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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賀先生？』

不是烏山的那個人喊出了我的名字，還沒能即使反應過來，甩著棕色長髮的身影就先行一步闖進了視線之中。

『你知道我的名字？但我是第一次看到你呢。』

『...他認識的是前一個你，浦。』短髮男性低低的說道，並伸出手抓住烏山的後領，像在拎起不受控的動物一樣，把我與烏山的距離拉開。

『不好意思，他前一陣子換人了，所以現在不認識南賀先生。』短髮男性面無表情的向我致歉，口氣平淡的透漏出已知烏山死亡的訊息。

...他知道烏山已經死亡，但即使是現在，也同樣的跟烏山一起行動著。

「啊...嗯、我知道。」腳步游移的退了一步，一時無法組織出適合說出的言語，即使是自己主動出聲呼叫了對方的名字。

『...？』短髮的男人微微的瞇起眼睛，來回的看了看身後的烏山，又看了看我，不確定是因為察覺了到我的明顯動搖、或是其他。

『需要迴避一下嗎？我、或他？』

那是對現在的我無比親切的話語。

也許我可以在這邊道歉逃離，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思緒顫抖的運作，我在織袖之下握緊了拳，乾澀的吞了口水後，才用著有些顫抖的聲音重新向兩人發聲。

「...不、方便跟我來一趟嗎。」
「如果你們想知道...前一個烏山的死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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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樓。

在這個商場之內，僅有這個空間能夠算是我格外熟悉的場所。
比起城鎮內暫時棲息休羽一般的區域，這裡對我來說也許更有『家』的感覺...這裡是我的領域，我的容身處，我所安心的場所。

帶領著兩人於店前走廊的其中一處停下，我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道出。

「...大約就在這邊。」

「當時烏山有拿刀，我們發生扭打。」
伸出手指向自己絕對不可能記錯的場所，我試圖透過平淡的解說記憶，保持冷靜的口吻。

被我帶來此地的兩人，也僅僅只是安靜的聽我訴說著一切過程，像安靜乖巧被帶來戶外教學的學生一般，我則是解說著殺人現場的教師。

「...最後移動到這裡，我在這邊下刀。」

儘管在談吐的過程中明顯感受到自己雙唇的顫抖，但決心已決的現在我還是強迫著自己說出所有。

『嗯～你記得很清楚耶。』

全程都勾著笑容聆聽的烏山笑了，似乎非常感興趣未知自己死亡的狀態。

相反的，與烏山一起行動的另一位短髮男性...過程表情完全沒有任何變動，像個雕像一樣只是站著聆聽，時而因我的動作移動視線，

...這個男性，在移動的過程中得知了對方的名字為森島篤李，詢問要如何稱呼他的時候，他才木訥的開口說了一句『直接叫篤李就好。』...然後直到現在，也沒有像烏山那樣發出讚嘆的聲響，只是靜靜的聆聽我所說的過程內容。

『...我在這待了很久...』沈默了許久，篤李才緩緩的開口發出聲音。
『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特別找本人來自首的。』
『你在這裡肯定被人說過...你很怪，對吧？』

他的語句沒有起伏，也沒有褒貶，彷彿無機物的敲擊聲一般，平面的從口中吐出文字。

「...我不知道，我...」

『因為是第一次殺人？』

肩膀巨大的一震，心臟明顯的加快跳動，我艱難的望向篤李。
我不確定自己此時的表情在對方的眼中是什麼模樣。
恐懼？動搖？害怕...抑或是...請求原諒？

過多的情感混合揉瀾在一起，我被動的感受眼皮顫抖，注視著眼前的男性身影。

『...沒事，在這邊殺人正常不過？』 篤李小幅度的挑起眉頭說著，似乎對我的動搖感到不解。

『雖然我也殺過人，不過只有在外面的世界。』
『在這邊會殺人的人太多，反而覺得沒差了。』

我一瞬間懷疑自己的雙耳。
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眼前的兩人來自的世界...是與我沒有多少差異的現代日本社會。

