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交 ✯ muhe_e

說也該習慣了,在某方面來說他也確實開始習慣了,但這終究不是好事。
latest #41
想不起的事終於集滿一隻手,這次回過神後連作為武器的球棒都不見蹤影。他看著周遭的狼藉,突然意識到昏沉腦袋邊緣逐漸退去的是一種恐怖的欣喜......那怪物似乎在緩慢進化,在腦海裡留下破碎的紅色殘影。

在淋浴間沖下的水一樣血汙參半,身上的傷卻沒隨著洗滌而消散。他手有點抖,黯淡的表情不見平時開朗。短暫瘋狂後他習慣自己躲起來,如同鳥人那次不希望別人看見他這個樣子,但這次他心中浮現一個人影...

或許這不是一個好時機--應該說,他知道這不是個好時機,但他不想跟上次一樣,過了一晚才去找對方,若不現在就見到她的話他可能就此瘋掉。
狂戰士 ✯ 小熊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散亂的長髮還是濕漉漉,隨意披的衣服不想壓到傷口也沒扣好,拖著疲憊的身軀穿過還是一片混亂的人群,本能地往那角落的休息區前進。視線不算清晰,模糊之中見到裡頭的人影他也只是彎著腰,手搭在帳上邊緣。

「...我可以進來嗎? 」他小聲開口,嗓子有點啞。
她已經習於獨自一人包紮,為那些每次遇襲後大同小異的傷口敷藥。她半乾的髮上還蓋著條毛巾,但正低著頭盤腿為自己小腿上的刀傷上碘酒消毒。她的手臂早已纏好繃帶,臉上的擦傷她只是簡單塗抹藥膏,也不太需要用OK蹦貼著,較嚴重的就是她好幾道長條劃傷的腿。

但這些她都忍著痛咬牙處理完了,旁邊幾個衛生紙團都還滿是血漬,待會才要連著這些沾著藥膏的棉花棒,與剪裁得不好的紗布一起扔掉。

可是當她聽見小熊的聲音,以及見到他不同往日的疲憊臉龐時,她的動作停了下來。小熊的狀態看著很糟糕,她有些愣住,一時無法開口,安靜了兩、三秒才撥開身邊凌亂的醫療物品,騰出空位。

「進來吧。」她拍拍身旁的位置,也更往一邊挪了點,順手把小腿的傷口貼起來後,把垃圾都扔進小袋子裡集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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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的頭髮甚至都沒吹乾,她便從摺好的衣服堆裡抽了條毛巾遞給他,輕聲問了句:「還好嗎?」

與此同時,她的視線掃過小熊身上,想確認是否有什麼太嚴重的傷口。她擔心對方,神色也很沉重。其實每次遇襲後她的情緒都是低落的,本想著隔天整理好心情才要去看看小熊的狀況,因為此時的她總是笑也笑不出來,腦袋亂得很。

但對方既然來了,她也就快快收拾思緒,盡可能維持臉部表情柔和一些。
他沒看向她的臉也沒說話,只是反抓著帳的邊緣緩慢坐到她為了自己空出的位子上,濕漉漉的頭很輕的靠在她頭邊。

動作間可瞥見他敞開衣服下右肩至鎖骨胸口的長條抓痕,而同邊的手臂上看來也受過相同的洗禮,習以為常滿臉滿身的小擦傷及小割傷肯定免不了,但更多的是像被重物撞擊過的瘀青浮腫。看樣子是洗好澡連包紮都沒有就直接過來了,現在比較需要的是知道她沒事以及感受對方的存在。

接過遞來的毛巾捏了捏,不知怎麼的這次連指關節都爆了,還沒包紮的傷口在上頭擦出一點血跡,低垂的眼神掃過她纏滿繃帶的手臂、那袋染血的垃圾、最後定在她腿上的那幾道同樣眼熟的長條抓痕。

他還好嗎?他緩慢的搖搖頭。

「...-所以我來見妳了。」
戰神 ⍨ 譚桑桑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她垂目看著小熊手上的傷,把自己剛放回急救箱裡的藥膏又拿了出來,先用棉花棒替他處理了指節上滲血的傷口,再替他擦優碘、上藥膏,就跟她剛才為自己做的事一樣。

