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莫理的人偶店,利帕——現在是人偶的利帕抬頭瞥了一眼身材高挑的龍少年。
阿——真好。
他坐在椰爾的肩上,小人偶的頭骨碌碌的往少年脖子蹭去,有點像撒嬌,又或許只是習慣動作。
「哥哥——」他懶洋洋的囔囔了句,又磨蹭了兩下。
感受到毛髮的搔癢,椰爾微微瞥了眼行為像隻小貓的弟弟。
顯然他也沒想到,他的弟弟過了六十年還是跟個孩子一樣。
椰爾嘆了口氣——表面上有些無奈,但心裡面又蕩起甜甜的感覺。
他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感覺了?和心愛的弟弟一同走在回家路上的感覺。
步伐沒有停下,椰爾任由利帕的騷擾拐進了街上的超市。
「想吃什麼?」
他輕聲問道,購物籃卻已經丟進利帕愛吃的食材。
「什麼都吃……」
利帕的回答完全沒有建設性,好在椰爾早就料到這個結果。
「不過,人偶能吃飯嗎——」
利帕的嗓音很像太陽下的貓,懶洋洋的沒什麼力氣。
而椰爾往籃裡塞東西的手頓了頓,終究是沒再回答什麼。
哥哥的反應弧還是很長……利帕在心裡這麼想。
不對、似乎又變得更長了——嗯……有點累,想睡。
或許是太過安心了,利帕早就忘記以前曾經想過的種種、如果哥哥回來要說些什麼、問些什麼,他只想享受現在的溫馨。
回來就好。
能見到哥哥,真好。
反觀利帕,椰爾似乎沒有這麼的無憂——畢竟他還有很多要煩惱的。
在人偶店已經大致上了解狀況了,總之利帕委託了名為莫理的友人製作現在這尊人偶,將項鍊裡自己的靈魂轉移過來了。
當他感覺到這句身體又成為空殼……也就是利帕的意識離開時,他便回來了。
好在心愛的弟弟沒有出什麼事。
他知道利帕在犯險,但利帕似乎不懂……他對他自己都狀況絲毫不理解。
但對利帕發脾氣一點幫助都沒有,他只是感覺不到靈魂太過驚慌、害怕再次失去弟弟的恐懼掌控了情緒。
利帕似乎從來沒有把自己死亡的事情告訴別人。
那利帕離坦然面對又進一步了嗎?椰爾不知道,但如果是這樣——他會很為他開心的。
椰爾覺得自己的思緒又變慢了,他對時間的認知已經錯亂太久,腦袋也沉澱太久太久了,似乎還沒有辦法很好的復原。
掏出利帕的錢包結帳,提著大袋子的少年繼續回家的步伐。
「話說哥哥那時——為什麼生氣呢?」
掛機了很久的小人偶突然開口。
小人偶揉了揉眼睛,他感覺越來越睏了。
奇怪,他平常的精力有這麼容易花完嗎?
椰爾眨了眨眼睛,步伐沒有停下,但是冰藍的眼眸卻好像多了一層陰霾。
遲早都要告訴利帕的,不然只會越來越危險不是嗎?
「利帕,那具身體沒辦法負擔起你的靈魂,你知道嗎?」
小人偶似乎不太明白,他疑惑的拍了拍椰爾的肩膀。
「什麼意思?可是我現在就在這裡面阿?」
漂泊的靈魂如果沒有肉體,在喪失意識下約一天的時間便會消亡——不知怎麼的,利帕突然想起不久前在書上看到的這段話。
「意思是你只是透過他放出你的魔力,但是他支撐不住你的靈魂。」
利帕覺得椰爾的話好難懂。
「他沒辦法作為靈魂的『家』。」
噢——他現在似乎理解一點了,也就是說這句身體頂多能當作器具,卻不是肉體嗎?
就像是盤子能裝可樂但是不是最適合他們的?等等,好像不太一樣……
利帕感覺意識在搖晃,這樣可樂的氣會散掉,誰會做這種很笨的事情啊?
