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挺會開玩笑嗎,並不是那麼薄情無聊吧。于崖想著,調整步伐與人並肩前行。人潮漸多,走在路上也開始有點擁擠。
「剛剛的笑容不錯呀。即使戴著口罩,對方也能從眼睛看出表情,所以待人寬容一點吧,醫、生。」于崖微微笑道,輕輕用手肘碰了人。
here0920 不經意流露的笑容很自然,沾上笑意的冷俊臉容也變得柔和,連帶周身氛圍也沒有剛在路上碰見時的難以接近。就算是突然板起臉正經的說話,于崖也不覺得人嚴肅,反倒覺得氣氛輕鬆。
「嗯,我考慮看看。」假作思考回答,然後無奈地說:「要曝露你的秘密似乎也不容易,我也不知道伊森先生你在哪工作。要說也沒有對象會聽。」
在和南二街一直往河堤方向走,馬上就能看到公園的入口。大概是在辦什麼活動,門前也是熱鬧得很。于崖看到被人群包圍著的夾娃娃機,就跟上一次洛神花活動的放置在同一位置。
伊森輕輕嗯了一聲,很自然地側過頭去看了下碰了自己手肘的于崖,明黃色的街燈柔和的散在側臉上,像上了一層淡淡的柔焦,使于崖鼓勵式的調笑更加鮮活柔和。他直覺性的認為,于崖清醒的時候應該是個很有脾性但內裡卻很柔軟的性格,他倆恰好是兩個相反,沒什麼脾性,但內裡卻是極剛性的。
聞言他也模仿似地支肘碰碰于崖,「那你即將要知道了,我在C大附屬醫院牙醫部。」
「專長大概是⋯⋯」他極少跟人解釋他的職業內容,因為思考而停頓了一兩秒,「修理下巴吧,嗯。」為了讓人聽懂,刻意地口語化。
由於所以的金幣都集中在這兒兌換,於是當他們到達的時候,蒴果公園門外已經排了幾條小小的隊伍,非常熱鬧。
「避不了要排隊感受一下聖誕氣氛了。」
個子高的好處就是能掌控全場,伊森看了看,指著其中一條隊伍說,「排那邊吧,我剛算了下那條隊伍人少一點。」
四色里︱于崖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不要說C大附屬醫院,于崖連C大在哪裡都不知道。除了四色里,他對這片土地的認知少得可憐。想著也許回家後,再來搜尋一下,說不定還能去看看腸胃科。
「好,就相信你的眼光了。」
聖誕市集人多混雜,尤其是能免費換領禮品的攤位,需要排隊等候自是避免不了。于崖對此並沒什麼所謂,反正他很閒,也不差那幾分鐘的時間。跟在
here0920: 身後,在對方選下,似乎短一點的隊伍末端,成了等待夾娃娃的一員。
「原來牙醫還會修理下巴?我還以為那是整形外科的範疇。」等待時也繼續剛才的話題。在于崖的認知中,到牙醫診所去,就是為了檢查和保養牙齒。「那伊森醫生會不會幫人拔牙洗牙之類?」
摸摸下巴,于崖突然覺得怪怪的。伊森醫生……感覺就像什麼繞口令。
他們一起站在排隊隊伍裡,周圍的天色已經完完全全的暗下來了。檸檬樣的月亮胖胖憨憨地從片雲裡探出頭來。不知道是誰的嗓門別大,還喊了一句寶寶你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可愛啊,另個人馬上叫他小聲點,語氣裡有些赧然,惹得四周人都偷偷地笑了。伊森聽見僅是朝那兒看了下,表情平靜無波的轉了回來。
牽涉到專業領域,伊森講話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這兩者是有點不太一樣的。」他先是晃晃右手食指,「簡單來說我專門把患者壞掉的下巴修理好。」又晃晃左手食指,「整型外科是替我修理好的下巴,再修整的更完美一點。」最後把兩根手指併到一起,「有時候在同個手術裡我們也會合作。」
「你說的洗牙拔牙是最基本的,所以如果有這類病人掛我的診,我還是會看,但有的醫生就不一定,他們只喜歡專科專看。」本來社交禮儀上下一句通常會是歡迎你下次到我那之類的客套交辭,但他是在醫院,聽起來就不是太好,於是伊森便沒有說了。
這時見
pp6713: 扶著下巴一臉像是在思考什麼的樣子,便朝人問道:「抱歉,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到底是怎樣壞掉,壞成什麼樣子才要牙醫來修,于崖不是很想去想像那些血腥畫面。視線隨著對方一邊說話,一邊在眼前晃的手指移動,于崖倒是想像了下
here0920: 穿著手術袍,用那雙手去掐病人下巴的樣子。
像是,掐黏土?好像不太對。
「不會。該謝謝你才是,長知識了。我一直以為牙醫是挺輕鬆的工作,沒想到連這些大工程也包含在你們的工作範疇內。」把視線轉回伊森臉上,搖搖頭,半開玩笑說:「下次我去看牙齒時,得對醫生尊敬點才行,不然他把我下巴修掉就糟了。」
最前方的人領著戰利品開心地離開,隊伍也稍稍往前移了點。剛才出了小騷動的方向,那些小情侶間的打鬧話語于崖也有聽見。再次停步時,于崖也仰起頭,看看天上月亮是有多可愛。
還差些日子才到滿月,瞧著這半圓的星體看,于崖不太理解可愛在哪。
其實看見于崖摸著下巴思索的時候,伊森就有些想告訴對方,其實他所謂的下巴不過是個統稱,真正位子是在耳朵下方的顳顎關節,不是整型醫在看的,最尖的下巴那兒,但于崖的下頜線條流暢,稜角分明,笑起來露六齒簡直能給九十五分的黃金比例,想想似乎他也沒必要朝人解釋那麼多。嗯,這知識于崖用不上的,他想。
伊森有個習慣,那就是與人說話時總是會極專注地看著對方的眼睛,哪怕只是再講一些俗語幹話,也都有幾分讓人信以為真的誠意。聽于崖說把下巴修掉就糟了,挑了嘴角笑了聲:「沒關係,到時我再幫你修回來。」
隊伍再次向前了一點,距離娃娃機他們就剩兩三組人。伊森側過頭喝掉已經開始轉溫的紅酒,轉回來就看見于崖正仰著頭,於是也順著對方視線看去。明黃色的半個月亮高掛在夜空裡,他幾乎是秒想起剛剛有對情侶說月亮很可愛的事。
半晌,他視線轉回
pp6713: 臉上,「老實說......我看不出可愛的點在哪。」他說。
「那就先謝謝你了,拜託醫生幫我修得好看點。」聞言失笑,于崖也一臉認真地回話。摸摸下巴,煞有其是的說:「我一直都認為自己可以再帥點。」
對方雖然長得一副冷淡樣,可是聊起來卻是意料外的幽默有趣,跟伊森的對話稱得上是輕鬆愉快。于崖的心情本來也不錯,自然更願意開口說話。
「同感……怎樣看都只是月亮,可能我個人沒什麼想像力吧。」點頭認同。同一事物跟不同人看,感受都有所出入,也許在那小情人眼中,這月亮就是浪漫得與別不同。而他跟
here0920: 一起,兩個男人是怎樣都看不出來的了。
揉揉有點痠的脖子,感覺到人的視線,才對人一笑。靜默一會,聽見前方的歡笑聲,于崖才問:「伊森先生有什麼想要嗎?」頓了頓。「我指夾娃娃附的禮物。上次洛神花活動時,我拿到了蛋糕。」
雖然也才充其量是第二次見面,但也許是兩人之間氣氛真的太過輕鬆自在,使伊森忍不住直接吐槽:「你身邊一個專業的齒顎外科醫生會建議你,把變帥機會留給別人,你真的已經夠了。」但那表情又是極為正經的,像是在表達什麼冷臉幽默。
關於沒想像力這件事伊森並無法做評斷,畢竟他對于崖的認識並不夠深。不過他還記得那晚的琴聲,一個演奏者,必須把對於曲子的感受與想像力轉化在演奏之中去演繹,于崖很好,這一點伊森是有深刻體認的,所以並不認為對方的說法是絕對的。對此他沈默了一會兒才說,「也許就是身邊和你一起看的人不一樣吧?或者是地點或情境。」說到這聳聳肩膀,「不過我的話,只是真的單純感受不到他們說的可愛感覺,跟現下對象是你並沒有關聯的,能與你聊天我很開心。」察覺到自己說的話似乎有點歧異,他少見地作出解釋。
他天生情感上不是很豐富,所謂的喜怒哀樂共情能力半數是經過大腦與理智交互作用之後得出的反應,又或者說是種模仿,也是種經年累月後的社會化。這一點,他目前沒有與于崖明說的打算,只要人沒發現的話。
IS
說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再次被問到有什麼想要的,伊森瞥了眼前方娃娃機,試圖想找一下有沒有宣傳海報之類的,但似乎沒有,便很老實地說:「其實我沒注意有哪些東西,傳單上說了嗎?其實上次的活動我因為太忙也沒有參與到。」張望了下四周,他發現大家似乎都是拿著手上的小紙張去做兌換的,聽于崖提到上次的獎項裡有蛋糕,猜想這次也八九不離十吧。
