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青
2021-08-22T09:40:48.000Z
「不要這樣看媽媽,我什麼都沒說!」
看著兒子那一臉的無奈,林晚顏趕緊撇清。然後轉頭瞇眼看向害自己被懷疑的元兇。
「小侑你自己說,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呃……」
一聽說好友遇害住院便急急忙忙趕過來的羅侑珅,現在被眼前這齣一搞,一下不知道該繼續關心,還是該先為不小心知道少年遇害住院這件事道歉。
幸虧援兵一下就來了。
奉青
2021-08-22T09:41:22.000Z
「是我告訴他的啦,奉青媽媽你好——」
拍了拍羅侑珅的肩,Mars一反應對警方時的無禮,笑瞇著眼禮貌的和林晚顏打招呼。
沒有口罩遮掩的是張白淨端正的臉,再加上重新張開的眼瞳呈現淡灰。不得不說在印象上都有著加深和加分的效果。
「你好,你是……?」
「我是奉青跟侑珅在遊戲上的朋友Mars,也是這次幫奉青報警的神秘人喔。」說完還俏皮的眨了眼。
奉青
2021-08-22T09:43:09.000Z 2021-08-22T09:44:15.000Z
瞪大雙眼看著語出驚人的Mars,再看向同樣驚呆了的少年。持續驚訝的林晚顏伸手在兩人之間指來指去,最後指著Mars問自家兒子。
「真的?」
「呃、嗯。」完全沒想到Mars本人會出現的少年還在傻。
林晚顏則是直接站起身,激動的上前握住Mars的手。
「Wow!媽媽!我這手可不能亂牽,我家鍵盤滑鼠會生氣的。」
奉青
2021-08-22T09:45:13.000Z
被Mars嚇到的搞怪發言逗的一笑,接著泛起淚。
「阿姨一直想當面謝謝你的,但警察都說找不到人。」林晚顏緊握著Mras的手彎下腰,「好險你願意出現,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如果沒有這個人,他的兒子不知道還會被關在那個空間多久,不知道還會遭受多少想像不到的恐怖。
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想到這,眼淚再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這讓Mras不自在極了。
奉青
2021-08-22T09:47:07.000Z 2021-08-22T09:47:56.000Z
「媽媽、太太、阿姊!」
使了些勁掙開手上的禁錮。Mras汗笑著繞到林晚顏身旁,半請半推的把人往門口帶。
「不客氣齁媽媽,其實我今天來是為了一個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兒子說。是男人之間的話題,媽媽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哦、哦--那阿姨去給你們買飲料,一個小時夠嗎?」極好說話的林晚顏趕緊擦擦眼淚,收拾好情緒的問著。
「半小時就行了,謝謝媽媽。」Mars給了她一個讚和大大的笑容。
奉青
2021-08-22T09:48:13.000Z
-
奉青
2021-08-22T09:50:00.000Z
「我就是怕會這樣才不想來的。」
送人出去後,Mars撇著嘴回到病房,勾帶著羅侑珅走到病床旁坐下。
「會ㄓ…!」
「Mars.」糾正戳擊毫不客氣的往少年額頭招呼。
「…Mars,這個是要還你的。多虧有你幫忙才能得救,謝謝你。」
一手捂著額頭,少年坐在病床上彎腰道謝,遞還救了自己一命的定位器。
「夢魘空城,我會努力幫忙通關的。」
奉青
2021-08-22T09:51:08.000Z
「那個之後再說吧。」Mars擺擺手,「定位器也不用了,你留著當紀念。」
「欸?」
「說到這個我就想鞭屍,」Mars嘖了聲,「當時為了找到你,我開了定位器上的一個小功能。結果馬上就被我偶像發現,回去直接被慘電。」
偶像?
少年和羅侑珅一同露出了懷疑耳朵的表情,然而Mars並沒打算細說。
奉青
2021-08-22T09:52:16.000Z
「總之我已經拿到新的了,那個就給你吧,雖然現在只是個壞掉的小垃圾。」Mars說完突然靠近少年,「所以,你貼在哪?」
「……反正不是你說的那個地方。」不健康白的臉蛋泛起微紅,少年拒絕回答。
「哈!那估計也夠近了。」Mars笑得很樂。
這時,狀況外的羅侑珅終於鼓起勇氣舉起手。
「那個…打擾一下哈。會…Mars!」看到對方伸起蓄滿力的手指,立馬改口,「…是邀我一起來探病的,對吧?」
「嗯?是啊。」Mars笑得很純真燦爛,「順便幫我的身份背個書。」
探病才是順便的那個吧?
