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偉大女神的女祭司旅經此地時,自然也行了她的義務佈道,在高尚之地上為迷途的羔羊們指引。
然而,神秘謠言近日四起羊群之間,羔羊們說:外來神父進了聖城,一名能償人所願的『茜粉神父』。
——顯大神蹟、行大奇事,莫不是意圖迷惑無知羔羊的假先知?她定要會一會這位好弟兄,女祭司思忖。
神父沒料想到聲名傳佈如此之快。
上次踏入和平之城許是百年前之事。久受戰亂侵擾的聖地終是在帝國統領後消停,毀損的城牆與舊遺址得到了重建,令各個宗教得以發揚光大,令和平之城得以實至名歸、令悲傷的羔羊得以安居樂業——不。羔羊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可以回去的家、失去了寄託。僅宗教撫慰著他們的良知,使他們繼續艱苦的受罪。
當時他幫助不少的羔羊在信仰中得到救贖。
……當然,那些都是上次的事。
橫豎人類的通訊技術與時俱進,他難以掌握謠言遠播,進城前就被三兩或有信仰或無信仰的羔羊堵著,耽擱了他原定的行程。
預傍晚抵達修道院,硬生生拖到了深夜。
好在修道院的修士心寬,仍應了門,並收留他。替他燒水、供他絨毯軟床,只差沒端上餐伙。對不速之客是如此慷慨大肚。
他的天主是如此擅長教導祂的孩子如何識人。
待塵埃落定,他的長途跋涉終得暫歇。
——他原先是這麼認為的。
流離失所千年的神之選民、信奉聖神真子的新律法擁護者,亦或是追隨封印先知那些和平與真善的實踐者……不論是迷途者還是領路人;不論隸屬何地何宗的教團聖會,聖地和平之城的大門永遠對眾人敞開。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
荒漠中的可人夥伴很快就替女祭司捎來外來神父的歇腳處,披著夜色深沉她優雅的步伐來到,肅穆高牆也阻擋不了她墊步輕靈如貓。
倚著牧羊杖,女祭司無息的躍起、落地、潛入黑暗之中,纖細玉手扶上門把旋轉時,一切悄然。
顯然那靈巧的黑貓實在不會挑時間。
那時間恐怕僅有忙著做最終審判的天父與樂於懲戒惡人的撒旦還醒著。神父亦褪下聖袍,卸下眼鏡,試圖在他人作夢時忙裡偷閒。
所以當女祭司踏入房內時,神父並沒有察覺。
哪怕是一點腳步聲、一絲氣息,甚至一襲存在感,女祭司絲毫未給他能產生危機意識的徵兆。
神父睡著,如同個常人。
——若劍鋒此時落下,他大抵可插足聖品之列。
室內漆黑一片,但對本就習慣夜間狩獵的貓兒來說,眼前所見固然似白晝般明亮。
她佇立床前,紫色貓瞳打量神父在被褥中熟睡。
除了那對淚痣勉強算有些稀罕外,實在是張平凡不過的面孔,她想。
此等凡夫怎麼可能有本事行神蹟奇事?一座聖城不需要兩位好牧人來引路,何況,其中一位還是贗品。
木杖向前延伸,點點紫光詭異閃爍,懸至神父脖頸之際,曲杖化作鐮刃。利如獸爪,彎如寒月。
——刀劍必攻擊胡說八道的假先知,偉大女神的僕從無聲宣告。
在刃鋒延展之際,嶄白的刀身迴照從窗外灑入的月光,映射在神父的臉上。些微的白光劃過他的眼瞼,這才吵醒了寢夢中的他。
女祭司的殺氣同頸側刀鋒般冷冽,神父眨著那雙在黑暗中格外亮眼的茜色……可惜他的視力欠佳,不擅長於漆黑中識人。他僅能辨別來者為人類女性姿態、以及那雙眸是充滿冷意的絳紫。
神父嚥了口,確認脖頸仍連接著身體。
然後他閉上雙眼,嘆口氣,「下次您可以先敲門,讓我知道我有客人。」伸手,神父的指腹抵著鐮刀的刀柄,並向外側輕推。儘管那不是強勢的力度,至少讓鋒利的刃尖不再威脅他的頸項。
在此同時,他坐起身,拾起放在床旁的眼鏡。
「請問有什麼我能替您效勞的?」
從容的戴上眼鏡,他問道。
神父醒了,長睫隨粉眸眨動。茜粉神父——女祭司終於明白為何人們給他起了一個與莊重聖職豪不相稱的名號。她不得不承認,那茜麗的粉色確實挺稀罕的……
看來慈愛的女神要吾暫且饒恕這贋品的過犯。也好,依這好神父見著殺意的冷靜,興許仍有點見識。
女祭司收手,彎刀回復人畜無害的杖形,她亦眨眨眼收斂鋒芒,掛起平時那副悲天憫人模樣。
「那怎麼行,要是打擾院內眾弟兄的清夢就不好了……」女人眉頭輕皺,回答的既嬌柔又謙卑。
「您就是茜粉神父?聽說,」她句尾上揚饒富興味,「您能償人所願?」
「不。」
神父站起了身,戴上眼鏡後可見視野清晰些。繞過了來客,藉著由窗外灑入的零星月光,他從抽屜中摸到盒火柴,在火柴紙上輕輕一劃,漆黑的房內才有了時燃時滅的微弱火光。
他朝著來者望了一眼——她身著女祭司服,衣袍嚴謹,令他想起約莫百年前永恆之國的勝景。依稀的火光映在她的臉上,揭露著女子成熟端正的五官,謙卑的笑容難以與方才的冷意連結。