「原本的世界？」

『嗯。』篤李似乎在回想著什麼，脖子的角度傾斜，雖然視線是面向我，但似乎並沒有與我對上視線。

『很意外嗎？我也蠻意外的。』

篤李眨了眨眼，重新把視線聚焦到了我的眼中。
雙方的眼神對合，我的緊繃顯而易懂，我卻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緒為何。

『南賀先生看起來完全不是會殺人的類型...估計是烏山瘋了才攻擊你吧。』篤李語畢，原本旁邊安靜看著周圍環境的烏山馬上湊過來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嘿，你不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我習慣了，上次還有被你發瘋弄傷的人來找我碴。』篤李轉動眼球往烏山看了一眼，毫無起伏的說著。

我疑惑的吸收著兩人的對談，烏山還在細碎的嚷嚷著，篤李大掌直接蓋上了烏山的臉部，無視了掌下加大的抗議聲，重新把視線看向我。

『抱歉，我解釋一下、』

『烏山浦這個人，在我進來商場之前，我認識的烏山就已經陷入瘋狂...而且也早就快要死亡了。』說著，視線連看都不看就隨手彈了烏山的額頭，把對方擊退一段距離。

『來到商場後，我才遇到了還健康活著的烏山。』
『我以為他還正常。』
『不過最後他總是會一樣發瘋...然後真正死去。』

烏山聽到這段話語，揉著發紅的額頭走回篤李身邊補充說道。
『大概是因為我的結局早就在進來之前就決定了？』

『因為聽篤李說，我再怎麼換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麼變化呢。』烏山勾起笑容，伸出手指數著。

『然後每個都會發瘋，然後死掉。』
『都是一樣的結果，所以我也有點習慣了他總是發瘋死掉這件事情。』

『你倒是試著救我呀。』烏山天真的說著，在旁邊環起手。

『...你肯定不知道你發瘋起來多難擋住。』篤李明顯瞪了烏山一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後，踏步移動到店門口的長椅上坐下，抓了抓頭才抬起頭重新看向我。

『...當然，也不會因此就說請你不要在意殺了他這件事情。』

『畢竟殺人就是殺人了。』

『當你下手的那一瞬間，就什麼都回不去了。』

『有人會因為殺人感到快樂，痛快。』
『或者會感到懊悔，痛苦。』

『雖然在這邊是沒差，但以現代日本社會的話確實的會完蛋就是了。』不確定是否是因為讀懂了我的顧慮，過來人的篤李微微皺了皺眉說著。

『不管事後怎麼贖罪、做什麼補救...在下手的瞬間就甚麼都來不及了。』篤李歪了歪頭，無機的雙眼似乎正在觀察著我的情緒。

『...所以我有個疑問。』

『南賀先生，在這裡對我們說這些...是想要對死掉的烏山補償嗎？』

思緒尚未從剛剛巨大的資訊量中歸來，面對篤李一連串的提問，不知道該從哪邊回應起...嘗試張開口，但此刻任何聲音都無法發出。

烏山聽聞，湊了過來坐到了篤李旁邊，一起抬頭看著我，並開口說著。

『補償什麼的不用喔，我也不會收下。』
『雖然被殺的當事人這樣講有點怪，但我覺得沒有必要這樣？』

我看著椅子上對我疑惑發問的兩人，有些無措的我也面對著椅子往地板一坐，與他們視線對齊。

將雙腿與身軀縮起，沈默了許久才微弱的開口。

「...我不知道，我也許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整理自己的心情而已。」喪氣的低著頭，也許這時胡亂傾訴的人是我，但已經說出口的求救聲也不知如何收回。

