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黑山羊用紙鳥告訴自己出了大事,匆匆奔赴過來的骨瓷茶杯還沒來得及注意自己的儀容,看見黑山羊的瞬間便擔憂的脫口問道。
「青發生了什麼事嗎?」
語畢,才注意到高大的男子身旁還有個小小的身影。
小小的身影注意到有人來時就縮到男子旁邊,用男子高大的身軀遮掩自己,男子淡然的看著滿臉擔憂的少女,伸手往後、像拎起貓咪般捏著蘭的衣服,輕易將他整個人拎在骨瓷茶杯面前。
金色短髮的孩子頓時慌張的晃動了一下,青藍的眼睛同樣錯開,可在瞥見少女的衣著後又大感驚喜的笑起來。
「是魔女!是真正的魔女!」從未見過魔女的男孩非常高興,「魔女小姐您好!我是蘭,亞斯蘭——唔嗚!」
大掌從後一下摀住他的嘴,免得他直接說了自己的真名,隔牆有耳,而這裡還是戶外。
「嗚唔嗚嗚!(請多多指教!)」儘管如此,男孩仍然對紫髮魔女笑瞇了眼。
那孩子被黑山羊舉起的同時,骨瓷茶杯也看清那孩子的長相。
除了稚嫩許多外和青五官近乎一致,自認不算愚昧的骨瓷茶杯瞬間猜到了個大概,怕驚動到年幼的青也包含私心,骨瓷茶杯故作鎮定的伸手將青抱過來。
啊啊,低頭將鼻息埋進青柔
軟的金色髮絲之中。
柔軟的臉頰、小小的身軀,若世上有神的話,我將為您獻上讚美詩,我是何德何能的幸運——
「?」
直到小小的青發出疑惑的聲音骨瓷茶杯才硬生生的止住自己失態的行為,趕緊拿出自己畢生最溫柔的語氣低頭對青說道。
「對呦,我是魔女姐姐~青想要學魔法嗎~」
還不忘偷偷伸手戳了戳青吹彈可破的臉蛋。
「可以和我詳細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嗎?」
轉頭望向黑山羊的口氣和剛才截然不同,雖說在這魔法的世界沒什麼是不可能的,改變年齡之事還是十分離奇罕見。
被對方抱住後聞到清幽的香味,這是、花茶的味道嗎⋯⋯好好聞。男孩本來想再享受一下這股味道,但一想到自己跟對方才初次見面,這樣很失禮。這麼想著的同時,也感覺到自己的頭髮好像被聞了嗎?他疑惑的哼聲,隨即傳來魔女小姐溫柔的聲音。
在他興致勃勃的想答應前,注意到另一件事而轉移注意力,「青是叫我嗎?我是蘭喔。」
「要學習魔法的話首先得有一個代號。」
在蘭身後的黑山羊解釋,聞言,男孩馬上笑著向骨瓷茶杯應道:
「嗯!那青想學魔法!魔女姐姐會教我嗎?」
他跟著改口叫對方做姐姐,邊歪過頭,而另一方的黑山羊則是一指指向男孩來的方向答:
「這傢伙進了那邊的棺材屋,吃了裡面的餅乾後就變成這樣了。我想等消化完了就會變回來吧。」說到這裡,黑髮男子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問題是他吃了幾塊⋯⋯好像吃了七塊吧。」
說到這裡,幻化成男子形態的神祇更是頭疼的搖搖頭。
「只要稍不留神就惹麻煩的性格,真的從來沒變。」
「在恢復之前妳先照顧他一下吧。」黑山羊轉了話頭,完全沒有討論的餘地,「我不想再當這傢伙的保姆了。」
「當然,就算照顧一輩子也沒關係。」
語畢更加緊緊的抱住懷裡的青。不再繼續理會黑山羊,骨瓷茶杯低頭向青問道:
「青,今天你就是我的小小實習生了~青想要學習什麼魔法呢?」
「一輩子?如果姐姐大人也一起的話⋯⋯一輩子在一起也沒關係的。」他小聲說著,像幼貓般縮在對方懷裡,想到自己的姐姐便緩緩的笑起來。
「我想學⋯⋯我想學⋯⋯」
緊接聽到對方的問題,喃喃自語時,青藍的眼睛滾來滾去,終於決定以後他就露出高興的表情答:
「我想學變出花的魔法!」說著,又變成滿心期待的笑容,「這樣我就能為姐姐大人變出花了!」
