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校外旅行回來之後，高我好像就一直躲著自己。

起初還只是露出困擾的表情，匆匆地結束對話。漸漸的，每次拿著特地買好的零食到厄三時，窗邊熟悉的座位上卻總是空無一人，得到的只有一句厄三同學們的「高我不在哦」。
即便在校園裡撞見彼此，高我也只是像是看到天敵的白兔一樣，頭也不抬地匆匆離去，連點點頭的招呼也是奢望。

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吧，真的被避開了——但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就用那樣的表情說出「請再給我一些時間」了不是嗎？高我不是會說謊的人才對。

一定是因為自己的感情讓對方感到害怕了吧，所以才會被討厭了。
看來又搞砸了。

回想起先前對方有些憨直但卻真誠的笑容，心中只感到一股刺痛。不是說過好幾次的「喜歡」嗎？不是說自己是第一次那麼靠近的人嗎？
那為什麼現在又一句話也不說的把自己推開呢？

「⋯⋯對不起⋯⋯⋯⋯」
「⋯⋯⋯⋯」
「你生氣了嗎？」
永遠反覆在LINE上面輸入文字、刪除、再次輸入，這樣的動作已經循環了好幾天了，訊息卻遲遲沒有送出，繼續靜靜的消失在對話框中。

無止盡的焦慮與擔憂像是螞蟻一般爬遍了全身，在每個難以入眠的夜侵擾著他，眼下白皙的肌膚也蒙上了一層淺咖啡色的黑眼圈。一焦慮起來就會拼命抽煙的習慣依然不改，這段日子幾乎每天都要抽掉一包菸，也無力去顧及身上的煙味重不重了。

「⋯⋯⋯⋯算了吧⋯⋯」
午休時分，教室裡的同學們不是拿出便當、就是成群結隊地前往食堂用餐。只有永遠毫無食慾的趴在座位上發著呆，一動也不動的盯著前面的黑板，輕嘆了一口氣。

從校外旅行結束之後已經有過了一小段時間沒有對話，起初還有著開心及興奮的情感，到最後剩下的卻是過多不必要的思慮。

對永遠是喜歡嗎？這樣反問自己，得到的無庸置疑是正面的答覆，但卻遲遲無法確認究竟是友情還是愛情，自己作為朋友是絕對喜歡永遠的，但卻難以想像更進一步的發展會是什麼樣子。

不想抱著半吊子的心態隨便答應，卻遲遲無法為自己解答，甚至擔心著若真的答應了之後，會不會讓永遠感到失望。

搖了搖頭，將負面的思考從自己的腦中趕走。

只要做好一個最完整的準備便會給出答覆。
總是這樣想著，卻經常在黑夜中醒著好長一段時間，失眠的原因從噩夢中驚醒變成了過多的焦慮，回過神來已經因為自己的猶豫而逃避了好幾回。

這一整個早上幾乎都無法好好聽見講台老師所上的內容，甚至連午餐都給忘了，午休鐘聲一響，他便快步走到了德一的教室，最先看到的是有著白色頭髮、最顯眼的背影。

「⋯⋯永遠同學⋯⋯」從教室後門輕聲的喊了對方的名字，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跳動著，他知道自己還是沒做好準備。

「高我⋯⋯⋯？」
在疲憊的雙眼即將闔上之際，右後方的門外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轉過頭確認後，發現熟悉卻意外的身影出現在德一的教室外面，他不可置信的微微睜大了雙眼。

是高我。

為什麼要刻意疏遠？是不是討厭我了？給你添麻煩了嗎？讓你很困擾嗎？
隔了好一陣子和對方對上了視線，心中的疑問像是彈珠汽水裡面的碳酸一樣爭先恐後的浮了上來。但他只是露出了一如往常的營業用笑容，若無其事的站起了身子。

「怎麼了嗎⋯？」
臉上的笑容依舊，讓人幾乎看不出那張臉背後快要滿溢而出的情感。考慮到兩人間有些尷尬的關係，以及身上重到每天被鄰座同學抗議的煙味，他在距離高我一個步伐之間的距離停下了腳步。

剛剛從背後看沒有發現，在永遠走來後很明顯地看到了對方的狀態絕對不能說是好，明顯地黑眼圈掛在眼下，自己八成脫不了關係。

是我讓你困擾了吧。

抱持著這樣的想法，他想往前去更確認永遠的樣子、想抱住他、想讓對方安心一點，但現在自己與對方的狀態卻完全不適合。
⋯ 「抱歉⋯⋯可以到外面說嗎？」附近都是人群，他不認為這裡是方便聊這些的場合。

應該是已經困擾到非說不可的狀態了吧。這是幾天來唯一一次有機會和對方溝通的機會，然而比起替自己心中的疑問找到解答，此刻的自己反而更害怕聽到對方親口說出自己被討厭的事實。

