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屋敷高校,以重視傳統技藝而聞名尤以劍道更甚之,為了讓學生能更加有效地參與社團活動,故為完全寄宿治的學校,也因此吸引了不少例如劍道、花道、柔道……世家的子弟前來就讀,但如果是這樣大財團家的少爺,比起歷史更為攸久的學校來說,終歸是少數,尤其當這位傳說中的少爺,選擇的宿舍是少數配有傭人房的獨立寢室,這點自然也是日前在校內甚囂塵上的另一個話題了。
煉獄杏壽郎按著安排的進度講解著課程內容,身為任教歷史這樣讓多數學生易於感到乏味的科目,他盡可能以圖文並茂的方式讓大家首先能感到樂趣,進而了解,畢竟那些看似已經過氣的知識,事實上可是人類、社會文明的檢索。
不過自己最終選擇任研修歷史這個科目,可沒有那麼偉大的理由,事實上也僅是在過去查找那些殘存記憶的蛛絲馬跡時,從中萌生了興趣跟深厚的底子罷了。
時序已經進入了春末夏初,環繞著校園的紫藤花林已經逐漸退去了那層紫色的花衣,明明在記憶中,這片花林應該是終年盛開的,大概是因為已經不存在鬼,於是庇佑此地的力量也獲得解放的關係吧。
『明明好期待看到紫藤花林的,所以才想要進入產屋敷……這樣會很過分嗎?』
那一個比起同齡的孩子更顯得有些瘦弱的身子,在透進窗戶的陽光點綴下,像是庭院盛放的花,在最動人的時刻被摘下,放置在花瓶裡,是那樣地動人,卻也寂寞,並且一不留神,他已經逐漸走向凋零。手上隱約殘餘的傷痕,一針一針看在眼裡是扎進了心底。
那是在旁人聽來確實相當無俚頭的理由,僅僅就只是想看花就決定了重要的學校這麼樣的想法實在天真。
但是這麼樣過分爛漫的願望卻也跟針似地,一下一下地札入煉獄杏壽郎的心底。腦海閃過那個少年被重壓在地,吶喊著自己妹妹的樣子,豪不害臊地說著會斬殺十二鬼月的堅毅神情。
怎麼會過分呢?所以原來此世如今的你,只有這麼微小的願望嗎?
明明曾經懷抱著要消滅鬼舞辻的大願,也成就大家願望的你,如今只有如此卑微的所求嗎?
無法確定是否是因為鬼舞辻無慘仍保有記憶,才會讓眼下的孩子,反而無緣接觸紫藤這種分明在日本,尤其是他過去所居住的京都理論上應該相當常見的花卉。但可以確定的是,炭治郎絲毫沒有竈門炭治郎的記憶,但溫柔依舊。
突然某個個自己張口朝細嫩的頸子咬下的場景,就在對上那赤紅的溫柔眸子時浮縣,某個記憶中缺失的一段,就像是拼圖又找到缺失的一塊似地,突然看見了畫作中其中一角的全貌。
煉獄杏壽郎清楚地意識到,有什麼塵封已久的東西,確確實實地被開啟了,像是發條插入了陳舊的老時鐘,扭動了齒輪那樣,停滯的時間開始運行。
『煉獄老師?』
熟悉的柔聲呼喚,煉獄杏壽郎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站起了身子,一旁短髮並且膚色蒼白的青年侍者看著他並說道。
『先生還需要茶水嗎?』
煉獄杏壽郎先是愣了愣,隨後才回過神禮貌地回絕了詢問後,從口袋拿出了那個繡著產屋敷校徽的香囊。
『這個是很有以前的護身符了,是紫藤花做成的香囊,雖然大概也沒甚麼作用了,但學校的紫藤本身就以驅邪祈福聞名,所以我想注入祈願意義的護身符還是有用的,祝你早日康復,竈門少……炭治郎同學。』
透亮依舊的眸子眨了眨,似乎對於前後的狀況有些疑惑,但隨後又笑了起來。
『真的太謝謝煉獄老師了。』
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香囊,將香囊捧在手心裡端詳著,那樣看著什麼無比珍視之物的神情,煉獄杏壽郎總覺得,自己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
『這樣該怎麼回禮給老師您呢……』
看著炭治郎正要轉頭向一旁的青年吩咐些什麼時,煉獄杏壽郎連忙開口說道。
『回禮當然就是,我的學生能來上課呢——還有準備給你的進度要真的按時研讀完畢喔。』
注意力回到了正值授課當中的教室內,回想著好些日子前家訪的種種,煉獄杏壽郎將目光轉向座位上的空席,又看了看已經長出了嫩綠新葉的紫藤花林。
『那孩子一定會很失望的吧。』
如此想著,心底不由得感到幾許落寞。
在看到了拼圖一角的全貌後,就讓人更加迫不急待地想要更進一步拼湊下去,如今當時的竈門少年已經出現,是否也代表,屬於他們今生金世的考驗,又來到了更進一步的轉捩點?
