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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有些東西好像從身體裡面離開了，なるせ今天起床的時候茫然地想著：前陣子，每天都很難入睡，起床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的ＨＰ只有二十五，但是今天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好好睡了五個小時，ＨＰ有五十。

　　手機響了。

　　「喂。」他用含糊的聲音接起通話。

　　「なるせちゃん早安。」叶那已經宛如報時的聲音安穩傳來，「今天我也是愛著なるせちゃん的喔，有覺得好一點了嗎？」

　　「嗯……」なるせ發現自己緩緩露出了笑容，「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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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厲害啊，身邊這麼幸運有這些人在。なるせ聽叶說著梅雨季就快要結束的事情，難得打開了一點窗簾，夏季刺眼的陽光照在腳上意外帶來恰到好處的溫度。昨天，他跟あらき說了很多事，包括災難性的告白、剛好被めいちゃん用通話突襲所以被めいちゃん知道、以及擔心很難回到そらる共同交友圈的情況。這都不是あらき能解決的煩惱，過程裡なるせ也無數次產生自己到底在講什麼啊的羞恥感，但あらき卻用非常專注的聆聽接住了他說的每一句話，還不忘問他那句「噁心」到底是什麼意思。

　　「很久以前的事了啦，真是的－－」

　　乘著醉意，なるせ連學生時代的爛事都說了，也提及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而這樣的自己或許連同類都看不起。結果あらき認真地扳著他的肩膀說絕對不會，說他是個很棒的人，說自己是真的把なるせ和めいちゃん都當成可以自豪的親弟弟一樣看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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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在說什麼啊，情緒化過頭了吧。」

　　なるせ結束與叶每朝固定的閒聊以後望著手機喃喃自語，他伸了懶腰，走向工作桌。

　　不顧他的意願，一天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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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什麼日子呢～♪
　　♪ ♪ ♪ ♪
今天是什麼日子呢～♪
　　♪ ♪ ♪ ♪
那就是，那就是
嚕嚕嚕嚕嚕嚕嚕～♪
　　♪ ♪ ♪ ♪
那就是，那就是
あなめ的水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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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大家晚安。」通話那邊傳來なるせ響亮的招呼。

　　「晚安～」あらき笑著。

　　「晚安！」めいちゃん對麥克風大叫。

　　「吵死了，今天的めいちゃん是真正的めいちゃん啊。」

　　「是呢……」

　　「あらきさん也這樣覺得吧？跟五分鐘前的めいちゃん很不一樣。」

　　めいちゃん大喊一聲「什麼啦」，なるせ卻繼續調侃他，啊，今天的なるせさん心情明顯變好了！めいちゃん調整耳機……然後，從剛剛準備的時候他就一直跟あらき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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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前，あらき用訊息告訴めいちゃん他都知道了，めいちゃん擔憂之下反過來拼命追問あらき，結果聽說なるせ把事情統統對あらき講出來了，包括擔心共同交友圈之類的事情－－這個めいちゃん就從來沒有聽なるせ說過，なるせ明明對他說「沒事了」，回頭卻會跟あらき像那樣子傾訴煩惱啊……即使あらき沒有完整敘述，言談間卻能明顯感到なるせ絕對跟他講了更多，這讓めいちゃん忍不住想：なるせ這陣子對自己說的，或許從來都稱不上傾吐，只是在壓力邊緣擠出一兩句話而已。

　　總覺得，なるせ跟あらき真的很要好。

　　而且なるせ找あらき聊過以後心情明顯就變好了，之前めいちゃん也希望なるせ能依賴一下あらき，但是，結果，這種「他好像跟あらき說了超級多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話……」的複雜心情又是怎樣呢？小家子氣也有個限度吧，めいちゃん要自己振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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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不懂なるせ的心情，畢竟他也是很喜歡あらきさん的。

　　他們玩著吵鬧的派對遊戲，熱熱鬧鬧結束超過一個小時的直播，之後居然也都沒有立刻下線，待在沒有觀眾的私人群組通話裡繼續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宵夜、聊なるせ買到的超級難吃泡麵，以及三天以後好像會有流星雨。あらき查了天氣預報，邀請めいちゃん一起去山上露營，なるせ鬧著脾氣說「為什麼還是不邀我呢？」，之後又自己用「我才不要去！」大聲拒絕，あらき笑個不停，なるせ也笑了。

　　真的是－－めいちゃん突然覺得，這段時間讓他雀躍不已的感情似乎變成了很礙事的東西，他哀怨地聽著愛貓在遠方挖貓砂盆的聲音，なるせ心情變好就好了，幹嘛感到鬱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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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めいちゃん，新曲很棒喔。」而なるせ突然用一句懶洋洋的話把めいちゃん拉回現實，「剛才在直播也有講，可是有點開玩笑，我很喜歡めいちゃん的新曲喔。」