要是不去面對這樣的事實，是不是就可以繼續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呢？
但是不行，這樣下去對自己、對高我，都不會有任何幫助。

「⋯⋯嗯⋯要去哪裡呢？」
深吸了一口氣後，他點點頭，跟著對方一起踏出了教室。

「邊走邊透透風吧⋯⋯」純粹的想找個人少一點的地方，在這個滿是對方熟識的場合也會讓人尷尬的吧？

這樣想著，他朝著外頭走了出去。
中途他時不時會看向永遠——儘管是笑著的，神情卻多了一絲憔悴。

要傳達自己的心情，但是在那之前更在意的卻是對方的狀況。

「⋯⋯你最近沒睡好嗎？」八成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吧，這樣想著卻沒勇氣問出口。
停了下來，他隨即轉了過身問著，靠近的同時，停留在永遠身上的菸味也傳了過來。

「有點⋯⋯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用擔心。」
「不過午休時間你不吃飯嗎？對你來說吃飯應該很重要吧？」

換作是之前的自己，可能會老老實實的把睡不好的事實告訴對方吧。不過現在這微妙的距離之下，把煩惱說出口或許只是在給對方添麻煩而已，而那些麻煩本來就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繼續增加。
和時不時轉過頭來的高我不同，他稍微垂下了視線盯著地面，沒有力氣、也沒辦法鼓起勇氣去直視對方的表情。

「⋯⋯是忘記了，只是也吃不太下就是了⋯⋯」

說是沒什麼大不了，但看起來卻很明顯的並不是如此——黑眼圈、菸味、被繞開的話題，以及從剛剛開始就沒有對上的視線。

「⋯⋯抱歉，都是因為我一直逃避⋯⋯」
罪惡感重重的壓在身上，最不想要的就是看到對方藏著自己情緒的樣子，自己卻不小心做出了會讓人痛苦的行為。

「不用道歉⋯⋯⋯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你的錯。」

逃避？逃避和自己見面嗎？的確，要是見到自己就會覺得困擾的話，避而不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就算自己因此感到焦慮和不安，那也不會是高我的錯——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況且此刻比起在胸口糾成一團的複雜情緒，對方的狀況更令人擔憂。

吃對高我來說就和第二生命一樣，自己也不是沒有見識過對方驚人的食量，這樣的他也會忘記吃午餐、甚至是吃不下嗎？

自責感的驅使下，他低下了頭，陷入了短暫的沈默。

當初說好了給一點時間，到最後卻成了無限期的拖延——怎麼想都是因為永遠太溫柔，才能這樣寬容自己。

看著低下頭的永遠，他內心感到更加的難受，最初是不希望隨意回應對方的情感，現在卻反而讓對方痛苦，這反而最不樂見的狀況。

「抱歉⋯⋯我直到現在都還沒都還沒想好該怎麼答覆比較好⋯⋯雖然說過了很喜歡跟你待在一起，但我卻分不清楚，會不會有可能那只是做為普通朋友的喜歡而已。」
「我不想⋯⋯太隨便的給你回應⋯⋯」

中途斷斷續續了好幾次，每一句心裡的話都讓他欲言又止，只能再次將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

「我還是不懂太明白⋯⋯這是什麼樣的情感⋯⋯」

「作為普通朋友的喜歡⋯⋯？」

原先以為會聽到困擾、討厭之類的想法，沒想到對方卻給出了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回應。分不清楚朋友的喜歡還是做為戀人的喜歡⋯⋯所以至少至少，兩人還是朋友吧，可以擅自這麼認為嗎？
胸中的大石稍微放下了那麼一些，他這才抬起頭來看著對方的臉龐。雖然高我還是相當困擾的模樣，不過至少困擾的原因不是因為討厭自己吧？

「我們要不要坐下來談⋯⋯」

雖然暫時鬆了一口氣，不過自己給對方添了麻煩也是事實。自己一向是很好的傾聽者，朋友有煩惱的時候從來不會吝嗇給予陪伴——就算自己就是煩惱的主角也一樣。

兩人漫步到了玻璃涼亭的一角，永遠指了指前方的座椅，示意對方坐下來談可能會輕鬆一些。因為距離教學樓比較遠、午休時間的人潮也都集在餐廳，此刻的涼亭裡面空無一人，只有綠意盎然的植栽們悠閒的曬著日光浴。

