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睜開眼後的第一個念頭。
雙耳所能捕捉的則是一片寂靜,就連理應砰砰猛響的心跳聲也沒能聽見。
鑲嵌於前排座位背後的電視螢幕端端正正地待在原處。
要是能夠就此將視線定格在上頭的話,將現正於一片混沌的腦海中重新播映的那些零碎片段視作一場過於真實的夢境甚麼的,亦是可以做得到的吧。
可就算是想要扮成鴕鳥,那股因身處環境所造就出的猛烈壓迫感,顯然並沒打算那麼輕易就予以放行。
——機身彷彿是遭受過某種巨物用力撞擊般扭曲變形,由外而內凹陷的機殼甚至裂出了一條大縫,外頭的光線鑽入縫隙,勉強取代依然緊閉的遮陽板,為昏暗的艙內帶來一絲光明。
正為視覺所捕捉的這幅畫面,觸目、驚心。
周遭也開始傳來了驚呼乃至是叫嚷等等的聲音。它們全都交織在一塊,令人難以辨清字句的意義。
幸好機身雖然呈現相當幅度的傾斜,但體感上並未至於直接翻側,裂縫敞開的位置也沒有橫跨坐席區,得以免去大規模的傷亡。
……有誰受傷了嗎?有誰……罹難了嗎?
有在墜機時跌落在外的人嗎?安然無恙的人有多少——
「……哈,這發展簡直不能再更糟了。」
話語間夾雜著顯而易見的不滿,發出嘆息的是一名青年。
明明是大熱天,卻還穿著綠色的長袖帽衫與印有低調花紋的黑色長褲。
礙於背後的兜帽而無法自然披散的銀白長髮則是垂落在身前,髮末應是挑染的顏色因而變得比平日更為顯眼。
——名字好像是皮恩.法姆索羅涅。
對於他,自常夏之島離開的遊客們多少有著或淺或深的印象。
至於理由的話……
這名青年並不是聒噪的人,對旁人也總是不太搭理。
但若是碰上某些場合,要目擊那張總是緊抿的嘴吐露出連珠炮發,又不算是太過稀有的事。
而這裡所指的「某些場合」,無一不是——
「算了,到這種地步抱怨也沒甚麼實質意義──意識清醒也能正常說話的傢伙,有時間慌亂的話還不如先確認檢查你們自己的狀況。」
「有疼痛的部位?腦袋運作正常?手腳或身體的部位有異常狀況嗎?別抱著『忍一下就不痛』這類愚蠢的念頭隱瞞實情到狀況惡化,在這種醫療資源不足的場合那樣做只會拖累所有人。明白嗎?」 ...有人有多的褲子嗎?不要這樣看我,我沒有在墜落的時侯吐出來已經很厲害了(看來沒事)
我指甲斷掉了嗚嗚嗚嗚嗚
(看來也沒事)
lvOvl:
「……換上之前先把下半身清理乾淨,不然你換幾條褲子都一樣。」露骨表現出不耐煩的醫生朝發話者扔出了一條旁邊撿來的毛巾和褲子。
好像……有點暈(外表看起來倒是安好)
sakunari617:
「斷了?從中間斷裂?傷到皮肉層了?疼痛狀況?有流血跡象?在哭哭啼啼之前先回答我的問題。」
『——BING……PO、N……BING、……N、』
夾雜著刺耳的雜訊。
不具備現場感的聲音,相當突兀地響起了。
アルターエゴ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有、……滋……聽、……嗎……、……』
還、活著……?
