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真舒服。」坐在略矮的花圃上頭將腿腳伸直舒展。出來之前記得從會場內順了杯水出來，當然也有對方的份。

「出來吹吹風還真不錯啊。」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水杯，小啜幾口，這麼感慨道。

他看著向陽，倏忽間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前幾天與衛子秋的那番談話。他開口想和向陽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得轉了個話題，問道：「陽，你覺得我今天的穿著如何？」

「雖然很拘謹，但是很帥、很適合你，很好看。」
「很讓人心動，很喜歡。」

「……。」

「……果然，偶爾我也會想和電視劇裡的麻煩女友一樣提出這種問題啊——」
「那麼我平時給你的感覺是怎麼樣的？陽，我想聽聽你的答案。」突如其來，「關於任何方面。」

「？你居然會問這個問題耶，雖然有點意外但又不是那麼意外的感覺。」

「嗯——我想想。」腦袋向著一側稍稍偏斜，「一個在社交上算是外向的人？很愛玩，經常露出可愛到有點過份的一面，有時候也蠻幼稚的。」

「啊、拿動物形容的話，很像狗。」真ㄉ是稱讚。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身旁人的腦袋。

心情變好

「……不過感覺煩惱著很多事情喔。」雖然都沒有跟我說啦。「畢竟再怎麼樣，你看起來也還是很累的樣子啊，就算你是ａｌｐｈａ，那也都是人吧，沒什麼不一樣的。」

… 「…就算你不是ａｌｐｈａ，你也還是你，我也會繼續喜歡著你。」

沒有直面回答對方的話，只是如向陽所述——像大狗一般用髮頂蹭了蹭他的掌心。良久，他才緩緩開口：「……我知道。」

因為那個討厭『身為Alpha的李博洵』的人，僅僅只有我自己呀。

「…雖然確實有些煩惱是說不出口的，但陽可以不用太擔心啦。」也不清楚是礙於面子，亦或是真實想法：「如果真的熬不下去了，我一定會跟你說的。」

「……。」

「還有、謝謝你願意喜歡上我，向陽。」

「這有什麼好謝的。」伸手輕輕彈了一下對方的額頭，「感情的事情是互相的吧，我才該謝謝你願意踏出這一步。」

「而且、」
「…就算不是快熬不下去了，也可以跟我說的吧，李博洵。」

……如果可以說的話我也很想啦。

「那怎麼可以，我可是答應過我自己，一定要讓自己給你留下最深刻的回憶呀。」他說，「最好是一輩子，想起來都會偷笑的那種。」
「所以怎麼可能會想把壞心情傳染給你嘛！」

沉默僅僅只是一種逃避，而裸裎亦是一種赴死。

都是藉口。 ——只不過是貪生怕死。

… 「是啊、你是個體貼的人喔。我知道的。」

明明不用這麼逞強也可以的啊。這樣的話……

「……」
也不太清楚還能說些什麼才好，於是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就兀自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是吧？理所當然應該體貼……」完全沒發現對方文字底下的意思，「畢竟我這麼喜歡你……」

「如果你感覺不到的話，我大概會萎靡個三天三夜吧！」稍稍彎下身子，用臉頰輕蹭了對方的肩頭。

「那麼明顯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那也太過分了點。」掐了掐彼此虛握著的手。

「嗯——是說我前幾天做了一個好怪的夢喔，你想聽嗎？」

「……？什麼夢？」

「…」
「我夢到我被奇怪的女生審問，還被逼著講了好多怪問題喔。」

「啊、那個夢裡也有你喔，還有子秋學長。」

你怎麼會夢到衛子秋？？？

「那發生什麼了？夢裡面。」

「……」
「………」

「……我們在夢裡回答了很多怪問題，包括什麼ＳＭ啦什麼誰在上面誰在下面啦還有什麼親親之類的。」

「喔還有上宸學長脫處了這樣的情報。」幹

oO（上宸脫處...？）好像沒有很震驚，畢竟跟對方也只是幾面之緣。

？「所以在夢裡你回答了什麼？」

「也沒什麼好回答的，就是都講了實話——啊、不過這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欸。」現在想想回想重新起來ㄉ片段畫面，查知。

「ＳＭ是什麼啊，夢裡的你那個時候回答的欲言又止的。原本你說是衣服尺寸啦，但是那個女生說你說謊耶。」

「什麼啊...向陽...這什麼奇怪的夢啦，SM明明就是衣服的size啊！？」用拳頭掩飾心虛。

ｏＯ（好笨喔好可愛喔。）

「是喔，那就是衣服的尺寸吧，都是他亂講話。」順著對方的話附和。

「這個夢似乎很有趣啊...！」

「不過在夢裡說謊的話會怎樣嗎？」疑惑，「畢竟就算在夢裡……我大概也不會把自己的事全部說出口吧。」

「——因為我可是需要神秘感的人啊。」開玩笑。

「不只會被電椅電，還會下地獄喔。」

「那個夢的最後⋯⋯那個女的說我們之中有人說謊，我相信你也在夢裡說了謊。」
「⋯不過你最後有坦承自己有些地方說了謊。所以我想會下地獄的應該不是你。」

「說到最後，其實是怎麼樣都無所謂啦，畢竟只是我夢到的。雖然是很特別的夢。」從來沒夢過這麼印象深刻又身歷其境的夢。

「看來在你的夢裡，我還挺誠實的啊。」他這麼說著，有涼風從兩人的身旁刮過——有些冷。李博洵這麼想著，默不作聲地將身子朝著旁人又貼近了些。

半晌，他說：「……如果把決定權全部都交給你……你會希望在未來，我們是怎麼樣的關係？」

「……戀人也好，家人也罷。」他說，「我不是非常確定這個社會能不能容忍像我這樣……逆著刻板印象前進的人。」

「也許我們兩個人的未來會有點辛苦。」

「…但我保證，我會盡我所能的去愛你。」他這麼說著。似乎是在等待著你的回覆，將自己的身子趴在了欄杆上，就這麼側頭，靜靜地看向你。

「對我來說，當然是希望能夠和你在一起吧，交往或是婚姻或是家人之類的就全憑當下判斷吧。」
「不管是社會觀感也好，自我評斷也好，我認為要是沒對不起自己的話，想要怎麼生存，全都是我們的自由。」
「要對抗世界是很辛苦的吧，如果覺得痛苦的話就依靠我吧，我會永遠支持你。相對的，要是我感到脆弱了，那麽我就會依靠你，我相信你也會接住我的。」

「⋯不覺得一起對抗世界聽起來挺浪漫的嗎？」

「……」

「確實很浪漫……就像是日本的特攝片一樣。我也會在你脆弱的時候承接住你的——直到粉身碎骨為止。」心情似乎變得舒暢了起來。但即使如此，也沒有直面回應向陽那些因信任而提議的話語，僅僅是以一句「我知道了」帶過。

隨著時光的流逝，舞會內的音樂似乎逐漸地薄弱起來。李博洵離開了依靠著的欄杆，看了看坐在花圃上的你，伸出了手。

「舞會好像要結束了。」他說：「要回去嗎？還是直接回家？」

都擠

「真的欸，時間過得好快……」窺向窗內，人潮果然已經沒有一開始來的熱鬧了。

「不跳了，直接回去吧。你要回宿舍還是去我家？」

宿舍 回向陽家

「我想去你家！」好久沒去了。

「嗯、知道了，一起回去吧。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