　　めいちゃん感覺自己的心瞬間重重跳了一下，「咦？是……是嗎？你說真的？」

　　「什麼啊這個反應。」なるせ用低低的聲音笑了，「真的。」

　　這份感情果然不是礙事的東西，めいちゃん在那瞬間感覺房間的亮度一下子都閃耀了起來，他腦子一熱，相當突兀地開口：

　　「是說我也想跟なるせさん去露營、還有去看流星雨的說。」

　　「嗯嗯？」あらき疑惑，「什麼，真的要辦あなめ的露營嗎？」

　　「絕對不要，你們兩個就丟下我出去玩吧。」なるせ立刻拒絕，「現在外面超級熱的嘛，有蚊子，又要弄帳篷什麼的，真的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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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知道一個不用搭帳棚就可以露營，有冷氣還有人會準備食物給我們吃的地方。」めいちゃん匆匆運轉腦袋，「肉チョモランマ有去過，我傳給你們看。」

　　「哈？」

　　めいちゃん憑著氣勢，像前陣子狂找なるせ出來那樣貼了影片、網站介紹和當地的照片到あなめ的群組裡頭。他說的是位在海濱的高級露營地，一組營區就有一個獨立的小屋，有水有電有冷氣，關起門像旅館一樣舒適，戶外則是相當有露營感的遮陽棚與綠地，營區會為他們準備烤肉的食材與設備，可以輕鬆地享用ＢＢＱ。

　　「不，那個……現在這種時間預約也早就已經滿了吧？」なるせ一吐出「預約」兩個字，めいちゃん立刻用電腦調出網頁。

　　「我現在上網訂看看。」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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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欸欸，有最後一個位置，感覺好像是有人臨時取消的，因為在超靠海邊的地方。」めいちゃん說著直接按下線上刷卡，「我刷囉。」

　　「等等……刷了？咦？等一下，めいちゃん？あらきさん有空嗎？」なるせ十分混亂。

　　「我可以啊，呀……那天本來就想空出時間去露營才跟めいちゃん提的，不過我現在才在看網頁吶，感覺海景很好……」

　　「めいちゃん你－－」なるせ忍不住提高音量，「あらきさん和我都還沒有商量好，你為什麼就自己刷卡了？這太奇怪了吧。」

　　「因為，再拖久一點，感覺なるせ就會找理由拒絕。」

　　「哈？」

　　「なるせさん每天都在家裡，我偶爾也想跟なるせさん出門的說。」

　　「不，這個月我已經跟你出門夠多次了吧。」なるせ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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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說……」あらき似乎突然想起了這件事，「上次めいちゃん和なるせさん是不是一起去了哪裡啊？」

　　由於居心可議，めいちゃん沒能馬上回答，なるせ倒是像在調侃鄰居家的臭小鬼最近一直糾纏自己似的，對あらき毫無顧忌地開始吐槽めいちゃん這陣子動不動就開車載他去看電影、咖啡廳、看鴨子還想要約他去水族館的異常舉動，「我以為めいちゃん是工作出問題，被解約了還是怎麼樣，結果新曲發得比我更快啊。」

　　めいちゃん沒有說話，他的行為能被這樣鬆散地講出來，表示なるせ百分之百認定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吧。

　　「めいちゃん？」なるせ喊了他一聲，「抱歉，我也知道你是關心我啦，並沒有不開心喔，可是啊，你是真的太閒了嗎？」

　　「欸，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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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完全不閒，有工作狂傾向的めいちゃん行程可是盡量塞滿的，這個問常常跟他聊工作的あらき大概就曉得－－可是，想見面啊，想見面才擠出時間去找你的嘛！めいちゃん想：一直當朋友就好，他也知道，那樣なるせ大概一直都會對自己如此溫柔，但此刻就想撇開這個遠距離群組通話，用朋友以上的方式見到なるせ卻也是事實。五天了，なるせ說「我沒事了」「以後不用來找我」，這是否表示他們見面的次數即將迅速下降？是不是之後每次なるせ都會像這樣困惑「我跟你見面夠多次了吧？」，這段與以前不太一樣的梅雨季節就要結束了嗎？めいちゃん不想聽到這種話。あらき以前和なるせ即使沒有舉辦活動，好像也會私下見面，なるせ是不是從來就不會對あらき說「不用來找我」？為什麼？差別在哪裡？自己會不會永遠就只是個小一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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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そらるさん的話，なるせ說不定會主動去見他」的多餘念頭也非常討厭，於是めいちゃん「啊－－！」一聲趕跑猶如蒼蠅般在自己腦袋盤旋的思緒。

　　「那下一次我會先問的，吶？」

　　「你還來下一次喔。」なるせ聽起來又氣又好笑，「好好，あらきさん真的沒有問題的話，可是一切麻煩的事情都要交給めいちゃん做。」

　　「交給我吧！」

　　「沒有在直播，你情緒不用這麼高沒關係。」なるせ說著又回去關心あらき，「あらきさん是真的沒有問題嗎？」

　　「啊……」あらき稍微遲疑片刻，「那麼我訂三隻龍蝦帶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