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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with 于崖
角色交流時間:2021.11.21 凌晨3:00-
中之交流時間:2021.11.30 - 2021.12.12

離開青花之後,伊森追著已醉的于崖踏入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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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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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與荊華告別之後,伊森三步跨兩步走上階梯與于崖並肩而上,眼尾餘光注意著,避免人可能的後仰。

這個時間點路上沒有人,就只有昏黃色的路燈沿著街邊佇立。踏上路面就是一陣冷風呼嘯而過,吹起兩人外套下擺。剛才室內暖和不覺著,到了室外反而腹中的酒便有了存在感。熱度隨著身軀散到四肢,使伊森並不覺得冷。他本想問于崖會不會冷,需不需要他的外套,不過他想起臨走前于崖站在台階上一臉正色地大聲說話,不由得起了一點逗弄人的心思。

「現在我又比你高了。」說完他低低笑了一聲。

pp6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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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樓梯,在無人的街道上靜靜站著,迎面的寒風讓于崖的酒氣稍散,腦袋也清晰了一點。凝望住不久前才走過的小巷,竟覺得陌生,花了點時間才搞清身處何地,想清該前進的方向。往前邁開腳步,于崖步速頗快,明明沒被什麼追趕,他卻覺得要走得更快。他得趕快回去,可是為什麼,又不太記得。

于崖覺得身體很熱,臉頰很燙,心跳得也快,呼吸亦然,整個人都靜不下來。一直往前行,對身後的腳步聲毫不在意,直至身旁多了一份不輕的存在感。聽了人帶笑的話,于崖才皺了皺眉,緩步轉看向人。

高大的眼鏡男人笑得好看,于崖一呆,看人的眼神有點懷疑。過了幾秒,才回神想起人是誰。

「長得高了不起喔?腦袋撞到門框不要哭。」瞇起眼對 here0920: 說道。活像耍脾氣的孩童,于崖哼了一聲又繼續往前急行。想到什麼,又突然頓下,回頭指住人的臉說:「我才不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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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腦袋撞門框?小學生才這麼說吧。他發現于崖酒後似乎沒有外在年齡那麼成熟,反應回話就像是小朋友一樣,挺有趣的,喝醉酒的人總是有些莫名的反差與不講道理,不過說起來于崖這種程度的已經能稱得上是醉鬼界的優等生了。不吵不鬧、反應雖然慢了些,但還能回嘴、不但能走,還走得不慢。

伊森想再說點什麼卻見于崖突然停下腳步。

「喔?原來是這樣嗎?」被人直接指著伊森也不惱,輕輕地將 pp6713: 指著自己的手拉下來擺回身側,柔聲探詢後點點頭,假正經地道:「是是是,你不羨慕,就是有點在意而已。」一臉我懂我都知道,然後邁著步子,越過于崖徐行。

他可是還記得當時有人問他牛肉那麼好吃真的不吃嗎,眼底閃過的那一點星光般的狡黠。如今他就當作反手拍將球給打回去。他想,大概酒醒後于崖便不記得這些了吧?於是便放心地把性格裡一點劣面大方展現了。
于崖覺得自己被嘲笑了。剛剛這人說他在意身高了,他其實才不,一點也不。他已經178了,明明已經在平均值以上了,只是差一點點,就觸及到180。可是那又怎樣呢,他現在就很好,太高才不好。

盯住那施施然越過自己走在前方,高大且體格強壯的背影,他就莫名奇妙地有點氣。奇妙的求勝心作祟,在那身影變得模糊前,于崖也不顧會不會吐,硬是小跑了起來。追上便一把抓住人的手臂,仰頭像是對人投訴般,嘟著嘴說:「不準走得比我快。」

走路急行尚算可以,可是跑了幾步,一站穩于崖便覺得腦袋一陣暈眩。搖搖頭深呼吸,才勉強的保持意識清醒。于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遜了,畢竟被他抓住的 here0920: 就跟沒事人一樣笑得從容。倔強地與人對視,在淡黃的街燈下,于崖這下才好好觀察了一番眼前的臉孔。

「你長得挺好看的。」最後下了評價。「嗓音也挺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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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順著被對方拽住的勢一個回身,伊森看見于崖搖頭晃腦的大力呼吸似乎是下一秒就要偏位了,於是便急急伸手虛扶住了于崖的肩膀。

「不舒服還跑,小心等一下吐了。」雖然嘴上說著關心的話,但面上依舊是那點長輩看小年輕還太嫩的那種戲謔。他其實真不是故意要這樣笑,今晚大概也是逗人上了癮,句句都在挑釁對方在意的點上。

他倆的身高目測大約相差不到10公分,伊森能很清楚的看到于崖眼神的變化,就是那種從醉酒中的放空渙散到努力著想聚焦意識在眼神上的那種盯著瞧。他皺了下眉頭,並不閃躲,沒想到等來的是兩句他認為是讚美的評價。老實說,這還是他第一遭當面從同性的口中聽見『好看』這兩個字而不是其他什麼冷漠冷淡臭脾氣等有些負面的字眼。

「那你要不要順便替我打個分數?嗯?」虛扶在 pp6713: 肩膀上的手稍稍收緊,基於這份好奇,他開口問。
「不會吐,不會。」看見人皺眉,以為對方擔心他會弄髒地方,于崖歪著頭對人保證道。他知道要嘔吐的感覺如何,而此刻喉嚨都沒有那種可怕的灼熱感,所以他很自信不會吐。

感覺到按在肩上雙手的力度,于崖把視線自人臉上移離,偏頭看向那略帶骨感的手。屈曲的指節就在眼前,于崖還能看到那些修剪得漂亮,乾乾淨淨的指甲。即使是以前,于崖也不曾這樣觀察過別人的,男人的手。也許,有。他不記得了。

「打分數……嗯,好呀。」聞言而抬頭,對上在鏡片後的黑瞳,于崖笑起來,爽快地答應了 here0920: 的要求。眨眨眼,沒有多言就湊到人面前,比剛才更認真地看人的臉。單看好像還不夠,不客氣地伸手撫上,微涼的指尖滑過那雙薄唇和高挺的鼻樑,最後落在那微皺的眉間上,輕揉撫平。看著人的眼睛,于崖微笑著說:「臉,八十分。不皺眉的話,就給你個九十分。」
不待人反應,于崖的注意力已移向那套著灰色毛衣的身體上,剛剛在人臉上動作的手下一秒已按在人胸膛上。