嗯、或許他沒有馬克杯……
「那我會消散嗎?我會真的不見嗎?」
儘管意識朦朧,滿腦子都是盤子和可樂的利帕還是向哥哥提問,他似乎勉強還能抓到對話的重點。
椰爾一愣,那過長的反應弧讓他思考了許久才回答小人偶的問題。
「如果你失去意識……有可能會……」
他不知道利帕怎麼得到這個資訊的,但或許他沒辦法一輩子保護弟弟,總要讓他知道什麼是利刃、什麼碰了會流血。
「所以不要在回到這具人偶裡面了。」
這句話似乎把利帕嚇清醒了。
「那怎麼行!我好不容易才見到哥哥!」
人偶用力的用他的小手拍打他哥哥的肩膀,像是在表達憤怒——雖然一點威脅性都沒有,小小手的觸感軟軟的。
「哥哥又要逃跑了!哥哥又騙我!」
魔力捏造出來的聲音很生氣,一下怒吼一下悲傷,可以明顯感受到極度的不穩定。
老實說椰爾也不想這樣,可是比起弟弟會附有生命危險……
「利帕,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風險阿……」
椰爾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委屈,本來就溫溫和和了,這麼一聽全然像是正在被一個人偶欺負。
「我不管!哥哥再跑我就……我也不要活了!」
當然失控的小人偶不管這個,他仍然奮力用著零攻擊性的小手欺負大他幾倍的龍少年。
看來利帕的情緒勒索似乎起到作用——應該說最珍惜利帕生命的椰爾不能不害怕,他一哆嗦,趕緊用盡全力發想要怎麼哄這個失去活著執念的弟弟。
完蛋,思緒似乎又在放慢速度,表情驚恐的龍少年睜著那冰藍的大眼珠,他感覺到自己心跳正在加速。
怎麼可以這樣,利帕欺負我這個反應慢的哥哥,太過分了……
椰爾越想越委屈——不過可以被弟弟欺負事實上還是讓他感覺很幸福就是了。
「那!」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椰爾終於選擇好措辭。
「利帕想見我的時候再回到人偶裡如何?但絕對不能超過一天!」
活了三百年的成年玨龍深深體會到弟弟就是自己的軟肋,算了……利帕說什麼都是對的……
「利帕還要完成我們的約定呢?」
果然不該回來,一旦面對了就會像這樣不停的心軟——椰爾在心中嘆了口氣,不過為時已晚。
「除此之外,我還要調查怎麼找到可以真正負擔我的肉體!哥哥是壞蛋!」
小人偶見自己的拳頭一點用處都沒有,乾脆的在自己哥哥的脖子上啃了一口。
但勉強是默認了——只要哥哥不消失,什麼都好。
「好的好的,利帕說什麼都是對的,哥哥壞透了……」
椰爾想盡辦法安撫著小傢伙,吵吵鬧鬧的,也回到了住處。
少年提著購物袋上樓,久違的開火下廚,小人偶則用魔力拿了一本書籍攤在餐桌上研究。
切完菜轉身,椰爾卻發現人偶已經沉沉睡去,他不自覺輕笑,找了塊手帕要蓋在人偶身上。
不過人偶應該不會冷吧?長年照顧弟弟習慣讓他絲毫沒注意到這點。
就算是人偶的狀態,也是自己的弟弟。
有什麼不一樣的呢?
滿桌的菜餚轉眼間成列在桌上,椰爾回到人偶旁邊,輕輕拿起和小人偶身形不符,那條沉重的寶石項鍊——
少年從睡夢中轉醒,發現自己趴在餐桌前熟睡,眼前的飯菜還溫著,貼心的蓋上蓋子,卻已經失去剛出爐的溫度。
利帕亮綠的雙眼打轉,低頭看了自己的手……是真實的皮和肉。
他看向餐桌上失去了生命的人偶和菜餚,彷彿才確定一切不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溫暖抽離的太過快速,孤單的感覺席捲而上,利帕愣愣的呆坐在餐桌前。
他有點想哭,意識到哥哥又重新離開的事實。
但這次,至少不是永遠消失了。
原本很煩惱兄弟倆要怎麼畫出差別...但一畫發現根本眼神就不一樣啊 根本不用想那麼多xDD
話說哥哥其實不喜歡無袖,每次回來時都會在外面套上一件外套之類的
哥哥和利帕的整理頭髮習慣也不一樣!
莫理 ❘ 茉莉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救命哥哥的眼神超級溫柔

利帕小人偶真的好可愛
我也想來一隻
繼續坐等主線故事
一次追連載追上進度震驚到不行

兄弟相處好可愛⋯⋯哥哥真的很帥ㄟ總是被電到(別說出來
哥哥好溫柔啊我的天ORZ
感覺可愛但為什麼又胃痛到不行....先嗑一顆胃藥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