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阿爾泰
2 years ago

【限定交流——珍珠與牲禮
羅倫茲with EAIHOME (艾布納)

.時序:9月19日
.地點:IRID.地下實驗場
latest #75
EC➤阿爾泰
2 years ago
「來看看我的女兒們吧。」

在艾布納為自己的負責實驗做最後收尾時,羅倫茲特地親自來到他的辦公室,依然是那副戴著眼鏡、溫和無波的表情,雙手插在白大掛的口袋裡,吐出的話語卻令人震驚。
畢竟全實驗室都知道主任單身,至今未婚。

「前幾天就想分享給你了,你卻告訴我要走。太無趣了,真的不留?」
「女兒們?」
艾布納放下手邊收拾,先回應男人後話,「不行,謝謝你,但我得去……」

「提點意見給我的嚮導。」
哨兵微笑,眼底卻冰冷。
EC➤阿爾泰
2 years ago
「那很好。不過不差這點時間。」

深綠髮研究員的口氣依然不疾不徐,態度卻帶著上司對下屬隱約的強硬。

「我也有『嚮導』想介紹給你認識。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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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的『兩位』?」
他想起那兩張情緒表達的繪畫。
褐髮研究員走向主任,頷首等待上司帶路。
EC➤阿爾泰
2 years ago
「嚴格來說,只有一位。」主任沒有否定,用詞卻有些曖昧。

之後,羅倫茲不再交談,只是領著艾布納,直直地走向那座直達更高級別的地下實驗場。
當電梯下降時,戴著眼鏡的男人依然掛著微笑,但電梯的無機燈光照落在他的鏡面上,卻讓羅倫茲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異樣的蒼白,與興奮。

電梯停下。
當鐵門往旁滑開時,彷彿能看見慘白色的冷霧,正爭先恐後地猙獰鑽進溫度相對較高的狹窄空間,將一切有心跳與體溫的存在掠奪殆盡。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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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是一條向前延伸的長廊,無燈照明卻不是昏暗無光。
在他們面前,兩面巨大且向下鑿入的透明空間出現在艾布納眼前。

「看看,」這裡分明冷氣逼人,羅倫茲卻毫無所覺一樣地踩著步伐,來到兩面窗鏡的中央過道,邀請友人一同觀賞由他所釀造的甜美果實。

「『她』多美啊。」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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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往下望去,能看見那分別是兩間寬敞的地下安置空間。
牆面滿是避免碰撞受傷而鋪的純白牆墊,毫無雜質,亦沒有任何擺設,乍看之下就像是禁閉瘋人所用的囚籠(不如說的確就是)。

兩邊分別關坐著兩名年輕的女孩。面容相同,身著的實驗白服也相同,皆是一件無垢的連身短褲短袖。
只有兩人的姿態,恍如天壤之別。

右邊,長髮的少女有著美麗的酒紅色瞳孔,彷彿僅僅是望入其內就會溺斃其中,姿態優雅,抱著雙膝,軟坐在白房正中,眼簾半垂,看起來不知是在發呆還是思考。
左邊,短髮的女孩則是水藍色的寶石,瑟縮在角落,緊抱著自己,渾身發抖,目無焦點,不停地喃喃自語。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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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鱗身的紅眼巨蟒盤據在右側的實驗房,團團地圍繞主人,享受著安逸的空間與時間。
銀色的嬌小山雀則癱軟在左方的地面,鳥喙張開,不知生死,只剩它還在顫抖的主人能證明精神體一息尚存。

「為你介紹,我的女兒們。

羅倫茲終於將視線轉回艾布納的身上,語氣平淡,神情卻滿是自豪。
「計劃編號Z-I6800,與計劃編號A-I6300。是我們在『Isa計劃』無數的失敗之後,終於得到的優秀成果。」
看見金色紅眼巨蟒時艾布納感到一陣噁心,如果不是精神屏障足夠厚實,他想自己會乾嘔。
像是見到縫補完美的合成獸,他知道「嚮導」原本應是何種模樣,於是眼前完美的人工嚮導有了鑽石般刻意雕琢的人工美麗,卻失去原為礦物的外層樸實保護。

