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小菜：涼拌五味魷魚

　　荊華今日身著鳶尾藍底水色流雲紋的網紗長袖旗袍，長髮用釉藍色蝴蝶髮簪隨意簪起，幾縷長髮垂落胸前，之前子菁送的花朵開始掉落些許花瓣，洛神花娃娃吊飾依舊在吧檯桌面的一角。

　　荊華覺得今天他的精神還不錯，大概是因為昨日公休的關係，期間與周揚又來回了幾封信件，倒沒說什麼重要的事，也就胡扯瞎扯亂扯一通，像是條子去抄了對組的地下錢莊，或是哪個新來的小姐生的漂亮，看久了也搞不懂周揚到底是什麼意思了，荊華便索性先放著不管了。

　　趁著店裡還沒有客人，他照樣在吧檯邊放了張椅子坐著，手裡拿著先前沒讀完的詩集，相較於前幾天的緊張，現在的他終於開始習慣自己當店老闆的生活了。

　　圖書館貓是不能進的－－是挺可惜的，張益稍稍落後了那黑白老貓一步，同著他漫無目的地在巷弄之間散步著，不知不覺間來到了西王二街附近的小巷尾，這裡他曾經走過，不過如今卻有了點變化，在香水店旁多了個仿青花瓷的圓形招牌，通往地下的路口。

　　這樣的店面有十之八九是酒吧或是俱樂部一類的地方吧？

　　張益想著，邁步欲離去的當兒又收回了腳，倒是有些讓人好奇開在這種僻靜的幾乎沒有人會來的酒吧（俱樂部？），想來那傢伙對這樣的地方也都是挺好奇的（雖說差點被敲竹槓），張益邁步走下了階梯，而那隻黑白老貓打了個哈欠，趴在樓梯入口，沒打算跟進去。

　　倒是挺別緻的店門，有著淡淡的檜木香，或許是他猜錯了？骨董或是古玩店？

　　兀自猜想，張益推開了店門後才確定這是一間酒吧，店內沒什麼人，只有一個人正坐在吧檯邊看書。

　　沒想到卻還是個眼熟的人，在老欒樹下、圖書館屋頂上見過的那旗袍青年，不知是客人還是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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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聽見開門聲，荊華抬起頭來時嘴裡同時說著，但看見來訪的客人時，青年也不免愣了一下，他還記得那個在欒樹下的夜晚，老實說已經過了好幾天，對於當時的印象似乎也沒有那麼清楚，但還不至於認不出人來。

　　青年闔上《漂鳥集》後起身，將書放在先前坐的椅子上，這才走入吧檯，「隨意坐就好，我這沒有酒單，想喝什麼跟我說就可以了。」青年頓了頓，又繼續補充，「如果有需要小菜，本店有免費招待，需要的話也是跟我說就好，今天的小菜是涼拌五味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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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店長了。

　　張益對著跟自己打招呼的青年微微頷首，環顧了一下四周圍，走的是中式風格，沉穩的色彩和木料看的到也是挺舒心的，吧檯前方的座位不多，張益走了過去，就近挑了最旁邊的座位坐下，櫃子上有一束藍色矢車菊與滿天星的花束，落了幾片花瓣。

　　「你最擅長調什麼酒？」

　　初次來到，而且張益也是隨意探訪而至的，想著不如就點他最擅長的調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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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華歪了歪頭，對方並沒有直說想喝些什麼，反倒問他擅長些什麼，這倒是個新奇的點法，「我擅長甜的，也擅長烈的，就看客人你想不想喝醉了。」青年對著目前唯一的客人嫣然一笑，一首稱福在吧檯下的作業台上。

　　甜的是他喜歡的自然擅長，烈的是劉詠齊喜歡地所以他也擅長，最不擅長的大概是最近新推出的那一堆變體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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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的他可沒法了，張益看著對方撐著自己靠在吧檯後方的，臉上倒是笑得嫣然－－這一笑彷彿是希望自己喝醉似的，不過想來也正常，畢竟酒吧賣的是酒水。

　　烈的啊，那麼按著自己的酒量一杯差不多，張益看著他的笑，仍舊是淡淡的嗓音，道著：「烈的，辛辣點也無妨，下酒菜也一併送上。」不過要喝烈酒他最還是吃點東西墊胃。

　　「說來，你這禁菸嗎？」

　　有些酒吧可以抽有些則是禁止，先問起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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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意外男人會點烈酒，成熟的男人總愛烈酒，看來眼前的人也一樣。