「可以嗎⋯⋯?」他隨即有些擔心的歪頭望著魔女姐姐,不知道這個提議好不好。
「哎呀,這個姐姐很擅長喔!」
骨瓷茶杯笑瞇瞇的把青放在地上,輕柔的扶著青小小的手臂在口中劃了一個圓。
「咒語是開花吧開花吧!青一邊邊念變做試試看吧。」
骨瓷茶杯退開一步,留給青施法的空間,同時默默將花草含進嘴裡。
雙腳重新碰到地面後,先是確定自己站穩了,再仔細看著魔女姐姐的動作。他緩緩抬手、慢吞吞的跟著試做一次,偷偷抬眼望向對方確認自己沒有做錯後,這才加快一點速度和力氣動作起來,邊認真的念:
「開花吧開花吧!」
在青努力揮動手臂施咒的瞬間,高挑的魔女利用身高優勢在孩子的頭頂上伸出掌心,瞬間數十朵鮮花傾瀉而出。
「哇~~青真的是太有天份了!第一次就成功了!我以前可是試了很多次才學會呢,真不愧是青呀!」
對著花雨之中的青,骨瓷茶杯彎下身滔滔不絕讚嘆,讚美之詞彷若沒有盡頭。
在旁邊從頭看到尾的黑山羊不禁想著「這完全是騙小孩的技倆」,而現在確實是不諳世事的小小的青,看到從頭頂傾落的花雨,「哇——」的驚呼出聲,露出非常高興的笑容,短小的手臂努力抱住散落的手臂。
「才不會!這都是因為魔女姐姐教得好!」
他沒有當成自己的功勞,乖巧的說完,努力騰出一隻手,拿起懷裡的一朵花,踮起腳尖將花輕輕插到紫髮魔女的耳際。
「謝謝您,魔女姐姐!我會更努力練習魔法的!」他瞇起雙眼笑著,「到時就能變成魔女一起旅行!姐姐大人也一起來!」
說到這裡,他顯得更加興奮雀躍,「姐姐大人也一定很有天份的!有機會的話也希望魔女姐姐能和她見見面!」
「——!!」
感受到小小的手將花插在自己的髮梢,骨瓷茶杯心臟急速跳動、臉頰通紅。
不行現在青還太小了,怎麼這麼小就擅長讓人心動呢⋯⋯
「好⋯我們一起旅行⋯姐姐大人?」
慌亂的回答之中,骨瓷茶杯聽到了一個名詞。
其實自己早就注意到青的過去有什麼是他一直沒有提起的。不管是剛剛被黑山羊阻止脫口而出的“蘭”,又或是現在的姐姐大人,一切都證明骨瓷茶杯以前的感覺是對的。
但她一直在等待青主動開口的那天。即使永遠不開口也無所謂,自己並不介意青過去是個怎樣的人。
然而在青沒有意識的情況之下讓自己知道真的好嗎?
在青的意願和想瞭解青的慾望權衡之下,骨瓷茶杯一時之間接不上青的話。
「嗯!是喔,姐姐大人是我的雙胞胎姐姐!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她的眼睛是粉紅色的,她很溫柔又很厲害喔!」
他沒有注意到骨瓷茶杯一時間的停頓,自顧自的接著對方的話頭說了下去,提到姐姐的事顯然更加興奮的樣子。
「所以我想您一定也會喜歡她的!」
說到這裡,他突然害羞的臉紅起來,稍微低下頭去看著懷裡的花,語氣與剛好相比顯得緩慢又支吾。
「那個、因為、我沒有朋友⋯⋯所以能和魔女姐姐聊天很開心呢⋯⋯自己一個人說太多不太好⋯⋯」
他猛地抬頭,用閃亮的眼神期待的看著對方,小孩子的情緒像輪盤一樣轉變得很快。
「所以魔女姐姐也請向我多說說您的事!」
「雙胞胎⋯」
第一次聽見這些,骨瓷茶杯微微睜大雙眼。沒有讓自己驚訝太久,骨瓷茶杯這次接上話。
「嗯,我一定會喜歡她的。至於我的事情嗎⋯⋯」
重新抱起青,骨瓷茶杯望著天空思索了一下。
「我以前⋯⋯有很多兄弟姐妹,我很安靜不會說話...然後母親把我叫醒了。之後.⋯我就住在森林裡接著⋯就遇到青了喔。」
「兄弟姐妹?母親?」孩子困惑的歪過頭,看著對方眨了眨眼睛,「那現在大家還是和魔女姐姐在一起嗎?」
「住在森林很棒呢!」隨即他又露出陽氣的笑容,「在那裡⋯⋯唔、現在遇到我嗎?」
他的頭往另一邊傾側,爾後伸出他空著的手撫上對方柔軟的臉頰笑著說:
「那,魔女姐姐,早安!」
