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約就業博覽會，讓各位看看各種職場狀況決定自己未來的方向。
但明明外埠城市的低端人口幾乎只能在外埠做第一級產業的勞力活，根本不太可能進大企業工作，所以這次的校外教學應該叫做只能看不能吃博覽會。
大部分同學都是第一次進來中心城市，繁榮程度還真的跟外埠城市無法比，每個人都像個鄉下土包子般看到什麼都要大驚小怪一番，特別是女孩子們真的是吵死了……
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有辦法這麼嗨，看到這麼多進步繁榮的東西，都不會反而覺得自己所在的城市真他媽的有夠爛嗎？這絕望般的貧富差距根本不可能縮短。
唉……

終於到了這次的主要目的地，IRID的製藥部門。
眾所皆知IRID就是靠生技在這近半毀滅的地球上獨掌大權，聽說外面流行的I-21傳染病也是只有他們家才治得好。
嘛反正跟我沒關係，那玩意兒只靠體液傳染，像我這種社交能力0的人根本碰不到。如果中了我也不想治，早點死一死解脫比較好，反正人生沒什麼意義……

來帶我們班的研究員開始在講解了，我無聊得伸手搔了搔趴我肩膀上的小蜥蜴。
其實我摸不到牠，其他人也似乎看不到。
這就是傳說中的幻想朋友吧，這代表我心底可能還是想跟人接觸？
天曉得，這件事我沒跟任何人講，因為講出來有可能會被當成神經病，反正也不是說造成麻煩，就讓這傢伙一直待在我身邊了。

踏著步伐，不停滑動手邊的懸浮視窗。
IRID過一段時間都會向周圍各城市的學子們發出邀請，除了能夠提早網羅人才外，還能藉此提高外界對公司的正面形象，而今天剛好就是那個特別的日子。
「我們區的研究員先過去了吧？」先前為了那無心之過的禁藥開了一場又一場的會議，惹得自己連想準時到達集合地點都很困難，只能先請幾位年輕同事先頂著。
「是的，瑞格老師，現在差不多講完公司理念與招募內容了。」一旁的女研究員遞出平板，上面播著演講室的實況，這也讓自己能夠迅速掌握現況。

「還有，瑞格老師……你身上很香，應該、不要緊吧？」女研究員眨著眼看著自己，不過這並不是甚麼特別的事，除了像她一樣是哨兵或者是嚮導的少數人才能聞到外，其他人根本感受不到、可以就當作不存在這種事一樣。
「沒事，這群學生應該大多都是一般人，若有哨兵、嚮導應該會被提前送到菁英班中重點培育，不會隨意出現在這種大眾招募的項目，到了、你先回去吧。」
女研究員點頭後就先離開，從實驗袍中拿出通行證輕刷牆壁上的感應器，隨著聲音起落電動門便左右開啟，隨即迎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我是阿萊斯特‧瑞格，製藥部門研究員，」走上演講台後，目光掃視著所有坐在下方的學生，「你們聽完公司理念與招募資訊後，接下來有甚麼問題都由我來解答，現在開始發問。」
原本掃視的雙眼緩緩落在角落的那個身影上，放出了王蛇往那方向爬去。

好無聊……
就像我先前想的一般人根本進不來這種企業，製藥研究員該起碼要有大學學歷吧，我家連讓我上高中都沒辦法呢……
一想到接下來還真的要認真思考出路就覺得超級頭疼，我絕對不要做體力活那會不如讓我去死－－
就在門開啟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特別的花香。
誰啊香水味這麼重這麼遠都能讓我聞到……蛤？一個大叔？噴了花香香水？這個人的品味不敢恭維啊……話說回來製藥研究員噴這麼重的香水沒問題嗎???

