子。他把小瓶拿起，微微的傾倒讓他得知裡面裝著的淡紅是固體。

打開來聞

幾下輕轉將瓶蓋打開，卡特古坎湊近嗅聞；其實不用靠得太近，他便已聞到從中飄出的淡淡芬芳，玫瑰味最為重，夾雜其餘他說不出名字的香氣。

「這是香膏嗎？」即使本身沒有使用香膏或香水的習慣，但不代表他沒聽過相關事物。他又快樂地多聞幾下後才將其關起。「很好聞耶！你是從原料開始做的嗎？」

等等，從原料開始的話，不就代表──

「克勞迪歐，你是不是有為了這個去用電磁爐？」

「好，我隨時想要再一條毯毯就跟你說~」繼續撫摸著手上的圍巾毯，話是這麼說，他還是會好好地愛護這難得的禮物。

「對，那是香膏，是玫瑰跟橙花還有檀香味。」他思考了幾秒要不要告訴友人用途，很快地最後還是決定誠實以對。

「據說是提升魅力用的，但是我覺得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效，都沒關係，聞起來香香的就很好，而且卡特你本來就很有魅力了。」此言不假，他覺得對方既友善又很為人著想，即便心中隱藏著柔軟又脆弱的一塊，都讓人覺得更有人情味。

沒想到馬上就被卡特發現他偷偷使用電磁爐的事，克勞迪歐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變得支支吾吾，深怕會因為他做了這麼危險(?)的事而被責備。

「呃對......我第一次沒有在別人的監督下使用那個......電磁爐，但是我有好好控制，最後沒有讓它爆炸(???)。」雖然其實是有不明人士幫他把電源關掉的，但是克勞迪歐覺得光是他成功打開那台機器，就很了不起了，所以說他有好好使用也沒有說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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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為克勞迪歐說的關於魅力那句話，或是這個帳篷有點悶，卡特古坎覺得身體有點熱，特別是耳尖的部分，雖然他自己看不到，但那地方的確熱得隱約透紅。喔天，他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我會好好把這香膏保存的。」嘗試轉移自己注意力，他笑回。或許他該讓這禮物物盡其用，但說真的，他用不下手，甚至打算將其收好，有事沒事打開來聞一下就好了，讓那香味帶起屬於此聖誕夜的美好回憶。

「而且你做的很棒啊，不光是沒引起爆炸這件事，還成功把香膏做出來了。」他笑道，對稱讚從不吝嗇。「說不定下次你隔水加熱巧克力的技巧就會比我好了，到時候換我叫你老師。」這樣克勞迪歐就不只是疊撲克牌老師，青年的稱號越來越多了。

注意到卡特耳尖轉紅，克勞迪歐只是笑笑。他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反倒是他自己沒料到只是成功做出香膏，就能被稱讚，這點讓他很高興。

「謝謝，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離電磁爐遠一點。這次是特別為了做香膏，才不得已要使用它。甜點老師這個稱號還是給卡特你就好，我可以......嗯、負責一起吃吃吃！」結果到頭來還是只會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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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也隱約記得有些甜點的製作是不用瓦斯爐的。」終究是忍不住摸了下自己耳尖，確認其紅熱的事實。卡特古坎暗自提醒自己有空記得去商場找個小電風扇，放在帳篷裡頭通風又涼爽，因為他現在依舊感受得到那奇特的微熱竄游全身。

「你知道，像那個什麼冰淇淋之類的。」提起那曾差點讓兩人友誼小船翻覆的冰品，同時也嘗試讓自己冷靜些。「做它很簡單又不用用火，或許可以考慮一下？」他笑問。

擔心香膏被自己掌心傳遞的溫度影響而將其放回小盒中，他又多花幾秒看著這友人親手製作的禮物，心頭湧起一股暖流，讓他下意識將盒子握得更緊。

「等等麋鹿吃完餅乾後記得休息一下再睡，然後我們明天可以一起去運動減肥。」為轉移注意力，他將視線放回青年身上。

克勞迪歐稍微回想冰淇淋的製作過程，的確沒什麼用到機器的機會，頂多就是放入冰箱，這點他沒什麼大問題。

「確實，那個我就可以。這樣說起來，你還沒吃過我做的冰淇淋？我可以找天做給你吃......但是我不要再去丘比的店做。」他不想收集更多的魔法棒棒。

呼應卡特的話，克勞迪歐多吃了幾片餅乾，並喝下幾口牛奶。

「好，謝謝你為麋鹿做的一切！那......卡特今晚睡得著嗎？要不要我唱個安眠曲幫你入睡？」雖然已經不用偷偷送禮物，但是用幾首歌做為餅乾跟牛奶的回報應該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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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想我可以從現在開始期待你做的冰淇淋，而且說不定哪天我們可以考慮一起做一道甜點之類的。」

