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一個禮拜的討論與施工,今日依舊有許多的工人在他的新居進進出出,目前水電接線工程已經進入尾聲,接著還有木工要做木板隔間,而荊華身為雇主,也只是到現場看看,順便給現場師傅送送餐,大多時間還是靠仲介的裝修公司監工。
「師傅辛苦了!先吃飯吧!」正中午荊華拎著六個便當與冰珍珠奶茶走進地下室,他將午餐放置在鋸木桌上,招呼著現場人員來吃飯。
「多謝啦,還讓你破費。」率先回復青年的是這批施工人員的工頭,基本上現場有問題不是找監工就是找這位工頭。
「不會啦!應該的,這麼熱真的是幸苦了。」
「我們習慣了啦!」
這地下室現在是真的很熱,明明已經10月底要11月了,但光是待了五分鐘,荊華就覺得自己的背後濕了一片。
水電師傅為了照明在現場插了好幾盞不斷增加空氣溫度的澄黃照射燈,兩扇工業用風扇正賣力的攪動不流通的空氣,順帶揚起打牆掉落的水泥灰。
師傅們放下手上的工具,拉起衣擺將臉上的汗水拭乾,這才紛紛分起便當,然而施工中的店舖也沒有椅子可以坐,師傅們就隨意的坐在落滿牆粉的地上,絲毫不介意髒不髒的問題。
一開始荊華還不習慣,他記得有一次中午過後來,水電師傅們剛好自休息,一個個的全都躺在地上,他差點以為發生了什麼械鬥事件而導致屍橫遍野,結果就只是在睡午覺而已。
「你們這是做到哪了?」荊華環視周圍慘不忍睹的牆面後蹲下身,看著師傅邊扒便當邊問,他還沒能做到如同師傅那般可以直接坐在髒亂的地上。
「下午就上水泥了,很快啦!」
「喔。」青年垂眼想了三秒,發現自己還是聽不明白現在的進度到底到哪了,「所以上完水泥就好了?」
「哪有可能,小老闆你別開玩笑了。」
「喔、好吧。」
「小老闆你很急喔?交期不是還沒到嗎?」
「沒啦,就……你們還在施工,啊我現在就住青年旅館呀,想看什麼時可以先搬回來住。」
「嗄?你沒地方住喔?這麼可憐喔!要不要我幫你說,讓工程先做樓上?」
「有地方住啦!就住旅館。」突然變為可憐青年的荊華再一次強調,他可不想改天來到這裡時,就因流言變成流落街頭無家可歸的青年形象。
而工頭只是從便當裡抬頭看了他一眼,「很花錢喔?」
荊華乾笑了聲,沒有接話荏,而是把話題往回拉:「先弄樓上不會影響工程嗎?」
「不會啦!早晚都是要做,都一樣啦。」
「那好呀!還是我跟仲介說一聲?」
「都可以呀!你講我講都一樣啦!」
「那好,我等等先跟仲介說一聲,那樓上弄好要多久呀?」
「四、五天吧,電跟水都接好了,等明天水泥乾就可以上油漆了。」
「嗯、這樣喔。」荊華意識到「能提早住進來就提早」的想法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在怎麼早他也還得再等個四五天才行。
荊華幽幽地嘆了口氣,站起了身,「你慢慢吃,我改天再來。」
「好嘞!你慢走嘿!」
荊華拿出了手機,一邊給仲介撥電話,一邊走出了悶熱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