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藥救小莫廚★小修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練個筆
DC有月創作主題
大概兩個月沒創作慾的小廢廢來試試抗
想到啥寫啥消音推獎
之後有完成再上tagㄅ
喔大概是古拉視角
latest #125
最近常做同一個夢。

炙熱的空氣、鳥兒們啼鳴、搖曳的樹影、陌生的又微妙有種懷念感的情景。

微仰幅度,溜過葉叢邊緣的燦金碎片映入眼簾、悄悄以不同記憶中的方式輕擺。

終於呼出嘆息,毫無阻礙的令人產生違和感。

不一樣的世界。
「……嗯?呼哈~~」藍色嬌小身影拉直了背打個大大的哈欠、隨著起身的動作身上的小東西骨碌碌一口氣滾到一旁。裡頭可磷的小東西被轉得暈頭轉向、搖搖晃晃出虛浮路線、試著想在整個世界依舊晃動的同時戴好自己小腦袋上的飾品。
「嘿、Bloop,你又睡在我身上了嗎?早和你說個幾百次了會掉下去。」銀髮參雜幾縷鮮藍的女孩看著對方左右搖擺的身形毫不憐憫的用手指一彈:「每次起來都轉到頭暈是你活該!」
立即下載
被稱做Bloop的生物帽子都還沒戴好就被突然的衝擊害的用臉先撞上前方圓壁、想當然手上的東西又脫離控制,順著力道又是往後滾出去、小腦門硬是結實的往帽子邊緣砸,當場浮出個可以貼上X繃帶的腫包。
看著圓球內摔的七暈八素的小夥伴,女孩笑的露出上排鋸齒狀尖牙。

「阿哈哈哈!你還沒睡醒嗎?也飄得太遠。嘿!不快游回來小心被洋流沖走。」無視眼角擠出一滴可憐淚液的Bloop,小小手掌招了招、等圓球用可憐兮兮的節奏緩慢飄回來。
今天的海水很清澈、陽光印上浪花的足跡照射水面下所有的生物,方才的騷動讓魚群們讓出不小空間。只剩鮮麗珊瑚與海葵依然故我的照自己步調在原地觀望這場鬧劇。
比較膽小的魚群或是藏狹小縫隙或是露出單眼從五彩孔洞窺探與自己外型差異甚大的生物。

五彩斑斕的世界中只有女孩踩著那塊地顯得樸實無奇,有別於四周豔麗色彩、她光著腳踩在淺灰平滑岩面。那層斷面像是被硬削出來般整齊、不大的平台剛好能躺上一個孩童。
這也是她昨天的臨時床鋪、離開家後總是隨心所欲,餓了抓魚、飽了玩樂、累了就睡。藍海之遠大遼闊,每天總是有探不盡的新鮮事、雖然自已出來這麼久還是沒遇上跟自己類似的生物,但有個在圓球內能互動的好友這旅程也不算孤單。
身後完好無缺的流線型尾鰭擺動兩下引發水流捲起細微沙塵、海藍雙眸靈動俏皮眨了眨,嘴邊扯出雀躍角度、閉上眼深吸口混有暖陽味道的海水、感受水透過鰓呼出那刺激電流觸感同時蹬出出航跳躍。
「出發!雖然不知道要去哪但總之往前游!」鯊魚尾鰭響應主人激揚情緒奮力搖擺、力道之強撞散正在群游的群體:「嘎哈哈、抱歉抱歉Bloop再不跟上要丟下你瞜!」
順著撞上魚群的反作用力,藍眼睛的女孩頭下腳上的看著圓球努力搖短小尾鰭推著泡泡試圖跟上水流軌跡。
逗趣模樣惹的銀髮人咯咯笑不停,正想開口再多刺激對方兩句耳邊卻傳來無數尾鰭慌亂拍打的水聲。
黑影轉瞬間壟罩大片海域,還來不及抬頭查看、大量倉皇尖叫的氣泡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所有暗影下的生物無不想逃離這危機感拔升的區域、奈何尖嘯巨獸張大嗜血巨嘴眨眼吞噬所有可見活物。肉眼能目視不能目視的氣泡混濁的像能觸摸的濃霧,海量氣體不受控制的往鰓中流竄、超量氣體使得呼吸器官要炸裂般不適。
「Bloop!」強忍腹側撕裂劇痛、努力划水想接近一臉慌張拼命推氣泡想往自己游過來的同伴,被巨獸嘴壁驚嚇的魚群不停逆流、慌不擇行的橫衝直撞,魚鰭銳利邊緣接連不斷擦過女孩身軀、裸露的肌膚一層層被畫上代指疼痛的鮮紅軌跡。
僅差一步便能觸及。

