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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なるせ沒有問めいちゃん要想什麼辦法，他們跟店裡的鴨子嬉戲以後，めいちゃん就載著嚷嚷還有工作的なるせ回家了。なるせ今天跟他道別的時候看起來也飄飄然的，肯定沒有睡好吧？めいちゃん在自己開車回家的路上吐出一口氣，又在塞住的車陣中看了一眼手機。

　　あらき：感覺你們都瞞著我什麼，你如果不知道そらるさん那是什麼意思，我要去問なるせ了啊

　　不妙不妙，めいちゃん匆匆打了「真的先不要啦あらきさん，我還在開車，回家再跟你說」，傳送訊息後逃避似的想退出line的畫面，卻又因此瞥見昨天另一個人最後的訊息。

　　「我知道了，謝謝你めいちゃん」－－そらる在這樣回他之後，怎麼又跑去問あらき關於なるせ的近況啊！真是的－－めいちゃん在後面車輛催促的喇叭聲中踩下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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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めいちゃん忽然收到來自そらる的訊息。「なるせ最近還好嗎？」、「因為沒什麼遇到他，想說你們一直有在直播，問一下他的近況」……面對那種迂迴到爆、雖然有禮貌，看在自己眼裡卻尷尬無比的句子，めいちゃん整整猶豫了半小時才回覆。

　　為了不要給なるせ添麻煩，めいちゃん最後回了些「他很好啊，跟平常一樣」、「可能最近很忙吧，寫rap什麼的」的敷衍句子，結果そらる向他道謝之後沒多久，めいちゃん就收到來自あらき的訊息。

　　あらき：そらるさん剛才問我なるせ最近怎麼樣，他說問過めいちゃん了，你說他很好，真的？

　　あらき：そらるさん態度有點奇怪啊

　　あらき：你也是

　　あらき：前陣子我們不是討論過なるせ精神很差嗎？

　　あらき：你是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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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脾氣的あらき平常不會這樣子逼問的，但是一旦攸關到めいちゃん和なるせ，這人動輒就會像過度保護弟弟們的大哥一樣跳出來，めいちゃん實在不曉得要怎麼說明才好，好說歹說讓あらき先別急著去問なるせ，結果今天一早，めいちゃん打開手機看到的第一句話又是あらき的「果然很奇怪，到底怎麼了，吵架？為了什麼？這就是なるせ心情一直很差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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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めいちゃん回以「我不知道啦！」以後，看到あらき說「要不要陪我去找なるせ？」，又急忙瘋狂回傳「等等」「你不要去找他」「拜託拜託」－－真是糟透了。假如なるせ忽然聽見そらる在問他的近況，感覺又會想很多，再被あらき逼問也會嚇到的吧，搞不好又會很難過，めいちゃん很不想要他那樣子，所以今天才拼命約なるせ出來，想勸他主動跟あらき說一下……めいちゃん把車開進自家大樓的停車場，從手機架拿起手機。可是，なるせ感覺超級抗拒被人知道這些事的，一提及相關話題，他的眼底就會浮現很明顯的害怕，めいちゃん不太明白なるせ恐懼的理由，但面對面他就沒辦法逼迫他，只能很快聲稱自己會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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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到底能做什麼？這一陣子頻頻約なるせ出來、盡可能帶他到處跑，なるせ看似也沒能從低潮裡面走出來，他說他寫不出歌。

　　めいちゃん拔掉車鑰匙，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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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なるせ握著家裡的鑰匙，站在公寓的大廳。

　　他住的公寓是有訪客制度的，沒有門禁卡或住戶同意就無法上樓，而此刻あらき正從大廳的沙發等待區往自己走過來。

　　「出門了啊？管理員說你不在家，」あらき一派輕鬆地問，「吃過晚餐了嗎？」

　　なるせ愣了一陣子才回應，「あらきさん？你怎麼會在這裡……」

　　「呀，沒有，就想看看你，方便上樓嗎？」

　　跟めいちゃん不一樣，あらき從以前就偶爾會跑來なるせ家裡了，不過即使倉促，あらき多少也會事先聯絡，像這樣沒告知也沒問他在不在就來大廳坐著等還是第一次……而且あらき手上拎著一個便利商店的大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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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那是めいちゃん的車？」あらき望著大廳入口。

