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使用第三人稱撰寫。
✔▲ = 非對話的細節。
✔請將提供的場景、畫面、角色、地點、對話、行動等,寫進文章裡。
✔自己所扮演的角色需要寫出姓名,其他則不需要。如學生只須用學生帶過。
✔請依序創作,過程中官方可能提供選項、扮演NPC互動。
✔創作過程若有困難/疑問/欲討論之細節直接私訊即可。
✔共六個小節,玩家寫完一個小節管方才會釋出接下來的劇情。
✔請在此帖以下創作回覆。
▲探員掀起封條,遠從廣場外圍便能看到二樓的窗被打破,那倒著的十字架懸在窗外,一具女屍體被釘在十字架上,頭下腳上,她的腹部被掏空。
▲探員的視線從二樓逐漸往下,血跡濺灑在帶有幾何形體的雕刻裝飾立面、入口、大理石雕像、階梯與走廊。他的視線回到門的上方,上方是美第奇樞機的盾牌,盾牌上也是血。
▲聖彼得石雕像舉起的右手有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探員走近察看,那手臂上有一個未成人型的嬰兒。
▲探員向後退好幾步,撞到行為科學處的處長。處長攙扶了探員。
處長:這景象即便是我也沒有見過。
探員:內部還沒有檢查。
處長:走吧。
▲兩人並肩而行,走入右邊的第一個教堂,拱頂與天花板之間用血書寫:Ecco Homo
探員:也許我們該讓弟兄們去檢查其他內部……是否有別的死者和更多訊息。
處長:你是對的。對於這字你有什麼想法嗎?
探員:我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麼文字,但它一定有意義。
處長:先到二樓去看看吧。
探員:我們需要更多人手,先把死者從窗外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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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就可以從建築物穿插間的縫隙看到那幢華麗、散發強烈存在感的巴洛克式建築,靜立了數個世紀的十字架溫柔而莊嚴,像是指引迷途旅人的燈塔,那是無論在宗教亦或是藝術史上都極富盛名且撫慰人心,穿過安蒂諾里廣場中心、順著古老街道直走後便會見到的──聖加埃塔諾教堂。
一輛黑色的Volkswagen T-Roc停在教堂對面的飯店。光線有些微弱,但已足夠讓車內的後照鏡清晰映出此刻坐在駕駛座的那位男性臉上的表情有多複雜。
他一動不動盯著車窗外的景象,即使他早在廣場外圍時就瞥見發生了什麼,但在與眼前這駭人的景象如此靠近時,所有的心理建設都是徒勞。
卡洛.桑米諾在猶豫了幾分鐘後還是下了車。
零零散散的幾名同事已先趕到場著手處理自己的工作,他簡單跟守在封鎖線外圍的後輩打了聲招呼,伸手掀起刺眼的封條。平常他會很嫌棄這東西的顏色,但現下他卻由衷感謝這搶眼的黃色將他的視線從滿目的血腥引開,哪怕只有短短幾秒。
他的腳往前沒走幾步便停下。他對信仰並不虔誠,對教堂更不熟悉,但他還是勉強從殘破的記憶裡找出了些許片段,試圖跟二樓那扇破掉的窗做連結,但他嘗試了不到一分鐘便宣告放棄,原因無他,只因在連結、對比之後,這副景象只會令他更反胃。
那扇以玻璃拼接而成井字的圓窗,與教堂平日的神聖莊嚴一同被砸得粉碎,倒逆的十字架懸在窗外,他彷彿看見幼時母親總掛在脖子上的那條項鍊,只是差別在於上面釘著一具女性屍體,一具和釘著她的十字架一樣倒過來的女性屍體。
他第一次發現嚥下口水有多艱難,乾澀的喉嚨深處有什麼東西在與之對抗,逼得他即使忍住,也會在腦中聽見自己嘔吐的聲音。
屍體的下身是巨大的血窟窿,本該有著維持生命的臟器和孕育生命的子宮,此刻卻是空無一物,像是被掏空棉絮的玩偶。從敞開的腹腔可看見不齊的切口,遠遠望去像是動物被割下的毛皮,沾著血水,隔空搔過他佈滿冷汗的背脊,留下一排直豎的汗毛。
教堂入口處的牆面濺上各式大大小小的點點血印,血灘匯聚在走廊,量多得以至於血沿著階梯一路流淌,到了最下階,稀薄的血跡已經乾涸呈棕色。