眼前一黑、劇痛直衝腦髓,魚尾好似被什麼勾住、只要稍微想使力釘入脊髓的疼痛便衝向腦門。
擠出最後氣力、趕在視線完全被墨色掩蓋前伸手、圓球內哭到快撐破泡泡的生物模糊中伸出什麼。

緊緊握住好不容易追上的連結。
「啊啊啊啊啊啊啊——!」放縱破壞衝動本能、原先漆黑如夜的海水剎那亮白如晝,更大的怪物吞食原先巨獸、捲起漩渦。

模糊中身軀衝破水面、失重感侵蝕感官。

嬌小的軀體用全身的體積保護好懷中脆弱泡泡、再次墜落無盡闇墨。
先安捏我來去偷睡個午覺
「……最後…恩。」沉穩悅耳的女低音破片斷續傳入耳中、細碎拼成安穩心神的音符。

身體好熱手好冷、聽說極北之地到處都是冰塊,該不會被沖到那裏了吧?眼皮好重、呼吸好沉,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人在旁邊碎念,讓不讓鯊好好睡覺啦。
硬是撐開快黏死的眼皮,櫻色色彩迫不及待闖入海藍的眼眸。

「嘿、有意識嗎?」

衣服好黑、然後胸前那兩個球體也大的太累贅了吧,在海裡一定很難游。絕對會東撞西卡、說不定還會有海蛇鑽進那看起來能夾死蝦子的縫隙裡。
「嘿!」對方纖長的指頭在面前打了幾聲響指:「孩子?」亮色柔順髮絲在空氣中劃出弧線、冷冽中帶有死亡氣息的香氛隱隱擴散開來。

張嘴動了動、發現一個音節都擠不出。艱難嚥下口沫潤喉:「……我才不是小孩…」眼睛終於從一條縫隙睜個半開,蹙眉冷硬的臉孔在海藍中印出倒影、猶如紅酒般剔透的紅眸隱隱透出絲微擔憂。
「呃、我向妳道歉,因為妳看起來很嬌小所以……」慌亂退開距離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再多捉弄點。

「我可是活了好幾千歲了!」

「诶?可是、喔呃,抱歉女士。」
一個上一秒看似沉著穩重散發肅殺氣息的成熟女性,下一秒慌亂的揮舞長手解釋自己沒有惡意,著實怎麼看怎麼有趣。但其實現在怎樣都不重要了,疲憊感蠶食著意識、雖然全身無一處不傳來疼痛,只是當前迷糊的小腦袋僅充斥滿滿倒頭栽進夢鄉的念頭。
「欸、妳傷的很重,怎麼一臉想睡不痛嗎?」看躺平在地上整張臉大寫睏字的銀髮人、原本手忙腳亂辯解的櫻色身影也顧不上禮節揉著對方臉頰嘗試維持意識清晰。
「痛⋯⋯不想再痛了所以要睡覺⋯⋯」

「Guh──別睡啊!妳還沒在名單上!」

「名單?」困惑促使單眉上揚。

這麼說來這個好看的人背上有把快比人高的鐮刀、月牙閃爍冰冷寒光。

「欸⋯⋯?我要死了嗎?」
「不、聽著!就說名單沒有妳但妳繼續睡下去可能就真的要接妳走了醒醒好歹包紮一下!」忍著想掐住臉頰把人提起來的衝動、疑似死神身分的人稍嫌粗暴把女孩扶成坐姿。

