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交流/現代設定/與 koufuku220

倫敦的街道似乎總是沒有靜下來的一天,從一早慢跑者所踏出的規律腳步開始,最終以深夜裡滿是酒味的不穩步伐做結。
latest #56
尤其是下班的時間點更是熱鬧,有些人被一天的疲勞壓得喘不過氣,而有些則是對於接下來的休息時間感到雀躍不已。

約書亞·雷諾特認為自己應該能算是後者。

他可以感受到口袋中手機嗡嗡震動著,約書亞幾乎不用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兩位友人詢問的訊息。他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簡單回覆了一個「已經在路上了」便再次把手機收回口袋。

但還來不及加緊腳步趕去酒吧,他便立刻聽到一聲尖叫,以及看見兩個迅速逃跑的身影,其中一個人更是正抓著一個明顯不屬於他的提包。

幾乎想都沒想,約書亞立刻追了上去,無論是作為一個警察,亦或是本身的正義感都驅使著他邁開腳步。
他幾乎是沒多久就追上了其中一人,他狠狠拉住對方的手臂並將對方壓制在地。
但還來不及休息,他立刻抬起頭看向仍在逃的另外一人,並只能著急地看著那個人就這麼準備拐過街角、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然後就在另外一個搶匪準備跑到不見蹤影前,一輛腳踏車便直接從約書亞身邊呼嘯而過。

比起單純的趕路,那台腳踏車更像是自殺式攻擊,直直朝搶匪的背後衝過去時幾乎沒有一絲猶豫,而騎著腳踏車的人在即將撞上前立刻閉上眼睛,又多踩了一下踏板,發出一聲巨大的金屬聲響。
青年在腳踏車被撞掉了幾個零件時吃痛的爬起來,然後便在把眼鏡戴了回去時立刻伸手掐住已經被他撞到哀嚎的搶匪的後頸。

他一把坐到對方背上,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確定除了牙齦有點痛,有點血腥味以及手腳有點擦傷之外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後便朝約書亞的方向看去,再拿起手機點了幾下後,看起來就是在報警。
看見腳踏車直直衝向那人,並且毫無遲疑地撞上時,約書亞下意識地用手掩住了嘴,遮掩自己驚訝而張大的嘴。
他很確定那不是一個正確的做法,至少在訓練中絕非是教學內容的。

直到確定那人似乎沒有什麼大礙,並且同樣制伏住那位意圖逃跑的搶匪時,他才鬆了一口氣,而約書亞也同樣對青年點了點頭回覆。
他此時已經下班,自然沒有穿著警服或帶著手銬,也只能等到現在值班的警員到場。

值得慶幸的,似乎是附近的巡邏員警接到訊息並迅速趕到,接下來就是當班警員的事了,將壓著著的犯人交出後,他依照著流程簡單地填寫了自己的資訊。
過程中,他小心翼翼地窺看著一旁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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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青年同樣就在員警慰問前便說了自己沒事,接著於搶劫現行犯們被押走之後稍微張了張嘴。
果然這種方式還是太勉強了嗎……總覺得不只是嘴巴裡滲出的血絲有點鹹,手腳處的破皮已經開始有點刺痛了——但還算可以忍受。

「還好今天沒帶電腦……」不然剛剛摔那一下,他的筆電應該會直接壞掉,好可怕。他原地跳了幾下好讓包包裏頭的物品稍微回歸原位。
他沒怎麼感覺到約書亞的視線,因為他在往旁瞥去時發現他自己那台腳踏車已經掉鍊了,輪圈嗎……

他默默地走到腳踏車旁,緩慢將其扶起來的動作有些遲鈍,然後輪圈,嗯,還好,沒有變形,那接下來就是想辦法把鍊子裝回去了。
稍微花了點時間和負責的警察說明,在約書亞在轉過頭時,那位青年已經自行將腳踏車給牽起。
雖然他剛才似乎已經說了自己沒事,但對方看上去實在太過狼狽了,身上多了許多個小傷口不說,那嘴角更是還帶著些許的血絲。

「……需要幫忙嗎?」在思考了些許後,約書亞最終仍選擇了上前攀談。他在自己單肩包中稍微翻找了一下,從裡頭拿出了一條素色的手帕和隨身的水壺。

「如果需要,你可以先沖洗一下傷口,我來幫你把鏈子裝回去。」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釋道。雖然消毒跟包紮還是不能漏掉,但先簡單清理一下傷口上的塵土也是一個應急措施。

……當然,這或許只是給他的主動攀談一個更好的理由。
青年在被搭話時正好用腳踢開腳踏車的支架,然後回過頭時就看見對方手中拿著手帕跟水壺——他瞬間扯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謝謝!我本來打算一股作氣直接騎回住處的,先生你人真好。」
那是帶點他國語言的英文腔調,青年單手抓著握把,另一手推了一下鼻樑骨處的眼鏡支架後笑笑的點了個頭。

「不過我想跟你借一下水就好,手帕還要洗,這樣會造成先生的麻煩……我會很不好意思的。」而在準備接過約書亞手中的水壺前他靦腆的這麼說,撓了撓臉頰之後就打開水壺蓋,虎口圈住瓶口就往自己嘴裡倒了一大口。
漱口之後總算是把血腥味沖的差不多了。