以服侍神為畢生使命的美第奇樞機──他的盾牌,在歷經風霜之後,也沒能躲過這位執行者盛大耽美的褻瀆,陪伴在側的大理石人像一動不動,無論是此刻還是殺戮進行時,他們無所作為,於是成為專屬於這場謀殺的見證者。
卡洛沉默地又看了幾分鐘,最後收回視線,重新邁開步伐踏入教堂內部。華麗挑高的中殿空無一人,而這種空蕩感格外挑起人的情緒,他左右掃視了一圈,最後決定避開中殿沿著左側側廊向聖壇走去。
側廊飛簷下裝飾著宗教敘事意味濃厚的浮雕,上面則是分成兩側在相對位置置放十四名使徒或傳道者的雕像。整體色調為深褐略帶點紅、但若天窗透過的光灑落時便呈棕綠的柱子佈滿垂直感設計的紋路,將內部兩重層次構造的視覺效果塑造得更具對稱之美。
依序走過六尊似曾相識但喊不出名諱的雕像,走馬看花似的掃過寥寥幾眼,仍是遲遲沒找出什麼線索,他不由心生改往二樓走去的念頭,但就像三流B級電影不管畫面流暢度,毫無鋪陳,硬是暴力拉近鏡頭的特寫,他看見地上那黏稠的一小點血塊。
他用慢如一世紀的速度將頭抬起,在抬頭過程中將周遭再度快速環視了一遍,反覆確認細節,最後,跟著沒有道理可言的直覺,將視線投向了最接近聖壇的聖彼得像。
祂的臉向左微傾,彷彿視正前方的事物不值一顧,就這樣不動聲色徑直凝視著遠方,左手拿著書,右手緊抓一把鑰匙……那隻舉起的右手上,托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黏稠的血塊附著在上面,幾乎將它包覆起來。
卡洛不安地拉近了幾步的距離,無意識屏住了呼吸,瞇起眼睛,那一團怪異的血肉有著淡薄的皮膚,底下透著熟悉的顏色。瞳孔驟然放大,明明未曾見過這樣的物事,人類殘酷的本能依然會告訴他那是什麼,與他成為同種族生命僅僅一步之遙的──未成人形的胎兒。
他忍住了不理智的反應,卻反抗不了生理性的反射動作,膝蓋猝不及防失去力量,他猛地向後退了好幾步,後背驀然撞進人體的溫度,重心不穩的身軀在身後來人攙扶下恢復了平衡。
「局長。」他頷首示意。
來人是他的上司,一個相貌完美符合北義大利人印象,但卻總駝背,整個人看上去耷拉著、神態萎靡的棕髮男人。
「我做這行也好幾十年了,但這種情況……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吶吶道,聲音明顯聽起來十分緊繃。
卡洛的資歷雖不短,但也並不算太久,和局長共事的時間便已是他目前整個警察生涯,這位年長他許多的前輩說出像這樣的話不是第一次,但過往幾次語氣從沒有如此嚴肅。
「裡面其他地方我還沒有檢查。」他低下頭,在不知該如何接話的情況下只能說出一句前言不對後語的話。
「嗯,走吧。」
局長點了點頭,透過無線電吩咐了鑑識組派個人過來做紀錄,便與他轉往其他地方調查。左側剛剛卡洛已經看過,他們沿著聖壇穿越過去,到右邊的第一個教堂。
安東尼奧.魯傑里的《聖安德肋的殉教》展現在兩人眼前,那位受封聖名的殉道者在羅馬士兵的壓迫下跪倒在地,虯結的肌肉和他的眼神赤裸裸宣示反抗,穿越了時空,在無生命可談的石頭裡,至今仍為信仰而戰。
如此感人肺腑、栩栩如生──但都不及拱頂與天花板之間由腥紅的字母拼湊成的一行血字來得引人注目:Ecco Homo。
「也許我們該讓弟兄們去檢查其他內部……是否有別的死者和更多訊息。」卡洛慢吞吞地說道,平時懶散慣了的嗓音在這時徹底被憂心取代。
「你說得對。」局長附和著往後退了一步,向在對面處理聖彼得像的下屬招了招手,口中的問題卻是問他:「對於這字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麼文字。」卡洛搖頭,灰綠色的眼睛瞬也不瞬,直勾勾盯著那行血字,在舌尖反覆咀嚼,「但它一定有意義。」
「先到二樓去看看吧。」對這句話暫時摸索不出任何頭緒,局長示意他先到樓上去看看。
「在那之前我們需要更多人手,得先把死者從窗外弄下來。」卡洛喃喃道。
Ecco Homo
他又一次看向那行血字。
「提及驅魔,我們要了解到十字架的由來,它本身是一種極其殘忍的刑具,只會用於罪無可恕的重刑犯,犯人的雙手被釘在橫木的兩側,鏽蝕的長釘子插入橈骨和尺骨之間,相信修過解剖學的同學們明白這兩個骨頭的位置,雙腳則是釘在直木上,耶穌就是如此代替人們受苦至死,因此我們了解到刑具昇華為犧牲奉獻的過程。」