「呃唔呃唔⋯⋯睡一覺就好了啦⋯⋯」咕噥沒人聽的懂的碎語、用全身表達不情願軟成一攤爛泥任人左右攪拌。
「不行、血流過多還泡在水裡,放任下去會成為名單一員的,今天違法捕撈漁船失事已經收割夠多靈魂了!乖乖配合包紮!」

「我以為妳們有業績壓力。」

「有業績壓力也不差妳一個、好了收聲,我需要專心、畢竟我本職可不是救人。」

「我是鯊魚!」

「都一樣!」
稱不上溫柔地把耍賴在地上軟成一條鯊魚的女孩翻了身、不小心喀到下巴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哼哼兩聲,努力做自己完全不擅長的事情真不能說是愉快;忍著對方大手大腳幾度拉扯傷口的刺痛、趴在地上當塊魚肉的人好似能從背後感受粉色死神懊惱的思緒。
「好了。」呼出長氣、做著不符合本職工作的死神抹掉額上滴下的汗水。

「……」看著被綑成一顆球的尾鰭,這還真是『精緻』的包紮法。
那圓潤的形狀令鯊魚想起某個海葵品種、只是這球又硬又重是要怎麼游泳?耗費比平成更多力氣擺動身後尾巴;不料用力過猛直接往另一個人小腿脛骨砸去、那人當場痛得蹲下身子。
而發動意外突襲的犯人也好不到哪兒、反作用力讓尾鰭連接脊椎的神經整條發麻,稍慢半拍而已也跟著矮下身形痛到說不出話。
「……看妳這麼有力氣真是太好了,只是下次拍鰭時記得注意一下周圍Gura。」高冷形象大概是忘在家裡的死神摀著被打痛得腫包、艱難地從齒間擠出句子。

「Gura?」誰?我?

頂著暫時可以拿來當流星錘尾巴的鯊魚滿臉困惑。
「嗯?妳的名字不是嗎?奇怪我怎麼會知道?明明不在名單上。」側頭思考這名字是怎麼從腦子蹦出來的:「喔、我叫C──」剛覺得該自我介紹比較得體的同時感受到有股熟悉的生命體徵正在接近、頓時把字母咬斷在字首。

「K──?」跟著歪頭的小鯊魚看著意外表情很豐富的死神,顛覆過往既定印象的粉色身影讓鯊心生好感。
「抱歉我必須先走了,很高興認識你、還有別再受傷了!」

而且還超極有禮貌。

僅丟下一句關心的言語、有如焦土死林中獨自綻放絢爛櫻花的古木般;色彩對比強烈的死神嘴邊牽起柔和幅度、毫無眷戀蜷起身後斗篷化為枯葉片片碎裂消逝在風中。
活生生站在面前的人不消半秒便化為粉塵著實讓人驚訝、即使知道死神本來就不是常理的生物;這退場方式還是讓人感嘆、空氣中細碎的粉末甚至還閃著金光。
光點消失的同時另一片惹人眼球的色彩進入眼簾。

若方才死神的色彩是靜謐杵立綻放的櫻花、這位就是猛烈燃燒散發炙熱的烈火。
微卷的焱色髮絲蓬鬆如鳥羽、比櫻色更具存在感的焰橘帶來雀躍溫暖的氣息,紫水晶宇宙裡頭的星宇猶如一等星般閃耀、精緻的臉龐上是任何星星都相較失色的笑顏。

然而那耀眼如陽的笑容在見到自己時降了幾分溫度。
「Ara?」

「嗯?」

「啊、妳剛剛有看見一個黑漆漆粉紅色頭髮身材很火辣的女人嗎?背著很大把的鐮刀。」來人誇張的在空中比劃著葫蘆的形狀、隨著大幅度動作掀起長髮下半部份從下而上渲染的亮綠色。
好特別的髮色、雖然銀中挑藍的自己也不算普通但整體漸層染上的髮色還是第一次見,而且耳後那個是羽毛嗎?

