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別跑太遠啦。」
今天是餐廳的公休日,平常總是待在餐廳裡面穿著正裝的人們得到了解放。難得都休息了,那就直接放鬆到底吧,忘記最早是誰提出來的,總之他們最後一行人來到了海邊。
戴格茲自認沒有特別喜歡海邊,至少跟那群一到了沙灘就把東西全部丟給自己的同事相比是冷靜了許多。他留在原地跟看起來像是一群脫韁野馬的人喊著,同時也拿出了陽傘和坐墊開始佈置他們的地盤。他在這群人當中並不是說年紀最大的,只是或許是個性使然,也有可能是因為習慣,他在這種跟同事們一起出遊的狀況下很容易變成照顧人的那一個,雖然他也不排斥這件事情就是了。
坐在陽傘下面,戴格茲認真地體會到自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耐熱,或是耐曬。嚴格說起來,他是喜歡曬太陽的。懶散的躺在草皮上,偶爾有微風吹過,閉上眼享受陽光灑在身上的熱度,他覺得那是很舒服的,不過在海邊就不一樣了。原本看到跑得到處都是的同事們還有點無奈,自己是不是只能在這裡看行李了,但現在他還蠻感謝這一點的,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他恐怕是不會踏出陽傘任何一步了。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
天藍的眼瞄到不遠處有個人走在沙灘上的樣子,似乎是還不熟悉沙子的觸感。那個樣子讓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到海邊時也是差不多的模樣。還正想著過去的事情,他的注意力就被另一邊的吵雜聲帶走。
沙灘排球並不是什麼少見的活動,他雖然沒打過幾次但也還是有看過幾次的。只是那些人在玩的沙灘排球比他記憶當中的看起來還危險的不少,至少不該是無視於周遭的人無限擴大遊戲場地,或是使盡全力殺球,恨不得對面的人直接被球打到結束比賽。
接著又是一顆高球,他已經可以預想到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也是在這時候,他想起在那之前看到的人。轉頭過去確認那人的位置,正巧看到那人行動困難的樣子,他沒有想太多的就衝了出去。
「嗚哇!前面的人小心啊!」
深怕自己趕不上,他先是喊了一聲讓對方注意周遭的狀況之後才加快了速度。在沙灘上沒有辦法跟在陸地上跑的一樣快,把人拉走大概是不行了,戴格茲乾脆地往對方身上撲,藉由撲上去的力道把攘往旁邊拉。他抱著對方在地上轉了幾圈,然後把人護在懷中,下一秒因為殺球而破掉的排球揚起了沙塵,直到視線範圍不再被沙子覆蓋為止,他才放開對方從對方身上爬了起來。
「你沒事吧?」
戴格茲伸出手,想要把對方拉起來,也是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對方的長相。面前的男人右眼並非是一般的狀態,本該是眼白的地方被黑色佔據,在中央的綠色乍看之下就像是微微閃著亮光的警示燈。
那隻眼睛,讓他在瞬間想起了什麼。
「我自己可以站起來。」
他伸出的手就這樣被對方拍掉,而那人也沒有一句感謝或是其他什麼表示,就這樣轉身要離開。內心有到聲音催促著他要留下對方,而他確實也再次往前抓住了那人的手。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哈?」
有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這是太過於老舊的搭訕方法。戴格茲在自己把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也有稍微後悔,可是如果能得到回應,那這句話是他想要確認自己疑問的最佳問法。
「要搭訕還是去找別人吧。」
他看到對方皺起眉頭,又再一次的甩開自己的手。這時候一點可惜或是難過的心情都沒有,反而是感到雀躍、開心。隱藏不了臉上的笑容和好心情,戴格茲邊哼歌邊走回了屬於他們的陽傘下,然後發現不知道是誰的,又是從哪裡來的珊瑚。他記得很清楚,在他去救下那人之前還沒有這種東西。撿起珊瑚,發現在下面還有一張相紙。總覺得在不久前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只有風景照的相紙,還有額頭那裡的發燙感。