其實就算小熊說他還好,她也不信,只是在這個當下彷彿都得這樣問。如今的他卻誠實,搖頭時濡濕的髮絲在她眼前晃動。不過他身上的大小傷沒有妥善處理,似乎只是沖洗一番就往這裡過來了,也不曉得是不是還發生了其他事。

她邊想邊拆起新的OK蹦,替他把每個受傷的指節都細心地包了起來。

「我幫你處理其他傷口,好嗎?」她是想給予安慰,想問他自己可以幫上什麼。不過她無一處是不痛、不累的,連擁抱都怕碰裂了他的傷。

既然不清楚自己還有沒有餘力撫慰對方的心,那就先從可見的傷口開始包紮起吧。
明明她包紮的是自己的手但他卻沒任何感覺,彷彿像是在看著錄影片段。是腎上激素嗎?...好像不太一樣,他突然想起那天在居酒屋她說過彷彿快消失般的話。

...看吧,就說這不是個好主意,果然讓她擔心了。勉強動了動那感覺不屬於自己的指節,勾了勾她的手指。他來這裡其實也不是想尋求她的照顧及安慰,但好像每次最後都還是貪婪地沐浴在她的溫暖裡。

他呼出口長長的氣,點點頭才把濡濕的髮絲抬離她身上,坐直身子後將毛巾蓋到頭上,動了動肩膀把上衣脫下。這時才發現原來他右邊的抓痕也蔓延至背上。

「...其他的我可以自己來。」
她注視著小熊右肩的抓痕,目光沉沉,看不出她正在想什麼,輕輕伸出指尖想要觸摸,卻又收了回來。她低頭拿起旁邊較大捆的紗布擱著,用生理食鹽水沾棉棒,在為他消毒前還是低聲說了句:「可能有點痛,你稍微忍一下。」

隨後才一點一點地在抓痕的旁邊小力地擦過,因為範圍延伸至背後,又不能來回清潔,她換了兩、三根棉棒才大致處理完。之後再重上一次優碘消毒,並讓優碘擱置數十秒,才用生理食鹽水把染上的顏色擦掉。

她替自己包紮時並沒有這麼溫柔,許多時候也就是草草消毒。可是她沒辦法以同一套方式對待小熊,期間也沒有抬頭正眼看他。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看著應該不好,也不想平白給對方難受。

「你待會還得把頭髮擦乾,不然會感冒。」她瞄了一眼小熊的髮絲,扔掉手上的棉棒後,乾淨的棉棒又接著擠上藥膏。
沾著食鹽水的棉棒碰到傷口時他完全沒動,擦拭過的地方只有刺刺麻感,也只剩這些微小的觸覺證明自己還活著。

他像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右邊她正忙著就用左手抓著頭上的毛巾,緩慢抹了抹。毛巾及散亂髮絲下瞥不見她的臉,但聽語氣也知道對方狀況並不比自己好。頂多就是比他堅強,這種時候還能替自己處理傷口。

「-幻覺...還很多嗎?」

清醒後一心只想馬上來這除了需要看到她以外,最主要就是這件他週年慶後唯一掛心的事。也沒想過問了之後該怎麼辦,只記得說好事情不要一人面對...不管是她或者自己都是。
聞言,她的棉棒在小熊的傷口上停頓了一小會,在還未戳痛他前又拿開了一點,才接著把泛紅的肌膚抹上淡淡一層乳白。

今晚的遇襲仍然殺得她措手不及,拿起派恩發配的十字弓時,她都沒有什麼實感。箭矢射擊後刺入敵人的胸口、腰腹時,他們的傷口就開始流出黑沙。

黑沙流到地面,就匯聚成一個又一個人,她好幾次都想用射穿那些人形,幸好回過神來她並沒有這麼做,因為定睛一看都是LAGOM的其他鎮民。她差點就誤殺同伴。

所以她很專心地擊殺保全與職員,忽視那些叢生的黑影。每殺掉一個敵人,黑影就會少一點,她便未曾停止揮舞手中的十字鎬。今夜她還是那個冷血的殺戮機器,也終於慢半拍想起彷彿揶揄她的戰神稱號。

