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灑落於緊匝學院的樹林上,樹木之下光影錯落。蝙蝠逐漸自婆娑間竄出,咬捕林間飛蟲。兔子先生跓足仰首縱眺生靈捕食之姿,但旋即舉足邁向樹林深處。
他於樹林一隅佇足,左盼右顧,直至一隻脖子上系著拉夫領的白兔出現在眼前。
白兔一蹦一竄走到兔子先生面前,牠站起身從肚子裡掏出一個卷軸以及一本筆記,默默向兔子先生呈上。

兔子先生見狀便不發一言接下卷軸及筆記,繼而從金屬胸骨間捎出一封信交予白兔。
白兔的鼻子聳動了幾下便將信收進肚子,隨即跳進草叢中。

目送白兔離開後,兔子先生打開卷軸端詳,只見上方僅寫著「放到圖書館」五字。閲畢,他便將卷軸捲起,與筆記本一同揣入肋骨間的收納魔法空間,緩步走向學院。
白兔迅捷的穿梭於林間,愈是前進牠的形影愈發透明,就像快消失了。在牠的身影完全消去前,一把刺刀追過牠的速度,從背脊穿過胸腔,沒有濺出一點血。狩獵悄然無聲的在一瞬結束。

螺旋狀刺刀連帶著兔子的遺體,依照飛來的軌跡折返至原點,回到一名男子的手上。他的頭部看似由白羽翅膀構成,正臉只有一隻直立的獨眼,頭部白羽和脖子銜接處有著不自然的斷層。身穿黑色高領內襯,緊貼的上衣勾勒出結實的肌肉線條。淡藍色的風衣衣襬有些破損。衣著保守得不透出多少肌膚。

羽翼頭男子抓著兔耳將刺刀抽離,從腹部的裂口掉出了一封信與綿屑,與此同時不可見的魔法漸漸流失。白兔顯露本質,圓潤的黑瞳變成塑膠珠子,毛皮喪失柔軟變為不真實的人工毛布,缺失填充物的皮囊鬆垂。只是一個布偶。
 「你怎麼知道那隻兔子不是真的?」男子身旁的高挑女性語氣平淡的詢問。

 「我認得出同類,只要品質夠低廉,破綻就會很多。」
「該怎麼分辨,你與一條破布兔子的區別?噢、請授予我你的睿智,拉法伊爾。」
「閉嘴。」他懶得理會蘿多丹朵的嘲弄,拾起信封詳讀,給予出結論:「是生活週記。」

蘿多丹朵沒有回應,以疑惑的眼神看著他。於是他接著說明:「這傢伙在跟某人回報學院的一舉一動,雖然裡面沒寫,但可以確定他是第一樂章的人了。照理說應該會有同夥,這些事不是一個人能搞出來還不被發現。」

「你怎麼知道的?大偵探。」

拉法伊爾氣憤的握拳,信封緊握掌中,回答她:「真他媽夠了,妳到底是怎樣?平時裝模作樣,一到這種時刻就像個小鬼。妳不爽這個工作不是妳的嗎?他不給妳報復的機會?那妳拿去啊!」
刺刀於手中轉了一圈,他握著刀刃,將握柄朝向對方。她依然感受到那把刀散發不尋常的威脅,而膽怯的退後一步。

看她反應如預期,拉法伊爾收回了刺刀,接著說:「這就對了。所以要走了沒?」

蘿多丹朵因為自己的失態而羞愧的語塞,順著他的疑問手搭上他的肩,捲起一陣風將他們吹散成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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