伸開五指的右手平放貼在人左胸前,沉默地,感受那心臟有力的跳動。另一手也沒閒著,像是量度尺寸似的,探向人的寬肩,在那肩膀和手臂上又摸又按的。最後,于崖鼓著腮子,不太高興地看了 here0920: 一眼,沒有預警的,以雙手環抱住人的腰。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長得高就算了,臉好看也算了,還有一身肌肉,他怎麼會找不出這身材有什麼能挑剔呢。于崖不禁對人怨恨起來。

放開手,于崖改為揪住人的衣領,在人臉前悶悶地說:「好喇——身材給九十分。又高又壯,搞什麼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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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皺眉就扣十分那麼重的啊。」他知道自己不笑的時候給人是什麼感覺。
伊森舒展了眉頭,他就這麼站著任由于崖給自己“打分數”,看著人煞有其事的掂量,神情有說不出的認真,一下笑,一下又像是不怎麼高興的鼓起雙頰,一下又是像在思考著什麼,體會一把被待價而沽的感覺。

換作是平常,可能早在手伸到面前就會被他給擋掉,又或者是在按上肩膀時就反射性的摔人出去。不過于崖是個喝醉的人,跟個喝醉的人他計較什麼呢?自然就對于崖的此類行為寬容多了。不只是就站著,還挺配合,只不過在于崖突然抱上來時流露出一點稍縱即逝的驚訝。

對於社交距離他向來是很有自我分寸,並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應該說很大部分時候都是他來主導距離的遠近,而他周遭的親朋好友也都很明白並且遵從這一點,是以于崖今晚的行徑倒是突破了他賦予給自己的框架。沒有不好,只是有些需要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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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沒搞什麼,臉是父母生的、身高是遺傳的、身材是健身房練的。」聽了像是抱怨般的結論,啞然失笑,「都說同性相斥,我能在你這裡得到兩個九十分,聽起來還不錯。」說完拉起 pp6713: 的手又替人擺進外套口袋裡,「不過在你告訴我沒有滿分的原因以前,先把你的手藏到你口袋裡放好,很涼啊。」
四色里︱于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什麼臉是父母生,身高是遺傳,于崖才不相信。不然要怎樣解釋他跟于政同個父母生的,卻又是那麼不盡相同呢?明明于政跟他的五官是相像的,可是大家都只會說于政帥,而形容他則是漂亮。大家都是有運動的,他甚至還吃過蛋白粉,可他就是沒法像于政那樣長出一身均稱的肌肉。

眼前的這個人一定也是跟于政一樣,受到了上天眷顧才能長成這樣。于崖覺得這世界太不公平了,想著想著嘴角又下彎了點。

「一百分不是那麼容易的。」雙手被人抓住塞進外套的口袋,于崖想掙開卻又無法,只能乖乖的把手放在袋子中。雙手插在口袋,看住 here0920: 說:「臉呢,欠點笑容。身材,唔……就是不給滿分免得你囂張!」

回答完人的問題,于崖覺得該換自己提問。回想了起剛才對方所說的話,他對一個詞有點在意。

「同性相斥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相斥?」于崖望著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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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伊森是那種答案錯在哪都要搞明白,要死也要死清楚的性格,沒想到從于崖那兒得到的是一個很孩子氣的回答。他嘴角抽抽,心想得了,不好意思認真了一下。

有的人在生活中築起了一層厚厚的殼,小小幼稚偶爾會在不經意時偷偷外露,能不能感受全憑運氣,伊森恰好搭上這班幸運列車。

面對于崖的下一個問題他沒直接回答,反而是先輕輕提溜起 pp6713: 的後衣領,把人轉個向推著往前走:「在我回答你之前,我們得先繼續走,不然在你問完一萬個為什麼之前天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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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兩人拐過第一個右轉彎,伊森走在靠街道的那一側,街燈下他濃眉一蹙說道,「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是物理學的基本理論,就是磁鐵的S與N、生物學角度是自然界裡的相互競爭,比方說獅群狼群只能有一個領頭,也能理解是中醫裡的陰陽調和。更簡單的說法就是同性之間都會有比較的心態,而異性之間,會想著怎麼在對方面前展現自己。」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當然人性沒有絕對,同性也有彼此欣賞的可能。我剛說的只不過是一種泛指。」

這些應該夠一個醉酒的人思考很久了......吧。
後領被揪起,不多費力就能前行,于崖在轉出小巷後,才被放開,再次靠自力行走。看走在身邊的 here0920: 嘴巴開開合合,可出自人口中的,十句也只有一兩句是確實傳進于崖耳中。不理解為什麼要在大街上談物理和生物,于崖皺著眉,覺得這個不斷說話的男人有點煩。

那清淨的嗓音也變得不好聽了。

安靜下來,躁動的心也變得平靜,走了一段路,于崖的神智也清醒一點,也有了點餘力去想想剛才對方說的話。

「好複雜,我就只是覺得你臉好看而已。你說那些幹什麼呢……」

看來思考能力始終沒有回歸,也忘了一開始就是自己向人提問。

「安靜。」在人打算回話之際,于崖垂眸抽出了口袋中的手,以食指放在唇上,對人示意。看伊森如他所願合上了唇,便滿意地對人點點頭,雙手垂放在身側輕擺,邊在筆直的路上走,邊說:「再說那些殺風景的話就懲罰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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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凌晨街道上過於靜默像是能聽到路燈下盤旋的小蟲振翅,隨便一點動靜都能被放得很大。於是當 pp6713: 讓他噤聲時,他以為是兩人說話過於大聲把附近里民給吵了。於是便從善如流地閉了嘴,側耳去聽了幾下,卻是沒有意想中的開窗戶或者是叫罵聲,這才反應過來,小朋友是不是嫌他吵啊!