雖然很在意但為了避免被點到名，所以我刻意避開了眼神，然而就在這時候我注意到腳邊竄出了一條蛇——
「幹幹幹有蛇!!!!!!!!!!!!!!!!!還是眼睛蛇啊大家快逃!!!!!!!!!!!!!!!!!!!!!!」
「呀!!!!!!!!!!!」旁邊的女生們第一時間尖叫了出來，這對我的耳膜產生了極大的衝擊，直接讓我暈了好幾秒，讓我恢復意識的是在我身上第一次到處爬得這麼快的小蜥蜴，我趕緊往反方向的講台跑過去。
然後我才注意到，我好像還是蠻愛惜生命的，不然幹麼逃這麼快呢……

果然沒多久就起了騷動，輕輕壓了眼瞼看著跑到台前的少年，揮了手讓其他在旁邊待命的年輕研究員去控制場面。
「只是條纜線而已，請各位同學不需要擔心。」研究員們也明白自己的意思，在這區的製藥研究員大多都知道自己的精神生物是蛇類，會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所以便默契的去配合自己。

「接下來由台下幾位研究員帶各位參觀製藥部門，請往前方大門移動。」把剩下的事交代給領頭的研究員後，直接跳下講台落在那位少年的面前。
「至於你，」輕輕推動了一下眼鏡後，王蛇就已經回到自己肩頭上，對著眼前的少年張口露著毒牙，「還有你肩頭上的小蜥蜴，就先留下來吧。」

我愣愣看著眼前的場面，直到對方肩上的眼鏡蛇對自己呲牙咧嘴，我忍不住跳了開來，並把蜥蜴放到自己手掌中緊張地說：「不、不准吃牠喔！！雖然我沒替牠取名字但牠大概也許可能是我唯一的朋友也說不定！」
難得的混亂場面害我犯了許多邏輯錯誤。

「冷靜點，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當電動門隔離了外界的聲音時，演講室中只剩下自己與少年佇立在其中。
自己與少年的身高相差不到多少，雖然有些無奈，但能對現況有幫助就無所謂了，直接跨一步拉近距離後盯著他。
「信息素的氣味有點混濁，嗯……」眼神在少年身上打量著，「是後天環境導致的短暫影響而已，好好調理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正常了。」
點開懸浮面板滑向少年面前，「頁面已經鎖定，雖然你只有閱讀此頁的權限但也差不多能說明你現在的狀況了。」頁面鎖定在關於哨兵的基礎說明與精神體狀態解說分析。

「什麼東西……」我湊上去看著螢幕閱讀了起來。
哨兵……喔喔原來有這種人類喔，不過從第一點就跟我沒關係了，沒看過什麼擁有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的人，班上應該沒有這種人存在。
精神體……
「唔嗯，原來如此，這傢伙就是我，所以結果來說我平常只是在自言自語其實還是沒有朋友－－！！」
太難過了，虧我一直覺得牠挺可愛的……但仔細想想這麼懶散又弱小的傢伙是我的代表動物這實在是……哎其實還是蠻像我的……唉……
自顧自地自言自語後我馬上接著問對方：「那嚮導又是什麼？上面說這東西只有哨兵跟嚮導有，我應該是嚮導吧？」結果反而不給我看我該看的東西，這人太粗心了吧？

「嚮導是擁有強大精神力的人，可以感受他人的情緒，進行精神層面上的攻擊與透視，安撫哨兵並防止他們進入狂化狀態，可以起到保護哨兵的作用，通常數量比哨兵更加稀少。」伸手把少年眼前的懸浮視窗關掉，並回答少年的問題。
接著微傾身體靠近他，「而我，是嚮導。」在話語落下的瞬間，周圍景色全部改變，「一般而言要互相信任的哨兵才會讓嚮導進入精神域，讓他人闖入是很危險的，」眨眼看著一整片灰白城市景色延展開來，還有整片晴空萬里。
「那麼毫無防備。」用手指輕輕指著少年的眉間，「後天缺乏調養，但比一般人敏銳的五感還有無法抵制嚮導侵入精神域的條件下，你是哨兵沒有錯。」