「不要再去丘比的店裡做……」卡特古坎覺得自己大概猜得到亦猜得對原因，回想起當時友人突然從袋中拿出兩根魔法棒棒的場景，他不禁笑出聲。「也是可行的，做冰淇淋的材料也不難找，我想哪天有空時我可以去搜刮一下。」

聽見對方提及關於睡眠一事，他臉上的笑容縮小一點。事實是，他的睡眠品質從很差變成差，雖然他有時可以從那討厭鬼手中搶走兩三個小時的睡眠，幸運點可以到四小時，但頂多也就這樣。

「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安眠曲聽起來是個很棒的主意。」或許他這次真能得到一夜好眠，誰知道呢？

「嗯，而且不是我自誇，我做的冰淇淋可好吃了，小彩子老師都有說過我很厲害！」

聽到終於可以不用再去那間乍看是服裝店、熟悉後是甜點製作店、實際上是魔法棒棒量產點(?)的Star's Echo，讓克勞迪歐鬆了一口氣。

「不會，怎麼可能會嫌麻煩呢！比起上次合唱，這次可是我一個人的獨唱！只希望你能多賞臉~」說罷，將剩下的牛奶喝完。「我穿著麋鹿裝唱歌會不會太奇怪？還是我先去換睡衣？」

克勞迪歐不太介意一直穿著麋鹿裝，畢竟他早就習慣長時間穿著奇裝異服。不過既然要哄對方睡覺，或許他也穿著一副要睡覺的樣子，會比較有想睡的氣氛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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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講下去我今晚的夢大概會出現很多冰淇淋。」夢裡出現很多甜點聽起來怎麼樣都是個絕佳狀況，卡特古坎挺希望這則話能夠成真的。

「放心，不管你打算唱什麼，我都會是你的最佳聽眾。」最起碼能在這點上回報已經見過他黑暗的友人，他當然是一口保證。「另外別忘記刷牙，就算你等等沒有要立刻入睡，因為我也要收拾東西，整理一下。」

將裝著香膏的小盒放到一旁枕頭畔，卡特古坎伸手將空的餅乾盤與玻璃杯拿起，暗暗提醒自己等等得去洗把臉。「如果你先換好衣服的話，就直接進帳篷等我吧。」他笑道。

「Ok！我快速換個衣服刷個牙，馬上就回來。」他爬出帳篷外，回到自己床位，拿著睡衣跟漱口杯到最近的洗手間。雖然他才剛來L鎮不久，但很快就適應了這裡，像是一開始就來到這裡的原始居民。

過了 分鐘後，換好狗狗睡衣的克勞迪歐回到卡特的帳篷外，手上多拿了一本圖畫書跟一顆枕頭過來，看來是不只打算唱搖籃曲。

「卡特我好囉~我還帶了故事書可以唸給你聽！至於枕頭是用來防止哪裡靠得不舒服用的！設想周全~」

啊等等你也太快

超快

風速般的男人欸
再加骰 分鐘，刷牙刷乾淨一點好不好(

好總共10分鐘

pantheramia:
帶著睡褲，卡特古坎將杯盤拿去沖洗順便刷個牙，不忘洗把臉讓自己回復冷靜，並在+分鐘後回到帳篷。

你也是很快

再加ㄍ分鐘

「準備很齊全喔！」比克勞迪歐早了幾分鐘回到休息地的他笑道；早歸早卻也沒等待多久，不如說多久他都願意等；在對方進入後將簾布於關上並拉下拉鍊。「既然你要唸故事的話，我燈就先不關了，就算它亮著我也睡得著的，別擔心。」

但在準備要習慣性地將襯衫解釦脫去時，他頓了下。

「克勞迪歐會介意我脫上衣睡嗎？我不太喜歡穿衣服睡覺時的那種拘束感。」這算是他前陣子新發現的……方法，透過以皮膚感受棉被等在夢中看不見的材質，讓自己能更容易意識到那些都只是夢境，並從中醒來。但若說出實情或許會讓對方困惑，卡特古坎選了一個較簡單的解釋。