可惜她不是,她連心魔都無法戰勝。

「⋯⋯今晚比較少了。」她放下棉棒,原本拿好的一捆紗布又決定不用,拆了其他敷料來替他覆蓋抓痕。
「怎麼想起問這個?」一會後她反問,抬眼看小熊緩緩擦拭濕髮的模樣,不明所以,但半晌後又垂目繼續包紮。
狂戰士 ✯ 小熊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他點點頭,聽她說比較少也不知道算好算壞,但至少知道她的狀況了。兩人又陷入短暫的沈默,他努力在這虛無裡維持與現實的聯繫。說是可以自己處理其餘傷口,但現在根本沒感覺的他也不知哪裡需要包紮。

「...想問很久了,但一直沒機會。」低沈嗓音一直沒什麼起伏,那天藥局裡知道這件事後兩人相處的時間盡是愉快,他不想在美好的回憶裡添加無謂傷疤。

依靠需要的時候有就好,像是現在。
她對於小熊的話不感到詫異,不如說她心知肚明這是他們之間無言的默契吧。在這裡有太多時候都很痛苦,對於得來不易的快樂就更得緊緊攥住。他們沒有人想要讓那份快樂變質,即使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童話故事,仍要面對現實。

「好了,先把衣服穿上吧。」她將小熊右肩上的傷口都包紮完畢後,拍拍他的手臂,擔心他著涼。接著才把一地的垃圾,一起丟進剛剛的塑膠袋中。

她也不是避諱這個問題,但她思忖著小熊真正想問的是什麼,幻覺的背後成因大抵脫不了商場帶來的無形壓力與精神緊繃。她知道自己沒有瘋,還沒瘋。小熊是擔心這個嗎?

「我還分得清楚現實⋯⋯沒事的。」這句沒事也不曉得是說給小熊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他把髮尾最後的水珠擰乾,毛巾拿下後放到一邊,左手撥了撥半乾的頭髮...好像也沒清醒多少。

「謝謝...」稍微伸展了包紮好的右肩,緩慢將衣服穿起,聽著她收拾垃圾的聲響,OK繃覆蓋的雙手捏著下擺扣子也扣不起來便作罷。

過了半晌他才慢慢抬起頭,疲憊黯淡的臉總算看向她。對方也是滿臉的擦傷,眼神了無光彩。也不是想確認她的神情或試圖從她眼中讀出更多訊息,只是單純想這麼做而已。

現在除了她的話也沒在思考,近乎自動導航。僵硬的手指茫然愚鈍往她方向伸,輕抓住她指尖捏在手心。
「...好,我相信妳。」
「不客氣。」她的嘴角微微揚起,又很快落下。

小熊將衣服套上後,他終於抬頭看自己。兩人的視線碰在一起時,這份沉默才稍稍冒出裂痕,似乎快要可以聽見對方心裡說的話。

她的指尖包覆在小熊的掌心,他們的手都算不上暖,明明剛才還奮力地為了自身的性命而戰鬥,到頭來還是感覺涼颼颼。但小熊願意相信她,她就更能相信說出這些話的自己,心也沒那麼冷。

「其他地方我也幫你擦藥吧,然後就早點回去躺著休息。」她一手撫過小熊眉角邊緣的傷痕,並撥開凌亂的髮,語氣柔和,「你需要睡一覺。」
知覺還是麻鈍,她撫上來時還是歪著頭往手邊蹭兩下,手沒溫度但知道在那邊似乎就有好些。

多看她幾秒就能感覺到自己心臟確實還在跳動,證明他還在此,也已撐過這次的瘋狂。只要還能這樣繼續相望,好像也就不用擔心找不回自己。

「...小傷就算了,我-」他捏了捏掌中的指尖。

「我...比較需要妳的陪伴...」
她還是心疼小熊受的那些傷,遠大過於此刻身上隱隱作痛的每個傷口。

「我不是就在這裡嗎?」但她一時沒有聽明白小熊的意思,事實上,除了這裡她也哪都不能去,「睡醒後我還是在這裡。」
理性上知道她話語的意思,但在此刻聽起來像是驅趕,他突然有點心慌,之前她說過她很貪心,他其實也亦然。