出現在眼前的是我熟悉不過的景色，每當我想逃避現實的時候就會來到這裡。
一直以為這裡只是我的妄想世界，竟然有別人能進來……
就像他講的，我開始感受到自己的領域被入侵，所產生的些許厭惡情緒。
這時候在我掌心中的小蜥蜴牠發出尖細的叫聲，反而把我嚇了一大跳，我真的沒看過牠反應這麼大……可是牠好像是我的化身，所以我……嗯……
然後我就跟手上的蜥蜴大眼瞪小眼了起來，差點忘記旁邊有人。

「終於意識到被入侵精神域了嗎？」輕嘆一聲後把視線落在這片城市上，「你的信息素現在正常多了。」木質特有的香氣瀰漫在周圍，在精神域中沒有外力介入，能更清楚分辨他的氣味。
「之後你還有很多事要學，包括這只是入侵而已，要是遭到攻擊……」話還未說完，肩上的王蛇瞬間扭曲變的巨大，張開血盆大口往少年的方向吞去。
那瞬間彷彿都是幻覺，在一片黑暗後兩人周圍的場景都回到了演講室內，「只是模擬攻擊時的狀態，沒有真的攻擊你，」伸手觸碰少年的臉龐，用自己的嚮導素緩和他的情緒，「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少年。」

「啊!!!!!!!!!!」在看到那條蛇變大還往自己咬了過來的瞬間我忍不住蹲下尖叫了起來。
到底是因為蛇是蜥蜴的天敵之一，還是只是生存本能的害怕我搞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只能抱起頭縮著身體發抖。
直到鼻尖再度傳來那淡雅的花香才逐漸冷靜了下來，抬起頭就看到那張臉距離我極近。
「……大叔你興趣很差勁欸，這樣玩小孩子有意思嗎？還有不要隨便摸別人臉頰有點噁心……」我嫌惡地撥開他的手。
什麼叫還有什麼想知道的，連關心一下都沒有……不對我要陌生大叔的關心幹什麼？
「哈……好累，突然來了太多情報我整理不來啦……」
「咕——」同時肚子也發出了聲音。

「呵，」主動退開距離，看著這少年的反應意外的感到有趣，「能捉弄哨兵是相當難得的，當然有意思……不過作為補償，請一頓飯倒是沒什麼問題。」
轉身走向門口，「跟上，慢了就把你鎖在這裡。」，領著他走向員工餐廳。

「嘖。」
從剛剛的資料上看來，哨兵簡單來說就是很強的人類，的確不像普通大叔惹得起的。
附帶一提我想像的哨兵是像超人甚至是浩O那種肌肉仿佛要噴出來的怪物，怎麼想都不覺得我會是那種東西，真別開玩笑了。
不過高級企業的料理有那麼點興趣……不過一想到應該跟平常差不多都是那種味道很重的料理，我還是沒辦法吃吧……希望有果汁或水果這種單純的食物。
「唉。」我忍不住又嘆了口氣，然後跟在他後面離開演講室。

帶著少年到達製藥部門的員工餐廳，每個部門都有獨立式的餐廳與宿舍提供給研究員使用，正式員工只要有識別證都能用晶片掃描扣點的方式購買餐點。
寬敞的座位區與自動化的點餐系統，讓整個空間感覺上相當舒適，也加上現在並不是用餐時段，所以相對人數較少。
有些年輕同事因為自己極少出現在餐廳，感到意外的前來打聲招呼，簡單應付幾句後便帶著他到自動式點餐區。
這裡的餐點從湯品、各種正餐、甜食到水果一應俱全，整面牆都是自動點餐的面板，在面板下有可以取餐的自動出餐口，相當方便。

「跟其他城市的販賣機使用方式差不多，我會先幫你付款，在五分鐘內想吃什麼都隨你。」
說完便從口袋裡拿出識別證，按在感應扣款區上，隨後便跳出倒數計時的懸浮面板。
把面板揮到少年面前，自己則是取了一盤水果跟開水，「我去座位區等你。」轉頭找了採光較好的位置先坐了下來。