歸心似箭ㄉ人（ㄅ

被卡特脫衣的打算愣住幾秒，不過克勞迪歐很快就點頭。他覺得男人裸上身睡沒什麼，更何況他也曾看對方半裸，雖然那段擠奶回憶還混雜著大量的尷尬與混亂。

「沒問題，我不會介意的。不過你小心別著涼到，我這裡還有剛拿到的超大毯子，需要的話可以一起蓋它！」笑著拿起剛收到的聖誕禮物，挪動屁股靠過去，坐在卡特旁邊。

「在說故事前，我想先問問卡特你腹部上面的刺青是鳥嗎？還有......那個胸口的傷，看起來好像星星，我可以摸摸看嗎？」克勞迪歐好奇地望著卡特的胸前，忍不住問起他先前就掛念著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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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會著涼，但你還是把毯子拿出來蓋好了，我怕我最喜歡的歌手感冒。」這句話百分之百為真，卻聽起來像半個玩笑；卡特古坎沒有特別介意，只是依然帶著微笑。

解開釦子的動作因對方的提問而頓了下，他思索該如何解釋比較好。

「這個刺青是一隻老鷹。」將襯衫疊好放一旁，他在解釋的同時伸手撫過貫穿鳥兒的箭尖，往下直至其黑色的身體。語氣雖然沒有太大變化卻仍然透著懷舊。他在逐漸放下過去，接受它們，但依然懷念。「是為了紀念性質而刺的，不過我現在可能沒辦法再刺這麼大片的了。」

「然後這個傷也陪我蠻久了，你當然可以摸摸看。」稍稍將被子拉起，卡特古坎在將其蓋上身體前停下，讓友人能觸碰。「它癒合的時候就變成這樣了，的確頗像星星的，它──」他遲疑了。

「它有個符合它的形狀和來源的名字，叫幸運星。」在數秒的空白後，他終於能將這名字說出而不被罪惡感淹溺。

「謝謝！能成為你的最愛歌手，我很榮幸！待會免費幫你安可曲唱到飽，我對待捧場的觀眾可是很熱情的！」克勞迪歐半開玩笑說。比起最喜歡的歌手，他更想要被稱為人們最喜歡的小丑。不過即便歌藝不在他引以為傲的事內，能被誇獎還是挺開心的。

「紀念？紀念你抓到一隻老鷹嗎？」克勞迪歐不懂老鷹代表的意思，他只能從表面解讀。但是星星傷就不一樣了，他知道一定是發生過什麼才會導致受傷，於是小心地用已脫下手套的赤手撫摸那道星星傷痕。「幸運星......它會帶給人幸運嗎？那我摸一摸也會變得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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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期待，但也別累壞自己了。」雖然兩人都熬到半夜，但到處奔走送禮物的不是他，卡特古坎其實更想看到對方好好休息，但又有些貪心地想要聽聽友人的歌聲。等等聽一首後要記得提醒克勞迪歐該睡了；他暗暗記下。

「抓到老鷹的紀念感覺挺帥的，但不是。」對方的手與胸口的肌膚相觸引起一陣微顫，他清了下喉嚨，將注意力放回話題上，隱約感覺緩緩浮起的情緒如海浪般輕拍沙岸，這是好的，最起碼它們不是海嘯般直接將他吞沒。「這隻老鷹是為了紀念我在戰爭中失去的那些人。」講的簡短卻直切重點，他心裡最痛的那點。葬身沙場的不只有藍髮男人，不只有當初遇上連結跳雷的整個小隊。他悼念所有逝去之人。

「我沒有測試過它是不是真的能帶給人幸運，但如果是以前的話，我會說沒有。」子彈鑽入皮肉的感覺記憶猶新，卡特古坎垂目看向幸運星，視線沿著邊緣描繪，接著跳上克勞迪歐帶著疤的指尖，順著跟隨手臂的線條往上跑。他靜靜地看著青年的臉龐半晌。「不過現在的話，我會說它似乎真的有帶來幸運的功效，」若它不存在，他想他也沒機會從戰場上活下來，那麼遇到克勞迪歐的機會便是零。他的確是極其幸運才得以遇到對方。

「所以你可以多摸幾下，這是專屬於你的優惠。」不忘以玩笑話作結。

「戰爭......」他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也有聊過類似的話題，但很快就跳過了。卡特跟戰後出生的他不一樣，對方是真的經歷過戰爭的人，曾經擁有過然後失去的人。對此，克勞迪歐獻上他的敬意。「......我很遺憾。我想那些同伴能被你這樣記著、在乎著，一定很開心。」

話鋒一轉，他繼續摸著那顆幸運星。

「那你肯定是遇到什麼幸運的事了，對吧？我也要來沾點光，吸收點幸運能量。」用手指感受傷疤不平的觸感，實際上克勞迪歐也不圖什麼幸運能量，他只是單純想記住這個傷的樣子，至於原因為何他自己也說不清。