所以這也是記憶甜點了?他心想,接著看了眼大海的方向。與自己同行前來的人們玩得正瘋,那他稍微睡一下應該也沒什麼問題,給了自己這樣一個理由,他把相紙揉成一團放進口中,然後順從著睡意閉上眼。
再次睜開眼,戴格茲發現自己身處大海之中。他是有自覺的,自己並不是什麼非常擅長潛水的人,淡藍的眼看了看四周,發現在面前的紅色塔城周圍被泡沫包圍。如果是那些的話,應該能夠提供他所需要的氧氣。做著這種打算,他游向了塔城周圍。確實如他所想的,那些泡沫讓他有足夠的氧氣可以繼續觀察周遭,只是沒有辦法替他解決額頭的問題。
忍受著彷彿被灼燒一樣的痛,他看見在塔城的某處出現了一扇發光的們。隨著門打開,周圍的泡沫也開始慢慢散去。過於明顯的企圖讓他也只能笑了笑後由往那扇門游去,踏入塔城裡面。
彷彿有個他看不見的力量擋住了水灌進塔城裡面,在踏進建築物的那一瞬間,戴格茲覺得自己就像是回到了陸地上,能自由的呼吸、自由的走動。他繼續邁步向前走,身旁游過大量的魚群。那些與他在海涯社群裡面看到的魚都不同,比起是擬真生物,更像是傀儡機。冒出了這個想法之後,他只能無奈的笑了笑。若真的是傀儡機的話,那代表接下來可能要面對自己不擅長的事情。
就像是要應證他這個想法一樣,他聽見了複數的腳步聲,接著在面前出現的是長著四隻手的傀儡機。戴格茲輕輕的嘆了口氣後抬手遮住自己的雙眼,再把手移開的時候,白色的面具覆蓋住了他上半部的臉。
輕巧地向後跳了幾步,拉開與傀儡機的距離後他伸出一隻手,另一隻手則是向後拉,做出像是在射箭一樣的姿勢。指尖對準的是其中一隻傀儡機。數據在他的手間慢慢形成了一支箭矢的模樣,抓著箭尾的手指鬆開,配合他一聲小聲的「Go」,箭矢朝著傀儡機飛去,正中那個身體的眉心,他接著聽到了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
「Go。」
又是連續的幾支箭矢不偏不倚的命中同的地方,他沈住氣慢慢的先把傀儡機的防護都破壞掉後手伸向旁邊,一把槍身是白色的獵槍出現在他的手上。握進獵槍,準星對準傀儡機,在槍口的地方電器開始聚集在一起,直到形成了一顆像是子彈一樣的球。
「一、二、三⋯⋯」
輕聲數著的是倒下的傀儡機數目,直到沒有傀儡機出現在面前後他才放下了獵槍。
「我的準度還算不錯嗎?」
雖然中途確實有打偏了幾次,但至少在自己的效能耗完之前解決了那些敵人。戴格茲邊誇獎自己邊解除了流法者型態,伸展了一下身體後看看四周,接著走進其中一個房間。在那裡他看到的是成堆的書,其中有四本不同顏色的書就這樣擺在自己的面前。他思考了一下後從左到右接續拿起來翻閱。原本以為是一般的書,卻在翻開之後看到幻象,這也讓他只能無奈的笑了笑,看著面前的人像自己解釋書中的內容。雖然他覺得讓他自己看的話或許不用花那麼多時間,但既然都有人好意的這樣設計了,那他也就不浪費人家的心思了。
直到最後一本,已經快要被他遺忘的娃娃在那時候跳了出來,擅自吸收那本書的數據,接著又擅自的消失。途中完全沒有辦法阻止娃娃的戴格茲有點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著一切發生,嘆了口氣後轉身離開房間。
這樣折騰一番之後,還真的有點累。
戴格茲在心中感慨,卻在踏出房間的那一瞬間睜開眼睛。眼前不再是奇怪的建築物,而是看慣了的陽傘內側。他坐起身,發現自己回到了沙灘上,估計是夢醒了。
「喔,這不是戴格茲嗎?」
聽見自己的名字,他反射性地望向聲音來源,看到喊著自己的是他的友人。看到對方,戴格茲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立刻跑到對方面前。
「黑仔,我跟你說,我遇到那孩子了!」
「誒?真的假的?」戴格茲的話讓那人有點驚訝地眨了眨眼,「然後呢?」
「他不認得我,這是值得慶幸的吧。不過我覺得差不多要驗收成果了。」
「怎麼那麼突然?」
「嗯⋯⋯怎麼說呢,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低下頭思考剛剛看到的那些內容,然後露出了可以說上是狡詐的笑容。
「這可能不是一般的船了,而是海賊船,早點收手比較好。」
邊寫邊睡⋯⋯⋯⋯
終於遇到了⋯⋯