𝕸𝖆𝖗𝖘𝖍𝖆𝖑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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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道格斯來到招募資訊上的地址,看著眼前陌生的建築,此時的他只有緊張的情緒。他收到的資訊並沒有附上多餘的註解,除了公司名稱、地址與相關酬勞,他完全不知道實驗的內容,也許這是一個保密的計劃。

想到自己之後任何可能性的遭遇,道格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但他還是依靠意志力強壓住想轉身離開的雙腳。他需要那筆資金。再一次提醒自己前來這裡的目的,道格斯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踏進那棟建築。

裡邊的人很快前來招待,展示觸控面板上的畫面,對方立即領會他的來意,便領著他往裡面走。這家製藥公司的內部讓道格斯想起令人不舒服的醫院氛圍,這點讓他忍不住蹙緊眉頭,他們經過的地方都會有人向他投來視線,這讓他更加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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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道格斯已經萌生想要逃走的想法之際,領路的人在一道門停下,用身份牌開啟房門後對方側過身讓道格斯入內。他遲疑了幾秒,在那人看過來之前踏入那間房裡。

房內有兩三名身穿白大褂的人,道格斯僅僅只是掃過那些人的面容一眼,就把視線停留在那些人的鞋子上。剛剛那一眼,他就被其中配戴眼鏡的男人的眼神給嚇著了。努力調適緊張的情緒,他忍不住瞄向方才進來的入口,門已經關上了,他錯失離開的機會。
一不小心把感官都專注在視覺上,道格斯這才聽見有人叫喚自己,連忙抬起頭,便對上剛剛那名眼鏡男子的視線,他再一次快速地移開視線。

「衣服脫了。」對方指示道,聽見這一句的道格斯愣了好久,又被提醒時他才反應過來,動作極其緩慢拖拉地邊低著頭,邊把外套脫下。暫停了好幾秒,他可以感覺到那些人還在盯著他看,猶豫了一下,他才繼續把身上的衣物脫下,直到渾身赤裸站在那些人面前。道格斯羞恥得緊閉雙眼,十分不自在地以雙手擋在重點部位,等待著下一道指示。
阿迪特
3 years ago
白色的牆面、一塵不染的地板,以這為基礎的室內遍佈映出數據與演算的面板,周遭架設了些實驗用儀器,寥寥無幾的研究員被冰冷的無機物環繞;彷彿融入背景的機器成為這實驗基地裡的一項物件。為首正在與人說話看似長官的男人在中心有著毫不突兀的氣質,灰白的髮色令他比真實的年齡看來老成,用平穩聲線向部下討論事情的語調維持不冷不熱的距離,他的一切都與這間實驗室有著相符的氛圍。

直到引領受試者的研究員從門外走入,艾瑞克淡漠的表情才稍微有了波動,他立刻將目光移向高大的哨兵,視線銳利地掃過他的全身,目測道格斯的體格身材、健康程度,從肩寬到腿長還有健壯的肌肉都看了遍,單純望過的測量讓艾瑞克頗感滿意,至少看來是不差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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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特
3 years ago
而後他注意到男人有慣性駝背的姿勢,有塊傷疤而顯得兇惡的臉龐佈滿不安神色,眼神四處飄移不知安放何處,嚮導的敏銳讓他發現這個哨兵極度不安的慌亂,但是艾瑞克沒心思安撫對方,他故意忽略發現的事直接步入主題。

「衣服脫了。」

雖然他是在場唯一的嚮導,但艾瑞克判斷這名哨兵目前與他無關,並且對方的不安不至於影響受試結果,他毫不在意道格斯的心情,不過仍以自己的想法做出許多指令轉移他的注意。第一項指令發出道格斯還愣著遲疑,這種溫吞讓艾瑞克眼神不耐幾分,是一旁好心的研究員提醒道格斯才讓行動得以繼續。
阿迪特
3 years ago
「上那邊去。」他手指向一旁測量身高體重與檢測數值的機器,用冷靜且比剛才那句更不容反駁的氣勢說道,「站好,手放大腿兩側,我們要給你的身體做基礎測量記錄。」

