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勉強強扶著雜物站起身來，只是被保全敲到的肩膀還是異常疼痛...
「希望沒有脫臼才好...」
放眼望去在人群中找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並慢慢晃到身邊跟著坐下。

看起來也是有些傷啊...
「馬修叔叔還好吧？」

狀態

彎腰撿起躺在地上、並且沾滿了灰塵的帽子。自己只是正巧路過附近而已，怎麼就有一大群「訪客」打破城牆跑進來呢⋯？回想起方才驚險的打鬥場面，好在自己拖延到一些時間後馬上逃之夭夭，才只受了點輕微的擦傷。

（對了⋯那個小鬼上哪去了？）隨意找了處地方坐下、重新戴上帽子後，這才想起身邊似乎少了道嘰嘰喳喳的噪音⋯

「我很ㄏ——⋯⋯哇喔，小鬼，你看起來比我糟糕多了。」

「傷哪了？」看著灰頭土臉的男孩，幸好對方意識清醒，目前看上去不至於有生命危險的樣子

「我還好啦！就是剛剛被那些『東西』打到了肩膀而已！還好不是銳器沒有見血～」
姑且就不管有多疼努力揮揮兩手要他放心。
但一揮就....
內心痛到掀起驚濤駭浪，還差點罵髒話。
「ㄍ...剛剛沒看到馬修叔叔呢...是...是也在混戰之中嗎！」
故作鎮定用顫抖的聲音說著。

「是啊，那些職員可真夠『稱職』的，大白天就出來找麻煩。」
「喂喂⋯你這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樣子，該不會跑去和哪個職員幹架了吧？」看著對方一副逞強到底的樣子，現在的青少年都這麼勇嗎??

「真的？」一把用力按上對方的肩膀「果然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

幹殺人兇手??????!!?!

中/叔叔你殺人！！！！

「痛痛痛痛痛！！！」
差點以為手不是自己的整個人僵直。
「好啦好啦我是有點手痛叔叔你也太用力了吧？？真的要死了喔？！」
「剛剛和看起來很像保全的人打了一陣子，不知道是不是脫臼了...」
老老實實像對方坦承一切。

「老天——你，去和那種怪物搏鬥？」不知道該對面前的孩子說些什麼才好，低頭大嘆一口氣後抬頭說道「孩子，我必須跟你說⋯有勇氣是好事，但逃跑會使你更加長壽。」

「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說自己還好？」終於鬆開魔鬼般的魔爪「但我可不是專業的醫生，只會簡易的急救而已..」左右張望不知道有沒有急救站的地方

「可以的可以的！休息一下就會好了吧？以前也不是沒有這麼打過啊！」
況且這陣子待在這感覺也沒有認識到什麼願意無條件就醫治他人的人，身上物資已經不是那麼充裕了。
「一起坐著吧？現在不要亂動我也比較舒服些...」
拉拉叔叔的衣服，示意他坐著就好。

「其實以前...還沒到這裡的時候，我也常常在家鄉加入防衛戰，雖然比這裡來的規模小一點...」
抓抓鼻子看著忙碌的人們。
「所以沒辦法放著入侵者不管哈哈」

「好吧、好吧⋯我可不想下一次再看到你、就得幫你收屍了，小朋友。好好活下去吧。」重新坐下後用手按了下對方的頭，但力道比方才減輕許多

「防衛戰？」摸摸下巴思索了一會，想起之前男孩說過自己的家鄉似乎水資源很匱乏的樣子⋯「為了——爭奪水源？」

「嗯...畢竟水，都被管理了...就算政府有發放也會有惡黨貪食這樣的資源用於脅迫。」
「不過叔叔不用擔心啦我們這區算是治安很棒的地方喔！要不要過來玩啊？如果出去的話！」
似乎忘記了什麼事，很自然的想邀約對方到自家來。