「你覺得我⋯⋯在你的朋友裡面是『特別的』嗎？」

走在校園，即便講出口他仍是沒有理清自己的思緒，即便再怎麼獨自煩惱也不會有用，只能簡單整理出自己的內心話。

坐到了永遠的身旁，他略為焦慮地握住了自己的雙手，仍在為無法給出答覆這件事感到焦慮。

「特別的⋯⋯？我想是吧⋯⋯」
「跟其他人相比，我的確很喜歡跟你待在一起的感覺⋯⋯之前也說過好像什麼話都能對你說出口⋯⋯」
「這幾天沒有見到面也感覺有一點寂寞⋯⋯這倒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抓了下自己胸口前的布料，這幾天總是莫名的有種空虛感，即便與其他朋友待在一起時仍會感到孤單，也曾有過好幾次想直接找永遠的衝動，最後卻礙於還沒有一個好的答覆而打消念頭。

這應該算是「特別」嗎？
他眨了眨眼，想著。

「這樣啊⋯⋯」

沒有見面的這幾天，原來高我也覺得寂寞呀。自己當然也是，除了被焦慮吞沒外，沒有什麼比不能和以前一樣待在一起還要讓人覺得寂寞的了。

所以兩人之間的距離說不定沒有自己認為的那麼遠？

「那你會討厭和我一直待著嗎⋯⋯？」

看著對方揪緊領口的動作，那一定是很煩惱的時候才會有的表現吧。換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已經不假思索的抱了上去、順便使用能力。
但是此刻，不論是單純的擁抱，還是使用能力，通通都不被允許。

他稍微側過身，仍然和高我保持著一小段的距離。

「⋯⋯怎麼會討厭⋯⋯」
「一直待在一起⋯⋯就算甚麼都不做也沒關係的吧⋯⋯」光是想著，他的嘴角便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
或許就如同現在一樣，現在卻因為自己的猶豫而心煩意亂的，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對方，而是自己。

「有時候⋯⋯也會想要看到你的不同樣子，也會想多待在一起就會看到了吧⋯⋯」沒有多加思考，邊想著邊說出口，不管是開心、溫柔、慌張、會惡作劇的那些樣子都讓他不討厭，而是想要看到更多。

只是剛剛永遠那樣的樣子卻會令他難受，若可以，他只想看到對方開心的表情。

「⋯⋯⋯⋯」
「這樣啊⋯⋯我還以為我被討厭了呢。」

親耳聽見對方否認討厭自己後，這才總算卸下了肩上重擔。他聳聳肩、抬起頭來看著晶瑩剔透的玻璃天花板，深呼吸了幾回後才再將視線再次轉回身旁的高我。

用那樣無意間流露著開心的表情說出想一直待在一起——這簡直就是要被舉紅牌的犯規行為。永遠眨眨眼睛看著對方露出睽違已久的笑容，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對方可以一直一直笑著、不要再為自己所困擾了。

那不討厭的話，就是喜歡嗎？

「我也很想跟你一直待在一起⋯⋯之前就說過了吧⋯⋯？」
「那從今以後，也會想要繼續跟我待著⋯⋯？」

「我、我讓你誤會了嗎？我是不可能會討厭你的⋯⋯」沒想過會將自己的逃避誤解成被討厭，果然是這個舉動令永遠困擾了吧？一想到若自己被對方給討厭，那一定是件痛苦的事情。

他抬起頭，直到這時候兩人的視線才終於對上。

「當然會呀⋯⋯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未來也能跟你待在一起⋯⋯」
「⋯⋯只是很抱歉，我還是沒有辦法給你一個確定的答覆⋯⋯」
看到對方的神情變得比剛見到時還輕鬆了許多，他稍稍地鬆了一口氣。
即便最根本的問題還沒解決，但他仍感到輕鬆了許多。

覺得心好累

Jay Chou 周杰倫【說好的幸福呢 The Promised Love】-Official Musi...

「覺得很特別、未來也想要一直待在一起⋯⋯」

高我總是在無意間說出像是告白一樣的話。不是自己太意識過剩吧？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怎麼可能只是朋友間普通的喜歡？

最後的那一句話讓永遠再度焦慮了起來。理智上知道自己必須繼續等待著對方的答覆，但要是今天過後，距離又再次被拉開了呢？同樣的痛苦他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這樣不就是喜歡嗎⋯⋯？」

雖然這麼做有些狡猾，但此刻也顧不了這麼多，已經等得夠久了、不想要再繼續維持這種半吊子的關係——他傾身朝高我湊了過去，眨眨眼睛凝視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深藍色眼眸。