***
『又在這裡了呀……』
炭治郎覺得萬分疲憊,這樣身置陳舊火車座位上的場景,古老的車廂,運行在鐵軌上的巨大聲響,還有車廂晃動的嘎茲聲。
這樣的空間炭治郎從小到大已經夢迴無數,有的時候,場景會有些微的改變,又有時候會進入夢中之夢,身邊出現的人,總是模糊著臉,始終無法看清任何一個人,而出現的人也好像總是在變動。
只有一個人,每一次、每一次,都會在夢裡……但也每一次都會死亡。
『請問,您是什麼人呢?』
在夢裡,似乎無法控制自己去抬頭仰望對方,炭治郎只能維持倚靠在那人身側的姿勢,小心地詢問道。不過對方似乎睡著了,並未回答他的疑問,自始至今都沒有過。
『唉……』
炭治郎無奈地嘆了口氣,任憑火車持續行駛著,自己僅能隨波逐流一般任其擺佈,無數次,他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目送這個未知之人,迎向同樣的死亡。
「啊——不要、不可以又……」
「少爺?」
炭治郎從床舖上坐起,整個人大力地喘著氣,身上的睡衣被汗水濕了大半,渾身昏沉又無力,額頭上的退熱貼還微涼,而聽聞驚叫聲而進房關心的,正是原本負責管理港都宅邸的魘夢。
如同在京都時,原本主要負責照顧炭治郎的鳴女小姐,因為是遠赴東京,才將照顧炭治郎的要務委任給長年管理港都宅邸內外大小事的魘夢,並同著炭治郎一同入住了附帶傭人房的宿舍。
「少爺還好嗎?」
魘夢一面拿著溫熱的毛巾,將那因為汗水濕了大半的臉,小心地擦拭過。炭治郎並未回應,似乎還未能從稍早的噩夢中脫離,身體仍微微地顫抖著。
「……已經傍晚了嗎?」
「已經有幫少爺完成請假手續了呦。」
仍是那柔和確又代點漫不經心的語調。
「可是今天本來是第一天的復學日耶。」
因為已經錯過了開學,所以好不容易能夠返回學校的第一日顯得格外重要,炭治郎本身對於能夠返回校園這件事其實相當期待,因此如此應該慎重以待的日子,又被破壞這點,讓他既懊惱又失落。
「少爺,魘夢無意忤逆您,但您今天可是高燒三十九度以上喔。」
魘夢一面將那件市松紋樣的羽織披上了炭治郎的肩膀,並將溫開水遞上,他那個今天一早就處於高燒狀態下的少爺,因為持續昏睡,從早上在半夢半醒間餵了藥物後,到現在可是滴水未進。
「您對無慘先生來說,是相當貴重的人,所以還請務必注意對於自身的保養及重視呦。」
炭治郎低垂著眼,安分地將水杯中的水飲盡,似乎算是聽進了魘夢的話。只是水一入口便感到ㄧ陣反胃,多半是臥床過久的關係。
「魘夢幫少爺準備了粥,還有蛋包飯跟可樂餅呢……少爺如果還不大有胃口的話,先去洗個澡如何呢?」
「嗯……謝謝你,魘夢先生。」
雖然對於魘夢擅自幫自己請假的做法感到不快,但這就是對方的職責所在,炭治郎仍舊是擠出笑容回應,畢竟在他的認定中,並沒有誰非得要這樣呵護備至的對待自己,所以無論是誰都該尊重以待;這樣如此讓大多數的人瞠目結舌的少爺生活,莫約是從六歲開始的,在此以前,那個「竈門炭治郎」也不過就是跟著家人過著單純、平凡日子的孩子。