克萊兒低下頭來打開看另一本書,那本書的封面書名是酷烈刑具大全,她的眼角餘光看見門外有兩位嚴肅的男人面孔,他們的脖子上掛著吊牌。
「請進,我的課堂歡迎任何旁聽人士。不論你是誰,有什麼原因,我都不允許我的課被中斷。」
選項1:走到最後面的位置坐下,聆聽教授講解更多十字架的故事。
選項2:坐在講台前的位置,舉手提問十字架顛倒的涵義。
卡洛有些不安。他自認是個粗俗的人,和這歷史可追溯至十一世紀的古老學院格格不入,這地方到處都是些他從學生時期就不習慣相處的人們,一雙雙無一不在審視他的眼中蘊藏著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解答的知識,學生還好,較為膽小一點,但任職的教授可就不一樣了,目光一個比一個還肆無忌憚,直往他們身上招呼。
他甚至荒謬地覺得打從他和同事踏入波隆那大學那一刻開始,一股彷彿來自日久生靈的學院本身的不友善目光就一直包裹著他,對他低語著此處為學術的殿堂,不是他這種人可以來的地方。
心理學與教育科學院
腦海浮現剛剛在入口看見的標示,歷歷在目的景象再次提醒他此處幾乎是他一竅不通的領域,警告他最好適可而止,但下一秒又被自己反駁:嘿,卡洛.桑米諾是個警察,退縮個屁!
他握緊拳頭為自己暗暗打氣,接著在一間教室外停下腳步。
「提及驅魔,我們要了解到十字架的由來,它本身是一種極其殘忍的刑具,只會用於罪無可恕的重刑犯。」
室內傳來授課的板書聲響,卡洛聽見節奏明快的女聲如此說道,那一字一句都讓他明白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他們繞到後門,在門邊站定,繼續聽著講台上的女性講課。那名女性還沒注意到兩位不速之客的來訪,卡洛趁機仔細打量了一下她。
聰明、強勢、曲線迷人、舉手投足都充滿魅力,如果有人說誰能讓整間酒吧的男人前仆後繼俯首在足下,他絕對相信會是眼前踩著彷彿能開膛剖肚的高跟鞋的她。
Bellissima Strega.他在心中暗自低喃,要不是因為她一頭棕髮,他甚至懷疑她是倖存下來的女巫後裔。
「犯人的雙手被釘在橫木的兩側,鏽蝕的長釘子插入橈骨和尺骨之間,相信修過解剖學的同學們明白這兩個骨頭的位置,雙腳則是釘在直木上,耶穌就是如此代替人們受苦至死,因此我們了解到刑具昇華為犧牲奉獻的過程。」
講台上的克萊兒簡單告個段落,趁著讓學生消化剛才授課內容的幾分鐘,低下頭來打開看另一本書,書封以狂亂的金色字體印著「酷烈刑具大全」幾個字。她將一縷落下的髮絲捋至耳後,眼角餘光在這時看見了門邊立著的人影,兩人皆是神情嚴肅,脖子上掛著吊牌。
「請進,我的課堂歡迎任何旁聽人士。不論你是誰,有什麼原因,我都不允許我的課被中斷。」她無所謂地挑起一邊的眉,在兩人冒犯她的授課空間前先發制人。
卡洛對這預料之外的反應有些意外,他愣了一下,隨後向她簡單點頭致意,示意同事跟著他在最後面的位置坐下。
他想他終究還是對這樣的女人沒輒,在聰明的女人面前,他總覺得自己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灰綠色的眼睛疲憊又無奈眨了兩下,然後恢復了警察應有的嚴肅,在暌隔學生時代多年後再次專心聽起了課。
克萊兒:十字並不是基督教發明的符號,世界上有三百多種十字架的紋樣,其中只有九種具備宗教意義,剩餘的都是裝飾性質罷了。我們還得學習什麼是基督教的十字架、什麼是非基督教的十字架。
▲卡洛翻開了自己的筆記,第一張就是女屍體釘在顛倒的十字上的模樣。他翻看著一張名單,那名單是這堂課的同學姓名,他核對著死者的個人資料與名單上的資料是否符合。
克萊兒:首先,非基督的十字通常與太陽有關,人們很早就藉由崇拜來表達對自然的恐懼以及尋求心靈上的寄託;事實上早期的基督教並沒有聖像,到了後期,十字架成為基督教的象徵,你們當中應該有許多基督徒明白,偶像崇拜是被禁止的。當符號與某個東西連結上,不管是象徵也好,崇拜也好,人類無可避免地衍生出強烈的慾望,甚至是犯罪。
▲卡洛抬起頭來,發覺克萊兒正看著自己。
克萊兒:要是同學們有看新聞,應該看見了發生在教堂的兇殺案。警官,這起實例剛好就是我剛才所說的——慾望引致犯罪。你怎麼想?
