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知道魔法與科學最大的不同嗎?」
看著被召集起來的女僕,聖瑪莉站在大廳往二樓的主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知道,怎麼會不知道。
要是他能開口說不定就會吐槽這麼一句話,可惜這可能性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註定是零了。
偷偷慶幸著提早把平板的靜音開了,不然下一秒眾人的目光大概會從女僕長轉到自己身上——畢竟知道自己的裝備會說話、還特別能說話的也就幾個人而已。
一邊感受著摺疊放好的艾佩在褲子左邊口袋瘋狂震動的刷著存在感,一邊接著剛才的思緒想下去。
別人懂得多少是不大清楚,但經歷過鍊金術與魔術盛行的時代的他可是切身體會過兩者的差異。
雖說鍊金術只不過是科學的墊腳石,而魔法則是魔術追求的根源,但相對劣等的兩者依然有著互相排斥的本質。
何蒙庫魯茲就是鍊金術道具裡最具代表性的,有著遠優於人類肉體的軀體與知識能力,卻能輕鬆的被瘦弱魔術師用簡單的魔術給擊倒。
反過來說,鍊金術的百般變化也讓魔術師們疲於尋找應對之策,要知道鍊金術最出名的可是能化成萬靈藥賢者之石,還有製造過程中所衍生出來的百種劇毒。
總而言之,兩者就是互為弱點、以鮮血進行鬥爭後最後一同湮滅於歷史的存在。
要和平共存著實是不可能的,無論何時都會有人想證明自己使用的事情是比他人要高等的存在。
而聖瑪莉接下來說的話更接續著他的猜想:「再來一段時間的狩獵請你們跟同技能體系的人一起行動,我會依照表現給予雙方評價——」
她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繼續往下說。
「到時候,我們就知道兩者最大的不同在哪裡了。」
放下結束通訊的平板,他往身後一靠,整個後背埋入柔軟的羽毛枕中。
已經很久沒用這種方式跟別人通訊了,這裡說好聽點就是與世隔絕的,說難聽一點幾乎就是被外界排擠的特異點,自從艾佩在來這裡的時候出了問題,就再也不能跟莊園外的終端聯繫了。
要說為什麼知道莊園可以的,是因為不管發出去的或是自己偷偷放在某處的,自己都可以確認現在在的位置,考慮到隱私問題,自己頂多就是在狩獵完會確認一下發給別人的有沒有損毀。
這次則是個意外。
首先知道了對方也有人類還存在時的記憶,這很少見——他指的是在這個地方生活的人——記憶的開端就是那令人不舒服的玫瑰園裡。
再來就是知道對方的攻擊方式,而且還順利獲得了掩護——團體作戰這任務不是第一次被發布出來,但不擅長配合的大家跟狩獵一直都是各打各的,老實說跟平常沒兩樣,誤傷其他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雖然第一次團戰就用了大量爆裂物的人沒資格這樣說就是了。
……不過針對大量污穢先制定好討伐戰術的感覺真令人懷念呢,想當初跟——
——奇怪,跟誰來著?
「這次請跟同陣營的一起行動。」
女僕長做出了一點也不意外的發言,不過看著週遭嘰嘰喳喳有些鬧哄哄的「同伴」們還在分辨著誰屬於哪個陣營,想著要真的開打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諾桑德只是從箱子裡拿出過於引人注目的武器——主要是因為它比持有人高上許多這個落差——像是為了更熟悉手上的夥伴而細細的摸著上頭刻著的紋路。
安魂曲,在傳聞中給作曲者帶去死亡的組曲,在給新製造出來的武器取名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決定是這個。
自己不就是給任何生命帶去死亡的存在嗎?他從武裝箱裡面取出黑色的斗篷跟禮帽,繫緊面紗後歪了下頭確定不會滑落後,就把箱子收在一個角落——雖然有被偷走或是破壞的危險,不過等等是一起行動,機率應該不高,而且艾佩也有防盜功能。
諾桑德在等待出發的時候總是這樣想東想西的,還好他本來就沒什麼表情,再加上現在又被面紗蓋掉了大半,他有充足的條件可以放空。
才剛想到一個段落,攜帶型的裝置便傳來細微的震動。
『陷阱準備完成,請小心腳下。』
『謝謝。』
『祝順利。』
簡短的結束不能稱得上是對話的訊息交流,他收起了發散的心思,重新握起了武器。
『May god bless you, your work and all who will benefit from it.』
洗完盤子回來後,他敏銳的感覺到不同於剛才的氛圍……並不想干擾對方的沉思,他小心的拿起平板,安靜的離開廚房。
不小心說的有點多了。
按了按太陽穴,又驚訝於自己這樣的舉動——自己在失去記憶的同時,能感覺某些舉動到離人類更近了一點,就像剛才那樣。
「吶吶吶、諾桑德~你真的不記得這三十年發生什麼了嗎?那你還記得怎麼叫醒我的嗎?」
他腳步頓了一下,『不記得了。』
這話大概有一半是假的,他還記得怎麼重新啟動那保存狀況還算可以的機器,也記得怎麼把人工智慧轉移到平板上面。
但是是在哪裡、跟誰一起發現這個東西的相關經過一個也想不起來。
「咦咦咦咦?真的假的?」故作誇張的聲音,「艾佩還想說可以聽聽看你們怎麼發現偉大的艾佩大人說。」
「嘛,算了!人家比較想知道~諾桑德難得會說這麼多耶,為什麼呢?回答出來艾佩給你一顆星星當獎品♥」
『不需要。』
『原因』
『大概是因為我們很像吧。』在某些地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