摸了一會後，綠髮青年才收回手，拿起他的繪本書。「好了，快快蓋好被子吧，小丑大哥哥要說故事了。今天的故事是小王子，卡特以前讀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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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希望他們開心。」將他們早已埋入地下六尺或直接在戰場上灰飛煙滅的身影記下，連同那些曾相處過的點點滴滴一起收於心中，讓他們在世間仍算存有一席之地；這是卡特古坎自認能替他們做到的最後的事。他在堆積的情緒變得太多之前停下，轉而跟上變換的話題。

「喔我最近真的是幸運到我自己都難以置信了，」他笑道，胸口上的疤痕隨著笑聲上下微微浮動。的確，他最近可真是幸運過頭，特別是今天，特別是現在，跟克勞迪歐相處的每個分秒。「所以盡量摸吧，它的幸運能量是不會消散的那種！」

讀過

在替幸運星打完廣告後，卡特古坎順著友人的話將棉被拉高至下頷，彷彿當回了披薩同樂會那天的棉被卷。

「我有讀過小王子，但我忘的差不多了，請小丑大哥哥再唸一次。」他配合地回覆道，姿勢轉為側躺，這樣他才能好好看著對方。

克勞迪歐打開那本經典兒童繪本，他之前也讀過幾次，淺白的文字搭配插圖以及略帶哲理的內容，就算是沒上過學的他也能從中獲得樂趣。

他快速地帶過開頭，從小王子與飛行員爭執的部分開始投入感情地唸。

「如果一個人在幾百萬顆星星當中，愛獨一無二的一朵花，那麼他只要望著，就會很快樂。他會告訴自己：『我的花就在那邊……』但是，如果綿羊吃掉了那朵花，這對他，就像所有的星星全都熄滅！這難道不重要嗎！」

他雖然只是個小丑，不過演技部分還是多少有些涉獵，更何況小王子傳達的感情不難揣摩。克勞迪歐唸得繪聲繪影，他想起他的玫瑰——他的家人也存在在某個地方，所以即使孤身一人，亦覺得星星仍然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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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地聽著，卡特古坎能明顯感受到克勞迪歐透過故事傳達出的絲縷情感。他知道即使友人尋覓的人不是他，但有時他會忘記這件事；而當他想起的時候，他會格外珍惜兩人相處的時間。

他已經失去過一次那朵玫瑰，但在數年的封閉後又遇到了另一朵同樣獨特的花，而這朵花教會他怎麼再次信任。

卡特古坎眨眨眼，隱約憶起這乍看簡單的故事帶出的哲理。追尋，相遇後分離。

儘管再怎麼想拖延時間，他想他最終還是得再次放手，放開這朵本就屬於蒼穹之下的花，然後看著最後一顆星子在友人離開後熄滅。

他將棉被拉得更高，蓋住鼻子，把那幅想像中的畫面抹去。在它們熄滅前，他會找到機會跟對方表明心意的，而在那天來臨前，他會繼續待在這兒，快樂地待在對方身旁，然後他會目送對方離去，回到屬於他的世界。

綠髮青年繼續說著故事，小王子與玫瑰分離，之後輾轉各個星球，遇到奇奇怪怪的大人。

克勞迪歐覺得自己算是幸運的，他在漫漫旅途中沒有遇上愛統治人的國王、要求別人仰慕他的虛榮者、忙著算星星的商人，甚至是死板地忠誠於規定的點燈人。

即便是在商場，大部分的人也都是和藹可親的，只有奇怪的商場潛規則搞得大家暈頭轉向的，但也促使所有人更為團結，特別是一起抵抗外敵的時候。

小王子旅途的最後終於到達地球，地球很大，有高山、有無數的人、有很多朵玫瑰。小王子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渺小。

「我過去一直以為自己多麼富有，擁有一朵獨一無二的花，還加上三座火山，其實，這朵花，只是一朵普普通通的玫瑰，那三座火山只有我膝蓋那樣高，而且其中的一座，恐怕永遠熄滅了……原來，我並非一位了不起的王子……」

這裡，克勞迪歐就跟小王子的觀點不太一致，他認為自己在商場的豐富生活是能帶回去說給他的玫瑰聽的。雖然他曾是井底之蛙，在體驗過這麼多後，他也漸漸豐富見聞，但克勞迪歐並不會覺得自己過往的生活有多羞恥，因為那些都是他閃閃發光的回憶。

pantheramia:
「但他對那朵玫瑰的愛正是讓那朵玫瑰特別的原因。」他不確定這是否為故事結局，甚至不確定這句話怎麼會出現腦海，但卡特古坎依舊呢喃著將其說出口，因為他亦如此認同，然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打斷了友人的故事時間。

