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獨具特色的冰色鳥兒銜著零碎的紙張及訊息,上頭的字跡急促,除了那次之外他未見過執筆者捉急的模樣。
青年抓起隨身的行囊就往外奔走,「復活」二字是信中內容的核心,他想起如花朵般的那只器具,美麗且勾人的模樣,卻需要付以龐大代價,那是莫理沒有做出的選擇。
「利帕⋯⋯」在慌亂之中他也顧不上自己因風而凌亂的頭髮,只是站在熟悉的工作室前,按著門鈴,內心卻充滿不安及少許的期待。
替人偶師揭開大門的是龍族少年的擁抱,以一百二十歲的面容,傾訴著遲來的心意。
「莫理,我喜歡你。」
這一刻,青年接起屬於他的情人,語帶哽咽,他將臉深深的埋在對方肩上,幾滴淚液應著嗚咽聲而下,而在感受到不同以往的氣味與溫度後,莫理更加確認了。
「利帕,歡迎回來。」
椰爾身上總是帶著冰涼涼的氣息——但現在的龍少年卻散發著如草木般和諧的魔力波動。
他緊緊擁著莫理,剛哭紅的眼睛緊閉,腦袋一片空白。
「莫理,你知道我第一瞬間想到了甚麼嗎?」
少年沙啞的嗓音哽咽,模模糊糊的表達。
「我想到我好喜歡你,我終於可以做為利帕、而不是隨時都會消逝的靈魂喜歡你了。」
老實說,利帕沒額外的心思探討他到底說了些甚麼,他只想一股腦把心中的想法都吐出來。
「我不用在想著哪天我會不會消失了、不用再想著莫理要如何面對這樣的我了——」
他緊抓的莫里的衣角,也不管悶悶的聲音對方到底能聽得清楚。
他一直都喜歡懷中少年的率直,以至於在聽聞那些曾經隱蔽的想法及愛戀時,只是將手臂收得更緊。從胸口傳來了好炙烈的心跳聲,那是確實屬於利帕的生命律動,莫理沒有放手,待兩人的心的跳動逐漸和諧,輕輕在他耳邊響起綠葉被風吹起的呢喃。
「不管你變成怎樣,我都喜歡,所以不用再害怕了。」
這就是屬於他的利帕嗎?莫理緩緩分開緊擁的軀體,手掌覆上與他兄長相似卻又略帶不同的面容,輕柔的擦著泛紅的眼角。
「最喜歡你了,所以別怕。」這次會得到什麼答案呢?
撫著面頰的雙手捨不得放下,只是更加珍惜著這副得來不易的身軀,以及對方應該享受世間一切美好的靈魂,以自身的淡灰色凝視那片無垠的碧綠,總是如此耀眼動人。
「不想要的話,便推開我吧。」沒有等到回應,青年閉上眼,垂下長長的眼睫,微側著臉逐漸接近戀人的唇部,就連鼻息也清晰得令人緊張不已。
意外的是,利帕沒有退卻,反而緊閉著雙眼縮短兩人的距離,搶佔先機吻上對方的唇。
雖然是沒感受過的滋味,但他……不討厭……
少年龍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大力的像要從胸腔中飛出來了,他很緊張、繃緊了全身,但對方似乎也一樣。
滿腔的愛戀似乎隨著唇上的觸感炸開,那些不敢表達的、藏起來的、還未意識到的——
利帕臉頰發燙,就像要燒起來一樣,但他貪戀著唇上的溫度。
阿、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莫理的呢?
是屋頂上的那個夜晚,還是意外捲進死亡的那個事件?
吸引著自己的又是什麼,是那份溫柔、還是那雙真正直視自己的眼睛呢?