「這麼聽起來你的家鄉似乎也不太平啊⋯連小孩都必須上戰場？」看來每個世界就算有很大的差異，某些地方還是有著共通之處。

「哈——我倒是挺想見一見、沒有大海環繞的英國是怎樣的。不過前提還是出得去的話。」抬頭看了看商場的頂部，經過這次突發事件後還能不能夠活到明天都是個問題⋯他悲觀的想

「那麼你們都是生活在沙漠裡？就像埃及、阿拉伯那樣一整片的荒漠裡。」

地理觀念一點都不透徹正呈現無知的眼神和反應。
「恩～～～～～的確放眼望過去都是沙子，交通工具基本上不是在沙子裡就是在路上，叔叔也有去過類似的地方嗎？」
比起那每次看過去全是黃色的地方，這裡相對的有趣多了。
「但與其說我那邊，我更好奇叔叔說的有大海是甚麼感覺！居然可以跳進去游泳太奢侈了吧？叔叔會游泳嗎？」

一邊問一邊做出自己可能曾經在沙子裡游泳的動作，明顯就不是正常的泳姿只是像塊被流沙帶走的垂死動作。
逼真度

「％＄＃＠％＃＄︿＃＠︿％＠＄」
想模仿但忘記手痛立刻遭受報應。

泳技

「沙漠嗎——倒是沒有去過。我們這兒挺潮濕的，還有一處靠海。」看著對方放空的眼神，應該是對地名很陌生吧⋯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去到沙漠。

看著男童僵硬、且完全不像任何一種泳姿的動作，笑出來幫對方固定手臂
「會啊，基本上的泳式都行。我想想⋯在大海裏頭游泳的感覺——有點冰⋯？」努力回想考核時游泳的回憶⋯

（爛大人電死 ）

（我真的快要被叔叔笑死）

「好好喔...我也想要那有點冰的感覺...」
不管那有點冰是甚麼樣的概念，盲目跟著附和。
「那叔叔冬天一到會去舔海嗎？我家這邊以前河川小小一條，冬天結凍就忍不住想去舔，也是冰冰的！！」
分享同樣的類似經驗給對方，就算此冰非彼冰。

「舔⋯⋯？」微微拔高音量，搖搖頭把自己腦中浮現的舔海畫面晃掉。「這麼做舌頭會黏在冰上的，還是少這麼做吧。」因為對方天真無厘頭的發言哭笑不得的拍拍男孩的肩。

「那麼——問題來了，諾斯。如果，我是說如果能『活著』離開這裡⋯⋯你會希望回家呢，還是去到一個有著大海的世界？」

「欸......？」
突然被問到沒有想過的問題，然而沒想過的並不是不是能不能活著，反而是要『去』的地方。

再怎麼說，雖然已經沒有家人了但那樣枯黃的景色依然能讓些美好回憶湧上心頭。
「如果不想和叔叔分開的話...」
猶豫中手指搓著衣服布料較厚的地方，似乎自己也沒注意到在思考時會有的小動作。
「...嗯，不...如果可以希望還是回家吧？」
再說擅自跟去感覺也只是造成對方的困擾。

「哈啊⋯也是。通常被帶進來的人，都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吧⋯」腦中頓時浮現出原本世界、以及在商場被怪物追著跑的景象，不知道該說哪邊更好一些。

「⋯怎麼，」注意到對方猶豫的語氣和小動作，「你還得回去找你的家人們吧？」壓低了帽子說道，儘管有著遼闊的海，但內心並不希望男孩來到那充斥著偷拐搶騙的世界。

沈默一陣子才又開口。
「其實回去以後也沒有人在等我...畢竟那裡常常因為資源不足造成許多疾病，認識的人有時候一轉眼就離開了。」
不管是被什麼給帶走。
「啊！但！我還有這個在等我喔！剛好帶在身上也沒有什麼遺憾呢！」
掏出口袋裏的金屬小球，似乎正在休眠狀態。

