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
2 years ago
委事二──丑寅鬼聞
賀明珀蕭肆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敲梆子的更夫行色匆匆,柝聲過後接著便是急促的步伐,腳步之重震得橋樑一陣輕晃。此處於槐根鎮西南,近來鬧鬼傳聞甚囂塵上,周遭居民到了夜半便是足不出戶,連巡邏的更夫都避諱於此。
身長七尺的白衣鬼、鬼哭像似女子聲、所著白衣為男裝──肩膀一陣沉,阿薩德皺了皺眉,手中單子一掌拍到睡死的胞弟臉上。


「醒醒。」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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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
2 years ago
加瓦爾摸摸臉頰,睡眼惺忪站起身後便支著長棍向上一翻,踩著墩柱翻回橋面上後左右看了眼,四周依然空無一人,只有遠處的鼓鐘樓映出零星人影。


「……鬼都沒有。」
翻身回到兩人藏身的橋下矮堤,少年不悅的從兄弟手上搶過卷子瞥了眼,隨後又塞回對方懷裡。


「都猜他會走水路,等多久了還沒個影?」
「四更才過,耐心點。到時動靜太大反倒──」


話正出口,不遠處靠近的一陣腳步聲讓二人瞬間噤聲。
大半夜的跑出來抓鬼,蕭肆此時睏得很,但為了賺錢,也是沒辦法的事。最近欄榜上的委事殺伐氣特別重,他很惜命,挑了一圈後只剩這個看起來能單獨應付,於是就成了現在這副身穿黑衣,手持長棍,偷偷摸摸在西南橋樑旁找地方蹲點的模樣。

「那些巡邏夫身上都有爪印了,哪可能是什麼鬼。誰這麼無聊半夜在這嚇人哪……呼哈……」他嘟囔的同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先前蹲的地方安靜的連隻貓都沒看到,如果要嚇人,那裡似乎不是好地點,於是他才決定換個位置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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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昏暗天色下看不出細節,兩人只能依稀看出一道黑衣身影,倒與傳聞中的白衣女鬼毫無相符。最近傳聞鬧得這般厲害,還會在這鬼地方遊蕩的閒人,恐怕同是揭了單子的。

思及此,兩人對看一眼,默契的點點頭後便兵分兩路,手腳並用的支着木橋下錯綜的墩柱悄聲靠近,兩個鬼祟的人影映照在橋下水面中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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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睡歸想睡,蕭肆可沒忘了自己正在月黑風高之時埋伏。沒多久他便意識到四周氣氛略為改變,他繃緊神經,直到感覺隱蔽的氣息離自己越發靠近,才突然回身,木竿子貼地往後一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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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勾著欄木的手臂施力,少年收起雙腳躲過杆子後定睛一瞧,映入眼簾的卻是熟悉的面孔。

「肆?你怎麼──小心!」

加瓦爾正想開口叫人,不遠處傳來的脆響讓他登時瞪大雙眼,不等蕭肆反應過來便向前一蹬,鬆手的同時勾起腿踹上對方肩膀,扯著人雙雙摔進河邊泥地──耳邊箭風劃過,掃過少年衣擺後斜插進泥地中。

「你瞎了嗎!?」

加瓦爾抬眼朝上頭吼了聲,蹲在橋上扶手的身影偏了偏頭,看清胞弟身旁的少年臉孔後才恍然大悟的眨眨眼:「肆?你在幹嘛?」
蕭肆睜大眼,小聲朝上氣音喝道:「我在幹嘛?你們才是在幹嘛吧?!還以為是哪個宵小之徒要偷襲呢!」

見阿薩德翻下扶手落到一旁,蕭肆這才看清雙子此時的衣著。
「你們這是什麼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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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聞言,兄弟對看一眼,問心無愧的聳聳肩。

「誘敵。」
「嚇到了嗎,嘣。」

兩人皆是一身白衣寬袖袍,成雙的白衣身影在夜色之下倒也顯得幾分詭譎,不難讓人聯想到傳聞中的女鬼,就差了那身長七尺──既然是個愛裝神弄鬼的貨色,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倒也未嘗不可。

「你有看到那傢伙了嗎?連條船都沒經過,不曉得打哪兒來的。」
「巡邏的倒嚇跑了幾個,穿白衣的一個沒見。」
敢情跟自己是一夥的。蕭肆瞬間有些無語的道:「你們該不會打算穿這樣抓人吧?這麼顯眼?弄不好其他接這委事的人把你們當鬧事的鬼抓去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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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兩人倒心大的很,只是聳肩:「躲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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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現在橋下有三個人。

