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展覽室之後,雨果說聲先走了便起身離開,一開始只是快走,後來他直接在走廊上奔跑,朝著廁所的指示全速前進。
此刻的他正抱著一個瓷白的馬桶,貢獻出胃裡所有的食物殘渣以及酸液。
等到──喔不,又來了。
雨果重新將頭埋入橢圓的空間中,全身蜷縮成一團,像是待在母親的子宮裡頭,如果胚胎會發出痛苦的乾嘔聲。
經過幾分鐘,再繼續下去真的連器官都要吐出來之後,雨果喘著粗氣坐倒在廁所地板上。
「操你的。」雨果咒罵一聲,把揉爛的卡片丟入馬桶中,然後用力按下沖水鈕。
他靠在馬桶邊緣,此時此刻的他並不在乎衛生問題,不是誰都能夠體會到自己死亡的一瞬間,相較之下,看不見的細菌顯得無害許多。
雨果撫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和痙攣的胃部,儘管理智知道這是嘔吐的副作用,卻忍不住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已經在他身上留下印記?
掀開上衣,他低頭四處摸索檢查,只見除了幾塊老舊的疤痕以外,並沒有任何新的痕跡,沒有破碎的內臟或者一個巨大的大洞。
雨果吐出汙濁的氣體,心跳和血壓緩緩恢復原本的頻率。
他在洗手台邊洗臉,也把濺到身上的嘔吐物用清水洗掉。
看著鏡面反射的自己,雨果無力地垂下頭,他真的不想再跑去什麼奇怪的地方,繼續這樣下去,他都要慶幸這個商場至少還是一個正常的空間。
到那個時候,或許距離瘋掉也不遠了。
「啪!」清脆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洗手間裡。
雨果突然賞了自己的右頰一個巴掌,足以讓他的顏面肌肉感到一陣麻痺,接著而來的是刺痛與熱燙感。
他看著在鏡子裡頭因疼痛而扭曲的淺棕色臉孔。
「行了,別喪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