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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好久沒回來噗浪,開個【十分鐘腦洞】
不知道能寫出什麼東西 好久沒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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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陰沈的夜晚裡,不知為什麼在遙遠但可見的天空之中綻放出了煙花,一聲、兩聲、三聲,總共三次的爆裂。
是有誰在慶祝,又或者是我錯覺下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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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妹妹,趕快去睡覺了,現在都幾點了。」房間門口傳來媽媽由遠而近的嗓音。在家時是不能關上房門的,爸媽總說這是出於家人的信任,我一直覺得這件事沒邏輯。「你就是因為都這麼晚睡才會一直長痘痘。」已經到了門口的媽媽看著我,手上端著她每晚睡前必會喝上一杯的熱牛奶。
「媽,你知道為什麼今天會放煙火嗎?」朝向她的臉朝剛剛綻放火光之處側了側,「今天是哪個神明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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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不知道,應該是自己在慶祝什麼吧。阿嬤沒有跟我說這兩天需要拜拜。」不帶猶豫的,媽媽回答,並用手作了個把空氣電腦闔上的手勢,示意我快點把電腦關上去睡覺,然後快速地轉身回房。
「慶祝不是神明的生日......」會是什麼,一時間腦袋竟尋不出任何一種可能,帶著疑惑關上電腦,翻找著衣櫃拿出昨天夜裡也穿過的睡衣,雖然我自己不太在意,但洗完澡才能睡覺是某種必須完成的儀式。
疫情緣故,在家裡已分不出早晨或黑夜、週一或週五,要是連睡眠與清醒的分界都越來越模糊,總覺得會有些什麼也逐漸崩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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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弟,我先去洗澡了。」經過弟弟門口,我朝裡喊了聲,今天也沒看到他出來吃晚餐,雖然他很常在自己房間裡隨便吃個泡麵就解決三餐,但今天晚上有難得的紅燒牛腩,老媽的拿手好菜,就算我們兩個都不太喜歡裡面的紅蘿蔔,但我們可是從小搶食這道菜長大的。
也好,今天幾乎就是我一人獨佔。想著紅燒牛腩的香氣,我抱著感恩的心從弟弟門前經過。晚餐都不吃,不知道有沒有要出來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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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我弟算是某種程度上被整個社會遺棄的人,好像是叫做「尼特」,整天宅在家,不學習、不找工作,就整天待在房間裡,吃家裡也住家裡,雖然他會偶爾幫家裡打掃,爸媽在念著他幾年後也放棄了,畢竟他之前參加比賽時獲得的獎金也不是不足以養活他,就這樣放著,稱不上家中供著的佛,但總有些像是幫隔壁家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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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旋開龍頭,我們家已經好些年沒有裝修,熱水器時好時壞,每天洗澡前都需要先轉開看看有無熱水,才能決定是否要開始脫衣服,雖然好在現在是夏天,偶爾洗洗冷水澡也沒什麼,但能洗熱水澡對我來說還是比較舒服的。
看著水龍頭流出水,肉眼可見的出現煙霧,安心地呼出口氣。對我安穩的生活來說,一天中會遇到的困難挑戰也得算上「有熱水洗澡」一個。
「啊......不愧是我。」對腦中的聲音有所共鳴般,我脫口而出。真是一如既往地對生活毫無嚮往可言,畢竟活下來就是很珍貴的事情,對現在處於大疫情時代的全人類們而言,應該都可以感同身受吧?
我想,現在其實大家們稍微也可以理解尼特族一些了。包括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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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弟弟同年時其實是個開朗的傢伙,對世界上未知的事物總是抱有巨大的期待。「喂,姐,這東西是什麼?」我幾乎還能記起他數千數萬次向我提問時的聲調,和那轉過頭時純粹的疑惑。
「啊......那個啊,那是能讓世界變和平的東西。」我看著他手中的漫畫這麼回道,順便揮了揮手中的續集,「你要看可看啊,記得還我就是了,我跟同學借的。」
我們在房間裡看了好多漫畫,在他尚未搬出我現在的房間時,每次媽帶著熱牛奶上樓催促我們睡覺,我們總一人靠著一疊漫畫、手中拿著一本,一起敷衍著回應「啊,好啦,媽你快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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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但現在這件事情已經是非常遙遠的事情了,雖然能夠確切一起它確實存在,並知曉其並非虛構,但要我能夠具體說出那段時光也非常困難。
將新買的洗髮精包裝拆開放在專放洗髮精的架子上,我們家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盥洗用品,前陣子洗髮精不夠時我還偷偷用了幾天媽媽的,結果頭髮出油到不行,隔天果斷戴上口罩出門,在全聯快速抓了一罐洗髮精跟一排三個的布丁去結帳。
疫情期間沒人會跟我搶布丁,應該算得上不幸中的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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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五年前,弟弟剛畢業,拿了一篇漫畫去投稿,我那時候還笑著跟他說如果他真的得獎,我就給他養了,沒想到那筆錢現在只能養得上他自己。
頭髮被泡沫包裹,白白的軟綿的泡沫,該怎麼形容才最適合呢......應該說,就像是現在的弟弟一樣。