「啊抱歉，請繼續。」縮在棉被卷裡面，他有些尷尬地笑了幾聲後安靜下來，也讓腦袋有片刻能夠思考方才那句話所含之義。

他想就算他以後在這商場遇到來自其他世界的克勞迪歐，他都不會覺得現在陪於自己身旁的人兒很普通，或許全然相反，他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正是讓青年特別的原因；若沒有那些，卡特古坎自認不會有現在的他。

思及此，他似乎對心中的情感更堅定了。

oO（卡特是不是突然劇透了？）克勞迪歐想著自己的劇情還沒進行到那裡，雖然狐狸這章節也是他最喜歡的片段之一。於是他繼續接著往下唸。

「我的生活很單調。我捕雞，人捕我；所有雞都長得很像，所有人也都長得很像。所以，我就有點煩。可是，如果你馴養了我，我的生命就會充滿陽光。我會認得你的腳步聲，它跟別人的都不一樣。別人的腳步聲，只會讓我鑽進地洞。你的腳步聲呼喚我從地洞里鑽出來，就像一陣音樂。還有，你看！看見那邊的麥田了嗎？我不吃麵包。麥子對我是無用的。麥田不會讓我想起任何東西。這讓人難過！可是，你有一頭金髮。所以，等你馴養了我，那會非常美妙！金色的麥子，會讓我想起你。我會愛上風吹過麥田的聲音……」

狐狸不說話了，久久地看著小王子。

「請……馴養我吧！」它說。

克勞迪歐覺得這裡的比喻很奇妙，好像任何親密關係都能用「馴養」來解釋，也許可以說他被馬戲團「馴養」了也說不定。

他不經意地撇向聽著故事的男人，他也有被卡特「馴養」嗎？目光又回到自己手上的圖畫書，或許他現在自願唸著故事給對方聽、哄對方睡覺，就是一種「馴養」的表現。想到這裡，綠髮青年微微一笑。

pantheramia:
金色的麥子能讓狐狸想起小王子，就像他一直在蒐集那些帶著鮮豔綠彩的物品一樣，不論是小車玩具或是圍巾上選的織線顏色。卡特古坎現在仍舊會將披薩派對那天得到的獎品和參賽車拿出來端詳，還有當初對方親手戳出來的兩隻羊毛氈娃娃。看著它們就能帶給他最單純但最特別的快樂。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故事中的狐狸一樣那麼包容而穩重地在最後說出道別，但他確定克勞迪歐就是他的小王子，將他從黑暗中喚回的那道光。

那雙藍綠捕捉到對方臉上勾起的弧度，他沒有出聲，讓自己有更多時間好好將那抹笑容記下收藏。

就這樣，小王子馴養了狐狸。出發的時刻快到了，狐狸說：「啊，我會哭的。」

「這都是你的錯。」小王子說，「我不願意你難過，你卻要我馴養你……」

「沒錯。」狐狸說。

「可是你會哭的。」小王子說。

「沒錯。」狐狸說。

「你什麼好處都沒得到嗎？」

「有的。」狐狸說，「多虧麥子的顏色。」

克勞迪歐望向自己腿上的圍巾。他離開後肯定會想念起在商場的大家，但多虧卡特的禮物，他不會忘記這裡發生的事，特別是今晚。

狐狸說，「這就是我的秘密。它很簡單：只有用心看，才能看清楚。重要的東西是眼睛看不見的。」

「重要的東西是眼睛看不見的。」小王子重複著，要把它記住。

「因為你為你的玫瑰花了那麼多時間，它才變得那麼重要。」

克勞迪歐對著卡特笑著說，他沒忘了友人方才可是急於把這段寓意說出來。

投入多少時間就是投入多少愛，克勞迪歐念著他在表演上投入了多少心思，認為能理解這件事並不難。他到了商場後，也花了大把時間陪伴他最喜歡的孩子們，還有......嗯？......卡特？

克勞迪歐的表情變得有些困惑，不過花了幾秒便恢復原狀。卡特是他的好朋友，花那麼多時間待在一起很正常的吧，他這麼想。

「我想我大概是很喜歡狐狸故事的結尾，所以剛剛那句話才會自己跑出來。」注意到友人投來的笑，卡特古坎不好意思地搔搔頭。「以前和現在都很喜歡，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隨著兩人相處時間越多，他亦對心中的情感更了解，從不確定──他太久沒有喜歡上人了，尤其是當商場似乎有意在他眼前頻頻提起藍髮男人的身影之時──到最後他確定現在的自己到底想要什麼，方真正開始學會釋懷過去。

