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殤。
3 years ago
#子淵篇

待補持續更。

「賢弟近來神色不佳,料是有所心事囉?」季殊輕彈珠盤,稍稍望了他,自他踏入廂房後便默不作聲,勢必是歸鄉之途有所際遇,若否,也不用如此專程到此。

「難得你還有閒關心別人的情緒。」季子淵聞言有些訝異,雖是嘴硬四地回嘴於他,微閉的雙眸伴隨道燈搖曳而開,並將身子轉向季殊言道:「想關心他人之前好歹也把身上的事情打理好。」他不喜於他的一心二用,更或許是他更希望季殊能與他好好談談,畢竟這對他而言相當敷衍,自幼時是如此,如今也是一慣如此的風格。

季殊聞言後便坐起身子,並將動移乾坤掛於一旁。

「還是這麼在意為兄的習慣,這樣你可以說了。」季殊眼神凝向他,稍稍收斂了些,畢竟小弟離家十年有餘,自從踏入景國後便立身於此,倒是自己愧對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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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雲殤。
3 years ago
「我返回家鄉時碰上了一隻非人非妖的女子。」思慮了一會兒,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態,也許是有個人守著故土會比較安心,卻也有說不上的束縛感,人與妖本殊途。

他仍記得她的名字,
是的,她叫柳之艷。

有因亦有果,因從心生,果乃果報,
有果亦有因,果從心執,因循果滅。
莫雲殤。
3 years ago
聞言,季殊放下手中的珠算盤,伸出手掌撫上他的頭,輕笑一聲後便沉默。

難得愚弟這麼坦白。
多年分隔所造成的偏見本不在話下,如今見他開始在意某件事物,對他而言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碰上女妖不稀奇,真正稀奇的是她讓你記得。」語畢,從懷裡抽起針線朝向他的手臂來回穿刺縫補,再造的軀體可不比原本的軀體堪受外界影響。

穿刺感對他來說已經是多年之前的感覺了,看著兄長倒有幾分憂心自己的情緒,便回應了他:「你不也希望我什麼都不記得的好。」無論是五體俱敗,或是與妖的靈體共存。
莫雲殤。
3 years ago
季殊聞言而不語,手中的針線倒鉤出的不是肌肉組織,而是一片片的紫色碎片,那是來自不同身體的斷骨交疊湊出的結構。

悠黎神針將散亂的殘骨重新整合,振起陣陣紫霧瀰漫,圈繞一陣後散去。

那團紫華迷霧對現在的子淵來說就如同常人滴落的鮮血同等意義,
生命容器受到損傷時的徵兆之一。

凡人的軀體若是能仰賴針術縫補就不能稱之謂人。

是的。
如今的季子淵嚴格來說只能算是六分之一的人類。
更直接的說法是一具『屍體』當中的一部份,如今『同化』之後才算完整,至少季殊是這樣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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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雲殤。
3 years ago
紫華散逸,似是讀取到他想獲得的訊息之後並開口:「原來那名女子叫柳之艷。」似是好奇更似叮嚀,季殊收起了針線之後拍了拍季子淵的肩頭。

「愚弟,記住那剎那的溫暖,總比喪心之痛來的好受。」

季殊憶起當時子淵奄奄一息時的慘狀,不免一絲愧疚上湧,若非私心之故,他現在會是深受景皇栽培的賢士,也不會有如今的季殊,負罪立功。

畢竟是他將子淵逐出家門,讓留道神兵府有機可趁,將他筋骨俱碎,開膛剖肚,施予毒刑。

十餘年的光陰。
子淵的雙眼已失,取而代之的是妖瞳浮鳶、凶眼貪離,賦予短暫的視能。
莫雲殤。
3 years ago
雙眸底下的灰暗顫起一抹圓弧,眼前身影由模糊至清晰,季子淵緩道:「聽你這般談話的模樣,真令人懷念。」語畢,季子淵伸出右手從懷裡取出銀杯並推向季殊。

「既然懷念,那便來壺白狐醉敘舊,豈不美哉?」

季殊明白他不願稱呼自己為兄長的原因。
至少他記得自己的拿手絕活,倒也讓他欣喜幾分。

景國獨有的白狐沉醉首。

同時也深受子淵喜愛,畢竟他只喝自己所備的美酒,這習慣始終如一。
莫雲殤。
3 years ago
見季殊還記得自己『曾經』喜歡的佳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似欣喜,實際上是他無奈的嘆息。

「記得便好,敘舊已畢。」

語調淡漠的他輕吐一句後,
便將手中銀杯遞至季殊手中,隨即向後退了三步。

灰暗的雙瞳亮起一彎蒼蔚,凝望眼前熟悉的他,彷彿一切都將凝滯於現狀,過去已經不重要。

『你既然這麼在意,何必故作姿態,蠢道長?』

熟悉的聲音在他腦裡迴蕩── 源頭來自他體內的『她』

妖狐浮鳶。 他目前雙眼的主人,亦是季子淵修道時第一隻他收服的妖靈,三尾妖狐。

若不是自己重傷頻死遇見他,自己恐怕連繼續存在的機會也沒有。

當年就是這個蠢道將她散亂的妖力重新拼湊,並用他的軀體承接她的妖力,她便用自己的左瞳作為媒介,寄身於他,避開輪迴。

她能代替他讓他重新看見這個世界,而她也能用這種形式活在人間,這是彼此交易的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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