接著他含蓄的又倒出一點點水拍在自己的手臂上,長褲下的腿想必也有傷口,但還好啦,不是直接跟外面接觸的話暫時不用管也沒關係啦。
面對那燦爛的笑容時,約書亞只是悄悄地將視線移向地面。
當看到青年那滿載的笑意時,他可以感受到一個奇怪的感覺在他的胸口蔓延,像是冬日的壁爐般溫暖。但此時的他也只能先把這一切拋至腦後,說服著那只是自己的錯覺。

「不會。」他只能有些模糊地喃喃,將被拒絕的手帕收回背包後就蹲下身,在青年清理傷口時著手修理起腳踏車的鏈條。儘管花了一些時間才成功將鏈條卡回原處,但他仍然在稍微轉動踏板後勾起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好了,不過得請你先幫我拿著水壺,或是幫我放回包包裡。」他站起身,有些侷促地展示了自己的手,上頭黏糊糊地沾著些來自腳踏車的黑色油污。
「我的朋友在附近開了間酒吧,距離這裡十分鐘左右的路程,那邊也有藥箱,如果你需要的話……」他有些不安地提出邀約,也沒有將話說死。

天啊,這比追搶匪什麼的還要緊張。
青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水壺,然後又抬起眼看了一下對方的手,挑起眉,稍微舉高水壺,歪了歪頭後便自顧自走到對方身後,迅速的將其塞回去,但嘴上的回應當然沒有停。

「酒吧嗎?嗯——正如我所說,我本來是打算直接騎回家的,但……」他在替對方把拉鍊拉上後多拍了一下單肩包,走回腳踏車邊眨了眨眼時卻是揚起嘴角,「我就去打擾一下啦!」
「畢竟我對這附近還不太熟悉,知道有個酒吧以後能跟同學一起去也挺好的,謝謝你!啊、還沒跟先生自我介紹,我叫做居亞斯.林德柏格。」

「Gyasi,」他接著在扶起腳踏車並且踢開支架後,輕巧的用另一手指在眉梢,再往前一撇,順帶拚出名字字母,「先生呢?」
被拍了一下背時,他毫無防備地瞪大了雙眼,看上去絲毫沒有一絲平常工作時的那份凜然。而在聽到對方給予的答覆時,他才連忙調整好自己的表情,點了點頭並走在腳踏車的另一旁。

「居亞斯……」低聲默念著這個名字,感受著那幾個音節是如何滑過舌尖。雖然確信著自己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但他感受到了一絲熟悉。
「約書亞·雷諾特,請叫我約書亞就好了。」他同樣報出了自己的名字,但畢竟這名字也算常見,他便沒有特別逐字拼出。

「居亞斯最近才來倫敦?」在看到青年那有些俏皮地動作時,那原本抿著的唇也稍微放鬆了些許。他率先邁開步伐,繼續朝著卡奈姐弟的店鋪走去。而他也任由著自己的好奇心,這麼輕聲地問道。
居亞斯在牽起腳踏車往前走時才開始觀察這名與他一起制服歹徒的男子。
他現在才發現對方雙眼的顏色像是深海,大概是因為現在的天色已經昏暗了,所以他才會一剛開始沒看清楚吧。

還有大概也是因為街景已經暗下的緣故,在看著約書亞那頭金髮時他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抹暖黃光暈——暫且先歸咎在眼鏡髒了這個原因上吧。
「雷諾特先生——啊、好,約書亞。」居亞斯吐了吐舌頭,稍微擠弄了一陣子自己的嘴,彷彿就是在努力洗去那習慣稱呼他人先生的口癖。

……他好像也覺得約書亞好念很多,真神奇,明明雷諾特也不是難念的姓氏。
「是,我是大一新鮮人!剛開學,很多事情還在適應,第一次到倫敦,還滿興奮的!」
約書亞只是在對方唸出自己的名字時輕輕地點了點頭,像是在肯定對方一般,那雙藏藍的瞳眸平靜地直視著那雙深棕。

「原來如此,歡迎你,希望這座城市有給你不錯的第一印象。」
儘管他並非出生於倫敦的本地人,但好歹也住了五六年了、並作為本地的警察,他大概有資格去跟眼前的青年說出一句「歡迎」。

「還在適應是正常的,畢竟才來了一陣子,我也花了好一陣子才習慣倫敦的。」儘管氣候方面並沒有差異太大,但倫敦偶爾急促的節奏和大量的旅客都讓他有些吃不消。
他在對方說起歡迎自己時開心的咯咯笑了起來,儘管現在牽著腳踏車讓他沒辦法像平常一般跳著腳步,但踩上地面時的步伐仍舊雀躍許多。

「謝謝!好像還沒有誰跟我說過這句話。我很喜歡倫敦帶了點潮濕水氣的朦朧天空,也喜歡歷史感十足的尖塔天際線喔!當然,英國人富有紳士感的口音我也喜歡,覺得跟英國人說話連自己也跟著變得有氣質了呢。」
居亞斯勾了勾嘴角,但他現在這份表現顯然與他所說得連自己也有氣質還有頗大的差距。

「啊、這麼說來你不是倫敦本地人?喔——那之後如果有什麼適應上的困難,或許詢問你克服的過程最快?」他輕佻的揚起頭。
隨著青年那愉快的輕笑,約書亞的嘴角也不自覺地勾起微微的弧度。儘管他在下一秒有些後知後覺地嘗試用手去遮掩自己的嘴,卻又因手上的髒污而中途停頓,最後才輕輕地將手再次放下。

