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騰的獵豹
3 years ago @Edit 2 years ago
【閱讀筆記】
有鑑於之前讀過的書,讀完後事隔多年忘記內容;讀完整本書後想做紀錄,卻記憶力短暫,只有片段記憶、片段句子,連個文章都拚奏不出來。只好來個邊讀邊記好了,記錄當下的想法最真實。
#張愛玲 #〈心經〉#<封鎖>
latest #18 張愛玲百歲誕辰紀念版,插圖也是她自己所繪畫。
自己讀的速度算緩慢,因為有太多瑣事。
這是多篇短篇小說集而成,描繪當時香港生活的時空背景。
目前讀完〈心經〉這篇,覺得是目前覺得最震撼的一篇,所以就先寫這篇好了。
〈心經〉故事圍繞在許小寒與她父親許峯儀和她母親許太太之間的情感。
故事是由許小寒的20歲生日宴展開,一群同學來家裡祝賀慶生。從同學中的笑談間鋪陳整個故事架構與發展。
「只聽見她滿口的爸爸長爸爸短。她母親呢?還在世嗎?」
「我常來,可是她母親似乎不大愛見客……」
從這細微點出與父母之間的親疏,原本是這麼認為的,是如此,也不是如此。
小寒:「這是我爸爸。我要你們把他認清楚了,免得……」
「免得下次你們看見他跟我在一起,又要發生誤會。」
文後敘述有同學誤以為小寒和她爸爸是情侶關係。
在生日宴上同學拱著同學綾卿來個自彈自唱,綾卿推遲,小寒說要和她兩人一起合唱。
演唱完後。
小寒:「我沒唱,我只不過虛虛的張張嘴,壯壯綾卿的膽罷了!……爸爸,綾卿的嗓子怎樣?」
峯儀答非所問,道:「你們兩個人長得有點像。」
她們眾人就在落地鏡前比較一番,認同兩人確實有幾分相像。
小寒:「我要是有綾卿一半美,我早歡喜瘋了!」
可以看出小寒是個開朗又善於照顧人的女孩兒。
在眾人散去後,小寒和綾卿的個別談話。
綾卿:「我倒不是單單指著他的。任何人……當然這『人』字是代表某一階級與年齡範圍內的未婚者……在這範圍內,我是『人盡可夫』的!」
綾卿與小寒家身分背景懸殊,家境不好,急迫想逃離生活困境。
當時被剝奪工作權和受教權的女人們,唯一能從原生家庭解脫的途徑,就是嫁人了,只是日子不一定更好就是了。
綾卿或許該慶幸,又或者不該慶幸,慶幸自己比她的母親、嫂嫂們多一項受教權,可以覺知自己的困境,又不該慶幸自己覺知到這份困境後,也只能跟她的長輩做同樣的選擇。
綾卿欽羨著小寒有個美滿的家庭,至少是表面上的美滿。
而綾卿這份欽羨似乎也是日後打破自己「人盡可夫範圍原則」的因子。
再來談談小寒嘉表面上的美滿,裡層裹藏的佔有、迷惑與委屈,分別代表著許小寒、許峯儀與許太太。
許太太在整篇文章裡就只是許太太,沒名沒姓,只有夫姓。在嫁入許家後,原名原姓就不存在了,澈澈底底的附屬品,不能為自己的情感發聲。
將裡層暗藏的絲線牽引起來,統合一下。
峯儀:「二十年了……你生下來的時候,算命的說是剋母親,本來打算把你過繼給三舅母的,你母親捨不得。」
小寒:「男人對於女人的憐憫,也許是近於愛。一個女人決不會愛上一個她認為楚楚可憐的男人。女人對於男人的愛,總得帶點崇拜性。」
小寒在得知許峯儀和綾卿在一起後,對著完全不聞不問此事的許太太說:「你別得意!別以為你幫著他們來欺負我,你就報了仇—」
許太太:「你叫我怎麼能夠相信呢?—總拿你當個孩子!有時候我也疑心。過後我總怪我自己小心眼兒,『門縫裡瞧人,把人都瞧扁了』。」「現在我才知道你是有意的。」
許太太:「你爸爸不愛我,又不能夠愛你—」
在許峯儀看到綾卿那刻,或許他從迷惑中找到救贖。
覺得前面的「剋母親」令人悚然,確實是以另一種形式剋了母親,剋了母親與父親之間的愛。
〈封鎖〉應該是裡面最簡短的一篇,應該也是我最喜歡的一篇。覺得能將簡短的故事從鋪陳到耐人尋味的結尾,很不簡單。以電車營造出封鎖的空間,角色的視角巧妙地轉換,在電車上的乘客,不過是旅程上的過客,封鎖的車廂,封鎖的人心。
如果不碰到封鎖,電車的進行是永遠不會斷的。封鎖了。搖鈴了。「丁玲玲玲玲玲,」每一個「玲」字是冷冷的一小點,一點一點連成一條線,切斷了時間與空間。
喜歡上述文字的前後呼應。同時有空間感與視聽感作連接,但這連接是斷裂的,僅僅一條虛線。
由已婚男子的視角做開端,由各種行為舉止可得知這男子心思細膩且觀察敏銳。在車上瞥見不想深談的遠房親戚,想要躲避卻還是被瞧見,只好一不作二不休,很隨興、輕浮搭訕起旁邊的女子,想藉此讓這親戚識趣點離開。
身旁的女子,就是一個中規中矩的女子,符應這社會期許模樣生長的女子,在大學當英語助教,在典範的家庭,成為典範的好人。但不是真人。就像是機器量產出來,缺乏人味的人,平庸無奇。
雖說是典範,地位卻是處在一個不上不下的窘處。
「申大越來越糟了!一天不如一天!用中國人教英文,照說,已經不應當,何況是沒有出過洋的中國人!」
用功讀書得到教職,家人卻只希望她嫁個有錢的女婿。
在職場和家庭都無法受到認同,僅僅只能為自己無法改變的事受氣。
或許該說身為中國人和女人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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