嚴重懷疑目的前後順序反了的少年在內心吐嘈著。
奉青
2021-08-22T09:55:51.000Z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再過幾天應該就能出院,謝謝你們來看我。」
對要探病沒探病樣子的兩人,少年心情反而輕鬆不少。
「不過如果沒特別的事,為什麼還需要支開我媽?」少年問。
「有哦,還有事。」Mars停下和羅侑珅瞎扯,轉回頭看向少年。問出此行目的,「我的事,警察有說什麼嗎?」
聽了問題,羅侑珅好奇的來回看著兩人。
奉青
2021-08-22T09:59:39.000Z 2021-08-22T10:00:51.000Z
少年回想了想,「張大哥說他都處理好了,不會有警察找上你。還說你很能幹。」
「那也要他們找得到才行,後面可是我偶像親自收的尾。」Mars嗤笑出聲,「至於能幹這話,從警察嘴裡說出來我可是一、點也不在乎。」
少年看著眼前滿不在乎的人,有些擔憂的問:「…Mars,你那天、有做什麼違法的事嗎?」
「那要看你對違法的定義是什麼啊,少年。」Mars瞇起淡色的眼,笑回。
「只要立意是好的,我的一切行動就只有合理跟不合理。」他說,「我只信我心中的法律,規矩那些我看心情遵守。」
奉青
2021-08-22T10:02:07.000Z 2021-08-22T10:02:35.000Z
「幹嘛?他說我是非法份子?」
少年搖頭,「只說你用了點非法手段……」
「哈哈!笑死。」
突然的仰天大笑嚇了兩個學生一跳。
Mars啣著不屑的笑意看向少年,「門是他破的,拿槍的也是他的人。我手上可是只有一塊攻擊力有跟沒有一樣的平板。」
「而不管是定位器還是用你的帳號發訊息,全都是經過你同意才使用的。出於好意、行動合理,我問心無愧囉。」他兩手一攤,「隨他們去講吧,我就是好奇他們會說什麼笑話才來的。」
奉青
2021-08-22T10:06:06.000Z
「問心無愧……」少年一時有些恍惚。
他好像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張益叔侄倆的話語感到牴觸了。
少年同情著蕭先生,同時也為同情加害人這件事感到心虛和自我厭惡。理性與感性相互衝突,於是他不斷的思考,試圖從中找到平衡點。
而他們的話語卻像是強行拉起的手煞車,要他--
「
你被影響了嗎?」
奉青
2021-08-22T10:06:33.000Z 2021-08-22T10:07:05.000Z
「什麼…?」少年回神,和Mars對視。
「你現在看起來很迷惘。」Mars撐頰抵靠在床邊。「因為他們說我犯法,所以覺得我不是好東西了?」
少年趕緊搖頭,「我相信你是好人,只是擔心會害你惹上麻煩。」
「放心吧,我跟麻煩處得還不錯。」Mars不以為意。
奉青
2021-08-22T10:12:52.000Z
「……那個,還有件事…」少年嚥了口口水,低頭看著蒼白的床被。
他問:「…如果我說……我同情那個犯人,你們會怎麼想?」
少年好奇,是不是所有人的回答都會是那樣。
他想,自己確實被影響了。開始對這件事的想法變得混亂而不堅定,也更加厭惡自己了。
「同情他幹噗……!」
伸手往羅侑珅臉上一蓋,阻止了那不加思索的答案。Mars順勢靠向椅背翹起腿。
「你跟你警察朋友說了這個?」
奉青
2021-08-22T10:21:44.000Z 2021-08-22T10:25:23.000Z
「不行…嗎?」
「不要問我啊,看到他們反應的是你又不是我。」Mars兩手一攤,「你自己覺得呢?後悔跟他們說嗎?」