賀明珀站在鐘鼓樓上遠觀,身旁是那位貼出委事的更夫——是的,為節省麻煩,他直接把目擊者給帶來了。
更夫從一開始的驚慌、看見橋上出現兩名白衣時一度要嚇尿褲子,到現在看到橋下疑似內鬨的場景面露迷茫。

「瞧、何來的鬧鬼,不過是有人裝神弄鬼罷了。」
見到兩名白衣出現在橋上時賀明珀並沒有感到意外,只要兩人分別站在橋的兩側交替出現再配上一點輕功,這樣不管目標如何逃命也都能營造出惡鬼纏身,更能嚇唬人。

賀明珀夜視力極佳,觀這身形和儀態來看應當皆是男子,黑衣一開始還出了手,現在卻像是聊上了。

是白衣的同夥還是揭單的同僚,總之近身瞧瞧便能知。
賀明珀從鐘鼓樓一躍而下,往三人所在的方向悄聲疾走靠近,也不迂迴直接就踏上橋上扶手,轉了個身運鞭便將靠河邊較近的那名白衣之一抽下了河。

在一片水花聲中回手又將鞭子纏上黑衣男子的腰際欲帶往另一名白衣身上撞去。

是同夥便好。
若不是,瓜田李下,被波及也只是剛好而已。
突然拉扯的力道讓蕭肆「我操」了一聲,他眼疾手快的抓住纏上來的鞭子扭腰施力,身子帶向一旁,在鞭子鬆脫時在地上滾了兩圈才站起,雖然有些狼狽,但好歹沒被甩出去。

蕭肆抬頭朝橋的方向看,奈何夜色太黑看不清,只能確定那人並未著一身白衣。

於是他喊道:「咱們幾個只是來抓鬼的!這位大俠手下留情!」
雙子
2 years ago
長鞭破開氣流的細響莫名熟稔,加瓦爾幾乎下意識撐棍跳起才僥倖躲過一劫,站穩腳步後才回過頭便對上了熟悉的身影,淺色的單瞳在夜色下射來一道凌厲的目光──是了。

那道譴責的眼神,對成天闖禍的兄弟而言不可謂陌生。

加瓦爾低下頭,挪到一側拉了把剛游回橋邊的兄長。上岸的少年倒冷靜得多,看來在長鞭抽到腰側時便意識到了事態如何,只是捲者滴水的衣擺扭了幾把,接著便抬起眼,和兄弟異口同聲道:

「師兄晚上好──」
聽聞求饒聲響,賀明珀即刻收鞭定眼一看才發現在場的竟都是阡陌門徒,作天作地的雙生子還有半年前才新進門的蕭肆。
頓時就來了氣。

「余靖/淨、又是你們!這陣子的白衣惡鬼傳聞原來就是你們搞的?是不是欠打?」

賀明珀跳下橋,氣沖沖的走到三人面前。

雙生子沒什麼好說的,平日裡就經常在門派裡雞飛狗跳,好事壞事都有他們的一份。
和蕭肆這位新進的門徒倒是沒有過多接觸,初見時只覺得是個好性子,應該不是鬧騰的性格——應該說和雙生子相比,哪個小孩看著都覺得乖巧。

但顯然近墨者黑,這不過半年的時間便攪渾在一起了。

「抓鬼?我看你們是自導自演,都給我站好!」
完全沒有聽進蕭肆的片面解釋。
聽聞喝斥,蕭肆雖然滿頭疑問,依然是立刻乖乖站好。他對這個師兄有印象,個性直爽潑辣,是少數能鎮住雙子的人,然而他與對方沒有過多接觸,就不知怎麼連同自己都被教訓進去了。

他弱弱道:「那個,賀師兄……我是碰巧遇到他倆的,至於他倆也是來抓鬼的……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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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兄弟倆偏了偏頭,齊聲道:「師兄冤枉──」

「姚娘昨天才貼了單子,咱倆都今晚才來的。」
「我們又沒做聲也沒追人,是那更夫少見多怪自個嚇自己。」
「是啊,還不准人過橋穿白衣了嗎?」
「我們也就嚇了肆一個,那也是他行跡可疑。」

兩人一句接著一句拋,倒是辯得理直氣壯。
蕭肆無奈的看了雙子一眼,彷彿在說「到底誰形跡可疑」。
「抓鬼有像他們這樣抓的?你還替他們說話?」
聽著這一來一往的辯解更是火氣上升,看蕭肆那底氣不足的口吻也都像是做賊心虛。
就算非主謀大抵也是從犯,還是該一同罵進去。

