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得做些什麼嗎？

並不太能理解為什麼有人願意將自己的「隱私」公諸在電視（更何況是實境秀節目）上，是過於單純的去信任百人之中有誰能夠真的做些什麼嗎——希貝兒．安德森帶著如常溫和的笑意靜靜聽著委託人的一字一句，她不否認選手之中的確擁有能夠「做到」的存在，但是、但是——

驅魔、除靈不會帶走此時此刻刻印於記憶裏的惡夢。

興許在自己之前或之後的選手會告知得盡快搬出去（不切實際與沒有能力實行、並非所有人擁有那份經濟能力），然而點與點匯聚而成的資訊訴說著難處與某種無力的走頭無路嗎？

「無論如何——心理諮商對派翠莎小姐您——也會有所助力。」

看著桌上整齊以九宮格擺列好的相片，向委託人頷首後摘下了胸針的她調整呼吸速路，劃破空氣而不規律搖曳的是撩亂所有規律的靈擺、具備意義也毫無意義的運行與迴避，宣示著的確有些「什麼」的是無機質的紙張。

那麼、那麼就不是——責任範圍內了呢？

順著靈擺特意避開的相片方向伸出食指，即便僅是停留於上方卻亦能感受到指尖異樣的冰冷（與責任範圍外的二度提示，毫無力量之人捲入其中僅會受傷），機械的靈魂之窗總能捕捉些美好之外的虛實曖昧，觀景窗所見並非所得、快門閃爍瞬間也非奪去靈魂而是留存。

「一、五、八——是嗎？是吧？」

興許這是種必要性與某種程度上的「表演」，伴隨儀式歌謠導入虛渺的是以火柴點燃特定相片，過快而不真實、腐朽而過於異常則宣示著指引無誤且超出能力範圍內，阿思緹吹散灰燼並再度眨了眨眼。

「因為、因為——問題是出在『人』身上呢。」

如同少女們於仲夏輕哼的旋律般柔和，她再度無視所有攝影鏡頭與工作人員，翡翠色眼睛透出也沒透出的是毫無惡意與些許愉快的笑意（諷刺或訝異，畢竟仍舊拍攝的表演已然毫無興趣可言），且無視著所有、無視著什麼地自言自語般開口。

直覺與幻想捏造也好、再度跨越實虛虛實也好。

「Zig et zig et zig , quelle sarabande——Quels cercles de morts se donnant la main……噢！是《Danse macabre》——狂歡與抗議的一線之隔、墳墓之上的起舞是——反擊與遷怒——醒來、醒來是重要的時刻——On se pousse, on fuit , le coq a chanté——那麼、那麼……是軍人嗎？驅逐或守衛——保護或警告……仍存在也非——存在——？死亡、死亡的瞬間——安息也無法安息——」

希貝兒．安德森的語調隨著旋律與恍惚哼唱出所有，興許那是晨星恰好隨微風觸及了此身並遊走虛實實虛間，如帷幕降下瞬間的是優雅的轉圈與提裙禮，仍未能意識到發生些什麼的則是歸返現實後的輕聲歉意。

「但我們——無法幫上您呢——願晨星祝福您。」

……指尖仍舊冰冷。

Metaphor

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於恍神中觸及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