「是的,我的家鄉在諾福克郡的北諾福克,當初也是跟你一樣大學才開始在倫敦生活。」他這麼回覆道,想了一想,才又繼續補充道:「但我當時並不是在這一帶讀書,是在埃奇韋爾那邊,畢業後才搬來這的。」

「如果你需要,我很樂意提供一些經驗,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就是了。」

語畢時,約書亞不免慶幸他的父母沒有過多的地區口音,自己的腔調儘管沒有學到母親的那種華麗的語調,但至少更像是父親的標準腔,而非自己成長地區有時仍會聽到的那種又平又黏、如同沼澤一般的東盎格利亞口音。
等一下——諾福克?埃奇韋爾?這兩個地方是哪裡跟哪裡?
對於歐洲地理了解程度僅限於義大利全境,以及一些有名的城市的居亞斯覺得自己對於英國的認識只有倫敦、曼徹斯特、劍橋、牛津、利物浦這些地方,而且他還沒辦法指出相對位置在哪裡。

於是他有點含蓄的點了點頭,單手拿起手機,大拇指靈活的敲了幾個他自己完全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拼錯的音節進去,按下搜尋。
「諾福克在倫敦的北邊,然後埃奇韋爾是倫敦裡面的一個地區喔……但埃奇韋爾是在哪個方向,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他笑著把手機晃了晃,接著在約書亞最後一句話說完之後行雲流水的立刻把通訊錄點出來,眼神閃閃發光。

「真的嗎!Evviva!那我可以直接存你的手機號碼嗎!約書亞是我在英國交到的第一個非同學的朋友呢!」
「抱歉,是我不夠注意……埃奇韋爾在巴內特市,總之是在倫敦市的北邊。」約書亞略帶歉意的解釋,這方面是他疏忽了,對於才剛來的新人肯定還記不得地區的名稱,忽然的塞入名詞必定會讓人理解。

但對於青年下一秒高興的歡呼,他過了幾秒才略略反應過來。
「當然可以。」約書亞輕聲地說道,他慢慢地唸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並稍微傾身靠近確認居亞斯是否輸入正確。

而在過程中,他稍微瞥了眼道路,看到屬於自己兩位友人的店家就在不遠處。木質的招牌上電燒著簡易線條的圖樣,招呼著路過行人的進入。
倫敦市的北邊——這樣就足夠了,對於一個只知道倫敦在英國領土南方的留學生來說,這樣已經很夠了。
至於那個新出現的名詞巴內特市,還是等一下再來查吧……

「沒關係,那我的新目標就是要把倫敦行政區背起來……」居亞斯低聲喃喃,接著維持那份興高采烈的情緒輸入約書亞的電話號碼後,又隨手播了一通出去,接著馬上掛掉。
「這樣你也有我的號碼了——啊、就是那一間嗎?」

在視線範圍內出現的木製招牌不是很顯眼,但好在路邊的燈光不弱,居亞斯才能在收起手機後精準的用手比向那處。
「是的,你把車靠著牆停就好了,我先去說聲,你等等直接將來就好。」約書亞這麼說道,他便先推開門、走入店內。

此時還沒有太多的人潮,只有三兩客人零星地坐在位置上。柔和的黃光將屋內籠罩,角落的黑膠唱片機傳出輕快的爵士樂。
當然,兩位店主正用著幾乎如出一轍的調侃視線看著他。約書亞無奈地嘆氣,認命地朝著吧台走去。

「你沒接我們電話。」喬瑟夫平淡地說道。
「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你就找到新歡了,我太難過了。」與說出的話語截然相反,阿比蓋爾帶著一抹歡快的笑容,語氣如歌一般輕盈歡快。

「我等等會解釋,你們店裡有醫藥箱嗎?他受傷了。」約書亞這麼說道,他像投降一般將手舉至頭旁,手上黑色的油污十分明顯。
「我必須洗一下手,他進來就坐我平常的那個角落,不要欺負他,好嗎?」
接著,他便急匆匆地朝洗手間走去,只來得及聽到兩人那隨意地答覆。
而居亞斯在把腳踏車停好、上鎖,順帶用手機記了一下店名以及地址之後才歸開門走了進去,眼神也很明顯的像是在找人——約書亞去洗手尚未回來。
也是啦……這麼難清的髒汙,要洗一陣子才行吧。

於是他乾脆直接走到吧檯處,一手壓在椅子上,然後抬起頭看向在吧檯內,兩名看起來就是店主的男女。
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問說兩位是不是約書亞的朋友,這樣聽起來好像是在質問什麼的……但其實他跟約書亞也才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啊哈哈哈。

「我可以點無酒精飲料嗎?」居亞斯一面把背包背好時一面說,抬起眼又往四處張望了一會。那不是侷促的表現,重新將視線放到兩人身上時仍舊帶著毫不怯場的爽朗。
「當然可以,甜心。」面對青年的提問,阿比蓋爾露出了平常招呼客人的甜蜜微笑,而她也同時也悄悄打量著眼前人,出自於些許的不放心以及大多數的好奇。

「有什麼特別想點的嗎?還是您有什麼喜歡的味道?可以為你做個特調喔。」她輕快地說道,展現出了她一向的自信和開朗。與其相反的是另外一位男子,他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一邊擦拭著杯子,一邊毫無掩飾地看著青年。