雖然氣頭上,但轉念一想也知道這群孩子大概就是想來湊湊熱鬧。
畢竟那傳聞中的白衣鬼若有像雙生子這樣的一頭惹眼的紅捲髮,那大概也多少會有些相關情報傳出。

但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也實在是讓人頭疼。

「你們何日不穿白衣偏要挑今日穿。」

「有想過到時萬一傳聞未消真兇逍遙法外,甚至出了人命官司,你們一個個都脫不了關係,背了黑鍋都不知道。」

「等回門派之後都給我自己領罰去。」
蕭肆聽了頻頻點頭:「師兄說的是,穿白衣還沒事嚇唬其他揭單的人,這事兒啊……等等,我也要領罰嗎??」
雖然不清楚蕭肆在這當中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還是得有一番處置。

畢竟師兄的權威不容質疑,

「夜半遊蕩,形跡可疑。」直接拿了雙生子的說法來用。
聞言,蕭肆欲哭無淚道:「但師兄,我是來抓鬼的啊……真只是路過才碰到這兩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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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路過就有你一份──」
「領罰──領罰──」
兩人倒叫的好像自己不用被罰似的。
蕭肆不可思議的道:「哪有這麼賴皮的?你倆方才還對我亂放箭呢!」
「讓你們對質了嗎、吵什麼吵!」
兩廂對著相互扯皮,聽的賀明珀額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沒能忍住又發火了。
長鞭猛地往身旁的橋墩一甩,直接打斷這沒完沒了的爭論。

這一甩劃出了一道尖銳的破風聲響。
「呃——」
還伴隨著一聲痛苦的悶哼。

但賀明珀正氣頭上,並沒有聽到這微弱的發聲。
「還有我說過多少次,夜裡放箭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很容易誤傷,同行的人是有多少條命能拿來給你碰運氣......」

『噗通——』
就在賀明珀劈頭蓋臉的教訓雙子(以及不知為何還有自己)時,蕭肆就眼睜睜看著一白影自對方身後輕巧竄起,手做爪狀向前伸,然而連賀明珀的衣角都還沒碰到,就被往後揮的鞭子抽中的慢速墜下橋。

從頭到尾一氣呵成,卻只有蕭肆一人發現,而耳邊訓話和辯解聲仍不斷。

「呃……各位。」

「各位,剛才……」

「剛才後面有……」

就在試圖開口不知道第幾次又失敗時,蕭肆一個提氣,舉起木棍敲地兩次,這才好不容易引起現場另外三人的注意力。

「咳、……抱歉打斷你們,但鬼剛才出現了。」他朝河面的方向指,「被師兄抽下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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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
聞言,雙子點起腳尖往河裡一看──那在水面載浮載沉的白衣身影乍看倒有七尺,此刻卻怎麼也讓人聯想不到傳聞中的哭聲厲鬼。

兩人互看一眼,隨後啪噠啪噠的拍起手:

「狂賀──」
「師兄屠鬼一鞭即中。」
「收屍交差囉。」
「回家睡覺囉。」
蕭肆「哈哈」兩聲,附和的跟著拍手,實則是因終於能結束這疲憊的一晚而慶幸。
......
回頭一看才發現河面上正有一白色大型物體橫陳在水面上,而且在一片鼓掌聲中飄了已有段距離,還在有氣無力的掙扎。

賀明珀沉默了一下,有些無法理解這白衣鬼為什麼要往自己的鞭子下鑽。
總之與他無干。

「鼓什麼掌、人還沒死呢,都給我下去撈。」分別在三人頭上拍了一掌,理所當然的指使三名現成勞動力,沒有要讓自己濕了衣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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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是──」

兄弟齊齊應了聲,這次反沒有再開口忤逆,倒是一左一右押著蕭肆沿著河岸邊晃了過去,長棍沿路㗳㗳㗳的拍著水,真乖乖撈人去了。
賀明珀監督著三人撈起白衣鬼放到岸上時人已經因嗆水暈了過去。

將沾水的長髮撥開露出一張蒼白的婦人面孔,卻不知為何著男裝,而再將婦人的衣袖向上挽起,卻看到了一雙尋常女性少有的寬厚手掌,帶有厚繭,似是習武之人。

婦人真實身分未明,裝神弄鬼的緣由也尚未知曉,但現在也無法問出什麼,只好先把人帶回門派安置再行處置。

將人帶回時不過四更天,天尚未亮,小孩們很有自覺的各自回去休憩,賀明珀也沒說什麼,只是耐心等到五更天一過,就立刻上門將睡眼矇矓的雙生子叫醒,就連外宿的蕭肆也沒能逃過一劫,秉持著好事壞事都有你一份的精神,被兄弟倆一個敲窗一個敲門雙聲道的方式給挖了起來,一同送到刑堂領罰去。
雙子
2 years ago
「師兄這次罰什麼?」
「罰抄寫還是罰練功?琅師姐還沒起,師兄要自個監督咱仨嗎?」

