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色里✤荊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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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11.06早上8:00-中午12:00 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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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有自己的住處真是一件美好的事,只要忽略八點一到就孜孜不倦響著鬧鈴的手機,以及早晨透過窗簾偷溜進室內的耀眼陽光。

  荊華在床上痛苦呻吟,早起一直都不是他的習慣,應該說對他們這類人早起一直都是件困難的事,他早已習慣在夜間活動,早上沉睡,他扶著頭從床上坐起,一邊運轉糊成稀泥的腦袋回想自己究竟為什麼要早起。

  「是初二呀……」

  青年想起了昨日他掛鬧鐘的理由,只得拖著腳步走進浴室洗漱。
  簡單的整理後,他將頭髮隨意束成一束,棉質寬鬆的長擺睡衣下露出一雙潔白的雙腿,他荊華還不打算換衣服,做飯穿的舒適點對他來說剛剛好。

  他從冰箱拿出昨天買的五花肉、鱸魚、半雞、空心菜、白蘿蔔跟玉米,荊華打算弄些簡單的幾道菜就好,畢竟現在也只剩他一個人了。

  荊華抓住魚尾,將鱸魚按在砧板上,將去了魚鱗的魚剖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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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裹上面粉的新鮮的魚肉從鍋邊滑入滾燙的熱油之中,歷經魚肉表面水氣奔跳後,就是一陣酥脆的油炸聲響,另一個炒鍋裡正炒著洋蔥、紅椒與鳳梨,澄紅的濃稠醬汁散發著甜膩的氣味,將火關至小火慢熬,荊華轉身開始切菜,高綁的馬尾隨著他繁忙的身影而晃動,每個月總有兩日他會特別忙碌,那便是農曆初二及十六。

  「華哥!大哥問你好沒?」

  「快了!把雞拿出去,記得留幾塊給地基主。」

  「好嘞!」

  面對看起來只是進來詢問的小弟,荊華眼尖的注意到對方蠢蠢欲動,準備對白斬雞出手的手。
  「嘟!」荊華的菜刀刺入了木製砧板,砧板發出一聲重且悶的聲響,連帶那小弟都抖了一下。

  「你要是敢偷吃,我就把你的手剁了,聽明白沒?土地公都還沒吃呢!」

  「哪敢呀!這不是完整好好的在這嗎?」小弟搓了搓手指,並在衣擺上抹去了手汗,這才端起雞肉,腳底抹油溜了。

  荊華看了眼跑得飛快的小弟,這才把菜刀拔起繼續做事,11點就要開始牙祭,他得在那之前弄完才行。

  青年撈起了炸的酥脆的魚,將香甜的醬汁淋上魚身。
  「今日做牙,大家能一起吃飯,就算是有緣,希望之後咱們堂口生意也能蒸蒸日上、財源廣進,讓咱們都過上好日子!我先敬各位兄弟一杯。」坐在主位的劉詠齊手裡拿著小瓷杯,說完話就將杯裡的米酒一口乾了。

  以此為訊號,其餘參與牙祭的弟兄們也紛紛動起碗筷開始吃飯,畢竟祭拜完福德正神也已經下午1點多了,大部分的人早就餓的飢腸轆轆。
  「華哥煮的飯真的越來越好吃了。」

  「我聽大姐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我看華哥這是想要抓住詠齊哥的胃。」

  「說啥話呢!吃飯就給我安靜吃。」坐在劉詠齊身旁的荊華笑著喝斥說著閒話的小弟們,引的席間一陣笑語。
  「誰不知道這事,華哥你就別藏著掖著了。」

  「是呀!我看華哥也越發妖嬌,看來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要不是知道華哥是男的,就是我也會栽在華哥裙下。」

  「現在的華哥,要我栽,我也願意,嘖嘖,看著比女人還像女人。」

  「哎!詠齊哥,他們就說些幹話瞎起哄,別跟他們認真,你也別只顧喝酒,吃點菜吧!我給你添飯。」荊華抽出劉詠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然後取過對方面前的碗,添上白飯,再將碗塞入男人手裡。
  「嘿!荊華,也給我添添飯呀!」坐在劉詠齊另一側周揚,揚起手中的空碗。