茜粉同時注意到那化作牧羊杖的鐮刀。
……
「我是說。我確實是茜粉神父。」在火柴燒燼那火光前,神父捧著微火,點亮桌上的燭台,用微不足道的燃滅換取更為清晰的視界。
將火柴棄至水桶內,神父仍未抬眼正視女祭司,而是拿起放在桌面的皎白手套,掩蓋那滿是傷疤的雙手,「但我無法事事償人所願,我並非全知全能。」他的雙眸倒映出火焰的色彩,搭配著鏡面的反射,讓那茜色不全然清晰。
眼角視線勾向女祭司,他揚著和善的笑容。
「我只做我能做的。」
當神父用手套的潔白包覆雙手,女祭司於他目光未及之處略帶輕浮的挑眉,此人身上的稀罕倒是又添了一件。誰沒有過往呢?她不住的想起自己,忽然頗感興趣,這佈滿疤痕的雙手背後是什麼樣的疼痛;什麼樣的往昔。
但隨即女祭司迅速藏起這些心緒飛浮,迎上聖職者襯著溫暖光線的和藹時,也瞇起眉眼莞爾。
她的手掩上小嘴輕笑一聲,「這是自然,您要是真的全知全能,不就成了那至大可畏的神了嗎?」
「只要是人,都僅能盡自己的本分,行自己份內之事罷了。」
「其他的,只有神能作主,只有神能決定願望能否實現。」紫色眼眸直直凝視對方,「……既然如此,您又是依著什麼本事在迷惘羔羊間散波謠言的呢?好神父。」
聽聞女祭司的話,神父停頓了下。
「是啊。只要是人。」
點完了燭火,神父環視了房間一眼,遂而捧起木桌上的燭臺,悠然的再次走過女祭司,步向牆邊的掛式燭燈。稍微前傾燭台令蠟油不至滴落木質地面,在燭心點燃之際將滿室的昏暗驅逐出境。
「但我並沒有散播謠言。」他說。
幾步,神父將燭台歸回桌面上,伸手扶了一下眼鏡,轉而拿起同置於桌面的杯具。纖長的指節勾著杯莖,令液體落入陶製的器皿,連時間都彷彿被拉長,透徹的水在燭光照耀下折射出搖蕩的澄黃。
「聖子於世之神蹟也不是聖子親自傳佈。」神父說著,望著那漸淡的漣漪,「羔羊們將所見所聞流傳開來,這才是謠言的真相。」
說罷,他拉開桌旁的木椅,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的笑容仍是如此溫和。
「話說回來,我還不曉得如何稱呼您。」
「魔女小姐。」
魔女——燭光熠熠的房內,如此赤裸的揭露。
女祭司再度輕笑幾聲,脂粉未施的面頰又往上勾了些淡雅的弧度,「吾為安娩的魔女。」
「也有人喚吾『哈拿』,特別是那些可憐的羔羊們。」朝神父傾身頷首,將牧羊杖乖巧倚在桌旁,她提起素色衣擺入座,層層紗重間綴著的飾物碰撞出聲響清脆。
接著,恭敬舉起神父悉心盛裝之器皿,垂下眼簾凝視杯中澄黃,「嗯……神父的意思是……」她思考。
「您雖無法事事償人所願,卻又如聖子是真能顯現神蹟……吾是否有這個榮幸窺聽其中緣故?」女祭司說畢,優雅飲入清水。
杯中液體澄澈無味,不似聖子數千年前行過的奇蹟,但合著滿室焰光,倒也醉人。
「哈拿……」
神父垂了垂眸,重覆魔女的稱號。
安娩的魔女、哈拿……或者該說亞納。神父怎麼會不清楚那是誰?彌薩爾之母。愁苦、悲傷,禱告,與耶和華做承諾的聖經故事。
見女祭司順應就坐,神父隨著揚起了笑,默想這魔女在刀劍收斂後氣息和如暖陽,稍早的冷意也隨之煙消雲散,判若兩人。他同坐在草蓆鋪墊的床上,將雙手交疊於腿上,端正坐姿。
「您肯定是說笑的,我怎敢自比聖子。」神父不禁莞爾,目光悄悄捕捉眼前魔女的一舉一動,包括那微瞇起的絳紫,以及時不讓人放鬆戒心的笑……他認為眼前的魔女對於言談間的細節敏感且敏銳,「不過雕蟲小技罷,不足掛齒。」他應道。
「倒是……」在魔女繼續詢問前,他先開口。
剔透的色彩眨了眨,魔女仍舊溫和,溫潤歛去眼底的冰霜,過度夢幻的顏色讓人遐想。
「以神之名奉獻幼子的魔女啊。」
「我何等有幸、讓您對我有所探求?」
曖昧至極呢……女祭司轉頭望向窗外月色,纖細指尖滑過杯緣。
方才開始,神父始終沒有正面回答過她的提問,反而不斷以模糊的問句進行揭露。
溫柔且無情的揭露,是有意為之呢,還是無心之舉呢。玉指敲打著杯身猶豫。
不過,哪處的神父修士會不知道聖經裡的典故?她輕蔑的想,又笑了一聲。
「吾在熟讀聖典的聖職者面前,如同赤身裸體的阿丹與哈娃呢!」雖蹙起眉頭,女祭司玲瓏的鼻子之下,依舊是同樣的笑影展開。
「如果,」映著迷幻月光的紫色流轉,楚楚投向床榻之人,「吾說有願望想要實現呢?」
「您會,達成吾之所願嗎……愛戴世人的好神父……」她婉轉的嗓音迴盪,柔情萬千。
阿丹與哈娃。神父輕挑起眉。
眼前的魔女口中道出的是那家喻戶曉的、聖經中的人類起源。魔女知曉故事神父並不意外,但他此刻不甚明白魔女在引伸什麼含義。
愚蠢?易於操弄?價同泥土與其肋骨?