在發著高燒的狀態下睡了一整天,炭治郎站起身子的瞬間,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夢境裡的人們雖然看不清臉,但那種強烈的死別沉痛與餘悸,就算是夢醒,卻仍壓著炭治郎喘不過氣。不過已經不能在放縱自己持續休息,必須要打起精神來補充食物,明天才有可能正常上課,如此想著炭治郎艱難地緩步走向浴室,艱難地壓抑渾身透著的顫抖,卻終究在要踏進浴室前軟下了雙腿。
「少爺!」
正巧要將溫好的蜂蜜牛奶及一些餅乾送來,給一整天都仍未進食的自家少爺,看到擅自起身卻又弄得自己跌在浴室門前的炭治郎,這可讓魘夢嚇個正著。
自從接從主人鬼舞辻無慘那邊接到了照顧少爺的任務,他可是雀躍無比,整個照顧宅邸的物業中,沒什麼能比照顧少爺的任務更加崇高,更能獲得主人的賞賜,原本僅是抱持著能獲得更多讚賞而自我滿足的心理去看待這份工作,但自在前個月於港都宅邸的相處時光中,這樣分明能夠對人以指氣使的大少爺,卻意外相反地平易近人,甚至體貼過分,於是縱使相處的時間不長,但炭治郎卻早已獲得了港都宅邸內大家的喜愛。
如果是這樣的孩子,大概就能加以明白,就算是養子、就算那個人是掌控了整個財團的大人物,果然也會萌生惻隱之心並更加憐愛的吧,尤其又是如今相對少數的Ω,會被這樣刻意隱匿保護著也是所當然地。魘夢私下是如此解讀著,但對於他自己,首要還是以妥善執行任務為優先,雖然原本就聽聞少爺因身體病弱,長年皆在京都本宅養病幾乎與世隔絕,但卻並未預料到,這樣應該在青春年華有著強健體魄的孩子,狀況來的比自己所預想差得要多,早上的高燒可讓自己捏了大把冷汗,還緊急地又打了電話回京都,詢問鳴女過去的應對經驗……這可讓向來有些完美主義的魘夢多少開始感到挫敗了。
首先將炭治郎攙扶起,還是要求他先將牛奶跟餅乾吃下,免得還沒打起精神,就先暈倒在浴室。
看著炭治郎在看到與藥物一併送上的抑制劑後稍稍皺起的眉梢,魘夢輕聲說著。
「這種東西少爺的話還是必須安時服用比較好喔。」
當然依舊是那樣漫不經心卻又有種說不清如吟唱般頓挫的語調。
『明明一點意義也沒有呀……』
炭治郎暗附著,還是順從地服用下了抑制劑。明明就幾乎足不出戶,對於如此狀態卻仍要定期服用抑制劑的狀態,這種多少帶著監控意味的做法,讓炭治郎多少有些反感,卻又莫可奈何。
這個世界珍視Ω的理由,不外乎就是生育能力跟發情時性愛所能帶來的快感罷了,但就自己這附身子……應該是不太可能達到這個世間自私寄望的理想,於是至今他仍無法理解如此安排的無慘在想些什麼。
沐浴後果然還是舒暢不少,退燒藥的作用下,讓炭治郎在退燒後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地,他獨自坐在房內臨著窗的茶桌上,吃著魘夢準備的餐點,優雅的琴樂播送著,桌上的花瓶插著一朵藍色的繡球並以些許綠葉小花襯托著,使得整個用餐環境更加舒適。無慘在貼身傭人的選擇上有著相當催毛球疵的要求,無論是魘夢還是鳴女,作為宅邸總管的身分,除了家事與照顧的精通上,也有著不輸大廚的好手藝,那怕宅邸本身就配有專門的廚師。
只是炭治郎多少還是多少對於今天的自己失望,無自覺地用湯匙抹開了在蛋包飯上的番茄醬,但僅僅是這樣動作著,卻未食下半口,整個人陷入了漫長的回憶以及當日自己的班導師來訪的情境。