  「您好手好腳的,當然得自己添啦!」荊華無視了周揚的要求,也給自己添了一碗飯。

  「嘁!偏心。」

  「要不您也養我,我就給您添飯啊!」

  「怪腔怪調,都20歲的人了,還怎麼這麼說話,還當自己是毛頭小子。」

  「才20呢!我說我18都有人信。」
  「調皮呢!」劉詠齊抬手彈了下荊華的額頭,直惹得荊華癡癡地笑。

  「這都是劉爸爸教的好。」

  「再說下去別怪我教訓你了!」劉詠齊噙著笑,又捏了一下荊華的臉蛋,「趕緊吃飯,好好聽話。」

  「我不!我就想讓你教訓我。」荊華一邊拉拔住男人的手蹭著,人一邊朝著劉詠齊靠去。

  「幹啥呢?」說歸說,劉詠齊依舊側過臉,咬了下不聽話青年的耳垂,「還都是油煙味呢,辛苦了。」男人在耳邊低語,伸手拍了拍荊華的尾椎。
  荊華一下子便刷紅了臉,其餘看見的弟兄也都眼觀鼻,鼻關心,各個一幅沒看見的摸樣,但桌下拿著手機的手指都飛快的打著字,傳著訊息。

  「哎!我、我廚房還沒整理,我……」正當要找理由離去的荊華,肩頭被劉詠齊重重按住。

  「還沒吃飯呢,要去哪?再說這幫崽子不會做飯就算了,難不成還不會洗碗了?你就別瞎忙了。」

  「好吧。」荊華這才拾起筷子開始用餐,抬頭看見翻白眼的周揚,也朝對方吐了吐舌頭。
  「最近連纈幫有些過分了。」隨著劉詠齊的一席話,餐桌上的談話才回歸正常。

  「是,那幫狗崽仔最近老越界,看著是想吃咱們的地盤,您看這事怎麼處理?」周揚的問話,劉詠齊的手指在餐桌上敲著,琢磨著對對方的審判。

  「談判吧,多帶幾個弟兄,談不過就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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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荊華看著眼前的四菜一湯,雖然沒有以前牙祭豐盛,但有鑑於目前只有他一個人吃飯,只好將祭拜餐食給縮水了,至少三牲是一樣不缺的。

  他在各樣菜餚中分裝出另一小份,將沙發前的矮桌搬到冰箱旁充做供桌,將小盤裝的菜放在矮桌上,取出小瓷杯倒入米酒,連同簡易的香爐與一小沓金紙放上,弄完後這才去換了身衣裳。
  荊華從衣櫃中取出一襲水藍單邊開衩旗袍,他輕輕的撫摸上頭的繡花,每當這時他都會想起那男人的聲音。

  「你這樣穿最是好看,顯的腰細,讓人流連忘返。」

  結果最走不出去的反而是他自己。

  他伸手摸了下項頸上那一圈金屬,一陣冰涼。
  簡單收拾下他便將菜餚端至樓下,目前店舖還未開張,在地下一樓門口祭拜便是剛好,原本正常程序應該要在門外的,但他的出入口位置實在太過詭異,只好先放置在店口,並將店門敞開。

  暫時沒有適合的桌子做供桌,只好借用木工留於現場的工作桌,上下來回幾次,弄好一桌一席菜,這才開始燒香與福德正神祈求之後的日子生意興隆。

  燒完香,他這才又回到一樓,給廚房的供桌燒香,與地基主求出入平安、無病無災。
  忙完這一切後,他坐在沙發上,盯著燃燒的香,點起了香煙狠抽了一口。

  小吃街禁止抽煙,難不成還能禁止他在家裡抽嗎?
四色里✤荊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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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14:00

  荊華自信箱中收取信件,信封上沒有任何關於自己的資訊,另外還附贈了一個包裹。

  「從哪來的?強買强賣的惡質商人嗎?」荊華環顧街道,卻沒看見任何可疑人士,他所在的位置已經是巷尾,房子後頭也沒地方可藏。

  為了保險起見,荊華在路上先把信給拆了,裡頭是一張米灰色沒有任何花紋的信紙。
  「趴、低、遜?」青年試圖解讀末尾的署名,但英文顯然已經難倒了他,「哎、用英文比較帥的感覺嗎?」

  相較於他,因為想不出什麼名字,便直接把前堂口的名稱拿來用了,「這難道就是學歷高的人與我的差別嗎?」

  青年默默想著,將包裹給拿進屋裡。

  包裹裡小小的夜燈被拜訪在床頭櫃上,荊華把玩一陣子後,就讓夜燈持續亮著,他來到書桌前,抽出新買的信紙,執筆開始書寫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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