「哇……」
一踏進餐廳我馬上被明亮的裝潢與整潔的環境給嚇得目瞪口呆……搞什麼啊我這不是也變成鄉下土包子了嗎？！
「真的可以隨便點嗎……欸？」結果一轉身就發現人就已經走遠了來不及問話。
我只好一個人走向琳瑯滿目的自動點餐面板，真的是太多種了看得我眼花撩亂。可是對我來說吃東西一直都不是什麼好回憶，問我對什麼有興趣……
這時候我發現有好幾道料理旁邊都標示著一行小字：「可調整為適合哨兵食用」
「真的假的啊……」我隨便按了一個烤魚定食，上面的確有可以勾選的選項。

這就讓我起了非常大的興趣。
曾經有個食物香到只要進入100公尺以內我就會馬上注意到，但那過濃的香味以及油膩到死的口感真的讓我非常痛苦，但是家人同學們特別喜愛，每個人吃的時候臉上都會露出異常幸福的表情。
可是看這面板上不是所有料理都可以做成適合哨兵食用，所以還是得碰一下運氣……

然而皇天不負苦心人(這個詞可以這樣用嗎？算了)，那個傳說中的食物，是可以調整的!!!!!!!!!!!!!!
我一口氣按了10幾個，再多點了2杯被說必須要搭配一起的快樂水，一樣是可以調整成適合哨兵口味的，這裡是天堂嗎!!!!!!!!!!!!!!
我滿心興奮地等待我的餐點，直到領餐的時候才想起來：「等等我不是哨兵啊為什麼我需要這麼辛苦……」
我看著我手中的盤子上疊了跟山一樣高的炸雞，思考著萬一吃不完會不會被趕出去……希望到時候大叔願意救我。

在等待的期間，就先調出關於少年的資料簡略的翻過，接著呼出指令面板書寫兩份契約書，還有其中一份是簡式同意書。
只是還沒有轉傳到上頭前，桌子旁搖曳的影子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眨了眨眼，雖然是自己說隨便吃，但這堆如山一樣的油炸食品還是令人無語，「雖然哨兵挺能吃的，但還是建議你均衡飲食。」
伸手幫助他把那成堆的食物安全的放置到桌面後坐了下來，「還知道要點特殊處理，挺聰明的，若不知道你早就被這堆食物上普通食用油味道嗆暈了呢。」

「吵死了，我就是知道油的味道有多嗆所以才點的啦！」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這句話他大概聽不懂，但我也懶得解釋了，先開動再說！！
我拿起叉子叉起炸雞一口咬下：淡淡的雞肉味跟毫不刺激的麵衣香氣在嘴裡溫柔地擴散開來。不再是過重的鹹味與油味，也不至於只有食材的原味，好像還是有加香草之類的東西，溫和的味道讓我順利將食物吞入喉中。
「……嗚，終於可以好好吃飯了……」沒想到自己會激動到流出淚來，但比起伸手擦我更想繼續吃下一口，越吃越急連自己都沒發現。

看著他邊哭邊吃大概就能知道他的困難。
不同於嚮導、混在一般人中出生的哨兵沒有經過妥善照顧，或者因為雙親的愚昧當做只是過於敏感的孩子養都會造成年幼的哨兵產生各種障礙，若沒有任何勢力對其伸出援手，大多都會在年幼時夭折。
眼前的少年也是，他的情緒像是海水般湧向自己，「真是令人擔憂呢。」輕聲嘆息後，便把手邊那杯開水推向他。
畢竟是比較乾燥的食物，順便把口袋裡折的相當平整灰藍色手帕放在水杯旁邊。

吃得太急果然噎到了，趕緊拿起一旁的飲料喝了好幾口。這時候看到摺好的手帕放在旁邊，這才發現自己邊哭邊吃的蠢樣八成被對方從頭欣賞到尾了。
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叉子拿起手帕擦臉，一邊稍微緩和一下情緒。
「……謝啦大叔，還讓你請吃飯。」現在道謝應該不會太遲吧。