還是……無論犯了什麼罪都會得到天主的寬恕。
魔女投著那清眸流盼,揚著婉嫻笑容的薄唇,烏黑秀麗的髮絲由帽邊落下,不帶粉脂的面容更顯出魔女乾淨的美,勾勒他端正的五官,溫柔動人的猶如那五位天賜之禮虔誠的母親。
然神父卻未因此動容。
他僅是笑著,「若您承襲哈拿之名,您不是應當終日誠心的向耶和華禱告?期盼您的聲音會被天主聽見,讓祂賜予您『想要』的。」
……
「……抱歉。這只是玩笑。」他說。
交疊的腿悄然的換了個上下姿勢。「我方才已向您告知,我會的不過雕蟲小技。」茜色雙眸內流轉的情緒卻不含一絲謙卑,在有禮的同時拱著自方的立場,在隔了層鏡片後更讓人似在霧裡看花。「但我能夠聽聽您的願望。」他的眼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若您真有此意的話。」
可真不好笑,但女祭司還是笑了。
——不可頑固,如列祖那樣。遵循律法,衷心祈禱,且完全順服。人們卑微的聲音便能達至天國,來到主的身邊。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女祭司思想聖典內記載數千年的教誨,交握的雙手似是禱告虔誠,卻又柔媚的不慎莊重。
不可能的,她如此篤定。
即便天落紅雨、鐵樹開花,那可憎的耶和華也不會垂聽吾等請求。
「吾為神之祭司,吾為神之僕從。」女祭司撈起垂落的髮絲輕巧勾回耳畔。
「但是,吾服侍的神可不是男性。」
這不是戲言——露出皓齒潔白,魔女無聲道。
然後她略微欠身,將手臂倚上木桌,連帶把胸前的豐腴美好一同端上。
姿態嫵媚,彷若此處不是隱修院聖地,而是小姐自家閨房。
「神父您也許不信,可吾確實有個寤寐思服的願望。」
「如您所見,吾是牧羊人。」她抬手示意桌邊的乖巧木杖,「好牧人與羊群原先安居樂業,可近來有個外來者擅自闖入吾之草場,意圖勾引羔羊。」
「所以,吾期望能驅離那位卑鄙無恥的外來者,還無罪羔羊與豐美草場一個安寧……」
一字一句,說得生動可憐,不知何時女祭司的眼眶中竟泛起薄薄淚光。
……非男神,而是「女神」嗎?
不、亦有可能為無性之神。過多的名字與可能性從神父的腦海劃過,卻沒有一個確切之解答。橫豎人類信仰之繁雜,遑論是不照牌理出牌的「魔女」,若眼前的魔女口中的信仰是自己,神父亦不會感到意外。
畢竟就他所知,沒有女的耶和華。
仍然敞著那溫婉的笑容,神父瞇起雙眸。
「那,欣然接受『哈拿』之名的您,對於這名字又是抱持什麼態度呢?『哈拿』。」
他以那柔和的嗓音問道,清朗而不膩,仿若夾雜著成熟的果實香氣,令他提出的問題如在耳畔旁旋繞,久久不絕於耳。但他並不是真的想知道魔女的答案、也不需要——他只是傾聽者。
——他總是傾聽者。
然而,見到魔女在他面前賣弄姿色,神父的眉頭仍是輕蹙了下。方才還儀態端莊的女性頓時如更換套戲路,在寬大的皮襖下仍秀著姣好的姿態。倘若真是歌劇,大抵可以獲得如雷掌聲。
但顯然此時不甚適切。
神父抬手推了下眼鏡,隨而將左手擺在身側,換了他從頭至尾沒更換過的坐姿。
要形容的話,是自在了點。
「為了換取這安寧,您願意付出什麼?」
神父看著那薄淚,輕聲向魔女問道。
清悅男音靡靡繚繞,如樂園之蛇於女人耳際輕輕舔舐。
假若她是那位天真純稚的人類之母,定會喫下禁忌之果吧!
女祭司並不反感如此親暱的叫喚,或者可以說是,「喜歡。」
是的喜歡,她確實喜歡,喜歡那個充滿眼淚,但終獲得美好結局的故事。
「那是個幸福的故事,有吾喜愛的一切……」她垂下眼眸呢喃,收斂起的笑容不再無暇,卻添了幾許真摯。
「深愛妻子的丈夫、不放棄祈禱的母親、被神垂聽的祝福之子……以及對子民有所回應的天神。」
「難道,不是個美麗的名子嗎?『哈拿』。」魔女同神父喚著自己,卻飄渺的像稱呼他人。
興許是淚水的緣故,床榻之人鏡光後的迷霧之花只剩模糊茜影,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女祭司仔細拭去眼角淚滴,重新看向神父。
「吾是牧羊人,身邊除了羊隻羊群,別無他物。」
「公綿羊六十隻、公山羊六十隻、一歲的公羊羔六十隻。作為平安祭所需之供物,不知神父認為是否足夠?」
提出價碼時女祭司摀著胸口,若不留意到那素色布料擠壓下若隱若現的雪峰,魔女的神情實在是既不捨又痛心。
「若您真能回應吾之所願……亦可,以其他方式交易……」
純淨的雙頰泛起薄紅,魔女似是羞澀地眨了眨眼,濕潤而迷離。
神父的視線沒有移開過那因淚水而潤飾的雙眸,卻在得到肯定的答案時詫異。忠誠的信徒描寫慈愛的神,編撰出《聖經》以及其他著作……所謂魔女即為擁有人類所無法想像之非自然力量,如此能夠輕易展露「神蹟」的佼佼者,又如何會傾慕一位無能為力而神跪地的可憐女人?
興許是她喜歡甜膩萬分的童話故事。
興許是她所珍愛或缺失的全在那故事裡面。
興許是那也是她的渴望。
但天主啊、天主。請您看看。
這位「哈拿」可不願意向您雙手合十禱告呢。
那對神父而言儼然是個過度有趣的玩笑,但他表態的心平氣和,茜色看著那在燭火映照下混入其他色澤、以及思緒,的絳紫。他說。
「人們認為您不辜負上帝,而贈您聖名呢。」
「我親愛的哈拿。」
神父站起身,幾步到了窗邊,如是探望著窗外的景色。他確認村內無再有任何火光——而目測星象推進之幅,與魔女的閒聊也將近要半個時辰。
饒是他也因白日奔波而疲倦。
「可惜。我並不是牧羊人,而是位神父。」對於女性的動作姿態,作為男人神父的態度實在淡漠,甚至是主動拉開距離。該說楚楚可憐的摸樣似乎得到他的憐愛,卻得不到他的寵愛。
「作為平安祭的羔羊,恐怕我沒有點興趣。」
……果然,又是這樣嗎?
如同過去那名男子,那名在教堂中對自己許諾過的男子。
神父拒絕了她,男子離棄了她。
幾步之隔,遙若千里。望著無情背影,女人低垂臉龐,眼裡盡是委屈。
是啊。是啊。吾如何會不知道呢?
憎惡咒詛上帝的魔女,竟被人民贈予恩典聖名。
多麼冒犯,多麼褻瀆,多麼引人發笑。
木椅應聲倒地。淚花沾濕聖袍,顫抖的雙臂緊緊抱擁。
朦朧月色映照下,聖職莊嚴挺直的背樑後,是柔軟溫香的女體覆上。
是啊。是啊。吾怎麼會不明白呢?