隔著眼皮感受到光亮的那一秒,腦袋裡浮現的是這樣的疑問。睜開眼看見那條裂縫時,本來沉寂的不安又吵雜起來,在恐懼的驅使下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幾乎震破耳膜的心跳聲壓過周遭的驚叫。
────直到青年與友人們的聲音響起。
「那個……嘶……肚、腹部、安全帶?可能因為衝擊所以有點痛……」
努力調整紊亂的呼吸試著回答問題,模糊的視線粗略掃視全身、外觀上看起來正常無事。慢慢冷靜下來後衝擊造成的疼痛也在此刻沿著神經回流,顫抖著手解開保命的安全帶,腹部被勒住的地方痛得讓人倒抽一口氣。
Asclepius_: 從指甲邊緣裂到中間,痛是還好只是我、我不敢直接掀開
(冷靜下來後才覺得好像也不是需要哭的事情)
是我耳鳴還是真的有奇怪的聲音......,馬麻我想回家
『……、無……啟、——自……動、修……、需時……、……』
(意識模糊的似乎聽到奇怪的雜音,但是又被過度緊張而引起的胃痛拉走注意。清醒度只剩下10%左右…)
sakunari617:
「是嗎,拿去。」總覺得態度有點冷淡……或興致缺缺的醫生,這次取出的是修剪指甲的工具和藥膏。
hchen5759:
「看起來只是衝擊餘波導致的短暫疼痛,既然你還能正常呼吸那就不是問題。待在原地調整呼吸直到你不痛為止。」經過簡單審視後扼要地做出診斷,醫生再次轉移目標。
sakunari617:
「耳鳴,正常現象。無論有無暈眩症狀都在原地休息到正常為止。」
「……壞了嗎。廣播聽上去已經不能依賴了。」
興許是腔調比在場的其他人都要平穩、甚至稍嫌有些悠閒的關係,發言的人甫一開口,眾人的注意力便一下子聚焦到他的身上。
「要是後半句不見的部分沒聽錯,雖然不知道詳細,這艘飛機應該是能
自我修復的。但話雖如此,我們也不能待在這裡悠閒喝茶。」
即便是遭難,仍然一絲不苟的滑順金髮。
身上的純白西裝、還有懸在臂間的同色披風亦奇跡地沒有沾上半分髒污。
站得筆挺的身姿、微微上揚的臉容也是,絲毫不見狼狽。
這名男子的儀態還有言行,與這場空難格格不入。
「各位都沒事吧。」
問候的同時,男子環顧已經變形扭曲得不見原貌的機艙。
氧氣罩、機上雜誌、椅墊、座位乃至於行李都散亂著鋪躺在地面上,能夠行走的空間縮限到僅剩下部分隙縫。
遭遇到這種程度的猛烈衝擊,任何未受保護的一般人體都理應跟著在機艙內炸裂開花;然而,被青年以目光仔細巡視的所有臉孔,除了明顯寫滿了驚嚇以外,每一副五官還是好好地待在了原本的位置上。
「……呵,有受傷的、又或者是想要短暫休息的人得麻煩你們忍耐一會。當務之急,是先出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再喘口氣。」
拿起尚未組起的手杖前端往內裝版上敲了敲,金屬板內瞬間傳出像是火花摩擦過內塗的刮擦傷。
這點也在預想中,即使巨大金屬鐵塊將乘客都保護住了,這股衝擊力道依舊會對機體本身造成損害。
什麼自我修復我們錯過了什麼...& I'm fine thank you (臭靈呆)
——繼續待在這裡,只怕會有第二次的危險。
聞言,男子的唇角淺淺勾起,隨後繼續闡述他的看法。
「雖然肉眼是看不見的,但這架飛機遭受的損害說不定已經擴散到更核心的電路部分,就算目前看似能當防護,機油也可能會滲漏進電路板……也就是說,
會爆炸呢。或許。」
....
不是我幹的我什麼都還沒搞!(原本還在戳地上躺著的人聽到關鍵字馬上有反應
因為這是飛機又不是廁所嗎……總之還活著
爆……會爆炸……?
