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固定在床上，腦袋還有點昏昏的。

雖然已經醒了，沒打算說些什麼，只是安靜的看著床邊的以良。隨後便發現了自己床邊還擺了一袋紙袋，上面畫著番茄的圖案，不太明白對方帶這個做什麼。

「醒了啊？感覺如何，知道我是誰嗎？」關愛病人的起手式。

「你好的比我想像中的快呢，真是太好了。」

「小安不知道跑去哪了，可能在哪玩著吧，過不久應該也會來探望你。」

點點頭。

… 「……為什麼。」

「為什麼，以良要救坎德樂？」

… 「……你是說我帶你走的那時候嗎？」默默地把墨鏡拿了下來，放到了病床旁的櫃子上。

「還是你在水族館那？」

「這樣兜兜轉轉下來我好像救過你有幾次了。」

「畢竟你是我的責任嘛。」

「……」沒說話，又搖了搖頭。

「不管是哪次，坎德樂都不明白。」

「責任？……責任，為什麼？坎德樂，是『責任』？」

… 「當一個人跟另外一個人開始有深刻的聯繫時，就會有『責任』這種東西存在呢。」

「你想成我現在是你的監護人，那差不多就是同個意思，就是『爸爸』喔。」

「如果還是不明白的話，也不用想太多，你長大就會知道了。」

「……」『爸爸』。

「坎德樂，給以良添了麻煩。坎德樂知道。」

「……坎德樂沒能把任鐔，還有坎雷斯，殺死。」所以才會出現麻煩。「死了，就不會麻煩了。」

「雖然殺掉也是種選項，不過……」

「他們其實不要死對我來說才不會造成麻煩，畢竟他們的身份也非同凡響，出了點事我也很難交代。」

「但是你為我著想的心意我感受到了，再試著更加控制自己的慾望如何？」

「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摸了摸坎德樂的頭髮。

「控制……？」

… 沒理解對方的意思，只是看著。

「坎德樂你會有看到活著的東西想要破壞掉的慾望吧？」

「溫暖的人體、或是動物之類的……你有這樣的感覺嗎？」

「或者說，自覺？」

沒答腔，但點點頭。

「……很噁心，不喜歡，死掉的話就不會那麼噁心了。」

「死掉的東西是不會動的。」

「不管是什麼生物，只要死掉後就會變得冰冷了起來。」用自己發溫的手碰了碰坎德樂的臉頰。

「所以，讓某些有用處的人活著會比較好，因為我也不喜歡寒冷嘛。」

「在我老家有個寓言故事，有個人叫夸父，他為了追求太陽給予的溫暖而一直追著光跑。」

「最後精疲力盡死掉了，成為了僵硬冰冷的屍體，化成了充滿寒冷迷霧的森林和山谷。」

「我還想讓你活著，坎德樂。」

「所以不好好控制自己的殺人慾望，是不行的喔。」

「雖然要你馬上改挺困難的吧，不過我會幫你的。」

… 「……」

「對坎德樂而言，怎麼樣都好。」無論是控制欲望的部分，或是自己毀滅的部分。

「所以無所謂。」

「會做的。」

「……但是，坎德樂不認為自己可以做好。」

你真的……很適合沙特林。

「我會幫你的，雖然過程可能有點痛苦，不過熬過去就會很輕鬆了。」戴起眼鏡。

「好好休息，感覺你過不久就能出院了，到時候要我來接你嗎？」

好

點點頭。

「要回去了嗎，以良。」

「是啊，水果要吃嗎？不吃的話我就帶走了。」走到一旁拿起一個馬克杯。

「對了我帶了營養奶粉，甜甜的你應該會喜歡。」接了溫水泡奶奶。

「記得喝完喔。」

「不想吃。」不喜歡。

「……」甜的。

「嗯。」要喝完。

「……我真討厭這裡，到處都是藥的味道，快死光吧，把醫院炸掉蓋成別的東西就好了。」邊抱怨邊開病房的門，沒有在輕手輕腳的總之就是趴基打開。
「啊，坎德樂、老頭。」蹦跳蹦跳，抱著一盒乳酪塔到床邊，「你看起來還活著，為什麼不回家呀？這裡真噁心。」