「我想離開這裡...但我...覺得已經殺人的我...應該...」

「不再適合回去原本的世界了。」

『那要永遠留在這裡嗎？』篤李問。

我使勁的搖了搖頭。

「我跟朋友約好了，要活著出去。」

『你不怕在出去之前就死掉嗎？』接著，是烏山的詢問聲。

我抬起頭，看著他們。

「...我不會死，因為我跟朋友約好了，會盡量活久一點。」

語畢，椅子上的兩人眨了眨眼，彼此對看，並笑了出聲。

在我疑惑是不是自己的回答太過天真的同時，篤李罕見的勾起嘴角開口。

『...你有著很好的朋友們呢，南賀先生。』

篤李調整了姿勢，把頭靠向烏山的肩膀，看起來似乎很愉快的說著。

『...對我來說，死掉才是解脫啊。』

『原本的世界的我，在社會意義上早就死了，所以我現在在這邊反而快活多了。』

『我是如此，浦也是。就算彼此換了一個人...』

『我們都只剩下在這裡死去的命運。』

烏山也笑了，稍微把身體向我前頃，輕聲的說著。

『南賀先生...雖然我說什麼，應該都很難減輕你的罪惡感。』
『但是...』

『當你在原本的世界還有容身之處的時候，不要放棄回到那邊。』
說著，烏山伸出手覆上了我的頭頂。

『這樣瘋狂的地方，這裡的事情，就永遠留在這邊吧。』

篤李看著烏山摸頭的動作，也打趣的伸手過來，增加了我頭頂的重量。
我沒有抵抗，甚至無法抬頭看著他們。

『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啊，南賀先生。』

已經無法辨識到底是誰道出的話語，控制不住逐漸模糊的視線，只能感受到透明的微珠從自己眼中掉落。

潰堤的同時，布料的摩擦聲傳過耳邊，隨後，感受到自己身側被帶有溫度的物體同時擠壓。
...
那是屬於，活著的人才擁有的，溫暖的體溫。

其中一人開口。
『如果你還需要什麼推力的話，我們可以毫不猶豫把自己的未來託付給你。』

另外一人笑了。
『人家都已經跟朋友做這麼多約定了，還要再追加背負兩個陌生人的生命也太難了吧。』

『不會的。』

『如果連「活下去」這麼天大的重擔都能夠承受下來的話。』

『那麼，再多背負這一點點也無仿吧。』

整個人捲縮著流淚，混著淚水跟哽咽聲，我胡亂的點頭。

緊靠在一起的姿勢儘管無法看到兩人的表情，但能感受到頭側兩人點了點頭，沈默著沒有馬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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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邀喔我邊打邊哭（是在哭什麼

嘶...總之先讓這三個人談了一段，之後還會聊兩段！

想辦法給整隻縮起來的南賀注入活下去+要出去能量....

原本在想是不是沒有必要打烏山跟篤李的世界設定...不過想說還是帶一下好了，希望結構上不會太跳痛

總之烏山是注定每個個體（？）都會發狂而死，篤李有發覺這件事情，所以半消極的接受了這件事情繼續跟每個烏山共同行動。

篤李是曾經過失殺人，但剛好運氣不好殺到會被上新聞的對象，所以在原本的世界真正意義上的社會性死亡了，就是到哪都脫離不了殺人犯的頭銜然後也無法正常生活這樣（就真的蠻雖ㄉ）所以他可以理解南賀的顧慮（

大概這樣...因為判斷這樣的內容畫成漫畫大概我Hold不住XDD所以努力把草案寫完整出來看看...！以上！

烏山感覺超歡樂在聽自己的死亡過程XDDD
篤李感覺好成熟喔……！！！
看他們說開有種特別溫馨的感覺……

cccppp: 因為烏山是一個...很嚮往+樂意自己親自碰觸神秘/超常現象的人XDDD所以聽到自己轉生或是未知遭遇就會超級研究心態發作，所以也很容易主動去騷擾客人到自己SAN值爆炸發狂那種感覺
篤李就是...到商場佛系生存的人...........真正養老人&而且完全沒打算出去ㄌ.....

謝謝覺得溫馨TOT......努力讓他們灌心靈雞湯讓南賀出去的決心肯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