沒有答案,但他深深確認了——他真的很喜歡眼前的他。
就像哥哥所說的……
為了莫理,讓他有了與命運對抗的想法。
比想像中更加柔軟的觸感呀,帶著些許草木溫柔的氣息以及生命體才有的熱度,他輕含住對方的嘴唇,腦中卻不自覺浮現那些片段。他的孤寂與痛楚被小心翼翼的包裹住,眼淚不用在強忍,而是可以輕鬆的宣洩著再也藏不了的情感。脫離了舞台,他便成了沒有劇本沒有觀眾、自由自在的星點。
「比喊名字來得害臊,是吧?」在兩人的唇瓣分開之後,他將雙臂繞至情人的肩上,眼神盡是依依不捨,嘴唇也留念的在少年的臉頰上磨蹭。
「我可愛的戀人呀,何不邀請我進屋坐坐呢?」直到心滿意足了,或是察覺他們還在屋外無視著來往的過客,莫理拉開一點距離,朝著利帕輕輕笑著,不難看出面上的幾朵緋紅還未散去。
「讓、讓我緩緩……」
方才的吻彷彿耗盡他全部的精力,他像洩了氣一樣癱軟到將頭枕到對方身上,輕微瞇起眼睛。
心跳聲好明顯、好大聲,少年龍不禁這麼想。
聽到對方的話,利帕似乎也意識到他們太過顯眼了,有些害臊的少年抓起對方的手掌輕啃了一口表達不滿,留下淺淺的齒印後緊牽著莫理進室內。
坐在廚房內的椰爾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微笑,哭的紅腫的眼角還沒消去,看起來有點虛弱,但依然露著甜甜地表情。
當然,身經百戰的椰爾是不會留下來當電燈泡的——
「哎呀,我可愛的弟弟有新的護花使者了,哪天說不定會嫌哥哥礙眼呢?」
他露出一個俏皮地表情,撐在手肘上的頭歪著。
莫理 ❘ 茉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看了一眼掌上的痕跡,他輕笑著,對他們來說那是十足親暱的行為,莫理微瞇著眼,任由少年將自己領進屋內。
「我才是打擾到你們兄弟團圓。」注意到餐桌前的椰爾比往常虛弱的模樣,青年開口確認,「你們參加了那場『宴會』吧,並使用花型的道具進行生命讓渡,那麼椰爾先生還好嗎?」他相信利帕也從烏鴉那拿到了血紅的藥水。
「我很感謝您。」莫理淡淡閉起眼,沒有鬆開與情人緊握的手,「是您將利帕養育長大、也是因為您我才能與他相遇。」無論是以椰爾的肉體,還是利帕的肉體,總而言之,他有道不完的感激,那是三言兩語間說不盡的。
椰爾微微歪頭,那股猜不透的微笑有種像是見家長的感覺,帶點嚴肅又新欣慰。
「但當了六十年的哥哥做不到的事情,你完成了喔?」
他俏皮的揚起嘴角,顯然對這位準弟婿很是滿意。
利帕扯了扯和莫理牽著的那隻手, 像是在抗議兩人的談話。
「所以說——哥哥也可以脫離照顧弟弟的責任了吧——利帕就交給你囉!」
椰爾無視利帕的無聲抗議,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後,起身拍了拍親愛的弟弟的頭。
「再繼續當電燈泡下去可會被記恨喔。」
和莫理差肩的同時,他小小聲的在對方耳邊留下這句話,哼著小調踏步下樓。
只留下一臉震驚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利帕——不是啊,他沒談過戀愛誒?
確定關係之後直接放他們在這裡……不會出事嗎?
