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天,他會選在聖誕節前後回到都內。
這個節日今日依舊被上層階級所慶祝,但奧格茲不曉得有多少人還記得,這是神之子的誕生日。
而神與神子是平等愛著世人。
即使當今這個世道,他不確定所謂的「神」是否依舊存在。
倘若有,那麼此刻煉獄般的世界,或許是神對貪婪世人的懲處。
大洪水淹沒大地,他尚不知何處是方舟、何時能見橄欖枝。
奧格茲佇立於墓園入口,都市附屬墓地擁有現今少有的新鮮空氣,甚至像為了撫慰生者、祭悼亡靈,此處生長些許綠意。
淺灰墓碑整齊林立,冬日陽光透過薄雲,明亮了墓園卻不刺眼,顯得空靈寧靜。
這裡是黛雅·佛列斯——他敬愛的養母——的長眠之地,感染者必須火化才能安葬,沉重石碑下僅有小小的罈,沉睡那個溫婉如大地充滿包容力的女性。
他曾經,不、現在也是,希望黛雅統領的「派羅勒絲」能成為某些人避難的方舟,所以當對他而言宛如彌賽亞的女性殞落時,他立刻回來接替整頓,利用在旅行團學到的知識,加上與黛雅相好的年長哨兵扶持,努力讓組織再度站穩。
嚮導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好,已過將近五年,每年掃墓時總是面對墓碑沉思許久,而今年——
今年,他沒想到會在此處巧遇那個男人。
藍髮哨兵背對他,盤腿坐在墓前,並不是黛雅的墓,他猜想是對哨兵重要之人的墓;向來歡脫的背影一反前幾次的吊兒郎當,他在初見面時就知道男人有其他面向,卻沒想到能如此安靜、甚至染上幾許追悼的哀慟。
奧格茲依循身體意識,佇足離亞力克幾公尺遠的樹下,松木長青,他有些意外哨兵並未發現他就站在這裡,對方顯然沉浸於自身情緒。
因此,他沒有出聲。
黃瞳映著眼前風景,他嘗試憑藉雙眼,感受對方的感受。
冬日的清風和煦但微寒。日光透過葉隙篩出細碎閃爍金沙。
墓碑的石質扛曬防蝕,刻於碑上的字跡又絹細,因此難以從過遠的距離看清名諱,亦無法判別年月,只能知曉絕非近期。
不受世間禮教所拘縛,那人乾脆地盤著雙腿,坐於石碑之前,背脊微曲。
午夜色的髮尾依舊束在腦後,那人垂頸,雙眼閉闔,看不清神情;那模樣究竟是在悼念還是打盹?然而,男人背影看著灑脫,卻莫名有些寂寞。
墓前乾淨但是蕭索。雜草不生,連一束紀念性的花卉也沒有。
有幾枝松針隨風飄落,擾動了草葉的驚呼,讓他的思緒回歸有他存在的世界。
恍然間意識到時間的流逝,亞力克彷彿從深深的沉眠中緩緩醒來,睜開雙眼,才打算起身回頭,便與一直安靜守望的男人對上視線。
哨兵的五感優異,午夜的深瞳越過影影綽綽的矇矓光牢,一下撞入大地般的嚮導沉穩的橙黃眼眸。
在初見圖像時亞力克就已挑過一次眉,宛如晨光又如夕日的色澤,不該真實存在般的色彩,那時他曾依稀聯想到,曾有一個在如今已成骨董的網劇,裡面就登場過一名有著橙黃眼瞳的惡魔。
➤賽特|亞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但奧格茲不是蠱惑人心的惡魔。直到真正在那次「相親」上接觸到本人的時候,他對於那有著一頭大野牛的嚮導印象暫時落在正評以上;但是就在這片刻之間,亞力克忽然又認為,或許他確實擁有某種勾人——這是真的嗎?——的魔力。
因為,他在那片無法分辨正確時刻的安靜眸光中看見了自己。看見了世界。看見了——
——因為突然驚覺竟有人與自己如此靠近、所以毫無防備的嚇到魂飛魄散的倒影。
「Holy shit!!」
那個哨兵震驚大喊,打碎了墓園空靈的氛圍,一手摀著胸口,整個人嚇的直接歪倒在墓碑前。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站在我後面的!?」
他在光影間看見澄澈的靈魂。