她沒拒絕過自己,但要開口索求任何事情他還是很膽怯,不過這次他不誠實一點就什麼都不剩了。

「我是...指今晚。」
她有一霎那的滯愣,才終於理解這是對方希望她留在身邊的意思。她張口欲言,又停頓了會,不確定怎麼回話聽起來比較妥當。

「你⋯⋯」她好不容易開了口,卻發覺自己有點緊張,「你想留在這裡嗎?」
他抬頭看了看周遭,眼神帶著迷茫,似乎這時才在確認兩人到底是在哪的樣子。帳口外來來去去的人,眼熟的擺飾,魚造型睡袋,那袋還是染血的垃圾,最後目光又落在同樣滿身是傷的桑桑身上。

「...只要妳在的地方都好。」
她其實不認為這裡適合小熊待著,和她的意願無關,純粹是她當下也無心把這裡收拾得更乾淨些。至少那得是休息過後的自己才會想做的事。

她瞧著小熊這個模樣,雖然想告訴他還是回去睡比較好,但總覺得沒傳達清楚的話,就會變得像是拒絕他留下來。

「那我陪你回去?我這裡很亂。」她想著過去他那,起碼能陪到他睡著為止再回來,也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狂戰士 ✯ 小熊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有那麼一瞬間就怕是帶給她麻煩,但聽她回應後身體突然感覺放鬆許多,這時才發現直到剛剛他一直是維持著緊繃的狀態。

又看了一眼她凌亂的休息區及寢具,確實,他那邊是舒服多了。

「...嗯。」他點點頭,手撐著地板緩慢移到帳外站起身,他們兩個都需要休息了。
小熊先到帳外等她時,她快速地把塑膠袋打個結,將藥膏、棉花棒、繃帶等東西都收回急救箱中,推到角落放著。拿下頭上的毛巾,簡單替自己把頭髮再擦一遍後,就將毛巾先擱塑膠袋旁,之後再一併處理。

她爬出帳外時一頭紅髮還是沒有完全乾,但小熊也差不多,這種狀態下睡覺很容易頭痛,於是問:「你那邊有吹風機嗎?還是我拿我的過去?」
小熊站在外頭,茫然看向漸漸變少的人群,視線裡少了她就開始神遊,那麻木的感覺又開始侵蝕全身。明明她也沒花多少時間整理東西,但他又有種快飄離這一切的感覺。

桑桑開口問話時他才轉頭看向她,一副沒聽懂她剛剛說了什麼的樣子。
小熊沒有回話,神情平淡到近乎冷漠。她不知道那是沒有的意思,還是他根本沒有聽清楚,或說是聽懂她在說什麼。這比她以為的狀態還要更糟,就沒再問一次,而是走上前環抱他的腰際,額頭輕輕靠在他肩上。

她總覺得小熊彷彿要消失不見,或許是錯覺,但如果不是呢?這是她所能想到唯一能將他留下來的方法。

「我們回去吧。」
他平淡的看著眼前的人過來抱住自己,垂目望著胸前的紅。一整晚的冷總算被溫度趨緩,他雙臂本能擁住這份溫暖。

「...好。」鬆開後順著她的手臂往下牽起她的手,拖著緩慢腳步往休息區前進。
也許是遇襲後大家還未真正放鬆,這個時間清醒的人比起平常仍算是多,來來去去的都是受傷了剛包紮好,或才從淋浴間洗好澡出來的人。只是LAGOM並不吵鬧,似乎所有人都已經在剛才耗盡了力氣,安安靜靜地彼此擦肩而過。

他們雖然腳步不快,但距離不遠,所以不一會就走到小熊的休息區。她並沒有貿然進去,那畢竟是對方的私人領域,她乖乖站在一旁。
除了眼前需踏的腳步,他眼裡沒瞧見其他東西,兩旁盡是模糊。沒多遠的距離一下就到,他蹲下身,僵硬的指尖掀開簾子固定好。

他休息區裡的睡袋不知何時丟了,地板剛好撲滿一張床墊,看來確實是對全身是傷的人友善多了。東西還是都堆在角落,枕頭上方的桿子上掛了一個海月水母的吊飾,旁邊散亂著幾本書以及花園鰻抱枕。他沒進去,只是蹲在入口處,似乎是等著她先進去的樣子。
她看到床墊時有些訝異,不過的確這東西比起躺睡袋會舒服點。小熊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她隱約能感覺這是她可以進去的意思,就脫了鞋子蹲著爬上那張柔軟的床墊。