在來到東京前的整整五年內,幾乎都是在位於京都那座頗有歷史的宅邸度過,那是一座有著相當幅員,古色古香的陳舊宅邸.有種就算看見平安時代的公主靜坐在竹簾後,靜看著院落的風起風落緋楓飄零也毫不突兀之感,從那已經有著高聳茂密老樹跟陳年茶花的園林看來,大概也真是百年前的貴族所遺留下的宅邸。
古老的建築配置,偌大並且深邃,在那一道又一道的拉門深處,炭治郎就幾乎獨自在那養病了五年之久,大多除了必要的時候往返醫院外,有時就連到院子大概都會被阻止,只是這部分是情有可原,畢竟這樣古老宅邸的院落實在太遼闊,以叢生為林的植物已經替這處宅邸造出了太多幽暗神秘的角落,對於照顧他本身已經肩負不少壓力的傭人們來說,會加以阻止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如此單調的生活卻不免感到寂寞,事實上在五歲前炭治郎就像是一般的孩子那樣,享受幼兒園的群體生活,沐浴在陽光下的童年,就算是在父親早先亡故,跟著母親還有妹妹的生活還是稱得上平凡愉快,想想他們所遭受的磨難,也不過是廣大世界微不足道的一環。
五歲時,是自己首次出現病症的時候,連日的異常高燒讓母親荒亂了手腳,最後足足住院了一個多月,才終於首先將病況控制住,原以為僅是如此,但卻也未料到這只是往後一系列所謂病變的開端。
一家人依舊樸實地生活著,直至十多年前的自然災患,這才徹底地將這麼樣小心翼翼守護著的平凡生活徹底擊碎,母親在那場災患中離世,而炭治郎自己則是與妹妹禰豆子在一片混亂中從此分別,至今生死未卜。
也是在那個流離失所時,自己輾轉到了各處的收容所,最終那個男人出現了,從原本的電器產業切入了通訊後,如今在網路資訊業大發利市的財團首腦——鬼舞辻無慘。
事實上首次見到那個男人時,說不上來的恐慌與不寒而慄自心底竄起,那個男人目光冷漠,卻又上下打量著自己顯得若有所思,炭治郎依稀記得自己因為太過害怕,無自覺地向後退步時,還被收容所的人扣著肩膀,看來他害怕的舉動,僅僅被人當作太過認生,像他這樣受到了這麼樣可怕災害後的孩子,會有這樣的反應大概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似乎看出了他的害怕,那人突然在自己面前蹲下,視線與自己平視著,某種強烈的異樣感衝擊著當時的炭治郎,總覺得這個人在「過去」應該未曾這樣做過。
眼前膚色蒼白的男人露出了微笑,而這個男人抱著一名幼女,在黑夜下熱鬧的並且古老的街道這樣的景象,在炭治郎腦海裡一閃而過,某種恐慌與憤怒莫名地浮現,無法明白自己剛才腦內閃過的景象是什麼,反射性地側過身子,卻發現腰際好像少了什麼,就在此時那人抓住了自己的手。
『炭治郎有想要什麼東西嗎?』
向來對人心極為敏感的炭治郎,在此刻突然冷靜了下來,因為男人說著這話的同時,所發散的味道是真實誠懇的,那怕有種說不上點的突兀。
『妹……我想找……』
某個心中的警鈴大作著,他想找到禰豆子,但是對於眼前的人卻說不出口。
這麼樣一個有著相當財產跟勢力的財團,挹注了大量的資金重建被重創區域的損毀,甚至投入了更新的資訊設備進入,並且收留了在這場災患中的遺孤作為養子,此一時間也成為了不小的話題,也更是將在資訊業起步蓬勃的Infinite一口氣將知名度跟形象帶上了最高峰。