艷麗的帶刺黑玫瑰,離不開精緻玻璃溫室。
艾布納冷下眼凝視那張精緻美麗的臉。
大角羊於精神域內對無法看見牠的蟒蛇流露厭惡。
他沒有指責羅倫茲,目光默默移向另一個捲曲女孩,對此是感到可憐。

她要不行了。
哨兵冷漠的判斷,精神體代表主人的狀態,這個實驗體已經瀕臨崩壞。

嚮導是很纖細的,重複又重複的實驗測試恐怕增加過多無形壓力,會成功的話——
要不和那名女性一樣擁有必須執著的目標,要不和現在的黑髮紅眼女孩一樣帶有一股他無法形容的漠然。
「看起來,」艾布納細聲開口,藍瞳對上紅棕,「蟒、……紅寶石是你最喜愛的那一個?」
EC➤阿爾泰
2 years ago
「噢,就是她。」站在他身旁的年長研究員笑的和藹,笑的慈祥。

「這孩子叫札麗雅,那邊的叫做阿芙拉。她們的母親已經死了,父親是感染者,就在我們的腳下。」男人指點。「為了抵債,他直接把這對雙胞胎給賣了,恰好我正需要新的人手,所以就被我劫了下來。」

羅倫茲繼續滔滔不絕,以平淡的語氣,為艾布納狂熱的介紹關於這兩個孩子的身世。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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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就看中了她。你知道嗎?這孩子是一名天生的『無感情症患者』。無論是多激盪的情緒,都不會在她心中產生共鳴,因此,在成為嚮導之後,這孩子無需擔憂來自梳理者情感潰堤的風險……」

或許是因為提到她的關係,艾布納看見那名為札麗雅的美麗女孩,忽然抬起雙眼,隨著抬起蛇身的巨蟒,透過透明的厚重窗面,與他對上視線——

——但他們都知道,這些屬於IRID財產的實驗室,全都是以能夠隔絕哨兵與嚮導們特殊的震子穿透材質而建。這又是一面厚實且沉重的雙向鏡,亦即:他們看得見室內的實驗體,它們卻不會看見他。
所以金蟒只是朝著隔窗的方向凝視兩秒,便又軟軟的垂下,溫馴地接受小主人的撫摸。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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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那個孩子,阿芙拉。雖然沒有像她姐姐一樣優秀,卻也已經是所有受試者中表現得最好的了。除了札麗雅,她是最快與『Isa』留下的材料達到同步吻合的。」
男人的語氣由狂熱轉為和緩,神情也帶上了一絲惋惜。
「……不過即便如此,她的極限或許就在這裡了。刺激死亡的大腦、激發殘存的神經元反應,去測試她們的感受力,這個實驗的進程還太早了嗎……」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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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倫茲終於把始終留在「女兒們」身上的熱烈視線,轉回一直沉默聆聽的同僚身上了。

「不能否認的,無論從哪個面向來看,這對姐妹都是十分完美的對照組。你呢?對這一對天使的感想如何?」
艾布納靜靜聆聽,目光來回於兩名少女。
難得的,他想,羅倫茲不是哨嚮所以不理解哨嚮。
無感情意味著不知道自己的極限,不曉得極限則代表不會理解何時停止,而嚮導——作為必須疏導情緒、協助哨兵建立防護的人類,得清楚明白自己有什麼做得到、什麼做不到。

好比愛德華擅長精神蹂躪、好比奧格茲懂得防禦,精神掌控是性格的延伸,失去感情機制的少女真的有辦法做好嚮導的職責嗎?

他不知道。
何況不斷吸收別人的情緒,不斷重複閱讀,人類是能夠學習的動物,難道她不會某天「治癒」嗎?

所以當興奮如發現新玩具的男人朝他展示寶藏,詢問他感想時,哨兵思考是否該吐實、或提醒。
「她們很好。」艾布納迎上羅倫茲的紅眸,斟酌詞彙,「以人工而言,十分完美。」

以嚮導而言,他更喜歡瀕臨極限的阿芙拉,有極限才有足以跨越的檻,才會成長。
不知情感為何物的嚮導,真的能順利安撫哨兵嗎?