「還有,剛剛先進來的那位先生佔了角落的位置,聽說您受傷了,請入座休息吧,你的飲料跟藥箱會一起送上的。」阿比蓋爾比至一旁角落、靠近吧台的沙發四人桌,約書亞總是會坐在那個角落,而那邊也正好是吧台的開口處。
看來約書亞在短時間之內就全部交代好了啊……
原先還想在吧檯直接坐下等人的居亞斯聽見對方這麼說,立刻捏起自己的下頷思考起來,面部表情或多或少因為甜心這個稱呼而有些靦腆,但仍舊還在開心的範疇。

「不要太酸……不要酸?甜的就好了,其他就都好!那我便先過去——」他扭頭看了一眼那個角落,才將頭轉了回來,「過去坐著了,謝謝。」
然後他便在點了點頭後走過去、拿下背包、坐下、掏出手機開始滑,同時也頻頻抬起眼觀察這整間店。
當約書亞終於將手洗乾淨、急急忙忙地走出廁所時,不免得到來自友人的調侃。

「怎麼了,這麼怕我們對那個小朋友做什麼?」喬瑟夫嘲笑地說道,他把剛調好的調酒擺置桌面,那是一杯紅橙色的冰沙,上頭還擺著一顆小小的草莓和一小片的薄荷葉作為裝飾。

「他很可愛呢,我叫他『甜心』時,他笑得可靦腆了。」而阿比蓋爾則順勢將其輕鬆端起,擺置自己托在左手的托盤上。那上頭還有一個純白的藥箱,以及一個看不清裝著什麼的馬克杯。

「就是怕你們太過熱情嚇著他了,人家可才剛來倫敦。」約書亞嘆了一口氣,如此地回應道。他走向了居亞斯坐著的座位,在稍微點頭示意後便坐在青年對面的位置,阿比蓋爾則是從靠近那側的吧台出口走出,帶著輕快的笑意。
「久等了。」女子將冰沙擺置居亞斯的面前,藥箱被工整的擺在兩人中間,而那被馬克杯則是被擺在了約書亞那側,這是他也才終於看清杯中物——那看上去是杯咖啡,拉花則是一隻可愛的立體貓咪,還用巧克力畫上了簡單的五官。

「甜心你的無酒精調酒,由龍舌蘭糖漿、草莓和些許萊姆調製,還有你的藥箱。」阿比蓋爾這麼介紹道,而她似乎沒有任何想要向自己友人解釋那杯咖啡的打算。
畢竟約書亞的每日飲料已經徹底交由姐弟兩人挑選,他本人也自然地放棄詢問。
冰沙!看起來就很甜!
而接下來那幾個詞,他除了龍舌蘭這個單字之外似乎其他都不太認識……萊姆聽起來勉強跟義大利文很像,但前面那個是什麼,strawberry?

「謝謝。」但居亞斯在聽見女性朝他再度拋出那個稱呼時仍舊沒把任何多餘的困惑表現在臉上,接著拿起那杯給他的冰沙喝時才恍然大悟的知道那個是草莓的英文。
「——好喝!謝謝!」簡單的評論搭上那個誠摯的笑容著實不假,居亞斯在朝阿比蓋爾笑彎眼後看向約書亞的咖啡,看起來也是很可愛呢,只是他遲遲沒有要動藥箱的意思。

「你喜歡喝咖啡嗎?」
「還好,不算特別喜歡或討厭。」約書亞端起那杯咖啡,小心翼翼地啜飲了一口,獨特的苦澀味道在味蕾上蔓延開。
儘管巡警能嚐出裡頭屬於焦糖和可可的甜味,但卻還是沒止住自己微微皺起的眉間。

儘管如此,那句回覆仍然不算是一句謊言。畢竟,他確實對這份苦味並沒有保持著厭惡,就像是啤酒和黑巧克力那樣,不太擅長罷了。

「他應該處理傷口了。」約書亞如同岔開話題一般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的喜歡啦,小可愛。」而阿比蓋爾笑著回應,繼續用著如此親暱的暱稱稱呼青年,而她也轉過頭向自己的友人眨了眨眼,「接下來就不打擾你們了,希望你有個美好的夜晚,我親愛的巡警先生。」

「抱歉……希望他們沒有嚇到你了。」直到女子拿著她的托盤回到吧台區時,約書亞才再次開口,同時他也將那杯咖啡給放下,直接地打開了藥箱,拿出了一些簡單的優碘、棉棒等物。
啊、面前的人是巡警啊?難怪擒拿的動作比他這個抓犯人的半調子還要好多了……然而這都不是重點,尤其是居亞斯在看著約書亞把藥箱打開時,這一切就都不是重點了。

——他本來還想說可以不用上藥的,但怎麼對方被這麼打岔一下還沒有忘記啊!
他不想擦藥!雖然很幼稚很小孩但他還是不想上藥!
「不會啦,這種熱情程度我很習慣了。」但被用英文叫甜心什麼的真的有點害羞啊。而在這麼回答完之後,居亞斯便有點不甘願的伸出手。
具體表現就是雙眼瞇起,雖然臉往旁轉了一點但還是想看又不敢看的眼神往約書亞手上的處理工具飄過去。
看著青年的表現,約書亞不禁有些感到好笑,就像是在巡邏時曾遇到的受傷孩子一般,有些倔強地不願表現出對疼痛的害怕。

「那就好。」他低聲地回答道。而似乎是為了讓居亞斯移開注意力,他輕鬆地將棉棒從包裝中取出,沾上了深紅的碘酒,最後他再次開口詢問道:「我似乎還沒問過你,居亞斯,你從哪裡來的?」