他不由莞爾,在醫院裡哪個實習生不是緊扒著他不停的問問題,他的課永遠都不缺學生來選,病患家屬更不用說了,巴不得來個PPT把病況手術計畫到術後養護都鉅細彌遺的解釋一番。以往人們總是嫌他說話太言簡意賅,總委婉的要他多說一點,現在倒是被嫌煩了,說多了還有懲罰,這讓伊森覺得太有意思了,他清俊帶著冷意的臉上又現出幾分笑,在昏黃路燈渲染下顯得柔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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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他低垂下了眉眼去看身側的于崖,平復了笑意才說:「你說話怎麼這麼偶像劇啊?」同時半開玩笑看看四周又說了句:「還有我長到這個年紀了從沒有人當我面說要給我懲罰你知道嗎?」
平坦的直路,于崖勉強也算能走出直線,撇除那微晃的腦袋和擺動幅度略大的雙手,看起來倒是個正常人。讓人安靜後又走了一段路,才聽見對方的問話,臉上便多了幾分疑惑。顯然他無法理解對方口中,說話像偶像劇的意思。提到偶像,于崖的腦海中立即浮現了于政和另一張好看的臉,而這兩個人,說話都討厭得很,跟他一點都不像。

「我才不像他們。你都多大了?怎可能沒試過?我被罰的次數都多得數不清了。」于崖搖搖頭,然後抱著臂,清清喉嚨後,模仿著腦海中的中年女班導挑起眉毛,以略高的嗓音說:「不可以這樣!克里夫你給我到走廊罰站!」壓下嗓子,比原來的聲音略低,亦更沉穩。「崖,你再鬧下去就要被禁足了,不可以再任性……啊啊,單是這聲音都討厭死,所以潔西才不喜歡你呀臭于政!」回到原來的嗓音,自說自話。
四色里︱于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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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不愉快的回憶,于崖一氣之下就把碰巧在腳邊的一顆小石子踢走,看倒霉的石頭滾遠,于崖的心情才好過一點。

平靜下來,才想起身旁還有個人。轉過頭,于崖像是要人安心般,拍拍 here0920: 的肩,說:「不過你放心吧,我才不像他們只會罰人罵人,做得好,我可是會好好給獎勵的。」

于崖根本就忘了自己對老師和于政是做了什麼好事,也想不起對方曾給予自己的獎勵和鼓舞。就跟年幼的潔西一樣,但凡對他大小聲過一次的,就是個壞人了。

看伊森一直照他的話安安靜靜,也不再說煩人的話,于崖便歪頭,開始想起該給人什麼獎勵。就跟對待潔西一樣,獎勵就是得想想要怎樣才能令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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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真的,我從小就沒被罰過一次。」他難得反駁了一下。
近距離觀賞了一齣情境短劇的伊森目送小石子被于崖一腳踢的老遠老遠,咕咚滾進路燈照不進的黑暗角落。看來他們的談話使于崖想起一些真的是不怎麼愉快的回憶,讓人在酒後還用親身演繹的方式表達出來,也許是藏了許久吧。

他就靜靜的任于崖發洩那些情緒,並不多做打攪。從剛剛開始于崖似乎提到于政這名字的次數特別多,想必是很在意的。但他考慮不做詢問,畢竟人是醉的,這樣難免有些趁人之危。但如果于崖主動提起,他倒是願意聽上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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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人都很愛拍人肩膀,伊森思索之餘被于崖一拍,差點反射動作就要將人摔出去,還好是忍住了。他打太極一般的一沉肩,順勢拉過 pp6713: 垂落的手放回身側按定。「喔,那我做的挺好的吧,大晚上把願意把喝醉的你送回家,那麼好心能得到什麼獎勵?」說完,也學著于崖微微的偏頭。
呆望住自己的手,只是一拍,那肩膀就突然沉下,下一刻他的手又被人抓住沒法掙開。于崖覺得自己沒用多少力,可是看這樣子又不肯定了,說不定對人來說那力氣意外地大,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想說給人揉揉再道個歉,可是手又被抓住,就只好作罷。

「真的沒被罰過?你那麼乖喔……」看人學著自己一起偏頭,于崖對人眨眨眼,然後毫無預警的高舉起自由的另一手,落在比自己高的人頭頂上。輕拍輕揉,就像對待小侄女那麼温柔的,給人摸摸頭。

「好乖好乖, here0920: 。要獎勵,嗯,好喔。」邊點頭,邊替人撥了撥剛剛揉亂了點的髮。于崖還特別記得那幾縷垂在額前,弧度好看的瀏海,得整理得好一點。整理完畢便放下手,對人的髮型很是滿意。于崖微笑著,還給人扶了一下眼鏡。嗯,好看。

「獎勵就給你……」想想他並不知道伊森喜歡什麼。「伊森有什麼想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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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伊森本來就是順著人半哄的,目的就是平安把人送到為主,被 pp6713: 這樣這樣突如其來的拍拍揉揉一攪,頓時不知道該給出什麼回應,他的思維一直是有序的,一而二、二而三、三而四......就算五要跳成十也絕對有跡可循。但于崖是鮮活跳躍的,伊森跟不上,還停留在上一秒。

也或者是說這樣的親暱自從母親過世以後就再也沒有過。自迫一夜長大,負起身為長子長兄的責任,加上自我的要求,一直以來他將所有精力都放在如何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于崖的手指尖就像是有一根微不可見的細絲線,幾乎要勾出他更多的情緒,又被他給強壓了回去。

回過神伊森抿了下嘴唇,「我沒想要什麼。」他說。
「沒有?怎會這樣呀……」伊森表情的絲微變化快得難以捕捉,還沒搞懂,之後的回答又令于崖更苦惱。任誰都一定有想要的東西,物質也好,無形的也好,總會有點什麼的。當眼前是個無慾無求的人,于崖就不知道該拿人怎麼辦了。

苦苦思索如何處理這狀況,于崖皺起眉,垂頭牽起人的手,帶著這個乖巧又無欲求的伊森走。一邊走一邊想,他以前有給予過他人什麼作為獎勵。

路走至盡頭,視野更為廣闊。涼風刮過臉頰,于崖一瞬便認出了歸家的路,同時也得出一直苦思的答案。

「那親一個好了?」回頭對牽著的 here0920: 說,瞇起來的棕目裡帶著濃濃笑意,也分不清到底是醒著還是醉著。「咳咳,嗯,伊森有喜歡的歌嗎?」

曾經的少年擅長唱詩,可現在就只願意給侄女唱點搖籃曲。

「我會的,就唱給你聽。」緩緩合上眼,等待人的答覆。「這獎勵我認為還不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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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沒有。」面對半是咕噥的詢問,伊森又再斬釘截鐵回答了一次。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又怎麼去給于崖一個答案。隨即他斂下眉眼,將心緒又完好的隱藏起來。

兩人被耽誤的步伐又開始前行。伊森低頭去看自己被于崖半圈住的手腕,沒有回應,也沒有掙脫,並且非常不合時宜的想,這是一雙適合彈奏樂器的手。與此同時他們又拐過彎,接上了西王二路小吃街。