仇視辱罵天父的女祭司,竟於聖城之中行義佈道。
多麼詭異,多麼滑稽,多麼荒誕不經。
魔女嬌柔依偎,嗚咽著黏膩的語調近似懇求。
「無論如何,您都不願意離開此地……是嗎?」
「吾親愛的好神父。」
當女體碰上背脊的瞬間,神父顫了下。
黑色的瞳孔被拉的細直,「詛咒」的制約令他用力的摀住了嘴,連呼吸都顯得有些急促。那柔軟的肉體以及女人的體香持續的接觸,那孱弱嬌柔的嗓音更是讓耳畔旁的聲響逐漸擴大,本能的衝動更是無限膨脹,如用鐵鎚敲擊腦袋般的、令人作嘔。
神父緩緩的回頭,一雙茜色瞠大,絲毫無方才的迷幻柔雅,卻在此刻讓情緒刻畫的更加真實。
那嗓音比方才低沉數個檔次,磁性而充滿冷意。
"How dare you… Woman. "
但那如曇花一現。
當想再多捕捉一眼,魔女眼前的神父卻「憑空消失」,原緊抱著男人的魔女失去了依偎的對象,環在手中的是方才依在桌旁的牧羊杖。
「……抱歉。失態了。」神父那一貫溫婉的嗓音從魔女的後方傳來。當魔女回頭時,本應站在窗前的神父優雅的坐在桌上,還悠哉的翹著腳。
「請讓我們繼續方才的話題。」他說。
仿若無事發生般,神父推了下眼鏡,那雙茜色依舊明亮,在晦暗不清的房內成為了模糊所有的焦點,「倘若『卑鄙無恥』的『我』堅持不離開,您打算用什麼方式驅離我?」
伴隨著金屬物體落地的聲響,莫名出現在魔女掌心的牧羊杖現又勘勘被神父握在手中。
神父半舉著牧羊杖,向魔女小幅度的搖晃。
「再試圖用這小東西殺了我嗎?」
那連女人都會忌妒不已的詭麗茜色一點也不和藹的瞪大時,直抵骨髓的惡寒深深震懾了女祭司。
與修長身軀豪不合襯的威嚴嗓音流入耳畔,更是讓魔女全身上下的毛孔都為之浪叫顫動。
啊啊……多麼令人沉醉、多麼心曠神怡的瞬間……
譬如朝露於曙光升起之際蒸散殆盡,人世間所有美妙的一切皆短暫的過分。
可女祭司並沒有把那觸不可及的剎那作為夢中幻景。
她意猶未盡,奮力從腦海捕食記憶殘片吮吸。
環抱牧羊杖,女人仰頭笑開了懷,指甲深情且瘋狂的嵌入雙臂。
尖銳刺耳的笑聲響徹修院夜空,除了修士們的寢夢,大概也侵擾了墓穴中那些虔誠靈魂的安眠。
終於,魔女等到了。
上帝卑劣僕人的偽善面具崩裂的瞬間……
——勝過世上所有佳釀的,那一刻。甘美至極!!
「不,衷心感激您願意蛻下那片刻的虛偽。」層層紗重飄盪,金色飾物搖擺。
木桌上的神父依舊溫婉優雅,旋身後的女祭司卻不復光輝慈祥。
凝視那雙使人迷惑的長睫和絢麗色彩,魔女不再掩飾情緒真實,咧開的嘴角張狂而放肆。
她瞥了眼因木杖消失空空如也的掌心,夜貓般靈敏的視聽仔細搜索。
很快,紫色貓瞳便捕捉到那意料之外的微小驚喜——兩枚不起眼的硬幣,靜落於地。
「哦?這就是您所謂的雕蟲小技?」真是可愛的小小神蹟。她輕蔑挑眉,玉手抵著下頷失禮的譏笑。
但面對神父略帶挑釁意味的言語,女祭司隨即又故作柔弱的扭捏起來。
「哎呀討厭,吾珍貴的牧羊杖被搶走了……該怎麼辦呢?」
魔女一邊傷腦筋的碎念,一邊將絲質衣襬緩慢地,拉起。動作輕柔且,魅惑。
敞開的布料,再次展現女體卓越風姿,還有……
匕刃鋒利。
剎那間,紫光一閃劃破晦冥。
謹慎包覆神父雙手的聖潔白色遭血紅玷汙,伴隨魔女愉悅的聲聲歡叫。
纖長的手指落下,節節分明……
「沒有這小東西,吾一樣能將您驅逐呦——耶和華該死的下僕!」
女祭司自血霧中撈起牧羊杖,靈巧的轉了幾圈。
魔女刺耳的尖笑迴盪在狹小的房內,神父因為魔女的轉變挑起了眉。開始時才說不願以敲門聲吵醒會院修士,現在卻在夜半時分笑的猖狂,恍若要吸引眾生前來關愛……他深知人們騷動後的後果為何,他認為眼前的魔女不可能不清楚。
直至魔女掀開衣袖,無情的白刃剜下他左手的五根手指,神父才好以連結。
或許那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殺雞儆猴。
他低頭看著被血染的狼藉的左手,心想的是無論於世踩踏多久、遭遇多少形色之人,他始終不擅識人。楚楚可憐的女子淌著無辜的淚水,向萍水相逢的神父投懷送抱,他一度認為那是女子無從宣洩的情緒迸露,殊不知僅是為藏匿殺意的無情妝點。
魔女那過於恰巧的傷口,更彷彿在點醒他……
他大可以讓魔女體會相同的感覺,更可以卸下魔女現在正靈巧旋著牧羊杖的雙臂,一睹魔女那猖狂嘴臉垮下的美好瞬間——可惜他太擅長保持冷靜。那些幼童思維般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想法在成形前就被擊落的粉碎……他早拋棄了那套。
他僅用手覆上。感受著。
「或許我也該感謝您願意蛻下虛偽,以真實的樣貌向我坦承相見。」神父緊蹙著眉頭,另隻手按壓指節斷處。骨肉神經被截斷的乾淨,即使施力止血僅是加劇疼痛,鮮紅的血液仍隨著心率不停從斷處噴濺,落的桌面與地面成一窪窪血泊。
因為大量失血更令他的肌色越加蒼白,更因疼痛而向前蜷曲著身體。時而發出疼痛的低鳴,緊皺的面容再不見方才一貫的游刃有餘。
他暗下一悶聲,平順著逐漸紊亂的呼吸,「既然如此,您應當能夠回應我最初的問題了。」
忍著疼痛,他仍勾起了淺笑——即便那看來是多麼的吃力。「不再是那驅離外來者的表淺謊言。我渴望著事實,我親愛的哈拿。」他的嗓音有些嘶啞,卻不減那蠱惑的力度,更彰顯氣度。
" What is your true desire ? "
嗜了紅的匕刃匿回裙底,滾上血珠的布幔浮動,修長曲線悄悄走漏雙腿曼妙。
顯然,迅如閃電的刀刃不只奪去神父禱告虔誠的手,連包裹女人貴體的矜持也無情撕裂。
女祭司無意遮掩乍現春光,畢竟這美麗某方面來說並非她本來面目,是不在乎的。
拄著木杖,另一隻手於柳腰輕浮插起,定定品味神父的紫色眼裡,滿是陶醉。
要說的話,魔女還是更喜歡方才恚忿的真情泄露,即使此刻男人垂死掙扎的模樣倒也入得了目。
滿桌滿地的艷紅色澤,似西方高級酒釀奢侈流淌;又似東方極品絲綢隆重鋪墊。
神父坐落畫面中央苦痛沉吟,蒼白面色對比出激烈的紅與黑。
哎呀哎呀!不是一幅精雕細琢的《聖人受難圖》嗎?