「這沒什麼好謝的。」看他緩和情緒後把手邊的平板放到他眼前。
「若你真要謝我，就把這張同意書簽了。」是IRID的製藥部門實習研究員意願書與同意書，簽下去就等於已經是內定人員只差正式報到而已。
「你是哨兵，是珍貴的人材，我不會放任這樣珍貴的人材一直處在這種艱難中最後變成什麼都不是。」

「大叔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說的話超像在誘拐我的。」
當然我只是講幹話，還沒仔細看就猜到是這裡的入職意願同意書。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沒做什麼就可以進入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企業工作……
「哼，哪有這種好事。」姑且還是把同意書看完了，沒什麼太大問題，但我還是將平板推了回去，重新拿起我的餐具繼續吃我的東西，邊吃邊說：「就算真的進來了，沒有相應的知識跟能力能做什麼工作？就算我是哨兵，那我大概是史上最弱的哨兵，告訴你我的體育成績可是比班上女生還差喔，再加上只有國中學歷，你們公司確定要用我嗎？大叔你有跟你主管請示過嗎？擅自決定不太好吧？」
啊……有點吃飽了但好想再吃……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能吃正常食物的機會了好可惜……

他那小心思全部寫在臉上了。
「你是未成年的哨兵還有相當大的成長空間，學歷部分可以在公司進修一樣可以獲得，體能部分就如我先前所說，是後天造成的，只需要一段時間調養就會恢復到正常素質，」肩上的王蛇立著身子盯著他，隨著自己的話語而輕輕晃動的蛇信，「是不是史上最弱並不是你說了算，或許等你調養完成就會蛻變成另一個連你自己都難以想像的姿態也說不定。」
「況且，」將觸碰筆放到他面前，「比起擔心我擅自決定的事，白花了十來年換來一個機會的你，這些對你而言是最為有利的條件，為何還會猶豫呢？」瞇起雙眼盯著那烏黑的雙眸。

雖然已經快要吞不下了但我還是繼續把炸雞塞進口中，我要把這味道烙印在我腦海中！！！
忽視那支遞過來的筆我繼續邊吃邊說：「當然是因為人生沒有那麼簡單，憑空出現一個對自己只有好處毫無壞處的機會，怎麼想都覺得有問題吧？就連父母疼小孩都是為了自己老了以後有人照顧，這殘酷的世界裡不可能有人會無條件幫助人。
你們說看好我的未來，但我連能不能正常住在這麼繁華的中心城市我都沒自信了。我再多退幾步，就算哨兵真的很珍貴好了，像我這種連意志總是十分消沉非常不堅定的人也派不上用場吧？身體不好心靈也不堅強，一點優點沒有，推薦貴公司不要浪費力氣在培養廢物上了。」
自貶可是我唯一有自信的能力之一呢哼哼……

聽完他說了一連串自貶的詞語後，輕輕眨了眼繼續看著他。
「或許是我說話的方式不太對，先跟你道歉。」隨手從桌旁拿了一包紙巾放在他面前，他過得太現實所以不相信世界與命運，放鬆了氣息、王蛇也趴下身體只是望著前方，「我想照顧你，這是我單方面的請求。」
「哨兵不會傷害嚮導，嚮導也本能的會接受哨兵，或許有那麼一點點是這種本能的關係，公司也是、這世界亦是，當然你可以問這種好處為何不會降臨在一般人身上，」把手緩緩伸到少年手邊的守宮面前，卻沒有直接觸碰，「因為我只看的見你，在人群中一眼就知道是你。」
「是我要利用公司的力量來照顧你，直到你強大到哪都能去時，這份合同也會由我來銷毀，」將臉上的口罩拆下，露著淺淺的笑，「只是個實習研究員的合同而已，這點權力我還是有的。」