路口的風切過來在耳邊一陣呼嘯,伊森看了回過頭的 pp6713: 一眼,像是沒有聽見,又像是聽見了,良久才反扣住于崖手腕把人給拉到面前。這個人啊,說話實在是太跳了,他還在想著該從哪一句開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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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闔上的眼睛被細軟的瀏海稍稍地覆蓋住了,一張臉估計也沒他一個巴掌大、顯秀氣,使得視覺上看起來年齡很小。伊森看了看,權當于崖幾番醉話,趁著人未張開眼睛,抬手就往于崖的額頭一彈——

隨後慢慢笑開:「我聽古典樂的多,你大概唱不了。至於你說的獎勵我已經收到了。」風裡那嗓音依舊是淡漠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久未被喚起的記憶是于崖無心插柳的造就,於他來說已經是種獎勵。
「嗚唔……」額頭被彈了一下,力道不算大,于崖並不至覺得疼痛。雖然不痛,可是無端被彈了額頭,于崖還是不高興,對人也生了些不滿。正要發難,只是一張眼,便見那張好看但冷俊的臉上帶著笑,于崖一呆,也跟著笑起來。「嗯,滿分了。」

加上這笑容,就很好看。

手腕雖然被人輕扣住,可是于崖對此也不太在意,還是抬手去摸了一把剛被評為滿分的俊朗臉容。摸夠看夠,才收手繼續走。抬頭看那一整排,彷彿一直延伸的欒樹,像被催眠般,于崖開始覺得有點睏了。

「古典樂……唱不了可是我會彈。」唸唸有詞的接續話題,于崖也不覺已被人拒絕,還在努力地想給人的獎勵。他都願意唱歌了可是對方都不要,那得重想一個,可是又想不出來,畢竟對方什麼都不喜,亦無所求。再次看人時,眼神竟帶了幾分同情。「 here0920: 你,有沒有被說過,你其實挺無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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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暗暗在內心哧笑,他竟然是誤打誤撞的滿分了。

伊森左下頜有塊皮膚特別敏感,適才被于崖不經意碰觸過便灼灼發熱。他勾勾手指去撓,試圖緩解掉那點若有似無的癢,「會彈?鋼琴嗎?」他直覺問道,視線再度望向自然垂落在人身側潤圓的指尖,手形毓秀,正隨著步伐一晃一晃的。于崖的回答印證他的想法沒有錯,這確實是雙演奏者會有的手。視線再度沿著晃蕩手臂而上,滑過路燈照映的側臉,纖長睫毛乘載著光。

「你彈什麼?肖邦......」他話語剛落,聞言皺眉,眼神一黯,說到一半的話又收了回來。他看過各種酒醉的型態,有倒頭就睡的、胡亂撒野的、拉著人就哭的、表演慾突然暴增的、也有借著酒意場作戲的......活到這把年紀他並非木人石心不解風情,而是想或不想,願與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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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pp6713: 今夜的行為舉止在人看來無疑是明目張膽的勾引,隱蔽的邀請。可那雙棕色眼睛透出的乾淨澄澈又讓人覺得不過都是未諳世事的莽撞。

伊森為自己在此刻迸發的荒唐念頭抱持著高度的自我懷疑,但又存心想給于崖一些提點,保持肢體距離上的警戒。否則換作是遇上別人,難保不會吃虧。

他按住于崖肩膀停下腳步,大拇指沿著衣領摩挲在細白的頸項上。半睜半睨,幽深的黑瞳裡透著孤高的清厲,偏過頭在于崖耳邊低語:「那你有沒有被說過,你這樣挺危險的?」

「于政沒教過你嗎?」末了他又補了一句。
他會的何止是肖邦,他會的還多著呢,貝多芬和舒曼,都熟得不行。正這樣得意洋洋地想著,臉上帶笑的準備回答,身側的氛圍卻突然一轉。

肩上的重量讓人止步,正面與清俊的臉相對望,原來輕鬆的氣氛一下變得凝重。于崖對剛才還盛著笑意,令人感到温暖的黑瞳此刻的認真嚴厲感到不解。有點賭氣的,伊森不笑,那他也不笑。

來自頸側的輕拭磨蹭令人微癢,反射性的偏頭想要避開,正好迎上那耳邊的低聲細語。帶酒氣的灼熱吐息落在耳上,于崖不自禁的抖一下,用力合上眼睛。搔了搔發燙的耳背,于崖乾脆以手半掩住耳作保護,半睜的棕目再度看人時,也添了幾分警戒。

「危險?我?」挑眉反問著 here0920: 。近在咫尺的臉帶著冷色,于崖不服輸的瞪眼看去。剛剛親手整理的幾縷黑髮正垂在眼前,讓他癢得不得不眨眼去迴避。

單氣勢上就輸了。
四色里︱于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才不危險,你比較危險,奇怪。」用力揉眼睛,于崖別開臉回道。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又提到于政,于崖覺得對方太難捉摸,可是當下的情況,又彷彿似曾相識。

剛剛的肌膚觸碰,的確是勾起了些有點遙遠的記憶。放下揉眼睛的手,于崖皺著眉陷入苦思。良久,才帶懷疑的看向仍然嚴肅冷淡的男人。

「啊,我懂了。」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點點頭,然後安下心的笑了。撥掉肩上的重量,于崖對人晃晃手便繼續往前走。頭也不回,輕描淡寫的說:「那種事,我才不需要于政教。」

因為他比于政更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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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一時而起的嚴厲本就沒那種意思,不過是想藉著此舉讓于崖知道即使是男人在這樣的深夜也該抱有一定的警戒。比起婆婆媽媽式的嘮叨,他做事向來跟從事醫職一樣對症下藥,求的是直接快速與效率,縱然會讓人誤以為那麼不通情理甚至是冷漠無禮,但他在意的僅是結果。

他成功地看著笑容在 pp6713: 的臉上凝結,棕瞳逐漸地湧現出疑惑,接著斂下所有表情。然後得到的反應是生澀而又敏感的,一點細微變化都被伊森盡收眼底,甚至還伸手遮了遮耳朵,漂亮的棕眸一眨一眨。不知道為什麼伊森看著這樣的于崖,腦海裡浮現了約克郡白牆黑樑的都鐸建築,躲藏在青色草地野花叢中一隻棕色的長耳兔子,被人一嚇就會一竄一跳地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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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危險,你該有點警戒心。」他回答。效果有達到就行了,伊森心想。于崖無辜揉眼的樣子讓他反思剛才的行為是不是也太過了,畢竟兩人也沒什麼關聯,最多是剛認識,一起喝了幾杯酒。他收起那種他知道最能讓人退避三舍的嚴肅表情,想拉開兩人距離想安撫于崖幾句。