「如果這次我抽到蛋糕,也給你帶回去吧?也許你是個喜歡甜食的人?」此時隊伍又向前了一組,他禮貌性地替
pp6713: 擋過一個沒看清方向就回身的冒失鬼,後背上的大背包。
「哎啊,既然醫生都說我夠帥了那就好吧。」眼中笑意全無隱藏,于崖還是對認真給評語的人擺出一副勉為其難,大方接受別人讚美的樣子。即使
here0920: 根本沒有那樣明言,于崖也將之當成對他外表的稱許了。
伊森對月亮的感想令于崖意外,剛剛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想法,在人口中化為話語道出,就像是被讀了心一樣。相識且相處時間不長的二人,會有這麼同步的想法實屬難得。雖然驚訝,于崖也只是斂眸點頭,應道:「同意。雖然不可愛,不過這月亮細看也是挺漂亮的,應該也是因為你令我心情愉快吧。」
四色里︱于崖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對於伊森,在青花初見時的記憶和印象經過這麼久其實早已變得曖昧,雖然能回想起醉倒前做過說過什麼,可是難免有點模糊。那夜最令于崖深刻的印象,便是伊森看住烤牛肉的糾結表情,和豪氣地把酒倒進肚裡的帥氣身姿。
清醒交談下來,始才對人的形象變得具體。于崖覺得伊森雖然總是一臉冷淡認真,可是說話坦白誠懇,也許還有點笨拙,不過相處起來也令人舒服。
身子輕晃,于崖抬眸便見人的臂彎代他受了一下撞擊。仰頭看看一臉平靜的伊森,彷佛那只是人自然反射的動作。
嗯,細心也紳士,不受女孩子歡迎的原因,果然是因為沒有笑容難親近吧。于崖暗暗想著。
「傳單上寫是有豐富獎品,估計也是吃的多吧?」于崖覺得,既然是同類活動,跟上次也差不到哪裡去。加上聖誕節大人小孩也會參與,送糖果餅乾之類是最穩妥的。聽到伊森的提議,于崖自然是歡迎,他還正在想要是自己抽不來蛋糕,而對方抽著了,能不能用別的跟人換換看。
「好呀,要是我抽不中就不客氣收下了。啊,不過我並不是特別喜歡甜點,只是今天是吃蛋糕的日子。」看人不解,于崖歪頭笑了,手也指了指自己。
「跟我說聲生日快樂吧?」
不知道是不是歪頭也能傳染,攏在于崖周圍的柔焦似乎一直未散去,伊森看著那個笑容,也下意識偏了下頭。沒想過今天是對方很重要的日子,他的訝異脫口而出,「真的嗎?」隨即想想這種事誰會沒事隨便說的,生日是重大的日子,一般都是跟家人或朋友一起渡過,不太會是一個人吃飯的。這時他應該......伊森沈吟片刻便提議道:「那等會兒晚餐的紅酒燉肉就我讓請吧,就當作替你過生日。」並不是客套,他僅是認為,於交情來說于崖是可以不必因為生日這件事向他邀約共進晚餐,就算一同吃飯也不一定要把生日這件事說出來,可
pp6713: 說了。他想以同等的真誠回報。
想起剛才的蛋糕話題,獎項能得到什麼也不是能控制的,他想,每個壽星都必須在生日裡擁有一個蛋糕。
「那如果我們沒抽到蛋糕的話,就去買一個吧。是你說的,今天是該吃蛋糕的日子。」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這是第幾次在今晚裡,淡淡地笑了。
明明是自己開口邀請人一同吃飯,現在這下,就好像是強迫中獎地要人家請客一樣。本想立即推卻,可是伊森那模仿著他似的,微微歪頭,認真思索的樣子,著實讓于崖有點不好意思。而那張平靜的臉上出現一瞬的小呆滯,和此刻的淡淡微笑,都令于崖覺得這人笨拙得有點可愛,要拒絕也變得更難了。
「其實給我句祝福就足夠。難得伊森先生休假也願意跟我作伴,已經令人很高興了,怎好意思再讓你請客呢。」雙肩垂下,腦袋也歪回來,于崖正看住人的眼睛,對人說得真心誠意。伸手進口袋中,摸出剛才得到的兩枚金幣,就像之前那樣,輕輕拋起再一手接住。挑挑眉毛,于崖自信地說:「至於蛋糕……就先看看壽星的運氣如何吧?」
前方的人正好夾到娃娃,接著就換他們兩人。于崖覺得,他跟伊森各有兩枚金幣,運氣總不至於衰得連個蛋糕也抽不中。
稍等了會,總算是到了于崖跟
here0920: 。站在放滿迷你聖誕襪的夾娃娃機前,于崖抬頭看看身旁人,然後才投入一枚金幣。比遊戲機中心的機台強力上許多的三腳夾,輕輕鬆鬆就夾到了一隻紅色的襪子。接著又投入另一枚金幣,又夾了一隻紅白條紋的。
于崖從下方的洞口取出他的收獲,便讓出位置給人。沒有立即查看禮物是什麼,于崖打算待人夾好後一起揭曉。
「換你了,醫生,加油!」兩手各拿一隻襪子,也不忘替人打打氣。
(襪子擲骰×2:
)
「沒事,我也不是喜歡說客套話的人。你就當路邊撿到的晚飯就好了,不需要有壓力。」伊森搖搖頭,三言兩語就直接把這事情給落槌了。
金色的硬幣凌空而起又穩穩地被
pp6713: 包裹進掌心裡,金幣主人似乎有種勢在必得的自信,老實說要不是因為這個活動,伊森上一次玩夾娃娃機都是超過十年前的事,大抵男人湊在一起玩都是有點幼稚的吧,連帶著伊森清淡的眉眼也透露出一些幾不可見的躍躍欲試。
說起娃娃機這種東西,就是當你不去注意的時候就算在街邊擺了一整排也會視若無睹的走過去,可是一但在意起來,那就是非想要夾到些什麼不可了,這種勝負欲就很靈性。
輪到他倆的時候,伊森看著于崖專注地操控著爪子落進襪子堆裡,張爪,抓取,然後慢慢地上升,順著運行的軌道而走,竟然也有點莫名的心跳加速,想著萬一中途滑掉,他再去換幾個金幣來。不過這大概就是闔家歡樂的專場,那爪子一路順順牢牢地沒做妖,到了洞口很乾脆地把襪子一放,整個過程輕鬆愉快。
「我來給壽星增加點吃蛋糕的機會。」他見于崖沒有急著打開聖誕襪,想來應該是想要等他的一起揭曉,於是從口袋裡掏出屬於自己的兩枚金幣,握成拳狀吹了口氣,然後把金幣投進幣孔裡。他不常玩遊戲之類的,不過一但要玩,想法就很劍走偏鋒,第一枚金幣他選了一雙綠色的聖誕襪子,在最接近角落的位置,第二枚金幣他就在洞口邊夾了一雙金色綴著紅色果實的襪子。
(襪子擲骰×2:
)
「......鑑於吸引力法則,我覺得會有蛋糕。」拎起那兩隻聖誕襪子,他朝于崖說。
既然對方堅持,于崖也不再殺風景多說什麼,大方接受伊森的好意就是。
兩隻迷你的聖誕襪子平躺在手心之中,小小的襪子也是各有造型,掛在包包上,也是個可愛的掛飾。跟之前的洛神花娃娃同樣,每個娃娃都附有一張小卡紙,寫著代表什麼禮物。于崖將襪子握在手中,站在一旁等著臉上流露出好勝心的伊森把位置特別難取的襪子拿到手,走到一邊來,才在人面前攤開了手。
「到底我的生日有沒有蛋糕吃,就看我跟醫生的手氣如何了。」這種小遊戲,成功的令大人的心重拾孩子般的雀躍。明明才十二月中,感覺已像到了拆禮物日。
『可以鑽入一個人的超大聖誕襪空調毯!,請到里民活動中心稅換。』
『來一隻三十公分大的聖誕紅鼻子麋鹿娃娃,請到里民活動中心稅換。』
興奮的心情一下子就冷卻掉。本以為會抽到吃的,于崖想不到兩個都不是。偷瞄一下伊森拿到的,對方手中兩張一模一樣的卡紙,都寫著『綜合聖誕糖霜餅乾一盒』。是吃的,卻都不是蛋糕。如果不是這次活動沒有提供蛋糕作為獎品,那麼四個金幣的機會也抽不到,就是他們運氣太糟了。
「哇!媽咪!是咖啡巧克力聖誕木柴蛋糕!」路過的小孩高呼著。
于崖看著襪子沉默。感覺好好吃呀。
跟
here0920: 無言對望,一時間于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雖說他今天出門,本來就是打算直接去買一個蛋糕,可是當下,還是難免有點兒失望。不過話說回來,他抽到的空調毯和麋鹿娃娃其實也不賴,說不定就是這活動的大獎吧?聽上去也比蛋糕和餅乾高級。這感覺就像在商店街抽獎,想要拿10kg米結果卻抽到溫泉旅行一樣。
所以他的運氣其實很好嗎?至少比抽到兩盒餅乾的伊森好吧?
「……看來吸引力法則失效了。」他手裡捏著寫著重複文字的紙張與
pp6713: 兩人互看,冷淡的神清很難得的出現了一些尷尬又羞於啟齒但又要試圖表現No big deal的複雜模樣。
因為身高的緣故,他早早就瞄到了,于崖甚至還抽到了馴鹿娃娃跟空調毯。有空調毯這種東西怎麼他就只有餅乾,還兩個......就不能一個是蛋糕?