「你接下來的目標?」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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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對照組。」
羅倫茲開口。彷彿知道他心想何事。

「你提過『關於野性的奇蹟』,我想驗證。正好你想離開,去到城外,」男人攤開掌心,依然對艾布納無比友善,待他人則無比冷漠。
「我照顧Z-I6800,你則帶上A-I6300,如何?」
「……羅倫茲,」哨兵看著男人掌心,決定以野獸身份善意提點,「嚮導很纖細。札麗雅……」那隻金蟒就是她的感情體現,「你得注意。」

一但沒有情感的嚮導意識到感覺,崩壞將隨之覺醒。

A-I6300是那名瀕死嚮導。
小鳥依舊毫無生氣,他不太確定派羅勒絲能不能順利治療少女,但在這裡她對羅倫茲已毫無用處。

「你願意讓她跟隨我的話,」艾布納藍瞳移向阿芙拉,「好啊,她或許更適合那裡。」
「沒想到你捨得給我?」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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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
男人是這麼說的,嘴角帶笑,雖然不知道他是否「真正」明白。
「算不上捨不捨得,畢竟是我的『孩子』。我會給他們最好的。」

說完,羅倫茲再次抬步,走向電梯。
「那麼,你想直接下去看她?還是等等到休息室見她?」
站在電子門前,羅倫茲轉頭看著艾布納。

「雖然我不確定,對阿芙拉而言,到底是『外面』能覺得自在,還是『這裡』才能讓她安全了。」
「我想下去看看她們。」艾布納說,沒有跟上羅倫茲的腳步,凝視對方的背影。
大角羊對於小鳥沒有任何反應,卻依舊對蟒蛇踢踏著蹄。

「我能夠也見見札麗雅嗎?」哨兵好奇提問,朝主任眨眼,「單獨的。」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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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不會想帶走她,」男人走入等待的電梯。「沒有甚麼不可以。」

這次,電梯只下了一個樓層就敞開門扉。
一樣是向前延伸的黯淡長廊,一樣是透明厚重的雙向鏡面。
不同的是,這裡多了幾名研究的組員,正在各自的崗位紀錄數據。

各式機具運作,明明滅滅的小燈爬滿更深更深的空間;這些人有些艾布納知道,有些不認識,但無一例外,都沒有進行過交談,也僅是在羅倫茲走出電梯門時,對著他點了一下頭。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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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已經交代過組員了,當羅倫茲領著艾布納往白房的後門走去時,沒有人出聲阻止。

門邊有一支直立式麥克風,羅倫茲按下了右邊的通話鍵,開口。
「札麗雅,有訪客要見妳,只有妳和他。」

說完後,羅倫茲關上通話,替艾布納開了通往黑薔薇花圃的鐵門。
他朝羅倫茲點頭,表示感謝,接著踏足純白無暇的牢籠。

大角羊被他勒令關在峭壁天頂,只能焦躁地不斷原地打圈、蹦跳,卻無法離開主人圈出的安全區域

褐髮哨兵不明白為何自己充滿戒備,但他本能地確認一遍精神屏障的厚實。

不想被碰觸的情緒意外鮮明,就像第一眼看到紅眼少女時的排斥。

「妳好,初次見面,」男人保持面上微笑溫婉,「札麗雅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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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蟒依然圍在年幼嚮導周身,彎曲起蛇軀,打量陌生的來者。
少女也抬起了頭,纖細的頸項如天鵝般揚起一個美麗的弧度,眼眸瞇起,同樣溫溫柔柔地對艾布納牽起一個淺笑。

「您好,先生。」

少女啼鳴,如豎琴美妙的嗓音。
「還習慣嗎?」他像是個客氣的訪問者,卻放開感官觀察少女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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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很好。很舒適。」
少女回答,依然坐在原地像個精緻的娃娃,乖巧聽話。
「您是哨兵,對嗎?」

