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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手機跳出點餐資訊。正要結束一日餐點外送工作的不破不動眼疾手快地按下接單，延長了校內共享自行車的租用時數。餐廳距離教師宿舍的距離不遠，以青年的腳程算是「踏沒兩下」就會到的距離——前往A04宿舍時的路上他想，老師可能不知道他今天有排班吧，不然直接叫他順便帶過去就好了，但沒頭沒腦把班表給老師……想想也很怪。

　　「老師好，餐點送達囉。」不破不動站在熟悉的門口，提著（在他手裡看起來尺寸不大的）餐袋，露出見到熟人的放鬆笑容。「老師記得給我五星好評……不過要打電動的話，可以打完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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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熟悉的小尺寸餐袋與不破同學。他微微抬起下巴思考一會：原來今天有排班啊。總覺得私下讓人送東西過來像是在差遣人家順道佔便宜，而且他也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收下餐點，伊斯梅爾流暢的按下評價按鈕，說話的同時嘴裡還有冰棒包裝的窸窣聲：「這是最後一單嗎？」

　　「對……」視線隨著哈密瓜色的冰棒袋上下左右移動片刻，不動思考片刻才接著說，「老師今天要玩什麼啊，是上次那片嗎？如果跟上次的進度沒有差太多的話我也想看。」
　　看上去在發愣的幾秒之間，不破不動回想了一下這陣子伊斯梅爾的遊戲片單。

　　上次……和今天預計要玩的不是同一款。回頭看了看已經啟動的遊戲畫面，他提起餐袋，放在有些雜亂的起居室茶几上。
　　「進度差不多。」
　　退出。伊斯梅爾切換到上回沒能通關的恐怖遊戲，稍稍調整了一下設備。

　　在開始以前應該先吃些什麼。他這次用兩手好好拆開包裝，總算順利吃到了已經開始融化的哈密瓜冰棒。
　　「……你吃過了嗎？」

　　看著老師不動聲色地對自己開放了房門，不破不動熟稔地保持著幾步距離跟在伊斯梅爾身後，關門、把外送包包放在玄關，一邊隨手把桌上閒置的各種零散物品歸納到一處，然後拎起蛋糕盒，「老師我先把蛋糕拿去哦，這樣比較好吃，然後我有吃晚餐。」

　　一般來說，學生在老師家開冰箱這件事情怎麼想都有點僭越，但身為「老師的實況忠實觀眾」的不破不動就這樣熟門熟路地做了這件事情——以不動的立場來看，光是為了自己換遊戲玩這件事，就值得自己留下來替老師打掃一次公寓。

　　「好。謝謝。」
　　坦率的道謝，對冰箱被擅自打開這件事沒有太大牴觸，反正裡頭只有冰棒冰棒以及冰棒……大概還有一些啤酒。
　　在沙發上坐定，已經很習慣有少年當觀眾的伊斯梅爾摸出兩個不成對的馬克杯，倒入飲料以後調暗燈光，在開始遊戲以前戴上了慣用的護目鏡。

　　「我要開始了喔。」
　　他的指關節敲了敲手把。

　　不破不動安靜地在伊斯梅爾身旁的地板上坐下。坐墊被青年抱在懷裡——實在不是他的錯，是這個遊戲的Jump Scare太恐怖，每一次看老師玩都需要一個盾牌。坐在地上也不是伊斯梅爾待客不周，而是這可憐見的大塊頭總是在看遊戲實況的時候過於入戲，被鬼追還會從椅子上跌下來……

　　不忍卒睹的事件在這名很少親自接觸電玩的青年身上層出不窮，於是坐在地板上已經是遊玩者與唯一現場觀眾的默契：安全。
　　「好的，老師請不用在意我。」不知道說了幾十次的句子累積自大量青年不諳電玩步調隨之入戲的呼嚇、震動和驚跳聲。

　　然而事實證明，就算說了幾十次，會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

　　遊戲的要素單純，不外乎探索地圖、收集文件、完成任務，不時躲避敵人。見不破已經乖乖在地板上坐定，伊斯梅爾便開始操作人物，自上回中斷的地方繼續。

　　視野有些昏暗。他操縱角色在地圖上探索，一面小心戒慎地在有限的視角內緩慢移動……時不時的總會出現一些Jump Scare和發動奇襲(?)的敵人，實際上異常困難的操作讓伊斯梅爾無暇顧及身旁青年的反應。
　　一直到螢幕上出現「終了条件達成」的字樣，他才呼了口氣，轉過頭來。

　　──不破手中的坐墊被凹摺得不能再扁。伊斯梅爾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不破？」

　　不破不動一動也不動。

　　好在伊斯梅爾全神貫注於遊戲當中，並未注意到這名此刻看起來像是幽體脫離的青年剛才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若是被側拍放到網路上一定會被當作笑料廣傳（即使他在伊斯梅爾的宿舍裡從未少過這些）——不破不動覺得這些事情實在是太考驗心臟，並且再次發現自己的心臟可能跟倉鼠的心臟差不多大。
　　「哈啊……」彷彿原地涅槃寂滅的青年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長氣。原本高壯的身型，此刻看上去渺小無比。「對心臟太不好了……」

　　「……」
　　沉默了一會，青年盡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在忍住笑意，幸好他向來習慣了面無表情。伊斯梅爾拿起被冷落多時的餐點、放進微波爐，轉了幾圈以後油炸食物馥郁的香味再次盈滿室內。