小兔子卻一蹦一蹦跑掉了。

伊森愣了下,他不確定于崖到底懂了什麼也不確定對方到底真的懂了沒有,(畢竟他常常問學生懂了沒,學生不懂也先說懂)只隱約覺得自他提起于政以後,于崖似乎變的不大一樣,具體哪兒不一樣他說不上來,看著人向前的背影皺了皺眉頭之後提步跟上去。

他追上于崖,並肩行走。

「那看來你自學的效果並不是很好。」他暗示著于崖對於自身安全的鬆散,最後一次的用言語去探詢于崖是否真懂假懂。(當然用在他學生身上屢試不爽,每每都能發現他的學生根本沒懂)
搞懂了對方的想法後,于崖就覺得輕鬆許多了。不需要再一直苦惱給人什麼作獎勵,也不用再為此頭痛,心情好起來,兩手放在身側歡快地走著,還以鼻音哼起不成形的曲子。走至西王二街上第一個路口處,于崖就知道再走一段路,轉角就是他的家。

「自學?也不完全是,還是有人教的。」因為剛剛 here0920: 的觸碰和耳語,年少輕狂的片段回憶如潮水般湧現,在美國唸書時的各種荒唐行徑,一幕一幕,在腦海中快速閃過。完全擺脫管束,來到五光十色的大都市,少年人有的是耍樂的時間和精力,什麼都新鮮,什麼都去嘗試。圍繞在身邊的臉孔早已遺忘,可是那些香菸和香水混在一起的味道,與人相擁的溫度和感覺,在記憶之中卻是仍然鮮明。

都說人會成長,那個總幹蠢事的于崖早已不在了,現在他可是精明得多了。
又走了段路,于崖打了個呵欠,看見跟在身旁的伊森板著一張臉一言不發,覺得安靜到快要睡著的于崖想了想,打算繼續跟人聊聊,讓自己保持清醒。

「不過話說起來,為什麼你會覺得于政能教我呢?雖然是我哥,可是他真的不行呀。他只會像這樣,裝作很壞的樣子,可是骨子裡還是個乖寶寶,超純情的呀。」停下腳步,轉頭學著于政般,把額前的瀏海撥向腦後,露出光潔的額。可是一放手,那些軟軟的黑髮又落回原處,蓋住額,也蓋在眼前。撥開那些阻擋視線的髮絲,一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站在眼前的伊森。把人打量了一會,于崖才微仰著頭輕笑起來,笑得囂張得意。

眼前的這個人跟于政很像,想必也是跟于政一樣愛裝。畢竟剛剛對方還自稱自己很危險,活像于政會說的。嗯,于崖覺得一定是這樣。

自個自地想著,傻傻地笑起來,點點頭又繼續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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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于崖心情似乎又明朗起來,步子歡快,十分地Allegretto,甚至能聽見斷斷續續來自對方嘴裡哼出的樂句。那是什麼?野玫瑰嗎?他不大確定。對於于崖的情緒變化伊森不解,抿著薄唇,堅毅的下巴微微動了一下,抬頭去觀察,視線在于崖身上流連。不過喝醉了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循規可言,就由著 pp6713: 哼哼著,僅在步子些微踉蹌的時候把人扶了下。

「都怎麼教的,實在是。」顯然兩個人的話題不在一個頻道上。會錯意的伊森聽後隨口嘟囔句,于崖這麼淺薄的危機意識夠讓他吐槽一百次的,深夜的酒吧、主動說著願意送你回家的男人、無人的街道,若是他有意,于崖,全身都是破綻。但既然不是不懂,他也不再囉唆了,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用那麼白。想到這伊森搖搖頭,輕輕淡淡就笑一下,轉瞬即逝。
IS
2 years ago
凌晨的西王二路上,街燈把兩人影子拉得長長的。晚營業的都關了,早餐店還未開店,正是最安靜的時刻,腳步聲一個俐落一個有些拖沓,配合的密密匝匝像是五線譜上的音符。走著走著兩人間的氛圍似乎也隨著環境沉靜下來,連習慣熬值大夜班的伊森都莫名有些昏昏欲睡。

他聽了于崖的話,跟著停下腳步,和人對視一下就把目光移開了,又去撓了下左下頜。心想看來這個于政的髮型是個大背頭。他嗯了一聲,左手往褲兜裡一插:「我今晚聽你提了他幾次,又是同姓氏,以為他是你的長輩之類的,所以我才這麼問的。」說完他又看向于崖,「可是他純情跟教你注意安全有什麼關聯嗎?」皺著眉發出疑問。
IS
2 years ago
說哥哥純情乖寶寶裝壞聽起來不像是褒義詞......?不過他看于崖路燈下眼尾眉梢都帶著恣意的笑,本以為兄弟倆可能關係不太好現在看起來倒也不盡然,他追上人隨口又問了句:「你笑什麼?提到他你心情很好嗎?」
接連的問題令于崖腦袋當機了一會,可是憑那個因酒精而變得遲鈍,思考能力糟糕透頂的腦袋,自然無法想出個了然。不知道他所知的那些玩樂知識跟注意安全是哪裡能扯得上,于崖最後只能把問題歸咎於 here0920: 的思緒太跳脫,壓根底沒想過從一開始他倆的對話就不在同一頻道上進行。

想不通,就放棄思考。難得心情正好,于崖果斷地下了決定。反正那不是什麼重要的。

「笑你呀。」理直氣壯,直白得很的回答。眉眼彎彎,對人咧嘴而笑,于崖完全不覺自己有多無禮。不意外看見對方臉上的不解,于崖還很耐心地對人解釋。「你跟于政,感覺很像。長得高,長得好看,表情冷冰冰,氣場很強,可是呢……」
閃身到伊森身前,于崖伸出雙手,一手按在那插在褲袋中的左手腕上,另一手則牽起了那空著的右手。

曾經活躍在黑白琴鍵上的修長五指將人的手緊緊扣住,拉起細看,那隻比自己大一點,也更骨感點的手。于崖突然好奇這雙手平日是在做什麼工作,感覺不似做粗活的,一點污垢瑕疵都沒有。

手腕輕轉,緋紅的臉頰便貼上被抓住的手。跟喝了酒而滾燙的臉相比,伊森的手温度低上很多,這樣貼著很涼快,舒服得于崖瞇起眼來。就這樣觀察著人的反應,即使對方臉上寫滿疑惑,于崖臉上的笑意依然不減。

