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in和南一街》夕落時分

一張小紙卡，從佳林唱片行的門縫悄然溜入。

小紙卡，悄悄躺在地上。


　　門外少女鈴鐺似的笑。

　　清脆悅耳。


少女踏著輕盈步伐。

　　　　　　　　　　　　　遠去。

《少女in七夕祭典夜市》傍晚時分

　　粉色牽牛花與白色籬笆攀附裙上。

　　衣裙飄飄輕盈朝顏花。


少女手持紅紅蘋果糖。

　　蘋果糖甜蜜蜜，笑顏如花盛放。


　　七夕祭典樂樂鬧鬧。

　　車水馬龍，夏夜日式風情。

一朵蓬鬆白雲在手。

　　　少女笑容甜甜，白雲融化唇齒。


　　少女在套圈圈的攤子旁。

　　一圈、兩圈、三圈。


笑咪咪的看人們套圈圈。

　　下一個圈圈會不會中呢？

看的專心，冷不防一聲笑。

　　看著歡喜，冷不防樹影罩。


　　蓬鬆白雲吃一半，全落在地上。

「啊........」


　　少女噘嘴，小嘴翹高高。

　　仰著小腦袋，看向高他好多顆頭的藍色樹先生。

　　少女噘嘴，仰頭看那低下的樹梢。

　　少女瞇眼，仰頭看哪促狹的壞笑。


　　少女墊腳，伸手掐那削瘦臉頰一把。

　　兩根小手指，細細小小，羽毛拂過。

　　「那你給我套個娃娃。」

　　少女臉上是清晨綻起朝顏花的笑容。


　　彎腰拾起落地白雲。

　　「還要棉花糖。」


　　笑彎月牙的星星眸子。

　　小孩子氣的得寸進尺。

少女笑，笑容燦爛如花。

　　「我的膽子比我的肚子還大。」

　　拍拍小肚子，肚子上蝴蝶結輕蕩漾。


「想要那個！」

　　青蔥小指遙指一大團粉肉球團。

　　大小恰是少女能抱滿懷的粉色醜肉團。



　　大鼻子，癱軟一坨，哭喪臉的粉色大肉團。

　　少女圓黑眼睛笑彎月，笑語期待。

「他看起來像桃子，而且他需要一個抱抱。」

　　少女眨動圓黑星星眼，笑容燦爛。

　　「他會跟我的窗戶守衛相處得很好的。」


　　「來了。」

　　沾滿塵土的雲朵落入垃圾桶。

　　少女輕盈跳步朝向藍色的大樹先生。

　　少女拿了三個圈圈。

　　一個、兩個、三個～拋圈圈。


　　一個、兩個、三個～全落空。

　　少女歪著小腦袋，又拿了一個圈。


又落空。

「改天帶去給你看。」

　　少女清脆笑著，全然放棄投擲圈圈。


　　放棄投圈圈的少女，拍著小手給藍色的樹先生加油。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終是得標。