在失去特倫斯後，在遇到克勞迪歐前，他未曾真正為任何人花上心思與時間。他的心少了一塊，即使有人前來嘗試往其中注入點什麼，他仍舊感到麻痹而空洞。那些從夜店或酒吧走出的人看不到亦無願理會嵌在他身上的那片黑暗。也罷，這樣的結果最起碼能讓他確信自己將其藏得極好，人們不需為了這事煩憂，他們只想要快樂，他能夠給他們快樂。這想法如寄生蟲般潛伏腦海，直到一切失控。

pantheramia:
「嘿，以後我們都回到原本世界的話，我一定會很想你。」然後他大概會跟故事中的狐狸一樣哭出來。卡特古坎笑道；不論雙方之間的關係為何，在一起經歷這麼多後，他一定會想念對方的。「特別是想念我們當初一起做的那個披薩。」他半開玩笑地補上一句。

即使沒漏看，他不確定克勞迪歐臉上一閃而逝的困惑為何；或許是因為想到其他朋友吧？或是那群總是跟在他身後玩成一塊兒的孩子們，能讓人疑惑的事情總是很多。

「我也很喜歡這一章節。」綠髮青年邊看著圖畫書邊說。他喜歡狐狸充滿智慧又淺白的回答，雖然故事中沒有提到為什麼狐狸不跟著小王子一起離開，但克勞迪歐想著也許是有更值得狐狸必須留下的東西，所以他們才無法一起走。他知道小王子要找他的玫瑰，而狐狸也許是要繼續待在狐狸窩和家人一起，所以即使狐狸被小王子馴養了，他們還是得分離。

......這個結局真的好嗎？

克勞迪歐在心裡默默打上疑問。

聽聞卡特的話語，克勞迪歐的心中閃過一絲憂愁。身為到處巡迴表演的馬戲團員，他是深知有聚必有散的道理，就如小王子和狐狸一樣，但是他內心某個角落卻莫名地感到不暢快。是因為了解商場遇見的人們難以再見到一次面嗎？還是因為他跟卡特經歷太多有趣的事，所以不願告別？似乎是更深層的意識，但剛送完聖誕禮物的克勞迪歐已沒辦法再想更深入，他仍然不了解這個不舒服的感覺究竟是從哪裡誕生的情緒。

「嗯......我也會很想念卡特，也許會比披薩更想念。」總之先把想到的話先說出口，但克勞迪歐的語氣卻意外地嚴肅。

意識到自己不對勁，他輕輕地甩甩頭，暫時把哀傷的情緒丟掉，將小王子的故事繼續往下講。他平靜地帶過火車調度員、奇怪的商販的故事，最後小王子帶著飛行員找到一口井，同時，小王子回去的時間也快到了。

友人話語中透露出的嚴肅讓卡特古坎不禁投去一眼，但也不好說或問些什麼；他亦是最近才真正學會何謂放手，了解放下不代表遺忘，記住如何接受現在的自己，也知道這世界上的確有人能真正接受他。

若是平常，他八成會嘗試用另一個玩笑讓對方笑開懷，或露出個尷尬的微笑，什麼都可以；但面對克勞迪歐，他只是理解地點點頭。對方說出的話亦是他心中所想的，但就如小王子故事中的狐狸，他想他們都有要離開的理由。

將被壓得有點麻的手伸出，卡特古坎再度調整好姿勢聽故事，但大概是因為思緒糾纏雜亂，他覺得自己好像一點睡意都沒有；不過無妨，他很享受目前屬於兩人的時光。

腦海中出現的角色身影隨克勞迪歐的閱讀替換而去，一個個出現後消失，直到最後畫面再次回到飛行員與小王子身上，那口井亦是浮現了又被黃沙吞沒。

記得結局

pantheramia:
他想他記得小王子的結局。

「……」將被子拉高到眼下，鼻子什麼的全埋在溫暖的覆蓋下。卡特古坎不確定在聽到友人道出小王子與那條蛇後，他到底會有什麼反應，而非他該有什麼反應。

沒有那些玩笑話和微笑當面具，他能接得住這個結局嗎？

他沒有答案，但他清楚這次自己不會再嘗試躲起。

綠髮青年接著往下讀。

「你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打算……」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他說：「你知道，我落到地球上……到明天就一周年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說：「我就落在這附近……」

他的臉紅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到一種異樣的憂傷。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這麼說，八天前，我遇到你的那個早上，你獨自在這千里之外、荒無人煙的地方漫步，不是偶然啊！你是想回到你降落的地方？」