⋯ 「⋯⋯啊？」
「但、但是⋯⋯」

對方說的喜歡絕不會單純所指朋友間的喜歡，在永遠靠近自己的同時，他往後退了一些，視線也移向了一旁。

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確是夾帶了不少的私心，臉也因此一瞬間紅了起來。

「⋯⋯是喜歡嗎⋯⋯？」仍是非常猶豫這份感情，從來沒有喜歡上誰過，因此習慣性的將每份感情解讀為友情，他的思緒比剛剛還要更亂七八糟。

oO（慣性逃避⋯⋯？）

對方後退的反應一瞬間讓自己感到有些受傷，不過那張紅通通的臉，怎麼看都不像是討厭自己。
剛才他說他一直逃避⋯所以現在也是嗎？

可能是因為豁出去了、也可能是因為理智已經沒辦法再繼續忍耐了，他繼續朝著對方退縮的方向靠近，甚至貼的更近了一些。

「是啊？怎麼想都是⋯⋯對我來說，你也是獨一無二、非常特別的存在⋯⋯」
「⋯⋯難道不喜歡我嗎？」

他由下往上的配合著對方飄移的視線，絲毫不讓人有任何喘息的空間，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寂寞。

「怎麼可能呢⋯⋯」急於反駁對方的話，他對上了永遠的視線，往前了一些，才意識到兩人的距離比剛剛還近上許多。

就這樣走上對方引導的方向，無論如何得出的結論都指向著同一個地方，自己的確對於其他朋友也不曾有過這些感覺，心跳從剛剛開始存在感就不曾降下來過。

「⋯⋯或許⋯⋯真的是喜歡著永遠同學的⋯⋯」說出口的聲音十分小聲，不太自信這是否是真正的心意，但並不討厭。

「⋯⋯⋯」
「⋯⋯⋯或許？只是或許嗎？」

對方的聲音細小到幾乎要被盛夏的蟬鳴聲掩蓋，但「喜歡著永遠同學」這句話是絕對不會聽錯的。

他努力保持著一如往常的從容表情，嘴角卻不自覺的以幾乎察覺不到的角度微微的上揚。

「對我來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一直和他在一起、想了解全部的他、想好好的珍惜他，希望他可以總是開開心心的⋯⋯」
「不管是好的一面也好， 笨拙的一面也好，只要是喜歡的人，做什麼都會讓人覺得可愛不是嗎？」

「⋯⋯就連臉紅的樣子也很可愛。」
「如何？這樣還是『或許』喜歡我而已嗎⋯⋯？」

已經不想在乎後果如何了，這些話要是今天不說出口，恐怕一輩子都會深埋在心底。雖然沒有開宗明義的說出自己的喜歡，甚至聽起來只是在和對方說明「喜歡」是種什麼感覺，但這番話幾乎可以視為是隱晦的告白了——

好想要摸摸他的頭、把他緊緊擁入懷中。
但是還不行。

他忍著這股難耐的衝動，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的保持著兩人親暱的距離。

認真的聽著永遠的話，每一個詞語都與自己的心情連了上線，想要總是待在一起、喜歡看到他的笑容，不管什麼樣子都好，都想看到更多。

對方的話同時也指著對自己的心情嗎？
話語轉化了告白，永遠的話一字一句也可能都是在描述著自己，原本只是因為不知所措的臉紅現在更加上了害羞，感覺到自己的臉越來越燙，隨即想舉起手遮掩自己現在的表情。

「不⋯⋯我想、我……」
「……我也喜歡你……」

微微地低下了頭，他有些無法直視永遠的臉，只敢用只有兩人聽見的細語道出自己的情感。

心跳砰咚、砰咚的在耳邊大力的跳動著，平常總是飛速運轉的腦袋在此時像是當機一樣，陷入了什麼都無法思考的狀態。

這句話，等了好久好久、繞了好幾個遠路，總算是從對方口中聽見了。

前幾天佔據著心頭的煩悶和焦慮像是雨後的烏雲般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不怎麼真實、卻讓人心臟揪成一團的熱度。

「⋯你真的是⋯有夠遲鈍的⋯⋯⋯」
「但這樣的你我也好喜歡。」

他用著因為緊張而斷斷續續卻溫柔的嗓音，低聲的在對方耳邊呢喃道。雪白的臉頰漸漸浮上了紅暈，此刻的笑容比過去任何時候都還要真實，看起來甚至開心到有點傻——畢竟現在的自己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維持游刃有餘的形象了。

幾乎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真心的告白，他有些不習慣地往旁縮了一下，但隨即便再度面向對方——剛剛是自己說的，想將永遠的一切收進眼底。

對方露出的也是他從來也沒看過的表情，很可愛、也很久違地沒有看到對方如此放鬆的樣子。
或許是因為確認了自己所擁有的心意，他萌生出了想親吻對方的念頭——沒有這樣的勇氣，他伸出手抱住了永遠，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他想藏住自己可能透露出來的表情。

「抱歉⋯⋯我也是⋯⋯我也好喜歡你⋯⋯」連這樣的告白也提起了很大的勇氣，心跳在耳裡的聲音有點大，或許此刻兩人心跳的頻率同步了？他這樣想著，露出了不明顯的微笑。

明明之前已經和對方擁抱過了無數次，這次的擁抱卻讓自己感到有些手足無措，慌亂的心跳也繼續阻礙著自己的思考。他順著本能伸出雙手，用盡力氣將對方緊緊的抱在懷裡。

「好像狗狗⋯⋯」
對方身上那股熟悉且久違的薄荷清香讓人感到無比的安心，他不自覺的伸出了手、輕輕順著對方的髮絲。不論是剛才害羞的表情，還是靠在自己肩上的舉動，都可愛到讓人受不了——