顯然利帕的情商沒辦法讓他想那麼多,像一攤爛泥一樣用光盡力的小龍將臉靠著莫理的頭大大吐了一口氣。
「要吃晚餐嗎?」
「嗯,一起吃。」半垂著眼、充滿憐愛的摸著利帕的頭,似乎察覺到對方有些緊張,「不過在那之前,我想再多抱你一會。」接著放開緊握的手,擅自將人擁入懷。
「好久好久,沒有這麼幸福的感覺了。」青年將頭枕在他肩上,整個人埋進了戀人的懷裡,舉動像是在撒嬌,「利帕,謝謝你接住了在孤寂的城市內不斷下墜的我的靈魂,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他喜歡少年身上花草般令人安心的味道、因為自己而亂了陣腳的模樣。在他身上多蹭了幾下後,才分開彼此並拉起微笑。
「吃晚餐吧。」
利帕在被抱住的瞬間心跳又漏了一拍,還沒習慣的溫度總是讓他驚慌。
但他很喜歡。
他回應對方似的輕擁住莫理,感覺到對方對著自己胡作非為,少年整個臉又變得通紅僵硬。
「莫理同樣也接住我啊……」
他小聲的嘀咕,害臊的嗓音帶著一絲可愛。
「說起來比較像是我們掉下去,剛好撞在一起而已吧……」
利帕人生第一次有了自己是不是口腔期沒獲得滿足的疑惑,他又想咬莫理一口了。
他依依不捨的眼神在莫理身上又流連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乖乖地做飯去了。
「話說……莫理也被邀請到宴會了嗎?」
莫理 ❘ 茉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是的,一張空白的邀請卡、璃月先生主持的宴會以及三項珍貴的道具。」見對方在廚房忙碌著,他也跟前跟後,看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
「你猜我選擇了哪一樣?」將空的碗筷準備好放置在桌上,青年的語調有些調皮,卻沒有等對方回覆,「讓渡生命的魔法道具……我確實有猶豫過,不過犧牲我自己,不管是你還是父親都不會原諒的吧。」
莫理看著桌面,動作輕柔的將頰旁的髮絲勾到耳後,才揭曉答案,「我選了機械核心,畢竟利帕跟我說了,『我們去尋找』,是吧?」身體靠著餐桌,他的眼神盈滿對未來的憧憬。
我們去尋找。
聽到關鍵字,利帕頓了一下,心中被某種說不出的感覺哽塞。
也對,他完成了幾乎不可能達成的願望——但莫理還沒。
他足夠幸運,在經歷了這些後還能獲得重來的機會……他獲得了新生、親情與愛情,包括所有莫理給他的。
也對,現在這份幸福也必須傳達給莫理吧?
利帕露出了害臊又可愛的笑容,低著頭掩飾眼裡的情緒,將菜餚擦身過莫理放在他前方。
「那要去哪裡尋找?我們要去探險嗎?」
少年龍的長髮輕輕落在對方側邊,他還沒來的及綁起頭髮,髮絲間透出藏不住的幸福笑容。
「有你在的話,去哪都好。」他撥開白色的髮絲,凝視著那雙不變的碧色眼眸,在清澈的瞳孔上找到了自己的身影,「探險隊帶來更多生存空間,外面一定有更多被迷霧包圍的景色,也許我們可以從龍核的邊界出發。」
「做一些充足的準備、帶上一些必要的行囊,還得先將手中的訂單解決呢。」他瞇著眼,似乎在盤算著探險所需的物品。
輕巧的在少年臉頰上給予一吻,他才繼續說著,「不過,先陪我去趟向陽吧,我想見見父親了。」莫特的白骨埋在向陽的一處墓園,那裡安靜不受打擾,偶爾能聽見鳥兒生機勃勃的叫喊聲。
「帶一隻萬能的利帕,什麼準備都不需要——」
話才剛說完,少年便感覺到對方偷襲似的一吻,險些嚇的叫出聲。
他果然沒辦法習慣這樣的莫理……噢、也太犯規了吧!
利帕的頭似乎垂的更低了,看來為了藏住那花容失色的表情做了不少努力。
他感覺面頰發燙,方才的觸感還在腦海裏撞擊揮之不去。
「噢,這是見家長的節奏嗎?」
利帕腦袋一遍熱,沒頭沒腦的嘀咕一句。
莫理 ❘ 茉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你想見我母親的話,她就住在龍核舞場附近,有機會帶你去吧。」怕戀人一時之間受不了過多的肢體接觸,莫理幫他拉開座椅,將人按在椅子上。
他從背包拿出一只髮飾,以唇叼著,雙手開始幫利帕紮起頭髮,「我還想看看星空,上次完成任務得到的,說是能看見一次真實的星空,那時便想著要跟最重要的人一起看。」