那雙藍是現今已不存的乾淨暗夜,光彩仿若星點斑斕,奧格茲隔著這段距離,依舊像看見深邃夜空,像看見只留存於圖像上的星夜——仿佛一瞬間,他真的看見「亞力克」。
卸下防備、脫去瀟灑的男人。
然而下個剎那,他也親眼目睹嚇得魂飛魄散的哨兵跌在墓碑前,嚮導眨眨眼,跟著抽回思緒。
「你還好?」他走上前,向對方伸出手,「我不知道,我剛來。」
「Holy shit,你不要靠近我。」
亞力克顯然沒能馬上從驚嚇中回魂。他又罵了一句,推開奧格茲的手,自己撐著碑磚站了起來,口中還試圖冷靜的喃喃抱怨。
「什麼叫作你不知道你剛來,你站在我後面看你不知道自己看多久…… shit. 你怎麼會在這裡?覺得上次的約會氣氛不錯,也想找人約約看?」
一邊帶著受驚怨氣的粗口問候,亞力克卻無意識的拍了拍讓他借力撐起的碑緣,好像在替它撫去灰塵。
大嚮導默默收回手,倒不因對方態度惱火,目光越過亞力克,看了眼墓碑。
然而哨兵身體擋去大半字跡,他看不清楚此處沉眠的是何人。
「抱歉,我無意使你驚嚇。」收回目光,奧格茲直視亞力克,坦然道歉,「我只是來看看我母親,路過。」
➤賽特|亞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母親。
「……黛雅.佛列斯女士嗎?」
略略思索,並不陌生的名字便躍入腦中。「她是個很好的人。卡洛琳常提到她。」
那是他母親的名字。在成年之後他便選擇以名直呼扶養他長大的女性。初次聽聞的人或許會有些訝異,但他與卡洛琳確實都樂意接受彼此的改變。
畢竟他們是母子,這樣的關係不會因為叫法而有所影響。
方才嚇到差點心臟停止的亞力克總算冷靜了。
「所以你以前就是出身派羅勒絲孤兒院的孩子?」他問,語氣平緩了下來。視點落在嚮導的側臉,原想虛撫墓碑的雙手似乎因為不自在的關係,而換成了放鬆抱胸的姿勢。
奧格茲點頭,「黛雅、養母她也很常提到丹特朗尼女士,她們很要好。」
不如亞力克喊卡洛琳時那麼流暢,微妙停頓似乎顯露男人內心某種猶豫,但嚮導還是好好說完整句話。
「……我正要去看她,來嗎?」
「噢……」莫名地應了一聲,亞力克拍了拍沾在皮褲上的塵灰,算是打理自己的外貌。「如果不會打擾的話。」
「不會。」奧格茲轉身邁開腳步,「她記得你。」背對藍髮男人掩去任何會透露情緒資訊的可能,只剩下對哨兵而言也算是沉穩好聽的低嗓說出結論。
一路上,難得亞力克沒有強硬找話,奧格茲自然維持一貫沉默,直到抵達黛雅墓前。
石碑乾淨整潔,像是時常有人前來整理,甚至此刻碑前還有一束現今少見的昂貴鮮花,雪白風信子綁上靛藍蝴蝶結,插在素雅花瓶,花瓣鮮嫩,似乎是今日剛換上的新花。
他知道是誰。
奧格茲垂下眼簾,凝視那束花,與花葉後那串名字。
他的人生是從黛雅領養他開始的,而他的養母——只是個普通人類。是會被其他哨嚮大聲嘲笑的,一般人。
然而他卻認為,被譏諷遲鈍的母親才是真正敏銳的那個人。
敏銳地注意到——這世界的歪斜。
派羅勒絲最初是由一對信奉神的哨嚮義兄妹在戰後創立,當時單純是為了收容戰爭孤兒而成立,中間波折黛雅僅是幾句帶過,奧格茲未曾追問,卻不難想像她接任組織後的辛勞過程。
畢竟,當無國界旅行團成立之時,作為普通人的黛雅是不可能加入的。
即便溫婉女性認同旅行團的理念。
所以,那對哨嚮同意黛雅接手負責人,而義兄妹兩人轉為協助對外聯絡事宜,派羅勒絲後續接納的成員多半便是與旅行團有相同想望、卻無法行軍的普通人。
範圍或許不像旅行團那麼大,能夠行走天涯,卻是紮實地在地紮根,一步一步為都市周圍的勞動階層提供幫助。
加上黛雅的哨兵伴侶曾是旅行團一員,與旅行團提出互利合作自是穩定組織的一步。
直到四年多前——
奧格茲猛地深呼吸口氣,壓下隨回憶湧起的情緒,閉眼朝墓碑垂首。
他從未回頭確認哨兵是否跟上,但哨兵的腳步聲未曾遠離,所以他知道,亞力克確實跟過來。
這次換成亞力克待在一旁,安靜等待奧格茲結束他的默禱。
關於派羅勒絲的事,他的母親告訴他很多。或者該說是耐不住他聒噪的追問,才當成睡前故事一樣地對當時還是個孩子的亞力克娓娓道來。
