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十九、二十與第四週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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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週的指令公布了,森谷千瑛檢視著自始自終都令他不悅的手機APP。
倒是直白了許多,不管是粉色還是紅色指令都是,除了過分簡單的拍照之外,其餘五項看起來要達成保底兩件都有難度。

不過吃手指還真是噁心,不愧是令人噁心的主辦,異食癖也不是這麼一回事吧?骨頭也得吞?
雖然重點還是人肉,他對於剁掉別人的或者是剁掉自己的一點興趣也沒有,更何況他可是仰賴手指生活的人。

至於最後一樣,殺人離開。
對於他這個悲觀主義者倒不是很意外,千瑛一直覺得這場鬧劇配合著惡毒的主辦,樂於見人相殺取樂也合情合理,說不定分數根本是個幌子,重點只是這個結果。
至於殺了能不能出去?估計這也是玩笑的一部分吧。
要自己殺人是不可能的,就算被殺也一樣。
望著同樣注意手機的禾歲,千瑛平淡地問道:「有什麼想法嗎?」

以往都是禾歲優先開口的,這次估計是想了些什麼吧。
聽到20的時候千瑛表情一愣,儘管保守如他,怎麼想那個都是……
至於聽完禾歲的「解法」之後,他不禁感嘆這是什麼生活智慧王還是鑽漏洞大師嗎?

還有打聽的也太快了吧?到底都是怎麼聽到的啊?
就是苦了那些喝了藥水的人,不論是因為幻覺還是痛楚只能看著對方求助無門,肯定都很慌張吧。

「我沒有什麼好反對的。」如同往常一樣平淡的語氣回應著,看著禾歲認真的神情,腦中又出現了對方真是積極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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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始至終都不覺得有誰能活著出去。
這只是某個人或者某個集團的沙盒或老鼠烏托邦實驗——正確而言,連實驗都算不上,大概只是取樂的遊戲吧。
比如說不論如何最終都會落入指令24,培養感情也只是為了看人們互相殘殺獲得更大的樂趣,這樣的惡意才是他所想像。
但禾歲連提都沒有提。

「你怕我直接提出要你殺了我嗎?」
怎麼想估計也是這樣,說話的人卻仍舊一臉平淡,彷彿講述的事情無關自己的生死。
「只是凡事設想最壞的後果而已。」並沒有正面回答接連兩個疑問,千瑛也只是靠著床頭回應著,半閉著眼歇息:「老實說,我不覺得有成功脫出這條路線。」
話語暗藏著不論答應與否都有可能迎來對方並不想答應的結果,那不如早點說出來比較實際。
他從不知道該說這個人過於樂觀又或者是過於自信,對於所謂的「承諾」要如何做到,千瑛一點概念也沒有。
閉上了眼,男人仍然用平淡的語氣回答:「我知道了。」

他畢竟不是真的需要被哄的孩子,更何況繼續提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實質的結果,只會鬧得雙方不愉快。
「說的好像我沒有躲過桌子底下一樣。」倒是被這句話給逗笑了,想起了以前還背著背包上小學的時光,雖然現在也已經知道躲在固定物品旁更為安全,千瑛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出事的時候記得先顧自己。」
誰知道到時候會怎麼樣,或者有沒有到時候呢。

「隨時都可以吧。」畢竟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至少拍照不是。
「高中生還要教嗎?」莞爾而笑,對坐著的人就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攬上了肩,千瑛眨了眨眼望向舉起的手機,一時之間還對不上焦距,睜愣地閃過現在應該得看向鏡頭的想法。
他太久沒拍照了,也太久沒「自拍」了。

倒是禾歲似乎很習慣的樣子。
「你在學校很受歡迎吧?」或者是跟女朋友?
「看你很熟練的樣子。」所以會是很多人合影的對象吧,也挺不錯的。
意外地得到了關於笑容的評語,千瑛思考著這個「走出去」是單純的指設施內的房門,又或者是「這個設施」,但不論是何者,也不會是他人注意的對象吧。

「笑著挺費力的。」對比著總是笑著的禾歲更加明顯,他有些無奈地拖長了尾音:「知道了,瑠介老師。」
「這麼著急是怕被丟出房門嗎?」順著人的話語笑道,記得不達成的話,忘了房間是打不開還是鎖不起來的樣子。
「學生可不會找不喜歡的老師合照啊。」更別談距離這麼近的自拍了,肯定跟同學們都很要好吧。