「嗯,住在森林然後就遇到了。早安呀。」
骨瓷茶杯將話題順勢帶了過去,臉頰上對方小小的掌心暖洋洋的。
「兄弟姐妹⋯⋯很久之前就不在了。」
那是很久遠很久遠,深藏在回憶底下的記憶。
「因為它們自始至終都沒有醒來。所以只有我和母親住在那裡,後來母親也離開了。」
只是平淡地陳述事實般,骨瓷茶杯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
對方的語氣平淡,但聽的自己卻露出了失落的表情,男孩稍稍低頭,如果自己和家人分開了、永遠都見不到面的話⋯⋯他想像了一下,突然環住對方的脖子抱緊人,手上抱著的鮮花隨即散落。
「我會在⋯⋯現在的我還很不成熟,但等到我能獨當一面之後,一定會在魔女姐姐身邊的,我們一起去旅行、一起住在森林裡。」
沒有大人的小孩活不下去,所以在還小的時候努力成為大人的話,就能靠自己活下去了。雖然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但他還是向對方留下這個諾言。
「⋯⋯」
柔軟的懷抱打斷了回憶,自己的心又一次被青所填滿,那些空虛的、虛無的不實感消融的速度快到像是自己一瞬的恍惚而已。
骨瓷茶杯笑了出來,臉頰輕輕蹭了蹭青的臉。
「我相信著青喔,一直都是。謝謝你願意陪我。」
骨瓷茶杯維持著抱著青的姿勢看向黑山羊提議道:
「我們先回青的居所吧,一直在此處也不是辦法。」
「嗯。」
被看著的黑髮男子沉聲回應,闔上眼睛、腳往地上輕踏兩下後,周遭的景色一轉就回到青之魔女的居所前。
原本還享受著被蹭蹭臉頰的感覺的男孩,看見景色一下子轉變又發出驚呼聲。
「哇——好厲害喔!這裡是哪裡?」
「魔女的家。」
男子低聲回應後,推開了大門讓二人進來。注意到主人回來的人偶們紛紛招呼說「歡迎回來」,可一見到骨瓷茶杯懷裡的小小主人後,都馬上好奇的圍上來。
「哇、哇⋯⋯」沒想到會被圍著,沒怎麼見人的男孩緊張又害羞的在魔女姐姐懷裡縮起來。
骨瓷茶杯用手把青護在胸口,阻擋了熱情上前的人偶們,眼神示意請他們稍稍冷靜下來。
「今天青不太舒服,請你們保持安靜給他一點休息的空間,好嗎?」
清雅的嗓音在青的頭頂傳來,人偶的騷動漸漸止息。
「那麼,我們先去臥室把過大的衣物換下來好了。」
低頭和青說完,骨瓷茶杯抱著青踏入了臥室。
臥室和外面的設計一樣,但顯得比較淡雅一些。
「這裡是誰的房間?」他抬頭向對方問道,「是魔女姐姐的家嗎?」
這麼說著的時候,他忍不住「呼啊——」的打了一個大哈欠,剛才還很精神的樣子,可能因為看到軟乎乎的床就忍不住犯睏了,他用手擦了擦泛淚的眼角。
「唔⋯⋯突然之間好睏⋯⋯」
「是姐姐家人的房間喔。所以姐姐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放心吧。」
輕柔的脫下青身上過大的衣服,還好青之前剛好有試做過尺寸適合孩子的衣物放在臥室。
雖然還是略微大了一些,骨瓷茶杯幫青把袖口折起來,一件上衣穿的有些像是短洋裝的長度了,至少不會像原本一樣長到拖地。
「還是很睏嗎?」
莫非是快恢復的副作用?骨瓷茶杯想著。幫青換好衣服後動作輕柔的把青抱上床,現在棉被裡的青看起來異常乖巧可愛。
「家人⋯⋯是怎樣的人呢?」
犯睏了所以反應比先前更柔軟,乖巧的站著讓對方幫自己換上適合的衣服,還是有些寬鬆,下身涼涼的,不過沒有剛才那種笨重的感覺了。
「嗯⋯⋯對⋯⋯不知道為什麼來到這裡就很想睡了⋯⋯」他像呼氣般小聲說著,雖然不知道這是誰的床,但只能借用一下了。
「魔女姐姐會在這裡陪我嗎⋯⋯」害怕寂寞的孩子伸手輕輕捏住對方的衣角,努力抬起雙眼問。