「喔小安來了，那就交給你照顧啦。」把水果袋帶走。

「好好相處。」讓自己安心的定神咒，開門閃人。

「欸，走這麼快？好失望，你急著去生孩子嗎？」在說什麼啊。

「還不能回去，不能下床。」雖然不會痛。

摸著以良給自己泡的牛奶，溫溫熱熱。「醫院，不喜歡，很冷，但是牛奶熱熱的。」

「……？」不理解，「我沒有住過醫院，但是我知道醫生跟護士會把人關起來，把他們殺掉坎德樂就可以回家了嗎？」
「我最討厭醫院了。」趴在床邊，「坎德樂，餓了嗎？痛嗎？想睡嗎？很冷嗎？那群畜生對你做了什麼呀？」

搖搖頭。「如果殺掉，坎德樂就好不了了。」

「不會餓，不會痛，坎德樂剛剛醒，沒有想睡覺。」

「坎德樂都在睡覺，不知道醫生做了什麼。」喝一口牛奶，甜ㄇ

「……」不怎麼喜歡，但姑且是牛奶，會喝完。

「唔，好吧。」拉住坎德樂的手然後嗅嗅，「你身上都剩下藥的味道了，我不喜歡，聞起來像是要死掉一樣，但是這樣才會好起來？不可思議。」
「……」對牛奶沒什麼興趣，看著對方喝。
「……坎德樂，我想睡你的床，我不想回家。」邊講就邊開始實際行動，爬床人。

「……」是無所謂，但是這樣的話牛奶會灑出來，所以把以良泡的牛奶放到旁邊去。

「坎德樂動不了，安要自己動。」被固定在床中間，只剩下下肢和下臂能動。又因為身體瘦小的緣故，床上還有一些空間。

「嗯，親愛的護士姐姐，要是願意把床換的更大就好啦。」爬上去，把自己塞在病床的欄杆還有坎德樂的身體之間，側著縮成一小團，把手往內收以免戒指嗑到對方的傷口。
「坎德樂現在不想睡，那要做什麼？你要對著空氣發呆嗎？好笨。」

… 「嗯。」都是這樣的，回過神來已經睡著了。

「安，想睡覺？」

奪想睡

「不睏，但是沒什麼可以做的，好無聊啊。」翻一翻口袋找筆，有找到

……沒有帶筆。「你的繃帶都是白色的，好無聊啊，之後畫兔子給你。還有鯊魚？狗？狐狸？全家福？」

病房有筆

「筆……抽屜？」看著床旁邊的桌子。

爬起來伸長手去摸抽屜，把裡面的一隻黑色簽字筆掏出來，在掌心畫了畫星星，沒斷水。
「找到了。」興高采烈，「不過要從哪裡開始畫才好？你都快變成木乃伊啦——哪個王八蛋搞的？壞孩子，該死。」

「……」沒有意見，開始思考護理師小姐看到現在這個情況被活活氣死的可能性有多少。

「以良說不能把他們殺掉。」

「所以不能殺死。」可以打傷ㄉ意思？

「我知道噢，要打哪邊才不會死掉。」犯罪本當上手。
「不過不要給老頭知道就好了嘛。」講的很理所當然，抓著坎德樂的手臂在繃帶上塗兔子。塗ㄉ奪好看

「……好醜，再畫一個。」畫ㄌ一把刀插進倒楣兔子的腦門。

畫ㄇ

「……」只是看著對方在自己身上畫畫。有想睡ㄌㄇ

… 暫且閉目養神。

「麗茲·波頓拿起斧頭～砍了她爸爸四十下♪」畫鯊魚跟狗勾、旁邊畫戴墨鏡的狐狸，「當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砍了她媽媽四十一下♪」
畫ㄌ多少

… 「啊，順眼多了。」把人家畫的遠看像斑馬近看像行為藝術，反正自己很開心。
「坎德樂，睡著了嗎？」晃一晃筆，在脖子那邊的繃帶流暢的簽了自己的名字，完全沒在怕被追責。

… 「…………zzz……」等安米洛德畫好都睡著了。

有醒來

… 「……？」脖子癢癢的，於是醒過來。

「安，畫好了？」眨眼眨眼。

「好了呦。」甚至炫耀，甚至獻寶，「你看你看，這是你跟我跟老頭、這是你的斧頭、這個是炸彈，碰！」
「……這個是我們家，唔，旁邊的是爆炸的醫院跟死掉的護士。」到底都畫了什麼啊。