「那個人剛剛走了喔。」指著一旁空空如也的空氣,上一秒還很忙的人現在正嘆氣垂下頭、真有趣。
「嗯──!」精緻臉蛋不悅的鼓起:「真是的!」吐出煩心怨氣的同時周圍閃燃出各色細碎火焰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響、簡直是場小型煙花秀。

蔚藍海色瞳眸注滿驚訝:「嘿!那是怎麼做到的教我教我!」顧不上四周空間如何燙人、咚咚三兩個腳步跑上前拉起陌生人的手;海色圓瞳閃爍不比煙花遜色的粼光。
「不、我想這沒辦法教妳……」看著一個全身髒兮兮的小孩突然跑過來牽住自己的手著實有點訝異,定下心神後發現還是個漂亮的女孩子但這不是重點。

「受傷了?」原先在遠處還沒注意,一靠近即發現女孩身後的尾巴被包紮成可笑的圓球、邊緣還隱隱滲血。
「嗯?但沒事,剛剛有個奇怪的死神幫我包起來了、鯊魚的回復力很快的。」豪不在意的揮動有些遲鈍的魚尾,堅硬的白裡透紅圓球豪邁的往陌生人小腿上砸。
「喔、抱歉。」這次有控制力道,不痛不痛。

「噢、小心點到時候血流更多。」跟某倒楣的死神不一樣,烈焰髮色的人只是被拍到小腿腹側、矮了下身形並不太痛。

「Calli……」看著那不知道該說手藝極差還是技術高超的完美球體、默默勾起溫和的笑容。

「Calli?誰?」
歪著小腦袋擺出困惑至極的表情、雖然身上沾滿沙泥還混雜乾涸的血塊,但這些混亂絲毫無法掩蓋嬌小鯊魚天生的可愛。
眨了眨紫晶星宇:「剛剛那個粉紅色的死神叫Calli是我未來的老婆!」驕傲的挺起雖不比方才死神雄偉但也不遜色多少的胸膛,發出讓人摸不著頭緒的發言。
對面的人呈現鯊魚腦的狀態,老婆?然後陸地上的人胸前障礙物都這麼巨大嗎?這麼非流線體在海底生存會很痛苦。

「我叫Kiara ,妳呢?鯊魚小姐。」微蹲與面前的人視線齊平、掏出繡有小雞圖案的手帕試著幫對方擦去臉上的沙土。
面對初次見面就往臉上抹的舉動、雖然有點痛但因為感受不到敵意而乖乖被搓臉,直到被問名字才又頓了下身子。

「A。」

「A?」

「Gu⋯⋯Gura?」

「Gura?怎麼這麼不確定自己的名字?」好不容易抹掉大部分髒污,手上原先乾淨的布料也被染成灰紅交雜、乾淨大半的小臉佈滿細小的傷痕。
「我忘了、但剛剛那個K?Calli?是這麼叫我的。」

Kiara摺疊起弄髒了的手帕、臉上浮現帶點埋怨的臉色:「幫現世的人包紮卻不見我嗎……」
「……好吧,她就是那樣、工作狂一個。」嘆出無奈了然的一口氣,目光落在隨著她動作傻傻跟著點頭的銀髮人身上:「Gura妳尾鰭的繃帶會需要重新上藥包紮、恩……我覺得跟家人報備一下會比較好,妳家在哪裡記得嗎?」
「恩、在海裡啊。」細幼的指頭直指被翻攪成一片濁水的海域、岩石海岸還不斷拍打上岸各種殘渣碎片
「恩……好吧我看到了,但目前狀況不像是能讓小孩子單獨回去的環境。」感知到海上異狀時Kiara幾乎是化為一團火焰般趕往海岸線、只求能再看一眼那抹櫻色的身影,可能再奢侈一些,說句話抑或是討個抱抱。
或許那位死神同樣猜到了她的心思、在她抵達前便消去身影好似不曾來過。

不曾來過等於不存在、不存在即是沒有離別的傷感、是那不善表達情感死神的溫柔。

被妳救的目擊者意識清醒啦,笨蛋!
噘起嘴表達不滿的焰橘色還在肚子裡嘟嚷不休,面前兩腳站立的鯊魚也跟著噘起嘴表示不滿。

「我已經好幾千歲了!九千歲!」抒發不滿的同時肚子也跟著不滿的鼓譟起來。

「咕嚕──」
「……」星宇停止閃耀一瞬、緊接著綻放更加耀眼的色澤:「噗、好的好的,或許在我們換藥前該去吃頓飯?」
有點不好意思的、九千歲老鯊魚不再表示甚麼只乖乖跟著人走。