而同時,他也不禁用上了面對那些孩子的溫柔,巡警輕柔卻堅定地牽起對方其中一隻手。那些因為各種訓練而產生的繭略略摩擦了對方的指節,接著他盡自己可能地、小心翼翼地將碘酒點在那些細小的擦傷上。
「義大利波隆納……嗚呃!」在對方問起這個問題時的確是有成功拉走他的注意力,但擦傷被碘酒碰上的那一瞬間他還是覺得這種刺痛真的不管來幾次他都不喜歡……

但在眼眶泛淚並且癟起嘴看向約書亞時他還是試圖用那個無辜的眼神表達對對方溫柔以待的道謝,不然如果是平常人的方式那樣擦的話他大概第一下就開始哇哇叫了吧。
而為了轉移自己對疼痛的感受,他便順著方才約書亞給他的話題繼續講了下去。

「我爸是波隆納大學文化遺產系的教授,所以就住在大學附近。但我最後是沒有在義大利念書,而是跑到英國來了。」居亞斯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看到對方那微微泛紅的眼眶和有些委屈的表情時,約書亞終究還是有些動搖,但他稍微遲疑了一下後,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手上的動作。

「那怎麼會特別選擇來倫敦呢?想要獨立看看?」巡警低聲詢問道,儘管知道對方或許只是為了倫敦市那些優秀的大學而來,但他從未離開過英國,對於義大利的印象也只能稱上基本,只是繼續順著對方的答覆進行詢問。

直到這隻手上零散的擦傷都抹上藥水時,他突然想起過去母親在為自己擦藥時的舉動,才輕輕地吹了吹傷口,像是要把疼痛吹走一般。
接著,他放下青年的手,換了個新的棉棒後加了些碘酒,準備繼續消毒。
約書亞替他吹氣的舉動著實讓人害羞,而在他的印象裡頭父親只會在他小時候這麼做,所以在看見對方稍稍低下頭時便有些靦腆的笑了起來。
……接著也在對方還打算繼續消毒時於內心大喊怎麼還要繼續。

但內心吶喊歸吶喊,他還是因為被問起原因時小小的勾了一下嘴角。
「因為我不用再多學一門語言啊——」那彷彿玩笑話的語氣在話音收攏的片刻之內便被他轉成開朗的語調,「不是主要原因,但是考量因素沒錯!」
「我不想跑那麼遠,又被我爸踹出家門,然後我又不想學新語言,綜合種種因素來看就剩英國最適合了。要我去美國?我還不如留在歐陸呢……啊、不過英國是海島國家啊哈哈哈。」

「所以高中奮鬥了一陣子,就考上英國的大學啦。這邊的風土民情跟南歐差超多的喔,我都很怕在路上不小心太熱情奔放嚇到英國人,現在這樣已經收斂很多了呢。」
「原來如此……難怪你剛才沒有被阿比嚇到。」約書亞若有所思地說道,沾著碘酒的棉花輕輕地點在傷口上。他的兩位友人也是在七年級時才從美國來到英國,或許在習慣方面也可以給居亞斯提供一些意見?
「我還以為大部分的家長都會希望孩子不要離家太遠。」至少在他原先的設想是這樣,但似乎是想到了甚麼有趣的事情,他的語氣在下一秒突然多增了些笑意。

「不過當初我父親也是恨不得我趕快到倫敦呢,或許他已經期待那一刻十八年,我終於不會再一直打擾他跟母親的二人世界。」

想起最初父親載著自己到火車站時,儘管依舊是平常那淡漠的面無表情,但朝夕相處便能看出那人幾乎開心到幾乎背景都要開出花朵,當下他連離家的忐忑都消散到只剩下無奈了。
「剛剛那名女性叫做阿比?」雖然在傷口被碰上時他還是瑟縮了幾下,但他現在已經能在平穩的狀態下眨眨眼,繼續維持他一貫的俏皮口吻回話了。

「哦,你說的那種就像是認真帶著小鹿帶到長大成年的那種家長吧,但很可惜我家的教育是可以學飛了就直接被鳥爸媽一腳踹出巢的雛鳥啦哈哈哈——啊、是嗎?你也是?哈哈哈我沒想過還有這種原因耶。」
居亞斯用已經上好藥的那隻手撫摸下巴沉吟片刻,才笑嘻嘻的彈了個指,「感謝你的提供,下次我打電話回去就這樣虧我爸,不知道我會不會被斷金源喔。」

雖然他家情況遠比對方方才敘述的那種狀況還要複雜多了,但應該也差不多了啦。
「是的,她是阿比蓋爾,而另一位是她的雙胞胎弟弟喬瑟夫,我們是中學就認識的朋友。」約書亞稍微看了眼櫃檯的方向,簡單地介紹了兩人,被提到的兩人並沒有意識到來自此處的視線,只是繼續交頭接耳著。

「沒想到居然先在這種地方幫到你了,如果你真的被斷金援,我可會很懊悔的。」帶著些許玩笑地答覆道,但他也有些漫不經心的猜測著對方的家庭會是什麼樣的,或許就如同青年本人給予他人的印象一樣吧。

「……好了,你還有別的傷口嗎?」當最後一片擦傷也被點上暗紅的碘酒時,巡警輕輕向後並看向那雙深棕色的瞳眸,同時順手地將桌面上的垃圾給收拾集中。
嗯……阿比蓋爾跟喬瑟夫,記起來了,包括約書亞提及的後續資訊也都記起來了。下次帶同學來就先跟他們打招呼。