小王子的臉又紅了。

猶豫了一下，我又問：「是因為一周年的原因……」

小王子的臉再次紅了起來。

他從來不回答問題，可是，一個人臉紅，不就等於在說「是」嗎？

克勞迪歐讀到這裡，稍微皺起眉、噘起嘴，對這句話做無聲的抗議。他的臉紅才不是「是」，至少被威爾撞見掉奇怪物品的時候絕對不是同意的意味。

用這段插曲為接下來的分離時刻做完潤滑後，克勞迪歐又歸回嚴肅，他專心盯著繪本，一字一句地慢慢唸給身邊的友人聽。

「等你不再痛苦的時候（痛苦總會過去的），你會為認識我感到高興。你永遠都是我的朋友。你會很想和我在一起笑。有時，只是為了好玩，你會打開窗子……你的朋友會驚訝地看到你望著天空在笑。你會告訴他們：是啊，那些星星總是讓我笑！他們會以為你瘋了。這樣我就整到你了……」

然後，他又笑了。

「這就像我給你的不是一大堆星星，而是一大堆會笑的小鈴鐺……」

笑著笑著，他忽然嚴肅起來。

「今晚……你知道……不要來。」

「我不想離開你。」

「我的樣子會很痛苦……有點像要死掉的樣子。就這樣。不要來看我那個樣子，沒必要……」

「我不會離開你。」

他還是擔心。

「我告訴你這個……也是因為那條蛇。千萬別讓它咬到你……蛇都挺壞的。它隨意咬人……」

「我不會離開你。」

連續三句的「不離開你」，克勞迪歐直視著友人，刻意地加重語氣，堅定地道出。他認為這三句在這裡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即便離別的時刻到來，飛行員仍不會隨意拋棄小王子。在不得不別離的那天來臨前，他也不會輕易留卡特一人。

如果臉紅便等於「是」的話，友人暗中同意的事或許多到數不清，真如天上點點繁星。看著似乎也不太同意此事的克勞迪歐，他想道，隨後將這綹思緒揉成團放到一旁。他當然知道這條乍聽奇妙的規則不適用於對方身上。卡特古坎又花了幾秒回憶對方臉紅的那些時刻，卻發現最印象深刻的似乎不是造成青年害羞的事件，而是對方泛著紅暈的臉頰。

他趕緊眨眨眼將注意力放回故事上。

原本便一直停駐於青年臉上的視線突然闖入灰色的注視，卡特古坎微微一笑──雖然拉高的棉被遮住他勾起的嘴角，那雙藍綠依舊笑的如彎月──彷彿就是在等待這刻，他也想親口告訴對方，不是點頭或輕恩一聲作為回應，他想把話好好說出來。

pantheramia:
「那三句話，」從不想到不會，從單純的不願意到堅持的肯定。「也是我要對你說的。」無論出現的阻礙是蛇或那些快跟一層樓同高的不可名狀，他都不會離青年而去，直到真正需要道別的那刻。「我也不會離開你。」

與之前困在奇怪房間不同，雖然手裡沒有握著麥克風，眼前也沒有催促他開口的字幕；但這次，他想他終於能說得出那句Farewell(再會)。

聽到卡特的回應後，克勞迪歐能感覺到自己臉轉熱。才剛講完臉紅的事，沒想到那麼快就真實上演，不過他想此刻臉紅的原因應該是代表著「快樂」。

「謝謝，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開心。」他朝著對方笑，甚至有股想抱住對方的衝動，不過手上的繪本提醒了他現在正在做的事，克勞迪歐回過神，繼續讀下去。

「就是這裡。讓我自個兒跨過去吧。」

他坐了下來，因為他害怕。他又說：「你知道……我的花……我對她有責任的！她是那麼脆弱！她還那麼天真。她只有四根沒用的刺，來抵抗這個世界……」

我也坐了下來，因為我站不住了。他說：「好了……就這樣吧……」

猶豫了一下，然後他站起來。他向前走了一步。我卻動彈不了。

他沒有叫喊一聲，只是像一棵樹似的輕輕倒下，一點響聲也沒有……

一道黃色閃光出現在他的腳踝旁邊。他一動不動，停了片刻。他沒有喊。他緩緩地倒下，就像一棵樹倒下。甚至沒有一絲聲音，因為是在沙地上。

克勞迪歐相信小王子最終回到了他的星球，和他的玫瑰還有綿羊一起在小行星上生活。就如他相信那些從商場出去的人們也回到原來的世界，雖然分離，但克勞迪歐還存有那些記憶，當他望著桃紅色時會想起彩子（兩位都有！）、望著吉他時會想起諾克斯，都是一樣的道理。