他竟然挺享受這樣近距離觀察伊森。尤其發現在玻璃鏡片後,那雙玄色眼眸中會映出自己的身影,他便看得更入神。
「你們都是個乖寶寶。」偏頭在已經變得温暖的手背上輕輕一吻,伊森的反應令于崖笑出聲來。

「不過你還紋身了,所以在裝帥裝壞方面你強一點點,哈哈!」放開了人的左手腕,輕輕拉了下灰色的衣袖,就像要偷看那隱藏起來的紋樣般,歪著頭說:「啊……說起來,那個刺青是什麼圖案?再讓我看看嘛?」
IS
2 years ago
可是?
濃密又鋒利的眉毛似蹙非蹙,那種你在說什麼屁話的表情隱隱又要在伊森面上顯現出來,但他不得不壓制,不得不忍耐,就想等著 pp6713: 到底還要說些什麼話。

醉酒的人神色思路著實難以捉摸,只能說還好于崖沒有上演什麼接吻狂魔或者投懷大吐的戲碼來破壞今晚目前為止還算愉悅的氣氛。僅是將自己的手拉起去細看,通身都帶著醉後的天真憨態,他突然去想不知道這人清醒正經起來會是什麼模樣。

不過就是這愣神一瞬,手掌心觸碰到的皮膚表面是被酒意醺騰過的高溫,燙的伊森手指有一瞬間下意識的細微蜷動,隨即很快地被他抑住了。他待人處事向來張弛有度,周圍的人無不是在他規範好的那條線上,如今一個越線的人出現,超出他的控制,于崖的言行可以說是肆無忌憚的,這使伊森似乎從這個氛圍裡意識到一絲隱密的危機感。
IS
2 years ago
月光輕輕淺淺,灑在于崖臉上,抬眸時睫毛翕動光影交錯,漂亮的瞳孔映出琥珀色的光澤。在被親吻上那一刻伊森肌肉幾乎是緊繃起來,一小股細小又濕熱的呼吸打在他手背上,也在心上帶起一股若有似無的漣漪。

這哪裡是不經嚇的兔子,根本就是一隻小狐狸。
管他叫于政的那個男人究竟有多表裡不一,被當成乖寶寶的伊森微蹙著眉心,緊繃著下頜不發一語。大概也是酒意作祟,不痛快的舔了舔後槽牙。這很正常吧,要奔四的男人被這麼說哪兒能忍,不耐地“嘖”了一聲,當做抗議,想不到卻是惹來于崖一陣笑。
IS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伊森定定面色不改盯著人好半晌,反過來攢過于崖的手,兩人之間倏地貼近,他直視著于崖的目光沈靜,居高臨下地,十分明顯地俯視態度,拇指重重地在人手腕骨上摩擦過。「好啊。」回答的倒是乾淨利落,「想看的話你得拿什麼來換。」大概是夜很深了,本是沒什麼情緒的語調無端如同清淺月光般涼糯,顯出顆粒質感無端添了幾分繾綣意味。

「從這裏......到這裡......」他微涼的指尖從于崖的小臂上遊走,慢條斯理隔著衣物滑過肘部到上臂,又沿著肩窩輕輕悄悄劃過鎖骨,「跟這裡......」最後將掌心服服地貼在于崖胸口。

「這麼大的範圍很精彩的,你可想清楚,不夠等價就不換了。」

夜半清冷空氣裡似乎悄無聲息地流竄著微小的不可見的氣塵,在兩人灼熱相纏的呼吸間浮散開來。
四色里︱于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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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緊扣於手中的大掌一下使力,就被人反客為主,把節奏給奪了過去。略帶粗糙的姆指按壓在腕上的力道並不輕,未感覺到疼痛,卻已足以令于崖笑意一頓,也皺了皺眉。一抬首幾乎就能碰到對方,那張剛剛才欣賞稱讚過的臉上又沒了笑容,表情也不知何時悄悄褪掉,眉眼之間帶著點點疏離冷淡,令人婉惜。

鏡片後的黑瞳如鏡面平靜無波,垂眸看來,睫毛如扇般阻擋了人的窺探。即使距離極近,于崖可以清楚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和氣息,可是在逆光的陰影下,卻是更難以看清那幽暗中藏著的心思。于崖想,這一定是因為隔了鏡片,他的眼沒壞到那地步。

代表了答允的二字落下得乾脆,于崖的歡喜又隨下一句話而收斂。來自手臂的觸感把注意力轉移,棕目隨 here0920: 的指尖移動,劃至脖子下方,不太怕癢的于崖亦覺痕癢難當。最後掌心停在胸口上,跟呼吸一同細細起伏。
差不多的動作于崖明明才剛對人做過,可他此刻卻是一邊搔著癢處,一邊覺得人莫名其妙。然而聽了伊森的話,于崖的好奇心就被徹底挑起。如果剛剛被碰到的位置都刻著如前臂那麼細緻的圖案,那的確是很精彩。

于崖非常的想看。可是要拿東西去換的話,他還是,想看。他想知道那些精細鱗片的全貌。

「要用什麼換?」脫口而出的一句,語氣有點急躁。似是在人唇上說話,心急得無暇顧及距離,僅是直視人的眼睛追問。「我剛才問你想要什麼,你說沒有。」

他有點錢,老家的閣樓還有點古董玩意,如果沒被人當破爛丟掉的話,可能也值點錢。于崖在心裡暗暗點算起屬於自己的財產,可是直覺這些都上不了人的眼。
于崖不知道付出什麼才算是足夠等價,可以換到人讓他看刺青,畢竟伊森很無欲無求,說要給人獎勵他都想得頭也大了。說到原來想到的獎勵,其實他現在也不太確定了。才親了一下手,乖寶寶就不客氣的嘖了他一聲,看來也不是很喜歡。

不令人喜歡的就不能稱之為獎勵,不令人渴求的就不能作為代價。

「唔……看一下也不讓喔,還得要拿東西換,小氣。」扁下嘴嘟囔,于崖仰起頭一偏,下巴正好靠上伊森的左肩。本已有點睏意,一靠上去立即打了個呵欠。

「我想不到我有什麼能給你,你什麼都不要。」蹭了蹭人,于崖雙眼失焦的看向頭頂上那盞淡黃的燈,悶悶的聲音裡帶著點點委屈,聲音也越來越小。「唱歌不要,親親你也不喜歡,到底要什麼喇……」
IS
2 years ago
pp6713: 大概是醉得不輕,又或者是對他的刺青確實興趣不低,就顧著想求得答案。距離與他近的很,像是他稍稍低頭便能一親芳澤。棕色瞳眸散出急於求知的細碎光芒,被酒意潤色過的嘴唇在街燈下就像盛放的玫瑰。