最重要的人,在說起這幾字時,口吻特別堅定。莫理專心的將部分銀白色髮絲向後收束,紮成了與自己相似的公主頭。
「好了,吃飯吧。」也拉開了他旁邊的椅子坐下。
利帕一愣一愣的,像個小孩一般任莫理擺弄,他眨了眨眼睛,發呆般的沉思著甚麼。
莫理的母親……少年想起了那封信。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情人為他紮的頭髮,有些稀奇,但更多的是相像的感覺帶來的竊喜。
「莫理對我來說也是最重要的人喔?是你說了喜歡我的靈魂、喜歡我不是那哥哥那樣的樣子——」
利帕心不在焉的啃了幾口餐具,老實說他相當沒有實感……戀愛是這麼一回事嗎?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他又露出了傻呼呼的笑容,看來戀愛的確會讓人變傻。
「我也想和莫理做很多事,去探險、去新的地方、去看不一樣的景色。」
「我也是最重要的人嘛……」不確定的語氣讓他像是在自言自語著,青年看著眼前親手製作的餐點,心中的暖意一直沒有降下來,宛若飽含花蜜的鮮花柔情的捧起他易碎的心臟,沒有責備而是與他分享了甜美至極的果實。
「嗯,一起做吧,做那些我們想做、想去嘗試的事。」吃了幾口料理,看著對方可愛又有些傻氣的笑容,很喜歡,又坐得離他更近了一些。
談到未來,彷彿孩子一般,天馬行空的說了許多。提到一望無際的花田、提到無邊無垠的星空,以及那些手牽著手的美好陪伴。過去,也許他們都對於邁出的步伐感到不安,可現在他們有彼此了。
享用完餐點,他幫忙收拾鍋具及清洗碗盤,在閒聊的空檔時,沒頭沒尾的說了句,「今天,能讓我留宿嗎?」勾著頭髮,莫理微傾著頭,露出了個靦腆又耐人尋味的笑。
蹦。
少年龍感覺腦袋上方炸出一團有形的爆炸雲。
「呃、蛤?你要過、過夜嗎?」
利帕正在努力讓自己平靜的回答這個問題——當然游移的眼神和莫名大聲起來的不自然語調顯然破綻百出。
等等他們是要睡一張床嗎?這樣不會太快嗎!可是都在一起了拒絕莫理不是超傷人的嗎!
噢天啊利帕、冷靜利帕……不他冷靜不了——
少年龍漲紅了臉,滿是驚慌的抬頭,和莫理四目相交。
然後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的利帕又迅速的逃離對方的目光。
「呃可是、我家很小欸?很小、吧?」
利帕感覺他的腦袋狀況已經讓自己語無倫次了。
戀人因為他而驚慌的模樣總讓莫理感到滿足,他那只會對喜歡的人不斷進攻的試探、以及渴望親密接觸的靈魂。
「我想再多跟你相處一會。」青年又接近了一步,仔細端睨對方的表情,忍住因期待而漾起的微笑,眼眸也因此微微瞇起。
「不行嗎?」側著頭去面對利帕躲避的目光,耳上對方打造的飾品也隨著動作閃著光芒,他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呃、不是不行?嗎?只是——」
語無倫次的利帕看起來更加的不確定了,他滿臉通紅,沒發現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似乎更勾起對方的捉弄欲。
「所以這樣是、可以的嗎……」
感覺被對方步步逼近的利帕嘟囔了句,再度想要移開對方的視線,讓兩人像是在玩眼睛版的老鷹抓小雞一樣。
不是啊這要求太高第一次談戀愛的他沒辦法做回應!
太過分了吧,莫理根本就欺負他沒談過戀愛!
利帕越想似乎頭上又要冒出氣了,他不知不覺鼓起嘴一副賭氣的模樣。
這是在幹嘛呢?看著躲躲藏藏的戀人,覺得有些可愛,眼神也不自覺的溫柔起來,「你覺得可以就可以喔。」也沒有說得太清楚,莫理將決定權交給對方,暗示了自己的立場。
他也沒料到自己的攻勢惹得對方一副生氣的模樣,鼓起的嘴皮讓人變得更加可愛,青年有些不知所措的游移了眼神,最後才伸出其中一隻手給對方。
「別氣了,不然,給你咬?」
「你又欺負我!」
明明莫理什麼也沒做,但默認了他讓自己生氣讓利帕無中生有成功,他抓著莫理的手想狠狠咬一口,又擔心對方受傷,最終只是輕輕啃了兩下,拿犬齒在上面磨蹭。
嗯,看起來就像什麼大型犬。
老實說他也很想和莫理膩在一起,待久一點——只是未知的緊張感差不多到極限了。
而且他才剛重生欸心臟不好!這樣對他太過分了吧!