魔女撫著面頰,纖細玉指輕觸薄唇,狂妄的利齒開合再次綻成朵朵艷花。
「坦誠相見?神父難道是想,與吾一同做那樂園裡的阿丹與哈娃?」女祭司興味盎然的挑起早前話題,雙眸不帶羞澀地深情眨動。
彎身湊近聖職的舉動,不知是為了傾聽男人發自肺腑的孱弱低語,還是想更清楚的欣賞受苦聖容。
然而那高漲的氣焰,卻在神父艱難且親暱的吐露自身渴望時消停下來。
魔女掉下臉上銳利彎鐮,一沉的面色不知在思想何事。
"What is my true desire ? "
是的,幾乎是直覺的、一點彎也沒有拐的。
女祭司很自然的抵達了百餘個春夏之前,那個響著鐘鳴的小教堂。
——當時,她依偎在男人身邊,笑得多麼幸福燦爛……
不,不是這個。吾早已拋棄了過去……
像是打算抵抗似的,魔女嘴角抽蓄了下。
飛舞的思緒遭到切斷,她單手揪緊眼前神父的衣領,強勢朝自己拉近。
「好神父渴望答案,可以呦。可以告訴您沒問題。」比剛才的癲狂更加令人生畏的,是女祭司如今黯淡的面孔。冰冷的語調失了任何一種顏色,摻雜過多雜質的情緒使人難以解讀。
「愚蠢如您,也已經理解吾信奉的並非那可憎的天父對吧!既然如此,吾為何又要在聖城中佈道引導可憐的羔羊呢?」
魔女暫時拋下木杖,另一手搭上神父肩膀,熱情的抓緊。
然後,依舊是那快到常人無法反應的眨眼之間。
聖職纖瘦的身軀失重,離開木桌、越過女人肩頭。最後,重摔在地。
宛如看著豬圈內的牲畜,女祭司睥睨神父狼狽在地。
一隻玉足倨傲踩上,拾起的牧羊杖、或者該說是鐮刀,親吻搔刮男人無血色的頸項。
是啊,是啊。吾始終明白的。
真正的願望只有一個,那就是……
「這唯一真神信仰的源頭、這片受耶和華寵召的聖土。」
「如此的,被吾親手,玷汙。褻瀆。蹂躪。踐踏。」
「您不認同這樣很令人愉悅嗎?吾親愛的好神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再次的,提到那個名字了呢。
那些細膩的情緒被神父給捕捉,在魔女的氣質風雲變色後,他一直在思考著、一直在試圖理解著。而在問題迸出的剎那,那份傲氣狂骨彷彿煙消雲散。在模糊的視野下,他看到魔女臉上的笑容漸斂,看到那微微抽動的薄唇。在拉近距離的瞬間,更察覺魔女那不同方才溫柔抑或癲狂的演示,此時屬於魔女的神情冷若冰霜,比起不帶情緒更像參雜了過多。
也許他太想一窺魔女那憎恨的真面目,在混入炙熱赤色的茜粉進入那雙晶瑩剔透卻破碎如鏡的絳紫前,便被魔女整摔於地。他彷彿聽見來自全身上下的哀嚎,過度的衝擊撞的他頸有些發疼。
……憧憬著「哈拿」、卻憎惡著天主嗎?
