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
偽神明與小孩
#宿虎
#清水真的是清水
沒有陰間沒有暴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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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諾這個詞,人們向來不懂得去善用它。
  慵懶不已的睜開雙眼,充斥在耳邊的是鳥鳴聲以及潺潺流水聲,雙手抱胸倚靠躺在樹幹上,用無聊的眼神審視著那些來找他祈禱的人。
  宿儺不是神,甚至不能被稱作一個正統的神,但生活在小村落裡的人們,又怎會去思考這個問題?
  只管結果不管過程,爽快答應的當下自然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那些人就是因為看不到他的本體,才會滿口亂言。
  祈禱、代價、契約建立、反悔……他喜歡看那些人類痛哭不已的樣子。
  也就是在這樣的世界裡,出現了一個格格不入的人──虎杖悠仁。
  小鬼看得見他,還一臉傻得拿紅豆大福問他要不要吃。
  「看得見我是你幸運,小鬼。」
  「大哥哥你怎麼上去的?那邊我爬了好多次都上不去……」
「小鬼果然就是小鬼,哈哈哈。」
  各說各話,但很明顯的,宿儺不想理會虎杖,他只按照自己想法去行動。
  不搭理歸不搭理,他不討厭虎杖悠仁是事實。
  某天,他心情算不錯,就揪著小孩的領子上了樹,也不管小孩的意願,就是一個很簡單的藉口──我今天心情不錯。明明人家平時怎麼哀求都不理,但在眼見虎杖要放棄勸說自己時,宿儺又起了點興趣,決定玩玩這小鬼。
  這樣的日子持續不久,因為在他見到虎杖那藏在衣領下方的傷口後,宿儺的態度明顯有了轉變。
  「喂,小鬼,你傷口哪來的?」他問。
  「我……跟人家跌倒玩耍的時候,弄到的。」
  所以說小鬼還是小鬼,連個謊都不會撒,無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肢體上的反應,無一不背叛著他的說詞。
不是心疼也不是憐憫,只針對自己看上的東西被其他人弄了這點不爽,皺了皺眉頭,他不再過問,一隻大手不斷的揉亂小孩頭髮,一點好氣都沒有。
  日子一天天的推進,虎杖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連衣服都蓋不住了。
  「豁,讓我猜猜是家暴,還是小鬼的霸凌。」
  連點情面都不留,蹲在虎杖面前,宿儺單手撐著臉頰,他倆所在的地方挺偏僻,除了假日來祈禱的人類外,連隻貓都不願意經過。
  也因為人少,才沒有出現旁人看來的自言自語──除了虎杖之外,沒有人能看得見宿儺,虎杖跟宿儺交談的畫面,就像是自言自語也不為過。
  「爸媽他們現在在國外,目前我住在叔叔阿姨家……我不知道為什麼叔叔在喝醉後會對我拳腳相向。」
  「小鬼,如果你想要他嚐嚐點不一樣的,要不跟我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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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這……大哥哥你本來就沒有義務要幫我。」把小小的臉蛋埋進今天背來的書包上,虎杖的聲線帶著些微顫抖,「男子漢要靠自己,爸爸說過的,所以可以的話,我一點都不想要麻煩他人。」
  「就不怕哪天被打死?哈哈哈。」
  「那我會努力不讓那天到來的。」
  「這算是跟我的約定?小鬼。」
  「當然啦!」
  人類幾乎都是騙子,宿儺早就知道了。用看笑話的語氣問候對方,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早在對話開始的時候,自己心底深處早已相信眼前的小孩了。
  但他完全沒料想過小鬼會對他說謊。
  距離他們的對話根本不超過一個禮拜,宿儺永遠記得,那天滂沱大雨他撐著一把傘坐在樹上等著,幾小時過去不見虎杖悠仁。
  計畫著在見到小孩後要無情嘲弄他是個遲到不守約的人,他怎麼想也沒想到,小孩前幾天的允諾,是他見到的最後一面。
大概等到不耐煩,彈了下手指動用自己的力量,依循著印象去尋找虎杖的位置,顯示出來的卻是急診室的畫面。
  「大……哥哥你,怎麼……會在這呢?」
  「連到這個時候了,都不向我祈求?」
  「抱歉啊,沒……遵守約定。」
  醫護人員東忙西忙,全當作虎杖命危出現幻覺自言自語,無人出口打斷他的話。
  「你毀約了,拿什麼來賠?」
  看,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估計連開口都是硬撐。
  撓著後頸,宿儺把注視在對方傷痕累累身體的眼神挪開,他看起來比平常更不耐煩。
  「紅豆大福,還沒……讓大哥哥嚐上。」
  「得了,閉嘴,在你身上動手腳的人類是不曉得,但小鬼,你知道你必死無疑?」
  嚴重的傷勢只要錯過了黃金搶救時期,基本後面做的事都叫做多餘。   帶有點長度的指甲的手指撩劃過小孩的眼角,宿儺不留情的笑了幾聲。
「罷了,小鬼你只要把力氣留著聽我說完話就行。」
  「當作是毀約的賠償,下世給我玩玩。」
  明明知道這天會到來,卻還是白痴的跟自己做約定。
  明明祈求祈禱會讓自己活得更舒服,就是死也不開口。
  就是臨死也不開口,真他媽絕了。
  伴隨著心跳儀器上顯示的三條直線,一道不該出現的人影出現在宿儺背後。
  「對不起,大哥哥。」看著眼自己的遺體躺在白色病床上,虎杖拉了拉宿儺的衣角,似是想哭。
  轉身看向小孩,眼見對方不是實體是魂體,他諷刺的笑了下。
  「該履行賠償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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