「⋯孩子，我為此感到抱歉。」因為自己的問話戳到對方痛腳低聲說道，看著男孩不禁令他想起許多曾在街上看過的孤兒，還有⋯自己

「哈，真巧，我也是一個人。這還真有緣，不是嗎——？」試圖用輕浮的語調來讓話題變得輕鬆一些，這回又再對方腦袋上按了一下，把對方的頭髮用的有些亂。

「嗯？它關機了嗎？」看著男孩掏出的金屬球，安靜的異常「對了——除了這個，你還會做些什麼呢？」思考在這商場能做出其他工具的可能性⋯

「嘿嘿！那我們就是１＋１了！」
似乎很喜歡被摸頭的墊了一下腳尖。
「這個球球本來主要都是用太陽能，不過現在在這地方也曬不太到太陽，只好改用人力發電的方式...帶在身上跑步或是動作比較大的時候就可以充電！很厲害吧！！」
有些得意地舉起手腕，但因為疼痛又放了下去
「說來慚愧我在這賣場好像能幫上的忙就只有電器維修了...知道的事情比很多人都少很多」

「話說回來我一直很好奇叔叔之前是做甚麼的挖？感覺起來其實很有肌肉量耶！」
覺得對方可能是做
水電工／警察／保鑣／工人

「哈啊——是、是，不過在這之前⋯這裡，」搖頭看著面前十分不安份的孩子，果然還是該把手固定起來，否則原本只是脫臼怕是被對方弄的更嚴重。「乖乖別亂動。」用不久前搜索到的替代品把對方的手臂固定。

「我——？之前是個警察。你們那兒應該也有類似的職業吧？」邊固定邊說。溫柔程度固定多好

（很溫柔但包很爛（。）

看著被固定好的手沒一段時間又鬆脫。

想說甚麼但想想還是沒說。
「警察...！我們那邊的警察也都是很厲害的腳色呢！常常一天到處跑還要幫忙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叔叔有遇過甚麼很刺激的事嗎？」
像是想聽到甚麼有趣的故事一樣又靠了一點貼到旁邊

反正自己也不是專業的醫生，給了對方一個「你將就一下吧」的眼神便不再鼓搗男孩的手臂。

「刺激——？噢、確實，我們那兒每天都有『刺激』的事發生⋯」摸摸鬍渣，喃喃自語的說道。

「有一次，那是一個晚上——我和我的搭檔走在街上，腦袋差點『BOOM-BOOM』的開花呢⋯」講到一半忽然大聲的說出狀聲詞，一手比出了槍的手勢，像是故意要嚇唬對方一樣。

「但最後只傷了一條腿⋯」放下手改用食指點點自己的左腿 。「我想這也算是挺好運的，是吧？」

被嚇到

輕微的挫了一下，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看了一下對方的左腿才想起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狠狠踩在人家腳上。
「還好叔叔現在還在這裡，不過腿傷已經沒事了嗎？天氣冷的時候會不會隱隱作痛挖？」
犯賤的用手指去戳對方的腿。

看著那根作亂的手指 撥掉算了算了
「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復原的差不多。煩人的是冬天或下雨的時候，它總會提醒我他的存在⋯」因此兜裡時常帶著一盒止痛藥，在商場總會派得上用場。

「說道冬天，你們那既然沒有水氣，那你有見過『雪』嗎？諾斯。」

「在書上看到過！！」
就算手指被撥開似乎也沒有影響著逐漸變好的心情。
「不過也只會出現在大水源附近的高山，而且被譽為能見到一次就能許願祈福一生的自然聖神現象。」
或許自己一生也不會見到這名叫雪的玩意吧。
「反正從照片上看起來和沙塵暴也很像啊！靠想像靠想像～！」
拍了幾下叔叔的肩膀一臉得意想像力很好的事。

「祈福一生啊⋯⋯果然你們那兒既然沒有雨，雪也是挺稀罕的吧。」對方的說法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而點點頭。

「波蘭每到冬天總是會下雪⋯」而自己最討厭在下雪天出去巡邏。

「雪的話——摸起來比大海還要更冰。哈，要說像沙塵暴的話，你可以想像成很冷很冷的沙塵暴⋯不過也有像下雨一樣的小雪就是。」抬頭看著商場的天花板，這裡既沒有太陽也不會下雨，現在倒有些懷念起外頭的空氣了。

聽著對方所形容的一切感到新鮮。
「啊！該不會開口就可以喝到冰冰涼涼的水了吧？？有這麼幸福的事情嗎？」
而且那規模等級還是沙塵暴一樣，想必整個小鎮的人都要起來跳舞了。
「....有些無法想像呢...叔叔喜歡雪嗎？」

