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爾疋里斯托抬頭望向時鐘,分針剛巧又走了一格,現在是深夜一時五十九分。
他把課本合起來後伸了伸懶腰,縱使他平日不需要太多睡眠,一整天的課卻是讓他耗掉了不少精力並開始有倦意。
自從開始了在魔院的日程後,爾疋里斯托疲倦的時間比以往多上很多,他自己亦有察覺到這點。這不禁讓他揉了揉眉心,思考他自上次長時間專注從課堂和書本中學習知識到底相隔了多久。
他回頭看了看安然熟睡的安黛莉婭,心生想要再靠近一點端詳她睡臉的想法便將其餘一切思考抹去,站起來把書本稍作整理後準備走向床邊。
正在此時猛然一聲嘣磅巨響打破了謐靜的晚夜,隨即窗上玻璃啪啦啪啦地爆裂散落,連接外界的窗户被蠻暴撞開,不速之客正邁步侵擾安眠之人的睡夢。
因衝擊而破碎的玻璃映照亂射着燒紅的光芒,烈艷的火光衝進昏暗的房間,彷彿一瞬間陷入了高溫燃燒的地獄。若不睜大眼看還會以為刺眼的火球翻滾撞倒了一切,那是一隻兇猛的火豺狼,牠目標明確,直勾勾地盯着水缸中的魔種鳴嗷一聲,便往其狂奔。
爆破聲傳入爾疋里斯托耳中的瞬間直接轟去他所有的睏意,沒過上半秒鐘他已進入高度警戒的戰鬥狀態,連入侵者的姿態及其目標方向都還沒看清之下便直接向牠衝去。
那一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準傷害我的安黛莉婭。
出於種族善戰的習性、順從惡魔狩獵的本能,爾疋里斯托不假思索向火豺狼伸出手,狠狠地扣住牠的頸部。燙熱的外層不礙爾疋里斯托將火豺狼的脖子鎖得更緊,他緩緩將手中獵物提到稍高於平視水平的高度,冰藍眸子映不出任何一點對獵物的憐憫。
𝔸𝕟𝕕𝕣𝕖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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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緊緊捏住咽喉的火豺狼不禁發出悲鳴,四足在半空中揮舞掙扎,盡力逃離卻只換來脖子上更強烈的痛楚與難以呼吸的絕望。
一連串哐啷巨響與哀號吵醒了酣睡的安黛莉婭,眼皮上還黏着倦意的她僅緩緩張開雙眸,打算稍看一眼才再決定要不要起來。有爾疋里斯托在身邊的話,無論發生了甚麼都毫不擔心,卻殊不知映入眼簾的是這般殘酷的光景。
獵者稍然在火豺狼身上發動不屬於此世的咒術,獨有的標記咒紋如同荊棘穿過牠的喉嚨往下纏繞,而標記在成形的一刻,正意味著被標記者今後再無法脫離必屈身於獵者之下的命運。
但是爾疋里斯托沒有滿足於此,他鬆開手任由無力掙扎的火豺狼墜落在散滿玻璃的地面後,便接著發動了讓牠全身神經逐步損壞的咒術,似是利用嚴厲的懲罰斥責牠擅自侵擾他與安黛莉婭居所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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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連接四肢五感的弦線被逐一剪斷,野獸與世界的連結一步一步被兇暴的惡魔奪去,最後能夠感知的只剩下劇痛。飽受折磨的牠哀鳴漸弱,無力地倒在地上抽搐痙攣,眼中的火焰變得暗淡無光,終歸熄滅。
擅自侵犯不可招惹的存在是自招滅亡,對於此事感到理所當然的爾疋里斯托甚至不打算將火豺狼僅餘的一點火光刻在眼中,只置牠於原地想著等下讓執事隨意處理掉。爾疋里斯托正要回頭確認剛才短暫的爭鬥有沒有傷及床上人,卻先是感受到一股視線正從那邊而來。
在一瞬間他頓住了,他不敢去思考視線是從何時起存在的,而在他急著回頭後,最終對上了那雙明晰的瑩黃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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