安心的被家庭包裹著,在其中發黑但手損的髮絲,想盡辦法用各種大牌子的洗髮精或潤髮乳也想挽回,但其實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剪掉。
但頭髮會長回來,弟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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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嘴角抽了抽,是個好笑的笑話。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這個比喻既生動又切題,簡直是我近日以來最好的創作。
泡沫混著污濁的水滴流下,昨天整夜沒睡,事情總是會往出乎意料的方向發展,好在仔細清理之後一切都會變回乾淨的模樣,明天就是週一,線上開會的時候化上跟平時一樣精緻的妝,一切都還是照著時間推移而運行。
「姐,你、你好了嗎?」門外傳來弟弟的聲音,有些沙啞的嗓音,在家住久了之後,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太久沒與外界溝通,剛開始要說話時總會這樣,前幾個字需要讓喉嚨重新認識自己其實是會發出聲音的結構才行。
「等一下,五分鐘內好。」朝外喊了一聲,掛上蓮蓬,柔軟的浴巾包裹著身體總讓人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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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開了門,弟弟人在外頭,穿著前天就穿在身上的衣服,「髒鬼,換你了。」整天不見,每次看到他總想說些什麼,但這次算了。
「姐,明天、需要我一起丟垃圾嗎?」
「不用,我跟媽今天處理完了。」
「喔......好。對不起。」
又是這句。「好啦好啦,快點洗一洗去睡。」不耐煩地揮著手,我邊搓著腦袋上的浴巾擦乾頭髮,邊往一樓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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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媽,你還沒睡啊?」客廳的燈大亮著,在黑色但染著些許污漬的沙發上坐著,不知是否是夜晚來臨,又或者是本來就是如此,媽媽的臉看起來顯得由其疲累而哀傷,眼中隱隱閃著不明的光,皮膚上的傷痕使纖瘦的她看起來有些像是自集中營裡逃出的逃犯一樣。
雖然現實裡也相差不遠。
「沒有了。弟弟去洗澡了嗎?」放下手中不知何時早空了的馬克杯,媽媽抬頭問道。
「嗯,還問了明天需不需要一起去丟垃圾。」
「昨天他可能還是被嚇到了吧,你作為姊姊的,要記得多照顧他。我過幾天,幫你們再多買幾次菜......」媽媽的聲音漸弱,最後幾乎聽不見她在說些什麼,不過總覺得不會是我樂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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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媽,那不是你的錯。」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我繃緊著神經伸出手抓住媽媽的肩膀,不知是想晃醒她,又或是本來想給她一個擁抱。
「原本沒有他就好好的,現在因為疫情的關係他突然從國外回家,誰知道他他媽的之前在國外是怎麼過,但一回家就擺著老爺的臉色,動不動就拳打腳踢,昨天不知道是什麼事喝了酒,拿著菜刀亂晃,我們憑什麼說那場意外是我們的錯?憑他是我爸?還是憑他是你老公?」我甚至有些認不出那聲音是出自我的喉頭,有些癲狂、有些嘶啞,更多的是刻意壓低後更顯清晰的壓抑。
「就算不是我的錯,但我能算是沒有錯嗎。」媽站起身,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好了,剛剛跟你說了,早點睡,不然會長痘痘的。」語氣如常,一如過往要求我清洗洗手槽的碗筷,更如昨日他死後要求我讓弟弟上樓的聲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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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結果你還是會去自首嗎?」看著她的背影,我小聲的問。
我不敢直接向她提問,因為總覺得回答是肯定的。我害怕知道事實,更害怕知道其實我早知道那個我不想聽的決定是我心裡也支持的。

我能說自己完全沒有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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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回到房間,還是獨自一人的,桌上擺著前幾日買回來的布丁,應該是弟弟放在這的。
移動滑鼠,螢幕亮起,不知道他剛才有沒有看見我寄出的信件,信上寫著昨日發生的事、鉅細靡遺,包括我們家原本如何美好、他如何出現並破壞一切得平衡,和那場突如其來且避無可避的災難。
是我將那把刀送進他的胸口的。
聽見他將死的、困難的呼吸聲,混雜著咒罵與意外,然後聲音漸弱,最後停下。
我不知道明日會是如何,但起碼今日,我想我足夠幸福。好像一切都能回到往日,又比誰都清楚時間不可逆行。
世界正在崩壞。
就讓我將那僅有三響的煙花,作為我的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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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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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ears ago
結果一個小時就過了,打的時候邊在想劇情,原本打算讓弟弟是虛構,後來打算讓弟弟死掉,後來想說還是弄個happy ending,結果最後還是決定讓爸爸死掉好了。
疫情緣故大家一直在家,雖然一堆人說生育率會提高,但我總在意將會出現的家人間的爭吵,說不定、我是說說不定,會有因疫情產生的殺人案呢?
總之不管怎樣,沒有要補其他沒講清楚的部分,前面有鋪有人死掉的線索,總之就這樣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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