「家人⋯⋯是很好很好的人,很堅強也很溫柔,十分可愛的人。」
骨瓷茶杯壓低身子幫昏昏欲睡的青蓋好被子。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手輕柔的一下一下撥弄著對方的髮絲。
「我會一直在的,不要怕。」
看見眼前的孩子漸漸沉睡,呼吸逐漸平緩,骨瓷茶杯將祝福的吻落在對方光潔的額頭上,手指拂過柔軟的唇。
「就算是未來也是。」
輕聲似喃喃自語。漫長的七百年間自己無法參與是無法彌補的缺憾,但至少你的未來我會用生命相伴,直至死亡。
「聽起來很像我的姐姐大人⋯⋯如果有機會都見見面就好了⋯⋯」
他的話音越來越小,對方撥弄自己頭髮的感覺很舒適,男孩安心的漸漸入睡⋯⋯
在骨瓷茶杯手裡的金色髮絲隨著安穩的呼息慢慢變長,裹在棉被裡的身體也隨之成長,細小的軀體逐漸變回成年男性的修長纖瘦,闔上雙眼的面貌也回復到對方熟悉的模樣。
「唔⋯⋯」
細長的睫毛像掙扎般顫抖了一下,薄薄的眼簾緩緩張開露出青藍的眼眸,迷迷糊糊的映出對方的身影。
「咦⋯⋯骨瓷小姐⋯⋯?怎麼在這裡、唔⋯⋯我怎麼會躺在床上⋯⋯」對發生了什麼事不是記得很清楚,他困惑的問道。
「黑山羊說青吃了餅乾後就變成了小孩子。不過放心吧,你只是睡了一覺而已,並沒有什麼大事。」
起身把對方扶了起來,骨瓷茶杯微微笑。
「歡迎回家,青。」
吃餅乾⋯⋯變成小孩子了?
隱約記得好像是有吃到,他讓對方扶起,看著少女微笑的臉,他也跟著揚起安心的笑容。
「我回來了。」
回應過後,他突然意識到什麼,輕輕搭住對方的手問:
「我變成小孩子時,有沒有提起過什麼?」
比想像中更輕易的暴露了內心的緊張,他抬起雙眼認真的看著對方。
「⋯沒有喔,待我趕到時青已經睡著了呢。」
沒有讓青為難,骨瓷茶杯只是裝傻回道。
——如果你想深藏那些往事,我便會擁著它們入土。
「這樣啊⋯⋯」
他似是鬆了一口氣,其實不是不能說,但想到要是會被對方討厭的話,就怎麼都說不出口。
青抿著嘴思考,過了一陣子後握住對方的手,再度用認真的神色直視對方。
「那,現在的我有想跟妳說的話,可以當是一個故事來聽,是關於我的事情。⋯⋯妳願意聽嗎?」
他終是下定決心、不再隱藏,但還是不忘詢問對方的意願。
錯愕的睜大雙眼,骨瓷茶杯已經做好了一輩子都不知曉的覺悟,對方突然之間的反應讓她措手不及。
「願、願意!」
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永遠錯過,骨瓷茶杯感覺結巴的答應,然後以同樣認真的眼神回望對方,慎重的牽起青的手深深吸了口氣。
「我願意。」
聽到對方一下子慌張結巴的回應,緊接是慎重牽起手的認真復述,這下子輪到他錯愕的睜圓雙眼,在說話之前淚水先滾落下來,他趕緊別過臉、用肩膀擦擦眼淚,隨即用稍微泛紅的眼角和臉頰勾起一抹笑容。
「謝謝妳,那先坐下來吧,我慢慢說。」
他引領對方坐在自己旁邊後,開始緩緩說起七百年前的事,像在抽屜深處翻出塵封的寶盒般,一邊努力回憶一邊說,並不是完全忘記了發生過的事情,只是因為太久沒拿出來了,要重新看清其中的細節需要一點時間。
自己誕生的國家的興盛與滅亡、封閉的祭祀、和親人分開到最後的復仇,他都毫無掩飾地將自己最原本的情緒凝聚成話語訴說出來。
「⋯⋯就是這樣。」長長的回憶結束,他又向對方笑起來。
回覆他的是沉默的擁抱,近乎用力到窒息,彷彿還在微微顫抖著。
「對不起⋯對不起這麼晚才來到青的身邊⋯⋯」
打著濃濃的哭腔,骨瓷茶杯把臉埋在所愛之人的脖頸間,怕被看到眼淚般不肯抬起頭。
幾乎在那纖細的擁抱中窒息——不、應該是,在幸福中溺死吧。他不禁覺得自己真的可以這麼幸運嗎?值得被如此溫柔又尊崇的人喜歡著嗎?