「多謝抬愛。」沒有制止禾歲的動作,他略微思索著,嗯……習慣笑容嗎?
大概有點難吧,畢竟他都是一個人在家,面無表情也成了常態了,往昔在辦公室可還沒那麼生冷。

「知道了,不成功也就是去灌藥水罷了。」對此千瑛語調倒是輕鬆,畢竟知道是什麼效果就也忍忍就過了。
這樣的話過了兩個禮拜勉強有了抗性,千瑛笑著拍了拍禾歲的頭,像是拿著文件一般擺著架子:「你的話應該要喊『森谷前輩』吧?」
雖然這個稱呼也自從他離了前公司之後好久沒聽到了。

不管幾次都覺得禾歲準備的周全又快速,積極進取在對方身上表露無遺,儘管自己屬於做什麼應該都沒用的悲觀主義,也還是對這樣的行動力充滿了佩服。
沒有多說什麼便接過了塑膠手套,要跟冷氣暫且告別還是多少有點難受,只希望這方法有用也能趕緊結束才是。
喔,天啊,一陣惡寒,還有怎麼能理所當然的出口淫穢字眼。
他開始後悔沒回答禾歲他很想死了,簡直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光了,太可怕。

躺在床上眼神死的自己聽到另一頭傳來笑聲就更受不了,格外遭罪的錯覺。
「至少你想到解法而不是更荒謬的去執行。」
但他也不是很確定兩者間哪一個更為莫名其妙。
啊,好想踢禾歲下去。
這是明明是他的床,眼前的人卻像一隻扭動的蝦,還是煮熟的大紅色。
單人床夠小了還這麼喜歡動來動去。
千瑛直接伸手把禾歲的腿就地正法,至少省得有人腳上不知輕重。
還是把這個人踹下床吧,做什麼指令對吧?
面對眼前的紅蝦,他突然覺得指令24也不太難了呢。

「……可以了。」儘管他虛寒體質,不過在中央空調的密閉室內關上冷氣也不是明智之舉。
摘下手套,他將左手遞了出去。
唉,禾歲好吵,怎麼能這麼吵
左手被舔舐的瞬間他忍住曲起手指的害臊感,望著在眼前骨感分明的指節,輕輕地舔了人的掌腹。
提示音沒有響起。

思量了整個指令的提示,還有一行是要確實吞嚥下去。
所以這樣是……不足夠數量吧?
忍著各種荒謬的怪異感,與房間凝滯的空調與氣氛,他像貓一般,又輕舔了幾下禾歲的掌心,直到嚥下口水,或嚥下了口氣。
提示音響了。

作弊大師的方法竟然有用,該說主辦果然遵照規矩辦事,還是不會想到有這種「文意解釋」的空間,並且有人去實行吧。
從床頭抽了幾張衛生紙後把整包都丟給對面方向的禾歲,放鬆下來後千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混分,真的是混分。
對於禾歲近乎狂喜的表現不置可否,反正給他逮到的漏洞過關了也就是過關了,雖然方式很瞎但總比實質進行別的好。
究竟是誰太出人意料呢?禾歲還是主辦?或者這種「作弊」其實也可能被預期到,刻意開了縫隙也說不定?

千瑛鬆了鬆脖子,翻身從床上坐起,就算是他不介意生活細節,現在也確實想要好好的洗個熱水澡,身上黏膩不已。
「太見外了,晚點再跟你去洗衣房吧。」
反正也不是一個人造成的。
「這不是一開始就說好的嗎?就說你太見外了。」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真的是禮貌過頭啦。

也並不在意在身後打理的人,千瑛逕直脫下了白T走向浴室,帶著淋浴間的回音道:「嗯,晚點見。」
至於分數什麼的,悲觀主義者就沒那麼在意了,反正也是之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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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百無聊賴地等著分數公布的時間,再怎麼樣他們的數獨也做完了,桌遊也玩到陷入近乎一勝一敗的僵局,畢竟雙人遊戲,變化性大概也就是如此。

——脫出分數:350。
以及只能交換票券給他人使用。

持續懶在床上的人望著手機,迎向投來的視線:「355,超過了。」
自己都過了,禾歲這個指令狂魔更不用說了。
出乎意料的問句。
千瑛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先為禾歲的操心還是可能的死亡給出說法,最後千瑛仍選擇平靜道出:「誰知道呢,或許會吧。」
聽上去甚至冷淡的不近人情。

「就像我之前說的,我仍然不認為有脫出路線。」他舉起手機,揚了揚粉色畫面。「就算符合了『遊戲規則』。」
「別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了。」
比起眼前人的感性,這個人的嗓音仍是穩定而平淡,理智的嚇人。