平日沒少被罰過,兄弟踏進刑堂的腳步倒是輕快,莫名其妙的駕輕就熟。
然而一旁蕭肆就滿頭霧水了——他甚至連髮帶都來不及紮就被雙子一左一右的架出房門,來到刑堂的這刻依然搞不清楚自己究竟為了什麼受罰。

秉持著「死就算了,但也該知緣由為何」的精神,蕭肆欲哭無淚的道:「……姑且問下,我的罪名是什麼?」
因為整夜未睡的困倦,眼睛有些半闔起來,聽到蕭肆的問話也懶得長篇大論,只是將視線瞥往雙生子那邊。
「夜半胡鬧。」
再看向蕭肆。
「縱容同門師兄弟夜半胡鬧。」

這便是罪名了。

不過隔壁沈琅不在確實有些麻煩,沈琅雖說聒噪,但用來應付這些小孩還是很好用的。
畢竟猴子跟猴子們之間比較有共通話語。

「掃雪吧,把屋簷上的積雪清理乾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要讓三人負責掃全師門十數間屋子上的積雪,可謂工程浩大。

這掃屋頂上的積雪可比平地掃雪累人,要爬上爬下,將雪掃進竹畚箕裡再爬下來捧到空曠處傾倒。當然也可以直接將積雪先一次性掃落屋簷再集中處理,但壞事成雙的兄弟倆早有將積雪往進出行人頭上倒的前科,所以這方法已經賀明珀給嚴令禁止了。

不論抄寫還是練功,他都必須在場監督著,著實耗費時日,掃雪的話他就只要最後回來看成果即可。
寒冷的冬日早晨,蕭肆就這樣哀怨的拿著掃帚與畚箕,站在屋頂上吹著刺骨北風,捲翹棕髮拍打臉頰,滿面的生無可戀。

「……我說你們怎麼還堆起雪人了?」
雙子
2 years ago
「不堆白不堆。」
「趁師兄還沒起趕緊玩吧。」

兩人回的理直氣壯。
屋簷上的雪沒少半分,廊邊的積雪倒早被玩了大半,歪七扭八的雪人沿著正堂邊緣圍了一排,遠遠看去倒有些壯觀。

一團雪球砸到了蕭肆腳邊,兄弟抬眼向屋簷上的少年道:

「肆,下來打雪仗。」
「天全亮再掃吧,反正也要弄個半天。」
「師兄肯定也還沒告訴別人罰咱們的事,要玩趁現在。」
「到時被發現肯定又要挨罵了……」話雖如此,蕭肆還是放下掃帚與畚箕翻下屋頂,蹲下來捏起雪球。

然而還來不及捏好一顆,後背便被雪球擊中。

「……」

「好啊,我要陪你們清積雪就算了還要被砸!給我等著!」語畢,蕭肆丟出手上的雪球,雙子見狀左右閃躲,於是雪球不偏不倚的砸到——兩人躲開後的地上。
雙子
2 years ago
兄弟回頭看了眼砸在身後的雪球,隨後一左一右抄起雪堆,嘴角彎出勝券在握的淺笑。

「看招!」「別躲!」

待天色全亮,晨起的阡陌門人路過沿廊時目睹亂七八糟的庭園時,那便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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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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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
2 years ago
https://i.imgur.com/PCAU1z5.png
附錄 師兄夜半教子圖
謝師兄鞭鬼一打一個準&肆衰小擔當
謝謝可愛胞胎和不斷無辜受牽連印象分直線掉落的肆
雪人堆完記得快跑 (來不及了
https://images.plurk.com/6WtqWDJsXhQ7qQewHV7LZL.jpg
師兄揮鞭穿睡衣好辣
胞胎好活潑好可愛雖然肆覺得雷雷的(幹
姜還是老的辣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好愛胞胎雪人跟本人長的一樣然後肆的雪人像狗啃的
雙子
2 years ago
對ㄝ肆連堆雪人的手藝都很靈魂(幹)細節好評
余瑛鷂
2 years ago
給卡哇伊交流獻上掌聲
老七師娘帶子交流真好看
soaringmind2: 想說堆雪人跟木雕應該有異曲同工之處 就(狗啃
⠿ ⁵⁷ ⠿
2 years ago
齁小朋友可愛到不行 阡陌門每天都熱熱鬧鬧真好⋯⋯(師兄ㄉ血壓;
雙子
2 years ago
Goshawk0830: 師兄辣到不行愛死ㄌ……揮鞭極好
shenjia57: 尾熊記得提醒師兄吃高血壓ㄉ藥……(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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