喜歡

「哈哈，或許等到你拉肚子的時候，就不會覺得幸福了，孩子。」伸出食指在對方面前晃晃，不想表示自己曾經再第一次看到雪時也有過這種慘痛經驗。

「不得不說，整座城被雪覆蓋、入眼全是一片白時真的挺有情調的。」除了冬天時舊傷會隱隱作疼，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不好。「你們世界的其他國家，也沒有會下雪的地方嗎？」

「整個都白色的嗎？太厲害了...」
就算是看過雪的照片但那也頂多到霜的程度，到底甚麼樣才會一片白實在是不可置信。
「沒有聽過～或許有只是我不太清楚，畢竟要知道別的地方的事情有點困難，國際間來往的學者很少我也只見過一次。」
「說到這叔叔有沒有喜歡吃的東西？」
有些突然的把題目丟到對方眼前

「也是，畢竟在成山的沙子裡，交通應該很困難吧？」說道沙漠就會想到駱駝，不知道男孩的家鄉會不會像阿拉伯人一樣騎駱駝「你們會騎駱駝嗎？」

「吃的嗎——噢⋯我想想，」平常自己對吃的沒什麼要求，能填飽肚子即可。

「你聽過甜甜圈嗎？一種圓圈形的麵包，上頭會灑上糖霜或巧克力米。」用手比劃出圓形的模樣

「駱駝蠻多的！是大家的好幫手！我家以前旁邊也有一大群呢！」
想到駱駝差點把晾在外面的衣服咬成破布就笑出來。
「甜甜圈...？圓圓的話的確有看過不過沒有叔叔比得這麼大，我們這邊稱呼小點心。而且通常沒有很甜都很原味。」
「真想帶叔叔去吃吃看一定也會變成你喜歡吃的食物！」

「那聽起來還挺像小圓麵包的？看來你們那兒沒有甜甜圈這東西啊⋯」每個世界果然在一些細碎的地方都會有些不同⋯提到食物便頗富興致的繼續說道：

「你們平時在沙漠都吃些什麼？」印象中從英國來的紳士都帶著頂高高的禮帽，平時吃的都是些炸魚薯條。但不曉得沒有大海的地方，對方會吃些什麼。

「原來叔叔都稱呼小圓麵包嗎？對我們來說是比較昂貴的點心！」
大部分的食物都沒甚麼味道也都很原味，但也有一些東西為了保存而異常的鹹。
「有很多乾糧可以拌著吃，也有一些蟲乾不過那部分有些人是不太喜歡吃啦～我自己最喜歡的是烤蜥蜴！吃起來很有嚼勁喔！」
還給了對方一個拇指加上肯定的眼神（？

「雖然是這麼說但這個賣場也有很多以前沒吃過的東西好新鮮！罐頭打開還有醬汁太不可思議了！」
一邊誇張地比劃著一邊和對方形容那神奇的體驗。
「等傷好了叔叔在和我一起去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食物吧？搞不好可以找到甜甜圈呢！！」

「蟲乾？蜥蜴⋯⋯？」對於一個平時的吃食非常單調的波蘭人來說，不是麵包就是馬鈴薯，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刺激的食材。「老天，我不該問的。」小聲滴咕，心靈衝擊

「在這兒伙食確實挺不錯的，聽說其他層樓還有餐廳呢。」能吃飽穿暖、有個地方睡覺，已經比最低的生活水準要好上太多了。

「行啊，但在這之前⋯還是等到你這裡能動再說吧。」

「和叔叔一起總是可以找到不錯吃的東西和很好睡覺的地方，這就是老練的大人嗎？」
也不知道是從哪到聽胡說的用法，但從眼神傳出來的確實是稱讚和景仰。
「那就這麼說好囉？」
伸手勾勾你的小指當作約定後很快就靜下來，似乎是因為過一番戰鬥後很疲倦又或是因為安心都有可能。
想必在這休息之後又能見到這一大伊小的身影繼續穿梭在賣場上了吧。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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