隱沒在鏡片後的眼睛裡,乾淨的彷彿沒有一絲世俗的欲求。不過他自己是知道的,他並非無欲無求,更好的說法是知欲知求。想要的便握緊了,不想要的便舍了。想做的就去做,不想做的就一分眼神也不會給了。

深夜裡的一朵野玫瑰,周身縈繞著馥郁酒氣,在他來看未到盛放的時刻,而到盛放之時也未必是由他來採,是他徒經荒地的驚鴻一瞥。
IS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伊森低垂著去看于崖,慢慢悠悠地嗯了一聲,「是沒有。」他說。在于崖整個人靠上來的時候,環住了對方腰身,爾後說道:「想要得到什麼必先付出代價或者作出犧牲,這不是很合理嗎?也許能滿載而歸也說不定。」儘管他理科腦子裡有一百種能說服于崖的大道理,但還是不說了吧。因為于崖此刻不只打了個呵欠,還順勢地換了個舒服姿勢枕在他身上,說話聲調越來越小,棕色眼睛將閉未閉。

該說什麼好,這身高差是否太剛好。感覺到于崖呼吸時有氣流掠過皮膚,軟呼呼的頭髮在脖頸下頜那兒若有似無的摩擦。

要命的煎熬。

這種要命迫使伊森圈著于崖的手臂收緊了,仰了仰頭後又抖幾下肩膀去顛他:「于崖,別睡,要不然你給我彈一首野玫瑰吧?啊?于崖!」

「我還不知道你家在哪,別睡著。」
四色里︱于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合理?哪裡合理?于崖想這樣反問,卻又因為濃濃睡意而作罷。

付出代價也不一定就能獲得相應的回報,這點于崖很久以前就知道,也早就看開。不管多努力,付出多少汗水,有些事情還是無可奈何。正跟他一樣。再努力去變得優秀,可是只要去看看站在前方的身影,就會知道一切只是徒勞無功。

放棄得乾脆些,他還能輕鬆點。雖然想通了,可是每次想到還是會有點難過,就那麼一點點的。即使醉得亂七八糟,要難過的還是會難過。

原來的委屈感加上突來的莫名悲傷讓于崖眼框微微發熱,他得用力眨眼才把想哭的感覺壓下去。慶幸的是,他正枕在 here0920: 肩上,就算哭了也不會被發現,也不會被笑。想著想著,又好像不那麼難過了。

聽著耳邊低沉的嗓音,枕得正舒適的于崖又開始想睡。像是看不慣他那麼舒適,被枕著的寬肩開始輕輕抖動,似是要替人把睡意趕跑。
「我家,不就在,在里奇蒙(Richmond),呃……」腦袋一晃一晃,答話也斷斷續續。想著遠方那所漂亮房子的白色牆壁,門前那金色的號碼突然扭曲變換,成了住過數年的小小合租屋門前,寫了名字和數字的舊門牌。然而數字沒完全出現,畫面又變了,最後慢慢的,成了清清楚楚的三個數字。于崖才記起,他現在的家是在四色里。「在蒴果,公園,正對面,轉角的,公寓,501……哎你別動。晃得我頭都痛了。」

伸手也環住了伊森的腰,用力抱緊,讓人無法再亂動,終於又能舒服的枕著,于崖才滿意起來,臉上泛起淡淡的笑。依在溫暖的人身上,輕輕蹭了下,像是假日賴床般,硬是要多拖個一會才願起來。

「你說野玫瑰嗎……舒伯特?Heidenroslein?」
四色里︱于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于崖偏頭,轉換了方向,臉頰輕靠在人的肩上,看著那剛毅俐落的下顎線條,開始思考曲譜和旋律。如同按下點唱機的播放鍵,音符一個接一個的奏出,哼出節奏明快的曲子,指尖輕敲打著拍子,心情也變得明朗愉快起來。

伊森原來喜歡舒伯特,而且是這麼簡單可愛的曲子。多知道了對方的一點,這令于崖感到高興。

「可以呀。」微笑著點頭,爽快地應下。于崖不太記得這是他幾歲學的曲子,可是這問題不大,畢竟難度不高。「那我彈給你聽,你就脫給我看。成交嗎?」
IS
2 years ago
喝醉的人說段片就斷片是沒有什麼理由的,伊森試圖用一些關鍵字去引導 pp6713: 不要突然就這麼在大街上,或者在他懷裡睡著。不然真的到那時就非得打給荊華老闆不可了。

所幸于崖還是有回應的。

「里奇蒙聽起來不像這裏的地名。」他開始嘗試展開多一點對話,不過不知是不是聽錯了,伊森似乎在于崖斷斷續續的回應裡似乎聽出了一絲絲的......哭腔,但還無暇去探詢,便聽見賴在他身上的醉鬼已經報出了正確(應該是吧)家門。

于崖又軟軟的整個偎上來,但卻是那種不容人亂動的勁道,伊森緊繃著下頜,依舊是沒什麼表情,心裡想的卻是還好你是于崖,要是你是陸泰年這傢伙我還不讓你乾脆在路邊睡一場嗎。他一腳向後穩住了身形,只能順勢把人抱緊了。這種投懷送抱有點難捱,尤其是喝過酒的人體溫特別高,無端引人跟著一起燥熱。
IS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大哥,你能不能別蹭......」伊森空了隻手,用食指去輕推了下于崖的額頭。不過就是換來那種小孩兒在賴床時會有的蹭動,看來自己是被當作人形抱枕了吧?