札麗雅問,酒紅的大眼沒有一絲感情,但她的金蟒卻鬆開了主人,伏在地面,緩緩往哨兵游去。
「主任說您想見我。您為什麼想見我?」
嚮導依然無害地歪著腦袋,沒有移動,望著他,哨兵卻感覺彷彿有滴著冰水般的手掌碰觸到他暴露在衣物之外的的肌膚。
濕漉感令他想起愛德華,想起嚮導厚實的掌與小心珍惜的觸碰,想起猛禽羽毛的溫暖。
他把一口氣長長地吐在心底,分給朝他緩慢滑行而來的巨蛇一個眼神,接著再次迎上少女無波酒瞳。

「真意外,妳是少數能看穿我是哨兵的人。」
嘴角上揚幾分,恰到好處地稱讚孩子的乖巧,卻以問題迴避了問題,「妳是怎麼知道的?」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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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踩在我的『冰面』上。」

少女聽話回答,好像真的在這純白的房間內,以三言兩語,便為艾布納勾勒出了一個冰雪凍湖的世界。

「我看著您的倒影,像一把鋒利的長矛。雖然我感覺不到您的情緒,但我猜對了。」

蟒蛇因哨兵的眼神而停下蠕動的頻率,只是靜靜地盯著他的身後,那個象徵了「離開」的出口,幾乎都能聽見蛇信在嘶吐的聲音。
室內的溫度沒有外邊那樣讓人不適,這裡的氛圍卻依舊令人發毛。

「您把情緒藏起來了。為什麼要隱藏它?」人工的嚮導又問。
怪物
不帶褒貶,純粹陳述事實的評語,艾布納猜羅倫茲可能不曉得自己究竟養出了什麼

艾布納又看一眼那條警告著他的蛇,笑得更加和煦溫暖。
有趣,初生卻敏感纖細、能掌握大範圍感知的嚮導。

「容我先回答妳的前一個問題,我因為好奇所以想見妳。」他坦承,語氣友善地像對幼童解釋為何天空是灰的。
「第二個問題,」
角羊踏上冰面發出清脆蹄音,「為什麼妳想知道為何我隱藏了它?」

他不是嚮導,只能防禦,厚實障蔽體現成角羊腳下展開的一小圈乾涸泥地,即便冰凍得僵硬,卻讓硬蹄穩妥站立。

牠對著巨蟒垂下腦袋,隨時能以蹄踐踏膽敢威脅主人的動物。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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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大角羊,金蟒盤起身子,讓自己看起來更加龐然巨大,弓起蛇身,作出了隨時撲擊的準備。

然而,對於哨兵意志直白的展露,札麗雅卻讚嘆出聲。

「真美。」

她的雙頰泛出彤紅,看起來既無措又緊張。
然而嚮導的眸中竟點起了光,是因感受到他情緒的反應所起的反應。

「這個世界真的好美……」備受感動的少女將雙手抵在胸口,看起來十分滿足與幸福,酒紅筆直地倒映他的倒影,讓艾布納得已窺見自己在她眼中的神態。

「謝謝您來看我,並讓我見到您的精神體。謝謝您,哨兵先生。」
他在酒色鏡面中看見自己的微笑,也讀懂自己的惶恐失態。
但艾布納還是笑著。

「妳喜歡它們?」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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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它很美。它們都很美。」

冷血蛇物收回了自己的預備攻勢,冷凍的冰面隨之融化,它優游其中,又盤回了少女的身畔,作回那隻懶洋洋的溫馴金蟒。
少女還是看著他,等著他是否還會有其他回應,眸中有著因外來刺激而勾起的淡淡期待與喜悅。
「妳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妳想知道為何我隱藏情緒。」
蛇一退開,角羊也跟著退回他身邊,磨蹭他的腰際,然後回到精神域內。

「妳應該知道答案,對嗎?」他問,循循善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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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隱藏自己的情緒是『不自然』的。」

這次似乎換成了少女感到困惑,似乎是不解為何他想得到答案。

「有心跳的生物都擁有情緒。您也是,我也是。」
人工嚮導年輕的面容精緻無瑕,連牽在唇瓣的微笑都像早就無數次的完美排練。

「所以,試圖『隱藏』的您是不正常的,」

她還是在笑,美得宛如童話裡嚥下毒物的公主。

「您也是。我也是。
「什麼是『自然』呢?」
他覺得有趣,這種觀念是教給她的?