聽見關鍵字的瞬間不顧剛剛穩定下來的呼吸,立刻翻找起自己的隨身包、確認裡頭的物品沒事後稍稍鬆口氣,但隨即又緊繃起來。
「那我們、要先出去外面嗎?」會自我修復的飛機聽起來很不現實,但早已習慣了各種不現實後反而更在意生命依然受到威脅這件事。或許是金髮男子表現得相當鎮定,於是抬頭向他詢問意見。
???????總之我們塊陶的意思嗎(不會思考的三歲歲
「沒錯。」
「但是你們比我想像中更有精神,這比什麼都好……那麼,大家整備好後就出發,可以嗎。」
青年這般說道。
儘管比起徵詢意見更像是以較為禮貌的方式下達指示,然而那副至今為止依然穩健得令人安心的口吻,實在教人難以回絕。
「
……哼,整體狀況比預想的好。」
像是看準了時機接過話頭一樣,沉默了頗長一段時間的另一名男子突然啟腔。
「行了,在出發前所有人先確認手邊的東西。個人的所有物、派得上用場的東西──背包、能提供熱量的食糧、飲用水,只要沒有破損或異常反應的都多少帶上一點以防萬一。特別是乾淨的水。」
「衣著不便於行動的行動時注意一點,在防護配備不足的狀況下禁止直接觸碰顏色異常鮮豔的動植物,如果有長褲或耐走的鞋子也去換上。你們應該不想走到一半被蚊蟲咬得滿身傷吧?就算有這種奇怪的興趣也給我憋著,聽懂了嗎。」
徑自把話說完,白髮青年便以像是蛇一般靈巧的動作,彎身鑽進入口處幾近被完全壓垮的醫護站,截然把待在客席區的眾人拋諸腦後。
...那個躺在地上的先扛起來吧(把某位陸行鳥扛起來,就跟扛米袋一樣)
<{
}好怕熱死在路上(蟲NG的人把自己包好包滿
lvOvl: (夢到維尼熊說著走十里路扛米袋不換肩,迷迷糊糊清醒率總算提高到70%,才發現自己變成米袋被扛起來了!)
咦?維尼?米袋竟是我自己?(比起其他的問題,可能腦袋的問題看起來比較大)
收到回應後馬上低頭打開背包檢查裡頭的東西,防曬的薄外套、髮圈、錢包手機、行動電源、止痛藥等全都安然地躺在裡頭,把只喝一口的瓶裝水也塞進去後拉起拉鍊、重新綁緊慢跑鞋的鞋帶。
lvOvl:
「呃、我也來幫忙吧。」
整理好自己的物品後小心地繞到阿塵那邊,打算幫忙把他們的東西扛下飛機。
(總之快速的清點行李後跟上)
hchen5759:
我手上這個可是加10裝備的雙手武器陸行鳥戰力可以媲美長老,幫我拿個行李就好(遞出後大步跑向出口)
攙扶著彼此走下飛機後,首先進入視野的是因那段漫長到讓人忘卻時間的假期、以致於莫名帶有日常感的高大棕櫚樹。
它們整齊排列在晴朗藍天下,彷若是正在列隊歡迎他們的當地居民一樣。
……但當那排棕梠樹後方的景象映入眼簾,甫自心中萌芽的微小希望幾乎是在馬上就被燒毀殆盡。
遭受焚燒的希望——從矮小建築的間距與數量來看,依稀能夠辨識出這是一座建築物都不怎麼高大的小村莊——已經被火勢燒得面目全非,瀰漫的煙霧像是連綿的白布一樣覆蓋在上頭,僅剩幾棟殘存的房屋仍在靜靜燃燒。
(從米袋進化成兩足類可以自己站在地上。見到眼前的景象在腦袋閃過了無人島求生的恐怖預想)
那個………這怎麼看都不像是豐年祭的地點吧?我們是來到事故現場了嗎?
...