而居亞斯自然是順著對方的玩笑繼續開下去。
「啊哈、如果被斷的話我還是會傾盡全力過的跟原來一樣開心喔?只是偶爾可能還是希望能被你請幾頓飯就是了。」
他朝對方眨了眨單側眼睛,接著就因為約書亞那仍舊關心他的傷勢的問句而稍稍收斂了點。

……如果可以的話,他完全不想再被塗藥了!不要!儘管隱藏在長褲底下的皮膚還有點擦傷,他也不想!
而且總覺得把衣物撩上去一不小心會看到其他東西,他可不想這麼早就嚇到人!
「應該是沒有了吧?至少我沒感覺。」居亞斯正大光明的說謊,同時也轉了轉自己的手臂——反正目前沒感覺是真,也不算全盤說謊吧。
「當然沒問題,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推薦幾間餐廳給你。」約書亞這麼答覆道,儘管自己有空閒時都會親自下廚,但平日仍以外食為主。

不過對方終究還是學生,看來可要挑些較平價的餐廳才行呢。他還記得上次同事們有提到莫克森街有一間還不錯的起司鍋,正好接下來也快冬季了——

「……是嗎?那就好,雖然只是小傷,但回去也不要忘記照顧傷口。」在聽到對方答覆的瞬間立刻打斷了自己的思考。巡警點了點頭,幾乎是立刻就沒有任何質疑地相信青年只有受這些傷。

既然把傷口給處理好了,他也才空出手拿起那杯有著貓咪拉花的咖啡,再次小心地啜飲了一口,便再次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居亞斯受了傷騎車肯定不太方便吧,但是貿然開口問住址也有些奇怪……
「那就麻煩你再多傳幾間給我了,如果有義大利或阿拉伯料理更好——但這樣要求是不是太多了?哈哈哈隨緣就好。」
居亞斯順勢抓了抓頭髮,然後拿起已經稍微有點水珠殘留在杯子外頭的冰沙起來喝——嗯,跟剛剛一樣好喝……不如說在他的標準裡很難有什麼東西很難喝或很難吃吧。

至於那個關心——
「好的,謝謝!下次再遇到你的時候我保證傷已經好了!」只是在爽朗的掛保證時居亞斯看著對方像是沉思般的低下頭,喝著咖啡,然後留給他一陣有點不太能讀懂的安靜。
於是他舉起手在對方面前揮了揮。
「你怎麼了嗎?有什麼擔心的事情嗎?啊……如果不方便告知也沒關係。」
「抱、抱歉,只是稍微在想些別的事情。」約書亞有些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他沒想到會獲得對方的關心,他有時會不小心陷入自己的思考中,而他的友人也早已見怪不怪。

他也只能在短暫的沉默後做足心理準備,並有些不好意思的答覆:「……只是在想說,你的傷口應該不太方便吧,我的車就停在附近,如果你願意或許可以順便載你。」
果然這樣直接說有些不好意思。他一邊這麼想,一點用空餘的手稍微搔了搔自己的頸後。
「當然,這只是一個提議而已。」雖然此時的巡警還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強裝鎮定地再次強調道,他不希望讓自己的善意變成對方的壓力。
啊、他倒是沒想過對方會陷入沉思的原因會是自己。
居亞斯低下頭想了一會,盯著杯中的冰沙看了一陣子之後,才仰起頭又喝了一大口。

最後在把杯子放下時溫和的瞇起眼。
「我會想把腳踏車一起帶回去,所以搭車回去這個選項有點為難,不過——」他默默地看了一眼吧檯,「如果警察先生要陪我走路回去我也很感激喔?嗯……應該離這裡不遠吧?嗯?可是我沒有用走路走這段路過,不知道腳踏車跟路程比起來會差多少。」

「所以還是看你喔,今天能占用初次見面的你這麼多時間我已經很有成就感了。」
「啊,把單車放在後座也可以的,放椅背和座位中間——」約書亞突然地將話語停下,腦袋還有些混亂。

糟糕,怎麼感覺像是自己很急切想要跟對方相處一樣。巡警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臉有些熱,和青年那豪邁的動作不同,他再次小小啜飲了一口咖啡,試著用那股夾雜著焦糖甜味的苦澀讓自己清醒些,同時暗自祈禱著對方不會發現自己的窘態。

——至少,對方主動邀請了自己,那就應該沒有覺得自己很失禮吧。

「……你別學阿比啊,我現在也沒有穿著警服。」對於居亞斯的稱呼,他只是帶著些許無奈的喃喃,不過語氣中卻又沒有明顯的排斥。

「那就陪你走吧。」就只是正常的護送。他這麼說服自己,試圖催眠著自己這對於第一次見面的人並沒有太過的親暱。
居亞斯的確沒怎麼察覺到對方的異狀,就連那小小的後續方案也沒多想——畢竟接下來的答應才是真正該令人雀躍的部分啊!