在成為了Infinite財團的少爺後,跟過往截然不同,除了被安排進入京都內古老的貴族小學外堪稱錦衣玉食的生活讓炭治郎事實上相當不適應,他自己推估是這樣的衝擊,終於造成過去的舊疾復發,並且在往後的時間裡越發難以控制,有整整兩年的時間內,就學校與醫院兩頭跑,最後是在一次上課途中昏厥後,那一次炭治郎幾乎是要一個月才從昏迷中甦醒。
而且是自那一次之後,便暫時中斷了學校的學業,轉而以在家使用遠端教學並自學,同時養病的狀態下度過,那一年他十歲,這一幽閉便是五年之久,足足佔去了人生的三分之一。
漫長的幽閉時光裡,有時炭治郎仍會回想起更為幼年的事,比如說在雙親雙雙離世前,的時光、與母親還有禰豆子一同努力過生活的平凡日常,這些年幼的記憶,在時間已及反覆發作的病痛干擾下,已經想不太起來了,禰豆子她也會跟自己一樣生病嗎?如果是這樣就太可憐了。
如此思考著,漸漸地某個自幼隱約就出現的夢境便更加清晰,幼年時僅僅是夢見在某個搖晃的場所,還有漆黑的夜,最後是火光,自此時開始,自己身處火車的場景逐漸清晰,但卻獨獨看不清每一個人的臉,尤其是在夢中讓自己倚靠沉睡著的,某個挺拔的身影,那股在夢中強烈的安心以及依賴感總讓炭治郎躁動不已,於是每每那個夢境進行到結尾,總讓他惆悵、驚懼又難耐。好像那個這一生尋覓的伴侶,願已交付半身的對象就在那裡,然而他卻始終碰不著。
炭治郎認為,這大概是自己幽閉過久,可望與人交流出現的症狀,因為在夢境裡,他似乎有一群支持著自己,跟自己並肩作戰的朋友,妹妹好像也在夢境裡,雖然看不清面龐,卻清楚地知曉大家在身邊,並且比起模糊的影像,每個人的味道,他卻記得清清楚楚,夢應該是無味的,炭治郎是說不明白,但他就是清楚地記得那些氣味。
果然是太想交朋友了,炭治郎想著,在提起勇氣跟無慘表明了想返回學校這件事後,隔年出現了「Infinite-school」,虛擬校園社交app。以不同的實際學校為註冊單位,在上面坐登入,就可以與同校的學生或者他校進行交流,因搭載了以各個學生喜愛的鬧區來命名的交流版跟定期的活動推出,很快就吸引了絕大多數的學生註冊,馬上就發展成了相當完善的社交圈,在上頭大概真的除了實際碰面外,其餘都讓人有跟身處校園中無異,尤其在後來突然爆發於全球的疫病橫行下,Infinite-school更是解救了不得前往鬧區甚至必較時需遠距教學的學生生活的沉悶。
『炭治郎覺得需要的話,也許還可以再試著開發4D投影設備。』
養父是這麼說著,炭治郎老覺得對方絕對是誤會了甚麼方向,但長年以來,大概就除了會勞動到身體的活動以及外出,其餘的需求幾乎是對自己有求必應到瞠目結舌的地步,於是對於此炭治郎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煉獄老師幾乎要說是炭治郎走出漫長幽閉的時光後,第一個見到的「外人」。
炭治郎對於能夠復學這件事情格外期待,但卻未料在年初,本來稍有穩定了將近兩年的病況又再一次嚴重復發,所幸是在三月穩定下了狀況,並獲准出院後,一直持續在京都靜養了一個多月,才終於在過了開學日的四月中旬後,前往位於東京港都的宅邸休養,也算是為真正入學前,首先適應東京的環境。