誰都沒注意到Kiara烈炎般蜷起的髮尾、落下早先離去死神眼瞳同色調的花瓣。
鮮紅花瓣先是寧靜的在海岸邊享受浪濤聲、才乘著海風輾轉回到熟悉的人影身邊,那小薄片悄悄貼近、顏色即近和Gura手上的食物包裝融為一體
「沒想到妳真的挺會吃的。」帶某飢腸轆轆的鯊魚進速食店後、那史前生物吃飯的樣子連秋風掃落葉都相較遜色,看傻了的Kiara在Gura啃完第三桶炸雞正往第四桶伸爪時才注意到周遭群眾的竊竊私語。
嬌小的孩童外貌全身是傷還大口嚼著海量炸雞、這確實能勾起大部分人的好奇心。

當機立斷將招搖小鯊魚帶離現場,而自家大門扣上時終於填飽肚子的海洋生物剛好嚥下最後一口蛋白質、仔細一看桶子裡甚至連根骨頭都沒有,乾淨溜溜絲毫廚餘都沒有。
「好了、吃也吃飽了,現在!」直接抓起還不肯放下炸雞桶的Gura衣服下襬、刷的往上掀脫下身上那層破爛布料:「妳有夠髒給我去洗澡!衣服也是破破爛爛了!雖然不合身但我的先借妳吧。」
瞬間被扒光的裸鯊呈現呆滯狀態:「洗澡?」胸側兩排魚類的腮裂隨著主人疑惑的聲音輕微開合、側頭窺視的神情好像第一次聽到洗澡這個詞。
「我都在水裡不用洗澡。」

「……意思是妳不會洗澡?」

九千年來沒洗過澡?!
紫晶星宇瞬間閃過更加遙遠的星雲,努力想從鯊魚腦狀態的Gura臉上讀出開玩笑的意思、可惜事與願違;上面大大寫著『沒錯!』兩個大字。
「……」

「……」

「噗、哈哈哈哈哈!太誇張了!」各種誇張的事情都在今天之內讓Kiara遇見,比起不可置信倒是過頭的讓人發笑。
如果這是今天見不上Calli的補償也是不壞。
「好了妳這骯髒的小鯊魚、看我把妳從裡到外刷乾淨,保證白成一條小白鯨。」挽起袖子,Kiara二話不說把髒兮兮的小個子往浴室帶。
「我是鯊魚!我們從綱就不一樣了!她是哺乳綱我是軟骨魚綱!」

「鋼還鐵都不重要!過來坐好別亂動!」

「A!」最後是關上浴室門後的一聲悶音。
「A~~~」轉為清晰的波浪嗓音其主人正乖巧坐在椅子上任人擺弄銀中挑藍的長髮,過大的水藍色長板T恤其長度早已可以當成連身短裙、底下的小短腿前後擺蹬著愉快節奏,沒想到只是把水加熱而已可以這麼舒服、九千年來第一次洗熱水澡的鯊魚覺得或許自己會喜歡上泡熱水澡這件事。
正在幫忙理乾那頭長髮的Kiara覺得自己比起洗了一頭鯊魚更像是洗了隻貓、在浴室中完全不受控還差點把肉汁香氣的洗髮精吞了。

鳳凰之力用在烘乾頭髮鐵定一堆人會說浪費,但在看見面前放鬆打著盹的可愛睏臉又覺得其實也是滿值得的。
「Kiara的手好溫暖……」

「呵呵、妳是已經在睡了嗎?」連忙扶正已經往一邊歪下去的小腦袋、Kiara似乎還執意往頭上弄點小花樣。
「嗯?這個是?」摸著頭上兩側多出的小東西、Gura距離夢鄉的目的地越來越靠近了。
「妳頭髮太長了稍微綁起來、髮飾就送妳吧,要睡到床上睡。」