他想道格斯看起來就像走錯地方而茫然無知的外人,光靠解釋也無法令他明白,便下了道蠻橫的指令。「不用思考,我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

看了眼時間,他快速思忖著然後告訴道格斯:「接下來有五道程序,一個小時內會完成檢查,等等會給你換上實驗袍。」
身著白大褂的研究員讓道格斯感到無形的壓迫感,他們讓他聯想到醫院裡的醫生,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讓道格斯這樣身高一米九幾的大個子會對這樣的人物感到恐懼。

那位戴眼鏡的男人似乎是上級的樣子,對方下達的指令讓道格斯不由自主地跟從,甚至讓他覺得對方是個支配者的錯覺。壓下這個奇怪的想法,他站到男子所指的儀器,聽到雙手要置於身旁兩側,道格斯又猶豫了起來,但迫於那人帶著催促意味的眼神,他還是乖乖把遮掩重點部位的手放到大腿兩側。

被人盯著看很難受,更不用說這種全裸的狀態下被盯著看。在聽到男子所言,道格斯也只能點點頭當做回應。接下來和預想中的一樣,簡單的測量身高體重,緊接著就是一般的身體檢查都會有的程序,測血壓、抽血、驗尿等……驗尿的環節還讓道格斯緊張了一下,慶幸的是他們提供一個獨立空間,不至於讓他在別人面前……排洩。
其餘就是視聽力檢查、神經反應之類的基礎測試,後面還有利用他沒見過的儀器照了X光……做了那麼多檢測,道格斯只有想要穿上衣服的想法,即使是一片布料也好。好不容易聽到研究員表示檢查結束,他滿懷期待地等著他人拿來實驗袍,誰知他又被要求坐上看似實驗台的東西。

道格斯十分坐立不安,那人似乎說了要剔除毛髮之類的話,然後就拿了一把刮刀到他面前。看著那把閃著冷光的刀片,道格斯只感覺心提到了喉口,刮刀配上那個眼鏡男冷傲的表情,讓他產生自己像是待人宰殺的牲畜。
深吸一口氣,他忍不住開口:「那個……我可以自己來……」話音剛落,對方毫不猶豫把刮刀遞給他,利落的動作讓道格斯愣住了,而那人仍站在他的面前,一副等待他處理好的樣子。就在道格斯拿著刮刀感到窘迫之際,在一旁看著的另一位研究員開口解圍,讓道格斯到實驗室的隔間去處理。

隔間裡有個穿衣鏡,他就這樣對著鏡子以序把鬍子、胸毛、手腳毛最後到胯部的毛髮刮掉。因為動作生疏的關係,他拖了好久才刮完,走出去的手還看見了臉色不好的眼鏡男,還有已經被架設好的攝影設備,這讓他更加感到坎坷不安。
阿迪特
3 years ago
動作慢吞吞的。
明明是一名高大魁梧的男子,行為表現卻是唯唯諾諾、侷促不安,眼底流竄的恐懼讓艾瑞克看了也不免搖頭,體檢測量時大部分操作都是其他人員負責與引導,他安靜地在一旁點觸手中的面板,偶而看一眼受試者,在心裡為道格斯做了點分析側寫,挑了眉露出玩味表情又將視線轉回電子版上的數據。艾瑞克的性子難以捉摸,即使是在他身邊多年的研究員也無法從那一瞬的反應猜出其中意涵,頂多知道主任對這名實驗者有別的想法,至於是正面或負面意義就難以得知了。
阿迪特
3 years ago
到了最後環節,赤裸裸的男人被攤在眾人眼前,室內成員有男有女,但是包括艾瑞克在內全無一感到羞赧,他們注視道格斯就像看著一項物件,無視他的人格與羞恥心,單方面記錄下他的身體數值。