「哇！」

　　少女笑聲鈴鐺清脆，悅耳甜美。

「謝謝藍色的樹先生！」
　　笑容燦爛似朝陽，星星黑眼滿是笑。


　　如方才說言，少女給那粉色肉團一個大抱抱。

　　小臉埋在粉色裡，笑瞇月牙黑眼睛。

少女抱著大肉團，笑容不減。

　　兩手往前伸，肉團靠近的藍色的樹先生。


「水滴魚。」

　　哭喪臉的的水滴魚面對樹頭，一臉衰樣兒。


「桃子還是肉團，你覺得哪個名字好？」

　　少女笑問，索求取名意見。

　　少女眨眼，桃子肉團？

　　不是桃子也不是肉團，二合一。


　　少女笑聲清脆悅耳，笑語如花。

　　「好，那他就叫作桃子肉團了！」


　　桃子肉團重新回到少女懷裡。

「藍色先生吃過了嗎？肚子餓了？」

少女一手艱難抱著桃子肉團。

　　兩隻小手指輕揪大樹的衣襬。

　　祭典夜市人來人往，一步當心就要沖散。


「吃了個蘋果糖、杏子糖，半根棉花糖，或許還能裝點。」

　　少女笑，數著他胃裡裝了什麼。

　　裝的全是甜食，沒點正經食物。


　　「藍色先生不吃東西要長不高了。」

「沒關係，已經長不高了。」

　　少女一臉認真，為一肚子甜食找藉口。


「桃子肉團也需要你的抱抱。」

　　少女清脆笑，桃子肉團安放粗糙枝枒上。


　　重新抓住大樹衣襬。

　　這回五指全用上，抓得牢牢的。

　　「嗯～吃。」

　　少女只是笑，吃，得吃，用笑和快樂填滿肚子。


　　「這樣也是一個抱抱。」

少女小指頭戳戳桃子肉團，真好呢，真好。


　　有藍色的樹先生單臂抱抱，真好。

少女花色小雞似跟隨著大樹。

　　「巧克力香蕉。」


指向巧克力香蕉的攤位。

　　仍舊是個不正經食物。

少女仰首朝大樹笑著。

　　抱怨著結著桃子果的大樹也很好。


　　少女在攤前東挑西挑。

　　挑了根灑滿五顏六色巧克力米的香蕉。


　　咬了一小口，松鼠啃過似。

　　歪著圓滾滾小腦袋看向圓滾滾的章魚燒。


「能裝兩顆。」

張嘴又咬了一小口。

　　香甜綿密而且甜美。


　　為什麼喜歡吃甜的呢？

　　是啊，為什麼？


　　少女仰起小腦袋看著左顧右盼的藍色大樹。

　　笑瞇了黑色星星眼，月牙彎彎。

　　「吃了甜的，就會笑了。」

　　少女明媚笑出一朵朝顏花


　　笑時綻放於外，哭時凋謝於內。

　　好好的藏起，於外他是笑著的，幸福的。


　　吃了甜的，就不會哭了。

　　甜美甜膩的安慰與慰藉。

「嗯，會吃掉的。」

　　不過，現在吃兩顆鹹鹹的也好。


　　藍色的大樹先生說讓吃，就吃。

　　雖然吃了也長不高了。


　　少女清脆笑聲輕輕而微。

　　笑容細小靦腆，興許是明媚下的真。

　　高大挺拔的樹，楊柳似彎下。

　　只為平視那朵矮小的朝顏花。


　　圓黑眼睛倒映藍色樹影。

　　而樹的眼中又倒影了什麼色彩的花？


　　輕輕淺淺，細細小小，不是盛放的朝顏花。

　　是一朵細小易碎且落單的滿天星。

　　小巧的花微笑，細小的笑。

　　「要笑著，所以要笑著。」


為了不哭，所以要笑著。

為了不哭，所以要吃甜。

　　「不過藍色的樹先生吃了甜的就不笑了。」

　　眨眼，轉瞬又是燦爛綻放花顏。


　　惡作劇的，巧克力香蕉轉了向，戳在樹先生的嘴上。

　　看起來凶巴巴的藍色樹先生，不喜歡吃糖。

驀然乍響的是煙火。

　　驀然乍響的是粹燦。


驀然乍響的是什麼？


　　眼底碎光淌過。

　　少女抿唇，燦爛笑顏。


　　彷若哭了亦是笑靨明媚，無掩飾，純粹的真。

　　呼呼，吹涼。

　　小松鼠似張嘴，啊嗚一口，鼓起腮幫。


　　往昔數度小心翼翼碰觸。

　　如今在無顧慮，細軟的手牽住那粗糙枝枒的手。

　　「煙火。」

　　少女笑容明媚，指向西邊天際的花火。


　　拉著藍色的樹先生，穿過人群。

　　抵達草坡，鬆手，坐落，仰首，期盼笑。

　　高大的藍色樹先生坐下了。

　　桃子果落果在樹根上。


　　少女伸直短短的腿。

　　嬉戲似，腳尖搖晃，腳尖對點，輕快節奏。


　　「喜歡，藍色的樹先生喜歡嗎？」

　　笑著的臉龐，仰首望向。

　　斑斕煙火照亮，乍響燦爛。

　　「不討厭也很好。」

　　少女眨動那星星黑眼，笑彎的是月牙。


「不討厭，但吵，就是一團炸藥。」

「炸光了還留不下什麼，就你喜歡。」

記憶中的人，語帶嫌棄，眼裡笑意。