「面對不想被理解的對象,藏起自己不想被發現的一面,也是種自我防護的『自然』。」

「但妳,」

他說,觀察高塔公主的純白無暇,突然有種在雪白中踏出汙泥腳印有另一種——

「覺得這樣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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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像我妹妹那樣,『正常』也是。」

札麗雅望著艾布納那雙似乎還想探究什麼的雙眼,忽然站了起來。

「您是想詢問我什麼呢?」
她踩出了雪白的裸足,走向成熟而強壯的哨兵。
黃金巨蟒隨即跟出,浮游於少女的腳踝,蛇信嘶吐,咄咄逼人。

「您想引導我,『我不正常』這個觀念才是不正常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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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屬於嚮導冰冷的雪霧迎面捲來。

「很多人。已經很多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了。」
兩步,少女伸出素手,哨兵的嗅覺好似聞到濕潤的水氣。

「以前,我不明白為何所有人總是以我與阿芙拉作比較。但現在,我懂了。」
三步,蟒蛇幾乎纏上了他們的立足之地,微墊腳尖的札麗雅,雙手已近乎要捧住男人同樣美麗、卻不顯文弱的面頰。

「您還有什麼問題,來我『這裡』。我會讓您好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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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完全發育的柔軟酥胸壓上強壯胸膛,她的語氣依然乖巧,緊貼哨兵而動,酒紅瞳眸則讓他的陰影壓上,彷彿要將他浸入深不見底的幽湖,玫紅唇瓣輕揚,如同想要索取疼愛。

「好嗎?」
艾布納僅僅是垂下目光,並未真正低頭,冷漠藍瞳宛如深湖,沉載少女乾淨完美的面容,湖面蕩漾溫和笑意。
少女芬芳縈繞鼻尖,該是讓多少哨兵為之瘋狂的清香。

「妳看,」哨兵輕聲,溫醇嗓音細微地只讓嚮導聽見,「妳這不是和我們一樣了嗎。」

「我不屬於妳,美麗的嚮導小姐。」
在遇到愛德華之後,除非必要,他的精神域是不可能再對其他嚮導敞開。

「我的問題到此為止,讓妳不舒服了,對嗎?」
「那麼是我失禮了,女王陛下。」

艾布納輕巧後退一步,與少女拉開距離,紳士般地行禮,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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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體的嚮導留在原地。收起笑容,與蟒一同目送哨兵的離開。

當艾布納關上白房的鐵門時,迎上的就是「父親大人」不太高興的表情。
「以參觀者而言,你很調皮。」

羅倫茲將鏡片推上鼻樑,抱著胸,等著他的下屬要怎麼給自己一個能夠接受的交代。
「抱歉。」他對男人歛起眸光、低垂視線,表現出屬於下位者的退讓跟謙卑。

「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一時過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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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看Z-I的反應,那就更該把分寸拿捏妥當。剛剛我一度在思考是不是該撤回前言,還是讓A-I繼續留在我身邊比較好了。」

顯然這個回答沒有讓羅倫茲滿意,依然以雙手抱胸,板著臉孔,棕紅眼眸淡淡的不抱溫度。
湖藍抬起,重新與紅棕交會。
「作為嚮導的『能力』,她很完美。」艾布納說,比起解釋為何挑戰底線,更像闡述自己測試後的發現,「但作為嚮導的『資格』,她有待加強。」

是完美無暇的殘次品。
他想,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如果這句陳述讓嚮導聽見,他挺好奇札麗雅會有什麼反應,但恐怕計劃主導人對他再放任,也不會讓他好受。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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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同感。」不過,有些出乎意料的,在這點上,羅倫茲卻同意他。