「……」覺ㄉ

「……」有看懂，點點頭。

「安，會畫畫？」甚至覺得神韻挺好。

「嗯？不曉得，我會畫畫？坎德樂說會的話那我就會。」好像不是很在意，「但是我以前會在炸掉的地方噴漆呦，會被發現所以現在不能這樣。」有良好專業素養ㄉ恐怖分子。
「你喜歡嗎？坎德樂，你下次快要死掉的時候我可以再幫你畫新的。」

點點頭。

「坎德樂沒有要死掉的時候，安也可以畫畫。」

「……」
「那要說拜託呀，坎德樂，說拜託，好不好嘛。」
「不然親我一下也可以呦，抱抱也可以。」笑咪咪，「我想要，我會給你畫圖，坎德樂。」

拜託抱抱親親

「……」

「……」

小小的偏偏頭，「……拜託你？」奪誠懇

滿意

「呀。」滿意ㄌ，「你真好，我喜歡你。明天再給你畫別的，星星、月亮、兔子洞？」
「坎德樂要畫嗎？」把筆遞過去，「你也可以畫在我的手上，嗯，肚子也可以？因為坎德樂是好孩子呢。」

畫嗎

手臉

「……」意外挺心動，又想了想。「坎德樂動不了了，沒辦法畫。」

「……出院之後？」

「好吧、好吧，真任性。」
「忘了的話就把筆插到你的肚子裡去。」在說什麼，「……唔，睏了，我想睡了。」

「……」點點頭。「睏了。」

… 「……」覺得被綁住不好睡，沒那麼舒適。

空間有點窄，縮成一團還是跟欄杆還有坎德樂貼得很近，欄杆很冰，不喜歡。
「……」老頭說要照顧坎德樂，照顧，不太會，但是坎德樂喜歡溫暖的擁抱，所以伸出一隻手環好對方的腰，這裡有傷？沒有？

「……」安的頭髮軟軟的。

花奪久時間睡著

花多少時間睡著

護士奪久之後來趕人

睡著前／後來ㄉ

推門而入。「哎呦死小孩，你跟重傷病患搶什麼床，不怕把人家擠成肉醬喔？起床啦，下來下來。」

醒沒

「……」迷迷糊糊，「臭婊子罵什麼啊……閉嘴、閉嘴，吵死人了。」
「你才幾歲啊你剛剛講什麼？講什麼髒話？我跟你講你家長下次來我一定跟他說，將多少次了不要把小孩單獨留在醫院了，就不聽，探病時間都過了他還不回來。」拎著後頸把小朋友抓下來。
「……白癡，腦袋裡面裝的是更年期？怪不得，歇斯底里的瘋女人，放我下來。」掙扎掙扎，力道

睡醒

… 「……？」被好大聲的吵鬧跟爭執弄醒。

如何

決定繼續睡，好累。

「你看你都把人家吵醒了啦，乖一點快點回去，不要賴在醫院裡，這又不是旅館哪裡好睡？不懂你ㄟ。」指指點點，順便抓住又想把自己塞回去ㄉ小朋友，「哎呦還想上去，你真的是很皮欸，那個郁先生也不管？都這樣教小孩就好啦。」
「……」好想現在就炸了這個智障。
「好了啦出去出去，我要鎖門了，你再這樣搞你兄弟半年都得躺著知道嗎？」
「我不要自己睡，我想跟坎德樂睡嘛。姐姐，拜託，你看以良都把我丟在這裡，他不要我了，我不會回家，拜託嘛，我保證不會吵坎德樂，嗚嗚嗚。」哭ㄌ(哭ㄌ)

如果護士小姐就這樣被誆ㄌ我會很驚訝但是我還是骰一下

還是趕出ㄑ 給ㄊ弄家屬床

通知家長

「好啦不然我打給你爸，看他要不要給你登記一下陪護，好不好？」結果還是被眼淚騙的動搖了兩下，但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鎖門出去，「如果他不答應就跟他回家，聽到沒？你在這邊等。」
「……」好累，不哭了。左看看右看看，趁護士去護士站打電話的時候一溜煙跑掉。
「明天買好多顏色的筆來看坎德樂吧，嗯，黑白的不好看。」甚至計畫，「要早點回家，坎德樂，這裡太討厭了。」

還在睡

… 「……？」迷迷糊糊的醒來，點點頭，又繼續睡。

回家去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