　　「桃子肉團真好，被樹先生抱抱了。」

　　少女清脆笑語，小手輕摸安放腿上的粉色愛哭魚。

　　少女低頭看著那愛哭魚。

　　大樹的枝枒捏著不開心的嘴。


　　「因為他今天第一次得到抱抱。」

　　小手指順順傷心的粉色肉團。


　　「給他點時間。」

　　少女仰首，明媚笑意。「要不，你在多抱抱他？」

　　「嗯～」

　　少女彎腰，側耳傾聽。


　　「他說，藍色的樹先生也很溫柔。」

　　少女起身，仰首，對比燦爛花火，柔和軟笑。


　　「啊～」

　　笑著，少女張嘴，是等待頭時的花色小魚。

　　「很溫柔，所以不用說謝謝。」

　　少女甜笑是蜜，應得的，所以不用謝謝。


　　桃子肉團也很開心。

　　沒有藍色的樹先生的圈圈，他就到不了身邊。


　　啊嗚，一顆章魚燒，填滿嘴，填的鼓鼓的。

　　少女笑顏綻，點點小腦袋，夠飽了。

　　頑固的樹，不認可自己的溫柔。

　　沒關係，自己知道是溫柔，就好。


　　少女抱著桃子肉團，輕盈躺下。

　　花火燦爛在眼前，綻放，消失，轟然。


　　「不好看嗎？」

　　穿得特別？少女笑問。

　　少女不化妝，衣著打扮與髮飾便是妝容。

　　盛裝打扮，為的是於外綻放的笑匹配。


　　精心的，盛裝的。


隱藏起來的心情。

隱藏在長長袖子中的秘密。

　　「我喜歡魚跟花，裙子好看。」

　　清脆笑聲彷若鈴鐺，清脆在煙火轟然間。


　　「不是不好看，因為藍色的樹先生不穿。」

　　少女笑語嫣然，自個得樂。


　　「要是穿了，我會嚇得掉水裡。」

　　笑聲清脆是鈴鐺，「你得把我撈起來。」

　　不懼那銳利目光，少女笑。

　　笑聲越發悅耳清脆，喜上眉梢。


　　「你要是把我扔下去，你就得收養桃子肉團了。」

　　少女格格地笑，起身坐起。


　　「桃子肉團會用眼淚把你淹沒。」

　　粉色的愛哭魚安放到大樹先生的胸口。

桃子肉團重回懷裡。

　　少女抱了個滿懷，只露出小半張臉。


　　圓亮的黑眼睛裡有煙火的燦爛。

　　笑彎成月牙，星星碎光。


　　少女伸手，輕放大樹胸前。

　　輕若羽毛飄落。

　　「好吧，那你扔吧。」

　　彷若生無可戀，卻眼底含笑。

　　少女笑著，搖首。

　　「不掙扎。」


　　細軟的掌下是粗糙堅實。

　　小手指捏捏樹的枝枒。


　　「丟下去後，不要回頭，然後忘記。」

　　少女細小微笑藏在桃子肉團後。「這樣就不會難過了。」

有時，是因為忘記才難過。

是忘記了什麼，才難過呢？


　　由著大樹枝枒牽領。

　　搖晃，拋扔，撈回，不同的，相同的。


　　少女看著鬆開的手。

　　輕輕將愛哭魚放在草坡上。

　　細小手指撈起大樹粗糙的枝枒。

　　雙手輕捧那滿是繭的手。


　　俯身，輕輕在那掌心吹一口氣。

　　微涼，輕柔，拂過。


　　「我從水裡回來，帶回你忘記的。」

　　少女仰頭，最後一朵煙花燦爛照亮，靦腆細小的微笑。

　　「這樣，藍色的樹先生就不會難過了。」

　　細軟指尖輕輕摸摸粗糙掌心，將之握拳。


　　煙火尾聲，夜空不再璀璨。

　　璀璨留在了少女注視大樹的黑眼裡，

　　少女明媚的笑，燦爛的煙花沒有消散。

　　都留給了微笑的藍色樹先生。


　　「今天不難過，明天也不難過，後天也不難過。」

　　笑語嫣然，「很多天都不難過。」


　　兩手捧著那大拳頭，捏了捏。

　　遺忘的，要好好握在掌心，這樣才不會難過。

　　「藍色的樹先生，也不難過。」

　　少女彎腰，抱起草坡上的愛哭魚。


　　「那藍色的樹守衛今天有站崗嗎？」

　　柔軟笑花，「下一站，白象公園？」


　　「小蝸牛的小疆土就在那對面。」

　　在一點點，想一起散步。

　　「嗯，桃子肉團喜歡你的抱抱。」

　　少女笑彎月牙眼，桃子肉團又結作樹上果。


　　「藍色的樹先生有需要時......」

　　少女仰著小腦袋瓜，看著高大的樹。


　　「我在下水幫你拿忘記的。」

　　朝顏花綻放著，蜿蜒的細藤繞讓大樹枝枒。

　　細小的手牽緊那粗糙的手。

　　粗糙，溫暖的藍色的樹先生，真好。


　　少女邁著小步，與之穿行人流。

　　輕輕慢慢，一起，真好。


　　煙花綻放後，留下不滅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