通常這個時候都會從角落跳出1.2個食人土著或是哥布林(開始伸懶腰)
不要啦...火還在燒耶縱火犯不會還在附近吧
隨著越發深入的腳步,沿途的景象越是慘不忍睹:已然焦黑、或燒斷了的支柱,因而承受不住整體重量而倒塌的房舍,以及更多的、已經被燒至辨認不出原貌的遍地餘燼。
除了大夥的腳步聲外,這裡就只剩下火焰剝裂木造房屋時所發出的劈啪聲響。
人類所發出的求救或悲鳴,哪一邊都沒有闖進大家的聽覺。
倖存的村民應該已經逃走了吧。
不禁這麼想著。
或者應該說,儘量讓自己這麼設想。
散落四處的動物殘骸——似是被某種生物啃食到露出底下白骨的殘餘血肉,正恣意散發著腐敗難聞的惡臭。
而在那其中,參雜著一些對於他們而言未免太過熟悉的殘肢斷臂。
讓人沒辦法不去聯想,但又極力地避免細想,那些落在一旁、看不出具體部位的肉塊原本究竟屬於甚麼生物。
牙敗衣…不會兇手還在事故現場吧………(小聲)
附近有沒有除了骨頭以外趁手的傢伙....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燃灰行動嗎(誤)
救~~命~~
在一片搖曳的火光之中,數道模糊的人影正緩慢地朝這裡靠近。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傷的緣故,人影步行前進的模樣顯得有點怪異。
搖搖晃晃的,活像在下一刻便就會撲倒在地,從他們的嘴裡,似乎還傳來了幾句無法辨明是哪種語言的含糊低語。
(用手機相機鏡頭放大看確定是不是真的是「人」)
「……後退,和這些傢伙保持距離。」
影子跨過由火光與濃煙共同構築的牆面。
有著人類輪廓的存在越過火牆而來。
以血肉之軀穿越火場自然不可能毫髮無傷,大朵橘色的火焰在或是白蠟、或是慘綠的皮膚上璀燦綻放,而它們底下的苗床亦正以肉眼可見的幅度炭化潰爛。
但他們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一樣,連將之撲熄的念頭都沒有展現出來。
爬遍身軀的並不僅有焦痕。即使相隔一段距離遠觀亦尤為顯眼的青黑靜脈,爬滿了臉部及每一吋裸露在衣物之外的肌膚表層。
——就像是龜裂的蠟像。
在那些裂縫裡流淌的,全然不是象徵生命力的鮮活殷紅,而是宛如凝固一般的、猶如濃鬱死水的紫與黑。
然而它們所依附的那數具身體,無疑正在邁開遲緩的步伐,就這樣維持著那詭異虛浮的步姿朝這裡邁進。
(馬上退到後面)夭壽喔就算是屍變也太快了吧——!!!
夭壽喔以為穿越到泰拉世界了然後起初看起來是歐拉麗結果是保護傘公司嗎(語無倫次的退後)
這看起來像是從惡靈古堡片場走出來的玩意是啥?歡迎來到拉昆市嗎?(雙手撐開往後退
眼前景象令人反胃,路邊物品對視覺造成的過度衝擊使得腦袋感到一陣暈眩、腳步有些躊躇,但是比起那些東西,落單以及原因不明的現況更讓人懼怕,所以還是強提精神、背好自己與阿塵的背包緊跟在人們身後。
當人影出現在火光那側時,看見活物的驚喜與奇異的恐懼感糾結在一起,那些『人』身上散發的怪異讓自己不知道該不該向他們喊話。
「咿────」看清楚穿過火焰的存在後悲鳴一聲,想起恐怖片裡尖叫的人總是很快就會被殺所以硬咬嘴唇把剩下的尖叫吞回去,死死抓著最近的人的手往後退。
...