這樣說起來,他和奧格茲或許挺有緣的。
他們的長輩從學生時代就認識,曾一起走過戰前大國風雨欲來的虛偽協定、亦共同經歷過戰後不堪入目的滿目瘡痍;名為「派羅勒絲」的私人組織就是在這樣的時空背景下,由那對嚮哨交給了黛雅等人。
在卡洛琳的敘述裡,名為黛雅.佛列斯的女人既堅毅而美麗,為了實現自身的理想,願意勇敢接下在這片荒蕪世界之中如曇似露的、小小的烏托邦。
只是,或許就是因這名女性是如此的美好,而美好的事物總是易逝。所以最後,她靜靜地安眠於此,不再需要揹負傷痛,而她的摯交、視她為重要的所有人們,則承襲了她的遺志,繼續努力實現屬於風信子的夢。
雖然對他而言,那只是屬於上一輩的故事,亞力克敬佩那些奉獻的精神,卻沒打算為此揮灑自己的熱血。
不過,即使與奧格茲身處不同的視角,他也不會無禮地打斷嚮導的思念,只是待在一旁,耐心望著或許是連接起他與奧格茲少數交集的墓碑。
半晌,等到將應訴話語全數吐盡,奧格茲再度深呼吸,撫平內心漣漪,接著轉頭看向亞力克,並讓開位置。
「你要打招呼嗎?」話語問得很輕,像是怕驚擾安眠者之夢。
「我?」亞力克回神,搔了搔小馬尾。「……我不用吧,畢竟我不認識她。」
「不過她認識你。」奧格茲淡淡地、幾乎難以察覺地彎起嘴角,「你不記得而已。」
「和她說說丹特朗尼阿姨的近況如何?」男人難得主動建議亞力克找點話題。
這話讓哨兵的心裡冒出了一絲細小的不悅,連帶眉頭也微微皺了一下。
管我記不記得,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啊。
嚮導敏銳感知接受到細微不悅,像空氣中一瞬間凝滯、帶著火花啪嚓一聲。
奧格茲為此愣了一拍,接著卻讓臉上微笑更加明顯。
「抱歉。」他在男人移動腳步前先道歉,「謝謝你陪我過來。」
「我只是想讓她看看當年暈車的小孩都這麼大了。」
➤賽特|亞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暈車?
關鍵的字彙一出,年幼時一段已然模糊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
哨兵還沒會意過來,他的嘴卻已先吐出了質疑:「你是我的棉花糖!?」
隨即,久遠的情報終於對上奧格茲口中的空白,亞力克的動作頓了一拍,右手指節抵額,左手對著嚮導擺出「STOP」的動作,顯然正在整理這段早就遺忘的回憶。
啊,他想起來了。
➤賽特|亞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才四歲的時候吧。
好像曾在某次幹過偷偷爬進卡洛琳的後車廂,想著要跟著準備出城的媽媽嚇她一跳,結果下場卻是因路途的顛簸、城外空氣的品質差異、與後廂車體悶臭的封閉,讓五官敏感的小哨兵差點吐死在後車廂。
因為瀕死的體驗太過恐怖,所以被亞力克強制性地從記憶裡移抹,連卡洛琳是出城去哪、自己在哪下車休息、到事後把小孩顧到不見的驚恐保母引咎辭職等雜事全都忘得一乾二淨。
只記得,那天他帶著一起躲進車裡的限定口味版棉花糖零食,好像在暈厥之間因為什麼原因而給了不記得的某個人。
總算康復之後,還因為找不到棉花糖的關係,讓小小孩難過了好久好久。
「……所以你有認出我?」哨兵問,臉色難看,還在適應忽然想起這件事的反射性暈眩。
「嗯。」
畢竟那時候他已經十歲,對於暈車到近乎昏迷的小孩自然有較深印象,何況當時還是他自告奮勇拿濕毛巾,替吐得七葷八素的小孩擦臉。
「你不像記得,就沒有提。」奧格茲解釋自己沒有初見面就明說的原因。
若以嚮導的觸肢感受而言,或許以「斷崖式下墜」來形容哨兵此刻的情緒反應再恰當不過。
亞力克只覺得,這個奧格茲是不是專門來針對自己的,怎麼一次又一次在這傢伙面前出醜吃鱉,就算這頭牛根本沒那個意思?