尷尬歸尷尬,儘管他們都知道這不過就是個遊戲,方才也聊過如果沒抽到也能去買,不過那的的確確是不一樣的,他從于崖的臉上讀懂了一些對方的失落。並不是他真的與對方共情到了,而是每次只要伊婧想賴他做什麼,他不願意的時候,伊婧就會出現這種表情。
不過如果要他承認這輩子有什麼事是幹不好的,那就是安慰人了。他原本想著可以告訴于崖也許獎項裡沒有蛋糕,可剛剛這個理由已經被旁邊的孩子給戳破了。
他嘗試想做的失敗了,行不通。是不是得再想一個不讓壽星失望的方法。伊森看著他們周圍嘻嘻笑笑的人群,耳邊聖誕歌曲的旋律散播著歡欣的氣氛,又把視線挪回于崖臉上。「那個......你在這等我一會兒。」他這麼交代的時候,沒等于崖回應,腳步便已經跨出去了。
他一頭穿進人潮之中,沿著公園的外圍,那些攤販一路走過去,最後在一個小女孩兒的餅乾攤前停了下來,買下了攤上所有的手工餅乾。夜裡的人潮比起白天更多了,為了不耽誤晚餐,伊森的步伐跨步比平時急,等回到碩果公園門口的時候,都微微走出汗了。
「快點,排隊。」他拉過還在原地等待的于崖,重新排進隊伍裡,說話的時候還有點喘,但是是笑著的。「我覺得,我們,再試一次壽星的運氣吧?或者是聖誕奇蹟。」朝著于崖伸出手,掌心上躺著的是七枚閃閃發亮的金幣。
抽不到蛋糕就按原定計劃去買,于崖覺得那也沒什麼。又不是小孩子,那小小的失落其實很快就能被消化掉,反倒是伊森那有點為難又尷尬的表情,令于崖還想反過來安慰一下對方。
把迷你襪子和卡片收進紙袋,聽到人的話,才一抬頭對望,下一瞬,人就不見了。呆呆目送伊森消失於人群之中,被遺在原地的于崖完全搞不懂發生了什麼事。
路上人來人往,于崖一個人站在夾娃娃機旁,幾乎每個拿著襪子的人在離開前都會看他一眼。雖說伊森讓他在原地等,可是于崖還是忍不住,一點一點的挪動到相對不顯眼的角落。
就算只是社區舉辦的聖誕市集,在工作人員和攤販的努力下,聖誕氣氛也很濃厚。雙手插袋,聽著熟悉的旋律,看住被成串小燈泡照亮,閃閃發光的彩球裝飾,于崖靜下來,一幕幕回憶彷彿重現眼前。曾經的他也是會對聖誕節萬分期待的,只是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就失了那份期盼。
四色里︱于崖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吸吸鼻子,遠遠就看到
here0920: 抱住什麼跑過來,未及詢問,就被人一把拉去。跟在人身後充滿疑惑,直至看到喘著氣卻仍然笑得高興的伊森向他展示金幣才了然。數數看,足足有七枚。
「你為了金幣就買了那麼多餅乾?」瞪眼看著人懷中的餅乾,眨眨眼,然後突然笑了起來。不是為了在社會上生存而展露的禮貌性笑容,也不是帶嘲諷意味特意裝出來的假笑,只是單純因為高興而笑出來。于崖覺得這位大醫生除了表達方面略為笨拙外,似乎還有點傻,可是他並不討厭。
「你都比我更像賭徒了……這下不就比直接去買蛋糕花的更多了嗎?而且你也不用跑呀。」輕拭眼角笑出來的淚水,看著為了自己奔走的伊森,即使是于崖也難免有點感動。
「真是,伊森先生你……謝謝。」最後,將感謝化為言語,和一道温柔的笑容。
「也不是全為了金幣......」伊森胸口還因為未平息的呼吸微微起伏。剛剛在人群間一眼便看見人不在原先位置上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在一邊的角落裡發現于崖就站在那裡,大概是在看著四周的聖誕裝飾,臉上的神情怎麼說呢,皺著鼻子不知道是冷還是還在失落於沒有蛋糕,看起來就有點像是路邊小狗,這麼形容人好像不大失禮,但他暫時沒有更好的替代詞。
「我是怕耽誤晚餐所以就走快了點。」他輕聲解釋著,同時去拉了下上衣領口,試圖散散熱。平心而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要解釋的話大概是設身處地同理的去安慰人對他來說很麻煩,並不是真的麻煩,是字面上的意思。因少了那麼些共情天賦讓他在安慰人這方面時常是不到點上的,反而把人搞得更難受。
IS
說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幸而于崖帶淚的笑容已經足以讓他篤定,至少在這樣特別的日子裡,他做對了一件事。並非刻意,只是這麼想到,就去做了。會得到了于崖衷心的感謝與發自內心的真誠笑容,是他意料之外的收穫。難以去分析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在專業領域裡呼風喚雨的外科教授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的皮鞋尖,這才抬起頭來目光坦然地說:「我媽媽以前還在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一個人的出生,就是與周圍的人產生情感連結的開始。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在這一天裡不能不開心,所以要把眼淚收起來。」
說完拉過
pp6713: 的手,把五枚金幣放進人的掌心,包緊了。
依舊沒什麼表情的賭徒:「來吧,這次五個機會。」
四色里︱于崖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不全是為了金幣,那就是想吃餅乾?明明已經抽到兩盒了?」于崖挑眉反問,伊森當下的反應和小動作實在讓他止不住笑意。臉長得冷冷的,可是內在卻不然,存在著的反差令人在意。
手心中被塞進金幣,直視著他的伊森便說了番深奧的話。情感連結的開始,于崖從來都沒有細想過,也許是因為那就如呼吸般自然而沒去留心注意。對于崖而言,生日就是又長了一歲的一天,或是個跟家人朋友吵鬧慶祝的日子。他從沒有那樣去想過,有這麼一重意義。重要的日子就不能不開心,不能難過,也是一種新鮮的想法。思考了一會,才說:「既然是伊森先生的媽媽說的,那就一定得聽了。」
雖然他並不是因為難過而流淚,只是笑太過,加上有點點感動,不過于崖也不打算再去解釋什麼。
握緊手中的金幣,抬頭對人說:「好,就看看這次運氣如何,然後一起去吃晚飯吧。」
這次等待並沒多久,又一次回到夾娃娃機面前,于崖也是動作俐落的投幣,夾襪子。這一次,在中央的,和機器四角的,都各夾了一隻。捧著一堆不同顏色的襪子,就連途人也忍不住多看一眼。
于崖覺得這裡頭總得有一個是蛋糕。不然叫伊森和他如何下台呢?
走到剛才等待的角落,于崖拿起第一隻綠色的小襪子,翻出卡紙是竟有點緊張。看了一眼,微張著嘴,又立即拿起旁邊的紅色襪子看,這一看,眉頭也皺起來。重覆的卡紙,都指向三十公分大的聖誕紅鼻子麋鹿娃娃。
再接再勵,卻又是再受打擊,于崖無奈地,把兩張熟眼的卡紙展示給伊森看。
「看來我們得去拿三隻麋鹿娃娃,三盒餅乾,還有兩張空調毯。」聳聳肩,于崖把手中剩下的,一隻印著聖誕樹圖樣的小襪子交給
here0920: ,苦笑著說:「最後的就交給伊森先生你來揭曉吧,看看是不是空調毯?」
伊森承認自己性格某方面來說還是有點賭徒成分在,沒抽到蛋糕的勝負欲作祟起來加上他不想讓一個今天過生日的壽星還沒慶祝就先收到失望,所以才這麼做。至於餅乾對他來說大概就跟陸泰年一樣,有與沒有都無所謂。不過他的自尊不允許自己跟于崖通篇解釋,這麼矯情他做不到的,光想都讓他掌心癢癢的。
唇角微勾的臉上表情看來高深莫測,介於那種心情好又想壓著不讓人明白的微妙平衡點。他沒回答于崖的問題,就是淡淡嗯了一聲,實則是暗自愉悅地看著于崖又在娃娃機面前繼續對著命運之神展開第二波的挑戰,然後再悄悄斂下眉眼去看于崖到底這次夾到了什麼。
IS
說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莫非定律在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還真是逃不過餅乾跟麋鹿娃娃啊......」他的語氣也有些無奈,並且成功地被于崖給逗笑。俗話說事不過三,他們倒是把禮物都集了仨。伸手接過于崖遞過來那唯一還沒揭曉的小襪子,「換我來,空調毯真的不需要了。」同時像是在跟誰許願一樣隨口一說。
抽出紙張,在年末考核會議上都雲淡風輕的外科教授意外地在于崖的注視下緊張起來,喉結上下攢動了一下,然後執著紙張的那手緩緩朝于崖那靠過去了點,接著揭開。
『來一份咖啡巧克力聖誕木柴蛋糕吧!請至『懷舊心烘培坊』稅換。』
伊森愣了下,接著看向于崖,明亮的黑眸裡都盛滿了笑意:「生日快樂,壽星。」他輕輕拍了下
pp6713: 肩膀,語氣都輕鬆起來:「走吧,我們去換蛋糕,然後請你吃飯。」完全的忘記他還有兩枚金幣還沒用上呢。
當想著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驚喜往往就在要放棄的時候出現。聽到伊森說的還不信,于崖偏要看看人手中的卡片才願罷休。