半隻腳跨進夢鄉的Gura模模糊糊的被帶到床上,對方似乎又念著甚麼輕手帶上房門。
沉寂後的空間結伴濃厚睡意有如濃墨緩慢但確實地襲來,黑水悄悄淹過小腿直至大腿、肩膀,最後溫柔地將熟睡的鯊魚整個包覆其中。
再次有意識時眼前還是不變的暗夜色,不過卻意外清晰的能辨識物品輪廓,好幾個巨大鮮紅的柱子支撐著像屋頂的裝飾、是拱門嗎?沒看過的樣式。
腳下是微涼感觸、站在陸地上的鯊魚很熟悉,那是海水、淺淺的只淹過腳底,規律確實的偶爾拍打上腳踝、節奏如心跳般有力而使人安心。
鮮紅色拱門靜靜杵立於海面、原先沒意識到的明月映照於水面呈現完整的圓,更深處的地方似乎有甚麼東西、勾起了Gura旺盛的好奇心。

前進的步伐將地上明月踩成片片碎屑,不消多少時間便跑至跟前、那是個看起來長耳朵的章魚形狀透明糖罐,她認得這小東西、偶爾她會學著這小傢伙的泳姿。
糖罐內有各色未包裝且美的像寶石般的硬糖,粉色、橙色、藍色、紫色、黃色。她曾嘗過一次水果糖、深藏的甜美記憶被喚醒,海藍瞳眸映照出各色流光。
「咕嚕──」頂級掠食者幾乎隨時餓著肚子。

只是一顆可以吧?嚥了口沫、不安分的小手往未上蓋的罐子伸入。

甫要觸碰到誘人色塊時背後傳來輕柔撞擊。
「Bloop!」自從被沖上岸後就走失的小夥伴突然出現在面前、Gura開心的一把抓過圓球砰砰砰的用掌心拍打圓壁。

Bloop在裏頭同樣很開心但被拍得有些迷失方向,小小短鰭努力指劃想說點甚麼。
「诶?糖果怎麼了?」

指尖輕觸。
「诶?糖果怎麼了?」

指尖輕觸。
寶石碎塊轉瞬間躁動,原先寬口糖罐即刻緊縮成手抽不出去的大小、以點觸的色糖為中心、周圍浮起五塊硬糖拉扯形變為長條狀扭曲生物、海蛇尖牙豪不客氣咬上偷糖賊細嫩的手背、得逞後的怪物竄進傷口、手背隨著身軀沒入緩慢浮現無法辨識的字符、詭異的閃著不詳的黛色。
「噢喔!Bloop!」在糖罐縮口前便察覺不對勁的掠食者終究來不及抽手,強忍字被烙印上那熱辣的痛感、召喚自己同伴抽出寄放的三叉戟。
原先蓋過腳底的淺水退潮般往一點集中、兩百公尺下不透光的墨色海水捲成水龍捲,收束維長條後四散、東方面孔平靜無波紋帶點詭譎,柔順黑髮好似穿過水流緩慢降下。

黛藍色眼眸輕啟、纖細的身軀背後如海水暴漲而出的大量觸手迎面襲來。
三叉戟往身前橫擺、明亮透光的海水形成障蔽盡數抵銷來勢兇猛的觸手,岔口直指威脅、海藍像兇猛惡鯊猛撲單薄人影。

然而對方盡職的巨型觸手是不可能放行的、輪轉出漩渦擾亂眾鯊隊形一口氣收束碾碎襲擊,順著迴旋衝勁章魚腕足有如鑽頭刺向Gura。
被侷限行動無法閃避的人只能再次橫擺三叉戟形成更加厚實的水壁。

墨色液體污染原先明朗的海藍攻擊力度逐漸增加、吃力抵擋的鯊魚驚覺不妙,再繼續硬碰硬自己會失去越多海水控制權、反之對方能直接利用同化的液體。
早在腳下海水乾涸之時以注定這場仗絕不輕鬆,目前能掌控的海水只有Bloop 泡泡內儲存的水量、然而抽光海水不是明智的選擇、Bloop不是完全的亞人;肺部器官並不健全,脫離海水太久會窒息的。
整個墨色空間越發壓抑、沒有風沒有雨空氣也沒有流動,連喚雷也無法。自己簡直是直接掉進別人挖好的陷阱裏。
咬牙傾斜三叉戟、海水由壁面周圍拉長延伸像細繩一般綑住旋轉的腕足,待轉速減緩水刃一口氣從多方切斷威脅。
趁勝追擊擊出多發水刃、海水薄刃呼嘯危險破風聲直削本體,四周腕足揮舞巧妙角度將其彈開、部分細小刃體甚至被無視任由它切斷腕足。

