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不再尖叫，而是乾脆叫我一天睡 18 小時。
我的睡眠只剩 18 和 0 兩種選項了嗎。

⋯⋯記憶力突然變得奇差無比，我有點忘記原本想寫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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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升三級警戒之後的一個多星期後，我爸跑來問我要不要出門晃兩圈。
但只能「和他一起」+「坐在車上」

我看著他，我什麼話都不想講。

「如果可以，我想要自己一個人出去走走。」
不要有你、和你們。跟你或你們一起出去從來就不叫散心。

「那個你就不要想了。」

我對控制狂大概開始生理上過敏了，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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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航機師和獅子會會長剛被爆出來的時候開始，我就沒有再出過門了。

第一次踏出家門，大概是三個星期到一個月後的事情。

第一次自己出門，則是兩天前。

我覺得自己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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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夾燈在這波疫情開時前就壞了，某一處勾著彈簧的頭斷掉了，因為用途是勾著彈簧作為支撐、讓燈維持在特定的高度，斷了就只能整支燈垂著，沒辦法使用。

回收屍體的時候我其實是著把斷掉的部分拼回去，看能不能用三秒膠搶救，但因為要勾著彈簧，絕大多數的膠/膠帶應該都沒辦法固定好，就拿去問老媽怎麼辦。

她說可以拿給老爸修修看。
我是覺得應該修不好，所以又問了一次，她還滿堅持要修的。

emmmm，好吧，既然你堅持的話。
後來跟老爸說了，那陣子他也很忙，就只能先放著。

後來疫情爆發，他就閒下來了，昨天突然想起這件事要修。

隔天他跟我說，那就買新的吧。

「過來，我們來挑一下要買哪個。」

⋯⋯啊，雖然是我要用的燈，但我連要買哪一款都不能自己決定，他要幫我挑呢。

就跟放在我房間、我要使用的衣櫥，我連決定要什麼顏色都要被發脾氣一樣。

我很想跟他說你自己決定就好。反正不是我能參與的決定，何必徵求我的意見。
他總是喜歡獨裁，用各種假民主包裝起來，然後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是開明的爸爸。

不過老媽很堅持要我自己過去挑(?)，我也就過去看了幾款，然後經過爸媽的討論，我爸找到了一款還不錯的燈，「那就買這個吧。」

⋯⋯我連那個燈什麼牌子、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也還沒看過一眼，但，好吧，你高興就好。

後來老媽有拿給我看，問我好不好。
其實我覺得隨便啦⋯⋯但還是看了一下，的確，能調色溫、亮度，長度夠長，是很不錯的選擇，甚至還比我原本看的貴一點。

但你們不是都已經決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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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六七年前，我爸熱愛風水，近兩三年開始學習養生。

養生不是壞事，但他各種控制慾讓我對他的養生完全沒有一絲好感。

不完全只是糖和澱粉少吃的碎碎念而已，最讓人受不了的是連同桌吃飯都要規定吃東西的順序。

現在好一點了，取而代之的是開始有各式各樣的保健品，至此只能慶幸他不是聽地下電台買藥。

疫情爆發後，他在家的時間太多，開始逼迫我們吃維生素和魚油。對，逼迫，不吃的話他會生氣。

但我的腸胃奇爛無比，魚油吃下去胃痛兩天 + 拉肚子一天。

跟他反應胃痛，他說，那換一個牌子的吧。

⋯⋯大大，跟你說話的當下我還在胃痛，你還是堅持要我吃嗎？痛的又不是你。

維生素因為不會胃痛，所以後來還是有吃，但魚油打死不吃。

可是我大概跟他說了超過三次「我會胃痛」，直到現在他還會有事沒事叫我要吃。

說實話，我常常覺得我爸聽不懂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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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在半年前，生日的時候，因為好像一直沒記錄到，追記一下。

研究所念的是台北的學校，再加上距離家裡不算太遠，大學畢業後我就搬回家裡住。

弟弟還在外地唸書，大概每個週末會回家，不過也有可能太忙就不回來，有時候家人會週末開車去找他吃晚餐。

那個星期剛好快要到我生日，雖然後來不一定會有生日蛋糕，但基本上還是會出去吃個飯。

某天午餐，我媽問我，我們這星期週末去找弟弟吃火鍋（他愛吃的），慶祝我生日好不好？

WTF，我當下真的是滿頭問號。雖然我可以理解，站在她的角度，能夠找兒子吃飯+火鍋很方便不用找餐廳也不用踩雷+慶祝我生日，很方便的三合一選項。

但感覺真的很廉價。

當中任兩個連起來我都可以接受（找弟弟+火鍋 or 找弟弟+慶祝生日 or 吃火鍋+慶祝生日），但三個連在一起我無法，我也很難想像有人會覺得「花費一個小時以上的車程找家人吃飯」+「吃自己沒有特別喜歡的食物」+「慶祝自己生日」。

她是要我花來回快三個小時的時間，吃不是特別喜歡的餐點，然後說是慶祝我生日？認真？

我沈默了一下，跟她說，可以去找弟弟吃火鍋，那就不用慶祝我的生日沒關係，加起來感覺很差。

她說她只是覺得生日應該大家聚在一起吃一頓飯。

那就不要是火鍋⋯⋯算了，你們要火鍋就火鍋吧。

然後她又開始大聲，中間我忘記到底爭執了什麼，但覺得如果她很堅持的話，就隨便吧。

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老媽老爸從來不懂得考慮別人的想法，就算好好說明了也不想思考。

話說最後是去吃壽喜燒，有稍微開心了一點點。但這是我近年來第一次覺得老媽腦子有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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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疫期間我一直很想跟父母說，讓我一個人出門透氣，不然就送我去看身心科吧。

如果都不行，那至少至少，給我一條麻繩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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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開始玩彈射世界，光蘿可愛。

但我明白，其實我需要的是做簡單的事情（打素材），然後很快拿到回饋（提升戰力），不然我真的跟一坨會呼吸的肉沒有兩樣。

好過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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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最近偶爾會問我明明沒做什麼，怎麼會覺得累，或者是為什麼一直想睡覺。

好想跟她說想去看醫生⋯⋯如果疫情這樣持續下去、我連一點點自由都得不到的話，我覺得該是讓他們面對現實了。

腦子出了點狀況。每天都覺得自己在發抖、胸悶，失眠和大爆睡循環，毫無動力。

醒著的每一個小時都想就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