「……嗯。」少年神情微斂,「我以為、他們不一樣。」
「我以為他們,會願意聽我說下去。」
而不是根據那幾件僅有的負面記錄,說出那些自己在心裡已經反覆想過的話。
要自己客觀,言論卻早已站定理性立場。要他摒棄揮之不去的同情,放棄那不必要的狗屁思考。
否定了,直面欲死之人臨終情感的少年的掙扎和,那個人過往的真實性。
奉青
2021-08-23T03:37:04.000Z
-
奉青
2021-08-23T03:37:27.000Z 2021-08-23T03:37:55.000Z
看到少年的黯然,Mars傾身拍拍他的頭。
「可憐的少年,拍拍你。」
「以我被警察約談過的經驗…別多想,那只是個既無聊又可笑的誤會。」看到兩人神色有異,Mars補充了沒太大用處的一句話。
Mars繼續說道:「總之,警察需要的只有能寫進檔案中的東西,客觀,不帶偏頗。受審者多餘的情緒只會浪費時間,讓他們難做事。」
「說到底也不能怪他們,這社會有太多秩序需要去維持了。」語帶戲謔,Mars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他們可是代表正、義的一方啊。」
奉青
2021-08-23T03:42:33.000Z
「呃…我覺得你參了點個人情緒。」羅侑珅又舉起手。
「你想多了。」Mars回以燦笑。然後才接著回答少年最初的問題。
「情感面的問題我保持觀望。」
「但我認識的少年有顆冷靜又聰明的腦袋,相信他不會隨便去可憐一個害自己的人。既然想過還是同情,那就同情吧。」Mars收起笑,淡灰的眼透著一絲認真。
「你才是那個受害者,你的想法如何不用去徵詢誰的意見。沒有任何人有立場能告訴你,你應該如何思考。」
「而且看起來,你也不需要人來開解。」
奉青
2021-08-23T03:46:58.000Z
沒有看見絲毫脆弱不安,除了氣色不太好外,Mars認為少年的心理狀態已經調適的差不多了。
少年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那跟他們說的用意是什麼,有心情跟我說說嗎?」
失笑巴掉Mars拋來的空氣媚眼小愛心,少年並沒有拒絕開口。
奉青
2021-08-23T03:48:00.000Z
「我本來…是想告訴他們蕭先生的行為其實有隱情。」少年苦笑,「但沒想到他們的反應會那麼絕對。」
「我真正想說的並不是蕭先生的故事。」
「而是想問張大哥,如果我在確認那些經歷真偽的途中遇上阻礙,能不能向他尋求幫助。」
「但在看到張大哥跟阿思的反應時,我就打消念頭了。」少年自嘲一笑,「後面想想,不管認識與否,對警察提出這種要求本身就很超過。是我太得寸進尺了。」
奉青
2021-08-23T03:56:13.000Z
「如果最後證實他說的都是真的呢?」一直聽著兩人對話的羅侑珅開了口。他還是無法理解少年這麼做的動機。
對此詰問,少年回視好友,幾乎沒有停頓就作出回答。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會原諒他。」
奉青
2021-08-23T03:57:24.000Z
羅侑珅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起身就想走人,卻被少年喊住。
「阿珅,先聽我說,拜託。」
「……。」後者停下邁步,卻沒有回頭。
「他說的故事裡,有一部分人對待他的態度,和我一樣。」
「可是…!」那怎麼會是你的錯?