「好了,你們先出去做準備。」

艾瑞克闔上面板將之夾在插入大衣口袋的手臂內側,簡單地佈下指令讓其他人先離開,他走向道格斯身前幾步,雖然他不是個友善的人,但安撫與維持實驗體的必要性得以使他對這名男子釋出善意。
阿迪特
3 years ago
「瑪西蒂夫先生。」他第一次向對方打招呼,這是因為他經過剛才的檢測發現道格斯不但符合標準,並且數值良好的前提才會有的結果,如果他不是一個好的實驗體,艾瑞克也不會花費時間親自做精神疏導。

「根據你提供的資訊,目前還沒與嚮導進行過長期配合,也就是說你還沒有嚮導,是嗎?」其實不用道格斯回報,艾瑞克能在接近對方時察覺他身上沒有其他嚮導留下的痕跡,難以想像這名外型強大的哨兵居然沒有嚮導搭檔,以他的精神情況,有個嚮導在身邊會比較好。可能像他們這種流亡的旅行團成員很難找到對應哨嚮吧?但這並不是艾瑞克在意的事,眼下這名實驗室決定接收的哨兵已經是他的責任,他平靜地告知:「我想先為你做一下精神梳理,同時也是對你的精神做檢查,希望你能夠配合。」
瞧見那幾名研究人員離開的時候,道格斯偷偷鬆了一口氣,少了那些人的視線後他感到放鬆許多,但他依然沒有完全鬆懈下來,畢竟此時的他正與那名眼神冷漠的男子共處一室,在對方往自己的方向靠近並喚了他的姓氏時,他又稍微緊繃起來。

他的視線始終沒勇氣停留在那人的臉龐,但他瞄到了對方胸前別著的名牌,知道了面前的人名叫「艾瑞克」。聽到對方提起嚮導這一個名詞,道格斯後知後覺地發現,艾瑞克大概就是這一類的人,也難怪在踏入這間研究室的時候,他率先被他吸引了注意。

道格斯點了點頭,當做是對他人的詢問的回覆。他長那麼大,除了知道自己是所謂的哨兵,對哨嚮的知識認知並不完全理解,所有的資訊都是從身邊的人聽來的。他們都說嚮導是個可以給予哨兵安全感的存在,道格斯對此保持著懷疑與憧憬,他一直都希望可以遇到能讓自己感到安心且情緒穩定的對象或搭檔。
雖然眼神會使他有點膽怯,但這位研究員的聲音意外地讓他感到安定,平靜的語氣似乎也在安撫著道格斯的情緒。聽到艾瑞克說的「精神梳理」,道格斯還是疑惑地眨了一下眼,雖然不全然理解這個有點抽象的說法,但他認為只要乖乖配合對方就好,他認為他可以信賴他。道格斯再一次點了點頭,沉默著應許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對方要他放鬆,他便深呼吸幾下閉上眼——他認為這樣子更能放鬆自己。那人沒有離自己太近,是讓道格斯感到舒服的距離,研究室裡一片寂靜,他似乎可以聽見艾瑞克的呼吸聲,空氣中除了類似消毒水的氣味,他隱隱約約還能聞到一股清新的味道。有點熟悉的、像是早晨躺在溫暖的被窩裡、窗外是淋淋漓漓的雨……讓人身心感到清涼的味道。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觸碰他,不是生理上的接觸,道格斯不太明白該怎麼形容這個感覺。一直以來抗拒和別人有所接觸的道格斯,此時此刻卻接受了這樣的觸碰。這讓他想起很小的時候,母親溫柔地撫摸他的頭哄著他入睡,是他時隔好久以後再次從他人身上感受到的安心感。

聽到有人說了聲結束,道格斯遲疑了一下才重新睜眼。他有點呆滯地望著神情依舊淡漠的艾瑞克,周圍沒有其他人,所以剛剛所感受到的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道格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似乎因為什麼而動搖了,但又不清楚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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