「真的耶,是蛋糕!」看了又看,伊森手中那卡片上,明明確確寫著的,正是他們抽了那麼多次才終於出現的蛋糕。感到驚喜又難以置信,于崖猛然抬頭,看著伊森那雙本沒多少情緒,此刻卻明顯帶著笑的眸子,對視片刻又立即移開視線。不知為何,突然有點難為情。以一個三十歲的男人來說,他似乎為了蛋糕而有點過於興奮。
「咳,謝謝……」摸摸有點發熱的脖子,把心情和聲音調整一下,才看向那雙明亮的黑瞳,對給予自己祝福的人報以一抹溫和而靦腆的笑容。「哈哈,我好久沒過那麼充實的生日了,有蛋糕又有免費的大餐,都是多虧了伊森先生。」
把那堆聖誕襪子收好,跟伊森邊聊邊走向位在同一街上不遠處的烘焙坊。于崖不久前才來過一遍,一如記憶中是家小小的舊式麵包店,這次再訪,則比之前熱鬧上許多,滿滿都是來換蛋糕的人。除了放滿櫃子整齊排列著的木柴蛋糕,店裡還有不少特色的麵包糕點,節日氣氛相當濃厚。仿佛被周遭的快樂感染,從店員手中接下蛋糕那刻,于崖也難得地跟陌生人笑得燦爛,還多聊了幾句閒話。
「拿到了,店員還給了我蠟燭呢,是金色的呀。」提著蛋糕回到伊森身邊,高興地分享他人的善意,說話語調也輕快得很。于崖看向人平靜的臉,剛才那種微妙的感覺又一次襲來。垂眸收斂起高漲的情緒,拉拉
here0920: 的衣袖,說:「走吧,快到晚飯時間,待會人就要多了。」
「別再謝了,今天是你生日,壽星最大,我也算是托你的福,很久沒有好好的享受節日氣氛,還有好好吃一頓飯。」看著那張欣然的笑臉有那麼一瞬間伊森幾乎是想伸出手去揉一揉于崖的頭髮,垂落在身側的手動了下,最終是沒有做出這唐突的舉動。
烘培坊也不是很遠,小小的店家因為活動滿溢著屬於節日的歡愉。伊森站在店外等候,看著耶誕佈置的櫥窗裡有精緻的薑餅屋子,煙囪上趴著薑餅小人,白色糖霜雪與彩色糖球綴在屋簷上。店裡頭人影晃動,一張張臉都是笑嘻嘻的,他看著看著有些愣神。直到店裡有人推門出來,成串的清脆門鈴才將他飄遠的思緒拉扯回來。他抬眸便看見輪到于崖將紙張交給店員,不知道兩人聊了什麼,接下蛋糕的同時笑的眉眼都彎了,應該是心情很好。
他就這麼看著,直到
pp6713: 走出來。也許是于崖的高昂情緒也無形地傳遞給了他,回話的時候也是特別輕快。「金色的蠟燭感覺更容易實現願望噢。」他說,同時順手接過于崖手裡的提盒,「這個我來拿吧。」兩個人踏上人行道,繼續朝著今晚最大的目標前進。
「剛才你們說了什麼啊?看你和店員聊的很開心。」
四色里︱于崖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蠟燭的顏色會有影響嗎?那我得認真想想要許什麼願了。」動身前往里民中心,大概是人們都把注意力放到剛開始的聖誕市集,前往里民中心參加葡萄季活動的人潮相對少一點,不算遠的路程,走起來也更輕鬆。
于崖沉默片刻也沒想到什麼好願望,聽了伊森的問題,便轉頭回道:「剛才我跟店員說,這蛋糕花了我們多少功夫才換得來,連人家都覺得我們的手氣太神奇了。」回想起跟那位年輕女店員的對話,于崖勾勾嘴角,稍稍壓低聲線,像要說悄悄話一般。「啊,那位店員小姐在裡頭也看到伊森先生,還對我說覺得你特別帥呢。要不要考慮一下人家?說不定能蛋糕吃到飽。」
輕笑了聲,留心著人的反應,視線也飄到對方的手上。其實蛋糕並沒有多重,只是伊森伸手接過去的動作太過自然,于崖回過神時,蛋糕已經落在對方手中。
一般情況下,于崖都盡可能避免去麻煩別人,省得欠了人情他日要歸還。雖說是生日,于崖也不是那種當大爺還能心安理得的人。而且就他跟伊森之間的交情,其實並未至於讓人無償的為自己做那麼多。
「說起來,伊森先生什麼時候生日?」隨意開口對
here0920: 問道。「到那時候換我給你辦個生日派對慶祝慶祝吧。我辦活動很在行,可以放心交給我。」
「嗯......感覺金色威力大一點,記得把重要的願望放到那時候許。」于崖問得認真,伊森摸著下巴思考了下,語氣輕鬆地開玩笑。行走片刻他聽了于崖將兩人剛才的經歷分享給女店員,也忍不住低低笑兩聲,並因為要更清楚聽見于崖說了什麼將整個人偏過去彎低了頭。
他還記得女店員有張圓圓的臉,笑容很甜,卻沒想到兩人在店裡還說了這個,伊森愣了愣,潤薄的唇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說:「我還是不耽誤人家了吧。」
他並不是沒有談過戀愛,最短幾個月,最長的有一年左右。不過幾乎每個分手的人都說他薄情,像是在談一場體驗不差的模板戀愛。他不否認,大概率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情感缺失使他很難理解真正的愛與被愛,後來他便不想浪費時間了。
「其實我談過幾次戀愛,開始都是被告白的,最後都是被分手的,理由都是同樣的,覺得我不是真的喜歡。」這話對於剛見面第二次的對象來說,說得很坦白,也很直接,其實也挺沒頭沒尾的點到為止,但如果
pp6713: 往下問,他覺得聊一下也無妨。說完之後他聳聳肩膀吐出一口氣,試圖緩一下把自己在人面前試圖剖析的心情。蛋糕倒是依舊穩穩地拿在手上,外科醫生手的穩定度絕對是自帶有水平儀校正的水準。
「我的生日是九月二十,已經過了,明年還很久。」兩人行走片刻已經隱約能看見戶外廣場的棚架,又有了沸騰人聲,看來前方也聚集了不少人。
原意只是逗逗人家,于崖沒想到
here0920: 會認真地回應,還分享起了愛情經驗。聽著也是頗傷感的,接受告白卻又總是被甩,而且理由還是一樣。這樣子重覆幾遍,怕是心臟再強也會對戀愛有陰影了。
「那伊森先生你是真的不喜歡人嗎?好感多少有些才會接受人的告白吧?」戀愛話題總能勾起人的興趣,即使是認識不久的人們,談話是出現這種話題,感覺也能一下把距離拉近。伊森的話,無疑是挑起了于崖聽八卦的心。聽見人的微微嘆息,眸子一轉瞄向人的側面,偏黃的街燈打在途人身上,讓身邊人那張側面更顯得輪廓分明。于崖暗地想著,這也是難怪有女孩子會想要告白了。
「我說的是戀愛的那種好感,想要把人抱入懷裡,想要親吻對方,看到人就會心跳加速的那一種。」看人一臉淡泊,怕人是不懂他問題的意思,于崖還相當貼心地替人解釋一番。
聊著的同時也靠近了目的地,平日總是悠閑寧靜的里民中心變得像剛到過的市集般熱鬧。走進戶外廣場,即有一陣誘人的食物香氣撲面而來。就算只是社區自發舉行的活動,也是辦得有聲有色,每次都讓新搬來才兩個月的于崖感到驚訝。
「的確還有點久,如果我到時候還在的話,那就來辦吧。」呆望向擺放著爐子和大鍋,正在燉煮著肉的攤子,從人臉上也看不出是什麼心思。「不過九月,原來你是處女座呀……」
「喜歡吧......如果說都沒有好感也不會隨便接受的。」很難得遇上有人問他戀愛類型的問題,伊森思考了好一下子,腦海裡閃過那些前交往對象臉孔,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有些不太確定自己該回答什麼答案。「但是如果要說心動或者是親吻擁抱才是談感情最重要的準則,我好像......並沒有那種衝動。」
如同
pp6713: 先前問過他想要什麼,他無法回答,在一段感情裡,他能給予回應與關愛,卻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向對方索求些什麼。
「呃⋯⋯應該是說我身體上沒問題。」突然又察覺自己的話似乎有歧異,他二次解釋。「就是這裡吧。」他指指自己心口的位置,「沒有衝動。」
IS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棚架下的熱鬧稍微轉移了伊森的目光,一口口大鍋裡散發著燉煮食物的香氣。一眼望去就已經很有節日的氣氛,這麼熱鬧的社區活動伊森也是第一次見,不過不知道有沒有內用區,如果沒有位置的話反正他家就在對面馬路上,近得很,也比站在馬路上吃東西舒服得多。
「是啊,我是處女座。」目光在尋找著內用位置,「怎麼了嗎?處女座龜毛?」他笑笑,隨口自嘲。
「你自己也知道呀,高要求又挑剔,應該還有點固執吧。」既然對方說了,于崖附和便成。回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伊森的形象,乾淨精緻的菁英造型,想想也是挺符合處女座的設定。看見人群中成雙成對的人們,于崖突然轉頭對人說:「處女座的話,那伊森先生大概就是聖誕寶寶了。」
跟人走進熱鬧的廣場,不同攤子都有不同的食物提供,看得人眼花撩亂。挑著攤的同時,于崖也在思考如何回應剛才的話題,才不會顯得太失禮。
伊森說得明白,對以往的交往對象有好感卻沒有觸碰對方的衝動和心動,身體機能沒問題的話,那大概對人抱持的根本就不是戀愛感情了。本來還想伊森會不會是因為表達方式太遲鈍而讓人誤會,可是這樣看來,于崖反而覺得那些女孩真有點可憐。
雖然也怨不得誰,畢竟先喜歡上人的是對方,告白被接受,也不擔保就能被愛上。先喜歡上的先輸,也許就是這樣。