「嗯,舒伯特。」伊森點頭短短回應,「是我媽媽很喜歡的曲子。」也是他第一首跟媽媽一起彈過的曲子。

「會嗎?」

他說完便見于崖換了個方向。眼裏瀲灩著薄薄水光,貼在胸口的一側臉頰被擠出一小塊軟肉,看起來特別的柔軟而無害。即便只是這樣即興地哼唱那些旋律,輕輕地從鼻腔與胸腔飄出哼鳴,依舊能聽出那些歌聲裡的清潤與糯亮,像是在空氣裡幻化成一串串音符隨著月光流瀉而出,在這冷冷深夜裡輕輕淡淡地添了一絲溫柔,令伊森相當驚艷。
IS
2 years ago
但唱的人眉目舒展,沈浸其中,伊森卻在這驚奇的收穫之中感覺到一點“痛苦”,他不動聲色地按住于崖在他腰側隨著旋律節拍舞動的手指。一路上與人聊過來,于崖酒後性格大概就是帶著一返璞歸真,這是他目前能想到一個有些怪的形容詞,(但他暫時想不到更好的)他知道對方沒那種意思,這只是學習音樂的人都會有的小習慣。

爾後他帶著于崖轉了個方向,朝著蒴果公園,同時偏頭挑了下眉毛去看于崖那張表情歡快的臉,簡直要被于崖直白非常的說法給逗笑:「野玫瑰旋律很簡單,只有彈的話就只能分段依序解鎖了,我想想......大概就能看到手肘以上五公分吧。」

說完他還比了比手臂上的位置。
又是被人推開頭,又是被人抱緊,這些小小的阻礙都令于崖發出不悅的悶哼。不過前人的體溫對他而言太過吸引,不滿完又是繼續賴著不起。

伊森說的話是勾起了他一點興趣,但也讓他有點混亂。野玫瑰這曲子是伊森媽媽很喜歡的,還是伊森很喜歡的呢?還是說,因為媽媽喜歡所以伊森也喜歡?所以,伊森應該是很喜歡媽媽的,應該是這樣沒錯。于崖歪著腦袋,徑自推論。

圈在人身後打拍的手被抓住,細細的歌聲也隨之停下,停頓的步伐又再於展開,這一次卻是由伊森走在前頭。對方似是已知方向,于崖只是乖乖的跟著人走,思考和驅動四肢的力氣也省下,輕鬆得很。
「哎,怎麼這樣,你好小氣——那、那我彈兩次,不,三次。」聽到對方彷佛帶笑的話,于崖就不高興了,秀氣的眉也往下拉去。盯住剛剛人示意的上臂,于崖覺得這換來的完全不夠,因為有一半他已經看過了。這交易不划算,即使腦袋快變漿糊,這一點還是很清晰。

盯住 here0920: 的後腦勺看,見了那些整整齊齊又貼服的黑髮,于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也許是剛才靠在人身上蹭,現在確是有點亂了。抓抓頭髮,于崖輕拉著人,皺著眉可憐巴巴的說:「我還會……嗯,我還可以彈李斯特,那個好難,超難的,能多換一點嗎?」試圖跟人討價還價。

未待人答覆,于崖便看見熟悉的街景。小吃街的盡頭,一排欒樹後,五層公寓靜靜䇄立在街角處。于崖抬手指向最高層的角落,瞇起眼確認,然後笑著對人說明:「啊,那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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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醉鬼還挺有邏輯的,就像他那些學生一樣,每到考試總是會在課堂上哀號,教授,能不能考簡單一點,教授能不能open book,教授能不能申論考一題就好拜託啦......「幾次不都是野玫瑰嗎?不行。」伊森忍不住也把 pp6713: 當自己學生,半惡趣味地拒絕。儘管被說小氣他也不在意,就連于崖像是撒嬌似的拉拉扯扯他也只覺得于崖直白的跟他那些學生一樣可愛。

「李斯特?你要彈鐘嗎?都醉成這樣了。」他說著,邊把于崖皺著的眉毛給撫平,「鐘的話我考慮給你看到肩膀,如何?」老實說他不認為于崖能在這樣的狀態下能彈奏出李斯特的鋼琴曲子,便這麼提議了。他真的不是要騙人,不過就是想把人快點哄回家去完成這個任務。好在到了小吃街口,開闊的視野,他順著于崖指的方向去看,還真的有棟老公寓,五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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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謝天謝地。

「鑰匙呢?還是密碼的?這有電梯嗎?」他邊問,輕摟于崖的肩膀將人帶著穿過馬路,站定到了公寓門口。
小氣,實在太小氣了。而且居然敢看不起他,他也是很厲害的,想當年可是死命練習,認認真真的給考到上演奏級的。

「野玫瑰是很難的,很難的喇,跟鐘一樣難……」碎碎唸著,剛被伊森撫平的眉毛又立即皺起來。即使能完成李斯特也只能看到肩膀,這實在是太虧了,那曲子每次彈完他都要累死,結果也只能多換個幾吋。討價還價不成,于崖帶怨念的看著 here0920: ,心想這男人簡直太小氣,胸襟一點都不廣闊,想著又委屈得扁著嘴垂頭。

被人夾著似的越過馬路,于崖還在想有什麼辦法能多看一點人的肌膚,奇怪的執著。來到自家公寓前,于崖呆了呆,才開始從口袋中摸索家門的鎖匙。花了點時間,才摸到那把冰冰涼涼的金屬。
「登登!」亮出法寶般對人展示,然後得意地領著人走進公寓。公寓雖是有點年月,可是仍有電梯,免了醉酒的人還得走上五層樓之苦。按下按鈕,出現了發亮的5字,于崖靠上電梯的牆壁深深呼了口氣。

酒氣仍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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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看見于崖獻寶似地朝他展現手上亮晃晃的鑰匙伊森再次感謝天地。酒醉的人即使是碎碎念也是挺大聲的,過街時伊森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委屈扁嘴的樣子也盡收他眼底。更沒錯過當他問人鑰匙時,于崖一瞬間出現的那個呆臉模樣,著實讓他心裡被掐了一下,差點以為就要通關的遊戲馬上來個GAME OVER。

都到樓下了不要這樣對他。

屬於五樓的按鈕亮了起來,電梯開始上行。兩個人今晚都喝了幾杯烈酒,尤其是于崖連呼吸裡都帶著濃濃酒氣,心想雖然 pp6713: 路上還算清醒,不過還是依照職業習慣問了句:「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會不會想吐?」
四色里︱于崖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緩慢地搖搖頭,應了 here0920: 的提問。于崖除了有點想睡,有點累,其他都很好。

電梯上升至五樓沒花多少時間,叮一聲,門便敞開。先一步踏出電梯,才想起被遺下的人,拉住那柔軟的灰色衣袖,讓人跟上。

501室就在走廊的頭頭,被于崖端在手心的鎖匙變得溫溫的,插進鎖中一轉,卡一聲門鎖就被打開。推門而入,兩室打通的公寓安安靜靜,彌漫著很淡的雪松木香,沒多少擺設的寬敞空間卻略顯寂寞。

「歡迎來我家。」挽起人的手,對這個家的第一位客人微笑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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