　　「咦？」

　　「是めいちゃん的車吧，你們一起出去了啊？」

　　「不……呃，是，呃，不、不是。」なる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

　　「到底是不是啦？」

　　あらき笑著跟なるせ進電梯、上樓，在樓層燈號一層層亮起時始終保持沉默。不對勁，なるせ感覺冷汗開始冒出來：今天的あらきさん很不對勁，他有一股不好的預感，這讓なるせ來到家門前時，甚至有一瞬間猶豫到底要不要開門，他拿著鑰匙，突然感覺就像是要跨過翻肚子的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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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擾了－－」

　　あらき倒是無視他顯而易見的動搖，在なるせ開門以後立刻脫鞋進屋，他問なるせ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提出自己請客、叫個外送吧，把手機遞給なるせ要他盡量選，接著就將那袋便利商店的袋子放到流理台上，從裡面取出一罐罐酒，熟門熟路地將大多數都冰進冰箱。

　　「あらきさん……這是怎麼了？」なるせ傻眼地看著起碼超過兩打的酒。

　　「我也想知道啊。」あらき喃喃說著，把一罐水蜜桃沙瓦遞給なるせ，「要邊喝邊說嗎？」

　　なるせ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總之先招待あらき到客廳的沙發坐下，自從兩個月前那場災難，他私下就不買酒來喝了，家裡沒有任何可以配酒的東西，所以なるせ拆了兩包めいちゃん之前買給他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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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あらき會吐槽他怎麼拿這種東西配酒啊，這次卻也沒有，なるせ覺得氣氛越來越奇怪，膽戰心驚地在沙發坐下，想打開電視讓環境吵一點，但あらき卻在他把手伸向遙控器時開口了。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啊？」

　　就這一句話，但這就是全部。なるせ茫然地望著あらき，感覺自己好不容易稍微壓下去的記憶又要全部浮起來。他不想說，不想重複自己這段時間的絕望，他已經這麼努力在振作了－－想著的同時，卻也有一種因為あらき願意面對面過來問而感動的感覺，あらきさん的語氣好真摯，一雙眼睛看著他，裡面還是只有關心他的意圖。

　　「喝吧。」あらき替なるせ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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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あらき沒有再追問，就坐在沙發上陪他喝酒，なるせ很想笑著說「什麼啊」、開玩笑地吐槽「你今天好奇怪啊」，結果卻都沒有說出來，冰涼的酒流進喉嚨，他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發生什麼事了－－有很多的事我都不敢跟你說，而你依然把這樣的我當成搭檔嗎？發生什麼事－－なるせ聽見這個問題在自己心裡把一串一串的記憶拉起來，工作不順利的難受、無法回應粉絲的擔心、不敢與共同友人聯絡、接了めいちゃん的電話、嚎啕大哭著對そらる說喜歡，在那之前，明明一切都很開心，那麼久，そらる都肯和他在一起，合唱了なるせ個人專輯的第一首歌，星座與魔法。

　　「不想說也沒有關係，但你要知道我很擔心你，我只是怕有人欺負你而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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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あらき用沉穩的聲音慢慢說。欸，為什麼眼淚就這樣倏地冒出來了？他還以為自己已經不難過了，都好一段時間了、都幾歲的人了，還一下子就哭！なるせ有點生氣，但是卻忍不住。因為，そらる好像真的再也不會跟他講話了－－他不想這樣，明明都是自己搞砸了，但是他真的很不想要這樣啊，好想見他，想再跟他說一些怎樣都無所謂的話，就像今天的めいちゃん一樣，接受自己失戀的事實以後還是喜歡他，なるせ不知道要怎麼結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到這種程度所以不明白能怎麼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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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あらき在長長的沉默後拿了衛生紙盒擺在なるせ面前，「如果是需要跟そらるさん溝通才能解決的事，我可以幫你去聯絡的。」

　　「そ、そらるさん？」なるせ抽了一口氣，「そらるさん？！」あらき怎麼會提起這個名字？

　　「他昨天問我你還好嗎……他感覺很奇怪，我什麼都搞不懂，但你們兩個人是不是需要談一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