　　「現在沒人，所以不禁菸的。」就連荊華自己，偶而也會在關店後在店裡抽一根，反正他也會抽菸，倒也沒什好禁止的。

　　青年從冰箱裡拿出事先做好放在保鮮盒中的涼拌魷魚，從架上的抽屜裡取了個小碟，將拌有紫洋蔥與小番茄的魷魚用湯匙盛上了盤子，最後淋上了些許橘紅的醬汁，「先給你小菜，酒很快就好。」荊華將涼拌魷魚端至客人面前，一並附上了筷子與紙巾。

回到四色里的時候距離今天過去還剩不到半小時。

伊森把車停好，沿著西王二街走，循著記憶裡看過的圓形招牌去找，終於在巷尾發現那在夜色裡散發著的光。

那是前兩天他在散步時發現的，直覺大概是清吧之類的地方。
他走下去推開門，果然如他想的那般。
對於一個暫時不想獨處的人來說像是一個救贖。

店裡就兩個人，一內一外，是主是客分明的很。他禮貌性朝著櫃臺點了個頭，走進去坐在了第二個位置上。

「請給我一杯能好入睡的烈酒，謝謝。」

一如他的人，開口的嗓音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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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

　　不禁菸就好了－－張益看著對方先行送上的小菜，輕輕點頭，而當他正想點菸的同時，店內來了新的客人。 here0920:

　　沒人，所以不禁菸。

　　好吧，現在多了客人了，他也只好掐滅他想抽菸的念頭了，張益掃看了一眼乾淨俐落的男人，拿起叼在嘴上的香菸收入菸盒裡，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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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見男人將煙收起說道：「你抽吧，我不介意。」

他是不抽菸的，也抽不會，只不過在今天這樣的日子，他不排斥香菸的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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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調酒中的烈酒，最為經典的便是雞尾酒之王——馬丁尼，又烈又辣，嗆人的緊。

　　荊華將從架上拿下苦艾酒與琴酒，以一比六的比例到入加了冰塊的雪克杯中，蓋上蓋子便開始要晃，冰塊與不鏽鋼碰撞發出唰唰聲，感覺手中的雪克杯已經整瓶溫度均勻後，這才停下，他將裏頭的酒液通過蓋子的孔道倒入杯中，好濾掉多餘的冰塊，最後在杯緣處放上了現削的檸檬果皮。

　　「馬丁尼 ，請用。」荊華笑著將酒杯推至客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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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有需要小菜嗎？今天是涼拌五味魷魚。」新進來的客人看起來就是很菁英的類型，至少是以前的他很少會遇見的那種，既乾淨又冷漠，那是他想像中的社會菁英分子的模樣，荊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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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張益看著對方一會兒，最終他還是沒說什麼話，只是輕輕頷首表示謝意，收入菸盒中的香菸又再度被拿了出來叼在嘴裡，喀喀，火光亮起，燃燒的香煙飄出了辛辣的尼古丁氣味。

　　「......你有在門口看到一隻黑白色的瘦貓嗎？」

　　張益將打火機收起，順便把隨身菸灰缸拿出來安放，他忽然想到了窩在門口的那隻老貓，說來天冷，不知道還在不在門口或是跑回家去了？畢竟自己是跟那隻老貓一起出來散步的，雖然他臨時起意進來喝杯酒，晚了。等在外面－－搞不好回去就該把自己咬出幾個牙洞來著。

　　而在張益進門後，老瘦貓窩到圍牆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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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了。」

　　張益偏首輕輕吐出一口菸，看著眼前透明的高酒杯中透明的酒液，澄澈似水，若是不喝酒的人怕是不知道這酒又烈又辣口而該嗆著了－－不過自己正是愛好這樣辛辣燒灼的味道。

　　張益輕輕點了點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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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小菜了。」他並不打算留太久，便簡短婉拒。

空氣裡飄散著辛辣的氣味，如伊森所猜想的，以男人的形象本就該適合這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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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男人的問題伊森略微回想了一下，他沿著樓梯向下走，並未留意到低處。「沒有。」他說，「門口什麼都沒有。」

「你養的嗎？」隨口一問。

店裡溫度明顯比室外高了一點，伊森脫下外套放在膝上，食指一勾鬆開了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慢條斯理地將袖子折了兩折，小臂上的刺青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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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在就算了。」

　　也許是先回去了吧？張益淡淡的道著，談話之間看見對方折了袖子，露出小臂上的刺青－－不過張益也僅僅是看了一眼，收回來的視線安放到架上的矢車菊上。

　　他端起酒杯淺淺的啜了一口，烈口的調酒，辛辣的燒灼著咽喉，男人微微的瞇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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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到男人回應伊森並無在意，心想大概就是跟他一樣單純不想獨處又沒什麼聊天興致的人吧。