魔女帶著重量的足踩踏於他的胸口,在次次的摁壓中令他的嘴角也綻出了朵血薔薇。那牧羊杖也歸回了一開始魔女所持的鐮刃,將一切指向終端。於頸項輕劃的動作讓他反射性的仰起腦袋,卻因為足以碾碎肋骨的力道而在慘白的膚色上勾出不淺的裂痕。
完好的手掌輕撫過頸項,指尖上沾染的血液已經不知來自何處……但他卻仍然是勾起微笑的。「我親愛的哈拿。」神父溫柔的輕喚著她的名字,直到那猖狂的笑聲不再,願意喫下他的三言兩語。
「即使我是如此誠摯的渴求您,您仍不願告訴我事實嗎?」那雙茜色的眼瞇起了月牙般的弧度,「遲疑過後,您仍舊是選擇向我撒謊了。」迷幻的色彩此刻是多麼的柔和,彷彿包容了她的所有。
「您是如此的清醒,卻選擇了裝瘋賣傻。」
「我明明給了您懺悔的機會。」
「最初,天主最早的子民,亞當與夏娃,受果園之主——蛇,之蠱惑。嚐下了知善惡樹的果實,因而震怒天主,令主奪取其永生,並逐其至人間。」
神父和緩而突兀的說著,語氣因為無力而顯得孱弱。抬起手,似乎意圖一攬遙遠蒼穹的美好。
「但我『慈悲為懷』的天主卻憐憫眾生於世所受的苦難,於是慷慨的派遣其子——聖子耶穌,降世為人、道成肉身,在晦暗不明的道路上顯現神蹟、在十字架上受難數日,就為替全人類贖罪。」
卻在手握實的剎那湧現出魔力,無數刃器冷光於魔女的上方乍現。伴隨著法陣的消失,大小不一的刀劍如斷了維繫的細線,似雨點般落下。如貓般敏銳的魔女反射性的迴身將鐮向上揮舞,欲擊落劍雨,卻在定眼的剎那發覺沒有任何刀劍針鋒向她。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啊。」
他的語氣頓時盈滿了笑意。察覺情況不對的魔女瞠大雙眼,回眸一看時神父已不在她的腳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半個人高的鏽蝕大劍。
同時,重量落於魔女的背脊。
「我『慈悲為懷』的天主仍未解除祂最開始賦予人類之母夏娃、以及所有女人的詛咒——祂詛咒女人的孕期將承受遠遠超過數月的苦痛、詛咒女人難以生產、詛咒女人對其丈夫有所欲求,卻不能潛越,僅能如其肋骨、受其管轄……祂未曾寬恕女人犯的罪。」
神父磁性的嗓音從魔女的身後傳來。他穩當的蹲踞在魔女的後背上,斷指揪著其衣袍,傾下身就在於她的耳畔。他清朗的嗓音一甩方才的失力,悠然魅惑。
「噢、我親愛的哈拿啊。」
他咧開了嘴。因這瞬間興奮無比。
「妳仍相信天主賜予『哈拿』的是救贖嗎?」
在鋒利的殺意再次指向神父前,魔女背後那輕盈過份的重量消融於神父的笑語中。環視一圈,神父不在,剩滿地的劍矢、鮮紅,以及近乎燃盡的燭火。
「這次就權作是我的敗逃吧。哈拿。」那嗓音悠悠的在房內旋繞。在沉於夜色之際,他補充一句。
「就勞煩您幫忙收拾乾淨了。」
裝瘋賣傻?懺悔?不過是天父腳邊搖尾乞憐的狗,少裝作一副了解吾的樣子!
女祭司嫌惡皺眉,蔑視刃口下神父勉強敞開的笑,以及喉頭上蠢動的亞當之果。
柔和的茜粉縱使能納入萬事萬物,滿身污腥的紫瞳黑貓也絕對會被棄置於外。
花蕾綻放齊吐香氣,連同唇瓣那器官的一絲一蕊皆是為了授粉而生。花朵受孕結下纍纍果實,上帝的果園因此豐饒。所以,聖子曾經斥責無花的果;斥責無實的樹。
美麗的女人繁如百花,男人爭相做那個托,妄想撐起欲滴的芬芳。而那些醜陋、沒有胚珠甚至子房的,只能任意枯萎凋零;任人無情糟蹋。因為,她們連花都稱不上。
關於世間第一對男女的故事,她早已爛熟於胸。魔女不認為自己需要贖罪、也不屑冠冕堂皇的教誨。但她仍垂耳細聽,細聽這過於愚蠢的掙扎。
與劍雨停駐片刻,才意識到可能是虛偽的溫柔。
為何漫天刀劍沒有貫穿自己?是惺惺作態的憐惜、還是惡劣趣味的作弄?
魔女沒有心思玩味答案,無論那模糊鏡光後的含意為何,對她而言都是屈辱。
踩著突現的斑駁巨劍,背後陡落的惱人重量和無禮拉扯皆令魔女火大至極。聖職滑稽的語氣轉變更是刺耳無比,彷若譏諷女人的存在本身是多麼品味低劣的玩笑。
乾淨的面頰暴露條條青莖,不悅的苗芽糾纏盤生,反覆強調天父多麼仁慈的聖語攀上耳邊,更使魔女死灰般的心,在百餘個春夏之後覆燃起熊熊怨憤。
——為您『慈悲為懷』的神殉道吧!
美好春宵的末尾,偉大女神的僕從再次宣告。
冷鋒傳來的手感絲滑地令女祭司詫異,收回刀刃,僅撈得滿弧空虛。
沒來得及奪去神父如簧的巧舌,她悻悻咬緊牙根,拳頭遺恨握緊,指甲掐在軟肉裡滲出艷色。
摻上先前的,早已分不清這交融的液體是出於神父、還是自己。
她勝了,卻沒有半點獨佔聖土的愉悅……
悅耳清亮的嗓音消逝耳畔,聖職者幽惑的氣息不再殘留。
與神父意之所向截然不同,女祭司餘下的作為只是讓紛亂的現場再添狼藉。
無處宣洩的怒火化為道道寒光。桌椅、燭台、杯具和男人曾躺臥過的床鋪,一切尚能立足之物盡遭摧殘——更遑論,修院內那可憐的一百名修士如何倖免?
然而張牙舞爪的胡鬧,顯然無法平復女人胸中湧起的巨大波瀾。渾身黏糊的貓蹲踞屋脊,導引眾生的牧羊杖空滴羔羊紅淚。朝陽自東方撕裂天地之間,貧脊的大地盎起新生跡象。
沐浴金黃的絳紫無神凝視遠方,依舊不解那句令神父倏然起興的詰問是何意義。
身為女人最大的幸福得償所願,難道不是一種救贖嗎?