「但她不會是『嚮導』,」研究主任總算再次流露笑意。「她將會成為『協助治癒』的天使。」

別告訴我你忘記實驗的原本目的了。
——那樣的表情,好像在對著艾布納這麼奚落似的。以朋友的身分。

「我來猜你在想什麼。我始終只是個普通的人類,所謂的『遲鈍種』。」
一邊說,男人一邊移動步伐,走向另一邊的門板。
「所以我不會真的理解『你們』眼中的世界。我或許會思考如何『造神』,但從沒打算『成為神』。」

所以才把不能成為天使的嚮導交給你。
——我以為是你已經不在乎原本的目的
面對笑語,艾布納挑起眉,但挺高興羅倫茲還記得治癒的事。

「在哨兵之前,我是研究員。」主任的研究下屬輕輕聳肩,「我只是惋惜你到現在才讓我清楚曉得,原來你有這麼有趣的計劃。」
「如果拿到那兩張畫時能知道更多,我說不定能以別種角度提供治癒方向的測試參考。」

語畢,褐髮男人像是真的感到可惜地輕嘆。
「她們接觸過感染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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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過了。Z-I四次,A-I三次。跟她姊姊比起來,A-I的適應性與承受度都不足,比起舒緩感染者的痛苦,她更容易因為共情力過強而導致失敗。」
札麗雅就是除了共情以外的所有數據都超過標準線,包括鎮壓住感染者驚慌情緒的成功率。停在麥克風之前,羅倫茲總結。

「如果在派羅勒絲,有人想要A-I替他梳理的話,你可能就得在回來後替她擦眼淚、冰敷眼睛了。」

說著不知算不算笑話的笑話,研究員按下了通話鍵。
「阿芙拉,有人來看你。我會和他一起進來,好好表現。」

然後,主導者領著人造計劃的搖籃人之一,打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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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與方才一模一樣的純白房間。卻有著與札麗雅那截然不同的氛圍。

當兩人走入室內時,艾布納正好看見,那短髮又瘦弱的女孩正將手臂縮回,掌心還捧著那隻小鳥,努力想把它護在胸前,蜷縮著裸露足膝,驚慌失措地看著兩人。

「……今天,沒有預定實驗。」
力持警戒地望著實驗室的主任,名為阿芙拉的女孩細如蚊蚋,就是艾布納這名哨兵都能感受到小嚮導對於這一切的懼怕——與微弱但確實存在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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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為了保護手中那隻銀白色的小精神體?但它分明只是誠實地反應出本人的精神狀態。

也就是說,這孩子的精神應該瀕臨崩潰,卻仍舊為了「保護」這個行徑,而驅動一切的行動。

她的臉頰有些內凹,氣色也很差。不像姊姊一樣適應這裡的環境,少女整個人縮在角落,相同的清麗容顏緊張地望著那個從沒見過的褐髮男人。
「……是,新的,感染者,還是負責新項目的研究員?」
相較於面對巨蟒的厭惡,艾布納自己也意外對於阿芙拉,他好感的確比較高。

或許是因為鳥類讓他想起自己的嚮導?

哨兵放任大角羊離開圖景,一步一步緩慢走到嚮導面前,想舔舔那隻幾乎斷氣的山雀。

「都不是。」艾布納回答她的提問,問了相似的問題:「妳習慣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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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自己的雀鳥藏得更深,不願讓任何陌生的人事物繼續傷害自己的小鳥。
或許是掌心的溫度解凍了心跳,那隻銀喉山雀輕輕地顫了顫,虛弱地睜開豆大黑眼,看向他的大角羊。

這間安置房的溫度似乎更宜人了一點,並不是指體感方面,而是從精神層面而言,確確實實地能感到放鬆;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差距,對於感官因病而被強化的感染者都能有所體會,更何況是敏銳的哨兵。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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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態度和善的提問,阿芙拉還是遲疑,不敢吐露真心,甚至還不知所措到看了羅倫茲一眼,見後者沒有明顯的負面指示,才敢猶豫著軟軟細說。