他支肘撐著下巴，靜靜等待屬於自己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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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合入睡的酒是什麼酒？老實說荊華並不知道，真要說的話，青年也只想到拿著一瓶原住民的小米酒一口乾掉，絕對安穩一覺到天明，但這種行為對於眼前的客人來說，似乎顯得過於粗魯了。

　　他翻閱腦中的酒譜，這才找到了一個似乎不錯的選擇。

　　他取下了安格斯特拉苦酒與威士忌，在威士忌酒杯中加了一些開水，放入些許的糖後攪拌到糖完全溶解，滴入兩滴俗稱苦精的格斯特拉苦酒後放入一大塊的冰塊，接著倒入威士忌，最後在杯中放了塊新鮮現削的檸檬皮。

　　「古典雞尾酒 ，希望符合你的需求。」他將酒杯輕輕地放在客人面前，同時也看到了對方裸露出來的刺青。

　　荊華沒有說什麼，只是保持微笑，刺青並不值得大驚小怪，他自己也有，從前的弟兄們也全都有。

荊華上完酒水開始整理作業台，將酒瓶全部歸位，處理了殘留的檸檬皮碎屑，將器具放入水槽清洗，做完這些事也不過幾分鐘，他擦乾了手，看了眼眼前的兩位客人，他們只小聊了幾句而已。

　　他沉默片刻後決定繼續保持沉默，他重新拿起一開始的詩集，打算繼續翻閱這難懂的東西，「有任何需要可以再告知我。」他對著 cptcat16 here0920 兩位客人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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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我養的。」

　　　喝了一口酒之後，張益才淡淡的道著－－每每要跟人說明原由都挺麻煩的，他不是那隻貓的飼主，他家裡的貓也並非寵物，是同住者，要一番解釋也是費解，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這邏輯挺怪的。

　　張益又抽了一口菸，深深的吸了一口菸，徐徐的吐出，像是在嘆息似的，他拿起了筷子吃了一口涼拌魷魚墊墊胃，這時候他瞧見了放在吧檯桌面一角的娃娃，似乎是這一次洛神花季的娃娃，他曾經在公園入口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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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的威士忌酒杯裡承裝著琥珀色的酒液，裡頭冰塊隨著伊森手勢輕晃，撞擊著杯壁發出輕巧聲響。

看起來簡單而純粹。

不過嘬飲後又是另外一回事。甫入口是波本威士忌濃烈又醇厚的香氣，入喉辛辣，苦韻十足，可偏偏又在那苦之中，泛出一絲甜味與檸檬皮特有的清爽，頗有層次。

就像他與媽媽共有的，短短的幾年間那些回憶，儘管有些已經不是很清晰，但卻是有苦有甜，有滋有味。每年的這一天他總是失落的，但這杯酒令他感覺似乎在這個夜裡得到一點慰藉。

「謝謝，酒很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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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一秒才反應過來男人是在說貓。不是飼主那問我幹嘛呢？他在心裡想，但並沒有說出口。

「嗯。」關於貓的話題他也不知該多說些什麼，僅發出一聲回應便當做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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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高興你喜歡。」拿著書的青年笑著回答，看來他選酒的眼光也還不錯，至少目前還沒有客人向他抱怨「不符合期望」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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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男人輕緩地應了一聲，看著青年重新拿起詩集，看來是打算要繼續閱讀被自己打斷的內容，而張益的視線落在前方的酒櫃，做成中藥櫃的模樣讓他想起了河堤邊的松鶴堂，他示好一陣子沒去了，畢竟平常沒病沒痛的也不匯往診所跑。

　　張益拿起菸又抽了一口，不過最近大概要去一趟吧，他會過去松鶴堂多半都是為了買中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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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過去，跨過午夜就是新的一天。
明天還得上班，伊森理了理衣領，放下袖子，慢慢扣好。

披上外套。
吧台上的空酒杯壓了一張藍色紙鈔。

「剩下的不用找了，晚安。」淡漠嗓音多了一份酒後的喑啞。

他朝兩人點點頭，推開門，邁著沈穩的步伐走入夜色裡。

　　「我不能選擇那最好的
　　是那最好的選擇我。」——泰戈爾《漂鳥集》25

　　不管再看多少詩，不懂的便是不懂，他撫摸的書頁，眉頭輕蹙。

　　究竟是詩人太過感性，還是他閱歷太少，不管如何他也只能看了，也許下次他可以買些更加好懂得書來著？

　　青年從書中抬頭，那名像菁英的客人放下了不少錢，這已經是第二個人了，雖說自己也常這樣坐，單實際自己收到時還是有些五味雜陳， here0920 對方倒是走的俐落，就像真的只是來喝杯睡前酒一般，「晚安。」