　　「吃嗎？」儘管不破說自己吃過了，但最能撫慰心靈的果然還是垃圾食物──伊斯梅爾對此深信不疑。確定今天的進度都被系統紀錄以後他退出遊戲，重新連結另一台主機，二頭身動物伴隨輕快的音樂在螢幕上躍動。

　　伊斯梅爾離開座位的期間，不破不動抱膝軟在地上平緩了好一陣子。他總是在玩遊戲的時候肯定自己沒有玩遊戲的天分、在看老師玩遊戲的時候反覆肯定自己可能也沒有看別人玩遊戲的天分，但又耐不住想知道後續的心情、也覺得看人流暢地破關（跟被鬼追逐）十分有意思。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抖M？青年摸了摸鼻子，在伊斯梅爾拿著一盤宵夜回來的時候坐起身來。「謝謝老師，那我就不客氣了……不對，我先去洗手。」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裡被揉成梅乾的坐墊。「……啊呃。」

　　「放著就好。」反正預備著的坐墊一直只有不動在使用……特地說出來未免太可憐了。在桌上擺好餐盤和兩人份的餐具，伊斯梅爾開始啃著已經稱不上晚餐的晚餐。

　　既然這麼害怕，為什麼還要堅持看他玩恐怖遊戲呢。不過自己或許能稍稍理解不破的心情……伊斯梅爾頓了頓，轉頭盯住洗完手坐到沙發椅上的學生。
　　「不破。」他道，「下次要自己玩玩看嗎。」

　　不破不動嚼著拿外送免洗竹筷取食的酸洋蔥奶醬薯條，聞言抬頭愣愣地看向另一張沙發椅上的伊斯梅爾。青年手裡仍沒停下動作：扯扯坐墊兩端、搓開被他揉得亂七八糟的棉花內芯，再將坐墊抻平。

　　棕黑色的雙眼正因思考而未聚焦，過了片刻才隨著嚥下口中的零食、定睛在伊斯梅爾波瀾不興的臉孔上頭，又跟著咀嚼而些微凸起的臉頰肌上下挪動。他放下坐墊摸了摸鼻子，打哈哈道，「老師你……其實想再看一次『三角形在我的大拇指底下、我的大拇指在哪』事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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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煮菜算是熟能生巧，不破不動的手眼不協調可是連切水果的手機遊戲都沒能得到高分，更別說是玩遊戲手把了——緊要關頭他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大拇指。
　　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破不動就忍不住自得其樂地笑了起來。青年將勉勉強強恢復原樣的坐墊放到一邊，拿起自己吃完的點心盤和空馬克杯走向開放式廚房的流理臺。「我看老師玩就好了，老師玩起來比較好看啊。流暢又精彩，我玩的話就是對牆角打空包彈了。」

　　伊斯梅爾聞言終於忍耐不住顫抖的肩膀，轉過臉去悶悶地笑了兩聲。
　　的確，不擅長玩遊戲的人比比皆是，像不破這麼慌張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但那樣的反應實在太有趣了，他不禁興起了想再回憶一次的念頭。要是有錄起來就太好了。

　　拍鬆坐墊、舒開布料的皺褶，伊斯梅爾勉強將散亂在茶几上的東西收拾乾淨。見不動連自己早些時候堆在水槽裡的空杯子都一併洗了，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啊……」
　　謝謝。他說。伊斯梅爾自認是個不怎麼有趣的人，沒想到唯一稱得上擅長的技能還能被這麼稱讚。

　　收拾乾淨以後遊戲內的時刻已經逼近十一點。今天雖說是週五，他還是看見了不動臉上明顯的疲倦以及睏意。
　　他起身披上外套，習慣性地側過身子讓出了通往門口的通道。

　　「不破，走吧。」

　　「？」
　　從不明所以的道謝，到伊斯梅爾似乎要一起離開，不破不動終於露出疑惑的神色，「老師是要去丟垃圾嗎？」
　　但剛剛好像沒看到老師收垃圾啊。

　　不破不動站在門口一頭霧水地看著正將手穿入袖子的伊斯梅爾，師生二人面面相覷，不動下意識地伸出手，「那乾脆把垃圾袋給我吧？我還要去還共享自行車再回宿舍，剛好順路。」

　　「……」

　　伊斯梅爾緩慢的眨眼，保持著外套穿到一半的姿勢：「……我只是想時間太晚了。」
　　這個時間，讓學生獨自走夜路總是不太好。他搖搖頭表示沒有垃圾要丟，「需要送你回宿舍嗎？」

　　不破聞言咧開嘴哈哈一笑，笑容並不誇張，但咧開寬廣的弧度，眼睛跟著柔軟地瞇了起來。

　　「沒關係，老師接著玩。學校很安全啦，有壞人來我就抱他。哈哈。」青年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鼻子、又扯了扯身上的外送包背帶。
　　從小就長得很高大、也從來沒被家人在晚歸這種事上擔心過，突然看到真的有長輩——雖然相處起來跟平輩差不多——要送他一段路程，就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擺了。
　　溫馨到想請老師吃個披薩。……或是幫他打掃宿舍。

「下次想打電動配宵夜的時候可以叫我去外帶過來，就不用外送費了，省個十幾次應該可以買幾款夏季特價吧……對了，冰箱裡面還有乳酪蛋糕。」
　　不破抓了抓頭，不那麼正式地鞠了個躬，「那我先走了，謝謝今天的招待，老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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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不破中陪我玩……不破……是寶寶嗎……好可愛……救命ㄚ…… （狂亂）

好想請老師吃披薩............先生.......いいね.......

他賺比較多讓他請不破吃……

字數結算
伊斯梅爾：1583
不破不動：2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