「……這裡,很難過……」說著說著,少女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我想,離開。您說我可以離開……我什麼時候能夠……」

近乎哀鳴地求救著,女孩把身體縮得更緊,將瀕死的嬌小山雀牢牢地護在頸窩處。

「……我想回家……?」
難怪,的確,這樣一對姐妹真的是再好不過的天然對照組。

大角羊已踱步到女孩面前,龐大身軀看起來可怕,彷彿一腳能踏爛稚嫩嬌小的雀鳥,但偶蹄動物溫順伏下身,以鼻尖湊上前嗅嗅小鳥、又舔了舔嚮導手背,表示友好與無害。
「出於良善地奉勸一句,」一旁的羅倫茲忽然傳來聲音,「你的精神體最好不要嘗試親近她,真的會嚇死那隻鳥。」

好像說得太慢了。

艾布納看向研究主任,思考男人是否改造過那副眼鏡,讓他看得到震子聚合體。
湖藍接著移回快被大角羊嚇死的少女。

「回家恐怕無法。」妳沒有家了。「但離開這裡,妳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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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看見,那孩子睜大了水藍,像看見垂手可得的希望--

--然而她又冀求地轉向羅倫茲,畢竟在這個房間,他說的話才是聖旨

所以「父親大人」微笑,手收在白袍的口袋中,顯然很滿意「女兒」的反應。
「這段時間妳表現的很好。我答應妳的。」

研究主任頜首,應允了實驗體的心願。

不要忘了妳的出身。之後這位先生會帶你離開這裡,得好好聽他的話喔。」

說完來自再生之父的「叮囑」,羅倫茲轉向艾布納,和煦地提議。
「要不,你們先自我介紹一下,認識認識?」
艾布納對著「父親大人」微微挑起眉,怎麼講得像是他央求對方賣他一個小孩一樣。

但沒辦法,他的確也想知道如果是派羅勒絲,與實驗室環境相比,能把雛鳥嚮導養成什麼模樣。

那裡可是真正的野地

「抱歉,沒能先跟妳自我介紹。」
艾布納往前兩步蹲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與少女同高,「我是艾布納.羅爾,妳的『父親大人』的……」他瞥一眼此處的最高權威,「朋友。」

男人語氣溫和,一如先前對姐姐的誘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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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員們能看見,女孩張口,幾乎就要答應了。
--只是,所剩無幾的戒備心,讓她阻止了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的渴望。

「……去……哪裡?」

阿芙拉能感覺到精神體的親近與不帶惡意,但她太過稚嫩,無法真正地判斷究竟誰才是所謂的敵方與友方。

「……更……可怕的地方,我……」咬著牙,天知道這孩子得花多大的力氣,才能拒絕如此動人的誘惑。

「……不去……」
「嗯,食物可能沒有這裡精緻。」艾布納作出苦惱模樣,「空氣也沒有這裡乾淨,約莫佈置……嗯、佈置或許會比這裡溫馨。」

畢竟他沒去過派羅勒絲,但他猜想那裡至少會比實驗室有溫度多了。

至於可不可怕……
「我們不會對妳做任何實驗,但那裡的負責人也不是我。」哨兵坦承,「但他是個好嚮導,會安排適合妳的位置吧。」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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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不會再有實驗」這句話,好像讓阿芙拉吃下了定心丸。

於是,她義無反顧地站了起來,護著小鳥,忍受過頭暈目眩的貧血感後,勇敢地朝著艾布納伸出手。

「……那……我……去!」
大角羊在少女起身時跟著後跳,雖然不會有痛感但牠不喜歡被陌生人穿體,接著退回艾布納身邊,並消失於這個空間。

褐髮男人握住那隻手。
「我收到了。」笑容一樣溫和無害。
EC➤阿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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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沒有再做出其他反應,只是面上帶笑,對著螢幕之外的其他研究員比了一個手勢。

這筆看似無償的交易就這麼定下了。

「我叫阿芙拉。……阿芙拉・弗朗特!」
當兩人要離開白房時,艾布納總算聽見那孩子親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背負著她滿懷期待的目光,離開了這座地下培養室。