利帕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什麼,但也沒有趕對方走的行為似乎也是傲嬌的默認了。
他抓著莫理的手又輕咬了一口,就像是抱著潔牙骨不放的狗。
手上感覺不到疼痛的感覺,看著以牙齒在自己手上磨擦的莫理,忍住撫摸對方頭部的慾望,再把對方當作可愛動物摸下去大概會一發不可收拾吧,他自知分寸,收起了有些壞心的笑容。
「那我們要做什麼呢?要洗沐準備睡覺了?」看著利帕房間的方向,他用空著的另一手拿出一只方形的魔法道具,用指尖轉弄著,「還是要先陪我看星星呢?」
「看、看星星!」
聽到某種關鍵字,利帕差點跳了起來,音調不自然的飆高。
「窩覺得星星很好看!」
他吞了吞口水……等等鎮定阿利帕,又不代表會發生什麼事對吧!對……嗎?
利帕差點就用力地對著莫理的手咬下去了——他賠罪似的用嘴唇磨蹭磨蹭對方的手。
有點像在撒嬌的行為,一點都不像隻氣憤的龍。
他心跳跳的很快,感覺自己像在搭雲霄飛車,快飛出去了。
莫理 ❘ 茉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你看起來很期待。」擅自解讀了對方撒嬌似的行為,莫理四處張望了一下空間,手中的魔法道具說是能展開約略三坪的大小,評估過後,他朝著戀人點點頭,緩緩朝著小方塊注入魔力。
他們先是被一片漆黑包圍,伸手不見五指,只能從隱約的呼吸聲確認彼此的位置。眼睛很快的熟悉了黑暗,莫理張著淡灰色的眼眸,抬頭仰望那無邊無際的星點,是如此清晰的銀河與星系,真實的微微閃著光芒。那是連父親也未見過的景色、只有三分鐘的幸福,他目不轉睛地見著無數顆光點,相比之下,仿真的星辰遜色不少,就連眨眼也算一種浪費。
莫理 ❘ 茉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利帕。」他將手掌覆上他的手,語氣輕柔到猶如睡前鎮定心神的搖籃曲,「我父親說,人們曾將鄰近的星星連接起來,想像成一種物品或是生物,那是所謂的星座,而星座能替人指引人生的方向。」
他曾經問過父親,是否有需要星星幫忙指引的事,「也許有呢。」那是莫特的回答,青年想著,大概那時父親的心就已經生病了吧,只是沒有人發現。
那本被竊走的古籍,關於星空描述的那頁,註解是這麼寫的:「真實的星空是無遠弗屆、閃耀且恆久,彷彿代替人類過上了長久的時光。」那是父親的字跡。莫理沒有忍住眼淚,淚水滴在星芒的陰影下,一時之間說不出任何話。
利帕不懂星空、也不懂星座,對他來說眼前的繁星不外乎就是一連串的光點。
「好漂亮。」但他還是忍不住這麼說道。
黑暗襯托光——至少他能理解這點,越是無盡的漆黑,越能映照出光芒的亮。
從前的利帕一直以為自己是喜歡光明的孩子……但隨著長大,卻發現更適合黑暗。
黑暗會吞食他的憂鬱、會彌補他罪惡感,不過現在他再也不需要了。
因為他有光,莫理就是他的光芒。
他覺得他的生命也想這遍星空一樣——黑暗中,被那些一閃一亮的光芒所指引。
少年透過星空的微光瞥了他的情人,似乎發現對方的情緒,他摟著莫理的肩讓他更靠近自己一些,能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果我是黑夜的話,那莫理、哥哥和大家就都是我的星星,當然你是最亮的那顆。」
他若有所思的開口,頓了頓。
「再堅強的人也沒辦法在一片漆黑中前進的吧?或許大家都需要星星的指引?」
拭去了淚水,青年眨了眨眼停止自己的啜泣,朝著少年的方向一靠,安心的多蹭了幾下,「我沒事,只是想念他了。」十年未見的親人,僅存在於向陽土壤下及他的心裡,卻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活著。
「你也是我的星星喔。」他舉起手中的裝置,藉由海藍寶石發出的光芒,看清了戀人的表情,「像是那顆替旅人指引方向的北極星、或是替船員帶路的海藍寶石。過去是父親,但現在是你。」
他閉起眼眸,享受著身旁傳來的溫度,那是比眼前景色更該珍惜的事物,三分鐘很短,可少年能陪伴他的時光很長吧。等他再度睜開眼時,空間魔法失效了,只剩下原本屋內的景色及緊緊依靠的愛侶。
「我們回去看他,跟他說你現在有人好好愛著了。」
利帕難得臉不紅氣不喘的講情話——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一手規律的拍著莫理的肩膀。
他察覺所剩的時間似乎到了盡頭,瞇起眼感受視野回歸光亮之中,那些光點不再明顯。
三分鐘真短,少年這麼想,莫理應該很遺憾吧?