她思忖神父的答案肯定在反面,垂下眼眸小聲反駁……
吾不似哈拿渴望天父的救贖、也不如夏娃只願做亞當的肋骨。
凋零的女人,苟活於世的願望始終只有一個。
——向耶和華與祂虔誠的子民獻上血淋淋的復仇。
女祭司起身,踩著靈動貓步躍向荒漠。
她的罪人錄中添了一位茜粉色的要犯,不得不追。
補一張沒有血的版本
真是一場精彩的宗教戰爭
也讓我看到更多安娩不為人知的一面
例如原來她會色誘術(???) 茜粉神父已成眼中釘,日後大概會再在哪裡再相遇並且戰起來吧?真是可喜可賀(喂
戰起來戰起來我要看血流成河 然後等等,我跟輪刑中可沒聽講過安娩的牧羊杖能變成武器…(超吃驚)不過既然是魔女的話就不意外了(ry)
然後居然色誘茜粉神父(而對方還有反應w),安娩壞壞
雪峰…(喂)不過好香哦…
神父在這種場合也能保持冷靜,真厲害耶
超痛的
再放一個怪圖,感謝神父中提供的可愛梗和圖片修正
神父一定要點燈才能好好說話真的笑死
然後心得和回覆我晚點再來
等我
喔天啊我好慢……不只回文連回感想都烏龜
大感謝哈拿中陪我對這個破萬字的長交流,嗚我幾乎全程都在暴走,哈拿中好會餵球也好會接球
文字跟圖圖也都超超好看,用字遣詞好美好莊嚴,與宗教的強烈連結與內心狀態的描述讓人不得不一看再看,一字一句咀嚼起來都別有韻味,深入骨髓
超級榮幸可以看到不一樣的哈拿
又有情深又有色誘又有癲狂,神父到底何德何能???我真的是在小窗裡面炸了一次兩次無數次
真是超精彩的
圖文並茂的一口氣看完很過癮,哈拿給我的形象是美麗文雅,散發母性光輝,但原來會色誘開了眼界
神父真的廢全程就只有嘴遁,弱到笑,下次見面哈拿可以繼續把沒痛扁他的份給扁完
(神父:
真的十二萬分感謝交流,我按了一百次喜歡
最後還是要說哈拿色誘真的超香的
(喂
救命啊神父會一秒用換位逃走啦
你們都好會描寫喔,請收下中之的膝蓋……
溫婉神聖如太陽王女的哈拿居然會色誘,有點驚喜但也不太意外,畢竟是魔女嘛,會做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哈拿的狂氣和凜然也令人深刻啊,尖聲歡笑彷彿在耳邊響徹,刀光劍影血色四賤也非常有畫面。
回去再看看哈拿與灯姊的互動,感覺別有一番風味!好像掀開了謎底但還深陷迷霧中!這如同暮蟬或海貓般的撲朔迷離感……好喜歡
然後神父也太淡定了吧,被割手指還氣定神閑,不禁想神父你真的太會受傷了(?),你怎麼一直都受傷
中之好喜歡神父那句
“How dare you”,腦海立馬閃過惡靈古堡的經典場面,回眸喪屍!!那種驚慄感壓迫感詭譎感真的好棒!
kolesovaniye_0530:
救命現在才要來緩慢的回覆,哇哈哈真的是宗教戰爭吧!!!一言不合就見血,恐怖
看到安娩的另一面有沒有開心,其實她平常是不這麼露骨色誘的、也沒必要,但因為和藹的笑瞇瞇神父在她眼裡實在就是釘子一般的存在,所以(ry
然後可喜可賀我笑死wwwwww,神父真的慘以後睡覺都要小心會不會再被瘋女人找上門,神父以後就寢請鎖門
(幫忙默哀)
有沒有開心?當然有,我很高興
kirjasto0530:
怎麼又是營火、又是火炬、又是核爆,書庫中這麼喜歡看到血流成河
牧羊杖會變形的設定我想說先藏著XD,但以前提到噗寶圖好像有給你們一點點超不明顯的小暗示,有吃驚到我的目的就達到啦~(中之大愉悅
)
書庫中很注意雪峰喔~不愧是紳士兄弟
,不過神父的反應很冷淡就是了XD,真的不是一般男人的感覺,被割手手的冷靜也是老江湖的味道,光看文字描寫就覺得超級高深莫測,
不過安娩是外貌協會還是很瞧不起對方就是了XD(那個莉莎莉莎看二喬的眼神
Onlineproject:
哪、哪有那麼厲害啦
莊嚴美麗的是神父中的文字><~ 真的很謝謝喪鐘花中回饋,每次都能讓您聯想到這樣深具歷史和宗教感的畫面,中之覺得誠惶誠恐同時也超級感動
沒想到魅惑的哈拿會讓大家如此意外XDDDD,哇我笑到合不攏嘴(這等親媽)
然後看到神父揭穿大會的證據我也ㄎㄎ笑,我不是故意要讓神父這樣爆走的,純屬意外
因為要心得轟炸,所以先SKIP掉神父中(喂
allworld:
謝謝烈日中看到您說精采超級開心的,這邊在對交流時也是一邊一邊尖叫哀號怎麼會這樣發展???一邊支離破碎的繼續揣摩哈拿的心境
嘻嘻嘻想不到會色誘吧!
這邊曾經在招呼噗裡說過哈拿是一個極度表裏不一的女人,能藉由這次交流爆出來真的好爽呀,嚇到大家中之好快樂
Naraka_red:
小紅中跪不得跪不得!!快快請起哈拿中沒有會寫,膝蓋請留給神父中!不然我也一起跪好了
聽到您說有畫面感和深刻超級開心的><多謝厚愛,不瞞小紅中說這邊對魔女的印象很大一部分也是來自海貓、寒蟬的角色塑造,個人非常喜歡龍七故事裡那些反覆無常、下一秒就翻臉的女性角色,真的好狂好愛
在做哈拿的設定和描寫時也試圖呈現那種香香的反差
前幾天看到你們在聊海貓覺得驚喜好多同好,當初市集交流看到灯姊的喜怒無常、無慈悲的自稱以及對神無作為的怨懟,就覺得哈拿某方面的心境和她很相似,但是不想太快破梗所以有點模糊又有點暗示的帶過去,您有感受到打開謎底又覺得身在迷霧中我好榮幸
Naraka_red:
完了我怎麼還沒寫完,爆字數的本性表露無遺神父氣定神閒真的很帥耶,我也超喜歡 How dare you 看到那句直接被辣死在電腦前三百次
然後一直受傷笑死wwwwww,如果不是神父中一直跟我掛保證我也不忍心讓女兒打下去
,小紅中惡靈古堡那個喪屍回眸的比喻好精準,超經典的一幕!!
玩個企劃可以認識這麼多同好也太快樂
pinyfather:
我才是世界第一慢QQQQ,終於來轟炸您!神父中接招!