「你知道第三世界有戰亂饑荒,有無數的小孩出生就是死亡,但我們仍然居住在日本。」
「你少吃一口飯,他們就能獲得溫飽嗎?學習了醫學技術,就能拯救每一個性命嗎?」
「你很清楚,答案是不會。」

沉默在空氣中飄蕩,千瑛猶豫了一會,伸出手拍了拍禾歲的肩膀。
「沒有人能拯救所有人,不管在這裡,還是現實世界都一樣。」
「那都不會是你的問題。」
「並且,在這裡造成的任何傷亡,都是製造這個機構的主辦方的責任。」
千瑛思慮著該出口說些什麼理由,不過……禾歲這麼聰明,大可不必吧。
意識到自己似乎說得太過,千瑛抿了抿唇,躊躇了一會兒,將禾歲的肩膀扳了過來,正對著。

「如果遊戲規則是真的,你也……救了本來做不了指令的我。」方才的面無表情轉為和暖的笑容,像是安撫似地,摸了摸對方的頭。
對於這樣的反應,千瑛微微蹙起了眉頭。
很多時候,他並不知道禾歲究竟是過於感性又或者是出於什麼樣的使命或者責任感,而對這些明明知道思慮也沒有用的事情格外看重。
分明平時的時候很理智,卻在面前心焦著那些或許不曾記得面容的他人的生死存亡,想像著後續的處境。

一面感嘆著,他一面把坐在同一張椅子上,神態卻天差地別的男人抱進了懷裡,淡淡地說:「最後幾天沒事別出去了。」

儘管不知道有沒有效用,千瑛順著禾歲的背部輕柔地安撫著:「……我會陪你到最後的。」
「那就別想太多了。」倒是沒有對自己的行為發覺什麼不對,也以為禾歲還在沮喪中,千瑛仍像是哄小孩一般地拍著禾歲的背。
說來在這裡也做過幾次這樣的行為,尤其是戀愛病毒的時候。

「想想出去之後,第一件要做事情是什麼吧。」比如好久沒看到的藍天白雲,比如自己分外想念的遊戲機以及新番。
禾歲這個現實生活感覺就很豐富的人不知道是什麼呢?
「……蛤?」
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答案,前社畜非常失禮的、大聲的,發出了疑問。
在這個鬼地方被關了一個月竟然想回去上班?上班?
物極必反還是熱愛工作到癡狂啊?救命?為什麼?怎麼會?

遲疑了許久,明明禾歲之前才問過他為什麼要這麼拚命,現在倒是輪到千瑛語帶猶豫地問著:「……你認真嗎?
傻眼,傻眼到爆表。
雖然他可以理解這樣的心態,如果自己還在公司上班,作為負責某樣專案計畫的管理階層,肯定也會出現類似的想法。
但自從他離職之後,只要回想起舊日的血汗職場了,現在的自己只想回去之後什麼案子都不接,扎扎實實地渡假三個月。
度假,對,人生就應該要耍廢打電動,上什麼班。

望著禾歲,千瑛的嘴張了又閉,試圖想說點什麼,最後認真地拍了拍比起自己顯得寬大的肩膀,深深感嘆。
「如果每個老師都這麼有責任感,日本的競爭力肯定很高啊……」
尤其是現在這個生育率,國家的未來搞不好都有救了。
看上去變得有精神了,真是太好了。
「我啊⋯⋯出去了想放個長假吧,雖然這段時間也是難得的休息日,但並不放鬆。」千瑛支手撫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或許該找個海島度假也說不定。」

「沒欠我什麼,讓你不要放在心上了。」做了個別在意的手勢。「出去後那可不一樣,這裡只有食材缺少了專業廚師呢。」
「快了、快了。」好好地拍拍掛在身上的大小孩,千瑛笑了笑,這樣的反應才好,也才適合這個人的性格吧。
不管是真是假又或者是怎麼樣的結局,也不過是再一兩天的事情了。
那麼到迎來結局之前,暫且安全的情況,都還是開心一點好。

「放鬆可以,但曬黑就敬謝不敏了。」他可是個與太陽不搭嘎的宅男啊,吹吹海風可以,豔陽的擁抱就算了吧。
他便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隨意聊著與沉重無關的話題。
官方抱歉了,他們技術性犯規(又
rrrrrrrrre: 感謝一下九華中的愛心按得好快,恆⋯⋯好支持好感動 (突然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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