「也不是說親密接觸就等於戀愛的準則,那每人都不一樣。只是若連一瞬的心動也沒有,那不就跟一般朋友無異了。」停步在熱紅酒的攤前,看住深紅酒液在鍋中微沸,冒出白煙和葡萄酒的香甜氣味,于崖才發覺自己好像在指責著人。思索了一會,組織好話語,于崖才歪頭望向身旁的
here0920: ,戳了一下人剛才指過的胸口處。「不過那也不代表你這裡有問題,也許只是還沒遇到吧?那個能讓你覺得不單是朋友,想要更進一步,與之相伴的人。說不定遇上了,伊森先生也會衝動得要命。」
攤攤手,給了人一道淡淡的微笑,才轉頭向熱紅酒的攤販要了杯香噴噴的熱紅酒。他決定要喝了,反正胃痛了他再吃腸胃藥就好。
聽于崖說的那些世俗對於處女座族群的看法,伊森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膀說大約中了七成吧,聽出對方的調侃,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讓人在相處間又放鬆不少。便也順著于崖剛才說要替他辦生日派對的事,挑眉揶揄他道:「那既然這樣的話,你應該知道我的生日派對大概會是你即將舉辦過最困難的一場活動了吧。加油,我看好你。」說完還拍拍于崖的肩膀,像是那種在公司裡只扔給你一句話就不管的高層領導,特別置身事外。
他一邊說,一邊還在尋找用餐座位。聽
pp6713: 提起“聖誕寶寶”的時候還有些轉不過來。好一下才想通那是什麼意思,使他瞬時想起了一些兒時的節日記憶。「喔——以前小時候聽我媽媽說過,我是聖誕老人從樹頂上摘下來放進媽媽肚子裡的小星星。」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向人提起這件事。
他們聊著天,信步穿梭在人群與棚架攤位之間,最後又在熱紅酒的攤位前停駐下來。關於戀愛的話題現在聽起來更像是朋友間的情感諮詢,老實說他與陸泰年又或者是特別交好的路安瀾等人在這個方面幾乎是沒有什麼能交流的,一來是男人之間熟了以後總是會有些不正經,他不喜歡這種事變成日後的一種玩笑談資,二來是若真要提也是怎麼開口怎麼彆扭,所以關於他的感情世界方面,好友們幾乎一無所知,當然他也就沒有可以取經的時候。相反的與于崖因為踏在半生半熟的界線上,有些事聊起來就是能順水推舟水到渠成,好比現在,于崖的指尖輕輕點了下他胸口,像是一種開啟。
IS
說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你會不會覺得我的說法特別不負責任,特別像......嗯?渣男?」他搖搖頭思索著該怎麼去解釋自己的問題,「我是真心有好感才與人交往的,可是當我發現努力嘗試過,並不因為那些好感而產生更多心動的時候,就不願意放任自己衝動,怕佔了對方便宜。」
「老實說我並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遇上你說那樣的人,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被我傷了心。」每一段感情的開始他也是會喜悅的,分開的時候也是會難受的,他明白于崖是在給他勸慰,說到這他斂下眉眼,目光低垂的看著熱紅酒滾起的波紋。
見于崖要了熱紅酒,他也朝攤販要了一杯。雖然聖誕節更適合暖呼呼的熱巧克力、薄荷味兒的拐杖糖,但他在此時更需要熱紅酒。「話說我們是約飯的,可是都還沒吃上,就又喝酒了,還真是好酒友。」熱飲下肚,整個身體都暖和起來,兩人就這麼站著,捧著冒起淡淡白煙團的杯子。
「你媽媽也挺浪漫的,所以你就是小星星了?」那對孩子解釋的說法有點可愛。于崖看看伊森,想象了一下這張臉縮小成小小孩的模樣,乖乖仰頭聽著這些童話的樣子。想著也不禁笑起來。
伊森剛才拍了他的肩,說的話就像曾經的上司說過的,只是這次于崖並無掛著笑唯唯諾諾地回應,只是微笑著聳聳肩。負責籌辦過的活動大大小小,要說難搞的客戶中有沒有比處女座難搞的那當然有,他是不相信伊森能比那些討厭的大叔大嬸更難應付。只是前題是他到那時候仍在的話,九月生日的小星星,在夏天來臨時他再來為這承諾苦惱就好。
「不嘗試就不知道能不能遇上,說不定踏前一步就能抓到幸福了。」捧著熱紅酒的杯子,讓那暖意溫暖著雙手,于崖垂頭迎上了那帶著葡萄酒香的白色蒸氣,淡淡地說:「而且受情傷什麼的,比你想象的更快就能平伏,之後想來也是成長的一部份,人可是意外的堅強。」
話說得容易,也極為樂觀。即使心底也知道實行起來往往不如理想,只是敞若連心態也不抱持正面樂觀,活著這件事就會變得很難。
「再說,你還會去替人設想,怕佔了對方便宜,有這想法你就少擔心了。」搖搖頭,于崖挑眉一笑,多了分平日少見的輕挑感。「你連渣男的邊都沾不上。」
聊完戀愛的疑惑,又呷了一口甜甜的,帶香料味道的熱紅酒,把胸口那些微的苦澀感和身上的寒冷都洗去。于崖深呼了口氣,才滿足的瞇著眼對
here0920: 說:「用餐前也得喝點餐前酒吧?而且嚴格來說這種熱紅酒只是飲料,小學時我都可以喝了。」
加了糖,又一直加熱著,酒精都不剩多少,只是喝著也足夠讓身子暖和。伊森剛才在尋找用餐位置于崖也知道,只是人實在多,他也看不清哪裡有空的座位,就乾脆把這任務交給了對方。如今想想,如果找不到位置,他們也許還能捧著燉肉在一旁吃,可是要分吃那蛋糕,似乎就有點難度。蛋糕是托了伊森的福才拿到的,他覺得至少也讓人吃一點才算合理。
唇貼著杯子,心不在焉地輕咬著紙杯杯緣,微皺著眉,思考附近有否合適的地方。
「是啊,小星星我的小名,都好多年沒人這樣叫過我了。」提起這個外號,三十六歲的男人脖子與耳根浮現了一點點不合時宜的紅,語氣卻是極平穩的,像是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尋常人看來大概會以為是熱紅酒的鍋。「如果你沒提,我還都忘記了。」
「大概吧。」一聲幾不可察的嗯了聲,「我想你說的對,時間過去傷疤好了也就不痛了。說真的我的前任們都蠻勇敢的,在跟我分手後確實都過的很好也很幸福,即使不能結婚也很堅守。」試過幾次,這麼多年下來伊森已經得出結論——談戀愛非常浪費時間,耗費精力。可能對他來說,不如把那些時間精力花在多看幾個病人,多上幾台手術,談情論愛的事他不擅長,暫時還先留給別人去做吧。
他釋然一笑,一手握著紙杯,一手伸在口袋裡,用指腹去摩挲金幣的表面。看著于崖手捧著紙杯半張臉攏在熱氣裡的笑似是有些佻薄,不由得傾身支肘去碰了下對方:「你這個......是話中有話啊?是被渣還是渣過人?」諮詢室的功能結束,八卦系統倒是上線了。
確實就跟飲料沒什麼兩樣,滾沸過的熱紅酒揮發了酒精,剩下的僅是醇厚香氣。見于崖喝的一臉饜足模樣,又是壽星還是佳節,倒教伊森都不好反駁了:「是是是,那不如我們再多要點餐前酒,然後找個位置吃......」
他因為搜尋著能坐下的空位,眉頭微蹙地張望。可惜怎麼看都是鑽動的人群,若要好好的吃一頓飯,也只能就近回他家了。於是便轉頭問
pp6713: :「我們的東西好像都不是站著就能好好享用的,我家就在對街,去嗎?」
四色里︱于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這名字很可愛呀。」雖然的確是難以跟現在的伊森聯起來,都長得那麼高大,一點都不小。看人說起這話題時的神色,于崖不禁猜想起對方跟母親的關係。「好好呀,我媽都沒給我取這些可愛的小名。我爸還從小就直呼我的全名,真的很沒有愛。」
「那些女孩敢向小星星示愛已經足夠勇敢了,你還替人擔心。好來好去就沒問題了。」惡作劇似的喚著
here0920: ,微笑著又低頭喝了點熱酒。至對方以肘輕碰過來,于崖才抬眸看向面前的人。難得那張冷清的臉上寫著對他的好奇,于崖瞇起眼,緩慢地回道:「你覺得呢?」
「如果不會太打擾的話,我沒問題。」其實于崖剛剛也想過邀請人到自家用餐,只是沒想到對方先提出來。晃晃杯子,把剩下半杯的熱紅酒乾掉,找位置去丟掉杯子,回頭對人說:「餐前酒喝完了,要去拜訪星星的家那我得先買點伴手禮,能麻煩你先去買燉肉嗎?」
「我覺得叫全名不錯啊,正正經經整整齊齊的。」如果可以的話,伊森倒是希望他爸媽正正經經地喊他的全名,想到每次小伊總打來就是兒子兒子的喊,他頭就痛。
沒想到更頭痛的在後面,「哎呦我天,你別這樣叫我,自從過了七歲之後我就不允許我爸媽這樣叫我了。」都奔四的人了被于崖這麼一叫,伊森感覺一股羞躁簡直要從腳底板直接竄出天靈蓋。偶包維持不好地蹦出一句外省腔調的驚嘆制止于崖。而且那些女孩其實都是男人,不過他怕過於坦白將人嚇著,於是便沒有多提。
相處間的局勢一瞬間似乎倒轉了過來,總覺得有秘密被人給把持住了,大意失荊州啊!面對于崖的反問他也不再客氣地挑挑眉毛,像是決心也要問個仔細:「你問的我都說了,不覺得你也該禮尚往來一下嗎?嗯?」
「不打擾。」他說,趁著于崖丟杯子的時候又向攤販點了兩杯熱紅酒外帶,心想反正沒有酒精就算