跟您縮!我真的超超超超超級喜歡這次的交流!每次收到通知都要在電腦前尖叫一會兒,比小窗裡表現出來的還瓜張,暴走哪有關係呀,您的好看文字不管暴幾次都要捧起來細細品嘗啊,而且到後面我也是一直限界突破,瘋狂刷新我單次回覆字數的新高救命
如果我現在說起初預定是純聊天,而且沒打算深入描寫會不會沒人相信啊XDDDD,一開始真的沒有要寫到色誘、打架、甚至爆出一點過去的東西,哈拿暴露就算了,也真的萬萬沒想到連神父都會跟著爆……哈拿才是何德何能……
之前沒怎麼嘗試寫這類內容,文字風格也不是像這篇這樣子,對我來說真的是各方面的新挑戰XD,不過開始交流後一切感覺就像水到渠成般自然,好像我的手手不是我的手手
pinyfather:
嗚嗚我圖文都沒有很好啦,神父中才是王牌投手和完美接球員,字句中隱約透露出的晦澀朦朧超級對我胃口好喜好愛,每次回覆都會咀嚼好幾遍,努力用我的貧弱腦袋找出一絲連結打回去!這邊其實一直是隨著您營造出來的基調和氛圍順著去走,被說文字美麗莊嚴不敢當,我才要感謝神父中才對!!
又長又字句充滿神學精華和心境暗示,不知道該怎麼用更多言語來表達我的喜歡……現在回頭看覺得很不可思議,在沒有討論細節和設定下能收獲如此多預想之外的驚嚇和驚喜,簡直是天賜神力,連自己正在寫下伏筆都不知道實在有夠玄玄幻幻XD
哪有弱、光那個三寸不爛之舌就讓哈拿氣到瘋掉超厲害啦,神父被您說的真的好像沙包我笑死,瘋女人要來了神父快跑啊啊啊,然後你們都這麼喜歡色誘我…XDDDDD,這個真的很看對象恐怕很難再看到大家要好好珍惜(謎
pinyfather:
雖然又爆字數了,最後最後還是想問一下永恆之國是捏他哪裡呀?很好奇,但窩一直忘記問
𝕹𝖆𝖍𝖆𝖘𝖍
3 years ago @Edit 3 years ago
媽咪太多字了
我跟神父都無福消受啦,怎麼辦我只能很膚淺的回哈拿跟哈拿中才有夠棒……都是球做的太好才對,我只是屁顛屁顛的跟
欸不是互拆底細真的完全意外,我看到那個伏筆真的是原地爆炸,也強烈建議觀看的客官們多多咀嚼哈拿的部份資訊量很多很大哈拿中真的很會
(
然後那個時候是想捏他鄂圖曼帝國喔
然後還是要說一句,我真的是可以掛保證的所以大家都可以打神父
或成魔女界最大沙包之名(神父:
pinyfather: 這麼多字才算是轟炸呀
每個跟我交流過的都要被我的心得炸一遍(恐怖份子中之)
您這叫屁顛屁顛、那我只能說是趴伏前進了
神父中不用擔心這是我給您的空投炸彈,不用強硬打回來
而且我覺得不膚淺呀,開心把您的回饋收進胸前左邊口袋好好珍惜
乾我真的超笨沒有很會啦XD,但是有興趣真的可以多多咀嚼這篇的各種文字,神父中才是超會藏東西、我跪著看
啊啊看到鄂圖曼帝國的WIKI上有寫永恆之國了,感謝解答,長見聞
「神父是抖M,大家快來打他!!」
(
哈拿不要跑出來造謠
勸哈拿是善待失智老父喔
(指指點點(蛤
pinyfather:
「連醬油都會買錯的臭老頭,沒資格要求東要求西。」
(女兒不要再害親媽出來土下座了
看得很開心的人
不用土下座欸我也看得很開心
下一篇交流:失智老父與他的惡女兒
(造謠
不行、我要笑死,神父給我的神祕印象感完全兩個平行時空了
大爆笑耶,也太有梗了吧www
媽呀你讓我在上班笑的跟智障一樣
唉呦小哈拿你後面還有目擊證人欸要小心ㄚ
(是重點嗎
終於追回來這段讓我緩緩回應(..)
最喜歡看到魔女變臉了然後跟人吵架了,哈拿這神經病一樣上下起伏的情緒,真的有讓我感受到當初看海貓時候那種看見魔女變臉的模樣,不禁瞬間腦補了一下下哈拿的顏藝
(欸
不過不只哈拿,神父也是披著人皮的禽獸ㄚ…嘴邊還掛著聖經內的語句,最喜歡看衣冠禽獸了(稱讚意味)
除了劇情以外,看到兩人使用的文字方式都還互相配合真是太厲害了,請受小的一拜…
在這個企劃內真的可以看及愛許多人對於同一個神話、或是聖經故事的不同解釋…!看得腦袋有如BIG BANG一樣的衝擊,
BANG gun_zone:
圖法斯中超懂!!看魔女吵架超爽的!!!
海貓每次看到那群瘋女人又突然變臉,就是滿滿的愉悅和享受,是說企裡真的好多人看過海貓好開心呀
然後神經病一般上下起伏的情緒我大暴笑XDDDDD,能讓您有這樣的感受哈拿中真是大大的榮幸,有塑造出魔女那種翻臉跟翻書一樣快的變化,甚至讓您腦補顏藝畫面中之好感動嗚嗚,不瞞您說其實我也好想挑戰畫哈拿的顏藝,找天來試試抗
可惡,您簡直是我的同道中人……衣冠禽獸辣爆我也超喜,神父一邊講述聖經和上帝的美好慈悲,一邊又高深莫測的藏著另一些想法,整個人超不對勁但又好帥喔QQ,他這樣某方面來說真的是禽獸無誤(
不要這樣打咩!!!!您這樣拜我承受不起阿!是神父中擊球的落點都很清晰才好配合,不、不然我跟您一起拜神父中好了(
又來 gun_zone:
救命我又爆字數我也有同感呢,循著中之對神話或聖經故事的解讀,進而思考其角色背後的價值觀,甚至是他們自身的經歷真的非常有趣!
其實這邊在對交流時腦袋也是乒乒乓乓彷彿解謎,我也很喜歡看大家或者孩子們怎麼解釋這些典故,中之也一起翻來想去太好玩了
(酷愛燒腦自虐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