這些傢伙的反應如何?(驚嚇結束後撿起地上一顆石頭)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邊後退邊胡言亂語)
「……是死者嗎,還是別的東西。」視線越過火叢與陰影外,那些東西的臉覆蓋上一層火薪,即使瞇起雙眼也難以辨識。
但這並非是為了想看清楚對方的舉動,而是慣有的集中注意習慣。他轉動起握在手裡的手杖,筆直地伸往最前方;在來的路途中已經將其拼裝到原本長度,所以揮舞起來更加有力,同時在這個瞬間、不停跟著氣旋在前端凝聚魔力的天象儀刻度也開始起變化。指向日冕的刻度緩慢下降、而星軌則是向上走15度。
其實不用做到這麼誇張的動作也行,只是想試試看而已。
「稍微借用一下這邊的殘渣、失禮了。」順著手臂將五感延伸出去,讓手杖變成身體的一部分——原本就儲存在天象儀裡的魔力跟著攀爬在土地上那些詭譎黑影一起射出,瞬間將前面的怪形擊飛出去。
以旁人來看那些黑影就像是突然被靜止不動。但只是將自己的魔力攀在殘留於土壤的魔力上罷了。他本來以為要是在同類間有一個被打飛出去,可能、多少,會起點制止他們繼續靠近的作用,卻是反效果。那些東西越靠越近了。
『這些傢伙似乎沒有思考能力……還是說,只是單純的生物本能……』攻擊的同時暗自思忖,手杖前端擊出的光彈連射出好幾道,雖然都確實命中了對方,不過無法有效地讓那些東西徹底氣絕。眼角餘光能看見一只被擊飛的又緩慢站起來。
『不痛嗎。』這次的光彈改往手臂擦過去;剛好擊中後面的另一個,但是也讓原本狙擊的目標手臂裂開一個大口。那張找不到生氣的臉只是瞪著眼睛朝前方開,嘴裡淌出大片汙血。
『沒有痛覺、沒有基本的求生慾望,簡直和電影裏頭演的活屍一樣——』
當他再次舉起手杖想改用其他攻擊方式絆住它們,不遠處的陰影裡傳出了一陣小騷動。
聲音不大,似乎也沒有想要掩飾動作的意圖。
最初還以為是野生動物或是生還者之類的,但是移動聲音中也包含了陣陣呻吟。
而且,聲音從遠端傳至近處的速度,比面前這一群來時的陣仗都要來得迅猛。
「……這個地方還有
神職人員。」從濃煙後方現身的東西身上穿著的是普通神職人員用的衣服,但是有幾處部分不相同。他沒有親眼看過,卻耳聞過那個組織。
沾上汙泥與破損痕跡的神父服外觀上鑲有紫邊刺繡,以及改良過後更加貼身的長袍。從不知情的人士眼裡看來大概會認為只是非正統教義派的修士。
『偏偏還有
教會來攪局,這樣打下去應該不會有問題吧,雖然我也算是脫離了時鐘塔……』
他深知教會的神父、也是代行者的體術上比起普通人更高,不過對沃戴姆而言,政治因素更應該被優先考慮進去。
「這裡應該沒有法政科的人對嗎?有的話記得幫我閉上眼睛。」
在一個回首的間隙朝身後的眾人眨了下眼,他趁那些行動迅速的東西靠更近之前將手杖舉起。頂端天象儀正以比方才射出光彈的時候轉動更加快速。
指針越過一條又一條日晷——
分針滑過一道又一道星軌——
凝聚在天象儀內的光線突然往內收束,無數條彷彿太陽冕環的光體纏繞在上頭,逐漸往外膨脹、蔓延到空氣中——
「Stars
(星之形)——」
「Cosmos
(宙之形)——」
「Gods
(神之形)——」
第三聲,指針與分針交會在一起。冕環開始吐出黯橘色的火光攀向天空。漸漸地,變成黯綠薪火纏住空氣。
「Animus
(吾之形)……」
下一刻,空氣瞬間染上了刺眼的白色,跟著轟音一起出現。
出現變化的,不僅只有男人手中所持的手杖及自身周邊。
詠唱的字句仿如傾盆倒入空中的雨勢,洗去覆蓋夜幕之上的橘紅火光與灰黑煙霧。
頃刻間,漫天星辰睜開了燻得闔上的眼睛,眨動著璀璨光輝。
魔力凝聚,於夜空中構築的術式似是水面上接連綻開的漣漪,大氣震動,一明一滅的星彩齊聲唱和——
「Antru——」
「騙人的。」
「對了,那邊的你……皮恩.