羅侑珅猛地轉身看向少年,卻沒把後話說出口。
奉青
2021-08-23T03:59:12.000Z 2021-08-23T03:59:27.000Z
「沒有可是了。」少年垂下眼簾,「我是他人生中最後一個參與者,他的終結有一部分原因在我。這是事實,找再多藉口都一樣。」
「
我就是壓垮這個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現在不管是醒著還是在夢裡,想的全都是如果。如果當初碰到他的每一次態度是這樣或那樣,是不是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
「但這些假設都無法成立,因為我是在他尋死前才知道他的一切,他的疾病,他的嘗試改變。」
「所以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我會選擇原諒他。」
「
我想只有這樣,我才會放過我自己。」
奉青
2021-08-23T03:59:44.000Z 2021-08-23T04:00:18.000Z
……
奉青
2021-08-23T04:03:11.000Z 2021-08-23T04:03:49.000Z
病房中三人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
打破僵局的,是快步走回病床邊,一把抱住少年的羅侑珅。
「隨你去同情他吧,我無法。」
「但這次我不會再放你一個人面對。」有勁的拍著少年背部發出嘣嘣悶響,羅侑珅的語氣堅定,「我只管撐著你就好。」
一句話差點逼哭少年,他用力回抱羅侑珅。
「你說的。」一臉想哭卻又笑著,少年如釋重負的說著。
奉青
2021-08-23T14:15:42.000Z 2021-08-23T14:16:14.000Z
口卡 口察 ○ 動人的場面隨即被沒在掩飾的拍照音效打斷。
「「會、長——!!」」兩人彈的一下拉開距離,紅著臉崩潰的對Mars大叫。
「不能怪我啊,畫面太美嘛!」Mars一臉無辜說得理直氣壯。
當提著飲料袋的林晚顏再次回到病房時,聽到的便是這樣的對話。
奉青
2021-08-23T14:17:15.000Z
「玩得這麼開心啊。」林晚顏欣慰的走近,把飲料堆放在一旁的矮櫃上。對著Mars說:「忘記問你喜歡喝什麼了,我挑了幾種,你看要喝哪個隨便拿。」
「好哇,謝謝媽媽哈。」不管是喊人還是收禮Mars都做的極其自然,看得兩名少年嘆為觀止。
而對羅侑珅,林晚顏倒是很了解的遞了葡萄氣泡飲過去。
等招呼完少年的朋友,林晚顏才開口對著少年說。
「奉青啊,我跟醫生談過了。我們再觀察三天,評估後沒問題就能回家了哦。」
少年聽了一愣,確認似的問:「…哪個家?」
奉青
2021-08-23T14:18:58.000Z
「當然是我們家啊?」林晚顏看著少年還在猶豫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收了些,「你還想…回去元虎的公寓嗎?」
「……我不確定。」
事件上了新聞,對公寓周遭造成的影響一定不小。
而且少年也開始在思考,獨立生活到底是不是好主意。
「元虎應該也、不會讓我回去住了。」
說要幫人顧家卻顧成這副模樣,換作是少年也不放心讓人住下去。
奉青
2021-08-23T14:19:33.000Z 2021-08-23T14:20:37.000Z
「先回家吧。」
林晚顏握住少年的手。
「在開學前就先回家休養。後面的事再慢慢想,嗯?」她說著,「你才剛出這種事,身體也還沒恢復。媽媽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外面,我還沒辦法放心。」
「這次就讓媽媽任性一下,好不好?」手上的力道重了些,是擔憂、是心疼。
「……媽媽哪次不任性了。」另一手覆上那份擔心,少年淡淡笑著開了個玩笑。接著說:「好啦,我們回家。」
話一出口,少年就看林晚顏和羅侑珅同時鬆了口氣,忍俊不住。
奉青
2021-08-23T14:21:34.000Z 2021-08-23T15:15:05.000Z
「我媽就算了,你為什麼也在那鬆口氣啦。」兩手都沒空的少年笑著踢了羅侑珅一腳。
「我怕你拒絕啊!」一把抓住少年的腳,上指節按摩!
在少年痛又癢的掙扎笑聲中,羅侑珅繼續說:「也不想想你們要是鬧分歧,我要選哪邊站,能不鬆口氣嗎!」
「好啦、好啦!停、哈哈哈!」
「好了小侑停停停,等下害奉青把針頭玩掉了。」
吃瓜觀眾Mars又默默舉起手機鏡頭了。
奉青
2021-08-23T14:22:07.000Z
-
奉青
2021-08-23T14:24:00.000Z 2021-08-23T14:54:40.000Z
一直到騷動平息,將錄影儲存的Mars才開了口。
「媽媽如果擔心奉青一個人在外生活的話,我有個提議哦。」
奉青
2021-08-23T14:25:32.000Z
(隱患篇 完。)
奉青
2021-08-23T14:26:58.000Z 2021-08-23T14:29:10.000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