「⋯⋯⋯⋯」
「啊⋯⋯煙味⋯⋯⋯⋯」
這才意識到在這樣的距離之下，自己身上那股難聞的煙味應該也會被聞到吧？告白之後的第一個擁抱居然是煙味，這實在是太破壞氣氛了！

「⋯⋯沒關係⋯⋯我不討厭⋯⋯」像是要將前面沒見到的份都給補回來一樣，他並沒有鬆開抱著的手，而是繼續靠在永遠的身上。
煙味也好、香氛噴霧的味道也行，任何屬於對方身上的味道都讓他喜歡。

大概過了今天就沒有勇氣那麼主動地對人撒嬌了。

「⋯⋯」不發一語的稍微抬起頭看著——希望對方能繼續動作。
沒有也沒關係，只要能繼續抱著對方就滿足了。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必再有任何的顧慮，可以盡情的靠近對方吧。指尖滑過蓬鬆柔順的黑髮，沿著耳廓、臉頰一路往下，最後停在對方的雙唇。

一日戀人的那個吻是高我的初吻吧？那麽自己也是高我的初戀嗎？

身旁的溫度真實無比，不過到現在還得時不時提醒自己「他也喜歡我喔」，才有辦法意識到現在兩人的關係已經和先前不同了。
不變的是自己那份喜歡對方到無可救藥的心情。

「⋯⋯可以親嗎？」

強忍著立刻吻上去的衝動，他輕撫著柔軟的唇，小小聲的徵求著對方的同意。

緩緩下來的碰觸讓他有點癢，他順著移動的方向看去，最後看向停在了唇上的手。

對方與自己目前的心情大概也是一樣的吧？
並不是現在才知道的，而是之前就知道他也喜歡著自己，只是現在才有了一些實感。

「唔⋯⋯可以⋯⋯」與上次抱著決心做指令的狀況不一樣，即便距離近到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他也在原地等待著對方的動作。

真的好可愛——好想要告訴對方自己這陣子以來的喜歡有多麼的強烈、想要觸碰他、想要和他的距離更加貼近。
呆愣了片刻後，他閉上雙眼，俯身在對方唇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對方的唇瓣柔軟而溫潤，在兩人之間的距離成為零的瞬間，早已停機的腦袋就像是被融化一般，被喜歡兩個字給填滿。
喜歡他因為害羞移開的視線、喜歡他用難為情的表情說出「喜歡」、喜歡他不習慣親吻而憋住呼吸的樣子——

全部的全部，都好喜歡。

停留了短暫的幾秒後，他回過神來、緩緩睜開了雙眼。稍微後退了一些恢復原先的距離後，他伸出手摟著對方的腰，臉上的笑容依然沒有退去。

「你也太緊張了吧⋯要記得換氣⋯」

他閉起了眼睛，那瞬間忘記了呼吸，柔軟的觸感落在唇瓣上，那是非常輕柔的一個吻，短短的幾秒對他而言卻拉長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次睜開眼睛時依舊是永遠的笑容，他的心跳聲依舊沒有降下來過。

丟臉的樣子被看到了，但心裡想的卻滿滿都是對方的事，剛剛的吻依舊留在腦中，像是開關被打開一樣再次意識到自己的情感，他再次靠到了永遠的肩上。

「……真的……好喜歡你……溫柔的樣子也是，平常喜歡捉弄人的樣子也是，我好喜歡你，好想要一直跟待在一起……」
「……不是你就不行……」
像是害怕對方逃走一樣的抱住了他，喜歡蓋過了害羞的情緒，他只是在永遠的耳旁一直的訴說著喜歡。

和前幾天的冷淡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此刻對方喜歡的心情像是洪流一樣，隨著一句句未經掩飾的告白傾瀉而出。
還以為對方不是會丟出直球的人，這下自己反而被突襲個措手不及，只能任憑發燙的雙頰繼續火辣辣的燒著。

喜歡的人也喜歡著自己，原來是一件這麼幸福的事情嗎？
臉頰被頭髮弄得有些刺癢，但這種感覺不但不討厭，反而讓這段只屬於自己的親密距離更加的真實。

「我也是、不是你就不行⋯⋯」
「⋯⋯⋯⋯所以不要再不理我了好不好⋯⋯我很難過耶⋯⋯」

雖然不認為是對方的錯，不過稍微鬧一下下脾氣也是可以的吧？
他撒嬌似的將臉埋在對方的肩膀上，刻意不讓對方察覺自己的表情。

「嗯⋯⋯不會再這樣了⋯⋯」聽著永遠撒嬌的話語，他輕輕地做了回應，如同安慰一般的輕輕撫著對方的頭髮。
自己也不想再看到對方難過的樣子，從今天開始兩人的關係也就改變了吧。
總感覺有些不切實際，但若是夢的話倒也覺得能就這樣繼續睡著也沒關係。