看來他該想辦法讓星空永遠永遠停留在莫理的視野裡了,他沒頭沒尾的蹦出這樣的想法。
「可是我比星星近,而且你可以一直看著我。」
利帕啪一聲的湊近莫理,將臉靠到他面前,他擔心對方還因為星空而難過,試圖確認著。
莫理 ❘ 茉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少年眯起眼睛,淺淺的笑了,好幾朵緋紅且可愛的花朵浮現在他白皙的臉頰上。是呢,過去曾認為遙不可及的星星,其實在觸手可得之處就有一顆,還是這麼的耀眼奪目。
「利帕……」以為是接吻的前哨,莫理感受到情人的湊近,只是淡淡的閉起眼、微微抬頭,等待咫尺間的曖昧氛圍、以及隨即而來的觸感與溫度。
看著莫理可愛的笑容,利帕臉上不自然的又浮現紅暈,呆愣愣的似乎也被這股甜甜地氛圍感染到——
然後他意識到現在發生了什麼。
等等!莫理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現在怎麼辦?他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利帕繃緊著唇吞了吞口水,不是阿上次順著激動的氣氛就親上去了,現在這麼明顯要他主動的局面……他很緊張阿喂!
利帕再度的在心中催眠自己冷靜——他覺得時間過得很長,長到他快暴斃了。
然後少年蜻蜓點水般的用力瞇起眼睛,在對方唇上一點,撇開漲紅的臉快速移開。
僅僅一秒,但那股觸感仍揮之不去,在利帕的腦海裡不斷喧囂。
短暫的相觸彷彿清晨的露水,晶瑩的點在他的唇上,分開時他不捨的噘起唇,對上戀人的目光時,不只雙頰、就連耳上也是紅暈一片,感受到自己臉上的熱度,青年抓著利帕胸前的布料,低頭掩飾著自己害臊的模樣,不發一語。
「……」也許在對方看來,他總是對戀愛游刃有餘的姿態,可放大的心跳聲總是告訴著莫理,他也是同樣的緊張且期待,這還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同樣份量的愛戀,青年怕自己抓不準距離,嚇著了戀人。
「要回房了嗎?」手指又抓緊了布料,似乎宣示著主人緊張的情緒,語氣也萬分輕柔,甚至還帶著些微的顫抖。
看著對方那副羞澀又可愛的模樣,龍少年頭一次感覺到他佔了上風——儘管他也同樣害臊,卻突然有了想要再親一口的想法。
不過他超出負荷的心臟似乎打消了自己的念頭了。
僅此並不是只有自己緊張的事實也讓利帕心中平衡了不少,他握住對方緊抓著自己衣服的手,取代布料和對方十指緊扣。
「呃、噢——好?」
少年別開視線,對方的不鎮定反倒讓他也一起緊張了——利帕的聲音有點不自然,聽起來似乎又要飄到高音了。
戀愛還真難搞。
雖說他很享受與少年肢體間的試探與攻防,可在面對對方主動的接觸,還是無法克制自己已經滿溢出來的情感,任由那些愛戀包圍全身,凝視著他們緊扣的十指,莫理點點頭,由情人帶領自己回到不陌生的房間,那個因為照顧醉酒的龍少年而來過一次的房間。
「謝謝你借我衣服。」找了套寬鬆的衣服當作睡衣,剛沐浴完,身上帶著洗髮水的香氣,從浴室回到了房間。一頭灰綠色長髮有別於以往,未經紮起直接披散在背後,青年坐在床邊,溫熱的洗澡水讓他身體還暖暖的,他頂著紅通通的臉蛋,笑著凝視自己的戀人。
同樣洗的香香的利帕大字型趴倒在床上,整個臉埋進柔軟的床鋪中,看起來就像——裝死?