　　青年放下書，收起了空酒杯與那張千元鈔，現下又只剩他與另一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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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益仍舊是輕輕頷首，沒開口說話，目送看似心事重重的男人離開－－不能成眠的夜晚，需要烈酒才能夠幫助入睡。

　　深夜中酒吧的客人多半都是有所心事，張益忽然很淺的勾了勾嘴酒，有時候他跟那傢伙來時，那人老是會饒富興致的猜測著客人的故事......張益看向了正在翻閱詩集的 ooc87:

　　「老闆，你調一杯你喜歡的甜口的酒吧。」

　　剛硬的臉上隱約有著似笑非笑的神色，到不似當時在欒樹下初遇的硬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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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要求倒是讓荊華意外，是馬丁尼太烈了，想來杯甜酒沖口嗎？「很甜喔！」他笑著提醒，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沒有多做思考很快就決定好了，他拿下龍舌蘭與紅石榴糖漿，轉身拉開拉門到後頭倉庫的冰箱裡拿了柳橙汁再回到前台，取下酒杯放入冰塊，倒入七分滿的柳橙汁後，再一邊倒入龍舌蘭一邊攪拌直到九分滿，最後在緩緩的將紅石榴糖漿倒在冰塊上，糖漿順著冰塊落於杯底，成了一杯有漸層的酒液，最終放上柳橙片與蜜櫻桃。

「 龍舌蘭日出 。」他笑的燦爛，將酒杯輕放在客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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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益抽著菸靜靜的看著對方手腳俐落的調著酒－－紅色漸層黃色，溫暖顏色的酒、日出、讓他想起了孔雀草－－還很甜，倒是意外的調出了符合那傢伙形象的調酒，現在他才真正仔細的看了對方的臉，笑容燦爛，雖然長相是截然不同，卻都同樣有一雙桃花眼。

　　他指尖輕輕拂過冰涼的玻璃杯，指尖沾上了水珠，男人的臉上帶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笑意－－果然啊，明天他還是上山一趟吧，看著流星雨等候日出的黎明。

　　「 你喝吧。」

　　看了一會兒後，張益將那杯調酒輕緩地推到青年的面前，想起了些往事加上喝了點烈酒讓他慵懶地靠在吧檯邊，張益輕緩地吐出一口辛辣的菸，道：「 我不喜歡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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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點自己不喜歡的酒呢？他看著男人慵懶的樣子，不知是醉了還是如何，但他都沒有拒絕對方。

　　「你是想找人陪你喝嗎？」青年伸出手握住酒杯，冰涼的觸感在手心蔓延，擲起酒杯飲下一口，滿滿的全是柳橙汁的味道，酒味不重，但夠甜，是女性特別喜歡的一種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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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看看罷了。」

　　張益輕輕聳了下肩膀，他望向了對方拿起那杯日出喝了一口，「你要理解成找人陪喝也可以。」沙啞低沉的嗓音輕緩。

　　畢竟他會讓對方調一杯他喜歡的甜口也是在此，畢竟調了他自己也不喝，到了也浪費不如就請他喝了，反正他就真的只是想看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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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樣啊。」荊華沉吟一聲，這答案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就像會驚喜箱好奇的人一樣，只是想看看甜雞尾酒長什麼樣子吧。

　　他慢慢啜飲那杯酒，雖然龍舌蘭日出的酒精濃度很低，但畢竟還在營業中，他也沒打算喝的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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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顏色挺像孔雀草的。」

　　一時動意讓對方調了甜口的調酒，意外的切合又意外的發現對方也有一雙桃花眼，不由得讓張益有些多話，他將視線挪到了那束藍色的矢車菊－－遇見，是那花的花語之一，就像是某種提示，所以他遇見了孔雀草的日出。

　　「往水裡添點保鮮劑可以讓花開的比較久。」

　　讓開始掉落花瓣的花束維持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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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色嗎？」他不懂植物，但當著客人的面拿手機查詢實在太丟人，他便只能猜了，何況孔雀草聽來就像某種長得像孔雀的草。

　　荊華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到架上那瓶花，鮮花總是會凋零，但卻又讓人不忍心它繼續凋謝，就連光是看著掉落的花瓣都覺得惋惜，「保鮮劑嗎？謝謝你的建議，我會試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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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一種花瓣顏色漸層橘紅和黃色的花。」