「哈哈——Mr. Police,我覺得這個稱呼很有歐美劇的詼諧感喔?不這麼覺得嗎?好像這樣講就帶了點帥氣感呢。」
然後在把剩下的冰沙一口氣全部喝光,導致牙齒冰過頭了,而他吐了吐舌頭後便開心的指了指大門。

「所以你會陪我走?開心!我還沒跟人一起走回住處過耶,而且有警察大人陪著,安心感加倍呢。」
「那些刑偵劇裡演出的大部分都是犯罪調查部門的警察,我只是巡警,更常做的可是和店家們聊聊天、偶爾開開罰單,再怎麼樣也只是民眾糾紛或竊盜而已。」約書亞輕鬆地說道,在提到犯罪調查部門時語氣還是不自覺透露了些許的憧憬。
當然,他並不討厭現在的日子,應該說他也十分喜歡這樣在街道上保護民眾的感覺。

巡警看了看左手腕的手錶,現在的時間還不算太晚。他將咖啡一飲而盡,卻在接下來從肩包中拿出早些時間的那個水壺,喝了些水試圖沖掉殘留在口腔中的那股苦味。
「能讓你感到安心就好了。」他這麼微笑地答道,並將水壺轉緊後塞回包包中。被這麼說或許是對他而言最大的稱讚吧。

「那我們要走了嗎?」約書亞簡單地詢問道,將肩包背起後順勢拿起了那個藥箱,準備直接拿去給自己的友人。
「但實際上的警察比起劇集裡的警察還要更觸手可及這一點,對我這種充滿妄想的平民來說算是一大優點呢——啊、是嗎?那就……走吧?麻煩你了!」
居亞斯在被問起是否要離開時簡單的點頭,把所有一切落下會很麻煩的東西包括手機以及皮夾等等全都檢查一遍後便抓著背包站起身,也順手壓了幾張英鎊紙鈔在桌上。

「那我先出去牽腳踏車囉?我上了兩個鎖吧,需要一點時間,哈哈。」
接著他在揮了揮手後便轉身往門外走去。
而幾乎是青年推開門走出去後,棕髮的女子便湊了上來,手親暱的搭在他的肩上,約書亞可以感受到女子的好奇與熱切。

「狀況怎麼樣了啊?有機會嗎?」她的微笑並沒有任何的改變,只是話語中帶了份興奮,那雙暖棕的瞳眸閃閃發亮。而和友人的激動不同,巡警瞪大雙眼,面頰也刷上一層淡紅。

「別亂說,只是因為他才剛來倫敦,稍微幫了他一下而已。」約書亞一邊順手把杯子放置到托盤上,一邊有些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但他的友人似乎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話,阿比蓋爾挑高了眉,將桌面擦了擦後把那幾張紙鈔塞入口袋中,端著托盤轉身朝吧台走去,而約書亞拿起醫藥箱跟了上去。

「那你要去哪?你沒有這麼早離開過的。」
「只是因為不太放心,陪他一起走回去而已,我還會回來開車的。」約書亞這麼解釋道,隨手將藥箱放置在櫃檯上,他只能求救般地看向櫃檯內的另外一人。
而下一秒,他立刻知道自己找錯人了。

「需要借你套子嗎?」那人的語氣中一如往常地帶著一絲嘲笑,喬瑟夫調侃般地說道,而他的胞姊則是咯咯地笑出聲。處於下風的巡警唯一能做出的回覆就是用雙手放棄般地掩住自己漲紅的臉,順便宣告著自己的投降。

「……我才不會跟第一次見面的人上床,而且我也沒有這個意思。」他有些惱羞地喃喃道,試著做出最後的抵抗,而此時阿比蓋爾才像是安撫他一樣笑著摟住他的友人的腰。
「好啦、好啦,不捉弄你了,你快走吧。」她這麼說道,親暱地拍了拍對方的手臂,可那雙古靈精怪的暖棕瞳眸卻仍閃爍著光芒。

約書亞點了點頭,有些手足無措地拉了拉肩包,向兩位道別後便朝著門走去。
完全不清楚店裡那兩位又在背後議論了什麼,居亞斯就只是老實的把鎖解開,收好,然後在約書亞走出來時一如既往爽朗的朝對方揮了揮手。
「那接下來這一路就麻煩你啦!啊、往那個方向走——」如果他的方向感沒錯的話。

居亞斯在等到約書亞走到身邊時又稍微看了一眼酒吧的門口,沒什麼心思的偏著頭,一面抓著腳踏車把手開口。
「那兩位跟你多聊了什麼嗎?」
「——沒什麼!」絲毫沒想過會被詢問,他一想到剛才兩位友人是如何調侃自己的,約書亞只能有些慌亂地否認,並暗自祈禱現在的夜色夠黑,能夠掩蓋臉頰上的淡紅。

「……只是,因為我很少會帶人來,出於好奇多問了幾句而已。」像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反應過度,巡警輕咳了幾聲,接下來的話語才恢復原先的平穩,儘管仍帶著些許的窘困。

他甚至還不太敢看向對方那雙單純的、閃爍著光的深棕瞳眸,只能藏住心底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罪惡感,故作鎮定地看著前行的磁磚路。
「哦?像是什麼?」但居亞斯顯然沒什麼心眼,對方那剛開始有些強烈的反駁在後頭的解釋之中被洗的只剩下他的好奇心。

「嗯——國籍?名字?我想到的也就這幾個,啊、還有讀什麼科系唸哪間大學,這樣!」
單論被問頻率的話果然還是屬國籍了吧!畢竟在英國這種歐洲白人為主的國家裡頭,深膚色的人種還是佔少數,更何況他的五官不是單純的黑人,而是有點偏阿拉伯的感覺呢?