「利用我，至少天天都能吃飽不是嗎？」放任王蛇滑落到桌面，抬起頭望著少年發出細小的嘶嘶聲。
「至於你說目的性，有是有、但也要你願意聽才行。」

總覺得越來越可疑了，這大叔是不是迷上我……不，不可能。
雖然剛剛的資料上面好像沒提到這件事，但聽起來哨兵跟嚮導之間有本能上的吸引力，應該是這個原因才讓他對我放心不下吧。
我終於放下餐具並拿回平板，再仔細看了一次詳細地合約：「能吃飽對我來說還真有點吸引力，我的確有在計畫國中畢業後就離開家裡自力更生，如果有人能支援那是再好不過。但我依然沒辦法接受被單方面施予，說吧你的目的性，如果現在的我做不到，我會稍微努力一點讓未來的我做到的。」
雖然我看起來很懶但其實我並不討厭努力，我只是當我看不到努力、承受痛苦的盡頭的時候就會忍不住放棄，如果能讓我有個明確目標或許會好一點吧。

聽了少年的話，伸手到平板顯示的合同上面點了一下，便出現一行文字。
「兩個條件，第一、二十歲內成為正式的基層研究員，找到一處能夠正式承認你的部門就可以了，」盯著少年的雙眼，「第二、在條件一的行使期限內，若是因為自身管理缺失而導致身心受重創一律直接解除合同。」
接著把筆放回他面前，「你答應就直接簽上，後悔了在畢業前三天都可以來IRID這裡找我解約，不需要違約金，」輕輕嘆息了一會兒後繼續說著，「若這對你來說太困難，不願意接受我的自私請求，請你把那隻筆推開吧，我不會為難你。」

我挑了挑眉：「結果只是要我照顧好我自己？你還是不告訴我你的目的喔……」
不過看在隨時可以反悔的份上我還是簽名了。
把筆還給他的時候我有些猶豫地問道：「……畢業之前我還可以再過來吃飯嗎？這次我會自己帶錢的。」

少年的話令自己不禁輕笑了一會兒，「當然可以，只是……上面雖然沒寫價位，但隨便一樣都是一般人半個月的薪資喔。」
說到這，兩人之間突然安靜了幾秒，為了打破沉默自己便決定先開口，畢竟是自己招收他的就照顧到底吧。
「如果你來找我做課後輔導的話，我可以跟你一起共進晚餐，想來幾次都沒關係。」邊收著文件、邊從一旁的懸浮視窗中擊點資訊，隨後桌子一旁出現了一張卡片，將卡片遞給少年。
「這是臨時通行證，給預備實習研究員使用，使用期限到你畢業來這邊報到那天，負責人是我、來這裡就請人帶你來找我就是了。」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補充，「這張卡片的製作費用可以買一整棟的房子，遺失的賠償費用是十倍，所以不可以弄丟喔。」

「你騙人！！！！！！」
聽到一道菜就要一個人半個月的薪資我的確傻了很久，但最後那個太扯了所以合理懷疑前面那個八成也是唬我的！！！
我一把搶走那張卡片然後對他比了個中指：「你就等著讓我吃垮你吧混帳大叔！……話說回來你叫什麼名字來著？」剛剛在台上好像有講但我想不起來了。

「沒騙你，那張卡片有特殊防盜系統與微型定位晶片等精密技術，買一棟房子的確是差不多的。」聳聳肩頭，愉快地看著他那誇張無比的反應。
「阿萊斯特‧瑞格，知道你沒在聽、所以卡片後面有負責人的名字，忘了就翻過來看看吧，楊天晴同學。」站起身後順手拿起一整疊的資料，順便勾起那已經把小守宮的頭吞進嘴裡的王蛇。
「還有，歡迎挑戰我的財力，就看看你到二十歲前能不能吃垮我吧。」露出開心的笑靨後，讓王蛇吐掉小守宮，無視身後的少年後面喊了什麼，帶著愉快的心情回辦公室去了。

「你個王八蛋對我家的蜥蜴做什麼啊你個臭蛇大叔！！！！！！！」天敵！！！這傢伙是我的天敵！！！！可是同時還是給我飯吃的人可惡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決定回家之後慢慢想要怎麼整他整回去，很好這傢伙難得惹到我了，絕對要給他好看！！！！！！
就這樣，我的校外教學結束了，新的生活即將開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