事實上炭治郎對於東京的適應安排這件事,覺得意義並不大,因為就算是在京都,也是大半生活在被安排妥當的古宅內,想當然爾,位於東京的洋房也是如此,從自己算是被迫安排上私家飛機,並全程由魘夢還有隨行的傭人前來接送、照顧,並直接送往早已準備完善的宅邸,整趟旅途至新的暫居之所,終究環繞的仍是被刻意安排在側的人們,炭治郎覺得自己就像網路資料上所看過的,什麼珍貴的古董還是藝術品,不也差不多就是這樣被運送的嗎?還不要說上了飛機後,因為服用藥物的影響,自己沒多久便沉沉睡去,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整個人身處洋房內的時候了。
對於這樣的安排,炭治郎也不大有所怨言,因為原本還以為可能會因為再次的發病而再次延後甚至打回票復學這件事。於是光是對於除了延遲了入學時間,仍舊能夠返回有人群的生活這件事,炭治郎已經感到相當滿足。
似乎是為了降低課程進度的耽誤,以及學程的適應,校方首先聯繫了要來做個簡單的訪視,並事先交代就學後的各種事項,並且也提供至復學前的學習進度。
得知會有老師先行訪視的炭治郎,對於這件是喜出望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除了無慘、傭人,還有醫院以外的人。光想到此,已經讓炭治郎在前一日就像極了郊遊前一天的孩子,幾乎要睡不著覺。
煉獄杏壽郎——光是讀出這幾個字眼,胸口就有種未曾感受過的暖意,暖洋洋地自心臟所在,順著血管擴散到四肢百骸,驅散那些囤積在注射裏頭陳年堆積的藥水味,彷彿如此一來便已獲得了新生。
『部分的課程內容,應該在前陣子就先以電子檔寄送給炭治郎同學了……』
不過大概是真的許久未見外人了,初見老師讓炭治郎緊張不已,他睜著眼看著低頭講解著那些講義進度、內容的煉獄杏壽郎,心臟狂跳不已卻不知為何也無從壓抑,只能盡可能地讓自己僵持住,以免自己那股莫名燃起的激動情緒竄上顏面,化作淚水。某種似乎不大敢相信這樣的人已經在自己面前,若不是顧及禮貌,他事實上相當想湊上前,摸看看眼前的人是否真實存在,而不是某個無慘旗下的公司開發出的新科技產品所投射出的影像。
真的很奇妙,明明是第一次看見那個人,卻覺得熟悉也覺得耀眼,炯炯有神的雙眸、深邃的五官,亮麗張狂的金髮,還有據悉因為也是學校劍道社的指導老師之一,所以鍛鍊出來的強健體魄。所有的一切,都死死地抓住炭治郎的目光,尤其是那人身上異樣的氣息,是那麼剛毅又正值,卻又有著某種悲傷……
明明很想專心地將煉獄老師的話一字不漏地聽下來,但炭治郎卻覺得整個人像是被火燃燒一下,熱呼呼地、腦海彷彿有一個巨大的引擎,轟隆轟隆地響著。
刷——
原本坐正在眼前的身子,突然站了起來,有那麼一刻,那個轟隆轟隆聲變成了古老蒸汽火車在鐵軌上行駛的聲響,轟隆轟隆,炭治郎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又自身在那個昏暗的古老車廂裡,然後那個熟悉氣味的來源——
『煉獄老師?』
***
炭治郎陷入沉思,盤中的食物還未能食完大半,此時在客廳隱約傳來的聲響卻將他從思緒中帶回了現實。
「少爺已經就寢,就不要打擾他的美夢了,有事的話,讓我代為轉答就可以囉——」
「魘夢先生!」