噢、他的確在裝死,不過按不住好奇心的少年還是偷偷地從被褥中窺探了他的戀人。
和自己同樣的香味、尺寸不太合的衣服、紅了滿臉的微笑,他感覺房內的一切都在讓氣氛變得曖昧。
「噢嗚……」
利帕哀嚎了一聲,又把頭埋進床中,他想掩飾滿臉通紅的臉蛋,但臉上的高溫讓他無法將注意力轉移。
他就著看不見的視線胡亂揮動著手,在空氣中尋找——然後抓住了莫理的手。
「我的……床很大……睡……吧……」
矇著布料,少年本來就模糊的聲音更讓人聽不清楚了,噢不對,連利帕自己的腦子都不清楚他講了什麼了。
這就是循著慾望講話的感覺?還是酒醉腦袋放空的感覺?完了,他好想喝酒……
莫理 ❘ 茉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嗯。」青年看著那隻抓住自己的手,淺淺的瞇起眼睛,移動到利帕身邊並拉起被子,也讓自己進入溫暖的被褥中。
他側著身子躺在舒適的床上,輕輕撥弄著戀人的髮絲,傳來了一絲絲相同的氣味,莫理看著埋在布料中的腦袋瓜,語氣逐漸溫柔起來,「怎麼了呢?在想什麼?」溫柔的動作倒是沒有停歇,他的眼中也滿載著似水的柔情與愛溺。
少年沒想到,看不到畫面反倒讓其他的感官更加敏銳,他能感覺到床舖受到第二份重量的些微凹陷,對方貼近時的溫度和香氣,更不用說莫理對自己作弄的輕柔感覺。
利帕覺得自己差不多到極限了。
他啪一聲的用力啪床舖跳起來,滿臉透紅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參雜了緊張與慌亂。
「我悶來、喝酒吧!」
少年龍用相當不自然的語調大喊,撐著床就要跳出去,反常的行為可以看出他是多麼緊張——
噢利帕,你現在逃跑也太不爭氣了吧!
他哪管得了那些!爭氣前他要先承受的住啊!
再不走利帕就要爆炸了!
莫理 ❘ 茉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喝酒?」他還真是沒預料到對方會突如其來的從床上跳起來,深怕不阻止利帕他們真的要微醺一整晚、甚至重蹈覆徹那一夜,莫理一把將人拉下。
「你⋯⋯還好嗎?」雖說順利停止了少年脫序的行為,可方才的動作讓兩人之間呈現更為曖昧的姿勢。利帕乖乖躺回床鋪上了,可青年卻是在他身上,一手還牢牢抓緊著戀人。
「我以為,你曉得『留宿』的言下之意,也以為你同等份的渴望著佔有我或是被我佔有,是我誤會了嗎,利帕?」他將握住的那隻手放在自己胸前、感受到那陣不曾慢下來的炙熱心跳。
這下好了,被對方壓著的暴走龍現在被強迫直視戀人的目光。
他們四目相交,一秒、兩秒……利帕心中蹦的一聲發出了大爆炸。
他現在沒辦法反應、沒辦法思考,當然也沒辦法對對方的話語做回應——
利帕眨了眨眼,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放在莫理的胸前,感受著對方隔著衣物的激烈跳動,不亞於自己。
少年龍又眨了眨眼,吞了口口水。
「這種事……」
似乎緩和了驚嚇和慌張,他沙啞地開口,發出微小的聲音。
「不要……叫我……」
利帕別開眼神,維持著被對方壓制的狀況,另隻手嘗試擋住自己的半邊臉。
「講出來啦……」
他的聲音很細小,和平常自信、或時而慌張的利帕不一樣,難得露出害羞的不知該作何反應的表情。
少年滿臉通紅,曖昧的空氣裡呼吸聲變得明顯,和他近乎要消失的嗓音形成對比。
看著半遮著臉的情人,泛紅的皮膚與游移的眼神含蓄的回答了他的問句,青年淺淺的笑了,放下對方的手,他伏下身子拉開遮掩住臉部的手臂,帶有強制性的與利帕相視,他將灰色的狼眼拉得細細的,而嘴唇卻是用力地貼上了他的,別於輕柔的相觸,這回涵蓋了侵占的力度,他不客氣的伸出了舌尖。
「所以……」在唇齒相接的空檔,莫理的嗓音壓低了許多,體溫也更高了一些,那是興奮的特徵。
莫理 ❘ 茉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