「有其他感想嗎?對這倆姐妹。」
電梯往上時,羅倫茲帶著笑問,像真的很欣慰自己的孩子長大了一樣。
「她們是天生的對照組。」彎著和煦微笑的男人如此回答,「我很好奇,派羅勒絲能讓她成長多少。」

在那裡,她或許能和奧格茲學會如何當個真正的嚮導。

「我會定時和你回報的。」哨兵研究員向研究計劃主導人許諾,「希望我們的『友誼』不會因為我的離職而改變?」
他說,發自內心好奇嚮導對感染者的鎮定能多有效果。

如果屬實,天生的嚮導們理應也做得到類似的事,或許不能減緩病徵,但可以減輕病痛,例如二期開始因亢奮而導致失眠等病狀。
EC➤阿爾泰
2 years ago
「噢,這可得看我們之間離的有多遠了。」

電梯門在這時打開。
又是那間黯淡卻有如繁星閃爍的地下實驗場。

「……對了。還有……」男人側過頭,帶著眼鏡的紅眸意有所指地向艾布納瞥了一眼。「我需要給你一些書面文件,讓你簽名過目。」

書面。
令人不禁聯想起那天他讓亞力克轉達的便條。
EC➤阿爾泰
2 years ago
一路走回辦公室,羅倫茲拉開抽屜,遞出那份早就準備好的實體文件。
「如果確認都妥當了,那兩天後再來找我吧。」

主任的語氣依舊惋惜,看著他接過文件時,依然沒放棄讓艾布納好好留在他的實驗部門。

「到時她就是你的了。」
「謝謝。」收下文件時,艾布納笑語,故意朝羅倫茲眨眼,「如果我們保持聯絡的話,距離可不是問題。」

他當然理解研究主任的惋惜,畢竟他來這裡多久,這裡就有多少實驗有他的一份心力。

艾布納一手將文件收在胸前,正經認真地向羅倫茲彎腰行禮。

他得正式向IRID告別了。
至於文件內夾著的整齊紙條,上面註解的警語——
哨兵回到家時才發現。

如果在外,遇見身上纏有染血白繃帶的人能離多遠就多遠
羅倫茲整齊好看的字跡,寫著令他困惑的提醒。

——染血白繃帶的人、是誰?
EC➤阿爾泰
2 years ago
———————To Be Continue→
EC➤阿爾泰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我們一定必須要跟你們說

一開始我們預定的內容本來是突發支線二的聖靈會,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買小孩
原本真的是突發二啦……原本………………
結果跟突發二實際有關的只有羅哥給出的警語還只有一句,太心虛只好拿掉標題了

羅艾站在一起宛如反派……的確也是反派好像沒有錯啦……吧……嗎?(???
EC➤阿爾泰
2 years ago
人家的突發2:探討白繃帶的意義
我們的突發2:分享育兒經順便把小孩連買帶送一下。喔白繃帶嗎?結束時再蓋個一句就好。(好

已開回應,大家隨意
而且艾布納還不知道那是三小,只好且待下回分解(??????
EC➤阿爾泰
2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兩個新角色算是各自的重要過場(??)NPC,與這篇是有所相關的,總之請容許我和雙艾中繼續在一片末世廢土中超跑一樣的飆出根本長錯地方的小綠洲
呀呀呀呀呀呀呀原來這兩個嚮導是從這裡來的 !!!(電波接上了)
覺得姐妹倆各自都有不同的魅力,兩個都好喜歡好可愛
喜歡札麗雅霸氣女王的姿態也喜歡阿芙拉真正像個人類一樣的表露自己的情感,可愛 !!!
EC➤阿爾泰
2 years ago
FacialPalsy: 謝謝雙單中 這兩個孩子雖然只是配角,看起來只是過場需要的NPC,但或許在劇情的後期會以其他方式繼續對純愛男糰(?)產生影響不得不是說我好興奮啊,而且一看到雙單中得回覆,就更期待自己寫到那個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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