正在客廳玄關前的魘夢似乎對於炭治郎突然直奔出房門,並且用上了比平時稍微高分貝一點的聲音喊住自已感到有些驚愕,但隨即又回復了如平常的淡然 ,隨後側過了身子,算是同意了此時門外學生的訪視。
對剛才還拒人於外的執事突然的轉變,站在的少女眨了眨眼,還有些疑惑時,整個人已經被陪同過來的少年推了進去,她那綁在後腦勺下方兩側短小馬尾的髮型,使得她看上去絲毫沒有高二年紀宿舍長的姿態,目測上分量還不小的胸圍,再配上娃娃臉,大概是屬於私下會有不少人談論,但本人渾然不知的類型。
「您好,我是綾瀨,這位是我的弟弟累,也是您的同伴同學,啊!然後我是宿舍的宿長,所以有住宿方面問題的話,可以找我……然後暱稱是媽媽,覺得認生的話也可以,可以這樣叫我的……」
不同於少女的緊張,一旁的少年靜靜地翻著花繩,似乎早就對於姊姊這種怯弱又迷糊的樣態早已麻木,但炭治郎沒有漏看到少年略帶無奈地輕嘆了口氣。
此是魘夢適時地將熱茶與點心送上了客廳的矮桌上,整個宿舍,僅有這樣特殊的房型才配有客廳及餐廳等設施,其餘的房型皆以一人、兩人為單位配置。
看著眼前應該要稱之為學姊的少女,對於那樣過分靦腆的反應,炭治郎微笑起。
「請多指教,不過對我不用使用敬語的,也謝謝你們特別過來關心了,很抱歉因為今天……」
「生病了就是要好好休息,抱歉什麼。」
在一旁的累冷冷地說著,手上依舊專心地翻著他的花繩,眼見他手上的紅繩,從四邊形又變成了架構綿密的長橋,才沒兩三下又做出了一顆星,就像魔術一般,炭治郎看得目不轉睛,雖然產屋敷除了應試入學外,也有針對傳統技藝以及其他語文能力等等的甄選作為加分入學的依據,所以在這所學校中,本就充斥著各種傳統技能的長才之人,只是能將簡單的繩子如此變化多端,在親眼所見之下,還是讓人驚豔。
似乎對於前方的視線感到有點不自在,累原本專注在手頭上的目光才抬起,便瞬間對上了那雙充滿好奇神色的眸子,這一瞬使他再次將目光放回手中的花繩,最後又變畫了幾個花樣後,才終於捨得放下。
「我不是來這裡表演而已的。」
累這才說著,轉過身打開了打從一開始就在姊姊身上的背包,拿出了幾張像是試題還有講義的東西。
「這是這幾天的講義,是班長後藤委託我轉交的,這個下禮拜數學課的進度,跟這個,還有這個是地理的……」
一下子整張客廳桌被紙張跟書本蓋去了大半,讓炭治郎看得是眼花撩亂,不過累雖然打一開始擺出對任何事都不耐煩的姿態,但是講解起來這些講義跟繳交時間甚至負責科目老師的習性,一條條倒是說明的相當仔細。
大概是多少察覺到過分專心聆聽內容的炭治郎,額頭又冒出冷汗,累的姊姊還試圖安慰到老師對於他的狀況應該是不會太過苛求,要他放鬆點,並且試圖緩和氣氛地說了幾個學校的趣事,比如自己的弟弟上次怎麼夥同同儕捉弄國文科的富岡老師,還有身為學生會副會長的時透無一郎是怎麼說了個校園鬼故事,那陣子弄得大家如何雞飛狗跳,這才讓炭治郎稍稍放鬆下。
在兩人離開後,炭治郎才意識到,這樣算起來,綾瀨姊弟是自己入校後第一組實際對話上的同儕,畢竟日前入住時,也是在一切都安排妥當後,自己才被接送前來。一邊反覆閱讀並且整理那些講義,一面回想著這樣珍貴的首次交流,看來實質踏出宅邸的校園生活,果然值得期待。
就在此時,炭治郎的手機響起,上頭顯示著那光看著就足以讓人提振精神的名諱。