法姆索羅涅?帶著大家先走吧,我大概要一陣子才會跟上去。現在的我沒辦法呼喚隕石下來,地點也不正確。」語畢,白光又再擴大了一圈,直接蓋上了視野。
「……」
還以為眼前的青年是運氣不錯才什麼事都沒有,原來是錯覺。
「都聽見了?馬上離開這裡。」
好的遵命馬上逃!......雖然不知道金髮的大哥哥要做什麼但我會在心底打大哥哥的電話打到被停話的
即使不清楚現狀也理解了金髮男子正在保護眾人的事實,絢麗的光芒讓人忘了恐懼,不知何時手腳也停止了顫抖。
Asclepius_:
「是……!」馬上往反方向、跟上翔嵐的腳步跑走。
像是忿怒於青年所發下的豪言,抑或是不滿於新鮮肥美的血肉在眼皮底下腳底抹油的行為,行動較為敏捷的數隻喪屍前仆後繼湧上。
他們以比一般人稍慢一些、卻要更加凌厲的架勢衝向眼前的獵物,還未剝落的指甲中滿是泥土和乾涸後的血塊肉屑,猶如收割靈魂的鐮刀般狠狠揮下——
是!(模仿某陸行鳥式跑法)
「——」
看在一般人眼裡,就像是某種類似蝙蝠一樣的生物在喪屍間迅速穿梭,只能勉強捕捉到模糊的紅色殘影,以及隨著那抹影子的竄動而不停閃爍的銀白冷光。
說不出是甚麼東西所發出的奇妙聲響在銀花綻放之際不絕於耳,倘若定神觀察、便會注意到地面上多出了不少斷掉的手臂,或是膝蓋以下的腿部,它們的切口全都整齊俐落,明顯是由利器切割造成的成果。
有些喪屍甚至被割開了喉嚨,頭顱與身體僅依靠一層薄薄的皮肉連繫著。
「……你是?」
那抹腥紅身影沒有應答。
可是,這並不代表青年不會得到任何解答。
「——在初次見面時互報姓名,確實是非常重要的禮節沒錯。」
溫潤的女聲從旁響起。
緊接著,聲音的主人自隱蔽處步出。
「不過,這裡實在稱不上是合適的地點呢。」
窈窕的身軀被包覆在由純潔的白與象徵高貴的金與紅共同編織而成的短袍之下。
像是在施行宗教儀式時才能得以拜見、狀似王冠的頭飾,安然棲身於銀白色髮頂之上。
即使是在火光與屍骸之間,穿戴著這身裝束的她的身姿,依然顯得莊重而聖潔。
「各位,請跟我來。」
向眾人如此示意的女性率先邁開步子。
順著她所前行的方向看去,由層層樹影鋪蓋而成的密林映入眸間。
後方的是屍山煉獄。前方則是由他人所指引的野林窄道。
困獸之鬥一般的險況,恰巧在這個時機伸出的援助之手。
心中的那一絲忐忑或許難以規避。
但此刻應該做出的選擇顯而易見——
喵喵喵我願意跟隨這位女士!
總之先甩開那些後面的移動烤肉啪就對了(四處亂竄跟上)
(回頭看了看後頭的情況)
天女下凡當然跟著走啊
總之有人救真是太好了
向前奔跑的同時身後也傳來了異形們湧上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物品落下的聲音。不能回頭、不要回頭、向前、向前、向前,拼命洗腦著自己,步伐加快再加快,一刻都不敢停下。
「────!」眼角餘光捕捉到與整個場景格格不入的神聖身影,逃命的腳步在此刻停下,那面容有股難以形容的熟悉感,但是比起深入思考這件事,雙腿先邁出了第一步、跟著夥伴們隨著女性的指引往樹林走去。
アルターエゴ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