被切斷的觸手回歸身後虛無、立即又伸出更多觸手。

呃、這傢伙不痛嗎?
看著對方簡直能無限再生的無限戰法,饒是九千歲鯊魚都看傻眼,但這傲慢正是讓她吃苦頭的好機會。

原先彈離的水刃並沒有回到身邊、空轉滯留周遭的它們在Gura一聲令下瞬間解放壓縮。

大量海水把黛色身影整個包起來。
既然妳的空間無法召喚、那在我的領域總可以了吧!

隨著高舉的三叉戟落下、水球內也發出暴風肆虐的轟鳴。

圓球因過度熱量呈現焦黑狀態,裡頭只要是生物大概都無法存活——可惜這次的對手強大的不是同個檔次。
密集如海膽外殼般觸手衝破球體整個空間瞬間下起墨色雨水、明顯焦黑成碳的人行絲毫沒有死亡跡象,咧嘴上揚的笑容寒氣森森、千萬夾帶生物燒焦臭氣的腕足纏上幾乎筋疲力盡的Gura。
全身骨骼被擠壓發出危險的警告,握著三叉戟的手扔不願鬆開、附在身上薄不可視的海水此時派上用場,撐開腕足的纏繞用僅剩的水刃切開棝禁。

還沒喘口氣大約只有手腕一半粗細的觸手緊緊捆住那種三叉戟的手腕、疼的鯊魚眼角擠出幾滴淚。
緊接著數條同樣粗細的腕足襲來、毫無間隔的鞭打在穿著單薄的瘦小身體上。

明明可以ㄧ口氣解決卻像玩弄獵物一樣緩慢累積傷害,這種被耍著玩的感覺自亞特蘭提斯離開後就沒再有過。
激的鯊魚一口咬上觸手。
「呸呸呸!這什麼味道有夠苦!難吃!」連咀嚼都不需要、那玩意兒簡直不能入口,怎麼會有味道這麼糟糕的東西!
鞭打的觸手頓了半拍、最後散發不可原諒的氣勢落下。

「喔、糟了。」這下骨頭斷幾根都不稀奇。
「夠了。」清冷軟糯的聲線輕柔確實的傳來。
模糊的視線裡另一個黛色身影舉手像焦黑的人示意、那人隨即踏進另一個空間消失匿影。

空氣又開始流動。
海水重新拍打腳踝、微涼感觸讓經歷場惡鬥的鯊魚放鬆緊繃的神經。

「為什麼不打破罐子?」右眼下有顆淚痣的人斂起黛藍瞳眸裡的思緒、詢問解放神經後腳步稍顯虛浮的人。
「因為我錯在先啊、她也沒有要真的殺了我,而且打破後所有糖果都不能吃了!」

「⋯⋯很有Gura風格的回話呢。」原先淡漠的表情在聽見回答時笑成融化的一波春水。
「唔。」嬌小的身子搖晃不定。

幾乎成為寧靜代名詞的人上前讓銀髮人靠上肩膀,也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感受其主人本身的氛圍、小鯊魚沒做任何反抗;僅是乖巧的倚靠休息。
戴著手套的手滑過糖果罐身、收束的罐口肉眼可見的回復成寬口,手套摩挲細嫩略小手背、十指交扣默念無法理解的音節,再次鬆手後那排詭異黛紫的文字消逝無蹤。
「或許妳該洗個澡、親愛的小鯊魚。」