只見藍髮哨兵站在原地,瞪了他足足五秒鐘,抓了抓頭髮,這才調整好表情,幾步跨到黛雅的墓前,俐落蹲下,掌心壓在膝蓋上,明明已經29歲的大人,卻像個小孩一樣地大聲問好。
「佛列斯女士您好,我是卡洛琳的兒子,以前在您的營地差點吐到死的那個小鬼,雖然我不記得您了,但看在奧格茲讓我想起這件事的份上,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這頭、這傢伙的!」
響亮的嗓音穿過葉影透下的清澈束光,衝破了墓園冷清而寂寥的氛圍,突兀卻充滿活力。
「我媽現在過的不錯,有了拍拖的對象,是以前也說過想追求您、整天看另一個人不順眼的那個尤里西斯大叔,雖然沒機會給我生個弟弟或妹妹,但都有人互相照顧,請您放心吧!」
說完,亞力克十分乾脆地站起了身,動作毫不拖泥帶水,然後回過頭,昂著腦袋,挑釁似地看向奧格茲。
他感受到對方的挑釁與得意,當然也感覺到一開始的震驚錯愕,亞力克是與他截然不同的人——當然,人類都是獨立個體——他指的是,奧格茲這個人恐怕無論如何,都無法像藍髮哨兵一樣恣意灑脫。
但他的確見識到人類的可能,靈魂的純粹。
大嚮導讓這小孩子似的舉止逗笑,曲指半掩唇,卻蓋不住上彎弧度。
「嗯,謝謝你來看她。」如大提琴低醇的嗓,浸入活水般的笑意。
「笑屁啊,媽的。」
哨兵又惱怒的罵了一聲——不過很快地,亞力克自己也笑了。
「……哼,世界真小。」
挑著嘴角,哨兵單手叉腰,斜著腦袋、抬眼看他的表情映著午後的光線,一雙夜色的藍眼生動且明亮。「你也很悶。」
作為一個擁有寬闊胸襟、既不記仇也不記恨的甜食黨,他非得讓這頭大牛嚮導回答這個問題不可。
「所以真的是你拿了我的棉花糖?」
「是吧,那應該是棉花糖。」
畢竟是他沒怎麼吃過的食物,如果那個含在嘴裡只有糖份甜味的東西是棉花糖,那應該就是吧。
小時候開始就很少吃甜食零嘴,不是黛雅不讓他吃,而是單純吃不習慣精緻甜食。他認為那些原料與其做成糖,不如做成其他能餵飽更多人的食品更有益處。
奧格茲讓笑容多停留幾秒,接著臉部似乎不習慣維持這種表情而逐漸淡去。
「欸,別收。」
哨兵一手指向嚮導,指尖近乎直點奧格茲的鼻尖。
「誰准你收笑的。你這人就是太不會笑了,這樣以後我得怎麼跟你聊天?」
說著似真似假的威脅,亞力克無視彼此的身高差距,再抬起另一隻手,隔空在奧格茲的嘴部拉了一個大大的笑弧,像個優秀收音的指揮家。
「從今天開始,每天對著鏡子笑三分鐘,聽懂了沒有?」
因為距離近了,他得稍微低頭才能正視那雙午夜藍,奧格茲看向直指鼻尖的手指,接著又瞥向指揮似的手,抿唇淡淡地笑著。
「初見面時你也是會聊天的。」
「聊天是什麼概念?」
在黛雅的墓前,好談的哨兵就這麼開起了人生前輩的社交指導模式。
「有來,有往,有深度,有內容,並且不會枯燥乏味,而不是只有『這裡的東西真的很好吃呢』這種話題。」
說起了第一次「聊天」的台詞,這次換成了亞力克朝著奧格茲「僵硬」的笑。
「行吧,反正看來我跟你未來頻繁的互動次數大概也跑不掉了,慷慨的亞力克大爺我,」藍髮男人嘆了口氣,裝模作樣的將手按在自己的胸膛。「會好好的教你,所謂『跟朋友的聊天』到底是該怎麼進行的。」
說完,亞力克將那本來置於胸口的手放下來,掌心向他,作出握手的示意。
「……懂了嗎?奧格茲先生。」
「懂了。」他從善如流握住那隻手。