pp6713: 貪杯也不會像那天晚上變成一個小醉鬼,就讓人喝盡興點。聽到伴手禮的時候很是納悶地問道:「怎麼了?我家除了我也沒人,買什麼伴手禮那麼見外?」
四色里︱于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可是叫全名不覺得有點生疏嗎?都是家人,叫小名的話就親切多了。」伊森奇怪的驚呼和發紅的耳朵,跟平日的冷酷形象相違背,可是于崖覺得這樣的伊森可愛得多了。沒有那麼拘謹,更能像一個普通的朋友般相處。笑望著人的尷尬,而後重整旗鼓對他的追問,于崖也不畏懼的迎上。傾身向人,仰頭低聲反問:「喔,那小星星想知道我的什麼?我聽完再考慮要不要跟你分享,畢竟全說了怕是會嚇到你。」
于崖知道自己很奸詐,單聽了對方的秘密卻又不自揭底牌。只是伊森對待感情的認真,要是于崖真的把一切如實分享,搞不好都讓人當場立即跟他絕交。而且,他本來就不是個老實人,說話繞圈子還是老家傳統文化呢。
「到訪朋友家時備上禮物可是常識吧,帶枝紅酒或是點心之類的……你們這裡都不這樣做的嗎?」於英國人來說,家就等同城堡,受邀到別人家要是不帶上禮物那得是多無禮的舉動,于崖從小就被灌輸了這樣的概念,即使在日本工作,送禮文化也是不可避。對於
here0920: 的拒絕,于崖多少是有點難以理解了。不過轉念一想,不同地方不同風俗,于崖覺得自己也應該入鄉隨俗的。
「嗯……如果屋主你堅持的話,我就不送了。」歪歪頭,對人眨了眨眼。「那一起去買燉肉吧?」
好吧,叫小名會親切多一些,伊森全然地贊同于崖的這個說法。那既然于崖都能星星星星地喊,那麼他給對方起個小名叫應該也不為過吧,心想至此他也不甘示弱地傾靠過去附在于崖耳邊說:「別裝傻啊小醉鬼!能說多少就說多少,外科醫生的心臟比你想的大顆多了。」都到這個歲數了,即使他戀愛經驗也許不多,但亂七八糟的事也聽陸泰年顯擺過不少。是以他根本把于崖的話當成小孩兒的玩笑。
「別人我不知道,但去我家不用那些麻煩的事,想來就來。」雖說禮多人不怪,但伊森平時交際不多,又是獨居,也鮮少邀請人到家裡去,所以便回絕于崖的提議,「再說你今天是壽星,送什麼禮?走吧。」他拍拍
pp6713: ,催促人趕緊往前走。
燉肉攤前又是一排人龍,但是隊伍的行進倒是很快,輪到他倆的時候伊森沒有猶豫地選擇了想吃的,「我選牛肉,你呢?」
耳邊的熱息,那不服輸又孩子氣的話都把于崖逗笑。對於報復似的稱呼他並不太在意,誰讓他第一次跟人見面就成了醉鬼,被那樣叫也沒得反駁。
「能說多少就說多少嗎?那決定權就在我這了,如果我決定什麼都不能說的話,你要怎麼辦?」嘲笑完對方的套話能力,于崖也跟著人到燉肉攤前。紅酒燉肉的鍋子雖然離他們有段距離,但是站在人群後方,一直傳來的味道也讓人肚子餓了。
「牛肉就好。」看著攤販的職員沒一刻停下的給等候的人裝起熱騰騰冒著煙的燉肉,深酒紅色的濃稠醬汁中還帶著些塊狀的蔬菜,于崖也對之充滿期待。紅酒燉肉是道不難做的家常菜,可是要做得好吃,花的時間便要很久。自己做太麻煩,難得有現成的,于崖當然樂意選擇輕鬆的一方。從職員手中接過盛滿的碗子,看看
here0920: ,說:「好了,那些兒童不宜的話題,就待到你家時再說吧。」
「沒能怎麼辦啊。」他慢悠悠地回答,即使看起來像是說不過于崖,倒還是很有底氣的調了調自己衣領說道,「不過有些人喝醉以後的事我倒是能說上一些。」說到這,斜睨了于崖一眼,明明是很淺淡的笑容卻有種說不出的侫。
喔喔喔四什麼兒童不宜蛤?盛湯的職員不只耳力佳,眼神更是亮起來的立刻在于崖與伊森之間流連。偶包很重並不是五感皆失的外科醫生說起瞎話來倒是也臉不紅氣不喘,他接過職員遞過來的碗勾起了一個職業性笑容,張口就來:「這孩子的專題研究是從喪屍電影去探討災難中秩序的傾倒與重構、人性的喪失與淪陷,相當的兒童不宜吧?」輕巧地點過頭,順手將口無遮攔的于崖拉著走。
兩個人就這麼提著吃的喝的,穿過彩燈成串與如織遊人的和南二街,進到那顯眼的紅磚牆鐵灰大門內,把那些屬於節日的歡愉與喧紛恰如其分地格擋在外。伊森按了密碼,拿了備用的拖鞋給
pp6713: ,將人招呼進客廳。
「隨便坐,我二樓的兩個男生室友一個出國,一個跟男友同居去了,平時就我一個人。」
「喝醉後?你剛才不是說沒什麼的嗎?」因著對方的笑容而一頓,于崖思索片刻,才伸手摸摸人的臉頰,皺起眉為難地對人說:「難道我揉了你屁股嗎……抱歉喲,小星星,回去我會給你補償的。」
一方表情誠懇惹人同情,另一方是擺出堂堂大醫生模樣說起的大話,訊息量過大的攤販職員聽得一愣,只是對他們點點頭。被拉走時于崖也不忘對人道謝,同時努力控制好表情,免得笑出來拆了
here0920: 的台。
「什麼人性的喪失和淪陷,虧你說得出來哈哈。」遠離了人群,于崖才笑出聲來。伊森的家就在一街之隔,這道紅磚牆于崖也在前往河堤時經過過好幾遍,只是沒想到這居然是認識的人的住家。
「打擾了。」走進與外頭彷似兩個世界的寧靜牆內,隨著屋主進到打理得整潔的房子,于崖穿上對方拿出的拖鞋,然後才把手上的食物放到桌上。敞大的空間,以一個單身男人居住來看未免太大,比于崖那兩室打通的公寓單位更易令人感到孤寂。
脫下對室內而言太厚的外套,正想問人要不要幫忙拿盤子之類,伊森的話一下就扯去了于崖的注意力。
「男生室友,跟男友同居?」挑眉詢問確認。「啊……不,抱歉,我對那沒什麼意見。只是以為……以為你,應該,會接受不了這種?因為你看起來就很,怎麼說……唉算了,當我沒說。」說著說著,于崖也後悔把多餘的話說出口了。
IS
說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將人招呼之後,伊森走進開放式廚房的區域,腹誹這小醉鬼酒醒了什麼都忘了。除了屁股將他全身幾乎都摸遍了還忘的一乾二淨,若他真要補償的話那可真是該大補了。
「你沒聽錯啊,男人跟男人。」相較於
pp6713: 的斷斷續續,伊森就坦率的多。聞言一派輕鬆地靠在洗手槽前雙手環胸,偏頭打量起支支吾吾的小醉鬼:「你結巴個什麼呀?難道你以為我會覺得他們是人性的喪失和淪陷嘛?」說笑似地引用自己剛剛瞎呼嚨里民的話,語調揶揄的低哼了一聲。同時精準地捕捉到于崖口中的“我以為”,微微皺眉閃過一絲想法。
「怎麼?你想說我在你眼裡看起來很直?」他問完,唇角向上勾了勾。
「嗯,對,很直。」被看破了,于崖也不在意說法是否無禮,坦白從寬就是。攤攤手,對那笑得一派從容的
here0920: 回話:「因為你看起來就很正派,還有點傳統守舊感,感覺就不會輕易接受同性……啊。」
于崖突然靜止,回想細味起剛剛對方的話。伊森言下之意,是不是就說明了伊森本人根本不是很直,而都是那一邊的人?那這下子,自己是否不該貿然跟到對方家中?不,似乎也不。剛剛聊著戀愛話題時,他對人介紹女店員時那回應都很正常,並沒有提到不喜歡女生。但是伊森在聊起前度時,又確是沒有提及過,或是用過前女友這名詞。雖然也沒說是前男友就是。
「唉,餓了餓了。吃飯吧。」端出剛買來的燉肉,于崖決定不再思考對方的性向問題。想太多也無益。
「喔——原來是這樣啊!」得出答案以後伊森點點頭,似乎也不是很意外在
pp6713: 眼中自己的性取向,也沒有更進一步地表態。他聽于崖說到最後頓了一下,像是在想什麼,才喊著餓了要吃飯,猜想大概小醉鬼大概是終於有了點防備心,不由得暗暗覺得有些好笑。
他改將雙手撐在水槽邊上說道,「你不先過來洗手嗎?」
四色里︱于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不算客氣的說話換來伊森不太在乎的回應,于崖也不把這小插曲放心上了。對方是喜歡男的女的,都顯然對他興趣不大,既然如此繼續在意就顯得太嬌情。
「好呀。」把兩碗盛得快滿瀉出來的紅酒燉肉都放到餐桌上,雙手也沾上些許深紅的醬汁。看看油油的雙手,不作多想就應了伊森的話。
走到對方所在,停在水槽面前,身材高大的男人卻兩手撐在水槽邊,跟兩手懸在半空的于崖對看著,似乎並未打算退開讓位。于崖靜默思索著眼前的狀況,也試圖在那雙平靜的眸子中讀出什麼玄機。
仰著頭,盯住人沒有造形,隨意垂落的瀏海,緩緩眨眼,又看回
here0920: 的眼晴,張嘴說道:「小星星你想要我環抱住你一起洗手嗎?」
「......」被問的人沒有立即回應,表情依舊是那不顯山露水的樣子盯著
pp6713: :「你的小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說完他向前兩步,「看你這樣我就忍不住......」念叨著伸手替人把兩隻手的袖子給挽到肘處,然後又轉回水槽前打開水龍頭。
「袖子沒拉高怎麼洗?快過來吧。」
外科手術前的洗手程序繁複,洗到手肘是必要條件之一,當然伊森在醫院以外的地方沒那種講究,但依舊將袖子挽高了,先細細把小臂都打濕,才開始用皂液清潔。被水淋溼的刺青在燈光映照下,青綠色的鱗紋與水霧紅花像是鮮活起來。