「不會⋯⋯不要道歉,不是妳的錯⋯⋯」
眼淚打濕了自己的脖頸,濃濃的哭腔和輕微的顫抖令自己也有些想哭,但自己得在這種時候可靠一點,抬手輕輕撫摸著對方淡紫色的頭髮,像薰衣草般散發著柔和的花茶香味。
「妳現在能來到我的身邊,我已經足夠高興了,已經幸福過頭了⋯⋯謝謝妳⋯⋯」雙手擁緊對方,衷心在對方耳邊柔聲細語。
聽見自己頭頂上傳來的,溫柔過頭的話語聲。明明穿越重重荊棘、遍體鱗傷走來的是對方,卻用溫柔到讓人哭泣的方式安慰著自己。
淚還未止,骨瓷茶杯抬起頭,一小口一小口輕輕啜吻著青。
像是對待最至高無上的寶物小心翼翼,脖子、喉結、下巴到最後停留在唇上,那是本能對傷口的舔舐,渴望療癒對方的慾望。
「愛著你,永遠愛著你。」
在深刻到可以刻入靈魂的吻間,骨瓷茶杯小聲的重複呢喃。
就算全世界此時都聽不見這句誓言,唯有你明白便足矣。
柔軟的觸感碰上頸喉時,他反射性的輕顫了一下,隨即觸上下巴和唇瓣,一點一點像動物舔舐同類傷口的動作,他闔上雙眼緩緩回應著。
「我也是愛著你,永遠愛著你⋯⋯」
會令自己這麼想的,他原本以為一輩子都只有姐姐和黑山羊,但現在有了對方,他不會再放手的人。
——這樣已經足夠了。
接下來一切都順理成章,兩個靈魂的相融,肉體與肉體的共生,生長、分裂、繁殖,細胞在叫囂對彼此的渴求,床沿是散落的罌粟花。
骨瓷茶杯佔有著折翼的天使抑或是重生的惡魔也好,愛意灌注在對方的體內。
兩人的相愛是上天的饋贈,骨瓷茶杯凝視著像是浸泡在汗水和極樂鄉的青,十指緊扣。
「等回到了我的宅邸,我也向青說說我的故事吧。」
在對方的無名指節落下虔誠的吻。
「賽希莉婭在此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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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最後的真名起誓尊死的me
⋯⋯後日談⋯⋯我要後日談
!!(全祼待機(???
成功壓線0530(有嗎?)萬歲
到最後都在全力交流真的好開心TOTT
他們要永遠在一起⋯⋯
天啊我的天啊(語無倫次
骨瓷心思好細膩,說著「這麼晚才來到青的身邊」這句真的是噢...!小時候的青好可愛,也很高興能看到溫柔的青在經歷這麼多事情後得到幸福
恆兩個人好甜...兩位一定要永遠在一起...
用真名起誓我真的看到噴淚...兩位都太溫柔太棒了
兩位真的是這個企劃見過的CP裡面最美最甜的
看著兩位的交流就連心靈也能被洗滌!!!希望兩個人能夠一直幸福,未來也攜手共度美好生活
會再繼續偷偷關注兩位的(艸
幼小的青和溫柔的骨瓷相處起來真的好可愛.........尤其變魔法那段,好有畫面感啊TT 看到用心逗小孩開心的骨瓷覺得好寵......
最後對真名發誓真是.........心臟直接被重擊!!!兩位要百年好合嗚嗚嗚TT
anja0311: 變魔法那段真的很窩心
自己看著也覺得很溫馨喔⋯⋯骨瓷真的好寵青
好幸福⋯⋯
一定會百年好合的!!
接納彼此的一切一起走下去…嗚…超棒嗚嗚窩不會縮話哭出乃…請兩位一點要好好的嗚嗚嗚嗚
然後黑山羊感覺有夠無奈www
oyuki_067: 會的會的
⋯⋯有了彼此一定會好好的⋯⋯
黑山羊真的是無奈役wwwww感覺在青還小時甚至是苦勞役(明明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