畢竟活到這個年紀,他的確是沒有像亞力克一樣的朋友,既然對方願意告訴他什麼是「社交」,即便自知學不來,他也願意旁觀理解新知識。
嚮導敏感纖細的感知一直都能清楚察覺亞力克奔放外向的情緒變化,至少外顯出來的部分宛若林間澗溪,清澈、洋溢活力,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與把戲。
奧格茲想,他其實不討厭。
與黛雅帶來的鎮定穩重相反,那是「直率活著的氣味」。
雙手相交,亞力克主動施力,握起那隻略顯粗糙的手,上下晃了一晃。
好吧好吧,哨兵想。
就算是為了自己哥兒們的對象與未來的親密關係著想,他也得把這頭悶大牛攻略下來,這樣如果將來艾布納和愛德華鬧了什麼不愉快,好歹他不至於撬不開眼前這傢伙的嘴。
……不過。
望著那雙終於讓他給逗笑了的橙黃雙瞳,亞力克想。
至少奧格茲不是真那麼無聊的……嗯,「兒時玩伴」?
「那麼,再說一次。請多指教啦!」
哨兵對著他微微瞇起眼角,讓期待的笑意漫過午夜的星空--也牽起那艘將在未來一同共濟的同舟。
(系勒靠
大聲稱讚夥伴敘述阿亞轉身看到大牛那段真的是蘇得我咪咪冒冒!
仿佛走錯企劃(褒義)來個一眼瞬間再一眼萬年ry
然而一年半後看看阿亞依舊玩得一手好曖昧,現實就是什麼都沒有,謝謝大家
但我很喜歡這篇的氣氛,這篇也是亞奧的轉捩點(?),希望閱讀的客官也喜歡
F5留言已開!請隨意!
➤賽特|亞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諸君我跟你們講,不止
(指亞奧)而且
(指雙艾)
請讓中之為各位正式介紹亞力克先生的出道(??)作品「霸道渣哨愛逗我」(吃ㄉㄅ
同時這裡的淵源也是這邊
棉花糖仇人的來源wwwwwww
左手勾人上船右腳踢人下船,簡直最渣
(是親媽
Farmiga:
你讓我腦中只剩奧格茲在船與陸地間劈腿的畫面,笑死wwwwwwww
Farmiga:
那你叫阿亞快點決定他是要把奧格茲丟下海還是拉上船ㄚ!
一起下海
看來是個亞奧的概念
(到底是什麼
EAIHOME: ㄟ他誰啊XDDDDDDDDDDDD曖昧大師沒有在開玩笑的啊
唐突的衝進來留言抱歉但前面墓園氣氛正好但後面好多shit還有亞力克的棉花糖跳腳實在有夠可愛wwwww
當初看約會那篇的時候就覺得兩位有夠互補了然後看到這邊並且加上那個只有曖昧表符時,有種啊,我之後可以再看好多篇的曖昧了開心快樂
的心情,請讓我繼續追兩位的連載唷……(定居下來(不行!!)
FacialPalsy:
謝謝留言歡迎留言啊啊啊!不用客氣請坐給你行軍床和睡袋
(嗯?
前面氣氛真的好得莫名其妙但,就,沒有然後了wwww
沒意外的話真的會再看很久
(不要再貼了
亞力克曖昧大師真的沒暈,奧格茲是暈了但沒有自覺所以跟沒暈差不多(?
曖昧的醍醐味就是好像在乎卻又不像是真的,請好好享受
➤賽特|亞伯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FacialPalsy:
這兩張圖真的道盡了亞奧這對
(我們甚至不知道算不算cp)的cp醍醐味
謝謝雙單中的喜歡xddd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