　　視線又放回到對方手中拿著的暖色調調酒，「雖然花期已經過了。」不過就算現在開花，夜間也是閉合的花朵，只在陽光下盛開－－取名為日出的調酒到真的越看越符合形象。

　　「保鮮劑加下去大概可以延長一周多的盛開吧。」

　　鮮花會凋零總是難免的，所以劉姨他在插花的時候也總是會添加保鮮劑，希望讓花朵盛開的時間延長，張益輕緩地道著，輕輕抖了下菸灰，懷念的記憶依但浮現總是湧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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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起來你很喜歡孔雀草。」雖然他並不知道那孔雀草的花期是什麼時候，但男人所形容的色彩就像夏日的烈陽、甜美多汁的水果與揮灑的血汗。

　　「能讓鮮花延續一個禮拜倒也蠻厲害的，是你的生活小偏方？」他不懂這些，他也從沒照顧過什麼植物，頂多便是從前自然課時老師要求種的綠豆，當初光是放在濕潤的餐巾紙上就自行發芽了，後來種入了土裡，倒是被風一吹給攔腰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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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確實是喜歡，我想那是我最愛的花。」

　　沙啞低沉的嗓音輕緩地道著，如溫火輕柔而暖，孔雀草是他，盛開在那傢伙心窩上的花，與龍膽花在一起，所以－－是的，他想那是他最愛的花，張益輕輕撫摸著無名指上的倆環銀戒，他將最後一口辛辣飲盡。

　　「不，只是剛好認識的人喜歡插花，他告訴我的。」

　　美麗的花，劉姨總是希望花朵綻放的久一些－－不過他的兒子到不同，他更喜歡將花做成乾燥花或是押花，將那花朵永久的保存下來，佔有慾滿滿的傢伙。

　　「結帳吧。」

　　張益捻熄了抽盡的香菸，摸出了他的錢包，是時候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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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荊華沒有繼續多問，何必問呢？不過是閒話家常，「五百元整，另外謝謝你請我喝酒。」荊華輕晃酒杯。

　　「歡迎你隨時再來。」青年噙著笑，偶爾這樣也是不錯，不同於與同齡友人間的笑話吵鬧，偶爾與靜謐的客人聊個幾句，也能讓心靈稍微平靜……他想，這絕不是因為詩集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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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我再來－－你就自己調杯喜歡的，算我帳上。」

　　張益抽了一張五百放在青年的面前，臉上帶著很淺的笑意，因為滿意，所以下一次他照樣請喝一杯，張益微微頷首邁步走向了門口，在他要推開門離開時忽然停下腳步。

　　「上一次你問我金雨爺該怎麼供俸.....好水，不過我想好的藥酒也行。」

　　輕淺的笑意，「金雨爺在我不曾索求之下幫過我，我挺尊敬那位爺的，所以下次就別在我面前稱那位爺－－這貨了。」今個是真的心情挺好的，張益姑且解釋了一下上一次初遇自己時態度冷淡的原因，畢竟自己尊敬的爺給人不禮貌了，是個人都會不爽吧？

　　「走了。」

　　說著，男人推開門走上了階梯－－嗯，沒個貓影，看來是自己先回家了，張益又點燃了一根菸，輕輕吐著菸，徐步走遠。

　　面對男人突如其來的解釋，荊華倒是錯愕，他呆愣著看著男人離開了身影，倒是沒想到對方會提起這事。

　　荊華笑著搖搖頭，繼上次之後他也沒再去過老欒樹那了，但神靈終歸是受人景仰的，管祂是陰神陽神，靈驗的便是好神。

　　荊華收起桌上那張五百，拿著那杯未喝完的調酒先去將招牌燈關上，時間也晚了，他也打算打烊休息了。

　　荊華坐在吧檯的位置上，吧檯的桌面已經被他清理完畢，

　　他人生中有一半的時間都與大眾爺有關，但仔細一想，真正有聯繫的並不是大眾爺本身，而是圍繞在大眾爺身邊的人事物，供俸大眾爺的廟、信仰大眾爺的廟公、與廟公有交情的劉詠齊、同樣被廟公撫養的陳銘興……，他真的信大眾爺嗎？他想，他一開始是信的，在廟中看著太多信徒實現願望，所以他就覺得肯定有這位神，但後來……他就不信了，說來大眾爺本就不是什麼公平公正的神了。

　　昏暗之中，他的手機跳出了一條訊息，是他的mail收到了周揚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