「想好多的,該說心思細密?還是深思熟慮?」胡亂使用起知道的成語,乖乖任由對方幫忙把灰色的袖子挽起。站在人旁邊讓人先洗手,探頭看人的動作,于崖覺得有點像在看兒時健康教育的老師在洗手示範。都是仔仔細細的,洗得一絲不苟。
白色泡沫被沖洗去,鮮艷的紅綠色彩把于崖的視線吸引住,待人開始拭擦雙手,才上前清洗自己的。認真搓出泡沫,在水龍頭下輕揉指尖指縫,于崖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頭。
「那是龍嗎?」隱約記起了些片段,只是朦朦朧朧的。關掉了水,張開雙手對
here0920: 說:「洗好了,伊森醫生要不要檢查?」
IS
說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深思熟慮幹嘛呢?想算計我啊?」知道
pp6713: 隨口說,他也隨口問。他發現于崖性格表面和和順順,實際卻有些伶嘴俐齒,與自己有時候劣心起來的壞嘴稱得上勢均力敵,不由得也會想懟上幾句,看看于崖還有什麼令他覺得有趣的反應。他洗過手後抽了一旁的廚房紙巾擦乾,把水龍頭的位置讓給人使用。擦手的時候側頭去打量,想不到于崖差不多七成能跟著他剛剛洗過的樣子來了一次,可比他的學生受教多了。
「連這個你也不記得嗎?上次你還纏著我一定要脱給你看的。」把濕掉的紙巾扔進垃圾桶,他反問于崖。同時又抽了紙巾把于崖濕噠噠滴著水的手給包起來,示意人擦乾手:「不用檢查,你已經是模範學生了。」
想好怎樣回話,伊森的提醒又把思緒打亂。宛如一顆投進水中的小石頭,牽起的漣漪卻能散得甚遠。記憶朦朧亦不完整,可是經人一說,他也不難想像出那副畫面。
怪不得他一看就覺得那鱗片和花很熟悉,在青花僅從旁看一眼並不會留下那麼深的印象,可說到是為此去糾纏過人的話,就說得通了。大概自己還拉著人看得仔仔細細吧。
「不太記得了,小星星再脫一次看看?」于崖接過紙巾把手擦乾,丟掉濕淋淋又揉成一團的紙,略帶歉意的對
here0920: 說:「說笑的,上次真的很抱歉,居然還纏著你要你脫衣服。」
「洗好手就可以吃飯了吧。」免得人又被說不必道歉之類的話,于崖聳聳肩,立即就轉了話題,人也轉而面向餐桌。
IS
說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他只是實話實說,沒想到又換來于崖的道歉。微愣了下這才正面地回答方才于崖的問題:「是龍沒錯。」
「不記得就算了,為脱而脱多刻意啊,下次跟我一起去健身房也能看。」他說。
「嗯,不然要冷掉了,快。」那應許不知道是指氣氛還是單指菜餚,他彎身從島台下拉出椅子給于崖在窗前坐下,又轉身從後頭餐櫃去拿東西。
既然都回到家了,也難得有機會好好地坐著與人吃一頓飯,他便不想再將就於那些一次性餐具。熱紅酒倒進純白色馬克杯,濃郁鮮香的紅酒燉肉被盛裝在白色瓷盤裡,再布上銀色的叉與匙,一旁的木柴蛋糕被掀開了盒蓋,放置在倒過來的盒底部展示起來。
兩人份的外帶餐點立時看起來就像自家廚房裡端出來的節日大餐。
「好像還少了點什麼。」單手托著下巴思考,伊森側頭看了看一旁的
pp6713: 。
「健身房就不了,我比較喜歡跑步。」待在室內使用器械鍛練和在室外吹著涼風按節奏走動,早就放棄練出肌肉的于崖無疑會傾向後者。雖然來四色里以後,生活過得太舒適,除了頭一兩周外基本都沒在動。「而且你去健身房也不會脫掉衣服吧?」
在伊森安排的位置坐下時,于崖執起光潔發亮的銀色叉子,擺正好角度,摸出手機為這看來豐富的晚餐和難得的蛋糕拍照留念。
「話說回來,你覺得為脫而脫太刻意的話,那要不我想想有什麼方法讓你自然地脫?」拍好照,收起手機時對
here0920: 說道,輕快隨意的語調,又讓氣氛帶回稍早前的輕鬆愉快。再次執起叉子,輕輕一壓在煮得柔軟的肉塊上,撥開已成一絲絲的牛肉,沾著酒紅濃醬先嘗了一小口,才側頭看向托頭的伊森。「差什麼……燭光和玫瑰嗎?」
「......是不會脫衣服,但是我會穿背心。」伊森表色如常,內裏卻有些哭笑不得,他懷疑自己確實是老的跟不上于崖的思維,有時總會冒出幾句讓他一噎但又沒得反駁的話。「跑步的話我喜歡晚上,空氣好一點還沒有太陽。河堤那裡跑感不錯,你可以試試。」
伊森有耐心地等著于崖給島台上餐點拍完照,拿起熱紅酒啜飲。他還有些餘裕,並不是那麼餓。同時很人性化地適度捧梗:「喔,什麼方法?」回答的相當不加思索。金屬叉匙輕輕地接觸在陶瓷餐具發出細微又清脆的聲音,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聲響。他還記得兩人初次見面的時候,自己曾說人吃東西看起來特別香,于崖將之歸功於吃相良好,現在看起來也確實是如此,簡單的燉鍋料理被吃的就像是高級法餐。
「如果有燭光跟玫瑰也很好,但我指的是音樂。」他朝
pp6713: 晃晃手機,三兩下連上藍芽,隨機選擇了音樂平台上應景的
節日歌單。
室內空間緩緩地流瀉出以鋼琴為主調的爵士音樂。就這麼他也忽然覺得被帶動起了食慾,放下馬克杯他也開始享用自己的燉肉。
在印象中伊森都是斯斯文文,即使是休假的今天,也是穿著整齊得體,至少比隨意得穿運動套裝披件外套就出門的他來得好。于崖可以想像到對方穿白衣診症的模樣,甚至是穿西裝的企業精英也不難,但是在健身室穿背心短褲展露肌肉造型實在……
「有機會我會去看看的。你去的時候告訴我吧。」拿起杯子放到面前,剛好能遮掩上揚的嘴角。「我之前試過了,在河堤慢跑感覺不錯,晚上也安靜,終點還有超商能買點奬勵。不過最近天冷了就不太想出去。」
寧靜的室內響起悠揚的音樂,好些是曾聽過,但總說不出名字的曲子。于崖安靜聽著,平靜的看著意外地浪漫的伊森吃東西。吃的是只有主菜和甜點的簡單晚餐,喝的也是平凡的熱紅酒,可是配上音樂,于崖卻有一瞬覺得正跟人在氣氛不錯的餐廳用餐約會。
「什麼方法……」喝了口紅酒,品味那甜味後的微澀和香辛,于崖凝望住正將肉往嘴裡送的
here0920: ,輕輕說道:「把你拐上床之類吧?」
「不過居然是音樂,真沒想到,我還想說是不是缺少了點碳水。」看人手上動作一頓,于崖才放下杯,拿起叉子再度用餐。
燉肉味濃,即使有蔬菜也改不了口味之重,多吃了,于崖也覺得有點膩。叉子輕撥著味道很好卻無法單吃的醬汁,看來一副多愁善感,卻只是在想著要配的話,用麵包或是馬鈴薯哪個比較合適。
肉都到嘴邊了他是吃還是不吃,于崖的回答使伊森確實地沈默了幾秒。應景的聖誕歌曲頗為調皮地從Santa Claus Is Coming To Town接續到了The Holly And The Ivy。冬青與常春藤兩者都涵蓋了「生育」的意義,雖然兩個男人搞不出什麼名堂,但曲子未免也來的太過碰巧。
「......沒套。」無語地笑了聲,沒有什麼人比起醫生更注重安全了。伊森張嘴吃掉叉子上的肉,簡而有力地用兩個字否決了于崖的提案。「換一個吧。」微提了下唇角他說。
雖然氣氛不錯,也都是成年人,若真想來點什麼在邏輯上也算合情合理,但他不太明白于崖的試探是否認真,或只是句玩笑話,問就是不解風情,懶得琢磨便拒絕了。
「確實是缺了碳水。」剛才他們大概是被換到蛋糕的喜悅給一攪,完全沒注意到缺少主食這件事。見
pp6713: 用銀色的餐叉在餐盤裡撥來撥去,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心想是不是自己回絕的太過直接,讓人沒面子了。
「......」
四色里︱于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滿腦子都是麵包和馬鈴薯,一時間也沉默起來。太專注導致聽到
here0920: 那句簡潔的回話時,于崖都沒有立即反應過來,還在想煮馬鈴薯跟套子有什麼關係。回過神來,立即想通不少東西的于崖還有一瞬呆滯,可是看見臉色略顯凝重的人,才了然的失笑出聲。
放下叉子稍稍離席,在剛才被脫下擱在一旁的外套內袋找出皮夾。即使放在皮夾頗長時間都無用武之地,卻早已成了習慣。意外總是說不準,自己不需要,身邊也總有人需要。男人的護身符,這不就用上了。
「有套了。」經過人身邊時,輕輕把剛從皮夾拿出來,包裝完好的保險套丟到人手旁。再次坐下,又像沒事似的繼續拿著叉子吃肉。「我猜,小星星接下來是不是要說沒潤滑了?」
四色里︱于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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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冷加上又說了會話,燉肉的汁醬轉眼就變得更稠。于崖慢條斯理地把盤子中的肉和蔬菜一一吃掉,張嘴吃得小心,不讓汁醬沾到臉上。吃掉最後一块肉,于崖舔了舔唇,看著被剩下的醬汁覺得有點可惜。除了麵包,他突然又想起熱呼呼的米飯。暗地決定,下次去買的時候,再買點飯配著一起吃。
