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習慣了冷冽氣溫，中庭的寒風對她來說不刺骨。
尤其看到了曾經阻止過自己的正義使者。

如今正義使者和自己一樣喬裝著，躲藏什麼？

視線似乎比寒風更加刺痛，對此頗敏感的他不由得駐足，張望片刻後輕易的對上似乎能判斷不善的目光。

......

「是有什麼事要找我嗎？」

失禮的是他的視線是從對方上方劃過去才再第二眼下拉視野時才成功發現人的，林純哲察覺他們的距離有些不便於聲音傳播，於是拖著腳往前了幾步。

「絕對不會記錯，目中無人的『英雄』。」小嘴脫口而出的咬字是那麼的刺耳，比起那誇張的銀灰髮色，無法忘懷的是那雙無理的端詳。

「怎麼？英雄也會受傷？」輕而易舉的走到他面前，做出了當時的胸口握拳蓄勢待發。

他本就不擅於交際，為聽出刻意明晰的咬字中含有的諷刺愣是花了數秒，因為競賽與人結樑子當然稱不上罕見，但和女性的話他完全沒......啊，倒也不是沒有過。

曾經短暫令他無奈又摸不著頭緒的回應頓時浮上，林純哲想起對方就是曾經被自己插足暴力行為的人，而後他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眼前人還來道館和自己宣戰。

「我給你的印象很目中無人嗎？」

面對她的提問他也只是掛上微笑，盡可能的輕描淡寫關於拐杖的緣由。

「是啊，之前出了點事......話說回來你的造型變化很大呢。」並且生硬的轉移話題。

「彼此彼此，戴著眼鏡也沒有比較聰明的感覺。」不只句點他人，還給予人一擊不必要的回應，眼前這少女在前段時間被阻止後，透過推薦找到他人，不管規則對他出手拳打腳踢。

不過至今仍沒有得到一次反擊。

「……我們再打一次好不好？…」依舊突然，但看到他後身體自然產生厭惡夢的反應。

林純哲沒有開口解釋戴眼鏡的初衷，畢竟本來改變形象為的就是把曾經的自己給遮掩住，而這理由對於立即認出他的少女來說多半挺可笑的。

......她說什麼？

他以為他們的事情有隨著任憑對方拳打腳踢洩憤而落幕，現在看來貌似不是這麼回事。

「像之前那樣？不過如你所見我現在不太能配合......。」總之先掛上友善的微笑。

「真的好嗎？不太能配合？」笑容不管是誰只要是情況所需都能掛起，就廖北婭的的笑容論來說。

的確，動手動腳的是其中一方，無法忘懷拳頭與雙腳全力敲擊對方肢體的碰觸多麼空虛。
不過看到他又記起來了。

「所以呢？拐杖也是造型嗎？」

「是造型就好了，再更明確點說的話我連好好走路都有困難了，所以恐怕像之前那樣......練習？」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腿示意，稍微斟酌之前彷彿自己是沙包一樣的互動該怎麼形容，最後選擇的詞彙尾音也帶了些困惑。

「如果希望有人能練手的話也可以再去道場晃晃，之前你來後教練也蠻印象深刻的。」

廖北婭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從一開始兩人立場不同，對她來說也沒有完好的收尾是不會善罷干休，左右搖頭擺動著對此話只有鄙視和沒興趣。

「不懂嗎？我指定你，我要怎麼確認你不是騙我的？」她的堅定或說頑固，直接了當。

搞不好又是雞婆被人看不慣呢……

林純哲頓時還真啞口無言，但仔細想想在面對眼前人的時候自己往往都不知道能說什麼，之前他倒也理解對方認為自己管閒事，但拿根拐杖東走西走又能圖什麼？

「就算這麼說我也沒辦法證明給你看，只能口頭上告訴你我的演技沒有那麼好能裝瘸子裝......那麼久。」他這才意識到事故以來也快要兩年了。

「......」如果這身子一如既往四肢健全，林純哲倒是不介意奉陪再當次沙包。

「總之，」他努力的釋出善意，「除了動手以外還有什麼方式能讓你消氣嗎？」

在出聲提醒他前，不穩的步伐千真萬確的映入天藍的瞳色中播放，認為彼此有過什麼，但有那麼點擔心的心不與此衝突。

無名的無奈感所衍生牽強的微笑，多少體會。

「陪我說話好了，還是想從本人口中知道……」
「還有可能回到道場嗎？」

不知道對方的意思是否是接受了自己的說法，但想想也覺得方才那找架打的對話有些懷念，後知後覺的感受到物似人非是什麼樣的滋味。

「說話嗎？當然。」儘管他從過往到現在都是公認的不擅聊天。

「以選手的身分回去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但也不完全排除作為其他身分......協助者的身分回去幫助現役運動員。」

「我有一個很好奇的點。」由不得分析教練與學員的差異，曾經在場外見識他的身手矯健，由身體融會貫通所有感觸。只是她不明白，天才要如何把自己的經驗分享給現役運動員。

「你在地板墊上起舞著閃閃發光，就連我都期待著你的練習賽。」自顧自說起當時所看到的感動。

「像你們這樣……全心全力投入在運動上的人要用什麼條件指點？我是指一定會遇到比曾經的自己還要棘手的對手，找到能夠反擊的方法，可是要怎麼教會人呢？」

對方自然延續話題以及不經意誇讚讓林純哲不禁一頓，除了預設自己不被對方待見外，更大部分是佩服著人的社交方式。

「......沒想到你會看我的比賽，謝謝，我很榮幸。」脫口而出曾經都快成為反射的道謝話語，組織不出澎湃激昂詞語的他總帶著真誠的心意如此和為他應援的人們致謝。

「我的想法基本是將兩者當成不同專業去學習的，與會某個外語不等同能夠教導人的道理一樣，所以有打算去相關大學......之類的。」事故以來鮮少有人會去觸碰自己關於“未來”的想法，眼前的對象雖然不陌生，但想必誰也不會用要好來形容彼此的關係。挺新奇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