他翻到最後一頁，頁尾的插圖是一顆高掛空中的星子與一片無際沙漠。

仔細看看這幅風景吧！如果有一天，您去非洲，在沙漠里旅行，您就會認出這個地方。萬一您真的路過那裡，我請求您，不要太匆忙，記得在星空下等一會兒。如果那時有一個孩子向您走來，如果他笑，如果他有一頭金髮，如果他在別人問話時不回答，您就會猜到他是誰了。到時候，拜託您！不要讓我再這麼難過：趕緊寫信告訴我，他回來了……

「......故事結束。」闔上書本，這次的閱讀感想比以往都還要豐富。多虧在商場獲得的刺激，克勞迪歐覺得自己又成長不少。

灰色眼眸轉向友人，他仔細觀察著對方聽完故事後的反應。

克勞迪歐想睡程度 (越高越睏)

啊笑死他要睡著了

他不記得以前的自己是否認為小王子成功回到那小小星球，但現在的卡特古坎由衷希望那滿頭金髮的孩子真的回去了，回到他的玫瑰身旁，就像那些許久沒出現的人們一樣，他們應該都回到了家。

他希望，他企盼，他替他們許願，有些人或許會說他在自欺欺人，再怎麼美好的想像都可能有破洞。他以前會聽，會因此動搖，所以隻身一人的他需要面具；但現在他不是了。

而即便他們或許最終都會離開商場，離開彼此好回到心中各自的玫瑰身畔，他依然存有回憶，無論是他跟藍髮男人或跟綠髮青年，無論其是好是壞，那些回憶都堆積成就了他。

「我忘記我以前喜不喜歡小王子了，但現在我喜歡。」將棉被拉回肩膀，卡特古坎笑道。他稍早前不確定他聽完結局後的表情會是如何，所以才嘗試遮掩──最起碼當他哭出來時看起來不會那麼難看，但他想起坐在一旁的說書人是誰。他在克勞迪歐身邊的確不需要再躲藏。

他稍微湊過去好看仔細那幅插畫，無垠的沙漠與一顆高懸的閃爍，簡單的畫面他卻自認能端詳許久。就像那把瑞士刀會讓他想起特倫斯，他想；就像現在和以後，他只要看到北極星就會想到克勞迪歐。

只要回憶仍在，他們就不是真正分開。

辛苦ㄉ麋鹿也是真ㄉ該睡了 我也來骰ㄍ

卡特想睡程度

好好笑兩個都很想睡

pantheramia:
「謝謝這次的床邊故事。」將打哈欠的衝動壓回，卡特古坎微笑，感覺到倦意爬上背脊，即使他沒有像對方一樣半夜還在四處送禮，或許是因為現在的氣氛令他十分放鬆吧。「但我想……我們都該睡了，特別是你。」他補上一句。

不提他是否有看出友人的睏意，奔波整夜的麋鹿都該好好休息。

「我還想要唱搖籃曲......」克勞迪歐半睜著眼睛輕輕地抗議。唸完故事後，他的身體放鬆許多，睡意也如潮水般涌來，擋也擋不住。他試圖唱起歌讓自己清醒，然而在唱了 句後，終究還是被睏意擊垮。疲累的綠髮青年靜靜地闔上眼皮，悄悄地進入夢鄉。

（倒在卡特身上/直接倒在旁邊/要倒不倒的點頭/倒在自己腿上變成看起來就很不舒服的詭異睡姿）

他撐很久，小丑努力過了 ((中之欣慰

在歌聲終歸沉默後，卡特古坎將棉被卷稍微鬆開些許，好讓他較好活動。

一手撐著下巴，他花上幾分鐘側著身靜靜地看著克勞迪歐的睡顏；有那麼個瞬間，他腦中閃過一絲偷戳對方臉頰的念頭，甚至是俯首親──

很快搖搖頭，卡特古坎最終只是微微一笑，將那條粉底綠心的大毯子拉過來，輕覆於青年身上──雖然商場一直以來都因空調而為恆溫，但這個動作他做了比較安心──然後伸手關上燈。用唇語跟對方道了聲晚安，他方再次把自己裹成棉被卷。

他有預感，今晚他會有個好夢。

隔天小丑起床後驚嚇度 (?

太嚇了我要笑死

嚇死自己怎麼直接在卡特家裡(?)睡著了

在小丑嚇爆ㄉ時候卡特醒了沒

酵死還在睡

小丑應該會盡量不吵醒卡特，偷偷摸摸起床就離開了(欸
走之前偷聞卡特？

不吵醒卡特，好哦。

好哦。(是怎樣

笑瘋 要聞以後機會很多(??) 可以ㄉ 貼心小丑就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