「之後⋯⋯再一起多出去玩吧？」他開心地笑著，說出的提議如同小孩子一樣，前面失去的就再用後面的時間補回來吧？僅僅是這樣單純的想法。

「當然可以⋯⋯不止出去玩，還有好多好多想要跟你一起做的事情⋯⋯」
「不過現在跟你這樣待著就很開心了⋯⋯」

溫暖的撫摸像是允許自已可以肆意撒嬌的信號一樣，他將整個身體都依靠在對方身上，加重了力氣緊緊的抱著對方。
擁抱對自己來說是一件再自然也不過的事情，過去也從來沒有因此感到害臊，然而此刻像鼓聲一樣躁動的心跳聲卻是第一次出現在自己耳邊。
要是可以的話，希望時間可以停在這一刻——

「⋯⋯⋯⋯那我可以叫你男朋友了？」
雖然自己也沒有從容到哪裡去，不過在想捉弄人的天性驅使下，他瞇起眼睛、輕輕吸了一口氣，用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氣音在對方耳邊低語道。

光是想到能跟對方一直待在一起就很開心——的確不管是在哪裡都可以，就如之前所說過的，就算只是單純地待在一起什麼也好，他喜歡待在對方身邊的感覺。

接住了永遠的擁抱，他沈浸在對方的體溫中，這才發現永遠的體溫比起來真的高上許多，但自己在此刻也感到有些燥熱。

「是、是這樣⋯⋯嗯⋯⋯」
「我現在是你的男朋友了⋯⋯沒錯⋯⋯」
同樣的，對方也是。

氣音讓他的耳朵有些癢，這樣的提醒讓一瞬間的害臊浮現上來，自己親口說出口再確認時讓一切事實更加鮮明，開心的同時也感到不習慣。

對方的聲音提醒著自己，兩人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好朋友，而是互相喜歡的戀人了。
在心中反覆的默念著「男朋友」三個字，仍然覺得輕飄飄的，還不夠、還想要更加確認對方的心意——

「總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明明你之前都一直沒有發現我有多喜歡你⋯⋯」
「⋯⋯想聽你再多講幾次喜歡⋯」

不論是先前被閃過無數次的直球，還是前幾天被刻意疏遠的事情，多少都讓自己感到懊惱和委屈。這樣的情緒只是自己的任性，他一向不會讓任何人察覺到自己小孩子氣的一面。

不過，是高我的話，把自己的全部都毫無掩飾的展露，應該也沒關係吧？

「畢竟很難相信⋯⋯你說的那個對象是我⋯⋯」也是自信心不足導致，幾乎不曾連想過會有人喜歡上這樣的自己，儘管說了會好好答覆對方的心意，卻在幾個夜晚中也反覆想著會不會是有哪裡搞錯了呢？多數時候會揮開這樣的想法好好繼續考慮，但卻又會不小心陷入懷疑的漩渦之中。

「唔⋯⋯我、我喜歡你⋯⋯永、永遠同學⋯⋯」儘管剛剛如傾洩般的道出自己的喜歡，還是仍不習慣告白，或許到了很久以後也不會習慣吧？
想作為永遠依靠的對象、也想看到永遠平時在外不會出現的樣子。如果他想要，大概什麼都會答應。

「⋯⋯笨蛋，都已經這麼明顯了⋯⋯」

不管是熾熱的告白還是溫柔的親吻，從今以後自己一定會讓對方無時無刻都想起自己的喜歡，連同先前沒有被察覺的那份一起。
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吐槽對方的遲鈍，他抬起頭來，蜻蜓點水的在對方滾燙的臉頰上啄下一吻。

「⋯⋯叫我永遠就好了⋯⋯」
「那⋯⋯親我一下？」

由下往上眨眨眼睛看著對方，用鼻尖輕輕蹭了蹭，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的動作。

永遠柔軟的吻再次落在自己的臉頰上，從剛剛開始臉上的溫度就一直沒有降下來，喜歡這樣輕柔的吻，他不自覺浮出的笑容。

「⋯⋯永遠⋯⋯」不太習慣省略掉敬稱，感覺自己在以後還是會不小心叫回原本的稱呼，但後面還有很多時間能夠慢慢改。

自己一直不是會去特意在意他人長相的人，直到今日才那麼仔細的看著永遠的臉——他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有些長，就算用精緻形容也不為過吧。
那樣的表情也讓人感到可愛，他唯諾的向前一些。
與剛剛的吻不同，僅是在永遠的唇上停留了短短的一秒⋯⋯第二次、第三次，有些貪心的重複了幾次這樣的動作，他才往後退開一些，將視線移到了一旁。