「可是我明明剛剛才洗⋯⋯」睏的想直接闔上眼皮、明明剛剛還在床上睡覺下一秒就在這還跟人打了一架,睏死鯊了。
「還有我已經九千多歲了。」

「呵呵、是呢。那Gurama願意讓我把妳換個地方嗎?」

「隨便啦⋯⋯」
與方才激戰中的觸手不同,章魚腕足溫柔托起Gura嬌小的身軀、深怕弄痛她、輕巧的送入暖水。

水中輕飄飄好段時間,等Gura意識清晰偷偷將眼睛探出水面時只看到東方面孔的人寧靜的翻閱書籍。
「睡的好嗎?」

對方突然的問話嚇得鯊魚拍出幾個水花。

「嗯⋯⋯很久沒有全身暖哄哄的感覺了,呃⋯⋯」
「Ina’nis,叫我Ina就好。」闔上暗紫封面的磚塊書、Ina衝著自己露出溫和的微笑。
「抱歉Ina,把妳的家弄的亂七八糟。」像做錯事的孩童般垂著頭乖乖道歉、沒低頭還好這一往下看發現衣服不知在何時全不見了。

「衣服!」
「啊、因為泉水有療傷效果,為了加快傷口癒合速度幫你把衣服先脫下,原先衣服也破壞到不能穿了。」戴著手套的手拎起在一旁準備好的新衣服。
「這套可以嗎?」靛青色的連身帽T做成長版的樣式,腰間設計拉開拉鍊、分開的布料裡是鯊魚鋸齒的鮮紅大嘴、另付件灰黑短褲,整體舒適好活動。
「哇喔!」還在水裡的鯊魚跳起來直奔新衣:「真的可以給我嗎!」嘴上是這麼問但半個頭已經套進衣服中。
「當然可以。」笑著幫忙將衣服拉平整:「Gura,剛剛的五色糖罐。」

「嗯?」

「妳會想選甚麼顏色?」
正在套上短褲的鯊魚頓了頓,巴眨巴眨開合無辜的雙眼:「它們看起來都好好吃、我不能全都要嗎?」
黛藍眼眸在聽見回答時重新充滿笑意:「可以,當然沒問題。」手套淺色那面拂上銀色髮絲、舒適力道讓小鯊魚開心地瞇起眼珠。
「好了,親愛的小鯊魚,我會離開一下子、妳能先乖乖待著嗎?」順開微濕的髮絲、全身瞬間乾爽的九千歲鯊魚像個孩子般乖乖點頭。
Ina身上有很好聞的味道、令人心安的同時又很想嘗看看會是甚麼味道,不知道會不會同意讓我咬一小口。
思緒像洄游的鮭魚胡亂跳躍,收回盯著深色背影的目光、另一個暗色調的物件進入眼底。

那本書裡到底有甚麼當真勾起鯊的好奇心,只是約定好要乖乖也真的打算乖乖的Gura真的乖乖地想坐上椅凳。
殊不知哪來的紫色軟綿綿生物高速竄過、想閃避的人一個重心不穩撞掉厚實到能拿來當武器的精裝書籍。

「A。」
書頁不自然的高速翻頁、途中轉換不了姿勢的鯊魚只能拿臉去接,眨眼間書籍散發妖異的螢光色調、上一秒還在的鯊魚連影子都沒看到。
精裝書則緩緩飄回原先的位置、好似不曾移動。
Gura對於自己的動態視力頗有信心、即使如此沿途飛逝的景色還真是一個都看不清,終於看清周圍事物時、只見對面亮金髮色偵探打扮的人舉起左輪往自己腦門邊開了一槍。
險險閃過子彈、被激怒的鯊魚氣的掄起拳頭往對方臉上招呼。

「Watson!」連忙關上保險以免走火的偵探臉上結實埃了一拳。
「哎呦喂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妳自己突然冒出來的不能怪我啊!」趕在第二拳落在臉上之前舉雙手投降,被抓起衣領壓地上打的人狼狽掙扎著。
「啊?」拳頭停在半空仔細想想以對方槍法的準度、大可直接往搞不清楚狀況的自己腦袋開槍,不需要那一看彈道就偏離目標的射擊。
「嘿!人跑了妳要幫我啊!」翻身坐起也不管用屁股蹬地疼出淚珠的小鯊魚、三步跨兩步的往方才揍人那方出現的方向跑。

倒是一屁股坐下去的人現在還搞不清狀況。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