「沒辦法就先將就一下吃蛋糕吧,也算碳水。」撐在桌上站起,把吃完的盤子拿到水槽,順道也清洗一下沾滿紅色醬汁的叉子,好等待會吃蛋糕時用。
從于崖起身的那一刻,伊森的視線便沒有離開過,直到“啪”的一聲,方形的小包裝輕輕落在手邊。他放下餐具,就這麼沈默地盯著
pp6713: ,細細目光猶如一個在封邑上巡梭的領主。從柔順軟澤的頭髮開始,接著是旁人少有的棕色眼睛,包括那因進食而微啟的唇瓣,與嫩粉色的舌尖。
良久才又拾起叉匙,跟著人一同在燈簾曛黃與聖誕旋律裡去吃完各自盤子裡的燉肉。天冷熱食冷得快,一冷便鹹口,伊森在于崖起身去洗手槽時也喝完了自己的熱紅酒。
他抽了張紙巾擦擦嘴,這才站起身,展開雙手撐在檯面上,將人牢牢地裹挾在懷裡,緊貼的後背與胸膛能相互感受到體溫與心搏脈動,從背影看過去彷彿是世上最親密無間的兩個人。
「為什麼是我?」他側過頭,像在說悄悄話問。
類似從後環抱的曖昧動作讓于崖頓下,任由水柱沖刷雙手。節奏輕快的音樂像被人調低了音量,伊森的聲音,彼此的呼吸,身上的氣味和稍稍加快的心跳節拍,便是于崖所能聽能感受到的全部。
這真是超出預料。于崖得想想,該如何回答。跟伊森認識不久,又是剛剛才得知對方的性向,就算再饑渴也不至於立即把人拉去滾床單。再說他也不饑渴。
關上了水,于崖轉頭,面向表情依然平淡的人,近距離細看。濃密劍眉,高挺鼻樑,輪廓深邃,臉頰和下巴乾乾淨淨,找不到可以挑剔的。
伊森說,以前都是別人前來表白的,這也難怪。自問年輕時就什麼都玩夠的于崖,跟人這樣對望,竟也有點心跳加速。
「你帥呀。」斂目回答,于崖說得倒是平靜。「我很外貌協會的。挑床伴當然先看臉。」
晃晃洗淨,卻仍滴著水的叉子,又對
here0920: 說:「不吃蛋糕了?」
IS
說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得到這個答案伊森並不意外,畢竟早在那日,于崖還評了九十分給他的臉。
輕輕嗯了一聲,伊森望向于崖的一雙眼眸且幽且深,無一絲波瀾也無躲閃,自然也注意到于崖視線的收斂。可他不僅沒挪開眼,姿勢也維持著並無更躁進,他只是想確認,早先于崖同他說過的那一番話。
『只是若連一瞬的心動也沒有,那不就跟一般朋友無異了。』
那日
深夜荒地裡驚鴻一瞥的野玫瑰,今已然盛放,有幸嗅其芬芳,可他卻無採擷之意。與理想型無關,單單僅是沒有心動,何來衝動,又或者說是沒有衝動,自然不心動。
他理清思緒後,便順著壽星給的台階順勢而下,修長手指夾著于崖給他的那個套,物歸原主地探放進于崖右邊褲袋裡,極為禮貌地向後退,回到座位上。
「吃啊,還等你許願呢。這裡有新的餐具,那個放著別洗了。」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從島台抽屜裡拿出小碟子與小叉子,給盡成熟人該有的體面。
pp6713:
精緻的木柴蛋糕被推到兩人中間,細糖粉妝點成冬季雪花,綴著小小的糖霜聖誕老人與雪人,咖啡與巧克力細膩的香氣恰當地符合了此時的氛圍。
身後的溫度退開,拿出來調戲人的套子也被送了回來。心跳節拍回復正常,于崖放下手中叉子,用紙巾擦乾雙手。
于崖不肯定伊森那麼認真地盯住他看是為何,雖然有所猜想,但並無意探問更多。伊森是個認真的人,跟他不一樣。胡鬧的插曲來得突然也落幕得快,彼此閉口不提,就又回到原來的軌跡。
「想說待會能少洗點東西……算了。」想到
here0920: 是愛清潔的處女座,于崖就決定不作辯駁。
拿出剛才店員給的金色蠟燭,欣賞了漂亮的蛋糕一會,才決定將蠟燭插在迷你的聖誕老人和雪人之間的位置。正想拿出打火機點火,于崖才想起那銀色的火機都跟菸盒一起,被他丟在玄關的櫃上封塵。
「伊森先生能借個火嗎?」做了個打火的動作示意。
「來者是客,不該讓客人洗東西啊。」伊森解釋,「快過來。」
聞言伊森轉而去開電陶爐下方的抽屜,看了下才想起這棟房子裡根本沒人會抽煙。於是他站起身來朝著
pp6713: 交代,「你等一下,我不抽煙,但是樓上有我點香用的點火器,我去拿。」
在踏上旋轉樓梯時又像是想到什麼,轉過身來說:「把先生兩個字拿掉吧,你想怎麼叫我都可以。」說完便上樓去了。
「點火器?」話中的關鍵字奪去了于崖的注意力,其餘的小糾結瞬間都變得不值一提。意外對方也是會點香的人,于崖乖乖坐著等待,也想想伊森上樓前說的話。
here0920: 是他剛認識不久的人,年紀雖然沒有問過,不過感覺比他年長。于崖喚人作先生,部分也是因為這原因,當然,也是帶有幾分玩味的意思。
看住人從旋轉樓梯下來,于崖托著頭說:「怎樣叫都可以,那我真的要叫你小星星了?」
伊森進房,從臥室裡拿了
銀色筆狀點火器後走下樓,剛踩上一樓地面便看見于崖支肘撐在桌面上說要喊他小星星。
剛開始確實有些彆扭,但幾乎叫的他都要免疫了。
「我還以為你會叫我哥。」搖搖頭嘖了聲,他把點火器遞給
pp6713: 。「給你。」
「……哥?為什麼會這樣認為?」放下托頭的手提出疑問。
小聲道謝便接過銀色的點火器,燃起了火。金色的蠟燭雖小,火光卻依然明亮。插在聖誕老人和雪人之間,就像替那小小的糖人形燃起了迷你的火把。合十雙手,于崖盯住火光,不過幾秒就輕輕一吹讓火熄滅。沒有唱生日歌,也沒要人說祝福話,整個過程比
here0920: 上樓去拿點火器還要快。
「好,我要切了。你要吃多少?」拿過烘焙坊附上的塑膠刀,微笑著量度下刀的位置。
「我比你大啊。」伊森回他。
點火器給了壽星,輕輕的”噠“一聲,明亮火光燃在棉燭心上。伊森正想著唱生日歌的時候到底該不該鼓掌,沒想這在生日儀式裡極為重要的一刻卻跟被于崖吹熄的燭火那樣生生被掐掉了。
有些不敢置信,伊森冷然的五官此刻非常接地氣地出現比驚訝還驚訝一點的樣子。他伸手阻止
pp6713: 那衡量著下切角度的手:「等等,生日歌都還沒唱。」雖然不清楚于崖的原因,但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抽到的生日蛋糕,伊森覺著重要的生日不該如此輕率。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是沒所謂的,伊森哥。」沒有反駁,難得從善如流。
塑膠刀快接觸到樹頭蛋糕表面的雪花糖霜,未及在上頭劃上刀痕,于崖的動作就被制止。奇怪地抬頭,
here0920: 臉上難得出現生動的表情,于崖只好先放棄分吃蛋糕的念頭。
「生日歌?你要唱嗎?」挑眉問道,微微上揚的尾音表露了對人的懷疑。對於生日有沒有蛋糕吃也不算執著,于崖對於切蛋糕前有沒有唱生日歌的環節就更不介意。只是伊森看待生日的態度,似乎是要比他嚴謹得多。
空氣中彌漫燃燒過的焦味,于崖想了一會,便放下塑膠刀,再一次拿起點火器,亮起火光。就像要把剛剛的倉促抹掉重來,再次合十雙手,微笑著說:「我不會唱歌,所以有勞伊森哥了。」
燭光又重新被點燃了起來,舉著小火把的糖霜人偶一臉笑瞇瞇的彷彿也在問他你不唱嗎?伊森臉上難得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深黑瞳溜溜地左右看了下,難得的生動。也沒說什麼,便開口唱了起來: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Happy birthday to you——』
「願今天生日的你,歲月如歌,生活如詩。」
他說話的聲調偏冷,嗓音尾語裡帶著深冬時踩在厚實雪堆上的沙響質感,可是唱起歌來一聽就是沒天賦也沒受過訓練,節拍音準都有,但就是妥妥的大白嗓,跟後頭的祝詞完全聽起來判若兩人,倒不是說不好聽,只能說貴在真誠。
歌聲什麼水平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當于崖稱自己不會唱歌的時候他內心倒是先吐槽了對方了幾句,又想到自己驚為天人的歌喉,便出現了那種很不符他性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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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伊森臉上出現不一樣,還有點好笑的表情,嘴角剛上揚,笑意便在下一刻僵住。生日歌唱完,祝福的話也說了,卻仍有點冷場。
于崖不懂什麼是歲月如歌生活如詩,倒是知道了眼前的男人不太擅長唱歌。不算唱得很好,于崖卻依然感激對方的心意。即使不擅長但是也願意為他一展歌喉,已是難得。
「謝謝。」握住雙手,這次于崖合上眼睛,對著燭光。至於許願,他的腦海一片空白。欲望太多了。
閉眼良久才睜開,輕輕一吹,將蠟燭熄滅。然後抬頭對
here0920: 微笑著問:「能吃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