選項1:既然命案與教授正在講授的課程有關,您是否願意談談您的看法?
選項2:我想警方有著替當事人保密的義務,但我仍然需要借助教授您的專業來解讀一些符號意義。
「十字並不是基督教發明的符號,世界上有三百多種十字架的紋樣,其中只有九種具備宗教意義,剩餘的都是裝飾性質罷了。」講台上的克萊兒繼續流暢地講課,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常人面對警察時會有的不自在,她一派從容,偶爾流露的笑意甚至讓卡洛摸不清是否為具針對性的挑釁。
他煩躁地想點根菸來抽,卻想起自己身處的場合顯然不適合,於是又默默收回原本打算從口袋掏出打火機的手,改為拿起胸前口袋掛著的筆,用寫筆記來轉移注意力。
「我們還得學習什麼是基督教的十字架、什麼是非基督教的十字架。」纖長濃密的眼睫低垂,她的視線有一瞬間隨著自己的手輕撫過頸間的十字架項鍊。
卡洛想起了案發現場的那具女性屍體,翻開樣板設計陽春,記有自己潦草字跡的筆記。用活頁環裝訂的紙本第一頁一翻開就是屍體釘在逆十字上的模樣。
即使已實際目睹過慘況,卡洛還是忍不住皺起眉。他按捺著不適,翻到筆記中間夾著的名單,上面記錄了這堂課的同學姓名,他在來訪前有先做過簡單的核對,但剛才車上的搖晃還是有些容易讓人分神,他最好再確認一次。
「首先,非基督的十字通常與太陽有關,人們很早就藉由崇拜來表達對自然的恐懼以及尋求心靈上的寄託;事實上早期的基督教並沒有聖像,到了後期,十字架成為基督教的象徵,你們當中應該有許多基督徒明白,偶像崇拜是被禁止的。」
克萊兒的聲音穿過耳朵、在腦中響起,他試圖在核對名單及聽課中取捨平衡,不因其中一方而忽略另一邊,他稍稍放緩核對的速度,將專注力分點給耳朵,以免自己漏聽了什麼,到時候如果真的不得不跟克萊兒面對面請教,他絕對會想親手掐死自己。
「當符號與某個東西連結上,不管是象徵也好,崇拜也好,人類無可避免地衍生出強烈的慾望,甚至是犯罪。」
話音落下的剎那,墨漬倏然暈開了一大圈,卡洛忙不迭抽開筆,有些懊惱地嘖了一聲,隨手用袖口壓上去將多餘的墨水吸掉。
處理完這一切,卡洛打算到洗手間清洗一下袖子,才剛抬起頭,便和克萊兒的視線不偏不倚直接撞上。他看著眼前這位美麗的女教授,一步步向自己靠近,最後在相距一公尺的距離停下,眼神依舊以一種毫不掩飾的放肆姿態停佇在他身上。
「要是同學們有看新聞,應該看見了發生在教堂的兇殺案。」那張妝容完美的臉龐勾起了嘴角,一如她手臂上的雙蛇刺青,在白皙的人體膚紙烙下痕跡,將常理與異端連結揉合得魔性、徹底。
連帶著下一句話格外顯得像瘋狂的學者痴迷於理論的實踐,於是從飽滿紅艷的嘴唇吐露出:「警官,這起實例剛好就是我剛才所說的慾望引致犯罪……我想知道你怎麼想?」
──毫無惡意、純屬興趣的殘忍話語。
「我想警方有著替當事人保密的義務,但我仍然需要借助教授您的專業來解讀一些符號意義。」這次,卡洛確信自己和眼前的女人恐怕是相當合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