「哦對了!我還沒問!你當警察幾年了啊?抓搶匪的速度看起來超像身經百戰的員警喔!超帥!」居亞斯騰出一隻手豎起大拇指。
「不,就只是一些經過而已……」他盡量含糊地回答青年,而非去進一步的解釋。

「正式上任三年左右了,不過還不算資深……能夠看上去很專業就好了。」巡警搔了搔頸後,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
三年並不算長,儘管已經不算是一個新手,但卻也難以被稱為資深,他還有很多很多東西需要去學習。

「那居亞斯是來讀什麼的?」他再次把問題拋向青年,他稍微細數了一下附近單車和地鐵短時間能到的大學,卻還是沒有一個確定的答案。
「三年嗎?三年到底是算久還是不久我也不清楚……總感覺三年就是外行人看很厲害,但好像還可以再更往上一點的……啊!我絕對不是覺得你不專業喔!只是各行各業真的是隔了一個專業就完全是全新的世界了。」
居亞斯將原先豎起拇指的那隻手轉而放到自己的下頷上,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有些自豪地瞇起眼。

「我的父親就曾說過爬的越高就要越謙卑,雖然對自己的領域可以保持傲慢,但面對他人時如果顯得傲慢那就是愚蠢了——啊、我沒講嗎?哈哈哈好像是耶,總覺得主動提起太過炫耀了所以我沒講……」
他接著靦腆的抓了抓頭。

「我是倫敦政經學院,經濟系大一的學生。雖說如此但其實我比其他人還要晚入學三年……之前花了一點時間在讓自己步上正軌呢。」
至於步上正軌是在做什麼……就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確實還有很多東西是要學習的。」約書亞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對方不要介意,他並沒有過度在意對方的話語。

「晚入學了三年……這樣居亞斯你才小我三四歲而已啊。」儘管有些在意,但巡警還是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只是在簡單地計算後驚訝地喃喃道。
或許是因為青年目前為止的表現都透露出了一種巡警鮮少見到的直率和青澀,他一直以為居亞斯真的才是個剛成年的孩子。
還什麼「小朋友」,還好喬瑟夫不是當著對方的面說。他有些無奈地想道。

「喬……我有一個朋友在上了大學後才發現自己沒有興趣而退學,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步調,慢了些也沒關係的。」他簡單地安慰道,順勢將那人抓出來講,反正在指名道姓前打住了。
「啊、是這樣嗎?!我對於人究竟普遍在什麼歲數會有什麼樣的表現拿捏不出來……如果論氣質的話我可能會直接把你拉到三十歲?不過就這樣來看……」
居亞斯瞇起眼,湊近約書亞時是很認真在端詳的,乃至自己根本沒怎麼抓好距離,儘管他們倆中間隔著一台腳踏車。

「嗯……果然看外表會覺得你跟我年齡差不多耶,但是這麼早就在工作好厲害喔!想必我到你的年紀時還在讀書吧……面臨被當邊緣之類的。」
他開玩笑地聳聳肩,於不遠處看到自己租的公寓時伸出手指了指。
「那棟紅磚牆四層樓的建築就是我租的地方!房東人很好,我住三樓,樓上樓下的住戶人也都很好!」

「以及謝謝你剛剛的加油,我會努力讓自己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他順手掏出手機晃了晃,「那就……再聯絡?」
和居亞斯所感受到的那份老成不同,突然拉近的距離讓巡警毫無防備地撞進那深棕裡的光亮中。
他一直都不擅長這般的貼近,甚至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好似那輕柔的呼吸也會打擾到對方一般。

直到青年回到原先的距離,並指向了不遠處的建築時,約書亞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匆匆地將視線偏移開。他稍微吞嚥了下,拙劣地掩飾著自己的慌亂。
他總是不擅長這樣過於靠近,特別是和同性之間。

「……再聯絡。」他低聲地說道,並輕輕點了點頭,過了會他才再次對上對方的目光。最終,他眨了眨眼,正經八百地道別。
「祝好夢,居亞斯。」
「Buonanotte, stammi bene! 啊、這是義大利語的晚安、走好的意思。謝謝你送我到這裡,下次見!」
與約書亞不同的輕巧道別在他的揮手之下結束,居亞斯轉身將腳踏車牽回公寓時還有點雀躍。
雖然酒吧跟他公寓的距離實在是比想像中還要近很多,這讓他不知道自己該為距離很近感到開心還是只能跟對方多聊這麼一點而感到失落。

不過,能夠在剛來英國時便認識可靠的人真好啊——所以即將到來的下次見會是什麼時候呢?就讓他好好期待一下吧!
目送著那雀躍的背影離去,出於習慣,他一路等到確認對方已經上樓並消失在視線盡頭,才放心地轉過身去,踏上了返回酒吧的路。

約書亞隨意地將手插入口袋中,他仰起頭看向了漆黑一片的天際。城市的夜晚本就很難看到星空,更多的還是劃過天際的飛機尾燈。

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他這麼思考著,儘管沒有任何的答案,但卻也沒有因此感到緊張不安,反而是一種輕鬆的期待在胸口逐漸蔓延。

或許,這次的他真的能夠結交一段不錯的友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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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要怎麼樣在邊界三期還沒開的時候繼續玩?
A:來對現代設定甜文啊!!!!!
基本概念就是這樣.......(救命)
總之我們跳到現代了,未來就是對什麼都有可能
簡單說明設定的話就是:
約書亞→倫敦警察廳的巡邏員警
順帶一提雙子的店下午是咖啡廳晚上是酒吧!其餘的大家就有機會在說吧……阿比話超級多的但是她只要出場我就很開心,我家寶貝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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