看到對方害羞到不知所措的反應，原先以為只會得到一個短暫的吻。沒想到柔軟的觸感反覆的貼上自己的唇，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就這樣呆愣著任憑對方親個不停。

「⋯⋯⋯⋯⋯」
「⋯⋯⋯⋯⋯⋯⋯你意外的挺大膽的⋯？」

被這波攻勢突襲的措手不及，他下意識的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臉，希望自己難為情的表情不要被對方察覺。在這樣的距離下要是繼續盯著對方看，總覺得會一直想起剛才的感覺———再加上對方青澀的反應，使的自己也不自覺的撇過了頭，想讓腦袋先冷卻一下。

「因為很喜歡⋯⋯所以想要⋯⋯」多親幾次。
話還沒說完，臉卻燙的沒有辦法再繼續說下去。

「⋯⋯不、不可以嗎？」
對方遮住臉的樣子讓他不確定的靠向前，會討厭嗎？如果會的話自己就不會再做了。這樣想著，他試探性的問著，暗暗的希望對方可以給自己一個正面的回應。

「沒有不可以⋯⋯」

太可愛了吧？這麼可愛的生物是可以被允許存在於地球上的嗎？
如果高我是狗狗的話，此時的他一定是垂下耳朵、慢慢晃著尾巴的模樣吧。用那樣子的表情開口的話，不論是被要求了什麼都會答應的——不，只要是對方想要的，自己一定都會無條件的點頭。
他將手放下，緩緩貼近對方的臉龐，再度吻了上去，就這樣停留了秒。

「我也喜歡⋯⋯最喜歡你了。」
彷彿兩人間不存在任何距離一般，這樣親密的接觸讓人感到無比的著迷。好想要一直就這樣和對方賴在一起，再也不要放開了。

「嘿嘿⋯⋯」伴隨著永遠同意的話語，落下的吻讓他忍不住傻笑了起來。

沒發現自己現在的樣子看起來能說是有些蠢，單純地在想，後面既然交往了，那這樣的吻也能稍微貪心的多要一點吧？

再次的告白慢慢地讓他習慣了一些，還是有些害羞，但在那之前，幸福的感覺更是蓋過了一切。
能一直待在一起了，永遠這樣的表情會不會更常出現呢？

「真的⋯⋯好開心喔。」有些沒頭沒尾的說著，這也是從以前到現在第一次嘗試到這樣的情感，從來沒有過。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時間能永遠停在這裡。

「這樣的表情可不能讓別人看到喔⋯⋯」

看著高我無防備、傻呼呼的笑容，伸出雙手捧住了對方的臉，一瞬間萌生了想要一輩子獨佔這個表情的想法。一想到只有自己知道對方這樣的一面，內心小小的佔有慾就感到相當滿足。
從今以後，還想要看到更多只屬於自己的他。

「等等還要回去上課喔，要是繼續這樣笑的話，一定會被大家發現的⋯⋯？」

「不會有其他人看到⋯⋯？」沈浸在現在幸福的氛圍中，聽到永遠的話首先這樣回應，而後才發現現在還是上課的期間，大概過沒多久就要再回到教室了。

「我會⋯⋯克制一點⋯⋯」用手背碰了下自己的臉，臉大概紅的難以掩飾了吧，只能儘量克制住自己的臉部肌肉。
但只要看回永遠的臉，他便忍不住再次露出了微笑。

明明自己剛剛才叮嚀過不可以讓別人看到表情，看到對方想要忍耐卻失敗的樣子卻又燃起了惡作劇的念頭。他捏了捏對方的臉頰後，瞇起眼睛印上了甜膩的吻。
和先前幾次的親吻不同，這次足足在對方的唇上停留了數十秒。雖然動作還是一如往常的溫柔，中途卻貪婪的稍微張開了嘴，吻得更深了一些。

「真的？克制的了⋯⋯？」

吻得比剛剛還久，感覺到對方嘴唇的動作，他的動作變得有點僵，沒有辦法真的去迎合對方的動作，就只能呆呆著在原地讓永遠吻著。

圖中喉間不小心悶哼出聲，直到對方退開後，他才恢復了原本的呼吸頻率。
很舒服——好像要融化在這個吻之中了，同時也感受到自己的慌亂。

「可、可以⋯⋯」微微低下了頭，不太自信的回答。
永遠做越多動作，大概自己就會想到越多對方的事情，再這樣下去就真的連克制都做不到了。

「嗯⋯⋯只可以讓我看喔⋯⋯」

再這樣下去，對方想必真的會無法克制臉上的表情吧？那可不行，這個表情是自己專屬的，絕對不可能和別人共享。
他滿足的抿了抿唇，撥弄了一下對方因不知所措而散亂的髮絲。雖然撲克臉是自己的專長，不過等等回去的時候也得小心不要在無意間流露出自己的幸福才是。