她坐在上頭用手按了按,這個觸感從離家後就沒再感受過,也沒想過能搬張床墊回來放,一直老老實實地使用睡袋。現在還挺佩服小熊有想到能這麼做,這種時候的他們也格外需要一個好躺的地方。

她拍拍床墊,示意小熊也進來。

同時看了眼那時去水族館挑來交換的水母吊飾,還以為他會隨意掛在包包上或收起來的,沒想到是放在那麼醒目的地方。她是選擇把鯊魚吊飾掛在自己那串不知道未來還用不用得上的,能打開家門的鑰匙上。
狂戰士 ✯ 小熊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換了單人床墊的休息區也還是只有那麼大,他跟在桑桑後邊也爬進去,狹小空間裡小心避免撞到對方。

掛著同樣平淡的表情,他隨意把上頭的幾本書堆到角落的雜物上,把看起來比較舒服的枕頭推到靠牆給她,花園鰻的與它並排。他緩慢躺下,滿身的傷像是不存在一樣,抓了折在腳邊的被子攤開,標準大小的被單要一起蓋住單人床上的兩人也不難。
她看了眼躺下的小熊,將他剛才推給自己的枕頭揉了揉後撫平,才跟著躺了下來。她側臥著,伸手去握小熊壓在被子外的手。

總覺得自己該要說點什麼,又覺得或許什麼都不說才好。有些舉棋不定的狀況下,她還是只能緘口不言。她不知道前幾次遇襲之後的小熊是不是也這樣,但那時他們都還不是可以這麼靠近的關係。

現在驟然面對到對方毫不掩飾的低落情緒,受傷的身心都讓她沒有足夠的能力去療癒對方。可能到頭來能做到的真的只有陪伴。她默默凝視著對方的側臉,想著握著的手如果能早點變暖就好了。
手拉了拉還被固定住的簾子,放下時屏蔽了外頭燈光。

他原先望著上方微微晃動模糊白團,思緒飄到很遙遠的地方,手被握住時才意識拉回。緩慢的改為側躺面對著她,伸展了下僵硬的手指,改為十指交扣,昏暗的空間裡眼神與她對上。

這就是他的支柱,牢牢將他固定在此。
小熊側過身面對著自己時,她才從四目相接的瞬間感覺這個人確實在眼前。方才虛無縹緲的感受被驅散了些,緊扣著的手也讓她心安一點。

「你在想什麼嗎?」她問得很輕,彷彿怕驚擾了誰,但足夠他們彼此聽見了。空間昏暗,其他感官就變得靈敏,她連小熊的呼吸頻率稍有改變都能察覺。
他腦子很空,麻木的手指磨了磨緊扣著的手背,看著眼前的人才能慢慢找回思緒,驅散角落附著的紅色碎片。

他隱隱約約知道,兩人明天就會好了,但這脆弱的時刻他再也不想一人度過。

「很感謝妳...在這。」
這句話令她驀地感到眼眶微熱,但她還是那個平靜的神色,搖搖頭,聲音稍啞道:「只要你希望,我就都會在。」

她更靠近了小熊一些,他們之間除了彼此身上沐浴後的香氣之外,也多少能嗅聞到剛才上藥後優碘與創傷藥膏的氣味。這些味道壓過了記憶裡最深刻的血腥,就好像能忘記所有不堪的畫面。
狂戰士 ✯ 小熊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昏暗中的人影在縮短的距離裡清晰了點,他不自覺的也往前靠近一些,似乎只要將頭往前傾就能碰在一起。他舉起空著的手,很輕的撥了撥她額前還帶著些許濕氣的髮絲,放下時OK繃覆蓋的指節輕滑過她的臉頰。

「...嗯,我確實...希望如此。」他眼皮半闔,睡意染滿語氣。
本還想著等小熊睡著就回去的,他這麼一說後,她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看著他近乎睡去,自己的疲憊也已經到了極限,但仍溫柔地對他說了聲:「晚安。」

他們紛紛墜入夢鄉,所有的殘酷都暫時被阻絕在夢境之外,終於得以喘息。

她也信守承諾,直到天亮都待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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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參考

小熊:2595
桑桑:3342
(中之宿醉🍻
統計也太快ㄌ!!謝謝
這次對得最快,字數最少,輕輕鬆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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