煉獄老師——
『喂?煉獄老師?』
『竈……炭治郎同學嗎?』
『嗯……嗯!』
『剛剛綾瀨同學有回報已經將講義轉交給你了,他其實是相當細心的人,應該是能詳細說明的,不過如果還有問題的話,歡迎隨時提問,嗚嗯——雖然我這邊大概只能協助歷史科的部分呢,哈哈。』
『嗯,明白了,謝謝老師的關心——』
『炭治郎現在還好嗎?請不要太勉強自己喔。』
『嗚——嗯,不會勉強自己的。』
說是這麼說著,炭治郎卻將視線撇向了一邊,正巧對上了輕皺著眉頭的魘夢。
在結束了通話後,炭治郎本想再多研讀一下那些資料,但整個人卻還是被魘夢請回了床上。
「衡量不可測的可能,還有確保少爺能確實休息康復,明天還是繼續休息一日吧,如此一來也好研讀那些資料呢。」
算是大致上看過那些資料跟試卷的炭治郎,雖有幾分不願,但魘夢說的是有幾分道理,高燒一日的狀態下,也難保明日不會再犯,而且就算是以校排名第二的成績進入學校的炭治郎,面對又累計出來的課程進度,確實還是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炭治郎偷偷地撇了撇嘴,那難得所見這年紀孩子該嶄露的任性,很快地被隱藏在他拉起的棉被下。
「現在不是在家自修了,後天時間到了請務必讓我準時上課。」
「知道囉,但是呀少爺,魘夢在這裏的用意就是照顧少爺的健康與安全,所以無論如何,還是會以此為基準為少爺考量的呦。」
「睡吧,祝少爺有個好夢——」
其實發現這章有九千將近一萬字的時候讓當時的我很慌亂(抹
意味著後面是不是也要跟著失控的感覺真的好荒(然而現在需要的是更多時間完成RY
loxa4621: 這個確實是要翻單行本才知道的東西XXXDDDD
突然覺得好像要在後面血個註記WWWWWW
綾瀨是累(下五)在鬼滅學園中的姓氏設定
順帶一提
魘夢在鬼滅學園的設定全名為魘夢民尾
(不過在官方給的學園設定中,就是個會騷擾電車的變態這樣,就是個變態WWWW
我一開始也想說綾瀨是誰
原本以為是自創角看到累又看到媽媽就想起來了
翻花繩到是跟官方同步上的地方
應該說是想完了故事大綱跟人設後,才去翻這些稱謂細節(然後意外發現跟鱷魚撞腦WWW
畢竟日本人其實對不熟的人不會稱呼本名,所以這個就好重要
沒有的話我可能也會取個什麼那田之類的姓氏(但這樣又會變成後面地名特色沒那麼強的鬼很難叫WWWWWWWWW
而且其實很多設定真的是在看鬼滅學園之前就有合到
只能說因為能讀得到同樣的電波
怪不得我會喜歡這個作品WWWWWWW
greenteanana: 其實我很少在同人塞自創角
除非是那種什麼傭人管家的路人
但在這邊也不是就是了XD
在這裡傭人都是有頭有臉的(說什麼
對
我真的忘記那個資料是單行本後面才有寫的東西
而且我不太確定設定集有沒有寫入(爆
累可是翻花繩大師
上一次得獎的表演是翻出了一台列車又被劍士砍斷解體
出自當紅電影橋段(欸
媽媽是那個胸很大然後被什麼慈雨殺死的那個嗎
loxa4621: 嘿對AWA
因為以眾多鬼來說我對她好有私心呀(你
而且也是唯一一個讓我們看到炭炭使出旱天的慈雨的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