「啊，這麼說回來，你不吃午餐真的沒問題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煩惱一口氣解除了的關係，罷工了好幾天的食慾開始慢慢的回到腦海裡，這才意識到對方可是沒有吃飯就跑過來找自己了。

「的確⋯⋯放、放鬆下來後才發現到是有點餓了⋯⋯」臉上的潮紅一時之間還無法退去，仍是感到有些燙，但與剛剛比起來，情緒已經緩下了一些，原本被忘記的飢餓再次湧上，這樣下去大概不只心思會晃到對方身上，飢餓感也會擾亂到他無法上課。

「要一起去吃嗎？還是你要先回去休息呢⋯⋯」想起了永遠剛剛趴下似乎是想休息的樣子，也有些擔心是不是打擾到對方的休息時間。

「沒關係⋯⋯我們一起去吃吧？放學之後有的是時間可以休息。」
要是在這麼安心的狀態下睡著的話，恐怕會因為連夜失眠的睡眠負債，一整天都不會再醒過來吧。況且也好一陣子沒有看到對方大口吃飯的療癒畫面了，不趁這個機會看個夠實在是有點可惜。

「去餐廳嗎？還是去商場買點東西⋯⋯」
「⋯⋯⋯⋯」
本來想要自然的牽起對方的手站起來，不過這才想到這樣會不會有點太高調了，說不定對方並不想要這麼張揚。除了這樣的顧慮之外，在打算伸出手的瞬間，不知道為什麼平靜下來的心跳聲又開始了鼓譟。

oO（明明之前都吃人家豆腐吃得很自然，真的在一起了卻反而害羞了起來⋯⋯？這太怪了吧⋯⋯）

「我想去餐廳買熱食⋯⋯你呢？也能先到商場後再到餐廳一起吃呀。」思考著對方或許不喜歡吃學生餐廳的食物，若是這樣的話，那選個折衷的方案也是不錯。

站起身子，並沒有注意到對方有些不自然的樣子。
「走吧？」像是忘記了剛剛的害臊，而是跟還在交往前的相處一樣，他伸出了手，偏頭問著對方。

「沒關係，去餐廳就好了⋯⋯」反正到商場也只是買白飯，跟去餐廳完全就是殊途同歸。與此同時跟著一起站了起來，也注意到了對方朝自己身出來的手。

看來剛才自己腦內的猜測都與他無緣呢——這樣單純率直的樣子，也正是自己喜歡對方的其中一個原因。如果被同學們看到了也無妨吧？牽著手就像是宣示主權一樣，昭告著天下自己就是對方的戀人。
不過理解這點和自己感到緊張完全是兩回事，對方可以這麼自然地伸出手反而是一件相當了不起的事情。

「嗯，走吧⋯⋯」
稍微猶豫了0.001秒後便伸出手輕輕握住了那雙熟悉的手，耳朵因為難為情而微微的泛紅。

「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真的好期待呢。」握住了那隻體溫略高的手，像是小朋友一樣輕輕地晃著，相較於剛剛的氣氛，反而有點像是要出門和樂野餐的感覺。
跟永遠一起吃飯也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也毫不隱瞞地露出的露出了開心的神情。

再等一下意識到時，或許會再變回剛剛那樣的狀態也說不定。

「沒有好好吃飯嗎⋯⋯⋯」
「那你等等一定要多吃一點⋯⋯⋯身體沒問題吧？」

難不成也是因為自己的事情吃不下飯嗎？不過無論原因為何，那個最喜歡吃東西的高我居然沒有好好吃飯，怎麼想都太讓人心疼了。
他稍微加重了手掌的力道，一邊思考著等等要不要多點一些東西給對方吃。

「沒什麼⋯⋯還是有在正常吃飯，只是吃少一點而已喔？」
「我比較擔心你⋯⋯還有黑眼圈，晚點一定要好好休息喔。」
用了空著的手輕碰了下永遠的臉頰，不只是睡眠，或許連飯都沒好好吃？
或許今天過後會好一些了吧⋯⋯想著便有些不自覺開心了起來。

「這樣啊，那就好⋯⋯我一下課就會好好睡覺的。」
鬆了一口氣後歪了歪頭蹭著對方的手，或許不用等到下課，回到教室就會開始打瞌睡也說不定。

「好⋯⋯去吃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
像是要打起精神一樣的拉著對方的手往餐廳走去，從今以後，要是可以一直一直握著這雙手就好了。

絕對不會再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